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www.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读档黄金时代》 作者： 白银之瞳 第1章、指着天空说太阳 “我擦！坏了，我好像拿错名单了。” “拿错名单？那会怎么样？” “我们老大说了，要品行端正、家世清白，还要根骨绝佳、万中无一，最重要的是经常给老大烧香献祭，虔诚得除了我们老大，连他老妈都不认的人才能重生。而且，以人间的日子计数，还得五百年才能来一次。可我刚才一捉急，抽到的那个人，根本是个废柴，没背景没后台，没人品没长相，简直就是矮、穷、挫的代表，**--丝中的战斗机！而且吝啬得要死，每次经过我们设在凡间的办事处都一毛不拔！要是让他重生了，岂不是打老大的脸啊？” “我说你们老大也够损的啊，按你说的这条件，五百年也捞不着一人。品行端正身家清白的，谁他妈有钱成天给你们老大烧香献祭啊？那些家财万贯的，又特么的有几个身家清白？我擦！还是我们老大厚道，不给钱就不让投胎，给钱的看价格找人家投胎，过桥前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还给机会让他给家里人托梦……不过话说回来，拿错了又怎么样？我上次也拿错了一个名单，那人本来可以活81岁的，结果就活了18岁。我问我们老大要不要放他回去，我们老大说反正早晚都要死的，就那两数字，差不多就得了，别瞎折腾。得了，三缺一啊，西边那个喜欢穿斗篷带镰刀装逼的家伙这次可带足了宝贝，不宰他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那就便宜那废柴了？重生啊，对那些凡人来说，八辈子都捞不到的好事啊！” “他单子不还在你手上吗？你随便给他改改，让他重生了也白搭不就行了？凡人的那点狗屁倒灶的事，你们老大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赶时间啊大哥。” “行行行，我改改……好了，发送成功……艾玛卧槽，没涂干净啊，他脑子里该还剩下些东西，还把别人的东西涂在他脑子里了，艾玛卧槽，他这便宜捡大了。” “他脑子里剩多少东西关你屁事啊？都说了不就凡人间那点破事嘛，就算那家伙当皇帝，也不拿你半分钱！你单子都派出去了难不成你还要去人间给他追回来啊？捉急啊！下次选个好的吧！对我们来说，人间几百年那点时间还不够输的翻本呢！” “说的也是，得了，就这么地吧，一会先放几个炮让死神那孙子乐活乐活，演技不要浮夸啊，不然那孙子赢了就跑咱们还又得等几千年了，我擦我还是用人间的时间算的，蒙圈了。” …… 尼玛，居然重生了！ 那是一个阳光格外明亮的午后。 初夏，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浓密的绿叶洒落到地上，不经意的，便成了柠檬色，没有盛夏的剑拔弩张，倒如女孩的微笑，轻快、灵动，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天很蓝，没有云朵，一丝也没有，那种纯净到极致的蓝使得天空看起来万分的通彻，就像一个很多年来始终默默守候在那里的眼神，那个眼神在一片淡然与安宁中，悄无声息藤蔓般生长着触手可及的忧伤。 李赫躺在老教学楼的天台上，手枕着头，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纯净如水的天空，就那样一动不动从上午上学一直躺到了阳光明亮的午后。他的手脚早已发麻，他的眼睛被阳光刺得有些发痛，他的脊背异常的僵硬，可他不在意。 他看着天空，看到的却是幻灯片一般不断从眼前闪过的人生。 那栋老教学楼位于学校最高的土坡上，爬山虎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不但吞噬了整栋教学楼，而且似乎正准备把躺在楼顶上的那个少年当做今天的晚餐。 那个少年就是李赫，可是李赫不确定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个少年。 他记得那天他心情很不好，一大早就翘班开车出去飚去了，结果在麒麟山著名的观光盘山公路上，他的刹车突然失灵。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完蛋了，没有刹车的车子毫无悬念地冲下悬崖，而在他摔得粉身碎骨以前，他的耳朵听到了一段稀奇古怪的对话，他觉得那两个家伙太不要脸了，也很同情那被两个家伙谈论着的那个倒霉蛋。 他闭上眼睛迎接死亡，但是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重生了，一时间李赫只觉得天雷滚滚，心里有一万头*****奔腾而过。 然后李赫发现，那两个家伙谈论的倒霉蛋，原来竟然就是他！就像天上那个混蛋说的，重生可是几百年一遇，不管砸到谁头上都是天大的运气，但是，如果在重生了，却不能改变自己原来的人生，不能发家致富不能飞黄腾达，不能不劳而获花天酒地，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鸡犬升天，那不是瞎折腾又是什么？ 李赫掐得自己的大腿都青了一片了，基本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记得小李在《盗梦空间》里说人在梦里也是有痛感的，要确定究竟是不是在做梦，还可以尝试坠落。李赫就在老教学楼的阳台上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跳下去，万一这么一跳，重生前后不过一天就gameover了，那他觉得自己也太特么的对不起那个嘴贱手贱心更贱的家伙了。 废柴……那个家伙说自己的前世就是个废柴，废你妹啊！ 李赫再度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首先，他真的重生了，现在是1998年的6月11号，还有10天就是他16岁的生日，这时候他高二下，就读于他的家乡信仰市的第七中学高二（7）班。16岁还没满就高二下了这年龄有点小，但李赫读书早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他暂时不想去管，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理清楚。 七中在信仰市不是最好的中学，勉强可以算信仰市一流中学中的一所，当然李赫记得自己就是在这样一个中学，一年后也就是99年也是考上了大学的。 这说明他……不算太笨。 李赫记得那时候一本还叫重点，不过他只记得自己考上了大学，不记得自己考上了重点，更重要的是他不记得自己考上了哪所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所以顺带着他也不记得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只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按说这也不错，毕竟是省城，许多人大学毕业削尖了脑袋还是没有留在省城。 但是李赫真的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尽管大学毕业他留在了省城，但他的人生还是暗淡无光，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暗淡无光，说得难听一点就像脑子里那个嘴贱的家伙说的那样，就是一塌糊涂，废柴一个。 李赫记得自己结过婚，可后来又离了。 前世里的前妻是什么人，长什么样，甚至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结这个婚是因为两个人年龄都不小了，大家互相还看得过眼反正都要结婚于是也就结婚了，很多细节他都不记得了，可他清楚的记得离了婚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前妻对他说：知道吗？我和你离婚不是因为你一无所有，而是和你在一起看不到生活改变的希望。 李赫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还是很痛的。不过痛过也就痛过了，李赫的生活照旧没什么变化……出车祸，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综上所述，李赫是一个曾经是一个35岁的离婚男人，没有孩子。 其次，这特么的很要命，就是李赫虽然重生了，但是他站在老教学楼的阳台上，还是有点想往下跳，因为他觉得很坑。 李赫过去常常看网文，小说里那些重生者要么是混迹商界，重生之后迅速抓住先机，轻轻松松的在几年内就成为身家数十亿上百亿的超级富豪，要么混迹政界，重生后目光敏锐，迅速的平步青云，成为一方诸侯，又或者现身欧陆，趁c罗梅西这些牛人还是小牛的时候坑蒙拐骗将他们招至帐下，几年之后就率领一个混迹于第三第四级联赛的球队勇夺欧冠，还有更省力的，直接中彩票，连第一桶金的来源都不用费心了。但是天上那家伙显然没有给他留下这些门路，金融、股票、营销，所有那些能够快速致富的记忆在他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现在的地价二十年后涨了几十倍，这个不用想，到处都是，可他现在有钱买吗？ 而且，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脑子里浮过的那句话——“……根本是个废柴，没背景没后台，没人品没长相，简直就是矮、穷、挫的代表，**-丝中的战斗机！……” 废柴，天上那个混蛋说自己是个废柴！ 特么的……好像还真是…… 李赫想到自己35岁还一事无成，这都奔四的人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都没做过，连***都没敢去嫖过，不仅如此，再倒退十几年，好像从上学到工作，什么特别值得记忆的事情都没有，连个刻骨铭心的暗恋都没有，这特么的不是废柴又是什么？ 人们都说有遗憾才是青春，可他连遗憾都没有，他连遗憾都没有啊没有！换句话说，他的人生平淡乏味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李赫很想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不然被那个嘴贱手贱心更贱的孙子坑了还得再累几十年，但看着楼下白花花的水泥地面，想象着自己跳下去会不会把脑浆和肠子都摔出来，然后他突然打了个激灵，两手向天握拳，猛然弹出两根中指喊了一声日，他决定不能这么就算了。 那个嘴贱的孙子说他是废柴，废你妹啊！尼玛的，你说我没人品我不介意，你说我没长相我也不好说，你说我穷说我挫我也忍了，可你竟然说我矮？矮你妹啊，175的身高虽然不算高，可特么的这也能叫矮吗？这还就是16岁，还能长呢！还**-丝中的战斗机，**你妹！哥怎么说也是个国家公职人员好不？李赫突然恶狠狠的想，就冲这句话，哪怕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剩下了，重来的这一次人生，他也要混出个人五人六的，狠狠的抽那混蛋几耳光。 就算什么也不记得又怎么样？单单就是说人生重来一次，他就已经赚大了，不是说五百年都不一定捞得着一个人吗？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赫豁然开朗。 知道自己赚了就行，16岁啊，这可是一个黄金年龄，世纪之交，也是一个黄金时代啊，能重新享受一次青春，就什么都值了。 更何况，事在人为，什么也不记得，那我不知道努力吗我擦，虽然一想到要再努力一二十年才能回到自己的真实年龄那也挺累的，可不管怎么说赚了就是赚了啊…… 就在李赫满脑子都是理想都是未来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朝他冲过来，嘴里还大喊着老黑你别跳，快点，我们要去搞人，先去搞了你再跳！ 你妹！李赫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从阳台上摔了下去…… 第2章、重生的福利 还好，李赫摔在了阳台里面。 李赫19年后的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就像是打了马赛克，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什么，凑近了却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这个眼看着他就要跳楼却叫他先去搞人的牲口，他却看清楚了，不是在他眼里看清楚的，而是在他心里看清楚的。 在前世里，从这时候算起李赫又看了他近20年，能看不清楚吗？ 这个在白花花的阳光下打断了李赫跳楼的节奏的家伙和李赫年龄相仿，个头没有李赫高，差不多刚170冒头，国字脸，鼻子大，嘴唇厚，还长着满脸的雀斑，还有，这货眼睛不大，却贼亮贼亮的，李赫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他的眼睛，只是觉得看起来非常搞，就好像《东成西就》里梁朝伟使劲让张学友看他的眼睛式那种感觉。最重要的，好吧最让李赫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的是，尼玛这货还剪着一个两片瓦式的中分！中分啊，尼玛这是有多土啊这？ 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98年啊，在他们这个小城市里，这个发型也很常见的吧？而且认真说起来，这货的发质很不错，头发又厚又黑，一扭头还是能把头发甩起来的……李赫记得19年后，这货的发型不知不觉就变成地中海了…… 一想到这货19年后的地中海发型，李赫就很不厚道的呵呵起来。而这货也立马就不懂了，尼玛你不是要跳楼吗？怎么一看到我就笑得那么肉麻？我擦你别不会有那啥的倾向吧？怕什么来什么？他看到李赫竟然要伸手拥抱他，他吓得差点自己跳楼了。 其实李赫只是在心里叫了一声兄弟，是真的想拥抱他。因为这货在19年后，顶着一头地中海，背后拖着俩半大小子，自己都过得特么的一塌糊涂了，怕李赫离婚以后想不开，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他喝二两，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点背不要怪社会，命苦不要怨政府，真男人过成什么鸟样都要心宽。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心宽李赫不知道，但李赫还是懂得好歹的。 所以他就是想抱一抱这个满脸雀斑的牲畜，就是想使劲的抱一抱。 结果这货屁股尿流的跑下楼去了，一边跑一边还惊恐万分的说，哥些离老黑远点，这货变人-妖了！ 卧槽，赵勇！哥不过就是心里念着你的好，想要稍微的表达一下感情，你至于这样吗？我去，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那个梳中分，满脸雀斑的牲畜叫赵勇，李赫看着赵勇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湿润。他看到的赵勇还是17岁的赵勇，他的头发还很浓很厚，他的个头还没有长开，重要的是他还只有17岁，而这更准确无误的证明了李赫是真的回到了19年前！ 这尼玛真的是一个黄金一般的年龄啊！ 赚大了。 李赫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沿着赵勇落荒而逃的楼梯走下楼去，这是信仰七中的老教学楼。这栋老教学楼在学校西南的角落里，教学楼周围长满了白杨树。这些白杨树都有好些年头了，最高的都长到教学楼楼顶的位置，风一吹，一片白杨树都哗啦哗啦的响。一条小溪从学校的西南角穿过，将老教学楼和新教学楼划分成了两片，老的这边，现在是高三年级专用的教学区，新的那一片，则是高一高二以及初中三个年级的教学区……信仰七中是一所完中。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过已经临近高考，高三教学区这边的纪律相对就要宽松一些，有不少高三的学生都散布在高三教学区的各个角落里自己看书、睡觉，或者赶着毕业前谈一场黄昏恋。高三的学生胆敢如此的嚣张，也是打着高考逼近，压力过大的借口，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对于真有把握的人来说，也不在意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还能学到多少东西，对于完全没有希望的人来说，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基本上也不可能起死回生。至于还留在教室里老老实实的上课看书复习的，大概就是游走在中间的人，想出去晃荡，没那么勇气，留在教室里，却往往心不在焉…… 每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吧。 李赫大摇大摆的从老教学楼的天台走下去的时候，他虽然不是高三的学生，可是他眉眼里那股成熟劲儿，比高三的学生还要老道得多。有老师在楼梯上遇到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他几眼，最终什么都没问就让他过去了。 李赫走到教学楼一楼和二楼之间转角的位置的时候停了一下，因为这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这面镜子几乎覆盖了一面墙壁，镜面上写着“信仰七中一九九七届毕业生毕业纪念”的字样，是去年离校的那一批毕业生送给学校的一个纪念品。李赫走到镜子面前，看到重生后的自己，其实自从他发现自己重生这两天来，李赫已经在镜子里反复的看过自己16岁的样子了，但这两天他一直不敢相信重生这个事情，镜子里那个自己总是让他觉得似是而非，怎么看都觉得可疑。他总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醒来，或者本来高高兴兴的背着书包上学，一不留神在镜子里看到的却是19年后沧桑的自己。 这个时候李赫不再去想事情的真假了，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些和自己的记忆不太一样的东西，真的，这两天来一直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这时候却突然发现了。 在李赫的记忆里，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个头还算是比较高的，但是瘦，因为又高又廋，被赵勇等人戏称为“竹竿”，久而久之，他的外号也就是“竹竿”了。李赫记得自己19年后还是这么又高又瘦的样子，年少的时候这样子只是让人觉得还没有发育好，等到长大成人还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有种非常羸弱的感觉，在前世里李赫没少为自己的形象羸弱而苦恼，那种穿上一件长衫就是电影里民国时代那种一文不名的穷书生的样子实在让他很伤。 而现在，怎么说呢？镜子里的李赫在这个年龄还是显高的，但并不瘦，他记得自己高中的照片里，身上穿的校服怎么看都是空荡荡的，然而眼前镜子里的自己并不是。眼前的自己很有肉，不是胖，而是对比记忆中的自己，显得很结实，很匀称。脸还是那张长方脸，但是记忆里因为太瘦，李赫总觉得自己的脸型看起来有些娘，而且显得颧骨高，有个大学室友还说他的脸一看就福薄，让他很郁闷，后来他的人生真的没交过什么好运。而现在这张脸总体的轮廓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却显得很饱满，而且棱角分明，搭配他原本并不突出的五官，看着竟有几分帅气，而且两腮上青色的绒毛，还隐隐带着一份尚未长成的刚猛和野性。 过去李赫的脸很黑，赵勇把李赫叫做“老黑”是有原因的，一来就是李赫的老爸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想来本意是好的，“赫”者显达也，虽然前世里李赫的人生即不显也不达，但老爸的寄望是好的。但李赫的老爸语文是物理老师教的，只知道翻字典找一个牛逼的字眼，但他忽略了他们信仰市的方言里“赫”和“黑”的发音相似，所以打小大家都习惯把李赫叫做小黑、黑子、老黑，二来就是李赫长得也黑，每每在镜子前看到自己那又黑又瘦跟索马里海盗差不多的脸，李赫都忍不住悲从中来……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脸并不能说黑，反而是带着一丢丢的小麦色，看起来很……健康，很阳光，没错，是阳光。 可以说，尽管脸型还是那个脸型，五官还是那些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却和记忆中的自己极不一样。李赫在前世里看了不知道多少重生小说了，没听说重生了连样貌都会调整的呀，而且他也不是借尸还魂到其他人身上去了，他还是那个他，他还是那个李赫，这两天他已经反复验证了，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啊。 不过，他喜欢现在自己这个样子。 有气势。 等到李赫走到老教学楼门厅的时候，除了赵勇，那里已经有几个小伙伴等着他了。准确的说，四个，除了赵勇，还有三个。 那时候大家差不多都还是分头，赵勇是中分，而看到李赫下来，正对着他的那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甚至还略高一点儿，戴着一副银色的眼镜，同样很直很顺的黑发是三七分，嘴角带着一分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种小邪恶，这种帅而且小邪恶的气质绝壁是少女杀手，而且李赫记得这货在他们高中时代确实有“校草”的名头。“校草”还是他的本家，名字叫李经纬。 而站在赵勇和李经纬中间那个，身材稍微矮一些，国字脸，头发很长，长得隔三差五就要被政教主任抓去训一顿，但因为他家里跟校长很熟，所以政教主任每次都被他气得面红耳赤，但每次都只能不了了之。这家伙长得其实不赖，但是皮肤有点黑，头发的发质不好，他留长发本来是学郑伊健的，那时候郑伊健很火，不管是《笑看风云》还是《古惑仔》，那种长发飘飘的样子也确实很帅，不过这货看起来却有几分像迪克牛仔，当然这个时候迪克牛仔还没怎么红……这是康行健，李赫记得在高中时代，康行健家里是一众小伙伴中最有钱的。 剩下那一哥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在大家都玩中分留长发的时候，他却刮了一个光光亮亮的光头，虽然是光头，却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加上眉目精细，竟有一份秀美，也就是他刮了光头，如果留了长发，换上女装，还不定秒杀多少班花级的女生。但这哥们虽然看起来有一种秀美，名字却很酷，他叫付疏野，付疏野这个名字颇有些寂寞文艺的味道，然而他的秀美外形使他一点都不寂寞也不文艺，加上特立独行的光头，感觉就像武侠片里那种邪僧，还是比较那啥的那种…… 这几个小伙伴的名字都很有特点，但在李赫的记忆里，除了赵勇，他跟另外这几个人的关系都只能算是一般，高中三年同班同学，考上大学以后偶尔联系，毕业以后因为李赫自己过得毫无亮点，和这些同学的联系也更少，但赵勇和他们关系好，所以李赫也时不时听到他们的一些消息。 而现在，他们似乎都在等他，而且等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期盼。 “就等你了。”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沉稳，但实际上和李赫一样只有十六岁的康行健看着李赫走到面前，点点头说：“今天这事，有你在，我们就踏实了。” 李赫心里呃了一声，这又是神马节奏？李赫不记得自己在高中的时候有过什么出彩的事情啊，而且还是这种好像非他不可的事情。联系到赵勇之前叫他去搞人，也就是打架，艾玛卧槽，李赫心里骂了一声，我记得我高中时低调得很，别说打架，就算看别人打架都没去看过啊…… 这尼玛的也是重生的福利？ 第3章、眼前一亮 李赫确实有些蒙逼，这和别人重生的节奏不怎么一样啊。 别人重生到高中，首先想的是怎么根据记忆里的先知力量搞定高考，考一个过去没有考上的理想大学，然后就是赶紧的开挂赚钱，可为什么他刚明白自己是什么回事，就要被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拉去打架？ 可是在李赫的记忆里，自己高中从来就没打过架。不但高中没打过架，李赫记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打过架，做人要低调是他给自己的告诫，惹不起躲得起是他的行为准则，不过就像他对自己的外貌很不满一样，没有打过架的历史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认真的说，这更是他老爸的遗憾。 好吧他发现自己的前世不是没有遗憾，而是遗憾的事情太特么的多了…… 李赫就忍不住想，这特么的难道就是重生的福利？话说这个福利是不是一次性的啊？或者是不是总量控制的？比如说那个手贱的孙子给他加了一个限定，他一共只有几个甚至一个重生福利的话，或者说他前世的遗憾一共只能弥补几个甚至一个的话，这尼玛……能不能换一个？ 上课期间逃学去打架？这尼玛还是让我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 还有，从心理上来说，李赫已经是一个35岁的离婚大叔，让他刚一重生就去跟几个半大小子去打架？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万一被学校处分呢？万一被打伤打残了呢？大家都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好不好？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一点针眼大的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但是以他过来人的眼光，这些事情真特么的什么也算不上啊。 李赫心里又有一万头*****奔腾而过，可是他看到这几双充满了信任的眼睛，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得出来……而另外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升起，妈的不就是打架吗？老子一辈子都没打过架，正好尝尝鲜好吧？真的男人，总要有那么个第一次的…… 几个半大小子去打架，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和人赌气、看别人不顺眼，也有可能是真有什么矛盾，但更可能只是无聊，而最大的可能李赫认为是因为异性。 没错，十六七岁，这是个荷尔蒙可以决定很多事的年纪。 在李赫前世的记忆里，他的荷尔蒙似乎不怎么旺盛，甚至很少冲动，现在想来，这也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所以李赫虽然觉得跟几个半大小子去打架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的脑子里只是纠结了那么一下下，就什么都不去想了，这时候他决定什么都不要去想，反正前世的记忆虽然有些像打了马赛克，但基本上他可以肯定他们这个学校没有因为打架闹出什么大新闻。 李赫跟着赵勇他们几个人从高三教学区穿后门来到了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巷子，这是一条狭窄但不失繁华的小巷，小巷里布满了各种无证经营的小餐馆，没到学校放学的时候，这里总是人满为患。这时候还没到下午放学的点，但小巷里已经三三两两的走动着不少七中的学生了，其中不少是高三的。 李赫一看到那些高三的就想到了高考，他现在高二，离高考还有一年。虽然他现在想不起自己当初究竟考上的是哪个大学，但肯定是省城的大学，因为他大学毕业以后就幸运的留在了省城，当然这除了他自己并不笨以外，他还记得明年，也就是99年，是高校扩招的第一年。也是因为高校扩招他才顺利考上大学的，如果是今年，也就是98年的话，他估计他多半考不上。而一想到高考，李赫就拼命的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明年高考的考题，不过差不多过了20年，不管他怎么想，当年的高考题也已经模糊不清了，这跟那个手贱的孙子有没有涂改他脑子里的信息无关，不过他觉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总是能够想起什么来。 而他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信仰七中因为是在市区的角落里，很多学生离家比较远，所以很多人午餐都会选择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吃饭，晚餐的话大多数是住校生，因为学校的食堂实在让他们难以忍受，所以条件稍微好一些的住校生会选择在某家熟悉的餐馆包餐。当然除了不得不在后巷里吃饭的，还有一些学生是反正不想回家，兜里又有几个钱，隔三差五的，也就在后巷寻吃的。除了正儿八经的餐馆，还有的是卖早餐，卖小吃的，还有烧烤摊子，也少不了像台球室、网吧这样的校园娱乐场所，只不过这时候的网吧其实上不了网，说是电脑游戏室比较合理。 就在李赫脑子里想着明年高考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几个小伙伴，赵勇、康行健、李经纬和付疏野已经走进了一个小餐馆里。这家餐馆叫“红火餐馆”，名字很直白，但生意还真的不错，而且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这个餐馆算是环境比较好的。所谓的环境好也就是卫生环境不错，不像别的餐馆餐桌都是油腻的，除了卫生还不错，这家餐馆还比较宽敞，因为房子就是老板自己家的，所以没存心多加几张桌子来，不缺那点租金，还有就是菜饭的分量比别家更足一些，对于这些就没有什么钱的中学生来说，量足就是王道。 这时还没有到下午放学的时间，不过李赫跟着几个小伙伴走进“红火餐馆”的时候，不大的餐馆里已经有几张桌子坐了人。李赫一眼看去，摆了八张桌子的小餐馆里坐了三张桌子，一桌是四个女生，一桌是男生女生坐了七八个人，还有一桌则只坐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李赫的经验告诉他，赵勇他们要找的，也就是这一男一女了。 再仔细一看，那个女生他认识，因为根本就是他们班的。 那个女孩叫郁芷涵，和李赫、赵勇等人都是七中高二（7）班的学生，而且还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不但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而且人长得挺不错，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米六二左右的身高，瓜子脸，下巴尖尖的，她的下巴是真的尖，不像后来那些女明星都是去整容整出来的，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因为有要求所以都是扎马尾，这会却是黑直发，看起来很清纯。在班里，郁芷涵基本上就是公认的班花了，喜欢她的男生很多，甚至有的人说她还可以列入校花的候选名单。 而和郁芷涵坐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就不是他们班的，而是一个高三的，人长得有些小帅，但没有李经纬帅，甚至比康行健也差一些，也是一头中分，比起几个高二的男生来眼神要显得成熟一些。因为高三的学生到这个时候不强制穿校服了，所以这个男生这时候穿的是一套班尼路的t恤和休闲裤。不得不说，在1998年，班尼路这个品牌还是很洋气的，信仰市这么一个内陆的小地级市甚至还没有班尼路专卖店，要穿上这个牌子的衣服，得到大城市去买。所以眼前这么一个穿着班尼路，眼神比较成熟的男生，比起赵勇这帮穿着校服，看着咋咋呼呼的高二男生，感觉一下就甩开了几个档次。 李赫看得出，在他的几个小伙伴里，看到这个班尼路男，感觉最不爽的就是康行健，看来今天康行健是正主。然后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若干年后康行健和郁芷涵走在一起的信息，不过中学时代男孩女孩那点事，真正走到以后的也没几个，李赫知道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些信息，不代表康行健和郁芷涵就没有走在一起过。 这时候郁芷涵和班尼路也看到了李赫赵勇这帮人，班花郁芷涵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很明显她看得出这帮男生是为什么而来了。而班尼路男的表情则很有意思，李赫之所以觉得这个班尼路男的表情很有意思，是这家伙一脸的不屑，明显的不把这几个高二的男孩放在眼里，但这是表面的，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李赫看得出，这家伙有点紧张。毕竟多活了近20年，他敢说自己吃过的盐比这些小男孩吃过的饭还多，班尼路在这些男孩面前再怎么老道成熟，在他面前芷涵是十分幼稚的。 尤其是，当班尼路男和李赫对视了一眼的之后，李赫明显的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竭力掩饰的慌张。他有点想笑，唉，这个年纪，这特么的都什么事儿啊？他不知道接下来康行健又会爆出什么台词，但他担心自己会笑出来，这真要笑出来了，就有点不厚道了。 因为担心自己会笑出来，李赫干脆扭开了头，去看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的那四个女生。废话，当然是看女生，不然去看另一桌那些男生啊？这一桌的四个女生明显是高三的，有的没穿校服，有的穿了夏季校服但穿的不是校服的运动裤而是牛仔裤，还有一个老老实实的穿着全套校服，但一看神态也能看出是高三的。 李赫一看到那个穿了全套校服的女生，眼睛一下就亮了。 第4章、他的背影 李赫上辈子没有暗恋过什么人。 也不是没有，准确的说是在学校里没有，中学没有，大学里也没有。 因为李赫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当他发现自己暗恋的人和他差距太大以后，他就会给自己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这是一件绝对不会有结果、毫无意义的事情，然后他就放弃了。而李赫后来追求过的女孩，大抵都是和他一样平淡无奇的人，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平淡，而这样的人，也基本没有给过他什么一见面，甚至一听到声音就心跳加剧的感觉。 也或者上辈子他仅仅只是没有遇到那个真正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也有不少人同样没有遇到那么一个人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李赫看到美女眼前一亮。 如果说学习委员郁芷涵是班里公认的班花，甚至有人“提名”她为校花候选，那么李赫认为眼前这个到了高考前夕还老老实实的穿着全套校服，剪着最朴素的学生头的高三女生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校花了。不过这个高三的女生并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而且她穿着既不能彰显身材，又容易泯然众人的深灰色运动款校服，傻傻的学生头又遮住了脸的轮廓，一下子确实并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但是跟赵勇这些只看到脸蛋，不知道用气质身材等综合评分来解读一个女孩的半大小子比，李赫自问自己这个35岁的离婚男人还是更能辨别出什么是真正的美女的。 这是人生经验，跟他自己混得好不好无关。 而就在李赫欣赏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隐藏了自己的高三女生的时候，这个女生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对视，如果在过去，李赫一准是做贼心虚的转过头去，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别说上前去搭讪了，就是正眼面对都不敢。但这时候李赫觉得自己一个35岁的大叔要是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看一眼就躲开，虽然没有人知道真相，但他觉得自己怎么都丢不起这个人呐。 更何况他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睛太漂亮了，这个女孩的眼睛很大，而且不像那些九零后一自拍就使劲瞪大了眼睛其实是眼白居多，这个女孩的眼睛大而明亮，明亮而且干净，就像那种远离城市，远离工业污染的海岸，浅浅的是水，水下是五彩斑斓的珊瑚与贝壳。如果一个女孩子的眼睛很大，眼睛大而且明亮而且干净，再加上生动鲜活，那这双眼睛就是绝顶漂亮了。 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女孩的眼睛里释放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她把头扭开了，不是躲开，而是很自然的从李赫的眼前擦肩而过，就像各自坐在相对而行的火车上，给陌生人留下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列车开动，各自前行。 李赫也将眼神移开，从内心上来说，他有些意犹未尽，可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他知道不是见到一个美好的东西就一定要抓住不放的，不属于你的，穷追不舍反而自寻烦恼，而一个陌生善意的笑，最动人的一瞬就是擦肩而过。 李赫的眼睛已经回到郁芷涵他们这一桌，今天的主角果然是康行健，他已经直接的坐在了班尼路的身边，甚至把一只手搁在了班尼路的肩上。而赵勇、李经纬和付疏野分别坐在了这张饭桌的两侧，李赫不想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只能坐在班尼路和郁芷涵的对面。 看得出，郁芷涵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微微皱着眉，噘着嘴，好吧小女生这样很好看，但李赫心里一笑，本来这几个人就不是来让你高兴的。 这时康行健拍了拍班尼路的肩膀，很老沉的说：“说吧，你和旁边这个女生是什么关系？想清楚了再说……”康行健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似乎拍在对方肩上的手也加重了力气。 班尼路环视了赵勇李赫这几个人一圈，一脸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的表情，想都不想就说：“没什么关系。”其实他想说我和郁芷涵是什么关系关你鸟事，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这几个高二的牲口就是冲着郁芷涵来的，如果他这么说的话，估计后面什么也不用说，先就挨一顿打了。挨一顿打……就算之后能叫人出这口气，可挨了打就是挨了打，痛也是自己痛的…… “听到没有？”康行健加重了语调，阴阳怪气的说：“没关系——你以为别人是在跟你谈恋爱呢，别人说，没什么关系。”他这话是说给郁芷涵听的，郁芷涵听了，扭头去看康行健，因为有班尼路隔着没看到，就不爽的扫视了李赫赵勇他们几个人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知的意思。 康行健又拍着班尼路的肩，问：“那朱虹呢？跟你也没关系？” 班尼路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快，一丝怒火，一丝惊慌，这一次已经很明显，不只是李赫，赵勇和李经纬、付疏野也都看到了，显然朱虹这个名字郁芷涵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当郁芷涵扭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然后他说：“同学，我不认识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康行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觉得是开玩笑吗？那为什么你不说说你和朱虹是什么关系？是因为在郁芷涵面前不好启齿吗？或者，我可以为你代劳？” 李赫看得出来，康行健的眼睛里面有火，血气方刚的小男生啊……李赫心里在笑，其实这个剧情也很狗血的好吧…… 班尼路突然哂笑了一声说：“同学，你们这样有意思吗？芷涵我们走吧，没有必要跟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纠缠。” 康行健松开了放在班尼路身上的手，说：“郁芷涵，我要是你，就一定会好好了解一下朱虹现在是什么下场。说实话，这个男的很不是个东西。” 班尼路的脸色终于变得很难看了，他忍不住偏头用眼睛的余光瞥了郁芷涵一眼，而郁芷涵则不客气的对康行健说：“不关你的事！”这句话让班尼路精神一震，但他只是很深沉的说了一句“无聊”，就准备跟郁芷涵一起离开。 李赫本来不打算插话的，但是他不想看到康行健动手——康行健已经明显有这个倾向了。所以李赫拍了拍桌子示意班尼路坐下，问：“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特理性特稳重特成熟？” 因为这时候康行健已经上火了，赵勇、李经纬和付疏野也准备相机而动，班尼路看着李赫拍桌子的样子，虽然只是那种轻描淡写若无其事的轻拍桌子，但他估计自己要是不管不顾的站起来的话，他对面这个男生没准会最先发难，所以他脸色难看的又坐了下来，硬着头皮说：“我不想和你们这些小毛孩计较，因为你们不懂得什么叫理智什么叫成熟。” 这时李赫又问郁芷涵：“郁芷涵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男的特理性特稳重特成熟特别能给你安全感？但是现在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怀疑吗？” 郁芷涵哼了一声，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明显没有刚才那一句那么有力那么理直气壮了。 李赫笑着对班尼路说：“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吧，你以为自己成熟，但你缺少了一样在这个年龄里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血性。而你装出来的所谓的成熟在我看来，只是幼稚得可笑……骚年，你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班尼路的脸色变幻了几次，很明显他已经快要暴走了。说实话追郁芷涵这个高二的学妹他还是狠狠的花了一些心思花了一些时间的，更重要的是，还花了不少钱，光是身上这一身行头，他就是瞒着家里面找别人借了钱，又找人从省城买来的。就算如此，郁芷涵也还没有真正答应他和他交往，他离成功还差一步。更何况他还有进一步的计划，要在自己高考前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本来和郁芷涵交往就很有难度，要是被这些混小子这么一搅，就算郁芷涵不马上跟他说拜拜，这难度也会变得直线上升，恐怕牵牵小手都难，更不要说再进一步了。可他哪还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慢慢的再跟郁芷涵耗下去？他马上就要高考马上就要毕业，尤其是他已经借了不少钱，要是再耗下去，还不知道又要借多少钱，这特么的还能不能玩下去了？ 班尼路倒是有心抓起面前的盘子一下给李赫拍到脸上去，可是他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好多圈，却到底没敢。一比五不说，光对面这个主，他估计自己就搞不定。怪就怪他是想迅速拉近和郁芷涵的亲密度，不然的话多叫几个人一起，好歹也能撑一下场面啊，不过那样的话，又得花不少钱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想打架啊？想打架就动手，至少还能扳回一分，这么磨磨唧唧的继续装成熟，什么都没有了。我敢保证，如果你能坦坦荡荡的对郁芷涵说朱虹就是你的前女友，你和她不管有什么都是过去了，郁芷涵一定不会跟你计较。如果你一拍桌子跳起来，堂堂正正的说郁芷涵就是你女朋友，然后一盘子给我扣过来，就算最后你被我们打住院了，郁芷涵也不会觉得你幼稚，反而会更加的对你心动。如果不敢，也坦承的告诉郁芷涵你认怂了坦诚说你就是怕了，然后从郁芷涵身边滚开，那至少她也不会那么讨厌你，说不定再见还会打个招呼。怎么样？试试吧？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试试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李赫说完，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班尼路男，眼睛里没有火气，却有一种看穿人心的锋利。同时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微笑，他其实想到的是曾经的自己，他在想换成曾经的自己，面对这个问题，会怎么选呢？也许，豁出去奋力一搏，就算得不到女孩的认可，至少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但更大的可能是，默默的走开？ 李赫看着班尼路，而其他的人则都在看着李赫，包括那几个高三的女生以及另外那一桌人。 过了好一会，班尼路努力做出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说：“无聊。” 李赫站起来，班尼路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退开，但是用力过猛，膝盖在桌子上重重的撞了一下，重心不稳一仰身跌坐在地上。他在跌下去的同时心里面也直骂娘，不要说周围那一地鄙视的眼光，就是郁芷涵，也明显的对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无语，他知道，就这一下，什么都毁了。如果是其他女生还好，可郁芷涵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呐，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她走这么近的，一时间他的心都哭花了。 李赫没去看他，只是淡淡的对郁芷涵说：“郁芷涵，其实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能保护你，能为你不顾一切，这首先是要看能力的，但更重要的是他有没有这个心，如果他连这个心都没有，我劝你还是认真看清楚身边这个人。毕竟一个男人可以没力量，却不可以没勇气。” 说完，李赫就转身走了，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他的语调有些深沉，他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是一种悲哀，他不知道自己被涂改过的记忆在这一世里能给他带来什么，但他告诉自己，就算你还是一事无成，也绝不能这么悲哀。 第5章、曾经追悔莫及 这一架最终没有打起来，在李赫转身离开的时候，康行健赵勇他们也觉得这架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特别是康行健，他觉得如果这样郁芷涵还看不清一个人，那他也没必要再为了郁芷涵去打架。 这时候并没有放学，所以李赫也好，康行健赵勇等人也好，还是郁芷涵也好，其实他们都是逃课出来的，尤其是像郁芷涵这种乖学生，作为班上的学习委员，逃学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本来康行健他们是准备打一架然后就不回学校的，这一架没有打起来，可他们也不想再回教室，索性就跑到后巷的网吧里联机打红警去了。 本来他们还要叫上李赫的，玩游戏的钱说好康行健包了，不过李赫离开小餐馆之后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康行健虽然觉得没请到李赫打游戏有点歉然，不过康行健从来不是那种纠结的人，想到有的是机会，也没在意。而郁芷涵和班尼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就回学校上课去了。 李赫没有回教室，他脑子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理清楚，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发现自己重生已经两天了，不过这两天他都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大早从家里出来，下了晚自习后很晚才回家去，什么话也不说，见到谁他都想躲着。现在他觉得躲是没有意义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回家，总要回家。 就在李赫一个人默默的往回家的路上走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几声单车铃清脆的响声，几辆单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李赫一偏头，看到的是刚才在参观里见到的那几个高三的女生。 “这高二的小子挺有个性啊。” “怎么？看上了？看上了就追他啊，学姐倒追，还不美死他！” “去死，我才不要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呢，要追你追。” 几个高三的女生经过李赫身边时，李赫听到其中有两个女生一边讨论着他，一边吃吃的笑着。前世里默默无闻得就跟路边的石子一样从不引人注意，今天就因为对那个班尼路讲了几句话，还就很有个性了？虽然两个高三的学姐拿他开了一下玩笑不会让李赫觉得自己一重生就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但总和前世里是不一样了。 不过李赫也是醉了，什么“老牛吃嫩草”？在叔叔的眼里，你们才是粉嫩粉嫩的中学小女生好不好？这话要换了我来说，那简直就是非常邪恶了。 说话的女生里面并没有刚才和李赫对视了的那个学生头女生，不过就在李赫想到这个女生的时候，这个女生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骑着车，却回头看了李赫一眼。然后她发现李赫也正看着她，就微微一笑，转过头蹬着单车飞驰而去。 就这微微一笑，瞬间就亮瞎了李赫的狗眼，我擦，这就叫回眸一笑百媚生？这还让不让我好好的做一个安静忧郁萧索沧桑的美男子了？这回眸一笑，瞬间就让他不淡定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女生有点面熟，好吧那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女生谁都会觉得面熟……不，其实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他是真的觉得面熟。不过这也不奇怪吧，毕竟是一个学校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许自己在学校里经常见到她呢，不认识也并不妨碍他记住她啊。但也不对，李赫说不清哪里不对，但他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脑子里乱纷纷的飞过一些碎片，前世里的碎片，他很想从这些碎片里找出这个女生的信息，但他发现这是徒劳。在这些碎片里他连自己的信息都理不清楚，就更不要说这个似曾相识的比他高一个年级的女生了。他只是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他见过，并且认识这个女生，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她了。 一定见过，就算没有见过本人，也一定见过她的照片。可作为校友见到本人不奇怪，见过她的照片，而且是很清晰的照片，又怎么说？他不可能和这样的女生有什么交集，这一点是肯定的。 算了，想不出来也就算了。 纠结了一小会之后，李赫走到了公交车站，他本能的就想投币，却发现这辆公交车并不是自动投币的公交车，它有售票员。而这个公交车的售票员是一个非常壮实的大妈，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她看着李赫很热情的笑了一下，笑得李赫一阵恶寒。 而就在李赫准备掏钱的时候，大妈问了一句，你没有卡吗？李赫才想起这两天他也是用公交学生卡刷卡坐车的，家里早就给卡里充了钱。他从衣兜里掏出卡来，发现这卡比较古董，竟然是用圆珠笔来划次数的…… 但老实说，李赫真的记不清19年前信仰市的公交卡是什么样的了。 他还是满脑子问题，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然后售票员大妈就对司机大妈说算了，我也不要求我儿子一定要考大学了，你看这些学生娃娃也怪可怜的，读书读得人都傻了…… 好吧，李赫心里苦笑，他现在的状况，还真就是傻的。甚至于他在什么地方下的车他都忘了，完全是凭着一种本能回到了家。 刚回到家门口，他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三十多岁，小的十一二岁，正想着这两位怎么会站在自己家门口，他就听到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有些好奇，又充满亲切的喊了一声：“哥。” “哥……” 李赫一时间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手里提着一个小提琴盒，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小女孩扎着双马尾，鹅蛋脸，眉毛细细长长的，鼻子挺挺的，五官比李赫精细得多，皮肤也比李赫白得多，而且白得很自然，很健康，虽然年纪还小，却分明是一个美人胚子。最重要的是，小女孩看着他的眼光充满了热情和亲热，但又有些畏怯，分明想和他亲近，却又不敢太靠近他。 一瞬间李赫模糊的前世里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东西却无比的清晰起来，他记得她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后面，而他总是很讨厌她，当着大人的面他总是装出一副哥哥应有的关心和爱护，但一走出大人的视线，他就飞奔而去，每每把她丢在喧嚣的街头。这样的事有很多，甚至还有的时候，他没有零用钱了，就会给大人说要给妹妹买东西吃，但是拉着她一走出大人的视线，东西不买，钱自己拿走了。即使如此，她却从来没有在大人面前告发他，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她太假，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很有心机。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随着李赫考上了大学，他更是连家都不常回，可只要他回家，她就总是一如既往的努力亲近着他，她那时候已经上中学了，功课很多，可放学回来看见他，总是忙前忙后的给他准备吃的，给他洗从学校带回来的脏衣服，给他讲很多小女孩的心事，可他总是爱理不理，好像多说几句话就很麻烦一样。 她的理想是当一个歌手，后来考上了音乐学院，和他一样在省城，那时候他已经工作了，却极少去看她，他甚至从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就算是接她的电话，也总是讲不了几句就挂断了。 李赫真正意识到她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妹妹，是在她27岁那一年，在她的葬礼上……她是自杀的。李赫记得自己当时真的是懵了，他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他其实也时常想起她，可是在葬礼上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失魂落魄看着她身边那个年长的女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时候他才觉得他们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那时候他才真正懂得，什么叫追悔莫及…… 想着想着，李赫的眼睛就模糊了，在前世里，在那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葬礼上，他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的。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又怎么样？这毕竟也是骨肉亲情，他从小躲着她疏远她甚至有时候显得很厌恶她，只不过是他想当然的觉得她是继母生的，她们母女俩一定不会对她好，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事实和他想的恰恰相反，从小到大，她们对他都非常好。尤其是妹妹，妹妹是真的从小喜欢他、崇拜他、从小觉得自己有一个哥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是在葬礼上才突然想清楚，他是多么看重这份骨肉相连的亲情，是他一直以来的冷漠，不但深深的伤了别人，也深深的伤了自己。 他甚至认为妹妹的自杀，他也是难辞其咎的，如果不是他一贯的冷漠和避而远之，如果他能在妹妹人生最低谷，心情最灰暗的那算时间开导她，甚至不需要开导，只是那么陪着她，也许她都不会走出那一步。 重生后李赫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理顺，他脑子里装了很多东西，让他不知道从何下手，可这一下，他突然明白，也许那些东西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管是发大财当首富也好，或者做大官当明星也好，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让自己失去不能失去的人。 想通了，也就真的豁然了，看着眼前这个像公主一样晶莹剔透的小女孩，李赫突然笑了一下，尽管他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眼睛红着红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可他还是很清晰的，很有力的伸出双臂，叫了一声，来，纯纯，哥哥抱一抱。 小女孩有些诧异，尤其是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就流泪了，可是哥哥的这个动作让她无比的激动，和之前那个总对他爱理不理的哥哥比起来，眼前的哥哥却有种莫名的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小小心灵的情绪，让她没来由的心痛的同时，更没有由来的一阵欢欣，她把小提琴盒往脚边一放，几步就冲到了哥哥的怀里，搂着哥哥的脖子，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哥哥的臂弯上。 哥哥的臂弯很有力，很结实，很安全。 站在门边，之前和李纯一样诧异的看着李赫的那个年轻的妈妈，这时也路出了一脸释然的微笑。而且是如释重负，后妈不是那么好当的，尽管李赫直到现在也没有开口叫她妈妈，可眼前这一幕，让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第6章、我喜欢哥哥这个样子 前世里，李赫除了自己过得极不如意之外，总觉得自己亏欠家人太多。 现在重生了，李赫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晰，就是他决定一定要好好爱自己的家人，包括他的妹妹李纯，他的后妈米娅，他的老爸和亲生的老妈，还有那些叔婶姑姑那些三姨五舅，也还包括同辈的那些堂姐表弟…… 一个人生于世间，从来就不是孤立的存在，不管愿意不愿意，血脉都是一条先天的纽带。这条纽带连接起来的人关系未必就好，但这条血脉却是割不断的。 确定真的重生了，但李赫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而就在一个瞬间，他也明悟了许多。 只不过明悟归明悟，面对着妹妹李纯什么都好，但面对着李纯的生母米娅，那一声“妈妈”，李赫是怎么都喊不出来。 在前世里是因为隔阂，小时候听人说这母女俩赶走了自己的妈妈，抢占了自己在老爸心目中的地位，虽然长大后知道老爸和米娅的相识相爱是在老妈离开之后，但隔阂已经形成，始终是消不掉了。现在那些前尘往事他以一个35岁离婚男人的心态理解得更多，但横在他和米娅面前的，恰恰也就是他的心理年龄。 李赫现在有着35岁老男人的心智，而他的后妈米娅这时候，也刚刚35岁，这一声“妈妈”怎么叫得出来。 有些尴尬，好在米娅似乎也习惯了，看着李赫李纯兄妹真正相处融洽了，真正体会着骨肉亲情了，她也没有在意李赫怎么叫她，其实李赫前世里根本就从来不叫她，李赫会尽量避免说话，实在避不过，也就混着说话。 这时李赫憋了半天，尴尬了半天，叫出来的是一声“娅姨”，面对着一个与自己的心理年龄同岁的年轻女子，这已经是他能称谓的上限，而米娅先是有些惊讶，继而也就会心一笑了。有的东西，理解万岁，只要心里有她，怎么称呼，也就不必那么认真了吧？ 其实李赫现在的家庭状况说白了就是再婚重组家庭，很常见，没有什么电视剧里的恩怨情仇。 李赫的老爸老妈结婚早，那时候还不怎么懂事，结婚的时候老爸23岁，老妈才21岁。当时李赫的外公家里是全力反对的，可逆反的老妈甚至不惜离家出走，自作主张的和他老爸结婚，并且第二年就生下了他。可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盲目的，真正结婚之后，两个人却发现彼此其实并不适合对方，尤其是李赫的老妈个性极为要强，做什么事往往不给自己留后路，要不然也不会离家出走和李赫的老爸结婚。而因为一些琐事和李赫的老爸一再发生争执之后，又毅然的离了婚。虽然离了婚，但终究相爱一场，李赫的老爸想着前妻还这么年轻，若是带着孩子再嫁就很难了，就把李赫留在了身边。 然而李赫的老爸把他留在身边，却常常没时间管他，才两岁出头就把他丢到了幼儿园，才五岁就让他上小学了，所以李赫现在十六岁都没满就上到了高二这是有原因的。而且把李赫丢在幼儿园，每天李赫的老爸去接他的时候几乎都是最晚的一个，也因此经常被李赫的幼儿园老师责备乃至训斥。而把李赫的老爸训得最凶的，就是一个名叫米娅的幼儿园老师，那时候米娅刚刚幼师毕业，因为没有资历，每次被留在最后等家长都是她，一开始她恨死了全班最小的这个幼儿的家长，却不想几年以后，她成了这个孩子的后妈…… 事情其实很简单，但在前世里，李赫的心理阴影面积很大，他的很多逆反心理，也是因为这样的家庭组合所导致的。现在看来，首先其实他老爸老妈都是好人，但是好人并不一定是适合的人，所以他们因为冲动而结合，又因为年轻气盛而分开；其次米娅老师也是个好人，但是从老师变成后妈之后这个好人也不会了，所以后来他们的家庭一直都处在一种阴影中。直到最后李纯自杀了，李赫才幡然醒悟，可惜为时已晚。 如果要说遗憾这不是李赫前世的遗憾，而是一种痛悔，所以他觉得自己回来后明悟了很多，即使这次重生发家致富什么的都做不到，但仅仅是给他一个重新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机会，他就已经觉得这次重生不虚了。 “哥哥，你刚才为什么哭了？”以前李纯是想靠近李赫，又怕太靠近他而被嫌弃，这时候没有了那些顾虑，进家以后米娅去厨房做菜了，李纯就一直粘着哥哥。当然她问的这个问题太让她好奇了，原本哥哥对她不是这样的态度的，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不但像变了一个人，而且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好像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很久很久又突然失而复得那样的感觉，当然小小的李纯现在还不懂什么叫失而复得，可她心里实在是充满了疑问。 因为这个疑问，李纯一直粘着李赫到了他的房间。他们家不大，就是一个两居室，父母用了一个房间，给李赫一个房间，至于李纯，七岁以前都是跟父母住的，上了小学必须要分房住了，又没有多余的房间，就在父母主卧室的阳台上给她搭了一个小房间，也就是安放了她的小床而已。 一想到这个问题，看着自己明显拥挤的家，李赫瞬间又觉得重生以后责任重大起来了。 但是李纯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他这个妹妹现在11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不过小女孩通常都比男孩早慧，而这又是个聪明伶俐的主儿，李赫觉得自己想要糊弄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重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解释得通？就算解释别人也不会信啊。 所以李赫半真半假的说：“没什么，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心里憋得慌。” 李赫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房间，真的，回到16岁了啊……中间隔了19年，现在房间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些新鲜，包括墙壁上一张穿着紫百合佛罗伦萨球衣的巴蒂斯图塔和一张周慧敏的海报，这两人放在一起……我去，违和感十足啊。 李纯充满疑惑的看着李赫，说：“哥你说你给人欺负了？你确定吗？” 妹妹那种反问式的语气让李赫一脸的不解，心想，我还就不能被人欺负吗？ 李纯哼哼一笑，说：“哥你真的确定你被人欺负了吗？你要真被人欺负了，你估计你会被老爸打成几瓣？” 我去，合着儿子在外面被欺负的话，回家还要挨老爸的打？这意思是只有我儿子能欺负别人，要是被别人欺负那就是奇耻大辱对吧？这是什么老爸啊？可看这样的房子老爸也不像那么牛逼的官一代富一代啊……虽然98年社会普遍的价值观还不像19年后那么直接，但牛逼的人非富即贵这是文化传统来的…… 果然这个小女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李赫看着墙上那张周慧敏的海报，觉得自己的口味并不算太差，毕竟这位九十年代的香港玉女掌门可以算是香港娱乐界的一个代表，而且后来比较低调，基本没什么负面新闻，最重要的，这一代明星都是天然的，没听说谁去整过容。不只是周慧敏，李赫喜欢的还有十三姨关之琳，有终于嫁入豪门的李嘉欣，还有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李若彤、王祖贤、周海媚、刘嘉玲、张敏、杨采妮、邱淑贞，还有许多年后李赫依然念念不忘的钟楚红……那是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啊，而随着世纪末的到来，这个时代也已经走向尾声，以后的香港娱乐界，可以说是江河日下了。 娱乐？嗯，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也来分一杯羹呢？重生直接当大明星不是他所愿，他也没兴趣踏入污浊的娱乐圈，可这并不妨碍他想办法从中赚点小钱啊…… “哥——”李纯的声音略有不满，但更多的是小心，似乎很怕李赫又回到过去那个样子。说实话现在的哥哥让她充满疑惑，但那个泪流满面的拥抱深深在她的小小心灵里留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还有亲切，所以尽管眼前的哥哥有几分让她觉得陌生，她也不愿他再变回过去那种冷漠的样子。 李赫回过头来，叹了口气，说：“跟你说实话吧，你得保密，其实，我失恋了。” “噗嗤！”一声，李纯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毫不留情的说：“哥你恋过吗？”但是笑过之后小女孩依然充满疑惑，但又有些忧郁的说：“哥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看上去有些神思恍惚，就连家里的一切你似乎都很陌生，如果不是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后边，我几乎要以为你不是我哥哥了。” 李赫心中一惊，如果这么个小女孩都一眼看出自己有问题，那他的麻烦会不会很多？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被别人发现他是重生者，李赫迅速的脑补了一下自己被科学家们关在实验室里切片的景象…… 但李纯看着李赫，很认真的说：“可我喜欢哥哥现在这个样子。” 李赫看着自己的妹妹，虽然她还小，还只是在上五年级，可是李赫知道，如果自己不认真的面对妹妹的疑惑，那就不是会不会被别人发现破绽的问题，而是……在这双纯净得没有任何一点杂质的眼睛面前，他就算要撒一个谎，也必须用心的让他自己都相信这个谎言，否则，他很难对自己交代。 第7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李赫选择梦境作为他明显失神的缘由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撒谎，他看过很多小说，几乎所有的重生者包括穿越者在面对别人的疑问的时候都会选择梦境作为理由。 事实上李赫不但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撒谎，实际上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不知道自己曾经走到35岁的那一次人生是做梦，还是重新回到16岁这个黄金时代的人生是做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刚从梦中醒来，还是刚来到梦中，不知道是从现在起他要做一个长达19年的梦，还是在19年后梦到了现在。 就像庄周梦蝶，究竟是庄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了庄周，并且以为自己做梦变成了蝴蝶？ 这样一层一层的梦境，让人无法辨别究竟哪里是梦，哪里是真。 一个人如果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那就是陷入了梦魇。 李赫不想让自己魇住，不想让自己魇住的唯一办法就是坚信眼前的一切，他让李纯坐在他的旁边，然后跟她讲了自己的梦境。他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表达的人，讲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一次人生，显得皱皱巴巴的，既不离奇，也不精彩。而且以后19年的人生被他几分钟就讲完了，李赫对此也很无语，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因为听起来这更像他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因为是做梦，所以才如此的潦草如此的没有逻辑。 “你梦见我死了？还是自杀的？”李纯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哥哥，说实话她不觉得哥哥的这个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在梦境中他看到了19年后的自己。 在李纯这个年纪，很多东西她是真的不懂。不过李纯感觉到了哥哥说梦到她死了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的情绪，她不由自主的拉起哥哥的手臂抱在怀里，心里一阵悸动，然后她看着李赫眼睛里一种深深的悲痛与自责，小姑娘却没有跟着流泪，反而嘻嘻一笑，说：“果然是一个梦啊，而且是好离奇的梦。” 李赫有点无语，哥哥我讲得都声泪俱下了，你竟然还笑得这么灿烂？ 李纯看着李赫，虽然笑得很灿烂的样子，可又十分认真的说：“这绝对是做梦啊，不过什么是自杀呢？” 李赫叹了一口气，小丫头才11岁，这个年龄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自杀。怎么解释这两个字呢？他想了想，说：“你不懂，反正是很不好的事情。” 可是不管懂还是不懂，李纯都搂着李赫的脖子，认认真真的说：“哥，放心了，一想到哥哥这种伤心的眼神，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自杀的。就算是为了哥哥，我也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啊。” 李赫心里恶寒了一下，这特么的好像日漫里的台词啊……好吧他小小的邪恶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晶莹剔透的妹妹，他突然明悟到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萝莉了。这样一个小萝莉，就像一个精致到了极点的玩具，一旦看到，就爱不释手。 其实李赫原本是不喜欢萝莉的，就像他前世里深入而系统的研究过岛国的******但他的最爱是制服系，而且主打是护士、ol、空姐、警察、还有御姐老师、社长一类，但基本忽略妹系，大概就是因为他自己就有一个妹妹，所以他总觉得妹系很罪恶。 不过现在李赫的境界升华了，他突然领悟到人们喜欢萝莉并不都是猥琐的，而是因为萝莉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爱不释手的物种，这个物种的美具有巨大的时效性，一旦萝莉长大，这种美也就烟消云散了。喜欢萝莉没有对与错，问题在于本心。 “哥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像在看一个妹妹哦。”这话让李赫吓了一跳，不像在看妹妹，哪像在看什么？不过李纯接着说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李纯说：“你像是在看女儿。” 李赫咬牙切齿的说：“我知道我比你老，可我只比你老5岁，还有，放心，我会有自己的女儿的。” 李纯咯咯一笑，既然抱着李赫的手臂，突然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说：“哥哥怎么办？以后我肯定会吃嫂子的醋的，说不定还会吃侄女的醋……” 李赫听人说过，没有一个妹妹会真心喜欢自己的嫂子，前世里他没怎么体会，现在他知道了。但是他看着李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从小喜欢唱歌，以后想干什么？” 李纯都没有想，很自然的说：“没想干什么，就是喜欢唱歌啊。” 靠，这么纯净的喜欢，实在让李赫这个老男人汗颜。但是他想到了一条路，就像《夏洛特烦恼》里面那样，自己既然是重生的，那岂不是可以抄很多歌？他自己似乎是没什么音乐天赋的，但他知道李纯在这方面不只是有天赋，她的嗓音很好，长大以后也一直很好，而且她的音乐理解能力很强，她现在学的小提琴已经考过八级了，要知道她还只有11岁，考过十级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不止是小提琴，她学习其他的乐器也很有天赋。在前世里，李纯就考进了音乐学院，梦想着当一个歌手，但是一个歌手真正要出名，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对音乐的领悟和学习，而那些外在的东西，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所以前世里她最终也没有成为一个歌手。 李赫现在也什么都没有，而且吧他前世里也不算特别喜欢音乐的人，就是听歌，往往也记不住多少歌词。但不管怎么样，他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就算很多东西他都不会不懂，现在学也还来得及。他的记忆本身就是一座矿，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座矿，那不管怎么样，一榔头下去，总能挖出一点什么来，至于能挖到多少，那就需要进一步的努力了。 李赫又问：“我记得你们学校在小升初的时候都要搞一场文艺表演对不对？” 李纯读的是信仰市一所比较有历史的小学，这个学校很注重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所以活动也特别多。李赫也是这所小学毕业的，他自己没上过舞台，但他知道学校在六年级学生毕业离校的时候会组织一场比较大型的文艺表演，因为是市直属的小学，每年的毕业表演，也会有不少领导来观摩。反正到时候人会很多，这是个机会。 听到哥哥问这个，李纯说：“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能歌善舞的人多了，不是想去表演就能去表演的。” 那也是，学校搞这样的活动，除了给小朋友们提供一个展示的机会，也是展示自己选拔苗子，组织活动能力的机会，那么哪些小朋友得到展示的机会最多呢？反正肯定不是李赫李纯他们这样普通家庭的孩子…… 但是李赫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很大气的挥了挥手，说：“笑话，如果我妹妹都不能上台表演，还有谁能上台表演？”不等李纯反对，他又说：“我们要来就来个狠的，到时候我写一首歌，你找两个小伙伴，你们来个原创组合，亮瞎那些组办者的狗眼。” 李纯没有注意到“亮瞎”这个词，她只是很好奇，又十分怀疑的看着李赫，带着一种明显的不信任的笑容，问：“哥你还会写歌？” 李赫一看妹妹那种表情，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就没好气的说：“不会！但我不会学啊？反正你也是明年才小学毕业嘛。” 抄歌！这个必须的，就算他前世不怎么关注乐坛，但一些经典的歌曲大致他还是记得的，而且，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至少他知道适合小女孩唱的歌就有she的《美丽新世界》，那是2003年才发布的，就算创作比发布专辑要早，但现在是98年，他怎么都有机会，至于歌词里有一些并不是很适合小学毕业生的内容，但他不会改啊？总体来说格调比较积极，比较健康，比较活跃就是了。以此类推，能用的东西一定还有很多。 李赫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是被人涂改过了，但那个手贱的孙子太着急，就像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撕碎了，但没有放火烧掉扔马桶冲走不说，撕得也不是特别细，李赫在自己的记忆里努力的寻找，就像在垃圾堆里扒拉，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剩下的，就是顺着线索拼出有用的东西来。其实就算让他带着完整的记忆重生又怎么样？就李赫过的那一辈子来说，完整的记忆也不见得比现在就好到哪儿去，他比较上心的反而是那个手贱的孙子说不小心把别人的东西涂到他脑子里那句话，还说他捡了一个便宜。 就像他发现自己的形象和记忆里相比，已经有了一定的变化。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前世里从来没打过架，但从今天康行健他们找到他并且把他视为主心骨来看，他似乎还挺能打架。 就像在一个游戏里，他一脚踩到了狗屎，获得了一些额外的属性点，这些属性点都是隐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都有些什么属性，不知道什么属性能够自动激活，又有哪些需要他去发现去挖掘，甚至又有哪些属性不但需要他发现和挖掘，还需要他下苦功夫去强化升级。但一想到那个手贱的孙子说他捡了个大便宜，他还是充满了希望。 既然有便宜可以占，那这个重生还可以更美的……好吧，不去管梦不梦的了，就算是梦，至少在梦里我也好好的重新享受一把这黄金一般的时光吧。 重生，我来了！ 青春，我来了！ 美好的生活，我来了！ 第8章、改读文科 李赫不知道自己外型上的些许变化是个什么样的属性点，但他深知这看似不大的变化其实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因为，单从外形上来说，帅不帅倒是其次，但比起前世那种竹竿一样风吹就倒的形象，自己现在的样貌显然健康得多。 身体健康，这个属性看似不起眼，可也是万金不换的啊…… 当然，如果这个健康的时效也和前世一样有效期只到35岁，那么到时候如果这个健康还能换万金的话，他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至于打架这个属性，似乎意义不大，这又不是古代，也不是末世，他想不出这个属性能有多少实用价值。难道说他把这个属性发扬光大了，然后跑去跟人拿西瓜刀砍人，收保护费？还是去当保安？好吧，小说里也有那种当保安泡妞泡到腿软的，甚至还有当明星保镖的，当校花或者千金大小姐的贴身高手的……但李赫一想到那种调调就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算了，这个属性，顺其自然吧。 倒是抄歌什么的，毕竟要等他有一点乐理知识、词曲创作基础才行，不然你什么都不懂，却时不时的冒出几首认可度超高的经典歌曲，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科学家的解剖台上送吗？ 既然需要学习，那就需要时间。可他现在就想有钱了，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改善一下家庭环境吧？就算这一步也暂时做不到，至少也多一点零花钱吧？ 彩票号码什么的，属于涂抹得最彻底的一类，他记得前世里他整天做买彩票一劳永逸的梦，不说每期彩票都追，但那几次爆出亿元大奖的时候，他都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可现在好了，那个手贱的家伙把他这方面的记忆抹得一干二净了。股票什么的，他就算记得也没用，时间没到不说，他一个穷中学生，股票那是边都挨不到啊。再说来钱快一点的游戏外挂，他现在也不会弄，会弄也没用，现在是98年，暴雪发布了《星际争霸》，但这并不是后来人们所熟知的那个概念上的网游，而且李赫后来也玩了几年的星际，这种游戏的爽点本身就不是靠外挂来满足的。要等到2001年《石器时代》的出现，才意味着国内收费网游的开始。要等到2001年11月《传奇》的出现，外挂赚钱的重生模式才能正式开启…… 那时候李赫都该大三了，还要等近4年，远水救不了近火…… 至于地产、电商什么的，在现在看来，也是跟河外星系一样的遥远啊。 李赫现在很需要钱。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家里有多少钱，虽然一家四口挤在一套两居室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贫穷，相反他们家的房子在市区内，这已经不错了。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而且这种“不错”还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另外他没有多少零花钱，作为一个高二的学生，他出门的时候口袋里有个十块钱就算不错了。这两天他搜遍了自己的房间，和他记忆里一样，他并没有什么专用来存压岁钱的存折，因为他的压岁钱要么就被老爸收缴了，要么就被他用完了。 他现在是真正的穷学生，他需要钱。而且不是按部就班的长大成人上班拿工资，放着重生的资源不用，那才是白瞎，可要挣钱也真心不是一个16岁的高二学生想做就能做到的啊。 这时候米娅在外面叫李纯出去摆桌子吃晚饭，同时也叫李赫出去吃饭。李赫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干瞪眼钱也不会自己冒出来，虽然太祖爷爷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可挣钱这种事，他现在真有点无能为力，没办法只能慢慢来了。如果挣钱不行，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读书考大学的事情，记不清前世里自己究竟考上那个大学了，那么现在他能有些什么选择呢？ 这个问题，也得捋清楚，要是赚钱无门，考上一个好大学是绝大多数普通人改变命运的一个重要渠道，当然那样一来会很累，而且重生的优势就打了好多折扣了。或者说，立志当一个学霸？不过那也得把脑子理清楚才行，这个，他前世肯定也不是学霸，得看有没有相应的属性点。 真是伤脑筋啊…… 晚饭是李赫、米娅、李纯这一家三口一起吃的，李赫的老爸，照例没有出现。对此他们一家三口似乎都习惯了，尽管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得出有某种遗憾。米娅作为一个要照顾两个孩子的妻子，自然是最希望丈夫陪在身边的。李纯作为女儿，对爸爸的想念最简单，吃饭的时候也提了好几次爸爸，因为爸爸不在就很想他。 至于李赫，这个时候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不是继续再想钱的事情，而是在思考他的老爸，思考他老爸的现在以及未来。 “小赫，想什么呢？”米娅温柔的叫了一声，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到李赫的碗里。米娅和李纯吃得都比较清淡，回锅肉是专门为李赫做的。平心而论米娅做饭的手艺不算太好，但她很用心，李赫吃着回锅肉，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其实一家人未在一张桌子吃饭这种事，在李赫的记忆里已经很久远了，从上大学离开家，到工作自立门户，再到自己成家，李赫都没怎么在家里吃饭。上班当单身汉那些年，午餐都是在单位食堂，晚餐在租的房子附近包餐，结婚后两个人也很少在家里做饭，经常到外面吃或者叫外卖。很多年轻夫妻不喜欢在家里做饭吃，但现在想来，真正最能感受家庭温暖的，还就是最日常，最简单的饭菜。 看着李赫大口大口的吃饭，米娅露出了一抹微笑。米娅长得也不是很漂亮，李纯完全是她和丈夫优点的最佳组合，但是米娅给人的感觉是安静、整洁、温柔、很有亲和力，这和她是幼儿园老师有关，也是她的天性。一直看到李赫吃完饭了，把碗筷都放下了，她才说：“小赫，上周末我去给你开了家长会，有些话本来该你爸爸跟你说的，可他又总是很忙。但是一直拖下去对你不好，你们吴老师说你偏科很严重，是这样吗？” 李赫呃了一声，他……不记得了，19年前的事情，本来就记不清，而且记忆还被动了手脚。当然他不能说他不记得自己偏科这回事了，只能摆出一副很虚心的姿态，低下头，看着桌面，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过这一关。 米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历史嘛你们反正会考后倒是不用学了，你是理科生，但是你不应该总是逃历史课啊。还有语文，语文是一切学科的基础，你光学数理化不学语文怎么行？英语倒是勉勉强强过得去，可这样下去高考肯定会很艰难呀。” 哦，李赫心说，原来我是个理科生？那后来我是学什么专业留在省城的？不是计算机方面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是财经，他日常理财一塌糊涂……难道后来学的是工科，修路架桥之类？不可能，那样他不会混得那么落魄，想不起来了，实在想不起来了。一定是哪个手贱的家伙故意把他的学历这一块狠狠的涂了一下，唯一能想起来的一点，就是大学的时候班上女生极其稀少，少到再丑的女生都受到国宝级的待遇。 妈蛋，既然想不起自己考上哪所大学，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学什么的，而且反正毕业后的工作铁定是那种饿不死但日子过得有气无力的工作，那还不如趁现在改变一下方向。比如说，前世既然他是一个平淡无奇的理科生，那这一次试试文科怎么样？他知道大学里面，不管是综合性大学的文科院系，还是师范类、艺术类大学，那都是男生的天堂，艺术类院校他现在就是想考也来不及准备专业课了，但是综合大学的文科院系，这还是可以试试的。 要不就这么办吧？李赫心想，语文嘛不管怎么说也是母语，反正学文科学理科语文都必须补上来，历史听起来被他屏蔽了，不过后来他看了好多历史穿越的小说，有些写历史的大神历史根基很扎实，而他因为看出真感情来了，自己也读过很多历史资料，回过头来对付高中历史，应该不会很吃力。至于政治……学吧，还有一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说：“娅姨，要不高三我转文科吧？” 米娅一脸的诧异，她就是在家长会上和李赫的班主任吴老师交流过，觉得他偏科这事必须得说说，历史反正高三理科也不学，敲打一下就算了，只要认真学好语文就行。但是李赫突然说要转文科，这是要闹哪样？破罐子破摔？ 李赫一想到综合大学的文科院系，或者是师范大学里美女如云的景象，再加上前世里那个几乎没有女生的专业把他坑苦了，所以话一出口，他就无比的坚定起来，就这样了，高三转文科，就算考不上中文系，考历史系政经系也可以吧。 美女，无数的大学美女在向我招手呢……李赫心里猥琐的嘿嘿直笑，突然觉得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真特么的英明神武。 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我的英语不错，但我数学好，在理科生里不算什么，但在正儿八经的文科生里，我的数学能甩出他们几条街。语文是不管文理科都必须学好的，就是历史和政治，嗯，我能补回来。” 米娅愣愣的看了李赫半天，似乎在思考李赫所说的话的可靠和可行性，最后她摇摇头，说：“这个等你爸来定吧。” “我爸不管这些。”李赫想也没想就说：“娅姨你帮我定吧，我听你的。” 一句“我听你的”把米娅说得又是一愣，眼睛里却瞬间潮湿了起来，虽然他还是没有叫她妈妈，可这样的信任……米娅看着李赫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平和与温暖，绝没有破罐子破摔、推卸责任的意思。 米娅一咬牙，说：“那就转文科！我有一个熟人就是你们学校高三政治的把关老师，以前想叫你学文科，只是觉得你对文科完全没有兴趣，既然你决定了，就像你说的，学文科没准更有优势。” 作为后妈，米娅帮李赫作这个决定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但是看着李赫安静的眼睛，她相信她不会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 第9章、法兰西之夏 就一顿饭的功夫，李赫的未来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李赫是这么想的，你不是把我大学那一段记忆涂花了吗？我连我考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都记不住了，我再按照原有的轨迹去走有什么意义？改学文科是不是真能遇到美女如云不知道，不过真正能决定我的人生过得怎么样，其实跟大学学什么专业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比如我要学电脑搞外挂，我不是计算机系的一样可以学，反正大学里有的是时间。我要是有钱了买股票，我不是学经济的一样可以买，反正我知道股市牛市是哪几年。 关于未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大学文科院系的美女们，等着我，一年后叔叔就来了。到时候你们要听鬼故事我看过很多鬼话小说，你们对未来充满迷茫我看过很多末日小说，当然你们有那方面的好奇心h文我也看过不少……好吧我原来看过很多网络小说，也许我自己也可以写点东西来勾引这些文科院系的小姑娘？ 李赫想着想着，对一年后的高考憧憬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大学文科的美女，美女，美女，眼中燃起了灼热的猥琐之光，可在米娅和李纯看来，他眼睛里燃烧着的是充满斗志的火焰。好吧，他确实是充满斗志的，虽然大家想的可能有一丢丢的出入…… 米娅说：“还是要跟你爸说一说，当然就像你说的，他忙，而且也不在意你学文科还是理科，但我们终究要把利弊跟他讲清楚。”一声“我们”，就把大家拉到同一战线上来了。米娅甚至有点高兴，她看着李赫说：“我对你是有信心的，小赫，好好准备，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就是见到你妈妈了，也好有个交代。”说到这她没有什么不自然的，李赫的爸妈离婚时李赫的老爸遇到她之前的事情，这事跟她没关系，但如果李赫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学，甚至考不上大学的话，她还是很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的。 “好。”李赫与其说是相信这个选择，还不如说反正这个选择的结局也不会坏到哪儿去，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说：“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 米娅假装不在意的抬了一下手，悄悄抹过眼角，温柔的笑着说：“好了，有决心就好。小赫你休息一下，看看电视吧，纯纯别和哥哥抢遥控器哦。”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收拾碗筷，也不要李赫和李纯帮忙，但李赫分明看到，她走到厨房的时候，靠在墙上有那么几分钟的停顿，李赫突然觉得，一个善良的人好容易满足。 李纯一脸躺枪了的无奈，帮着擦干净了餐桌，继续粘着李赫，跟他一起看电视。她觉得哥哥做了一场梦之后真的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也没少惹妈妈掉眼泪，但那都是给他气的，李纯看着都心塞，这一次妈妈又掉眼泪了，却是一种释然和感动。她并不是很理解那种释然，可她也感动。哥哥今天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可她喜欢这样的哥哥。 李赫看到李纯又像一条小狗一般粘着自己，就把遥控器递给她，李纯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坚决不当背锅侠。李赫就笑，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他不喜欢看电视，实在要追什么剧，电脑里可以一口气看很多集，不过现在他们家也没有电脑，就算有电脑，电脑上也找不到他要看的电视剧……再说他最喜欢看的是rb的******那玩意能当着纯纯看吗？所以他就随便选了一个台，然后他看到的是一个体育新闻。 “bj时间6月10日23点30分，第十六届世界杯在法国巴黎法兰西国王体育场拉开序幕。交战双方是卫冕冠军巴西队和苏格兰队，没有红牌，没有人受伤，但同样是一场充满血性的比赛，世界杯揭幕战历史上的首个乌龙球也因此诞生。在桑帕约头球先下一城后，苏格兰队科林斯罚进点球，双方处于僵持阶段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卡福右路快速突破，晃过伯利之后突入禁区低射，尽管苏格兰队长亨德利拼了老命回追将球从球门线上解围，但是回追心切的博伊德却没有判断好球的方向，直接用胸口将球撞进自家大门。最终卫冕冠军艰难的以2比1取得了首场比赛的开门红……” 新闻切入比赛画面，宋世雄那特有的声音也从电视里飘了出来。 你妹啊！ 李赫在心里叫了一声，刚重生回来，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理顺，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98年世界杯啊！对于4年前就为巴乔的背影流过泪的李赫，怎么会不记得98年世界杯呢？ 前世里他虽然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竹竿，感觉就像一阵风都能吹倒，但他和那时候的很多男孩一样，也是非常喜欢足球的。而且在高一的时候，他也是班里的男生们组建的那支足球队的队员呢。虽然他踢得不好，对抗也很差，很多时候都只能替补上场，可球队的队名还是他取的呢。 球队的队名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黑色枪骑兵”，简称“黑骑”。高一组球队的时候，大家都在想队名，不是什么“新星”啊，就是什么“永恒”啊，连“亢龙有悔”都扯出来了，大家七嘴八舌，谁也不服谁。但是当李赫抬出这个“黑色枪骑兵”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酷，一次性全票通过了。而李赫取的这个队名，来源就是他在租书屋里偶然翻到的一本叫做《银河英雄传说》的小说。那时候李赫语文学得不好，可小说他还是挺爱看的，除了金庸古龙，他还是第一次读到这种架空历史的小说。而且当时这套书的中文版非常少，书屋的老板也不知道从哪儿捎来的…… 不过队名虽然是李赫取的，但他在球队里真的就是个边缘球员，他记得自己的球衣号码是21号，这个号码大家当时都觉得一看就是个替补。虽然21号是李赫的生日，但他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号码，他想要的是9号，他的偶像巴蒂斯图塔的球衣号码，可那是9号啊…… 随着电视里一声“球进了！”的尖叫，李赫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趁着新闻还没有报道11号凌晨另外两场比赛的结果，他迅速的回忆了一下，他记得他当时熬夜看了所以的直播，就算没看直播，第二天也会看重播，更是和球队的小伙伴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所以对于98年世界杯，他的印象实在是非常深刻的。02年世界杯他已经大三，那时候人生的颓靡已经在他身上浮现，所以世界杯也不能激起他的热情，再说02年世界杯他也是被棒子给气着了，他的西班牙，他的意大利，都被不要脸的棒子和裁判干下去了。再后来，后来的世界杯欧洲杯在李赫眼中都成了可看可不看的范围了。 等到他回忆起6月11日凌晨摩洛哥vs挪威、意大利vs智利的比赛结果时，电视新闻也介绍了这两场比赛的结果，两场2比2，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李赫并没有把98年世界杯所有比赛的结果都记在脑子里，但一些他关注的，喜欢的球队，以及比较经典的比赛，大比分的比赛，还有十六强以后的比赛，他差不多都记得。但是记得又怎么样呢？他知道后来有许多人在网上赌球，有合法的，也有不合法的，他身边就有朋友在2014年世界杯2016年欧洲杯赢了几万输了几万的。但问题是，现在是1998年，他没有网上投注的机会。在他的印象里，体彩是99年开始的，足彩则要等到01年去了…… 妈蛋，难道这个记忆也不过就是个鸡肋？李赫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为毛人家小说里的主角一重生就遍地机会，不想发财还担心天予不取必受其罪，而他就想找条出路都这么难呢？还真是坑啊……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座机，98年手机还没有普及每一个人手上，对于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家庭而言，座机才是最普遍的，当然大人们也都还带着bp机，李赫记得康行健就有一个摩托罗拉的中文bp机，在这个时候的高中生里，这绝对属于奢侈品。 “纯纯，你接一下电话。”厨房里传来米娅的喊声，“妈妈还在洗碗！” 李纯哦了一声之后去接电话，然后仰起头来对李赫说：“哥哥你的电话，是康行健哥哥打来的。” 李赫刚想到康行健，康行健的电话就来了，不过李赫还在为自己找不到一夜暴富的门路而郁闷，接过电话也懒洋洋的，就听到康行健在电话里面说：“靠，你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一点精神都没有，你还说你昨天没看球……队长叫我通知一下，明天下午班会课之后，和‘雷暴’搞一场，上次你受伤了没上场，让他们捡便宜赢了我们一次，明天要把这口气找回来，让大家知道，‘黑骑’才是七中的no1！” “呃……”李赫想说我不过就是个替补而已，但他觉得重生后有许多事情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就像康行健他们要叫上他一起打架一样，也许踢球这件事，在他身上也和记忆里不是一回事。 康行健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接着说：“昨天你说巴西队打揭幕战会赢得很艰难，还真给你说准了，要不是那个乌龙球，巴西还真赢不下来。今天晚上的几场比赛，你怎么看？” 李赫想了一想，想不起第二个比赛日有哪些球队比赛，想来不是他很关注的，所以他只能问：“哪几个队？” 康行健说：“巴拉圭对保加利亚，沙特对丹麦，喀麦隆对奥地利。” 李赫说：“我不记得……哦不是，我不知道，没感觉。”他是不怎么记得这几场比赛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漏嘴了。这让他在心里甩了自己一耳光，康行健是他的小伙伴，但有的事，只能自己永远烂在肚子里啊。 不过好在康行健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思考了一下问：“那沙特你觉得能为亚洲球队赢得开门红吗？” 李赫想说亚洲球队关我什么毛事？他不像有些“真球迷”，中国队进不了世界杯，就拿亚洲球队当自己的主队，甚至02年的时候棒子卑鄙无耻的偷了个第四，很多人还激动得满脸通红，说亚洲球队终于也站在了世界杯前四的领奖台……李赫不但从不以其他亚洲国家为自己的主队，他也不以中国男足为自己的主队，这个大家都懂的。 不过康行健问到了，李赫也想了起来，说：“沙特0比1输。” 沙特人都是活雷锋，尤其是02年，没有沙特输给德国的0比8，最丢人的铁定就是中国队了…… 康行健沉默了一下，说：“我还是挺看好沙特的，毕竟上一届沙特也打进了16强，他们的底子还在。你说得这么肯定，要不我们打个赌，一碗羊肉粉全家福，怎么样？” 李赫无奈的笑笑，一碗羊肉粉……怎么不赌上几十上百万的？哥现在就想有钱，可惜没地方赌球啊。不过，这个赌约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第10章、写小说 信仰市虽然是一个小地级市，经济发展城市建设在90年代几乎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数据，不过这个小城却是一个非常热爱足球的小城，尤其是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刚刚起步的90年代，这个城市对足球的狂热更是非常的超前。 他们在甲a联赛开始以前，就有自己的城市业余足球联赛，分为甲乙组，甲组10支球队，乙组最少的时候8支球队，最多的时候有14支球队，每个赛季都有升降级。在春节期间还有杯赛，甚至在99年女足大火的时候，那一年的春节杯还出现了6支女足……后来还组建了城市球队参加全国的乙级联赛，但是缺乏有实力的企业支持，在那一年离冲甲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与全国甲b联赛失之交臂。 同样，在信仰市所有的高校职校高中，学生们的足球队也遍地开花。这些足球队都是自发组织的，通常以班为单位组建，有的随着高中毕业自然而然的烟消云散，有的则以球队为纽带，维系着一帮兄弟，时常都凑在一起，有条件的还参加年末的杯赛，即使过了许多年，这支球队依然存在。 “黑色枪骑兵”就是这样的一支球队，他们在高一的时候创立，高中毕业后上大学的上大学，找工作的找工作，但每年假期借着参加比赛的机会聚在一起，此后一支持续了很多年。在建队20周年的时候，球队的队长、也是当他们高一时的班长于铁还组织一帮已经三十多岁的大叔穿上当年的队服约了当年的老对手“雷暴”踢一场友谊赛。 在前世里，远在省城的李赫也接到了于铁的征召令，当时他很纠结要不要去，因为他过去就是个边缘队员，上大学后和大家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工作后更是留在省城基本不回信仰市，很多人也都是多年不见了。不过实际上李赫没有等到这场怀旧风的大叔友谊赛，因为他出了车祸，一个不小心，又回到了19年前，“黑骑”创立的第二年。 真的是浮生若梦啊…… 挂了康行健的电话，闷闷不乐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李赫下意识的还想去打开电脑找点精彩好片来看，突然发现房间里没有电脑，只有墙上的两张海报，而穿着佛罗伦萨球衣，一头长发的巴蒂斯图塔像一头狮子一样怒吼着，紧握的双拳充满了铁与血的张力。李赫再次意识到，这不是在他35岁的时空里，而是在他16岁的黄金时代。 赚钱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天是周五，下午有班会，班会完了要踢球，周六照常上课，要到周日下午他们才真正拥有半天的假期……嗯，李赫记得那时的高中几乎就是没有休息日的。这一次李纯没有跟进来，因为她也要做作业了，李赫又一次将信将疑的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的球衣。 可是当他把那一套黑色的队服放在床上展开的时候，他发现球衣的后背上印的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数字“9”……这不是别人的球衣吧？李赫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年穿的是21号，这个号码虽然也有一些比较有特点的球星，但在传统意义上，这是一个替补穿的号码，至少他们那时候都是这么认为的。而9号就不一样了，9号是巴蒂斯图塔这样的绝对主力中锋的号码。李赫半笑不笑的看着球衣上“lihe”的拼音，可以确定这不是别人的球衣，那么，这应该也是身体属性的一个附加值了，又是一个和他的记忆不同的细微变化。 9号，而且衣服上还用荧光笔画了不少的小五角星，那是……进球数。 李赫看着自己的球衣，真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想笑，是因为他曾经为自己中学时代在球队里只是一个板凳球员而郁结，也曾经很痛恨自己那种弱不禁风的体质，而现在看来，他的身体素质显然是真的捡到了一点便宜；想哭，是他觉得如果他捡到的仅仅是这样的便宜，那他还是很亏的，毕竟即使是重生，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靠这个身体走上职业球员的道路……更纠结的是，他真的担心重生的附加值仅此而已，身体嘛，本来就可以锻炼出来，只是一个强弱程度的问题，但如果这点身体素质占用了他重生的其他优势，那这次重生就真特么的太坑了。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奉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开车坠下山崖的时候脑子里似乎是神明的对话，但如果此前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梦，那这段对话也不过就是梦中人做梦中语，不足为信。 就算是真的，他也无法和神明进行沟通，而且听那两个神的对话，他觉得那俩和凡世间的“有关部门”一样不靠谱，因为即使自己用一辈子来虔诚供奉，他们也未必从牌局上下来，即使他有再大的诚意，他们也未必感受得到，当然同样的，就算他对他们破口大骂竖中指吐口水，他们也未必知道。 到底能不能信鬼神？ 李赫觉得，人还是信自己更好。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信哪个自己了。 患得患失，作为一个重生者，即使他能够豁然面对眼前的局面，他也无法彻底摆脱这种患得患失，唯一能给他动力的，就是他前世反正也就那个卵样，这辈子再怎么也不见得比前世过得更差，所以即使患得患失，他把心一横，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就像现在，他越来越确信自己暂时没什么门路挣钱之后，他就逐渐把心思转移到了眼前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学习上。毕竟现在还只有16岁，如果不想再跟上辈子那样过得一无是处，只要真努力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把自己现在的教科书都找了出来，摆在书桌上，然后最先拿起的就是家长会上被老师重点打击的历史书，似乎他的历史成绩实在差得令人发指。这多半可信，因为他发现他的历史课本几乎就是崭新的。其实学历史本身并不难，至少对于考试来说，那都是盖棺定论的东西，问题就在于自己用不用心。从崭新的历史教科书来看，自己学不好历史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前世的自己压根就不去学历史。 现在，当他打开了自己的历史课本，匆匆浏览了一遍，他就发现比起浩瀚的历史而言，高中历史书实在编得太简略了，那些前世里令他望而生畏的时间、地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经济文化、军事民生，现在看来，都只是极为简单的提了几句而已。他甚至不需要再刻意去背诵，就已经记得这些材料。这得益于他工作以后常年阅读网文的积累，网文里历史文也一直是他的偏好，而有一阵子他为了让自己有朝一日穿越之后能当好一个先知，还买了一些历史书来看，从白话文版本的二十四史，到后世历史学家编的断代史，还包括西方人写的中国史以及世界史。似乎上班的时候经常都不务正业的看这些历史书，而且他平常也不怎么出门，宅在家里看书的时间也比较多。 有这些历史知识底子，回过头再看高中历史课本，他觉得只要自己整理一下线索，不敢说每次考试历史都能拿满分，但成绩肯定差不了。这时候他就拿起笔来开始在笔记本上整理思路，但说实话，他脑子里想得更多的还是——我前世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好像不需要应酬，不需要交际，整天不是闷在办公室里，就是闷在家里呢？ 就在李赫默默的整理历史笔记的时候，米娅也默默的走到他并没有关上的房门旁边，她看着李赫是真的拿出了历史书，而且是真的一边阅读一边做笔记，她相信李赫说高三要转文科的话不是随口一说了。这让她靠在门边，心绪恍惚而又跳跃。 其实在日常的相处中，米娅觉得李赫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善良而听话的孩子，但他们之间的隔阂是一种天然的隔阂。她不可能伙同李赫的爸爸告诉李赫自己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因为她此前就是李赫的幼儿园老师，在他叫了几年的米娅老师后突然又告诉他自己是他妈妈……不要低估了小朋友的智慧。二来李赫的老爸老妈只是离婚，李赫的亲生母亲既没有离开人世，也没有远走他乡，她会定期支付她应该承担的抚养费，时不时的也会来看望李赫，或者带他出去，虽然后来李赫的亲妈到省城去发展了，但这个小城里还有李赫的外公外婆和他妈妈这一系的亲戚，米娅不可能让李赫相信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在这段婚姻里，米娅一直觉得很累，甚至也后悔自己当初嫁给李赫的老爸的决定，和许多再婚家庭一样，有的纠结根本就是解不开的。在李赫还叫她米娅老师的那几年里，李赫反而十分亲近她，在幼儿园的时候，李赫吃饭要米娅老师哄着才肯吃，睡午觉要米娅老师哄着才肯睡，李赫的老爸几乎每天都是很晚才来接他，有的时候甚至还是米娅老师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家去的……也许正是因为她太可怜太心痛这个孩子了，才最终接受了李赫老爸的追求。 可真结了婚，一切就不一样了。 老实说，米娅真的后悔过不止一次，但是当她也有了李纯以后，她实在不忍心李纯也像李赫那样可怜，不知不觉，李赫这孩子都高二了，再有一年，他就要高考，如果考上了大学，他也就有了自己的世界。米娅曾经想，到那时，她也就轻松了。 但就在今天，李赫的懂事和信任，米娅没有再去想等李赫考上大学走了她自己就轻松了的事情，她想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生活上，在学习上帮李赫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希望他有一个好的前程。 李赫并不知道米娅站在他的门外心绪万千，他是看着历史书，继续在想赚钱的事情，而且，这一次他觉得比其他事情更具有可行性。 那就是，写小说。 第11章、上课的好奇 李赫首先想到的是一本名为《前夜》的末世小说。 在前世里，李赫看过的网文很多，不管什么题材他都有所涉猎，看得最多的是历史和都市类的，最喜欢的却是末世题材的小说。前世里，他经常在被生活压得喘不气来的时候，他也常常会想，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也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烦恼。 有一阵子他在自己的家里储藏了很多食物，有一下没一下的锻炼自己的身体，也是想着万一哪天突然遭遇了丧尸，也许自己就是那种极少数的能活下来的人。他喜欢看末世小说，喜欢看那种绝境中人性的卑劣或闪光，但很可惜他发现很多末世小说写着写着，就成了升级打怪文，甚至变成了披着末世外衣的奇幻小说。 在李赫看来，《前夜》虽然很小众，但至少是一本认认真真写末日的小说，可惜那个作者写到后面的时候，明显的写不下去了，而且这本书里的女主太逆天，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如果是他来写的话…… 李赫决定试试，毕竟在98年，末日类小说在国内就是一片空白。 想做就做吧，经历过前世那种总是犹犹豫豫，患得患失最后裹足不前一无是处的人生，李赫真的下定决心这辈子不管最后会怎么样，也绝不能那么窝窝囊囊的过下去了。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来，开始凭着自己的记忆整理他记忆中的这本小说的线索。他先写了主角两个字，然后在后面写上了：李赫。 既然决定抄袭，索性就连主角也变成自己吧，想象着真的有一天，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丧尸淹没，想象着自己就是小说里的主角，在末日的废墟中孤独的寻找着活下去的意义，他的眼中就流露除了一种森冷的味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家里没有电脑，网吧的电脑真正能上网的也不多，而且就算他写了小说也不知道往哪儿投，就算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钱，更不知道这时候的网文有没有版权保护……但是，管他呢。 李赫发现自己重生以后想要做的事情似乎很多，但能做的事情似乎很少，所以想到写小说这个点子但发现又是一个不能马上实施的鸡肋技能之后，他倒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郁闷，反而是兴致高昂的在笔记本上写开了。 他把自己决定抄袭的这本小说改名叫《末日足迹》。 他看到自己之前做的作业，记的笔记，发现自己的字迹烂得一塌糊涂，简直是惨不忍睹令他自己都无法直视。但还好前世他上班时似乎颇为无聊，不但读了很多网文，也花了些时间来练字，经年积累下来，临摹的欧体楷书竟也有几分像模像样。这时候他一笔一划的写了几行字，非常欣喜的发现自己前世的技艺竟然也跟过来了。大概这种细节，那个涂抹他脑中记忆的家伙根本就不屑于涂改吧。 在前世里，李赫是看了很多网络小说的，但他并没有去研究过网络小说的源头和发展。他知道98年有一本叫做《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网络小说出版，也知道这本书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络小说，更准确的说是一本描写网恋的小说，他不知道真正的收费阅读的网络小说究竟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但反正不是98年。 他决定先写再说，可以把这看作是一个技能训练，原因是他虽然看过很多网络小说，但他不可能把那些小说原文背下来，他需要打磨自己的文字能力，他脑子里那些读过的小说就像段誉吸纳的不同人的内力，但他现在需要把这些内力变成自己能够控制的东西，他现在没有六脉神剑这样的绝世武功，所以他决定先从砍柴挑水练起。等他把文字理顺了，驾轻就熟了，接下来不管是写小说还是为李纯写歌，看起来就都名正言顺了。 哎，想想也有点累，虽然是重生了，可一切还是得靠自己努力啊。 李赫想了很久，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先睡觉。如果自己只是在做梦，不管是19年后梦到现在，还是现在梦到19年后，如果只是在做梦，那还是不要那么辛苦了。 合上历史书，一看书桌上的闹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连续的用脑让他觉得十分疲倦，即使他听到了开门声，似乎是自己的老爸回来了，李赫纠结了几下，到底没有起身去见自己现在的老爸，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干脆先上床睡觉再说。不知道睡着以后还会不会做梦，不知道这梦中之梦又会是什么，别这会还在自己家里，一睁眼就跟他小说里写的那样，一不小心，就到了世界末日，千万不要，那样他的脑容量会爆的…… 但是还好，这一夜无梦。 清早，李赫被闹钟叫醒，他还得背着书包去上学，他现在……还是一个中学生。 中学生李赫尽力的克制着身体里那个35岁的灵魂，遵循一个16岁的中学生该有的作息，用最快的时间穿衣洗漱，把球衣球鞋塞进书包里，吃了年轻的后妈为他准备好的早餐，没有看到老爸，似乎还在睡，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匆匆的就出门去了。出门去正好赶上公交车，又看到了那个嘴里叼着烟的售票员大妈，突然觉得这个大妈有点像《阿甘正传》里面那个开校车的，竟也不再那么恐惧，送上了一个很无害的笑容，结果大妈很欣赏他，还跟他说了很多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里那种不知是梦是幻的感觉渐渐淡去，他也越来越接受重生这个事实，当他下了公交车，踩着点一路跑进教室的时候，这个青春洋溢的身体又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特么的，不管怎么说重生就很赚了，他最后一次对自己说，再也不要纠结，就好好的享受这重来一次的人生吧！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是无法把握的，但心态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摆正了心态之后，李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开始审视身边的一切。他坐在高二（7）班的教室里，座位是倒数第二排，因为他的个头在班上算高的了。他的同桌是一个从县里转学来插班生，表情和眼神都有些木然，不管上课下课都喜欢睡觉。而他比较熟的康行健、赵勇、李经纬、付疏野等人散布在教室的各个角落，下课的时候，他们会鬼鬼祟祟的约着到厕所里去抽烟。李赫前世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烟民，每天半包烟是平均水平，遇到加班或者心烦的时候，一天一包甚至两包都是常有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李赫却没有去抽烟的冲动，倒不是怕抽烟得肺癌什么的，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以他现在的心态，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只是还充满了好奇，那是一个35岁的大叔坐到高中的教室里上课的好奇。 早读是英语早读，李赫前世里喜欢看美剧，然后他发现自己读英语的时候，竟有几分美国黑人的口音……他不由得也是醉了。早读之后接着就是英语课，他不是很能集中注意力，作为一个35岁的大叔，在教室里认认真真的听45分钟的课这对他实在有点困难，不过好歹是坚持下来了。 英语老师是一个无趣的中年男人，李赫觉得比他还要无趣，因为他们这个班就是个理科的普通班，所以学校也没有给他们配备最好的老师，而这一个班在高三还要再打散来重新分配一次。然后李赫发现班里竟然有人因为下学期重新分班而默默的在写留言册，他就再一次醉了，尼玛这就是高三分班而已，这些小朋友还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了…… 不过认真想想，高三分班之后，成绩好的进入重点班，考上大学的几率就很大，分到普通班考上大学的几率要降低若干个百分点，如果不小心分到差班，那就基本上跟大学无缘了。前世里李赫也不觉得读了大学就一定有什么鸟用，但现在回过头来看，不要说考大学，就是高三的这一次分班，许多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英语课之后本来是语文课，可是他们的班主任吴老师有事没有来，就临时改成了物理课，接下来三节课就都成了物理课。李赫原本物理也学得很好，还是那句话，他原本也不笨，好歹也是考到省城的大学的，不过他现在反正已经决定转文科了，物理课也懒得再认真去听，索性拿出昨天写《末日足迹》的那个笔记本来，继续整理他的人物框架。 不知不觉的，一个上午就在他的笔尖流淌而过，李赫的笔记本上已经写了好几页，不得不说，没有电脑，用手写小说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难怪在电脑写作普及以前，一个长篇能写到100万字就算得上巨著了，而在网文里，100万字简直就是个短篇…… 李赫的家比较远，所以中午他一般都不回家，就在学校的后巷寻找食物来填肚子。当他意犹未尽的收起笔记本准备去找地方吃东西的时候，康行健摸到了他面前来，先是瞥了一眼他刚合上的笔记本，似乎很好奇他这几节课都在写什么，继而一脸你赢了的表情，说：“昨天晚上（其实是今天凌晨，不过人们习惯把天亮以前都称为昨天晚上）沙特0比1输了，你说得还真准，愿赌服输，走，我请你吃羊肉粉，全家福。” 李赫呵呵一笑，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花点时间来消化自己重生这个事情的，不过看着康行健非常有诚意的样子，他也没有推辞。他知道康行健这么有诚意不只是因为打赌输了，还有昨天他几句话就把高三的那个班尼路说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人情康行健还是要还的。 然后李赫也很八卦的问：“郁芷涵后来和高三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第12章、该动手时就动手 郁芷涵一整个上午状态都不好。 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而且在老师同学眼里都预定了高三理科超重班一个席位顺便预定了一个重点名校席位的郁芷涵学习一向非常的刻苦。但是学霸也有逆反的时候，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谈恋爱，但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当高三那个在她看来比同班的男生成熟懂事的男生向她靠近的时候，她也稍稍的想放纵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如果跑偏一点点会怎么样。 昨天是郁芷涵第一次跟一个男生单独出去吃饭，尽管就是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里，可她觉得这已经是自己比较离经叛道的行为了。但结果是令她十分失望的，那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让她颇有几分好感的高三男生，竟然被她班上的男生挤兑了几句，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实在也太让她哭笑不得了。 至于班上的那几个男生，在郁芷涵看来也非常的幼稚，虽然作为一个女孩在有男生为自己逞强斗狠的时候内心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可他们的手段确实又太幼稚了。如果他们昨天真的因为自己和高三的男生打了起来，他们自己倒是无所谓吧，可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怕就是有些不好听了。也还好那个李赫，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跟个小学生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在那个高三的男生面前竟然那么老道的侃侃而谈，最终避免了一场无谓的争端。 回过头想，郁芷涵觉得昨天如果高三那个男生能够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他女朋友，并且不惜打上一架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就像李赫说的，也许自己还真会动心。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内心都会有一种英雄情结的，你可以不够帅，但你要有男子汉的气概，你可以不够高大，但你要有为了我不顾一切的勇气。如果这些你都没有，那你还来追我？你以为我真的没见过比班尼路更高大上的品牌，还是缺你这顿饭吃？真是够了…… 还有，李赫怎么就那么犀利的看穿了那个男生的本质的？他一个小屁孩哪里能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的？他当时那个眼神，那个背影，怎么会真的有一股沧桑的味道？那种感觉，那个高三的男生再怎么装也远远达不到啊。以前还真没发现这个小男孩竟然这么深沉。 还有，那个康行健也还行吧，虽然自我感觉有点好，好像全校的女生见到他都要倒贴上去一样，但他长得确实也有几分帅，不同于李经纬那种华丽的帅，康行健的帅不显山露水，但这个男孩笑起来的时候，倒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据说喜欢他的女生真不少啊，郁芷涵认识的就有两三个呢，可他对别的女生都可以说是不假辞色，对自己嘛…… 郁芷涵一会苦笑，一会无奈，一会又有种莫名的小得意，以至于整个上午，她都没有认真听课，这在过去，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等到放学了，她才回过神来，决定不再去管这些事情，期末考很快也就到了，她要进超重班，要考上重点大学，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的计划。收拾了书包，她也不想回家吃饭，想找个人陪她去吃饭，却发现自己在班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长得漂亮，成绩又超好，这样的女孩子，确实也很难有朋友啊。 带着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孤独，郁芷涵一个人默默的走向了后巷，找不到人陪，自己也总要吃东西。她抱着手，默默的穿过高三教学区，从学校后门出去，走向那条人来人往的小巷。结果一抬头，正好看到昨天那个班尼路和另外一个女生坐在一间小店里吃东西，突然看到她以后慌慌张张的跟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然后又朝自己走来，郁芷涵突然感到一阵厌恶，昨天她只是发现这个男生胆小怕事，没想到他竟然还很花心，真是够了！ “芷涵！” 郁芷涵加快了脚步想赶紧走远一点，不过那个班尼路还是很快就追了上来，听到他那种似乎很温柔的声音，郁芷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赶紧走得又快了些，甚至变成了小跑，可突然她的手臂被人抓住了，她转过头，看到昨天还很阳光的那张脸，似乎一下就变得狰狞而扭曲，情不自禁的就喊了一声：“冯远航你给我放手！” 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身班尼路的冯远航并没有放手，反而一脸诚挚的说：“芷涵你听我解释。” “放手！”郁芷涵使劲的一抽自己的胳膊，因为冯远航抓着她的胳膊时抓得有点紧，她这么用力的一抽，就感到胳膊上有股火辣辣的痛，但把胳膊抽了出来让她长舒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听冯远航“解释”什么，只觉得昨天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然后她深深的为自己感到丢脸。 “芷涵，你听我说。”冯远航还是不愿放弃，还是那么一脸诚挚的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像昨天，我也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们班那些小男生计较。你要相信我，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别说他们只有五个人，就是十个人二十个人，真要动手，我也根本不怕他们。” “哈哈哈哈！” 冯远航的话刚一说话，就听到一阵爆笑声，一转头，他看到了刚从羊肉粉馆里走出来的康行健和李赫。看到这两人，他先是下意识的皱着眉后退了一步，但随后他发现对方只有两人，不禁又有些高兴，因为今天他还有几个班上的狐朋狗友一起，刚才当着他们的面，他就夸下海口说只要几句话，他就能把郁芷涵搞定，而他们也正好跟着来看热闹，就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这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递上枕头啊，他刚想在郁芷涵面前扳回一分呢，就有两个送死的走到面前来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冯远航看着李赫和康行健，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又是你们！我警告你们，不许你们再纠缠芷涵，否则，我会让你们为你们的行为感到后悔。” “呵呵，”李赫没有说话，康行健则戏谑的笑着说：“今天你不觉得这样幼稚了吗？” “同样的话我只说一遍。”冯远航很酷的说：“不要再出现在芷涵周围，不然见你们一次我打一次！”他说完看了看他后面那几个同伴，他那些同伴倒是跟了上来，而且听到他发话，也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赫和康行健。毕竟冯远航平时经常请他们吃饭，烟也没少抽，哥几个关系也还是比较铁的，而且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已经放弃参加高考，准确的说已经是社会闲散人员了，也正是满腹怨气无处发的时候，这会捏着拳头，正想找人打一架。 “够了！”郁芷涵皱着眉说：“今天的事跟他们俩根本没有关系，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要说就叫你后面那几个人走开。” 郁芷涵是怕康行健和李赫吃亏，他们只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平白无故为她挨一顿打的话，老实说她不想欠这样的人情。所以她与其说是帮康行健和李赫开脱，还不如说是希望赶紧摆脱冯远航。可昨天冯远航被康行健他们五个人围着的时候，郁芷涵可是什么也没替他说啊，她这么一开口，冯远航的眼睛顿时红了，郁芷涵好心解围，实际上就是在拉仇恨。 这下冯远航想放手都不可能了，昨天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不出一口恶气，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光冯远航不肯善罢甘休，郁芷涵这边好心的解围，殊不知康行健也是不买她这个帐的。 “等一下。”康行健看着冯远航，伸手就把郁芷涵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一脸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你也知道我正在追郁芷涵呢，费这么大心思给我送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我谢谢你了。” 康行健这么一说李赫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胆子够大，脸皮也够厚，而且很会把握机会，虽然郁芷涵马上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康行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但是康行健还就需要这个效果。他们只有2个人，对方仔细一数足足有8个人，康行健还很高兴，李赫摇了摇头，这真是个人来疯的骚年啊。 “艹！”冯远航终于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在郁芷涵面前保持形象了，大声说：“干他们！让他们一星期下不了床，我请哥几个到德克士吃大餐！” “你俩快跑！”连郁芷涵都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她着急的在康行健和李赫手上一人拉了一把，她不想闹出什么事来，只想他们见势不妙赶紧躲开。 可康行健却真就是个人来疯的主，冯远航那边仗着人多，也兴致勃勃的扑了过来，而康行健不但不退，反而迎着正面来的一人，一个飞脚就踢了过去，话都不多说一句。 真要动手打架，又说那么多话干什么？ 李赫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架，结果一打架就是2v8，却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激荡，差点就笑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但就是想笑，抱着这样的心绪，跟着康行健也是飞脚踢了出去。 认真说，用脚当然比用拳头威力大一些。 很自然的，人来人往的小巷一下就清出了一片空地，同时也围成了一个圈，就差喝彩叫好的了。而打架嘛，自然是人多的一方占优势，但最后谁吃的亏更大，就要看打架的人投入的程度了。 结果就是，人多的一边明显的亏大了。 第13章、爽了 重生之后李赫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要做点什么，他想了很多，却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后自己真正做成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架。 而且还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打架。 不得不说，打架的感觉……很……爽！ 李赫在一脚飞出去的时候就找到爽点了。重生以来他一直都在纠结苦闷，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又患得患失，好不容易放下了一些心结，又觉得好多事都无从下手，作为一个重生者，不能马上发挥自己的重生优势，这是让他最感到苦逼的事情。他太需要一个宣泄口了，如果在过去，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电脑上下一堆岛国的精彩好片，然后再准备好一盒面纸来摧残自己，可现在，他还是个跟五姑娘都没有开张的纯情少男来的…… 本来他打算把下午的球赛当做一个宣泄，但现在，在他最想睡觉的时候竟然就有人递来了枕头，和康行健一样，他也很想对冯远航说一声，哥我谢谢你了。 看着冯远航那张有点扭曲的面孔，看着几个冯远航的哥们不怀好意的围上来，李赫和康行健一样，事先完全没有商量，都是话不多说半句，抬起脚就飞踹过去。话说这一招在看中国男足比赛的时候也是经常看到，结果是两个人非常默契，两只脚同时踹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不开眼的家伙身上。康行健踹在了那货的肚子上，李赫揣在了胸口上，结果那货接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愣是没缓过气来。 按照这时候中学生打架的习惯，打人和被打的双方怎么都应该是人多的一方打人少的一方，人少的一方即使够胆不马上跑路，怎么都应该吼几嗓子为自己壮胆，而人多的一方也会甩几句让对方吃瘪的话来增加本方的气势，然而这两个家伙竟然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几个高三的男生一时就有点懵逼。 尤其是冯远航，他虽然吼得最凶，可是一开始他就站在最靠边的位置，除了指手画脚，他压根就没打算出手。一来他觉得己方人多势众，怎么算都应该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抱头鼠窜，二来他也留了个心眼，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以他的成绩考上大学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万一点儿背被学校抓住背一个处分，那就相当不划算了。他的几个同伙，也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的心思，所以尽管他们人多，但光看气势都不怎么样。 直到他们的一个同伙一个照面就被李赫和康行健踹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才动了真火，你妹的你们这两个高二的二货也太嚣张了，论年龄我们是学长，论人数我们是你们的四倍，你们竟然还不退反进，还笑出来了？我擦，士可杀不可辱！ 尤其是那个已经不打算参加高考的，他是什么都不在乎，这一真刀真枪的开打了，他也毫不含糊的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照着康行健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这时候康行健被两个高三的扭住了，打架的时候人少毕竟是吃亏的，他就看着有人提着板砖朝他拍过来，却一样的挣不脱甩不开，眼看着只能挨一砖头了，旁边的李赫却突然蹿过来，也来不及拉他，直接就跳起来，飞脚踢在了那块板砖上。 又快又准，李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用小腿正面踢上了板砖，把那块板砖踢得倒回去砸在了拿着板砖的那货面门上，同时李赫的小腿也痛得够呛。不过他也来不及去管自己的小腿，人一落地，反身又扯过康行健身旁的一条牲口，抓住对方的头发，跳起来一膝盖就顶在了他的脸颊上，然后，就见红了。 说起来李赫和康行健是2v8，但对方冯远航根本没有参战，一个刚一照面就被他俩踹到了一边，一个被板砖砸中面门，估计还是碰到了鼻梁上面的泪腺，这会正流泪流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一个被李赫的一膝盖顶出了血，伤其实也不重，但整个被吓到了，一个大男生竟然捂着自己的脸抽噎了起来，生怕自己破了相。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下，李赫和康行健就从2v8变成了2v4，剩下的4个从气势上来说已经差了很多，虽然也被挑起了真火，虽然也急红了眼，但气势一输，倒是他们挨打的多。 李赫倒是越打越来劲，感觉整个人的筋骨全部都活动开了，虽然也挨了打，痛也是很痛的，但这种痛充满了快感，所以这种感觉又叫做痛快。 打架的正主是康行健，可康行健出手就没有李赫那么有章法那么狠，康行健是在力保自己不吃亏的基础上出手，每次出手都不会落空，但为了避开对方，也不时闪躲，本来对方人就多，所以他闪躲的时候也多，看起来也是有些狼狈。 而李赫根本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不一会他自己脸上就青了一块紫了一块，鼻血也流出来了，却打得对方剩下的几个人抱头鼠窜。 正在李赫想要穷追猛打的时候，巷口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彭主任来了！” 一听到是政教处的彭主任出现了，这可是全校学生的天敌，尤其摊上打架这种事，双方都是想也没想就各自作鸟兽散。这时候当然不能往学校跑，只能是看到哪有出口就往哪儿跑。康行健跑的时候也没忘记拉上郁芷涵一起跑，小女生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打架，但事情因她而起，郁芷涵又是个不会撒谎的，康行健生怕她傻乎乎的主动向彭主任去承担责任。 再说了，打这么一架，不就是为了趁机牵牵小手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知道冯远航看到郁芷涵被康行健一拉就跟着跑了会气成什么样子，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连郁芷涵的小手都没有牵到，最后搞出这么大的飞机来，成全的却是康行健这个小子，回头再面对几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同伴，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不要太大…… 李赫、康行健和郁芷涵三个人一口气跑了小有两公里远，后巷出去就是一条新建成不久的绕城环线，宽阔的马路，青黑的路面，路两旁移植的银杏树看起来正生机勃勃。98年的这时候这条环线还没有几辆车经过，不像李赫后来回家经过这里时堵车堵得一塌糊涂的景象，甚至在路的对面还能看到一片空旷的荒地。好吧就是一片荒地，有几个小山包，还有些废弃的厂房，这地方已经属于城郊了。不过也用不了几年，这一片也开发出来好几个物业小区，李赫看着眼前这片荒地直发愣，要是要钱把这片地买下来多好，几年以后，这里的地价可是翻着倍儿的在涨啊…… 刚刚建成通车的环线只偶尔有一辆车经过，之后又是一片脱离尘世般的寂静。在这寂静的阳光下，三个男孩女孩跑累了，正靠着路边的银杏树喘气。 郁芷涵早就把自己的手从康行健的手心里抽出来了，对于这个笑起来别有味道的男孩这种蛮不讲理的把她拉着就跑这种行为，郁芷涵既有几分生气，心里又觉得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倒也有几分让她欣赏。虽然她还是觉得这很幼稚，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幼稚也比冯远航那种故作成熟要真实、明亮得多。 这时候康行健简直就是乐翻了，而他也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看着郁芷涵不停的笑，还不时看看自己牵过郁芷涵的那只手，搞得郁芷涵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只能强绷着脸，问：“你这个人做事都是这么不经过大脑的吗？” 康行健耸耸肩，说：“这叫率性而为，自然而然，不装不假，你应该很高兴你看到的是我最真实的一面。而在其他女生眼里，我可是一个非常稳重大方，阳光帅气的人。” 郁芷涵有点哭笑不得，皱着眉说：“自恋！”她转头看向李赫，发现李赫的眼角有点破，还沾着些血，鼻血也被他用手擦花了，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来递给李赫，问：“李赫你怎么样啊？” 李赫这一架打得很爽，这几天来的郁结也全都打没了，至于身上这点皮外伤，他就没当回事，接过了郁芷涵递来的纸巾，说：“我没事。”他没有自恋到会以为打上一架女孩就会哭着喊着要靠近他，而且他很注意提醒自己眼前的主角是康行健，自己只要默默的站在一边就行，千万不能抢戏。 郁芷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好吧，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们了。” 康行健毫不扭捏的说：“你要真谢我，下次我找你问数学题的时候你可别爱理不理的。” 郁芷涵撇撇嘴，没好气的说：“你要是真问数学题我自然会给你说。” 康行健就说“那你要是谢我，就算我不是找你问题，你也别爱理不理的。” 郁芷涵：“……” 康行健：“还有，下午我们有一场球赛，作为答谢，你要去看球。” 郁芷涵：“……” 康行健没脸没皮的继续说着，郁芷涵把脸一拉，干脆就不说话了。康行健也不在意，他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的心思遮遮掩掩的，虽然他这架势就是一种死缠烂打的架势，可段誉死缠烂打能泡上王语嫣，你让南海鳄神试试死缠烂打试试？所以说死缠烂打也是要有本钱的…… 李赫这时候没有说话，不完全是不想去抢康行健的风头，更主要的是在这种明显的少男少女对话风格里面他实在找不到什么代入感，除了看着远处的荒地想着几年后这里的地皮就开始暴涨，他更多的是在总结自己刚才打架的得失。没办法，上了点年纪的人就喜欢总结。 一总结他就发现自己是瞎打，一点套路章法都没有，如果不是凭这一口需要宣泄的恶气，如果对方人再齐心一点，配合上再默契一点，8打2怎么可能让他们占到便宜？像电影里那种一个人单挑一条街，那是吹牛逼的。总结了之后李赫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充满了乐趣，因为单就打架的技巧，他又有得练了。 这时候眼尖的康行健看到他们来时的小路里面窜出了十来个人，有的手里提着板砖，有的提着棍子，康行健就喊了一声卧槽，这会玩大了。刚才2v8虽然打得爽，但他们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对手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才让他们占了便宜，这下要还正面顶上去，那就不叫血性，那叫傻逼…… 不过就在康行健拉起郁芷涵的手又准备跑路的时候，郁芷涵用力的一下把手甩开了，李赫也不得不拍了拍康行健的肩膀，他很不忍心破坏康行健这个机会，但他不得不说：“康少，是赵勇他们……” 第14章、真的在哪见过她 赵勇他们也是听到其他人说后巷里有人打架的，原本哥几个准备去打游戏，不过一听说惹事的主是高二（7）班那个留长发的就知道是康行健，然后他们二话不说就叫了一伙班上的男生冲出来了。 而其实政教处的彭主任根本就没到后巷来，那是赵勇他们回去搬救兵时留下的一个小兵甲灵机一动使出的一招空城计，没想到还真管用。等到他们的大部队赶来，后巷里打架的双方都跑没影了，赵勇生怕李赫和康行健被人追上去，就一路寻找过来。 “老黑，康少，你们没事吧？”赵勇提着一节生锈的水管走过来，长满了雀斑的脸上充满了遗憾，因为很显然这场架已经结束了…… 康行健这会正高兴着呢，摆摆手说：“我没事。” 李赫却苦笑了一下，康行健是没事，可他看起来就有点惨，脸上挂了点彩不说，最重要的是右腿的小腿，那一脚小腿正面踢在板砖上，爽是爽了，这会却淤青了一大片。痛倒也谈不上有多痛，但下午的球赛只能泡汤了。李赫很遗憾，本来他还很想弄清楚自己那件9号球衣究竟靠不靠谱来的。 康行健也发现了李赫腿上的伤，他也不想说抱歉什么的，因为他觉得既然是哥们是兄弟说个什么劲的抱歉啊，他只是搂着李赫的肩膀，同时也对大家说：“下午踢完球以后，不管输赢，今天的晚饭我包了，然后去我家看球，八点半西班牙对尼日利亚。昨天黑哥的预测神准确，晚上我和黑哥绑在一起当庄，大家都可以来下注。” 尼玛，这是赌球吗？李赫简直想哭，老子倒是可以通杀你们，问题是老子赢你们那点毛毛钱有意思吗我靠？ 这会大家都在往回走，因为看到来的都是自己班上的同学，郁芷涵早就远远的走在前面去了，康行健见郁芷涵走远了，顿时嘿嘿一笑，说：“今晚我家没有大人，除了看球，还可以看两个好片子，是我亲戚从广州带回来的，我老爸藏在衣柜里被我发现了，绝对精彩！” 一帮男生顿时兴奋的嗷嗷叫了起来，看上去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康行健所谓的“绝对精彩”到底指的是什么，但隐隐又能猜到一些，一个个都有些兴奋和期待。其中也有两个成绩一向比较好给人感觉比较乖的男生，这会也红着脸跟着嚎叫，李赫只看得满眼都是无奈，他想起了当年不知道是哪个牲口说的一句话：“人到十七八，哪个瘾不发？” 虽然都知道有的事情是不对的，可就是有那样一种好奇和冲动；虽然也会克制自己，不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可就是会有那样一种期待。其实康行健说的好片能好到哪里去呢？李赫知道这时候还是饭岛爱的时代，可这个时候国内绝壁是很难找到饭岛爱的片子的，更大的可能是香港的 **** 那种能撩拨得小男生嗷嗷叫的 **** 在李赫这个资深的岛国爱情教育片专家面前，那是一点也激不起他的兴趣来的…… 重新回到这个年龄，李赫算是明白为什么很多文学作品里要说青春就像荒草一样生机勃勃，肆无忌惮了，这种嗷嗷叫的状态就是一种生命的张力啊！ 可是李赫不但没有赶得上晚上的好片，就连球赛都没有赶得上去看，下午的班会课刚一结束，他就被班主任吴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正忐忑着是不是打架的事被吴老师知道了，结果到了吴老师的办公室，就看到了他年轻的后妈米娅。午后的阳光中米娅梳着一条粗辫子，穿着一条白色的短袖连衣裙，也许是每天都和幼儿园的孩子们在一起的缘故，她看起来很年轻。站在李赫的面前，米娅更像是他的一个大姐姐。 米娅是来找吴老师谈下学期李赫转文科的事情的，她虽然看起来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而且在李赫的班主任吴老师面前更像一个年轻女孩，可看起来如此柔弱而年轻的米娅做起事来却从不拖泥带水。昨天她刚和李赫商定了让李赫高三转文科，今天她就到学校来了。 结果一见面就出了问题，米娅第一时间就看着李赫的脸问：“小赫你脸怎么了？” 李赫脸上有两块淤青，这一看就是打架打的，而且米娅来得突然，要撒谎都还没有编好词呢，要换一个真正的少年一准就慌了，但脸不红心不跳的当面说谎话是一个35岁的老男人日常修炼的本领，李赫张口就说：“中午踢球的时候被同学胳膊肘砸了一下，可疼了，还有脚也伤了。”说着就主动的把受伤的脚伸出来，一片积极主动认真诚挚的表情让吴老师这种老江湖都觉得这事不像有诈，中午那些男生不回家就在学校里踢球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米娅责怪中带着心疼，看着李赫脸上的伤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李赫吃痛，夸张的躲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说：“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李赫赶紧摇头，说：“一点点小伤，踢球常常都有的，男子汉哪能擦破点皮就往医院走啊。”他强调了“男子汉”这三个字，这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很注重的形象吧，在成年人看来有些幼稚，不过这才符合这个年龄的心理特征。 米娅无奈的说：“怎么和你爸一个样……吴老师，不好意思，这孩子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吴老师微微一笑，说：“李赫在班里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学习嘛也还算认真，就是偏科比较严重，可是家长你今天来说要让李赫转文科，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还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上次在家长会上我就强调了他偏科的问题，他的语文历史成绩都一塌糊涂，结果你说要让他转文科？”吴老师在说话时不住的拿眼神去看米娅，那意思是说孩子不懂事吧，你也不懂事？ 米娅态度温和的说：“吴老师我这不是来跟您商量的吗？昨天我和小赫认真的长谈了一次，其实他的成绩继续读理科在高考的时候也没什么优势，他一直对化学不怎么感兴趣，要说偏科，如果继续读理科的话，历史倒不用考虑，反而是化学会很拖后腿。倒是转到文科的话，他的数学就有明显优势了，相对来说，文科要补起来，也会比理科要容易一些吧。当然，我也不太懂，不过小赫是认真的，我对他有信心。” 吴老师表情很奇怪的看着米娅，作为班主任，她自然是知道李赫的家庭关系的，她和米娅没打过几次交道，但感觉这个年轻的后妈不是那种不责任让李赫破罐子破摔的人。但是她想不出一个连历史会考可能都过不去的人，转读文科有什么意义，只是该说的话她都和米娅说过了，这会李赫的态度也很分明的证实了米娅不是单方面的想当然……他们是一起想当然了…… 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吴老师只能说：“转文科也不是想转就能转的，首先要看期末考和会考成绩，然后要文科班主任愿意接收，当然最后还要校领导同意，如果你们已经做出了决定，程序上我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吴老师这里表态不会阻拦了，米娅就松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班级调动，就是人生的缩影，需要一关一关的走过去，她很有礼貌的对吴老师表达了感谢，然后就带着李赫去高三教学区那边找她的熟人。 那是一位高三的政治把关老师，准确的说也是米娅自己的老师，因为米娅在老师那里逢年过节都有走动，多年来关系一直不错，这时候也只能去找她的老师。 从高二年级组办公室往高三教学区走的时候，李赫和米娅经过了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足球场，球场上，“黑骑”和“雷暴”的比赛已经开始了，李赫看着球场上两群精力无穷的半大小子在疯跑着，心里就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幕离他已经很远很远了，没想到现在却又如此鲜活生动的出现在他面前。可这样的感受他无人分享，有的秘密，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的。 “你脸上的伤是打架打出来，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就在李赫心里感叹的时候，米娅走在李赫旁边，淡淡的说了一句。刚才在吴老师面前她没有点破，实际上她的心很细，虽然李赫的谎撒得天衣无缝，可她还是看出来了。 李赫就笑了起来，说：“娅姨你真是跟我爸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眼光也变得很犀利了。” 米娅没好气的说：“我要是真的眼光犀利，当初就不该嫁给你爸。”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有这样的抱怨呢？ 李赫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要怀疑自己的选择，像我爸这样的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真的，我不是替他辩解，我就觉得要是我长大了，可能都不会像他对你那么对一个女人。你看他虽然一整天瞎忙，可一旦空下来，总是第一时间回家粘着你，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我都看不下去。” 米娅听得又好笑又好气，伸手在李赫的后脑上拍了一下，说：“怎么说话呢你，那可是你爸！” 李赫只能叹气，说：“得，你们是一伙的，你也就知道向着他……别紧张，我不是多心，我喜欢看你们这么恩恩爱爱的样子。” 米娅也是无语了，这些话是这个年纪的男孩说得出来的吗？为什么她没有觉得他是故作成熟，他在说“我喜欢你们这么恩恩爱爱的样子”的时候，眼睛里为什么流淌着一种眷恋和温暖？其实从李赫两岁多进幼儿园开始，他还真是米娅一手带大的，可忽然间米娅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可这种陌生感，却偏偏没有让她抗拒的理由。 找到了高三年级组办公室的时候，米娅先进去，李赫站在门外等。这时候办公室里走出一个抱着一叠试卷的女孩子，李赫侧身让过，女孩也很友好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李赫忍不住眼睛一亮，这是那天帮康行健撑场面的时候在“红火餐馆”里见到的那个高三的女孩。 女孩似乎也认出了李赫，对他微微一笑，抱着试卷袅袅娜娜的往教室走去了，她今天没有穿校服，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一条牛仔背带长裙，简单到了极点，也清爽到了极点。李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哪见过她。 第15章、这才是大叔的菜 李赫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他越发的肯定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作为一个35岁的离婚老男人，李赫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那种少男少女的怦然心动。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这跟你面对的是一个绝世倾城的美人，还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邻家女孩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很多时候，真能让你砰然心动的，反而还会是那个简简单单的邻家女孩。 不是那种感觉，那为什么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呢？ 难道说，这是他前世的妻子？尽管后来离婚了……靠，李赫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都哪跟哪呢？他虽然记不清前世的妻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或者就纯属记忆被涂抹了，反正记不清，但他还能记得她是省城本地人，在和他认识以前，从来就没有来过信仰市。 信仰市在省城的东南部，有400多公里的路程，98年这时候省城到信仰市的高速公路还没有修通，坐汽车的话，得走一整天。 “小赫。”就在李赫意识有些恍惚的时候，他的年轻后妈米娅在门口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冲他招招手说：“进来吧。” 米娅的老师是一位老太太，姓方。作为这个学校高三把关的政治老师，方老师又有一个外号叫“马列老太”，不用米娅介绍，李赫其实也是知道方老师的。不过在米娅的介绍下，李赫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方老师。 两世为人，李赫深知该尊敬的人一定要尊敬，对一位头发花白，兢兢业业的坚守在讲坛上一辈子的老太太，他就是一个孙子辈的小孩，怎么尊敬都不为过。 有的人总喜欢用藐视他人来显示自己的强大，其实尊敬该尊敬的人，才是一种真正的强者心态。 李赫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方老师值得他尊敬。 方老师对李赫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一个小孩是真的敬重你，还是敷衍的叫你一声老师，那是凭一种本能就能清晰掌握的事情。所以方老师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听米娅说你这孩子要从理科转文科？你真正的理由是什么？米娅说了你们的思路，那是一场真正的赌博，即使你的数学成绩有可能在文科生里占有一定优势，但要提高历史政治两门课的成绩绝不会比你单独提高一门化学的成绩要轻松，甚至要艰难得多。认真的回答我，你是不是对自己放弃了？” 姜是老的辣啊，李赫能轻易的就说动米娅，那是因为米娅自己中学的时候就是学文科的，她本能的认为学理科更难。但是在方老师这里，李赫的理由就显得很牵强。可真实的理由嘛，李赫总不能说前世里上大学的时候班里飞过的一只苍蝇都是公的，所以这辈子他一定要去那种美女如云的文科院系吧？他要这么说，有着“马列老太”的雅号的方老师不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才怪。 多说无益，李赫看了一眼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说：“要不方老师您找一套历史高考题让我做一做试试看，我觉得我应该能学好的，但如果您觉得我实在没有天赋，那我就还是老老实实读理科吧。” 不少人认为读文科只要死记硬背就行，但作为过来人，李赫深深的知道，其实学文科最重要的就是天赋，是悟性。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天赋，但他有经验，比现在这个年龄多了一倍的人生经验。 方老师有些讶然的看了李赫一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又看了看办公室，然后对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女老师说：“小刘，麻烦你一下，帮我在左组长的办公桌上拿一份今年的历史高考模拟试卷来。” 那位姓刘的年轻女教师清脆的“哎”了一声，然后动作麻利的走到高三的历史教研组组长段文昌的办公桌上，从堆积在桌子上的模拟试卷中抽了一份试卷拿过来。 方老师虽然只是一位教政治的老师，但从刘老师拿着试卷走过来时那种恭恭敬敬的态度，李赫就深知方老师在整个高三年级组的威信。这种威信绝不是靠倚老卖老，靠摆谱刷存在感就能换来的，那是一位老教师的品性、德行以及专业水准、对后辈的提携关爱方方面面得到普遍认可尊敬而积累起来的。 尤其是李赫发现拿卷子过来的这位刘老师还是一个长得顶漂亮，气质也很有一股特立独行的味儿的主。别的不说，光是那170出头的身高，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还有那虽然简单的扎起来但微卷的深棕色长发，以及左耳上一枚波西米亚风格的耳圈，都充满了一股风姿绰约的范儿。 李赫的眼睛当时就亮了，是心里的那双眼睛在发亮，其实高三那个女生也好，郁芷涵那样的女孩也好，对李赫来说都太小了，他最喜欢的一向就是眼前这位刘老师这种二十七八，既青春又成熟，既理性又文艺的款，更何况这位刘老师似乎还有些混血，白得像牛奶一样的皮肤，眼眸子也有点淡琥珀色，还有并不算大，却有几分茱莉亚罗伯茨那种味道的嘴型，在李赫看来简直就是极品。 似乎记得前世的时候就听说高三文科班有一位英语老师很销、魂，可惜那时候身在理科班的他一直就没有近距离观摩过，眼前这一幕这越发让他坚定了读文科的心，不然上哪找这样的福利啊？ 饶是方老师几十年从教的道行，早就练出了一副火眼睛睛，这时候也没有看出李赫这个16岁的骚年想要转文科的真实原因，或者即使有所考虑，也绝不如李赫本人那么……“深刻”。她只是拿过来试卷，挑了一道题，说：“你只需要做一道题，做好了，我会让段文昌把你接收到文科的重点班，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没有这个天赋，那就回理科班吧。我也不限你时间，我可以和你妈妈在门外聊聊，如果有记不住的知识点，你可以翻一下高三的历史书。” 方老师给李赫挑的是一道材料论述题，材料是《天朝田亩制度》的节选，根据材料分析太平天国运动失败的原因。这种材料分析题，课本里会有一些答案，但必须要有分析，所以方老师表示他可以看课本，又不担心他照抄。李赫倒不觉得这是方老师轻视他，不过他觉得自己如果完全不去看课本的话，绝壁会在方老师心里增加印象分。 好吧，李赫并不喜欢清史，以前看电视剧一听到什么阿玛、格格、皇额娘，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想到清史，他想到的就是易服留辫，想到的是扬州十日，想到的是那些没有膝盖的奴才，想到的是那个“宁与外人不予家奴”的老太婆……一句话，李赫对清史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好感，不过他对太平天国也没有好感。 失败的原因？ 李赫首先想到的就是李秀成的“天国十误”，这是中学课本里面没有的，李赫动都没有去动高三的历史课本，就算里面提到李秀成，也无非是只言片语。 李赫也不多想，在方老师留给他的答题纸上就开始写下：“误国之首，东王令李开芳林凤祥扫北败亡之大误……误因东王北王两家相杀，此是大误。误翼王与主不和，君臣而忌，翼起狈心，将合朝好文武将兵带去，此误至大……误主不问政事。误封王太多，此之大误。误国不用贤才。误立政无章。”他记不全，不过有这几条已经够了，但这还不是全部，他接着提笔又写下：根本原因阶级局限，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各方面的局限以及列强干涉，洋洋洒洒的，一道高考模拟题，差点给他写成一篇论文。 李赫写得自己都一点傻眼，就算他前世看过一些历史书，看过不少小说，但文字表达能力本也不是他的强项。他不记得自己究竟上班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但也肯定不会闲得无事写论文，还是历史论文。但这显然不算开挂，因为这个议题本来就不算生僻，而他能写得汪洋恣肆，主要是文章结构清晰，眼光超出高中生甚多，更多的是后来读书的兴趣爱好和知识积累。看起来是这样，老实说他不喜欢自己的重生属性花费在这些地方，他要有钱，他要有势，而就算论文写得再好，就算能当学霸那也离有钱有势这四个字很远。 写完之后李赫又把自己的答案撕了，揣在裤兜里，然后写了一个精简版，观点的提炼也降低了一个高度。当他撕掉答题纸重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刘老师看了他一眼，他觉得刘老师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似乎心事重重。不过这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还是对他鼓励性的微笑了一下，她把他撕答题纸看成是他焦头烂额了。而方老师和米娅站在门外轻声聊天，也看到了李赫撕答题纸，她们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李赫心里笑了笑，这样比较好。 重新写好答案之后，李赫站起来，远远的看了刘老师一眼，这会刘老师把眼睛看向了窗外，果然是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再留意他。李赫不舍的又多看了她几眼，尤其是……从她搁在窗台的右臂下面，隐隐可以看到一抹蕾丝……她穿的是一件短袖衬衫。 不可能看更多了，再看会暴露的……然后李赫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把答题纸交给了方老师，一脸小心翼翼等待命运裁决的紧张表情，米娅比他还紧张，一边伸手摩挲着李赫的脑袋，一边紧盯着方老师的表情。 其实方老师只扫了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李赫那一笔欧体楷书，就这她老人家已经眼前一亮了，再扫一眼答题内容，就对李赫说：“等到段文昌看了你的答卷，你想继续读理科，他也不会答应了。” 第16章、一定要多读书 爽了。 自打重生一来，李赫第一次真正的找到重生的爽点了，这跟之前打架是截然不同的。打架只是因为郁闷而宣泄，而这种被人刮目相看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爽，而且他还不用担心浪费“技能点”，毕竟做这套题，更多就是靠他的积累，这是他肚子里的货，安全无公害。 他虽然总想不起自己前世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但他在上班以后确实比学生时代爱，而且那时候是凭兴趣在读，这时候他才知道过去老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定要多”这样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看来，你昨天跟我说转文科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回去的路上，米娅心情复杂，从李赫的答题看，李赫对历史知识的学习已经有了坚实的基础，之前家长会老师还说他历史一塌糊涂，这典型的是一种逆反啊，可喜的是他读文科真的有戏，但这孩子也太藏得住事了，米娅有些担心。 “但决定是娅姨你帮我做的啊。”李赫不想表现得太妖孽，装乖卖好的说：“我这也是超水平发挥，方老师的气场太强大了，一想到这是决定命运的一道题，不超水平发挥也不行啊。这会我背心全是汗呢，晚饭我要吃你做的芸豆猪蹄，要吃一大锅。” 一大锅？别说，他还真能吃完，米娅不禁莞尔，也就没有再去深究。 发现自己很好的转移了话题，李赫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叮铃铃、叮铃铃”的从身后传来了车铃的声音，李赫和米娅靠边让了一让，李赫扭过头去，正好看到两个高三的女生骑着单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巧不巧的，李赫又看到了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生，女生骑着一辆白色的山地车，长长的牛仔背带裙在阳光下的微风里轻轻的飘。 这一幕很美，李赫的心里微微的动了一下，不是那种爱欲的心动，而是一种干净、简单的欣赏，对于一个35岁的离婚老男人来说，要找到这种没有杂质的欣赏真的很难，如果不是沾了重生到16岁高中校园里的时光，李赫可以发誓这种感觉他绝对再也找不到了。 绝对。 女孩看了李赫一眼，嘴角微微一笑，骑着车就过去了，那一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从昨天到现在已经遇到李赫几次了，虽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可以前为什么就没遇到过，或者说遇到过完全没有印象呢？女孩倒是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觉得这个高二的男生总给她一种和别的男生很不同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 单车越走越远，李赫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他听到耳边有人轻轻的假咳了一声，一扭头，米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得了，这个没法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可惜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 谁想米娅倒嘻嘻一笑，难得的不再紧绷着后妈的身份，半真半假的说：“女孩不错，我们家小赫有眼光。” 诈我的吧？李赫也不点破米娅，倒觉得她这样促狭的笑使她年轻了不少，实际上她看起来也比她的真实年龄要小很多，和李赫走在一起，倒更像他姐姐。虽然没有血缘，但李赫想到自己上幼儿园那几年，几乎都是在她的臂弯里度过的，就有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他嘴唇动了动，那一声妈妈究竟还是喊不出来。 然而李赫虽然叫不出口，米娅却已经感受到了，她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拍拍李赫的肩膀，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但彼此又亲近了许多。等回到了家里，米娅就系上围裙做晚饭了，她告诉李赫说他老爸今天也要回家吃晚饭，倒是让李赫心里紧张了一下，没别的，近情情怯啊。算算时间李纯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了，李赫在屋里坐不住，就到路口去接妹妹。 一直走了好长一段路，李赫才走到公交车站，心里不禁也有几分感慨，这也就是90年代，家长们才放心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孩自己上学放学，尼玛后来的家长们，孩子到了初中高中照样接送，不是家长们太小心，实在是后来的坏人比这个时候多多了。 “哥哥！”李纯在公交车上就看到了李赫，一下车，就直往李赫的身上扑过来，她今天穿的是校服，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周五小学生大扫除，劳动工具都是自己带的。李赫接过妹妹的书包，还挺沉的，小水桶也接过来了，突然想到什么，说：“等放假了，我们到乡下爷爷奶奶家去，我给你捉一桶螃蟹。” “真的？”小女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们的爷爷奶奶家在乡下，离市区几十公里，这个时候，那还是个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地方。其实十几年后也没有工业，但是变化太大，李赫又多年没有回去过，这时候一想起，满满的都是向往和回忆。他的爷爷奶奶都是在他上班以后去世的，上大学后他就不怎么回家，等到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一切都没意义了。 李赫现在打心底觉得重生真心不错，发不发财掌控不了，但能做的事情总还是很多。 “当然是真的。”李赫的胳膊已经被李纯给缠住了，不然他会动手敲一敲她的小脑袋，空着的那一只手提着她的书包，李赫只能说：“我知道有个水湾的螃蟹最多，到时候给你捉一桶，炸来吃，让你咬在嘴里咯嘣咯嘣的。” “为什么要吃？”李纯立刻抗议说：“螃蟹多可爱，我拿来家里养着不行吗？” 李赫呵呵一笑，说：“螃蟹在家里养不活，再说了，你为了养着玩去抓螃蟹，你不觉得比为了吃而抓螃蟹罪恶吗？” “”李纯郁闷了，但转头就忘记这茬，又问：“那我能叫上夏末一起去吗？夏末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我分享，我也要和她分享。不过，哥哥可不能跟她分享了。” 李赫第一次听到夏末这个名字，前世里没有，因为前世里这个时候他对李纯的态度是躲都躲不及，怎么会和她聊这些。不过李纯的话让他一头的汗，这小姑娘想什么呀？随后他嘿嘿一笑，说：“哥哥是可以分享的，倒是男朋友才不能分享你老实说，有没有喜欢班里那个小男生？” “才没有！”李纯想也不想就回答说：“那些小屁孩，鼻涕都没有擦干净呢！” 李纯还在上五年级，不过五年级的小女孩懂的事情也已经不少了。 李赫哈哈一笑，说：“那倒是，我们纯纯可是骄傲的公主，那些青蛙怎么也得变成了王子以后，才值得让我们纯纯喜欢啊。” 兄妹俩一路闹着回家，米娅在厨房窗户里看到了，他们进门就对李赫说：“小赫你就惯你妹妹吧，那书包能有多重，她还不能自己背了？” 李赫只是笑，我心里说我这就不是惯，是宠溺，好吧？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还不能宠她了？这辈子我都要宠着她，让她老公都吃醋，怎么了？ 李赫只是在心里说的，米娅却似乎一下看穿了他的心思，一阵见血的说：“你老爸已经够惯着她了，再加上你这当哥哥的宠溺她，我估计我女婿以后有得受。”这话李纯就没听懂，她只是蹦蹦跳跳的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李赫明白米娅的意思，却耸了耸肩，一副我就要的表情。米娅撇撇嘴，其实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不一会李纯就换好了衣服，一阵风似的跑出来，准备去帮妈妈做家务，刚好电话响了，李纯接了电话，先是快乐而兴奋的叫了爸爸，说了没几句，小脸就拉下来了。李赫心里微微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却也有种失落，很显然的，老爸这顿晚饭又吃不了了。米娅走到厨房门口晃了一下，也是一脸失落的回到厨房去。 “娅姨，”李赫走到厨房边，说：“我爸这段时间特别忙。” 米娅鼓着脸，反问：“他什么时候不忙？”顿了一下，又说：“本来还想告诉他我们小赫多厉害，一道题就让方老师都另眼相看了。现在看来，我们就不要告诉他，等你考上大学再让他奇怪，咦我们小赫不是读理科的吗？怎么考了一个文科大学？然后我们再一起讨伐他，让他好好的惭愧。” 到底是幼儿园老师啊，李赫心里说，这么恶作剧的念头也亏她想得出来。 这时电话又响了，还是李纯接的电话，然后用她甜甜的嗓音喊：“哥哥，你的电话！是康行健哥哥！” 李赫走过去一接电话，就听到康行健郁闷的咆哮：“卧槽，又输给他们了！雷暴这学期加了两个高一的进来，那两个高一的一个前锋一个守门员，看架势都是可以进校队的。那个前锋进了我们一个球，那个守门员把班长的点球都扑住了！老黑你今天要是在的话，门前那几个机会只要抓住一两个，赢的还是我们。其实整场比赛我们都是占尽优势的，特么的竟然还让他们赢了，大家都超级不爽！” 李赫听康行健发泄了一通，呵呵一笑说：“从高一到现在，还是我们赢得多吧？输两场又怎么了？年轻人，淡定一点。” “卧槽！”康行健不爽的说：“你很老吗？在我们队里，你是倒数第二老的好不好？你说得不错，从高一到现在我们跟雷暴一共踢过13场，我们赢了7场，平了3场，总共也就输了3场，可问题是最近两场都是连着输啊，那帮孙子得意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说这，闹心，晚上你不来我家看球？” 第17章、劳尔-冈萨雷斯 李赫说：“算了，一去一来多耽搁时间，我就在家里看了。” “一个人多无聊！”康行健嘟嘟囔囔的说：“精彩好片你也看不到了……好吧，不来就不来了，世界杯才开始呢，比赛还多的是。不过你预测一下西班牙这场比赛吧，赢是肯定没问题的，赢几个？” 李赫说：“我预测？劳尔和耶罗会进球，但我觉得西班牙会输，2比3吧。” 康行健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 李赫呵呵一笑，没多说什么。 结果康行健咕哝了一下，说：“信你，我和我表哥打赌了，赢了钱分你一半！” 1998年世界杯，西班牙对尼日利亚的这场小组赛，李赫是记得很清楚的。 当时的西班牙足球队还是有名的“预选赛之王”，虽然看上去华丽丽的，进了决赛圈后却总是掉链子，02年被棒子阴了，04年欧洲杯小组没出线，06年世界杯止步16强，一直要到2008欧洲杯，西班牙人才真正创建了一个王朝。 而98年世界杯西班牙队更是首场输给尼日利亚之后，尽管6比1狂扫保加利亚，但还是被做出局。李赫之所以对这场比赛印象如此的深刻，是因为西班牙队一直是他最喜欢的球队之一，虽然不是唯一……他清楚的记得这场比赛里西班牙足球的两大旗帜耶罗和劳尔都进了球，尤其是劳尔，那时候还青春年少，被称为“金童”，他在这场比赛里进的这个球也可以算作是他在世界杯赛场上的最佳进球。 同样李赫也不会忘记，这一年的世界杯上还有一个追风少年，打进了一个神一般的进球，那就是迈克尔欧文。 因为印象太深刻，所以吃完晚饭，做了一会作业之后，李赫就坐在了电视机前面。米娅也没有阻止他，男孩子要是没有一点这样那样着迷的东西，在她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而守在电视机旁的李赫有点恍惚，他看着电视里那些球员的面孔，觉得他们都好年轻，他已经不再想要去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生了，他只是怀着一种别样的情绪，重温一场现场直播。 是的，重温一场现场直播，这是个病句，可李赫真的只是坐在电视机前，重温了一遍劳尔们的青春，这也是他的青春。 上半场先进球的是耶罗，任意球绕过人墙打入死角。但非洲雄鹰上半场就把比分扳平了，但下半场队长耶罗的一记长传球，面容还分明很青涩的劳尔冈萨雷斯飞身赶到，不等皮球落地直接就是一脚凌空抽射将球打进，这个球劳尔的跑位太仙了，触球的部位吃得太准了，即使后来李赫又找到比赛视频看过，但这时候再一次看到这个进球的瞬间，尽管是早就知道了的，也依然激动的喊了一声好球！ 虽然李赫最喜欢的还是巴蒂那种暴杆射门的力量感，但这时候的劳尔，确实灵动得好比拥有凌波微步一般。好吧，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虽然豪气干云，但段誉的六脉神剑也是神兵利器啊。这个时候劳尔们，是中国足球有多少钱也不可能买过来的，不像李赫后来所熟知的那个中超，靠着重金砸钱，还是买了一些过气半过气的大牌。 而坐在里屋写作业李纯听到哥哥的喊声，抬起头对她的妈妈做了个鬼脸。 而这时候在康行健的家里，一屋子的男生也正在为劳尔这个进球而惊呼，但是和其他人只是惊叹于劳尔这个进球的绝妙不同，康行健的内心是震惊的。比赛前他刚给李赫打了电话，说实话他对李赫看衰西班牙很不以为然，但是出于前几场球李赫都猜对了，他也就跟他表哥打了个赌，赌西班牙这场球会输。不过比赛看到这里，西班牙怎么都不像要输的样子啊……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赫说了耶罗和劳尔要进球的……这都让他猜中了，康行健心里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好吧，他只能给自己解释说，李赫本来就喜欢西班牙喜欢劳尔，他对西班牙应该很有研究才对，既然他都能猜中耶罗和劳尔进球，那么他猜西班牙会输，也应该不是蒙的。当然他知道李赫最粉的还是阿根廷，不知道阿根廷的比赛他又会怎么预测。 想到这里，康行健没有管客厅里看球的小伙伴们，一个人跑进了他老爸的卧室，拿起电话迅速的拨通了他表哥的手机号码。98年的时候，手机还不是随便一个穷学生都有的…… “喂！哥！”康行健表哥的电话一接通，他刚喊了一声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哈，西班牙2比1了，你还说他们会输？小凯啊，乖乖的把你的压岁钱交出来吧！” 康行健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过表哥这么一嘲笑他，他顿时不服气的说：“我已经猜到了进球队员，这个你得认吧？这个钱你可要认账，还有，算上这两个进球赢的钱，我再加100块，前后一共是250块，要是西班牙最后输了，按照你说的，你以5倍的钱赔给我，那就是1250，扣掉我的本金，就是1000块，对不对？”那时候康行健还只是个高中生，这只是他和表哥打赌，压根就不是赌球，他们之间，也没有开什么赔率。 “哈哈哈，你倒是一条路走到黑，你也不看看西班牙在预选赛上的成绩！尼日利亚，这还是第一次进世界杯呢！好吧，不管是不是你算的那样，我要是输了，就给你1000块钱，我要是赢了嘛，你那点压岁钱就还是算了。” “不用，愿赌服输！”康行健其实也还是觉得西班牙不会输，充其量给尼日利亚扳平，不过反正表哥都说了不要他的钱，他当然要硬扛下去，一口咬定的说：“我赢定了！” 等他挂了电话跑回客厅继续和大家看球，他就有点不那么淡定了，尼日利亚落后以后开始疯狂的反扑，没过多久，他们就把比分扳平了。 这时赵勇喊了一声：“西班牙那个守门员是干什么吃的？那种球就是我都不会丢啊……”赵勇就是球队的守门员，不过敢说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小伙伴们一阵嘘声，集体鄙视了他一次。 很快，尼日利亚又进球了…… 康行健的内心无比的激动，要是这么打下去的话，他的1000块就到手了。1000块啊，这可是在98年，虽然康行健家庭条件算不错的，可他手里也很少一下就能有这么多钱啊。更让他激动的是，李赫的预测太特么的神了，简直就是一猜一个准。康行健家里是经商的，他也从小就比较有经济头脑，他决定要好好的和李赫聊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猜中比赛的，如果他真的不是瞎蒙，而是很有分析头脑，或者就算是蒙的，只要他运气够好，他就拉着李赫一起，好好的挣一点零花钱来用一用。 比赛结束了，就像李赫“预测”的那样，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尼日利亚爆冷3比2击败了夺冠热门西班牙，小伙伴们一个个还在兴奋的讨论着，康行健又一溜烟跑回房间里。这一次康行健还没有拿起电话呢，电话就已经响了，一接，正好就是表哥打来的。 “你小子行啊！”表哥并没有因为输了1000块给康行健而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明天到我公司来把你赢的钱拿走。你怎么就猜得这么准？” 康行健倒没有瞎显摆说我料事如神，而是很谨慎的说：“不是我，我有个同学很钻研比赛，从开幕到现在他预测的每场球都对了。其实他本来是很喜欢西班牙的，但是他似乎看出了西班牙的什么问题。” 这时候他们还是中学生啊，中学生喜欢足球凭的就是一种狂热，或者是因为某个球队，或者因为某个球星，喜欢哪个球队当然就会猜哪个球队赢，不管实力怎么样，他们就是这么感情用事的。这才是一种纯粹的喜欢吧，康行健虽然赢了钱，可是这场比赛他也没有看清爽，他不知道明明挺喜欢西班牙的李赫，这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表哥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开玩笑的说：“你有这么厉害的同学那下次叫上他一起，我带你们去酒吧赢钱去！” 李赫苦于自己知道比赛的结果，但这时候没有线上赌球，没有足球彩票，他找不到利用这个先知的优势去挣钱。可他没有这个渠道，不代表98年的时候就没有赌球，包括合法的足球博彩，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有这个门路罢了。 对于表哥的话，康行健倒是很谨慎的说：“我再观察几天，也许只是运气好而已。” 倒是表哥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兄弟两瞎吹了几句以后就挂电话了，康行健也继续回到了兴奋的讨论比赛过程和比赛结果的小伙伴当中去。而很快的，他也把这事丢到了一边去了，毕竟是少年心性，尽管他想的事要多一些，但在一片口水纷飞的热烈讨论中，康行健也很快把李赫带给他的震惊忘记了。 第18章、大学是一定要上的 鉴于第二天还要上课，看球的小伙伴们聊了一会就都回家了。 付疏野家在下面的县里，是住校生，本来康行健想着好东西就要与人分享，反正今天他爸妈都不在家，他动员付疏野在自己家里和他一起通宵看球加看精彩好片的，说到精彩好片，付疏野两眼就贼亮贼亮的，加上他那个光可鉴人的小光头，十足的一个花花小和尚。 可是这个小和尚也没有留下来陪康行健熬夜，不是因为明天还要上课，而是他一贯都不熬夜，用付疏野的话来说，一个想踢好球的人，是坚决不能和熬夜这种事情沾边的。 等到人都走光了，康行健又很想给李赫打个电话，问一问他对接下来韩国对墨西哥、荷兰对比利时的比赛有什么看法，不过这时候很晚了，到底是没打这个电话。 没想到他家里的电话响了，是李赫打过来的，电话里李赫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让康行健觉得这货坐在电视机前不是看球的，而是看了一集主旋律电视剧，而李赫很平静的说：“比分猜不到，不过韩国人输两球以上，荷兰赢比利时没悬念。好了，我要睡觉，你继续看吧。” 其实这两场比赛李赫也还是记得的，韩国1比3输给墨西哥，荷兰3比0胜比利时，说得含糊其辞，只是不想让康行健觉得他逆天了。 康行健追问了一句：“明天你的巴蒂要出场了，你的主队阿根廷打小怎么的也得是一场大胜吧？” 李赫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说：“1比0，阿根廷小胜。” 李赫有点麻烦，以至于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世界杯，他都有些无暇理会了。 问题出在他的学习上，在他的前世里，他就是个理科生，而且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数学成绩，他不记得自己高考考上了哪所大学，但他记得自己高考数学考了130分。130分啊，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在数学课上有些听不懂…… 这和他拿起历史试卷来就能洋洋洒洒的写出很多东西是相对应的，工作以后他看了很多尤其是历史，这给了他不少积淀，同时工作以后他就没有再沾过数学了，如果一定要说他和数学有联系，那就是他在计算房贷和车贷的时候，总发现自己算的和银行、金融公司算的不对…… 别自己才决定转文科，突然发现自己满以为绝对占尽优势的数学不好使了，那才是倒霉催的。不过似乎还有机会，看着摆在面前的高中代数和高中几何，他一边有点傻眼，一边在课本里找到了不少自己勾勾画画的东西，至少，不像历史课本那样干净……现在高二还有一个月结束，到高考，嗯，还来得及。 这个残酷的事实逼得李赫不得不赶紧把上课的时间花在重新找回自己的数学基础上，连他的末日足迹都不得不暂时放在了一边，万幸他的底子还在，虽然生疏了太多，但一上午下来，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还是捡得回来的，就是假期不能太放羊了，既然不能一夜暴富，好好考一个大学还是必须的。 就算能一夜暴富，大学也还是得考，讲真，上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学到什么，而是经历。 大学是人生至为重要的一段经历，有这段经历和没有这段经历，绝对不是钱能够衡量的。在这一点上，作为过来人的李赫觉得自己绝对有发言权。 就像人们常说的，读大学后悔四年，不读大学后悔一辈子…… 哎，尼玛没想到重生还需要这么累的…… “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康行健一上午都没有上学，不用说又翘课了，不过他一回到学校就扑到了李赫的身边，如果不是李赫闪躲得及时，康行健已经直接扑到他身上去了。惹得周围的女生一脸的恶寒，李赫很想对她们说，妹纸你们分明想多了…… 而康行健直接赶走了李赫的同桌，拿出500块钱来，在抽屉里悄悄的递给了李赫。 “这是几个意思？”虽然猜到了，李赫还是问了一句。他现在很缺钱，但500块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且康行健是他重生以后和他走得最近的小伙伴，甚至超过了记忆里的赵勇，所以他压根没打算要这个钱。 “几个意思？”康行健对李赫说的这几个字感到新鲜，但提到钱则是一脸的不容拒绝，压着声音，不想让别人听到，说：“是兄弟就拿着，昨天我就说过，我信你的预测，赢了分你一半。说要分你一半，就要分你一半。别说是500块，就算是500万我也一样要分！” 李赫说：“那我就用这个钱向你买一个消息。” 康行健不吃这一套，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再推就没意思了。” 李赫只能笑笑，多活了19年，他当然知道拒绝是很伤人的，既然康行健诚信以待，他也没必要继续矫情。不过就这么拿了也不行，他只能说：“要不我们今天再跟你表哥赌一场？”他知道结果，赌错了把钱输回去比还回去好得多。 结果康行健犹豫了几下，说：“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晚上我表哥要带我去酒吧看球，我们一起去，反正今天是星期六嘛。当然你不想去就算了，你是要考大学的人，我不影响你。” 李赫笑笑，说：“考大学不差这一天，再说你也能考上大学，你小子脑子灵着呢。”李赫记得前世里康行健考大学差了一些分数，但他家里给他想办法让他到省城上了师大，分数差得不多，否则家里再有钱有背景也办不好这样的事。师大本来就是重点，康行健的成绩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果康行健自己努力一点，他就不需要家里花钱也能考上大学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李赫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拉着小伙伴一起进步…… 不光是康行健，还有赵勇他们。李赫记得赵勇高考没考上，家里找关系让他当了兵，当兵退伍回来本来有工作的，但是架不住他家里的关系已经倒了，几年前就预定好的工作已经竹篮打水一场空，辗转几次，一不留神就蹉跎了，后来只能当保安，当保安也换了几个地方，混得比李赫还惨，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他那个保安也是在省城当的，和李赫倒是常见面。 付疏野是他们这支足球队里最有足球天赋的一个人，打小就想当球星，虽然小的时候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但靠着足球特长也当上了大学特招生，甚至在参加大足联赛时还获得了一次到阿贾克斯青训营试训的机会，可他家里拿不出那笔去荷兰试训的费用，就算试训了也未必能当上职业球员，最后付疏野只能放弃，却也从此意志消沉，大学都没有念完就不知所踪了…… 李赫想到这些，就觉得重生如果能在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力所能及的帮助身边的人，也许只是撬动了一丁点，却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这样好正能量的说…… “那晚上我叫你。”康行健当然不知道李赫现在心里正在想什么，但他似乎觉得叫上李赫去酒吧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语气还是有些犹豫。 李赫倒很干脆的说：“行，我就看八点半南斯拉夫对伊朗的那一场就行，看完回家也不算太晚。” 和同学一起看一场晚上八点半的球赛，又是周六，这个理由在家长面前也是说得通的，只不过去的地方对于中学生来说特别了一点而已，这不必对家长说就是了。不过对于李赫来说，那种球迷看球的酒吧其实也算蛮正经的了，前世他虽然没胆量但是作为一个老男人各种酒吧也还是见识过一些的，其中就有一些在某种时段会有一些特别的节目，只是他没钱，没真正去过什么高档会所。 李赫这么一说康行健也是安心了，转而问：“你想问我什么？” 李赫其实没打算拿钱向康行健买什么消息，只是随口找了一个还钱给他的接口，康行健这时候又提起这一茬，李赫想了想，说：“打听个人。” 李赫一直觉得那个高三的女生很眼熟，而且他很确定并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才有这样的感觉。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也许他能根据这条线索回忆起自己前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其实前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对李赫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他已经决定改写自己的人生，但必须要把记忆找回来，这是这一辈子有别于上一辈子的重要保障。 所以李赫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那天我们去找冯远航和郁芷涵的时候，在红火餐馆里，坐在我们旁边有一桌高三的女生，你有印象没有？” “我擦，”康行健看着李赫，一脸佩服的说：“原来你喜欢比较大的……姑娘！”这下可被康行健坑惨了，他还把“大”字加强了语调，又特别拖长了一点，尼玛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第19章、只是陌生人 李赫恨不得把康行健的头塞进课桌里，你妹的你还能说得再大声点吗？ 正在教室后面打闹的赵勇、李经纬等人听到了康行健的话，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而更让李赫尴尬的是，班里的那些女生都转头看他，那各色各样的眼神，简直让李赫恨不得把自己的头也埋进课桌里。 不过，尽管心里有一万头*****奔腾而过，但作为一个35岁的离婚男人，李赫的脸皮也不是这些高二的少女用眼神就可以戳破的，他只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谁要看他，他就用一种邪恶的微笑看回去，在李赫犀利的目光中，这些高二的女生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下走一个回合的，都是一闪而过，落荒而逃。 但李赫的心里也是泪流满面，尼玛这样一来他在班上女生的心目中岂不是完全没有形象了？好吧，好吧，这是个理科班，女生本来就不多，而且除了一个郁芷涵，其他的只能说姿色平平，郁芷涵又是康行健觊觎在先，这样也无所谓了吧？反正自己下学期也要转文科了…… 康行健也是使劲的绷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不过绷得太紧，他觉得自己脸都快抽筋了。这种时候，他就无比的佩服李赫，尼玛这是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这样若无其事面不改色的坐着不动？这可是高中的教室啊！ 而就在康行健的脸都快抽筋的时候，李赫已经调整了自己内心深处泪奔不已的状态，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那天那桌女生总共有4个，我说的那一个是她们4个当中唯一的一个穿了整套校服的，留着学生头，看起来有点像《东爱》里面那个女主。”其实李赫说看起来像，并不是说那个女生长得像谁，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毕竟这部日剧在九十年代还是蛮有点影响力的。 “《东爱》……《东京爱情故事》，女主是铃木保奈美。”康行健整理着李赫提供的信息，想了一会，说：“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不错，黑哥还是有眼光的。” 李赫冲康行健翻着白眼，一副你要说快说，不说拉倒的表情。 康行健没有继续卖关子，爽快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大姑娘就是高三文科班的文科之花，其实有很多人也认为可以算我们学校的校花，名字叫季寥，她的名字很特别啊，有种既清冷又安静的味道，很符合她本人。不过黑哥，这个女生据说超难追的，你确定要挑战这种超高难度吗？” 季寥。 李赫也终于想起究竟是在哪见过这个女孩了。 李赫一直觉得自己在哪见过高三的那个女孩，但他就是想不起来，现在，当康行健告诉他女孩的名字叫季寥的时候，就像一道困扰了他很久的密码终于输入正确，李赫总算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 但是他从记忆深处找到的答案，却让他悚然一惊。 因为，李赫是在一份死亡报告上看到这个女孩的照片的。 他当时的心情只能用痛惜二字来形容，顺带着问候了一下老天爷，尼玛这么漂亮的一个妹纸你让她死于非命这也太下得了手了。 他还记得看到的那份死亡报告上写的就是“他杀”两个字，这个女孩是被别人杀害的。死亡时的年龄只有18岁，没记住具体的案发时间，只记得是在高考前夕……当李赫看到这个报告的时候，这份报告已经是一份纸张都有些发黄的旧档案了，不会记错，因为这个被害的女生名字还是比较独特的，又是李赫的校友，所以他才会印象特别深刻。 但是等等…… 18岁，高考前夕，那不就是最近吗？一想到这个最近碰过几次面，每次见面都会给他留下一个善意微笑的女孩在接下来到高考前的某一天就会突然悲惨的死去，李赫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而他脑子里的记忆也渐渐的清晰起来，根据报告里的记述，季寥不但是死于他杀，而且死前性-侵是肯定有的，死亡地点就在学校附近，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不但没有在现场留下证据，而且事后清理了女孩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提取物，至于致死的原因，则是非常残忍的……割喉。 性-侵并杀害这个女孩也许只是凶手的偶发行为，但这桩案子，最后却成了一个悬案。 那么问题来了，李赫的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女孩曾有的悲惨命运，他该怎么办？ 对于自己首先想的是怎么办，而不是自己怎么会知道这档事，李赫已经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前世的记忆时有时无，像打了马赛克，有的地方清晰，有的地方模糊，继续追问自己前世究竟是干什么的，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不管前世他是干什么的，既然人生读档了，他就再也不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他已经决定了不纠结，决定了，就真的不去纠结，反而更在意的是从记忆里得到关系季寥的信息后，自己要怎么做。 说起来直到现在，李赫和季寥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在前世里，他不过是在得知这个未曾相识的校友遭到这样悲惨的命运而叹过几声气，而在眼前，他也不过就是偶遇过她几次，而已。 非常准确的说，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 想要帮助她的话困难很多，首先他不可能去报警，凭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去报警……他不想自己被扔到精神病院里，不说别的，就算是他老爸都不会相信他。其次他也不可能直接去给季寥说你最近会被人奸、杀，对一个18岁的女孩说这样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当做流氓，即使他被当做流氓，但如果这样也能救她一命的话，李赫觉得这也可以作为最后的选项，但他不记得季寥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盯上，被人性-侵然后杀害的，如果贸贸然的跟她讲了这个事情，除了被她当做流氓外并不能改变她的行程，那么到头来还是于事无补。 但置之不理呢？如果置之不理，让这个事情如同他的前世里那样发生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就此陨落？可重生了，读档了，还要像前世那样唯唯诺诺，在公交车上看到小偷连屁都不能放一个吗？ 好吧那是明哲保身，现在社会上都不提倡见义勇为了，更不要说那些扶了老太太反而被讹诈的，更不要说，这事比那些危险了无数倍。 李赫前世不是个英雄，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也没想过要当英雄，但是，就算跟自己较劲也好，既然都重生了，李赫就不想再过得像前世那样，甚至前世没做过的，尤其是想做而不敢做的那些事，他都想这一世不管不顾的去试一试。 他知道这样的念头很疯狂，也很危险，但他就想这么干。 怕个球啊，连重生都遇上了，哪怕这重来一次的人生随时可能打住，可他重活的每一分钟本身都是赚的。 人活一口气，这辈子就算还是一事无成，至少也要当个爽性的人。 整理了一下思路，李赫发现自己想的只是怎么办，而不是到底要不要伸出手去，这让他对自己的节操又多了一丢丢的欣赏。 报警不行，直接相告也不是个办法，那么就只有暗中保护她。可凶手既然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并且最后还让这个案件变成了一桩悬案，就说明凶手可能是临时见色起意，但绝对不是一个蠢货，而且割喉这种手段极其的残忍，凶手不但厉害而且冷酷无情。 李赫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战斗实力，他和中学生打架似乎已经够用了，但如果对上这么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残的罪犯，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胜算。 叫上小伙伴们一起呢？某一天可以，但他也不记得案发是在哪一天，从今天到高考都可以算作高考前夕，他不可能每天都叫着一群小伙伴尾行季寥。而且凶手很凶残，万一伤到了某个小伙伴呢？还有，就算每天都召集一堆小伙伴尾行季寥，最大的可能就是将那个凶手惊走，但李赫当初不但看到季寥的死亡报告，还看到类似的案件后来又发生过几次，警方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却一直未能找到凶手。 如果是同一个人，李赫的希望是，抓到他……或者至少看到他是谁，那么，也许不只是季寥，后来的受害者也能幸免于难。 我擦，李赫心想，这是把自己当成内裤外穿的英雄的节奏吗？ 想来想去，李赫有点一筹莫展。 康行健当然不知道李赫正在想什么，但是他看到李赫紧紧的锁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说：“难度肯定很大，不过黑哥如果你搞定了这个高三的文科之花，你绝对会成为兄弟们的偶像。不用说，我们都很支持你。至于办法吧，群策群力，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说着，他拖起李赫离开了座位，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召集小伙伴们走出教室，直接上了教学楼天台。 第20章、猥琐的纯洁心灵 李赫对康行健这种大包大揽的举动也是醉了，但他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 跟着上楼来的有赵勇，有李经纬、付疏野，还有他们“黑骑”另外的几个小伙伴，他们的队长，也就是班长于铁没有上来，他要留在教室里镇场子，马上就要上课了，老师一来肯定就会发现少了一些人，这时候于铁就要想办法帮他们灭火，如果实在灭不了火，他也得赶紧上来通知他们。 这时候他们“黑骑”里唯一有女朋友的就是身为“校草”的李经纬，站在教学楼的天台，阳光下的李经纬确实很帅气，而且不像后来那些深受韩流影响的花美男，李经纬的帅充满着一种阳刚之气。前世里李赫高考以后和李经纬就几乎断了联系，不记得后来李经纬发展得怎么样了，他只记得李经纬喜欢踢足球，喜欢唱歌，但是这两个领域，后来似乎都没有冒出一个叫做李经纬的帅哥。 不过当大家热心的帮李赫向李经纬咨询追女孩的经验的时候，李经纬很讨打的摊了摊手，说：“别问我，我也没有追女孩的经验，你们知道的，我和云璐，是云璐追的我。” 大家嘴里爆出了各种粗口，太特么的想把这个臭不要脸的小白脸扔下楼去了，连李赫都想。李经纬的女朋友云璐大家都见过，云璐不是信仰七中的人，现在就读于号称具有百年历史，信仰市最牛逼最无解，甚至在全省范围内都很有影响力的信仰一中，不但是一中的学霸，而且长得一点也不比康行健想追而没有追到郁芷涵差，据说家里还蛮有钱，就这样还倒追李经纬，也难怪李经纬这话一出来，也就引起弟兄们的公愤了。 李赫倒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小伙伴，以他35岁离婚老男人的眼光来看，像云璐那种读着名牌中学，一只脚已经踏进名牌大学，家庭条件又好的女孩，是不可能轻易就被一个男生的外表所迷惑而倒追的。前世里李赫后来是不知道李经纬发展得怎么样了，可就他的生活圈子，他不知道，也仅仅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自己这个小伙伴，其实也不简单。 一脸欠打的李经纬除了引起公愤之外也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在一阵七嘴八舌之后，赵勇和付疏野一脸淫-笑的说：“高三的啊，马上就要高考离校了，黑哥你时间紧任务重，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守在她必经之地，突然把她拖到巷子里，来个霸王硬上弓，女人嘛，那啥之前都是节妇烈女，那啥之后嘛，还不都任你摆布了？” 李赫这次是真想把这两货扔到楼下去了，你妹的这是高中生该说的话吗？ 康行健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说：“话糙理不糙，追女孩嘛，终极奥义当然是死缠烂打，我就打算这么对付郁芷涵，但你的时间不多，我看，就只有跟踪追击这一个办法了。我们会帮你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的，李经纬有两个比较熟的高三学姐，让她们打听清楚季寥的家在哪，回家的路线怎么走，除了她下晚自习常规的尾随之外，我们再增加一些校园内的流动哨，一旦发现她走出校园，马上就通知你，你只管追上去，该表白就表白，该……呃，你懂的。需要交通工具的话，大家伙给你想办法，需要钱买花买礼物什么的，大家伙给你凑，想在学校里搞点什么轰动事件玩浪漫什么的，呃，大家也帮你蹭人头，但被政教处抓到了你得自己扛。时间紧迫，说干就干，今晚没有晚自习，高三的也不补课，不过像季寥那种乖乖女，明晚一定会按时上晚自习的。上吧兄弟，我们在背后给你收尸……哦不是，我们在背后支持你。” 你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李赫的笑容是猥琐的，但李赫的内心是纯洁的。 这是真的。 李赫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小伙伴们怎么想，他也无从解释，反正他已经受够了上辈子那个啰啰嗦嗦唯唯诺诺的自己了，做人但求问心无愧，解释什么鬼？ 当然如果英雄救美之后美人表示以身相许，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小伙伴们主意很多，虽然撩妹这种事不是说人多力量大，但有人通风报信，总比李赫一个人行动效率要高一些。相对而言，交通工具更重要，因为季寥都是骑车上学的，要跟上她，至少得有一辆单车，总不成自己跑步尾行？要是像港片里那些少爷就好了，泡个妞开豪车是家常便饭，直升机都能用得上，要是真有辆汽车，那倒是安全多了。 问题是，李赫现在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单车……好吧李赫口袋里还揣着康行健分给他的500块钱，拿这个钱买一辆单车倒也够了，原本还想把这个钱输还给康行健的表哥，现在，为了正义，还是自己用了吧……至于突然间买了辆单车，李赫转过头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反正买车这事他已经提过几次了，他可以说是他老妈给他的钱，当然这可能会让米娅有点想法，不过让她觉得自己少年任性，总比让她觉得自己太妖孽的好。 还是要有钱啊，李赫一想到自己不得不动用本来不想要的钱，心里就感慨万千，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钱呢？没有钱，就算萧峰来到这个时代也不好使啊。 本来李赫对晚上跟康行健的表哥去酒吧看球并没有什么期待的，但现在他觉得去了也好，再有个千把块钱，他手里也会更宽裕一些，除了买辆单车，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准备一点别的东西。 在李赫的印象里，他的家乡信仰市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城市，尤其是在98年的时候，只是一个各方面都还很落后的小城市。说是地级市，可她只有两城区，说是两城区，其实铜鼓区就是原来的信仰地区行署所在的信仰县主城区，而yh区在信仰市升市以前就是离县城最近的一个镇，虽然信仰县升市已经是90年代初的事了，但是在李赫的印象里，这个城市还是很小很小。 所以晚上七点刚过，李赫跟着康行健来到铜鼓区老城步行街的罗马俱乐部时，李赫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信仰市就有了这么一家装修档次完全跟得上省城那些繁华路段的主题酒吧。整个酒吧就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这栋楼很有些历史，带着明显的苏联风格，被现在的老板盘下来以后，一楼和二楼一半的阳台都用来做音乐酒吧，一楼是室内的，二楼阳台是露天的，每当二楼有露天演唱的时候，往往会引来很多人驻足，有时候酒吧会请来一些外国的民间歌手，水平怎么样外行人不得而知，但在98年，这无疑是非常吸引眼球的。三楼则是静吧，也有演唱，但风格和一楼二楼就完全不同。 这时候因为是世界杯期间，整个一楼二楼都变成了相当专业的足球酒吧，不但在一楼大厅和二楼阳台都安装了一台这时代最大的第二代背投电视，还将原来的卡座和包厢进行了重新布置，同样安装了小一些的背投电视供球迷观看比赛。原来的表演区照旧表演，李赫和康行健到的时候还没有驻唱歌手出场，只是用音响播放着98年世界杯的主题曲。 虽然才七点多，可是酒吧里人已经不少了。李赫只觉得叹为观止，在他印象里信仰市90年代就还是个县城，现在看来，只是当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识到罢了。不是这个世界太小，只是你坐井观天，李赫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和康行健进去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没有穿校服，穿的是t恤和牛仔裤，但他们的脸太嫩，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就被挡了下来。站在门口的一个穿着黑马甲，似乎是服务员的女孩子冲着他们甜美的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嗨，小朋友，这里是酒吧哦，未成年人是不能入内的，你们确定走对地方了吗？” 这个女孩子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20出头的样子吧，绾着头发，额头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略微化了一点淡妆，看着也就是一米六多一些，人长得挺漂亮的，而且很有精神气。康行健一下就被这个女孩子俏美的容颜吸引住了，不过李赫的目光却不止于女孩子的容颜，他发现这个女孩的腿很长，而且腿型很好看，再往上，腰也很细，再往上……好吧，很火爆。 康行健的家庭条件不错，不过毕竟是中学生，这种场合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被这个女孩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先看了看李赫，发现李赫没有露怯，目光跟着李赫扫过女孩的胸部，顿时很佩服的在心里对李赫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故作老成的说：“小姐，你叫谁小朋友啊？我们已经成年了，怎么到你们这里来喝酒看球还需要看身份证的？” 女孩子呵呵一笑，说：“真要成年了，就不需要解释了，回去吧，我们不赚小孩子的钱。还有，不要把女孩子叫做‘小姐’，这不是个好听的词哦。” 这女孩的脾气倒好，在李赫的印象里，在酒吧里叫人“小姐”的话，对方通常很容易发怒的，虽然发怒的往往真的就是“小姐”，但他对康行健的表现也有些无奈，到底还是嫩了啊，一开口就露了怯，要么直接塞一张毛爷爷在对方手里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要么点明自己是来找谁的，你傻啊说什么成年不成年呢？ 第21章、押宝波斯人 康行健被笑得有点恼羞成怒，说：“小朋友小朋友，我哪儿小了？” 女孩子噗嗤一声，上下打量了康行健一番，说：“我看哪儿都小。” “你……”康行健要发狂了，因为李赫分明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幸亏这时候他的救星来了，就在康行健已经要绷不住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微微你不在里面帮忙，在这里傻乐什么呢？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来者都是客，哪能把人挡住不让进去了。你是可为的弟弟吧？快进去，你哥在里面等你呢。” 中年男人似乎是酒吧的老板，就算不是酒吧的老板也是管理层，而他显然认识康行健的表哥，甚至也认识康行健，有他出面，康行健和李赫到底是能进去了。其实如果不是康行健表现太嫩，李赫自己就能进去的。走进去的时候康行健没有充分的意识到自己的菜鸟表现，反而相当不爽的对李赫说，我擦你怎么这么能装？明明是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镇定呢。 李赫就只是笑，心说，也就是一个主题酒吧，又不是什么那啥的场所，需要什么镇定不镇定的啊…… “小凯！这边！” 进去之后没走多远，康行健就看到一个大卡里坐着的表哥，大卡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球赛没有开始，啤酒已经喝了好几扎了，看到康行健，他表哥只是使劲的冲他招手。康行健和李赫过去了，跟进给他表哥介绍说：“哥，这是我昨天说过的同学李赫，我们球队的主力前锋，不但球踢得好，看球也很有眼光，昨天就是他告诉我西班牙稳输的。黑哥，这是我表哥尤可为，你跟我一样叫哥就行了。” 李赫不习惯把人叫那么亲热，但是叫尤哥太生分，他就很随意的叫了一声“可为哥。” 康行健的表哥尤可为是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不算高，172、173的样子，其实比李赫还要矮一些。穿着一身很简单，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的休闲服，戴着眼镜，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可不知为什么李赫见到他就总想起周星驰的《少林足球》里那个藏了一把扳手的足球教练以及后来又出现在了《功夫》里电车上那个眼镜男。李赫不知道尤可为算不算一个成功人士，在信仰市这么一个小城，二十七八自己有一个公司，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吧。 尤可为看着李赫只是一笑，说：“不要拘束，世界杯就是男人的节日，好好享受吧。敢不敢喝点啤酒的？” 李赫摇了摇头，倒不是不敢，真要喝起来，他也不怕了谁，不过回到这个年纪，不让家里的人担心也是一种责任。 尤可为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李赫不喝酒，康行健也就不喝，尤可为叫服务员给他们端了饮料和果盘，然后又和他那些朋友一起讨论今天接着要打的几场小组赛。八点半是南斯拉夫对伊朗，十一点半是阿根廷对rb凌晨三点则是牙买加对克罗地亚，一边讨论着这些球队里的球星，一边谈论着盘口。 李赫没有忘记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他听了一小会，就对尤可为说：“可为哥我可以参加竞猜吗？昨天我猜西班牙会输，康行健说他和你打了赌，结果赢了钱还分了一半给我。我觉得我不该要这个钱啊，但是我还给他他又不干，所以可为哥今天我再跟你赌一睹吧，输给你了我也安心了。” 尤可为有些意外的看了李赫一眼，又看了看康行健，康行健的脾气他知道，说是要分一半他肯定就会分一半，500块钱对尤可为来说只是毛毛雨，不过在90年代后期，许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000。 让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个表弟的同学，这个看起来同样很稚嫩的男孩，似乎对这500块钱也看得很淡，他在说想把钱输还给自己也好安心的时候，尤可为看得出，他绝不是装的，而以尤可为的眼光，他同样可以看出李赫家里并不是很有钱，但即使是康行健，拿到这笔钱也会欢呼雀跃，输掉这笔钱的话也绝对会心如刀割。 这小子，尤可为笑了笑，心说，有点意思啊。 然后他就说：“既然小凯分给你，那就是你应得的，没什么好纠结。你要一起玩一玩也是可以的，不过猜比分嘛，谁也不敢说稳赢，没准你还又赢钱了呢。小凯说你很善于分析比赛，马上这场比赛南斯拉夫让两球，你买哪边？” 南斯拉夫vs伊朗，南斯拉夫让两球。 李赫是知道结果的，可他不能直接说结果，他只能一脸无公害的说：“可为哥，我不知道什么叫让球，你能先给我解释一下吗？” 尤可为那几个朋友都笑了，连让球是什么意思你都不懂，你还赌什么球呢？不过他们刚才也听说了这个男孩只是尤可为表弟的同学，既然还是中学生，他们倒也没有嘲笑他。 尤可为也很有耐心的解释说：“最简单的说，打个比方，让两球就意味着南斯拉夫有绝对的实力赢伊朗两个球以上，这场比赛他们必须要赢3个球以上才算赢，哪怕最终比赛打成了2比0呢，也只能算和伊朗打平了。这是让球，国外的博彩一般通过庄家开出的让球赔率，大致可以分析出对阵双方的实力，但足球是圆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看球下注想要赢，一般买赔率低的呢，赢的可能性较大，比如巴西vs中国队，大家都知道巴西稳赢，那么赔率会低到1赔1之类的，也就是说你买巴西队赢球，那你赢不了钱，但如果你太爱国了这样的比赛也买中国队赢，虽然这不可能，但万一中国队真的赢了，那你就发财了。” 李赫认真的听着，康行健的这个表哥算是较早的富二代了，但人不张扬，李赫对尤可为的印象不错，听尤可为耐心的说完，李赫摇头说：“南斯拉夫不敢说必赢伊朗两球以上吧。几年前南斯拉夫足球还是很厉害的，贝尔格莱德红星也拿过欧洲冠军杯，但现在不是有好多球星分到了克罗地亚那边吗？我觉得今年克罗地亚的成绩会比南斯拉夫好哦。伊朗嘛一直都是亚洲强队，阿里代伊、巴盖里、马达维基亚都很厉害的，这届世界杯肯定能赢球，要是南斯拉夫轻敌的话，说不定赢的是伊朗。” 尤可为就笑，说：“你挺看好伊朗的嘛。” 李赫继续一脸无公害的纯真笑容，说：“怎么说伊朗也是亚洲球队啊，代表着我们亚洲征战世界杯，我又不喜欢rb韩国和沙特，就把伊朗当我的亚洲主队了。” 李赫这么一说尤可为的那几个朋友都哈哈大笑了，在他们看来，也只有小孩子才有这么强烈的亚洲荣誉感了，其实李赫心里也说什么亚洲主队，伊朗赢不赢球关我毛事啊？不过我记得比分的啊，但我一下就把比分猜中了这样真的好吗？ 尤可为说：“让两球是酒吧开的盘，老板也是图个热闹，欧洲那边的博彩普遍开出的是让一球，我们今天就按这个盘口来下注吧，我做庄。南斯拉夫让一球，南斯拉夫主队，胜平负的赔率是主胜175，平55，客胜755，猜比分的话1比0是55，2比0是855，3比0是15……” 尤可为开的这个盘口是他们几个朋友自己玩的，大家就是图看球的时候有点刺激，世界杯也不是每场球都很精彩的，从观赏性来说，世界杯其实就不如欧洲杯，尤其像南斯拉夫和伊朗这两支队伍都不是他们特别关注的，要是不赌一睹，看起来就索然无味了。同时他们也在酒吧里下注，那里的输赢就大得多，临到比赛开始前半小时，酒吧的盘口也降到了南斯拉夫让一球，赔率和尤可为开的那个赔率也差不多。 李赫就没有参与尤可为几个人的小盘，他不想赢尤可为的钱，现在他需要钱，也不想把钱故意输还给尤可为，倒是请尤可为帮他在酒吧下注。 “可为哥，我买250块的平，另外买250块的1比0。”也就是500块钱而已，李赫一口气也就全下出去了。尤可为和他的几个朋友当然也不把500块钱当回事，但他们都觉得李赫这小孩这么玩有点疯了，特么的他的零用钱要多久才能攒到这个数字啊？当真是捡来的孩子不心痛是吧？ 尤可为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劝一下李赫，就说：“李赫你这样很容易输的，南斯拉夫让一球的话其实已经比较稳了，你要买就买南斯拉夫，不然你会输。虽然你把伊朗当做主队是种情怀，可没必要拿钱来挺伊朗吧？” 李赫则信心满满的说：“可为哥，让一球的话就是说我买南斯拉夫赢，南斯拉夫必须2比0才算赢，但我还是觉得南斯拉夫赢不了两个球以上，但是伊朗想赢也难，所以我买平。” 第22章、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 尤可为说：“打平的话还是算伊朗赢。” 李赫似乎愣了一下，说：“好像我算得不对，那我应该买伊朗赢才对啊。不过算了吧，买定离手，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了。我就看好伊朗能以一球小负，在曾经很强大的南斯拉夫足球面前体面的失败，如果伊朗只输一个球，那我买平是不是就可以赢钱了？” 这次是尤可为的一个朋友抢着说：“是这样，不过你希望不大。” 反正该说的也说了，要输钱也是李赫自己的事，尤可为也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康行健，问：“小凯你呢？你怎么下？” 康行健想来想去，咬着牙说：“我买伊朗赢，就像老黑说的，支持亚洲球队，不过我比他支持得更彻底一点，我觉得伊朗至少能打平，没准还爆出一个小小的冷门赢了南斯拉夫一场。我也投500吧，另外500买1比1的比分。” 尤可为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看球只是娱乐，下注也只是为了增加一点刺激。其实他是不主张康行健也参与到赌球中来的，毕竟康行健还是中学生，不过康行健把李赫的预测吹得神乎其神，前面几场李赫也都猜对了，出于好奇，他也就像看看李赫是不是真的能把比赛分析得那么准。至于他们俩小孩的钱嘛……如果他们输光了，那就再给他们一点钱花就是，不过就不能让他们再参与进来，康行健想玩，那就跟尤可为自己玩就行了。 比赛即将开始，酒吧也封盘了，这时酒吧还搞了一些活动，有在活跃气氛，顺便也卖出了更多的啤酒。酒吧开盘赌球当然是非法的，不过并不是所有来酒吧看球的人都赌球，而且酒吧也不是什么人投注都会接收，重要的是既然酒吧能开这个盘，那么他们背后也是有人滴。李赫这时没有去管自己这个行为是不是应该做的，他只是现在需要一点钱买点东西，但是他自己也很明确，不会为此投入更多。 比赛终究是开始了，在前世里李赫其实没有看过这场比赛，因为这两支队伍他都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知道比分，因为伊朗是这一届世界杯上亚洲球队里成绩最好的，在输给南斯拉夫和德国之后，最后一场赢了美国。而这一场对南斯拉夫，伊朗打得也十分的顽强，甚至也有一些获胜的机会，但这个时候的南斯拉夫足球队，在整个欧洲足坛都还是相当厉害的。他们第二场对阵德国，2比0领先了很久，也是意志顽强的德国人一直不放弃，才在最终把比分给扳平了。 这时候李赫看着当年没看的直播，兴致并不是很高，但是上半场打完，南斯拉夫拿着伊朗一筹莫展，还是很让尤可为的那几个朋友跌碎了一地的眼镜的。而康行健就更兴奋了，按照当前的让球和赔率，如果这个比分保持下去的话，那他作为这个大卡里极少数买伊朗赢的人，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而尤可为并不在意比赛输赢，也不在意自己下的注是赚是陪，他倒是看比赛看得很投入，半场结束，兴致勃勃的招呼大家喝酒。而对于李赫的分析，他觉得似乎也有那么几分有道理。这时酒吧又有个中场休息的现场表演，有两个驻唱歌手献歌。 第一个上来的歌手是个男的，留着一头长发，抱着一把吉他嘶吼了一阵，谁也没听清楚他唱的什么，不过现场很燃，本来看球就很激情，中间再有人吼这么一嗓子，大家都觉得很嗨，酒吧的啤酒销量也瞬间爆发了一阵。 第二个上来的则是个女歌手，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牛仔衣，披着一头卷发，唱的是一首比较轻快的英文歌。李赫不知道她唱的是谁的歌，只觉得旋律很不错，而女歌手的音质、演唱技巧和感染力都很不错，绝壁可以算得上唱将级的歌手，也是在这样第一个小地方，要是在北上广，说不定能唱出什么名堂来。当然那些地方能唱歌的人也暴多，也没准更容易就淹没在滚滚人流之中。 李赫最开始就是觉得女歌手唱歌唱得很好听，而且远远看去身材也很棒，灯光明灭长相一时也看不大清，但是当她唱完谢场的时候，一束灯光打在她身上，一心就想看看女歌手长什么样的李赫眼睛顿时就亮了。 很显然康行健也看到了，他一只手搂住李赫，说：“我擦！你知道那女歌手是谁吗？看你这的表情，你一定知道了，我擦，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啊你说是不是？” 意外当然是意外的，但老男人李赫就远远没有康行健那么激动，每个人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理由，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个女歌手李赫昨天才见过，不过那时候她还是高三年级组里的刘老师，现在看到她以驻唱歌手的身份出现在酒吧里，康行健就异常的激动和兴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如果不是下半场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都能跑到刘老师的面前，给她送一束花去。 “太意外了，真是太意外了。”康行健眼睛一直盯着舞台上看，直到比赛就要开始，刘老师早就已经离开那片光影，康行健才意犹未尽的对李赫说：“真没想到我们学校的老师竟然会来酒吧当歌手，简直是太意外了。” 李赫没有康行健那么激动，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是90年代，虽然马上就要进入新世纪了，可是一位高中老师白天上课之余晚上到酒吧当驻唱歌手，即便不能说是惊世骇俗，至少也有些离经叛道，而且还是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她就不怕被学生或者学生家长看到吗？要是有人跑到教育局去告她一状的话，后果说不定挺严重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老师也真的很有个性啊。 康行健听到李赫打听季寥就说他喜欢大姑娘，这时候李赫想对康行健说，季寥对他来说也只是小姑娘，他真正喜欢的大姑娘，是刘老师这样的。面对着康行健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李赫很淡定的说：“歌唱得真好，比电视上那些假唱的女明星强多了，还有那一手吉他弹得真是，不说大师级别的，至少也是个顶尖高手啊。” “靠！”康行健斜了李赫一眼，他们关注的东西不在一个点上。 不过很快康行健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就被下半场的比赛吸引过去，因为他很兴奋，波斯人顶住了南斯拉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还不时的打出有效的反击，比分也一直停留在0比0上边，要是这个比分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的话，他今天就赚大了，虽然买1比1的比分那500块钱打了水漂，可是买伊朗赢，也就是实际比分打平的赔率可是1陪75，他的500块钱可就要变成3750了，这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绝壁是一笔巨款，还是在90年代。 但是康行健的兴奋没有一直保持到最后，下半场快结束的时候，南斯拉夫获得了一个前场任意球，身穿11号球衣的米哈伊洛维奇一脚直接任意球打穿了波斯人的球网，李赫深深的知道，米哈大叔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人家还上演过任意球帽子戏法来着…… 比赛最终以南斯拉夫1比0小胜伊朗结束了，和李赫记忆里的一样，这让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前世的记忆就像发了马赛克，总是看不那么真切，可这样的细节告诉他，前世的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他真的是从19年以后回到自己16岁的身体里的，尽管记忆总是模糊的，但他相信这辈子能做的事情，绝对不仅仅只是“猜对”几场足球比赛的比分而已。 “呵，李赫你的预测还真准啊！”就在李赫为自己的记忆感慨的时候，尤可为的几个朋友都有些意外的看着李赫，其中一个人更是心急嘴快的马上就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比赛前李赫也像模像样的分析了一番两队的情况，而且紧咬住伊朗一球小负这个比分，当时他们还觉得他输定了，现在他们忍不住都想问，你怎么就猜得那么准的？ 李赫当然只是一脸的惊喜状，干脆话也不多说了，只是不太确定的问：“打平了，我赢钱了是吧？” “没错，你赢钱了。”这时候去酒吧老板那里兑奖的尤可为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包，里面是他们这个大卡的人下注赢的钱，其中也包括李赫赢的钱。尤可为自己是胜平负都下了，因为觉得李赫的分析有些道理，所以下平手的钱最多，两边扯下来，他也赢了一点钱，而他那几个朋友要么博冷门买伊朗赢，和康行健一样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要么买稳水南斯拉夫赢结果也就把钱赔进去了。就整个酒吧来说，输赢都有，但最后还是庄家赚了大头。 李赫买了平手和1比0的比分各250块钱，因为赔率都是55，所以当尤可为把钱往李赫面前一摊的时候，他的500块钱经过90分钟的比赛，现在已经变成了2750块钱，在当天的酒吧投注中，他算是赢得很多的了。来酒吧看球下注的人，大多数也就是图个乐，下点注找点刺激，像他这么一场球直接投500块钱的并不多。 第23章、眼界决定未来 李赫看着眼前的2750块钱，内心是不平静的，重生的好处再一次直观的展现在了面前，让他没法平静。如果说昨天做历史题只是让老师刮目相看了一下的话，今天这一场赌球，一下就为了他赢了这么一大笔钱。虽然对于有钱人来说，这连毛毛雨都不算，可对李赫来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堆的钞票在等着他。 重生好啊，是真的好。 本来他就要表现得很激动，这下倒也不用刻意的表演了，任谁都看得出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而李赫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你不可能靠酒吧里的非法赌球走出一条路出来，就算你现在还能记得每场比赛的比分，你也不能这么干。首先这是非法的，这真的是非法的，你要在酒吧里赢了几十上百万，回家去老头子不但不会夸奖你，反而会亲手把你送进少管所，而且酒吧也绝壁不会让你赢那么多钱，最多让你赢上几万，你就要当心了，客气一点就是不带你玩了，但更大的可能是你人财两空，反而要住进医院去。 “小赫，”尤可为一边微笑着示意李赫眼前的钱都是他的了，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其实这游戏不适合你们两个小孩玩，就这一次吧。不过后边的比赛你可以为我出点主意，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他定定的看着李赫，他不知道李赫会不会接受他的建议，毕竟这钱来得太轻松了。如果李赫后面自己跑到酒吧来，只要他手里拿着几千块钱下注，酒吧也不会把他赶出去，一个人要抗拒这种轻松赢钱的诱-惑太难了，何况这还是个半大小子，正是对钱有了意识，有了需求，需要用钱来装点自己，获取别人注意的时候。如果李赫和康行健一样的输了，那么他反而会再带他们来玩，现在李赫赢了钱，尤可为觉得自己是真不能让他们来了，他甚至担心，这样会害了李赫。 但是李赫会接受他的意见吗？尤可为觉得换成自己，也一定十分的挣扎。 结果李赫很爽快的说：“可为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 尤可为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越发的觉得这个小朋友有意思，不但分析起比赛来头头是道的，而且知道进退好歹，让他觉得李赫比他的表弟稳重多了。 这孩子有眼界，而眼界，往往能决定未来 这时李赫问：“可为哥，你在国外有朋友吗？如果有的话，能不能帮个忙，我想买那种正规的、合法的足球彩票。像世界杯这么重大的比赛，竞猜一下十六强八强，如果再赢点钱也会很有意思，就算最后赢不了，也是一个纪念。” 合法的彩票，这是重点。 目前国内没有发型类似的彩票，但国外是肯定有的，李赫自己没有门路，不过如果能通过尤可为买几注这样的彩票，又何乐而不为？而且他还不需要一次投入这么多钱，要是能猜中十六强，那个赔率可是相当高的，没有前世的记忆，什么分析推测都是不靠谱的，十六强能猜对一半就不错了。再往前八强，四强，甚至四强的排位，能全猜中那就是逆天了。 换一个人当然很难猜中，但李赫可以。 “这个可以，”尤可为点点头说：“我有朋友在国外，我让他们帮忙下注就行了。” 李赫从赢的钱里拿了2000出来，对康行健说：“这算是我们合资的，赢了对半分，输了就算了，你不会反对吧？”李赫就没有要输的概念，既然康行健能赢钱就分他一半，他为什么不可以？不说今天赢的钱本来就是来自康行健分给他的那500本金，就冲尤可为找人在国外帮他买彩票这一点，分一半又怎么了？ “不行。”康行健看着李赫，觉得这家伙就是变着法的把他那500块钱退回来，说是合资，可是猜十六强八强那有多难，还不就是打水漂了？虽然这些钱都是赢来的，可换一个人，谁又能这么大方？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一个义气的问题。 他当然不知道李赫其实是很有把握的，所以他也很坚定的说：“既然是合资，你出1000，我出1000，赢就一起分，输就一起扛，这样才说得过去。” 尤可为笑笑说：“小凯说得对，小赫你别总惦记这今天他分给你的那500块钱了，愿赌服输，是你赢的就是你赢的。你们就各出一半，我帮你们在国外买彩票。你知道吗，我现在更感兴趣的倒是你会猜那些球队能小组出线呢。” 李赫嘿嘿一笑说：“在我心目中，阿根廷肯定是冠军，可为哥我回家去想一想，把我猜的球队写出来，明天拿给你。” 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万一他们吃错了药也跟着买，虽然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但是被别人看做是逆天的人，绝对不是好事啊。 尤可为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还要继续看球，不过他还是决定先送李赫和康行健回家。 尤可为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过由于他在酒吧喝了酒，所以走出酒吧，他也就是打车送康行健和李赫回家。98年这个时候他们这小城根本没有代驾这个概念，甚至交警也不查酒驾，这让李赫对尤可为又高看了很多。 而就在他们站在门口等车的时候，康行健眼尖，拉了一下李赫，李赫回头看去，就看到刚才在酒吧里演唱的刘老师背着吉他走了出来，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牛仔服，披着一头长卷发，脸上的妆化得很重，多少也还是有一些遮掩自己的意思。和她一起走出来的则是刚才在酒吧门口挡住康行健和李赫的那个女孩子，两个人勾着手，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时候不好打车，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康行健李赫和刘老师刚好也都站在了车前。刘老师看到他们是三个男的，就退了一步，这时康行健就比李赫脸皮厚了，他装作不认识刘老师的样子，说：“这会难打车，美女姐姐我们就拼个车呗，别怕，我们还是小孩子呢。” 李赫无语的看了康行健一眼，尼玛这是天份啊，自己多活了十几年，也就是在酒吧门口表现得镇定一些，康行健那时虽然露怯了，可这主动搭讪的功夫，李赫还是自愧不如。 和刘老师一起出来的那个叫微微的女孩认出了康行健和李赫，忍不住就乐了，说：“哟，这会承认自己是小孩了？刚想混进酒吧的时候，是谁装得七老八十的？” 康行健看着微微也是一脸的黑线，但犹自嘴硬的说：“那还不是你不让我进去，我只是去看比赛，哪有你那么复杂。” 这时出租车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冲着外面喊：“你们到底走不走？” 微微看了尤可为一眼，对刘老师说：“跟他们拼车吧，没事，尤总和我哥是熟人。” 刘老师点点头，拉开前座的车门上了车，尤可为和薇薇打了个招呼，让康行健和李赫上车，他自己就没有跟进去了。 在车里，李赫和康行健对刘老师都很好奇，不过康行健就是变着法的和刘老师搭讪，但刘老师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她坐在前边他们都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李赫觉得这个刘老师唱歌的时候和不唱歌的时候就像是两个人，她刚才唱的那首英文歌欢快、明朗，她也像个坐在阳光下满脸笑容没心没肺的美国大妞一样，可这会，即使她不回头，李赫也感觉到了她身上一股浓浓的忧郁。他伸手捅了捅康行健，示意他别费劲了，前面的刘老师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没有把他那些搭讪的话听到耳朵里去。 就是李赫自己，也不想说什么话。他只是看着车窗外，这时候信仰市的车还不算很多，不堵，尤其是晚上，出租车跑得飞快，那些街灯，那些路边还亮着灯火的商铺都浮光掠影的从李赫眼前流淌而过，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城市，在他眼里变得有些陌生了。 刘老师什么时候下的车，在哪下的车，李赫也没有注意，这个在李赫看来还是大女孩的老师装着什么心事，李赫也没有去探究。 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这形形色色的人心汇聚成了滚滚而来的万丈红尘，每个人都在这红尘里起起伏伏，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悲喜。 对李赫来说，重生了，他的人生将会和前世有着巨大的差别，他很痛恨前世那个一无是处的自己，这时他却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即使今生有了再大的不同，也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可他的本心又是什么呢？李赫发现，这才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这尘世里，又有几人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本心呢？ 回到家，妹妹李纯早就睡了，他年轻的后妈米娅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等着他，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他老爸常用的水杯，烟灰缸里也有几个新鲜的烟头。李赫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有点晚。搁在过去的话，这么晚回家他老爸准不分青红皂白的先揍他一顿再说，这时候他也不禁有些忐忑，倒不是怕被揍，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怎么面对被老爸揍这种事情。 还好米娅对他一笑，一笑就消除了李赫的紧张，她说：“你爸等了你一晚上，说是要好好和你聊聊，还说一会和你一起看世界杯呢，结果单位突然又打电话来，你知道，今晚多半也回不来了。” 第24章、为了第一桶金 老爸要和他一起看世界杯？大概是米娅跟老爸说了自己昨天做历史试卷的事情吧，她虽然恶作剧的说要和李赫一直瞒着老爸转文科，好到时候让老爸大吃一惊，不过很显然她自己就忍不住了。 李赫就笑，他不想再熬夜看球，就准备去睡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完了他要去买一辆单车。和其他事情比起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保护季寥，不要让这个花季女孩再像他前世记忆里那样残酷的凋零。他就是想救人，没别的目的，这时候他发现不带功利心的去做一件事其实那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这时候李赫身上还揣着1750块钱（1000留给了尤可为去买彩票），这钱他当然没有跟米娅说，不过临睡前他还是忍不住坐到米娅身边，犹豫再三，还是说：“娅姨，我想买辆单车。”一个还在上中学的男孩，骑单车上学而不是坐公交上学，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对于李赫的物质要求，米娅一般都会尽量的满足，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让别人说她是一个吝啬的后妈，但是又必须把握尺度，不然过度的放纵也是害了孩子。所以但凡涉及到较多数额的钱的时候，米娅一般都是让李赫的老爸自己来决定。不过这时候她很干脆的就回答说：“好吧，你也跟你爸说过几次了，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先去看看吧，看好了跟我说，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 “我自己攒了一点钱，”李赫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作为一个离婚大叔他早就习惯了说谎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这时候他还是有些小心的看着米娅说：“前几次我妈来看我的时候，都给我留了一些钱，我没用，买辆单车够了。” 米娅侧头看着李赫，李赫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靠，他在心里鄙视自己，多大的人了，随口撒个谎还要不自然？不过很快他发现根子不在说谎这里，而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不小心伤害到米娅。不过，他们的家庭状况本来就是这样，与其小心翼翼，还不如坦坦荡荡吧。想通了这一点，他就笑了笑说：“想了很久了，要是钱不够，娅姨你可得给我补贴一点。” 米娅看着李赫一脸阳光灿烂的样子，也不禁心里一松，其实这也不是个事，是她自己敏感了。看着李赫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更放松，更自信一些，作为家长，孩子该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该满足的要求也尽管满足，想东想西的干嘛呢？她伸手摸了摸李赫的脑袋，说：“好，你自己把握，钱不够跟我说。” 老实说，摸头这个动作，倒真让李赫有些不自然了，在他心里，米娅还年轻着呢。而米娅也看清楚了李赫这种不自然，快活的一笑说：“躲什么躲？长大了就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你幼儿园的时候，到了大班了还是我给你擦屁屁的？” 李赫丢下一句“再也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落荒而逃，留下米娅扑哧扑哧的笑声，不过，让身边的人这么愉快的笑，也是一种责任吧。 第二天上午李赫就上了一节班主任吴老师的课，剩下的就和康行健逃课了。这是星期天，但万恶的高中还要继续上半天课，其实重生以后李赫对上课倒不上前世那么深恶痛绝，这样暗无天日的上课，也就是高中罢了，上了大学，还没那么多课可以上呢，当然你非要当学霸提前毕业或者再学个第二专业什么的另当别论。内心是一个35岁离婚大叔的李赫这几天坐在教室里上课其实并不是那么适应，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觉得自己得享受现有的一切，包括暗无天日的上课。 不过享受归享受，该逃的课也总是要逃的。 李赫和康行健逃课出来以后先去尤可为的公司，他要把请尤可为在国外合法投注的事情落实了，他不知道国外的投注情况以及赔率的情况，而且他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多，但这很可能就是他重生以后的第一桶金……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少，但肯定是他按部就班的学习工作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的数字。他也没准备把手里的钱全部拿来下注，因为他觉得这种一步到位的事情，未必会如他所愿，所以还是有所保留比较好，再说他现在确实还要把钱用在别的地方。 尤可为的公司在信仰市的中心城区，也就是铜鼓区的中心地段一栋30多层高的写字楼里，在98年，这栋楼差不多就是信仰市的地标建筑了。尤可为的公司也不大，只是在22层租了几间办公室，内部打通，装修并不是很豪华，但风格比较前卫，看起来他的员工也不多，算上前台接待，也就是十几个人。 康行健显然是经常来的，所以前台的那个小姑娘见到他只是笑了笑，就任由他带着李赫自己进去了。李赫看到公司挂的是“可为贸易”的牌子，也不知道尤可为究竟是做什么贸易的。 “来了？”尤可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康行健和李赫进来了，也没有特别的招呼他们什么，忙完了手里的活，他才拿了一份资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招呼李赫在沙发上坐下，说：“这里有份授权书，你可以先看看，签了字我再托人在国外帮你下注。” 李赫还没有说话，康行健就忍不住说：“哥，有这必要吗？” 在许多同龄人眼里，康行健也是比较早熟的，因为家庭条件不错，见识心性也比同龄人超前一些，但再怎么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对于表哥拿出来的这个授权书，他就很不以为然，他觉得尤可为小题大做了。 倒是李赫觉得这非常好，真的非常好，多了十几年的人生经验，他知道许多好朋友在合伙做生意的时候，最后都因为钱出了很多问题，直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对簿公堂。他和尤可为以及康行健这时候涉及的钱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这本身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一种理念的问题。 相对于康行健的不以为然，李赫倒很认同尤可为的做法，再说，他前世就没有尝试过签字授权什么的，这时候找找感觉也不错。授权书很清晰，说明了接受李赫的委托投注的具体事宜，包括和康行健共同投注，在获奖后分配的比例。一条一条的，都写得很清楚。投注的方式尤可为也跟李赫解释了一下，和他们在酒吧买球差不多，但也有一些区别，在确定李赫都听明白以后，授权书里还有一个表格，那就是李赫预测的比赛结果。 李赫拿起笔来，先写下了进入十六强的球队是意大利、挪威、巴西、智利、法国、巴拉圭、丹麦、尼日利亚、阿根廷、英格兰、德国、墨西哥、荷兰、南斯拉夫、克罗地亚、罗马尼亚。 一看这个十六强名单，康行健就不太相信的说：“西班牙小组直接出局？不能吧？还有，一支亚洲球队都没有啊？我觉得韩国、伊朗还是很有实力的吧？伊朗昨天虽然输了，但只要他们能够逼平德国，打赢美国他们应该没有问题的，4分就有很大机会出线了。还有……” 尤可为摆了摆手，说：“这就是小赫的猜测而已，你有想法你可以自己另外下注。我看这十六强也差不多，传统强队除了西班牙，基本都在，就是有一些差别，出入也不会太大。亚洲球队嘛，老实说我也不看好。不过光猜十六强，就算全中，也不一定能赢多少钱，能猜中八强四强才是最难的。有公式可以推，最后你会发现概率非常小。” 李赫点点头，说：“瞎猜呗，反正输了就当纪念吧。” 接着他又写下了八强的名单，分别是法国、意大利、巴西、丹麦、荷兰、阿根廷、德国、克罗地亚。 一看这个八强名单，尤可为也皱了眉头，他拿出对阵表来看了一下，根据李赫给出的十六强匹配了一下十六进八的队伍，再对照八强，尤可为呵呵一笑，说：“冷门不多，基本还是传统强队获胜，阿根廷胜英格兰你这是感情投注吧？这一届英格兰我觉得也蛮强的。” 李赫毫不犹豫的说：“阿根廷有巴蒂。” 尤可为笑了笑，说：“巨星虽然重要，但巴蒂还不是马拉多纳那种能够凭一己之力拯救整个球队的不世英雄，不过阿根廷和英格兰谁赢谁输也都正常。克罗地亚如果真和你预测的这样对上罗马尼亚，倒也是五五开。四强呢？” 李赫继续写上，巴西、法国、荷兰、克罗地亚。 “看不懂了。”康行健忍不住说：“你好好看看对阵图啊，前面的我们都不说了，就拿你给出的这个八强说话，法国输意大利？不，我不这么想，而且意大利还有巴乔，虽然和四年前相比巴乔不在巅峰了，但有巴乔的意大利也是法国不可战胜的。还有你居然赌阿根廷会输给荷兰？那是你的主队啊，从情感上来说，也不能这么想吧？” 第25章、尽力而为吧 李赫说：“我说了，在我心目中，阿根廷就是冠军，但荷兰也很强，我喜欢的球队多少都有点悲剧，你说巴乔，你知道有多少不懂足球的美女也为巴乔落泪？悲剧也是足球的魅力啊。我希望阿根廷夺冠，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准我觉得他们进不了四强，他们最后给我一个惊喜呢？我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猜错，只要阿根廷的队服上能绣上第三颗星。” “好吧，”康行健摇了摇头，说：“四强我绝不跟你，你舍得赌阿根廷输，我绝不相信意大利会输给法国。还有更离谱的，你居然认为克罗地亚能打赢强大无比的日耳曼战车，博冷门也有点谱好不好？” 李赫哈哈一笑，说：“既然是博冷门，那怎么还要讲规律？”他本来还想下一注克罗地亚胜德国的比分的，但是如果连比分都猜中了，会不会显得太不正常？但是他接着说：“反正到了这里已经是瞎蒙了，我就猜克罗地亚能冷门拿到第三。” “冠军呢？”尤可为问了一句。 李赫说：“巴西啊，肯定是巴西啊，外星人罗纳尔多的巴西啊。”李赫清楚的记得，这届世界杯上巴西击败了法国，在法国人的家门口抢走冠军，拿到了自己的第五颗星，他还记得罗纳尔多在决赛中大放光芒，奠定了自己的王朝。 他不知道自己从十六强开始一路到底如果全中的话到底能赢多少钱，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留有余地比较好，虽然他清楚的记得巴西夺冠，法国第二，克罗地亚爆了本届世界杯的最大冷门拿到第三，但是他猜了四强之后就没有继续投注，也没有对四强进行排位，而如果排位也全对的话赢的钱肯定又要翻几倍，但李赫觉得能赢到四强也不少了，脑子里那个嘴贱的家伙说过的话还很清晰，他要想一夜暴富的话没准那家伙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尤可为点点头，说：“也好，看球目的性太强反而会失去乐趣，投注之后就把这事放一边吧，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就像你说的，留下一个纪念就好了。” 康行健嘟囔着说：“那你还要搞什么授权书，至于吗？” 李赫呵呵一笑，说：“可为哥这是在教我们呢。” 尤可为很满意李赫这种不露痕迹的马屁，而且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康行健是自家表弟就不说了，现在他对李赫也很有好感，换一个人，他还不愿把自己的这些经验传授给他们呢。不过话说回来，能够从这样一个细节学到东西，也得有足够的悟性才行。他觉得，表弟的这个同学，无疑就是很有悟性的。 尤可为等李赫和康行健都签了字，康行健另外又投了另外几支球队进八强进四强，他也一样让康行健签了字，程序都走完了，尤可为又想起什么来，说：“我听小凯说你们高二完了暑假学校要求你们要进行社会实践，到时候到我公司来吧。” 康行健连连摇头，说：“不来，我早就有计划了。” 尤可为好奇的问：“你有什么计划？泡妞？” 康行健嘿嘿一笑，说：“哥你老了，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好了，投注的事完了，我还要去帮黑哥买车呢，嗯，买单车。” “臭小子！”尤可为对康行健说他老表示愤慨，笑骂了一句，又问：“买什么单车，需要我帮忙吗？” 康行健摆手说：“不用，我们有个同学家里就有个车行。” 康行健说的是李经纬，李经纬家里经营着一个品牌自行车专卖店，加盟的品牌有捷安特和美利达，当然也卖拼装车，李赫以前也不知道，也是昨天他说要买单车之后，康行健告诉他的。而他们也约好了，康行健和李赫从尤可为的公司出去以后就去和李经纬他们汇合，买了车以后下午不上课，约上一群小伙伴一起骑车出去玩，至于玩够了之后，晚上还要不要去上晚自习，那就再说了…… 从尤可为的公司出来，李赫已经觉得世界杯竞彩的大奖在向自己招手了，重生以后他发现前世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万幸的是世界杯的比赛他还记得非常清楚，也许是天上那个嘴贱的家伙就不知道凡间还有足球这种东西，不知道足球这种东西也能让人致富的。1000块钱的投入虽然不多，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从十六强到四强全中，应该还是能为他搏一个百万富翁的，在90年代，百万富翁也还是算得上富翁的。 就怕…… 算了，有的东西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李赫一转头就把内心深处隐隐的担心抛在了脑后，还是先好好享受一下青春年少的时光吧，买辆单车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兜风，沐浴着16岁盛夏的阳光，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有，那就是这段旅程中再多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他相伴相随…… 可是李赫已经来不及了，回到这个时空也就几天，许多细节和记忆里都有些出入，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虎躯一震就有小姑娘哭着喊着倒贴的程度。 这当然是个遗憾，但李赫现在心态很好，他相信只要自己继续这么走下去，该来的一定会来，和前世，也绝对不一样了。 倒是在李经纬那里，李赫在买车的时候就没怎么花心思，安心的让李经纬帮他配一辆800块钱左右的山地车，反正李经纬也不会坑他，而他买这辆车最重要的目的也不是和小伙伴们出去游玩。所以和他们骑行了一阵之后，小伙伴们决定不上晚自习了，李赫却一个人骑着车回到了学校。 准确的说，李赫也没有回学校上晚自习，而是骑着车，沿着学校的周边转了几圈。 沿着学校转了几圈下来，虽然曾经离开了十几年，但是再回到这里，李赫发现自己对这周围的一切还是很熟悉，也就是脑子里装着季寥那事儿，不然这会和小伙伴们到处瞎逛，或者再去看球，也都挺好的。 再回到学校，晚自习已经上了一半，校门也是锁着的，李赫也就没在门卫那里给自己添堵，而是绕到后巷，在那些常去的小店里找了一家把自己塞进去，点了几串烤肉，就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来画地图。 学校后门晚上是不开的，季寥下了晚自习从学校出来，只能走正大门。也是七中的位置有些偏了，从学校大门出去以后，沿着大路走倒也一路热闹，但除了大路以外还有几条小路，就不是都那么灯火通明了。 首先可以排除大路也就是朝阳大道，七中的学生们下了晚自习基本都沿着这条路回家，就算季寥走得晚一些，这条路上也是人来车往，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其中两条小路说是小路，一条只是绕了一小圈又回到朝阳大道，另一条直通最近的一个物业小区，这两条路也不会有问题。但剩下两条路，在李赫看来，如果时间偏晚的话，确实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一条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条后巷，虽然后巷都是做小生意的，但是这些餐饮小摊随着学生晚自习结束也就都收摊了，这条小巷曲曲折折，很长，路灯也不怎么明亮，房子又都是流动性比较大的出租房，就算发生什么事，估计也不会有人出来声张。这时候天网工程还没有铺开，就算铺开了这些地方往往也是死角，不管发生点什么，确实都很难捕捉到踪迹。 而且这条巷子还通往学校后面新修好的绕城环线，那条新修的路也是冷清得没几个人影，如果季寥是自己撞到绕城环线上来，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是被人从后巷拖了去的，拖到绕城环线上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后巷这条路无疑就是危险性很大的，还有一条路就是从朝阳大道往前走200米以后往东插进电厂路，那一带是一片老厂区，什么玻璃厂、造纸厂、罐头厂等等，90年代初就差不多就都倒闭了，工厂职工也有住在旧宿舍的，但零零散散，到了晚上这条路自然也不安全。这条路不像新修的绕城环线那么荒凉，而且是一条捷径，走不到500米又能穿到大道上去，白天的时候很多七中的学生都是往这里走，但是到了晚上，那些被抛弃的破旧厂房里，也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李赫就是想不起来季寥出事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地点，脑子里的可用信息只剩下高考前夕和学校附近这两条，老实说，这可真让他抓狂的。 可再怎么样，脑子里记得这件事，就总得想办法制止它发生。 李赫看看时间，晚自习就要下了，付了帐，从小店里出来，骑着车绕回来学校门口。九点半一到，随着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很快的，学校门口的大路就像泄洪一样，大量的学生从里面出来，有步行的，有骑车的，喧喧闹闹，人声鼎沸。 第26章、中奖了 很快李赫就看到季寥和她的两个同学从学校里出来，骑着车从李赫的身边经过了，并没有发现他。 李赫看了看时间，显然季寥也是下课就离开，没有留在后边，而且有同学作伴，并不是一个人单独而行。李赫骑上车不远不近的跟上去，季寥走的是朝阳大道，从放学的滚滚人流中骑车驶入了路灯下的车来人往之中。 李赫跟了十几分钟，看到季寥和两个同学分开了，但周边的七中学生依然很多，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学校附近”这个范围，而且依然是大街上，李赫没有再跟下去。 看得出，季寥其实是一个很规律的人，准点离开，也并不单独行动，是那种标准的乖乖女。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她出事一定是一个非常偶然的事件，一定是什么事情使她在某一天里偏离了日常的轨迹，而恰恰就是这一次偏离，使她遇上了一个恶魔。 至于季寥是遇到什么事使她偏离了日常的轨道呢？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失恋、和家人吵架，当然高考前夕也可能因为心理压力过大突然爆发一下，但总有蛛丝马迹可以找，找到季寥情绪特别不对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出事的那一天。 李赫把这些线索都记在笔记本里，骑着车从夜晚的信仰市悠然滑过，夏日的晚风吹拂着他的身体，微凉，让他更加清楚的体会到这世界的真实。尤其是这个青春的身体，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折腾了一天了，却一点都没有觉得疲倦，似乎还有用不完的精力在等着他，不像前世里，从一大早起床开始就哈欠连天，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如果不睡个午觉，下午更是悲剧一般的有气无力，那种亚健康的状态简直已经深入骨髓，尤其是深深的影响到了他的精神。 还是现在好啊，16岁的身体，每一滴血似乎都是跳跃着的。重生的迷茫并没有消散，但李赫已经越来越享受回来后的这段时光，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至少在梦醒以前，也一定不能辜负了。 第二天上课，李赫就找到了李经纬，让他找高三的学姐打听季寥的情况，其中有一个正好是季寥的同班同学，为此李赫还在李经纬的牵线下请了那个高三的学姐吃了一顿德克士。 学姐听说李赫想要追季寥，只是劝他不要白费功夫，因为季寥是有男朋友的。 “虽然，”学姐说：“她男朋友在上大学，不过我们也就二十来天就要高考了，你也最好不要费这个劲了。”学姐看李赫还挺顺眼的，开玩笑说，“要不，你追我得了。” 学姐长得当然不如季寥，就是中人之姿，不过换在李赫的前世里，要是有一个中人之姿的女生这么明确的提示了，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现在嘛，他对自己的要求已经很高了，倒不是说非校花不追，可是只要把自己打理好了，将来有的是机会，干嘛要去招惹一些有的没的。 其实学姐是真不知道李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要追季寥，这个学校里追季寥的男生多了去了，可你这时机选得不对啊。 李赫却只是问：“那她的男朋友是在哪读大学。他们处得怎么样啊？” 李赫没有接师姐开玩笑的话，师姐也就笑笑，耸耸肩说：“我和她也不是特别熟，知道的就这些。你要想打听更有用的信息，最好是找王佳怡和李明月，她们是她最好的朋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时间不多了，季寥那个人表面温柔平和，实际上很不好接近，你别费这个心了。” 是啊，时间不多了。 李赫和李经纬约学姐出来吃饭时中午休息的时间，吃晚饭李赫也没有回学校，他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再慢慢的靠近季寥，从现在到高考都是高考前夕，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出事了。 李赫要准备万一遇到那个凶手的时候能够自保的家伙，枪是不可能的，当看电影呢？匕首砍刀这些东西也不行，如果对方的战斗力太强，反手就把你的匕首缴过去，那才是作茧自缚。这个时候也买不到防狼喷雾什么的，但李赫准备买两瓶香蕉水放在包里，香蕉水对着眼睛喷也还是有效果的。辣椒面胡椒粉也要带上，看看能不能在建筑工地上找到石灰粉，韦小宝韦大人的独门暗器也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 还要为书包里随时装着这些东西准备一个说法，不然到时候问起来，你这些东西是干嘛的？你是要追女孩呢，还是要整这个女孩呢？但这些也都只是应急的防御性装备，有没有用还两说，李赫还需要有一定进攻能力的武器，可惜他骑着车转了一个下午，几乎转遍了信仰市两城区，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军品店，只是在一个体育用品店买到了一根双节棍，我勒个去，这是要表演的节奏吗？李赫心里一阵笑哭的表情，顺手还买了一个比赛用的哨子。 再想办法吧，回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谁喜欢玩户外玩野战游戏的，总要弄一点进攻性武器才行。香蕉水辣椒粉胡椒粉这些都已经装在书包里，可是石灰粉却一时没有找到。 李赫还买了一个随身听和一对音质很差，但是声音贼响的小音箱，他那个买的随身听是具有录音功能，倒不是为了录一段证据什么的，当然如果到时候有这个机会录音也要用上，但李赫真正要录的是街上警车的警笛声。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坏处了，不然上网下载一段警笛声，再剪辑一下警察喊话的那种声音效果会更好了。现在一切都只能是差强人意，再准备几天吧，李赫在晚自习前回了学校，再准备几天，不敢说万全，总能准备得更充分一些的。 还有，这事跟老爸是没法说的，直说他也不会信，但李赫还是让传呼台给老爸留了一条信息，说学校附近经常有小混混出入，感觉不怎么安全，尤其是在晚上。然后呢？他也不是让老爸晚上来接他，老爸也不会，但能让他留个心，说不定也能有什么帮助。 再准备准备吧，不求万全，总是尽力而为。 但李赫没想到的是，他刚回到学校上晚自习，李经纬就找到他说：“你中奖了，学姐说季寥下午一直趴在教室里哭，多半是失恋了，你的机会来了。” 你妹！李赫心说，这是玩我呢吧？我要准备的东西还差得多呢！怎么说来就来啊？这是一桩凶杀案啊，一个不好把自己也赔进去？马勒戈壁的，老子谢谢你了！ 李赫四十五度仰望星空，在心里对着老天竖起了两根中指。 特么的，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为什么别人重生升官发财美女入怀什么都是轻轻松松就搞定，而我就是想做做好事都那么难呢？ 李赫满心悲愤的咒骂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那个嘴贱的家伙，觉得自己重生到现在就没有一件事特别顺的，刚弄明白自己是重生了就去帮小伙伴打架，想从理科转文科吧突然发现上辈子唯一拿的出手的数学成绩眼看着有些模糊不清了，想赚点小钱吧也不知道下的注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内心纯洁的想救一个妹纸，还特么的会有生命危险。 看来就算是重生，这辈子也不会轻轻松松的走下去的啊。 放在上一辈子，以李赫的性格，不要说遇到这样的危险了，但凡遇到难一点的事情，他也是能躲就躲。其实平凡的生活倒也没有多大的考验，也就是上学的时候，要不要考个四级，要不要当个学生干部之类，工作以后则是份内的工作仅仅是完成，还是做得更好，是不是没有要求做的事，也主动承担一些，是不是逢年过节在领导那里走动走动，是不是多费点心为自己谋划谋划，比起李赫现在遇到的这件事来说，那些都不是事，可他就没有真正狠下心把一件事做好过，没有人是天生的废柴，但得过且过却是一种常见的心态，最后就是你得过且过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你也就是眼红着别人，自己缩在一边画圈圈去吧。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在上一辈子，李赫就没有为什么事豁出去过。 所以这会李赫就像跟自己较劲一样的，明知道眼前这事非常麻烦，而且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但即便如此，李赫也没有打算放弃救人的打算，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到底，特么的那个嘴贱的孙子不是说老子是废柴吗？反正老子这辈子是捡来的，了不起就是还回去，谁怕谁是孙子卧槽！ 季寥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她对别人说她失恋了，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的。因为她虽然不太张扬，但她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子，还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特别的那种女孩子，而且气质也好，淡淡的，有些清冷，加上她很有个性的名字，使她整个人的感觉非常特别。 如果季寥说她自认为失恋这件事，其实就是她一个人的单恋、暗恋，就更不会有人相信了。这样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子，哪儿轮得到她去暗恋别人啊？ 第27章、这就叫命运？ 不过暗恋这种事，和相貌倒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给李赫爆料的那个女同学说季寥失恋了，这个说法本身就是错误的，那个女同学说季寥的男朋友在上大学，更是自己瞎编的。事实上是季寥因为自己暗恋的对象结婚了，小姑娘自己在那里难过了一个下午，这跟失恋就不是一回事。 和许多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一样，季寥暗恋的是隔壁家的一个哥哥，那个哥哥比季寥年长8岁，季寥小的时候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在她渐渐成长之后那个哥哥其实早已远离她的视线，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曾经的邻家小妹妹心里种下了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至于季寥，她也是偶然的听到她妈妈提到了邻家哥哥结婚的喜讯，她妈妈和邻家哥哥的妈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邻家哥哥的妈妈在单位里即将退休了，所以很高调的请了一个长假，要到首都去操办儿子的婚礼…… 所有的一切，跟季寥这个小姑娘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就是难过了。 这也就是青春。 季寥是难过了一个下午再加上一个晚自习，但那个女同学给李赫爆料说她哭了一下午也是添油加醋而已，季寥就没有哭过，她只是思绪很空白，一不小心，就发现教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说明自己在教室里留了很久。她倒也没有慌乱，就算教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学校里也还是安全的，走廊上还有其他人在看书，只是可能马上就要高考了，大家不喜欢一直闷在教室里。季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静静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室前，还不忘把教室的灯都关了。 在李赫的前世里，这个女孩就这样安静的带着自己的忧伤走出教室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将会遇到怎样的一场悲剧吧？即使是现在，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一路静静的走到自行车棚，她的单车还静静的锁在那里，巡查的保安看到了她，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走，季寥没有回答，只是略微加快了一下从学校出去的脚步。 可是她推着车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敏锐的发现有人在暗中看着她，看不清楚，但她隐隐看得出是学校里的男生。这样的男生，在她高中三年，甚至再追溯到初中，小学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少过。准确的说，季寥早就见惯不怪了，就像李赫得到的情报那样，在这所学校里想追季寥的男生多了去了，在这个时候，季寥也没有理会暗处的那双眼睛，只是已经很晚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快点走才行。 那双隐在暗处观察着季寥的眼睛就是李赫的，下午得到消息，说季寥失恋了，李赫就觉得这可能是季寥的行动轨迹出现误差，以至于遇害的一个诱因。所以他自己连晚自习都没有上，一直就留在高三教学区的角落里等着季寥出来，而正如他所料的，因为情感上的波动，季寥比平时晚离校了，也没有跟她的好朋友一起，晚自习是九点半结束的，可季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半了。 看到季寥有些恍恍惚惚的走出来，李赫只能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也许在季寥18岁的人生里，她也仅仅就只有这么一次违反了自己日常的轨迹而已，可也仅仅是一次偶然，就结束了她花季的生命。那个档案里的许多细节李赫现在都还记不清，但他知道，也许只要过了这一晚，季寥就能逃脱一场劫难。 当季寥蹬上单车从学校离开以后，李赫也迅速的蹬上了新买的单车，不过季寥明显发现了他，一下就把车骑得很快了。李赫苦笑了一下，季寥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一旦骑起快车来，竟然像参加奥运会一样，不但把车骑得飞快，而且过弯道，让开行人或障碍，技术都非常的纯熟，李赫的脚下的力气明明比小姑娘强太多的，但骑车的技术不如季寥，一时间竟追不上她。 更要命的是，当李赫一口气追到前面一个弯道加岔路口的时候，季寥已经没影了！ 沿着弯道顺大路走是朝阳大道，往左的小路是电厂路，往右的小路通往后巷，而李赫不知道往那边走才能追上季寥！ 谢特！这特么的真是日了狗了！ 可以肯定季寥没有走朝阳大道，不然肯定不会出事。也许在李赫的前世里，这样一个夜晚季寥不但走得晚了，而且还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因为担心走朝阳大道会很容易被追上被纠缠，所以她才临时改变行进路线，选择了两条小路之中的一条，也因此十分偶然的遇到了一个恶魔，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偶然，她本不该遇到这一切。 前世里追在季寥后面的是什么人李赫不知道，但现在他却发现这个人变成了他，真是因为季寥发现了他跟在后面，才改变日常轨迹不走大道改走小路的！如果不是他，季寥即使走晚，只要沿着朝阳大道走，也就是晚一点回到家而已。但现在极可能正是因为他的出现，她反而走上了一条死路！ 李赫看着岔路口，一瞬间汗就下来了。 虽然前世里季寥的事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一想到眼前季寥很可能因为他追在后面而出事，李赫就觉得自己不仅是多此一举，简直就是罪魁祸首。而且他猛然间领悟到，妄图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绝壁是一个充满风险的挑战，而且很可能你越是想改变，越是促使本来也许可以不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就像俄狄浦斯王。 尼玛这就叫做命运？ 那么他重生了，这一世的命运究竟又会怎样？ 李赫真的是满头的汗就那么流下来了，原本他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有神明，突然间他发现不管有没有神明，这世间总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是必须要敬畏的，当你妄图挑战这种力量时，这种力量也会以一种超出你承受能力的威压让你知道自己的渺小。 但敬畏归敬畏，李赫一边流汗，一边也很清楚自己绝不能继续僵在这个路口，不管选那条路追上去，遇到季寥的概率都有50，继续僵在这里，这个可能性就会越来越接近0，他不想对自己说这件事在前世里根本就与他无关，在这一世也是注定发生，即使他提前知道了也根本无法改变，他不想给自己任何放弃的借口。 迟疑了一下，也许就是几秒钟而已，李赫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选的是通向电厂路的那条小路，这不是抛硬币不是赌大小，而是因为电厂路相对后巷的路比较短，那条僻静的小路总长也就不超过500米，后巷就要幽深得多，而且还接通了绕城环线。如果季寥没有走电厂路，李赫骑车以最快的速度穿出去再回到后巷，也许还有一丝机会再遇到季寥，反过来，本来还有哪怕一丝很微弱的可能性遇到季寥的，这个机会也失之交臂了。 哪怕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要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李赫脑子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想，只是有点不服气，老子不是重生了吗？都重生了，哪里有那么轻易放弃的！就算真的有什么鬼的命运，也特么的不想去鸟它！ 李赫的咬牙切齿，季寥是不知道的。季寥在学校门口发现身在暗处的李赫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害怕，说实话她那个时候只是觉得烦。如果换在平常，季寥会很淡然的面对，因为被男生远远尾随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要对方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爱跟着就跟着呗。但是今天晚上，她的心绪散乱，有点烦躁，如果有人跟到身边来，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发飙的。她不想让自己在一个本不相识的人面前失态，所以她一开始就选择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处理方式，而且她发现自己用几个骑车的小技巧就把对方甩得远远的之后，不禁也升起了几分恶作剧般的得意。 当然她知道对方作为男生，在耐力上她肯定是比不过的，所以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她略一犹豫，就放弃了转个弯就可以一眼看到很远的朝阳大道，她没有选后巷，因为即使这会她思绪有些散乱，但本能的也知道那条后巷在这么晚的时候是很不安全的。电厂路这边也偏僻，但反正也没有多长，骑着车一口气冲过去两三分钟的事情。 本来，季寥的这个判断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算这条路里面有坏人，她骑着车过去，坏人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冲出去了。但坏就坏在这条路平常路灯就不怎么亮，今天偏偏又还坏掉了几个，很长一段路光线都非常暗，季寥想快也快不起来，不但快不起来，当她骑车骑到最暗的一段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单车龙头扭了一下，她的前车胎扎到钉子了。 直到这一刻，季寥才突然害怕起来。 第28章、在绝望中等待奇迹 季寥并不是一个遇事很容易慌乱的女孩子，当她发现自己的车胎被钉子扎破以后，她就马上跳下车来，推着车快速的往前走。她并没有马上跑，因为她生怕自己跑起来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时候她已经慌乱得有种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的感觉，可是看起来她依然还有几分若无其事。 小路里什么人都没有，这让季寥非常害怕，但她倒宁愿自己什么人都遇不到，就这么咬着牙，快速的从小路里穿出去。或者她希望遇到一群人，男女老少什么都有的一群人，那样也必然是安全的，就不指望有好心人送她走出去什么的了。 可这时她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一向并没有以自己的容貌自喜过，但她也无比的清楚，女人的美丽在某些时候对自己而言最危险。比如现在，她几乎都要窒息了，她不敢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可是她真的都快要出不了气了。在这种时候，她倒宁愿自己长得像班里那个小胖妞，虽然这么想对小胖妞有些不尊重，可真的，如果现在她是那个小胖妞，肯定就没有这么恐惧。 万幸的是，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她，那是一个瘦削的，高挑的男人，穿着一身很旧的劳动服，背着一个工具包，也许只是住在这附近，刚好下班回来的打工者，带着一身的疲惫，带着即将回到家见到妻子儿女的渴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 季寥强忍着拔足奔跑的冲动，与这个瘦削的男人相交而过，男人低着头走路，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她，季寥当然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只想着两个人再错开一点，她就拔足奔跑，哪怕把车丢在这里不要了都要跑起来。只要再错开一些，她就可以奔跑起来，她跑得不慢，在去年的校运会里，她拿到过女子高二年级的400米栏冠军，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一半，即使对方是个男人，她也有机会跑到靠近外面大路的位置，哪怕离大路更近一米，她也多一分安全。 但是她不敢马上就跑，不想本来那个男人没注意到她，反而被她的举动引发了关注，她只能假装若无其事，而好像男人也没有回头看她。这里光线太暗，季寥不敢回头，也看不到影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离那个男人多远了，只觉得每走一米，都想走几公里那么漫长，她不但心跳加快，而且连气也喘不过来，她甚至担心就算那个男人没注意到她，她自己也会随时倒下去。 她就快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并且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她叫不出声，只能死命的挣扎，她所能做的一切已经不能做得更好，然而最终一切还是徒劳。 季寥的单车就那么被扔在了路边，那个瘦削的男人抱着她，把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的肩骨顶着季寥的胃，顶得她非常难受，虽然这会男人没有捂着她的嘴巴了，但季寥喊救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似乎自己都听不清楚。她拼命的用双手拍打着男人的背，可这样做却是毫无意义的。 那个男人扛着季寥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废弃厂房里，这样的厂房在这条路的两边随处可见，平时看着破烂荒凉，很少会有人走到里面去，里面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人搬走卖掉了，剩下的除了一片空旷，就是一片荒草。 季寥就这样被那个男人扛着走到废弃厂房的深处，本来外面那条路很暗，偏偏进了厂房深处，也许是因为地势开阔了，竟反而比外面亮了一些，季寥只看到这里连屋顶都没有，只有破旧的墙壁，她还可以看到墙壁上已经爬满了青苔，地上的缝隙里也钻出荒草。比起这里的荒凉来，她内心的恐惧更像一条毒蛇一样不断的缠绕着她，这时候季寥没有哭，不是她多么的勇敢，而是她恐惧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这时季寥被那个男人摔在了地上，胃部被顶着的那种难受消失了，可这一摔却也把她摔得很痛。男人的粗暴让她意识到她没有什么幸免的可能，她知道自己即使哀求，也只会使对方更加的兴奋。已经来不及再去想怎么会发生这一切了，膝盖和手肘火辣辣的痛让她意识到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身后就是一扇没有玻璃的窗子，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也不知道有多高，但她想也不想的就冲窗子外面冲过去。 但没用，她刚跑到窗前，那个男人就追上了她，抓住她的后领把她重重的往后面一扯，“刺啦”一声，季寥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她的背部一凉，又重重的摔了一跤。 “呵呵。”男人发出了笑声，倒不见得有多么的淫邪，却有一种野兽般的兴奋，当季寥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毫不怜惜的一脚就踢在了季寥的小腹上，把季寥整个人都踢得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仅仅这一下，季寥就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偏偏她又没有真的昏过去，只是觉得全身一片剧痛，好像骨头都碎了一般。这时候她不要说叫喊求救，就连喘气都很困难了，她的脸贴在地上，嘴里吐出许多泡沫来，这时候她已经绝望了，不管这个男人要对她做什么，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呵呵，”男人蹲在了季寥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季寥吃痛，贴在地上的脸自然的往上仰，男人看了她一眼，兴奋的说：“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让我有了冲动，这不能怪我，你确实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想到除了电视剧，我还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怎么不反抗了呢？这样会让我更兴奋一些。” “变-态。”季寥只能从嘴里吐出这样两个字来，这一刻她想到了死，不是她想死，可是她觉得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她不知道他们会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一想到他们，她就流出眼泪来了。可是她没有再反抗，她已经没力气了，她全身都很痛，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变-态？”男人把季寥拉了起来，把她推到墙壁上贴着，看着她说：“这个词用得很好，我也觉得我这会儿心理挺变态的，我看到你很漂亮，就想把你毁掉，你说我要怎么做才是彻底的毁掉你？”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一把样子很古怪的刀，用冰凉的刀面在季寥的脸上拍了拍，说：“把你的脸割烂，你说怎么样？” “不要！”美丽的女孩害怕自己的容貌被破坏甚于怕死，这似乎是一种本能，这个时候的季寥也不能免俗，虽然她一想到如果自己死了，爸爸妈妈一定会很伤心，但她不敢面对自己的脸完全被割烂的样子，下意识的说：“让我死。” “噢，”男人高兴的说：“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你的，不过我是一个男人，你知道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吧？” 季寥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她怕死，怕脸被割花，怕……可是怕就有用吗？她现在就害怕得心都抽痛起来了，不是感觉的问题，而是生理上的心脏部位真的抽痛着，不过这没用，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他用他那把锋利的刀割破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还有白色的文胸。 “噢，是白色的。”男人兴奋看着她的身体，说：“你皮肤这么白，如果戴黑色的会更诱惑。不过白色的好，白色的纯洁，还一点花边都没有，真是个纯洁的小女生啊。一会血把这一切染红的时候，也一定特别的好看。那么内裤是什么颜色的呢？也是白色的？” 季寥连说“变态”两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还能站着，是因为男人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如果她往下掉，她就出不了气。她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哪怕是死，只要快点结束就行。 但男人显然不打算马上做点什么，或者马上结束一切，他似乎很欣赏季寥的这种恐惧与绝望，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也觉得自己心在的心理很变态。他准备慢慢的享用这个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可以说完美的女孩，因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但是正当男人想把季寥的运动款校服长裤扒下来的时候，身后的巷道，却传来了一阵尖利的警笛声。这让他猛然一惊，赶紧伸手捂住了季寥的嘴，回头看向身后的巷道，什么也没看到，而且警笛声响了一阵之后就没有了。不像是远去，倒像是就在附近停了下来。 然后，一片寂静。 “不对。”男人扭头看向季寥，像是在问季寥，又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没有汽车的声音？没有汽车的声音，怎么会有警笛的声音？” 季寥的嘴被捂着，当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是警笛声让她看到了希望，她原本空洞绝望的眼睛里流淌出更多的泪水来，但她又不敢刺激对方，所以就算她的嘴巴没有被捂着，她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 第29章、还有机会 “妈的不合道理！”男人一脸的烦躁，似乎这个问题让他很困扰，他发现季寥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希望，突然哼了一声，一拳重重的打在季寥的小腹上，季寥痛得几近休克，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软倒下去，感觉整个人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 即使这个时候男人抽身走了出去，季寥也完全没有爬起来逃跑的可能。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充满了对生的眷念，她知道自己绝难幸免，又前所未有的希望有奇迹发生。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好学生，季寥按时戴上红领巾，按时唱团歌宣誓，要说觉悟党性说不上，但从小受的教育使她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即使在绝境中渴盼奇迹，她也没有想过要祈祷…… 季寥没想过要祈祷也没想过奇迹会从哪里来，但刚才纷纷明明响起的警笛声给了她希望。虽然她也觉得那个警笛声很奇怪，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压根就不像有警车经过，甚至让人怀疑究竟有没有响起过。 然而确实是有的，因为季寥和那个男人都听到了。而且那个男人还一脸疑神疑鬼的走了，他肯定没有走远，但总是走开了，至少这是个逃跑的机会，可是季寥只觉得小腹那里一阵一阵的绞痛，就是站不起来。这是个很凶残的人，季寥清楚的意识到他不仅是要***自己，他也会真的杀了自己，除非真的有警察来到了这里，否则自己一定逃不掉。 季寥只希望那个人出去的时间久一点，自己能恢复一点力气跑出去，但她没想到那么快就又听到了脚步声靠近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来的肯定不是警察，这让季寥绝望。这一次，比升起希望之前更加的绝望。她艰难的喘着气，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以流了。 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外跑。这个动作让她感到诧异，以刚才那个男人的行为，她以为他会再一次把她摔在地上，然后更粗暴的对待她，而现在这个抱着她往外跑的人，却让她清晰的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她费力的仰起头，看到的却不是刚才那个男人，而是一个同样穿着校服，她不认识，但面孔隐隐有几分熟悉的男生。她的眼泪再一次刷刷的流了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同校的男生是来救她的，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生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一种被救了的激动不但让她眼泪直流，而且也“嘤”的发出了哭泣声，而刚才她只是痛，痛得发不出声来。 刚才只是恐惧、绝望，就像不断的往深渊里沉，只想着一切赶紧结束，一丝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则像在水面上被人拉了一把，虽然还没上岸，可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和屈辱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只是嘤嘤的低声哭着。 这个时候出现在季寥眼前的自然就是李赫了，当他骑着车冲进电厂路，并且在这条路的中段看到被扔在路边的季寥的单车时，他就庆幸自己选择的方向是对的。如果他先走后巷那边，再回来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但发现了季寥的单车他也没敢轻举妄动，他想要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准备，万幸的是，他下午在街上用随身听录到了一段警笛声。 李赫本来想一进电厂路就打开随身听放出警笛声的，但一想不对，他骑的是单车，没有汽车马达声，也没有那种效果，反而让人一下就察觉有诈。停在一个地方一直播放也不行，逻辑上就有问题。 李赫不记得自己前世究竟干的是什么工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看到季寥的死亡报告的，但是报告上的一些细节，本来他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但在这种极端的时刻，他寻找记忆的速度要快了很多，他在前世的记忆里看到档案记录下的这个案件，档案上警方定性为激情杀人。所谓激情犯罪，就是原本没有犯罪倾向，在某种诱因下突然爆发犯罪行为的犯罪类型。这种类型的案件警方最为头疼，因为很难理清楚前因后果，也就很难排查嫌疑人，如果再遇上流窜作案，那基本就是无解。 档案里的记录分析凶手就是偶然遇到死者见色起意然后突发犯罪，事后因为担心自己的行藏暴露而杀死了受害人。因为地方偏僻，警方也是死者家属报案与死者失联24小时后才开始寻找死者，找到时那个年轻的女孩已经死去多时了。 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虽然是见色起意激情杀人，但他将尸体掩埋在一堆砂石之中，将死者的衣物全部带走，身上的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甚至把死者的手指全部砍了下来，避免指甲缝里留下他本人的线索。而且掩埋尸体的位置和凶杀现场不在一个地方，等警方找到第一现场时，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然，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没有线索的完美犯罪，但问题在于凶手是一个偶然经过的路人，那时候信仰市的天网工程还没有建设，案件本身有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尽管死者的家属通过各方面给警方施加了压力，但案件始终无法破获，最后只能成了一桩悬案。 至于后来省内又发生过几起类似案件，警方不排除凶手在第一次得手以后心理扭曲继续犯罪，但案件发生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时间，除了依然是割喉致死这一点外，凶手再没有留下其他相似的犯罪特征。警方虽然将几起案件并案调查，但凶手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而且后来好多年都没有再出现，这些案子都成了无头公案。 李赫所能记住的就是凶手虽然是激-情杀人，但思维缜密，反侦察能力强，而且似乎很清楚警方查案会从哪些地方入手，案发后销毁证据处理得非常仔细，他可以推断这样的人疑心也一定很重，甚至会有强迫症。 李赫决定突然播放一段警笛，然后关掉，这会让凶手产生巨大的困惑，如果他这时还没有行凶杀人，就一定会出来把情况搞清楚。 李赫在播放警笛声后就把自己的单车隐藏起来，他在赌罪犯只要没有搞清楚状况就不会罢休，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寻找季寥。虽然前世里警方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季寥的尸体，但那是凶手掩饰得好，警方一开始又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在李赫的前世里，季寥未必是走的这条路，如果她当时走的是后巷，被拖到绕城环线以外的荒野里，要发现她就更难。 李赫现在则是有备而来的，之前他就把这附近的道路情况摸了一遍，这时候凶手来没有处理掉季寥的单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行凶，所以李赫一发现季寥的单车，就对季寥所在的位置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 他的推断也是对的，凶手虽然心理扭曲，见色起意，但思维缜密，他所选的犯罪地点是远离街面的废弃工厂深处，几乎是最深处，再往里就是河沟和荒山了。虽然十几年后这一片全部被开发了出来，但98年的时候，这一片还是很杂乱。 李赫判断对了位置，他在一边隐藏着一边靠近的时候，躲在暗处也看到了凶手向外面走去，这时候他判断凶手还没有行凶，他是被警笛声惊动了，出来探听虚实的。如果他此刻已经行凶了，他或者会继续隐匿，或者会从更杂乱更荒芜的地带潜逃了。 果然，李赫沿着凶手出现的方向往里走，真的就找到了季寥。 万幸的是，季寥还活着，上半身虽然只剩下了文胸，但显然也还没有遭到侵犯。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李赫将季寥抱起来，虽然现在找到了她，可如果凶手马上就去而复返，那连李赫自己都可能交待在这里。分岔路口那大汗淋漓的时刻让李赫充分的意识到要改变命运是极其艰难的，更不知道他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所以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就在季寥嘤嘤哭泣的时候，李赫微微低下头，急促的说：“别出声！” 真怕这会季寥会纠缠不清，比如要问清楚他是谁，或者神志不清，大哭大喊，但还好，李赫一说别出声，季寥就咬着嘴不说话了。 李赫微微松了一口气，季寥很轻，虽然有一米六几，但体重真的很轻，这时候李赫抱着她一点都不吃力。原路返回李赫是不敢的，没准会和掉头回来的凶手面对面的撞上。 隐藏起来也不行，这个废弃工厂要说大也没多大，只要凶手有足够的耐心，找到隐藏起来的两个人不是问题。 以前世李赫看过的档案，凶手能把销毁证据的工作做得非常细致，他绝对不缺耐心。 往工厂后面的荒山跑也不行，凶手很狡猾，往后面跑多半会被追上。 唯一可行的方向就是废弃工厂附近那些偶尔还有人居住的工厂宿舍，不管会不会有人出来帮忙，总能让生性谨慎的凶手思量一二。 第30章、要个福利 但李赫所处的这个废弃工厂没有职工宿舍，只能跑穿工厂的开阔地，爬墙跑到隔壁的工厂里，可李赫抱着季寥还没有跑到废弃工厂的围墙边，他就清晰的感觉到后面有人追上来了。他一个人也许还能跳过墙去，现在抱着季寥，那是绝无可能。 尼玛，李赫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以前读重生小说的时候就觉得这类小说是最轻松的，回到自己的年轻时代嘛，所做的事无非发财当官泡泡妞，谁见过重生的人会重生到简直就像末日绝境里这么生死一线的？或者说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改变一个本来必死的人的命运的话，自己也能像别的重生者那样顺风顺水？ 好吧，就这一次，正在打牌的几个老大你们行行好，以后我再也不碰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你们就放我一马好不？ 那一瞬间李赫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只是一闪而过，突然他自己都觉得毫无征兆的低头就在季寥的嘴上亲了一口，刚才是堵她的嘴，这会是真亲，然后笑着说：“我没准把命给你搭上了，亲一口算是要个福利吧！”说着把季寥往地上轻轻一放，也不管身后那人离他有多远，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东西塞进嘴里，使劲的吹了起来。 李赫挂在脖子上的，是他在文具店里买到的哨子，足球比赛中裁判用的哨子，很便宜，但声音够响。 李赫不想跟这个凶手硬拼，拼也拼不过，现在他只希望能把这个凶手惊走。 这家伙也许还没弄明白刚才的警笛声是怎么回事，李赫知道这个人思维很缜密，他一定还很困惑，而这时候听到夜空里刺耳的哨音，他出于自保应该首先会选择逃离而不是纠缠。 毕竟他现在被抓到了，也只是犯罪未遂，而如果他一定要杀掉季寥，现在又多了一个男生，哨音也响了，他一定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现场。 到目前为止，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作为铺垫，他对这个罪犯所作出的推测都是准确的，但前世里的档案资料也是有限的，所以他无法推断这个罪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是推测对方现在最合理的选择是立即离开，但事实和他想的很不一样。尽管李赫把口哨吹得很响，理论上这个罪犯如果不赶紧离开，附近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并发现他，但这个即使面对着季寥这样一个小姑娘下手也毫不手软的罪犯却并没有马上逃走的打算。 李赫是凭着一种本能，双手护住头部，用手臂挡住了飞来的一脚的。虽然他的头部没有直接被踢中，但这个看起来瘦削的男人力量非常大，李赫整个人都被踢倒了。这股力量让李赫的耳朵嗡嗡作响，好在他反应还算很快，加上年轻，身体协调性好，刚以摔倒在地立刻就以一个翻滚躲开了对方紧跟着踢过来的第二脚，跳到两三米以外站了起来。 如果再多有几天时间准备就好了，现在李赫的书包里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东西实在太少，他只能把哨子扯下来，朝季寥的方向扔了过去，同时从书包里拿出了双节棍。他不是李小龙，这对双节棍拿在手里仅仅也就是聊胜于无而已。当他看到对方手里多了一把刀的时候，李赫除了笑哭，真的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那把在季寥看来造型古怪的刀，是一把很有名的廓尔喀弯刀，不知道是正品还是仿品，但明显十分的锋利。难怪在前世里警方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凶器，因为这样一把刀凶手根本就不可能在杀了人之后随手抛弃。而且那时候一般的警察甚至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刀具，连推测凶器是什么都很难做到。 但尼玛，李赫在心里对天空说，你们真的太看得起我了，这特么的是个什么样的凶手啊？ 从见到李赫到现在，那个瘦削的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他手里握着刀，眼睛里的杀意却越来越重。李赫知道这家伙铁了心要杀死自己，就算他不能像李赫的前世里那样把杀人善后的工作做得那么仔细，趁着夜黑天高跑出城去，茫茫人海中警察一样的很难找到他。 李赫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脚心都有点抽抽，这尼玛是哪个重生者都没有挑战过的难度，他特么的指定是玩砸了。男人持刀就朝他扑过来，工作很快，李赫又是凭借着年轻身体的协调性和灵活性往旁边跳开，但左边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痛，被男人的刀锋一带，已经破了一条很大的口子，不用看也知道血飚出来了。 好在季寥也是个机灵的孩子，她虽然忙不上什么忙，但她蜷缩在地上把李赫丢给她的哨子抓在了手里，就在男人持刀扑向李赫的时候，季寥也把哨子塞在嘴里使劲的吹了起来。在映照着远处的灯火，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不明亮，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深夜里，急促而又凄厉的哨音显得格外的刺耳和突兀。 那个男人显然被季寥的哨音干扰了一下，他似乎在犹豫先回头解决掉吹哨的季寥，还是先解决对他的威胁更大一些的李赫。但他的犹豫只有几秒钟，他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即逃走的李赫，转身走向季寥。先杀掉季寥会让世界恢复安静，回头再去追李赫他也跑不掉，而且他断定只要他扑向季寥，那个男孩不但不会趁机逃走，反而会着急的来救这个女孩，这样他会更省事。 李赫觉得如果他是这个男人，他都会这样选择的。但是他没办法转身逃走，都到了这一步了，转身逃走的话无论如何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喂！白痴，有种你回头看看我！”李赫跟上去，同时大喊了一声，那个男人分明就是等着他上去，听到他的喊声冷笑一声回过头，对这个小男孩的虚张声势，他已经领教过了。虽然他搞不懂刚才的警笛声又是怎么回事，但多半也是这个男孩搞的鬼，再进一步他也搞不懂这个男孩怎么弄的警笛声，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准备，他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见色起意，所谓见色起意，就是他自己事先都没有这样的念头，所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也不重要，对他来说，这个男孩的虚张声势也到此为止。 而就在这个男人转过头时，一片液体迎头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只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他伸手却抹眼睛，紧跟着却又有一股粉末洒在他脸上，顺着他抹眼睛的手混进了他的眼睛里，这使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一片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的眼睛更痛了。 “艹！”男人之前的冷静和残酷变成一种冲天而起的怒火，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胡乱的朝空中甩着他的刀，同时愤怒的问：“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李赫没有回答他，白痴才会在这时候浪费时间，李赫只是避开男人，绕到他后面，季寥也停止了吹哨子的动作，在这样是时刻，这个小姑娘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李赫再一次把季寥抱了起来，绕开几步，抱着季寥大步的朝外面跑去，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跑出去，只要跑出去就总有希望。 可他实在低估了那个男人，那家伙虽然被香蕉水和辣椒面糊了眼睛，却能强迫自己睁眼，也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李赫和季寥的方向，闭着眼也追了上来。 李赫不敢回头，如果回头，他会感叹没有韦爵爷的必杀技石灰粉，辣椒面什么的，都还是差一点意思。也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不管季寥有多轻，那也是一米六几的大活人，李赫抱着她能跑得快才是怪事了，如果是他一个人，照那个男人现在的状况，李赫早跑没影了。 眼看着李赫抱着季寥已经跑到了废弃工厂的门口，那个男人到底是追了上来，他没有莽撞的把他的刀扔出来，不然一刀没扔中，刀被李赫捡了去，形势立刻就会逆转，他只是一个扫堂腿，就像球场上伐大树一样，把李赫和季寥一起放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李赫也抱着季寥没撒手，两人抱在一起翻滚了两圈，李赫压在季寥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护住她，特么的，如果命运真的是个坑，死了也就死了，至少老子的表现足够爷们！ 至于摔倒的时候擦伤摔伤什么的，那都只是浮云了。 那个男人又擦了一把眼睛，看清了李赫和季寥的位置，怒气冲天的走上来，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到李赫的各种小伎俩让他烦躁不安，再到最后被李赫洒香蕉水辣椒面刺痛了眼睛而动了真火，他一门心思非要杀了李赫不可，即使现在时机不对，即使附近可能已经有人被惊动，他也顾不上了。他思维缜密，但也容易冲动，一冲动就不顾一切，不然也不会有见色起意，犯罪杀人这样的行为。 而就在男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持刀扑向李赫的时候，废弃工厂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一看这架势就喊了一声“警察别动！” 第31章、重生有风险 男人迟疑了一下，但他听到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挺年轻的，一咬牙就继续握着刀朝李赫身上扑，李赫也没僵着，就在男人迟疑的一瞬抱着季寥又滚了两圈，这才堪堪的避开男人砍下来的一刀，如果这家伙没有这一瞬间的迟疑，这一刀绝壁是砍到李赫的后颈上，然后李赫就可以去找牌桌上那哥几个理论了。 紧跟着又有人喊了一声“警察别动！不然开枪了!”这次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李赫一听到这声音就一阵激动，失声喊道：“老爸救命啊！” 男人提着刀还想再追砍李赫，他这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听到有警察都不管了，不过他提着刀刚一动，“碰”的一声枪响了，连警告都没有，一颗子弹打在男人的半边肩膀，男人惨叫了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李赫在听到季寥“失恋”的消息，推测她可能会情绪波动违反她惯常的行程，也可能会引发导致李赫前世里那一桩惨案，那时他就一边准备尾随保护季寥，一边给他老爸发了个传呼，就说可能有人围他，要老爸过来救援。平常他可不敢给老爸发这样的信息，因为事情不管真假最后他都会被老爸一阵暴打，但今天这事，李赫真心觉得自己搞不定。 下了晚自习等候着季寥的时候，李赫又给老爸的传呼机发了一条信息，老爸有没有注意到，会不会来，会早来还是晚来李赫一律都不知道，可发信息总比不发的好。 而他的老爸也正好赶上了，李赫这是内牛满面的在肚子里骂，尼玛……哦不，我奶奶的，老爸你早几分钟来不行吗？早几分钟来，你儿子我也不会多挨那一刀啊，警察一定要像电影里不到最后一刻不出现的？我勒个去啊！ 救兵来了，李赫浑身刺痛的爬起来，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校服，也就是一件t恤脱下来，穿在了季寥的身上，他是男的，上半身光着也就光着了，季寥那样子可不行。 赢了啊。 李赫往地上一趟，有一种四肢脱力，全身瘫软的感觉，也不管地上有什么，就想这么躺上一会，好喘口气。 重生有风险。 以后还是不要挑战这样的高难度了，这特么的是拿命在拼啊。老爸要是再晚一分钟到，李赫肯定自己真要回去找牌桌上的那哥几个理论去，虽然说起来他本来已经出车祸死了，现在怎么都不亏，可这帐，也不是这么算的。 当然了，现在终究是他赢了一把，该发愁的是牌桌上的那哥几个，因为本来季寥18岁以后的人生是一片空白，现在却充满了各种可能。不过根据那哥几个的对话，对于凡人的生死，他们也是不在意得很，估计也就是打个喷嚏的事情，就算发现有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也特么不会从牌桌下来理会。 那就不要理会，让他平平安安的把一辈子过完，对他们来说，反正也就是打两圈的时间，就像他们说的，李赫就算当了皇帝也不管他们鸟事…… 李赫的脑子里在无边无际的跑马，但他这么四肢张开的躺在论七八糟的地上，可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爸。 李赫的老爸李杰是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刑警，作为刑警队的老警，现在是信仰市刑警支队刑侦二组的组长，算是个小官，级别括弧股级。十几年前，穿着一身警服的李杰救了被几个小流氓围攻的李赫的老妈乔楚，那时候刚从信仰地区财校毕业的乔楚也因此爱上了李杰，成就了一段因为仰慕英雄的少女心轰轰烈烈离家出走的婚姻。 李赫回想起来，他在家里看到老爸年轻时候穿的那种白上衣蓝裤子红领章的警服还是很帅气的，也难怪会让他老妈那样的人一时冲动爱上他老爸。现在看来，他老爸当年也不是一般人啊，单说他两任妻子的姓就都比较少见，寻常人遇到一个都难，他老爸还遇到了两个。 然而在现实和性格的巨大差异面前，这段婚姻却没能维持多久，李赫的老妈乔楚能离家出走嫁给李杰，也能在八十年代那个离婚就会惹来巨大非议的时候和李杰离婚，留下了一个李赫和再婚重组问题多多的家庭。 作为一个资深刑警，李杰的官不大，工作却非常繁忙，从李赫出生到现在，李杰真正陪伴儿子的时间一直都很少。也因为这样，在李赫的前世里，李赫对他老爸也很疏离。可是不管平时李杰有没有时间关心儿子，但就在刚才，他一听到李赫的声音，情急之下连鸣枪示警的程序都省略了，直接就朝一刀就要落到李赫身上的男人开枪。当然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警察不经鸣枪示警直接开枪也是符合规定的，但如果不是因为李赫，李杰开枪会不会这么干脆果断，是不是一枪命中，这些都是未知数。 李杰是个警察不假，但真实的警察从来就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么牛逼。 在昏暗的夜色中看到儿子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李杰着急的就抢过去，也不管嫌犯是生是死，一把将李赫搂起来，焦急的问：“小赫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老爸啊！说话！” “老爸我没事。”李赫现在的心理年龄有35岁，被39岁的老爸这样紧紧的搂在怀里有些不习惯，他赶紧告诉老爸自己没事，让老爸放下心来，而今晚的事怎么说，他心里还得赶紧捋一捋。 确定儿子没有生命危险的李杰紧跟着发现儿子手臂上有一道刀伤，血还一直在流，这时他恢复了一个老警察应有的冷静，转头对刚才出现的那个女警说：“通知巡警过来保护现场，监控嫌犯，通知救护车来接受害人！小赫你先忍着点，爸爸不能什么都不管就先送你去医院。” 李赫苦笑着说了声好，作为一个老警的儿子，他知道老爸在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以后，现在首先要做的一是保护其他受害人，二是监控那个嫌犯。那个嫌犯中了一枪，但没有打中要害，人没死，现在想起来要跑，李杰追上去一脚就放翻了，拿出手铐把那家伙反手铐了起来，这王八蛋连中学生都下得了手，还伤到了他儿子，李杰就没少折腾他。 早些时候李杰收到李赫发的传呼信息，看到儿子说晚上可能被人围攻，一开始他还没打算管，他觉得李赫已经长大了，遇到这种事情先得学会自己解决，而且作为警察的儿子，要打架就打架，打赢了他不想管，打不赢他更不耐烦管。不过隔了不久儿子又发来第二条消息，强调就他一个人，李杰正好也带着两三个手下到儿子学校这边来有点事，就抱着顺道看看的心理过来了。结果到了儿子学校的时候，学校早放学了，学校门口也没见到什么打架滋事的迹象，要么就是儿子说的情况最终没有发生，要么就是打架已经打完了。 李杰也没当回事，带着人就要继续去办最近一个比较缠人的案子。他们是开着一辆桑塔纳警车来的，那车有点破，经过李赫差点崩溃的那个三岔路口的时候，那辆车竟然爆胎了。就在他们下车来换胎的时候，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实习小女警隐隐听到电厂路那边有哨子的尖锐响声。这么晚了有人吹哨子，就算没事也是扰民，李杰皱着眉头就叫小女警先过去看，而他自己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当时车子爆胎，如果不是小女警耳尖听到哨声的话……李杰一阵后怕，冷汗都流出来了，而儿子遇到这事，也绝不是他原本说的打架斗殴那么简单的。 很快，同行的另外两个警员也跑过来帮李杰控制了嫌犯，因为李杰的枪响，小女警一通知巡警，最近的两台巡逻车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嫌犯中的是枪伤，首先用巡逻车送医院了密切监管治疗，不一会救护车来了，李杰亲自把儿子和那个女孩儿一起送到了市二医——市公安局的对口医院。 路上李杰本来想把情况问清楚的，但那个女孩明显的惊吓过度，紧紧的抓着李赫的手，谁靠近她，她都会非常紧张，而她明明紧张得想要尖叫，却张开嘴叫不出声来，那样子让人看得揪心，李杰也只好暂时放弃询问儿子的打算，而是让同事从嫌犯那里了解情况。 季寥的状况让李赫都始料不及。 她不只是在路上紧紧抓着李赫的手，就是到了医院，也依然抓着李赫的手不肯松开，即使是医生护士靠近她，她也是那种紧张得想要尖叫，偏偏又叫不出声音来的状态。李赫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姑娘该不是吓出问题了吧？在前世里她原本是没有18岁以后的人生的，李赫拼了命好歹是把她救了下来，可别她以后就都这样…… 第32章、邻家姐姐 季寥就那么一直抓着李赫的手不肯放开，甚至于护士给李赫处理刀伤的时候，季寥都不肯松开他的手，她自己也明显有好几处受伤，可她也不让医生检查，还是李赫搂着她安慰了她好一阵，她才拉着李赫的手让医生给她检查外伤，拍了x光，一照片，她骨折骨裂都有几处，竟然像不知道痛一样。 这样的状况一直到警方通知了季寥的家长，在季寥的爸爸妈妈赶到医院，尤其是季寥的妈妈把她搂进怀里以后，季寥才略微放松了一些，也终于肯松开李赫的手，在她妈妈的贴身陪护下让医生护士处理她的外伤内伤，她的爸爸则在警方的陪同下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季寥的妈妈凭着一种母亲的本能，对市二医的条件不满意，想要马上把她转到省医去，但警方没有同意。季寥自己对在哪并没有感觉，但是她看到李赫似乎要走，神情又分明的紧张起来，依然是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看得她妈妈的眼泪就跟自来水一样的往下淌。 其实李赫也不是要走，他还有很多东西要跟老爸交待呢，季寥的样子让他没办法离开，他老爸李杰就以警方的身份和季寥的父母协商，给两个孩子安排了一间双人病房，在家长的陪护下，警方还要给他们做笔录。李杰也不是避嫌，但他发现女孩一见到他还是很紧张，就安排了一个女警来做笔录。 那个女警就是他之前带的一个实习生，刚在黑暗中李赫也没看清她的样子，这会一见，眼睛顿时就亮了，脱口就兴奋的喊了一声“清冽姐！” 好吧，李赫承认，他就是个制服控，尤其是女警控…… 出现在李赫眼前的实习小女警一身橄榄绿的九五式警服，肩膀上挂着学员肩牌，戴着翘檐直筒的九五女式警帽。其实李赫一直觉得九五式警服才是经典，九九式因为要跟国际接轨，搞得黑不隆冬的，接轨是接轨了，却一点特色都没有了，而九五式以前的警服嘛确实又太土了一点，只有九五式是最有特色也最经典的，可惜翻过年去也就要换了。 当然，重点不是什么款式的制服，而是穿制服的人。 出现在李赫面前的这个实习小女警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平底的制式皮鞋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看起来就比李赫要高不少。小女警的脸很清秀，如果不是穿着警服，而是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披着长发，那绝对也是很仙的。小女警的相貌也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亮瞎男人的狗眼那种炫美，但是清清爽爽的面孔，干干净净的五官，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笑的时候你就只是觉得这姑娘很养眼，而当她眼睛微微一弯，浅浅的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美丽指数好像一下子飚了几个等级，让人觉得好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当她听到李赫的那声“清冽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展颜一笑的时候，李赫那颗35岁离婚老男人的内心也明显的窒息了一下。 那个笑容不但漂亮得好像秋日的阳光一样闪亮，而且充满亲和力，刚才病房里包括李杰在内有几个警察走来走去的时候，躺在靠里一间病床上的季寥都紧张得不得了，这时候这个明亮澄澈的笑容，却让季寥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她依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漂亮的小女警，名字叫做凌清冽。 在李赫的前世里，他没有暗恋过哪个女孩，因为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暗恋再美好，最后也是白搭。但如果把他的年龄在往前推一些，退回到他还懵懵懂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学时代的时候，其实也有一个女孩的身影萦绕在他心里久久不肯散去的。 那个女孩就是凌清冽，李赫的邻家小姐姐。 李赫的老爸李杰是个警察，在李赫还小的时候，李杰带着他住在公安局的职工宿舍楼里，一直住到李杰和米娅结了婚，生下了李纯，职工宿舍的一居室再也安不下他们这个四口之家的时候，才搬到了现在住的那套小区房里。 而凌清冽的爸爸妈妈也是警察，他们一家最开始的时候也住在公安局的宿舍里，当然凌清冽一家住在李杰家楼上，因为凌清冽的老爸是公安局政委，他们家的房子要比李杰家大得多。当然这个大得多也是相对**十年代而言，跟后世没法比。 就这么楼上楼下的，李赫自然经常见到凌清冽，而比李赫大5岁的凌清冽也很有当姐姐的觉悟，放学后经常带着李赫一起玩，一直从李赫幼儿园带着他玩到小学五年级，然后在李杰李赫一家搬出公安局的宿舍楼以前，凌家就先搬走了，那是因为凌清冽的老爸调到了省厅，他们一家也就都搬到了省城去。 在李赫的前世里，从那以后，李赫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凌清冽。他只知道后来凌清冽继承了他们家的传统也当了警察，从公安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省厅，算一算时间，凌清冽现在应该还在念大四，只是李赫不知道凌清冽曾经还回到信仰市实习过，而且还是他老爸李杰带的她。想想也不奇怪，前世的这个时候，也是李赫叛逆心最强，和老爸李杰最水火不容，连家里也不愿呆而住校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事情就十分正常了。 不管怎么样，能在这里再见到幼时的邻家姐姐，李赫还是满心充满喜悦的。 而离开几年之后再见到李赫，凌清冽也是十分高兴的，其实她在李杰枪响的那一刻就见到了李赫，但那之后她一直有很多事情做，刚回到家乡信仰市实习，跟着以前邻家的年轻叔叔李杰跑了几天，什么都还没学到呢，突然就遇到这样一起意图杀人的恶性案件，可把她忙坏了。所以她那时就见到了李赫，却根本没有时间跟他打招呼，直到这时李杰叫她来给李赫和季寥做笔录，她才在灯光下看清了这个曾经的小弟。 “小赫！”李赫一眼就认出凌清冽让她很高兴，她也快乐的喊了一声，怀里抱着笔录本看着李赫，满脸笑容的说：“几年没见，你长成小伙子了！嗯，今天这小伙子还是个英雄呢！”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清冽姐你也快别说了，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么一个变态杀人魔啊。我现在一想到那家伙就后怕，你和我爸要是晚来一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李赫说这话的时候季寥的爸爸妈妈也都在看着他，他们也是深夜接到警察的电话匆匆忙忙的赶往医院来的，之后就是在警方的要求和配合下完成一系列手续，老实说他们女儿究竟遇到了什么，他们也还不是十分清楚。 当时的情况是一向乖巧的女儿破天荒的第一次晚归让他们很奇怪，季寥的妈妈原本还很生气，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女儿的，却没想到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女儿，却等来了警察的电话，一句“你女儿出事了，请到医院来办理相关手续”，把季寥妈妈一下就吓得两腿发软，一口气险些就缓不过来。出事？出什么事？出什么程度的事需要警察通知？到医院又是办理什么手续？说实话当时两个家长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他们都下意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办理后事的手续。 也许血脉亲人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一种第六感的，季寥的爸爸妈妈接到警察的电话下意识的想到办理后事，而原本在季寥的命运里也真的就是这样，一对中年夫妻赶到医院，晴天霹雳一般得知自己的女儿死了。 只是这个结局生生的被李赫改变了。 季寥的爸爸妈妈胆战心惊的来到医院，虽然女儿的状况很吓人，但他们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后来各种忙乱，警方也没有明确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女儿又说不出话来，他们纵使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这时候凌清冽来做笔录，他们也都是满脑子的问题要问。 凌清冽是个观察力很敏锐，也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看到季寥父母焦急而充满疑问的表情，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季寥和李赫的病床中间，打开她的笔录本，对季寥的父母说：“两位家长，你们的孩子，还有这位男孩，刚刚遇到了一个持械意图行凶杀人的嫌犯，现在嫌犯已经被警方开枪击伤，正在救治和讯问，两个孩子作为案件的受害者和目击者，需要向警方提供相应的信息，我现在负责给他们做笔录，希望大家紧密配合，尽快把这个案件处理清楚。” 持械行凶，开枪击伤，这些词语信息量太大，季寥的父母穿着打扮一眼看去也不是社会底层人士，但还是被吓得瞠目结舌，除了白着脸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凌清冽暗自吐了一口气，真担心自己说不清楚呢，她的实习师傅李杰一下就把做笔录的任务单独交给了她，她还真怕自己做不好。现在看来这个开场白还算不错，她转而看向季寥，说：“小妹妹，别怕，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姐姐需要问你们一些问题，你遇到什么，看到什么，如实的告诉我就行。” 第33章、世界是美好的 凌清冽微笑的时候充满了亲和力，但季寥一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可怕到了极点的事情，就明显的紧张起来，她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张开嘴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季寥的妈妈心痛得赶紧搂住了她，本来还挺配合的，这时也朝凌清冽投来了非常不满的目光。话没说出口，但她的眼神分明在责怪凌清冽不该惊吓到她的女儿。 “清冽姐，我来说吧。”李赫看到凌清冽被季寥的妈妈瞪得不知所措的窘迫，赶紧给她解围说：“事情基本上我也全部经历了，季寥是惊吓过度，一想起当时的状况就会恐惧。实在需要她佐证的问题你再问她吧。” 凌清冽点点头，再看向季寥，在妈妈的安慰下，小姑娘又渐渐安定了下来。凌清冽舒了一口气，按照程序问了李赫的姓名、年龄、职业，同样也问了季寥，这时季寥安定了一些，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在她爸爸的帮助下，以点头摇头完成最开始的程序。 “事情是这样的。”李赫扭头看了看季寥的爸爸妈妈，按照自己编好的台词不急不缓的说：“我和季寥师姐都是七中的学生，她高三，我高二，她不认识我，可我一直在暗恋她，今天晚上，本来我是想对她表白的” 作为一个中学生在别人家长面前毫不脸红的说出暗恋、表白这些字眼，季寥的妈妈忍不住又瞪了李赫几眼。对此李赫也只有苦笑，总不能说他已经知道季寥有一场死劫，自己就是为了救她而跟踪保护她吧？这样说“实话”反正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而要说他只是路过见义勇为，那破绽就更多了。他编的这个理由家长虽然会有不满，但是十分的合情合理。 看到李赫被季寥的妈妈瞪视而尴尬的表情，凌清冽抿嘴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很动人，看得李赫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其实他“暗恋”季寥只是临时编的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小时候真正暗恋的人却是眼前这个邻家姐姐啊，现在却要在小时候的暗恋女神面前吐露暗恋别人的“心声”，李赫也真是醉了。 “我今天连晚自习都没有上，一直就坐在高三教学区外面等季寥放学。”在得到凌清冽的鼓励后，李赫继续说：“她一直都是按时上学放学的好学生，我原本是准备下晚自习的时候，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向她表白的这时候季寥的妈妈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今天季寥迟迟没有从教室里出来。我等了很久，以为她早就走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她却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出来了。然后她很快就出了校门，我赶紧跟上她，但她发现了我，一下子就把车骑得很快，我想跟没跟上，追到三岔路口的时候，就看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清冽扭头看了看季寥，季寥这时候放松了许多，大概她也想到了骑车甩掉李赫这个细节，眼睛里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赫接着说：“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往那条路走了，但是一眼看去朝阳大道没人，我就猜硬币往电厂路追过去了。结果我追到一半的时候，那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好几个，光线非常暗，但这时我突然发现了季寥的单车倒在地上。我认得她的单车，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单车扔在路边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决定找找看，可后来发生的事，就太可怕了” 这时候季寥的父母脸色都一片发白，不需要李赫说得很仔细，他们也都能想到自己的女儿当时遇到的是什么情况。但是情况比他们想的还可怕，因为那个罪犯不仅仅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他凶狠残暴，从一开始就狠狠的伤害着他们的女儿。季寥最开始的遭遇李赫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法说细节，但是他从他见到季寥的时候说起，已经够惊心动魄了。一听说自己的女儿不但险遭甚至差点被杀死，季寥的父母简直险些晕厥。而李赫说到自己用香蕉水，用辣椒面，用比赛哨子千钧一发的从凶残的罪犯手里逃脱，连凌清冽也不禁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扬他不但勇敢，而且十分聪明。 其实哪里是聪明过人，李赫心里说，我就是在做一道早已知道答案的试题罢了，就这样都差点考砸，把自己的命都填进去。说实话，回想起来，李赫都非常的后怕。 但是李赫没想到当他把这一切说完之后，季寥的妈妈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你在后面尾随寥寥的话，她怎么会走哪条路？这件事情，你要负全责！” 面对季寥妈妈的责问，李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当他追到那个三岔路口，满脑子汗如雨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有他知道原本没有他，季寥也自己一脚踏进了死路，但这事儿没法说，对季寥妈妈的责问他真的无言以对。 真苦涩啊，人心都是自私的，人们也总是更容易有选择的看待问题。 季寥的妈妈看到了一层，瞬间就忘了如果不是李赫，他们的女儿已经被侮辱被杀害这个结局，也忘了李赫自己也差点死掉，就算有一个因果，但敢于舍身救人又是怎样的品性。季寥的爸爸知道事情不能照妻子那么说，但受到妻子情绪的影响，再加上心痛女儿，虽然没有说话，看向李赫的眼神也不免有一种恼怒。 李赫只有苦笑，他以一个35岁离婚老男人的心态，对季寥父母的这种反应，能有几分理解。倒是凌清冽狠狠的捏着做笔录的钢笔，气得脸都白了，她把钢笔往笔录本里重重的一摔，正要发作，一直惊恐万分，连说话都说不出声音来的季寥突然大喊了一声：“妈你说什么呀！” 季寥的声音很大，一时间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 季寥是给急出来的，她不管她妈妈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还是强词夺理，她只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她的衣服都被扯烂了，如果李赫没有出现，她会被人奸污，那个变态而又凶残的疯子不但会奸污她，还会折磨她，她当时的心态甚至就是希望自己赶紧死去，她之所以会这么恐惧，就是因为那个变态凶手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太分明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妈妈不但没有对李赫心怀感激，反而一下就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 她没有李赫那个重生回来的看惯世事的老男人的灵魂，她只有18岁，她无法理解她妈妈的这种逻辑，所以她大喊了一声之后情绪十分激动的接着说：“妈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你的女儿已经被人强奸了？如果不是他，你女儿不但会被人强奸，还会被那个变态杀掉，那个变态的刀很锋利，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到他的刀割开我的衣服时那种尖锐冰冷的感觉！你竟然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去？你知不知道为了救我，他也差一点就死了？真的只差一点，那个恶魔太可怕了，你差点永远失去你的女儿了你知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本来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这么晚才走，为什么要走那条路，根本和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可他救了我，他救了我你知道吗？” 之前说话都说不出声音来，现在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季寥泪如雨下，弧线优美的肩膀不停的抽动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季寥的妈妈才看向李赫，满脸的愧疚，但是看着李赫，她的嘴唇反复翕动了几次，就是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倒是季寥的爸爸走到李赫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你叫李赫对吧？对不起，我和寥寥的妈妈也是关心则乱。不，这不是理由，说真的，我们有点枉活几十年了，沉沦在人心沦丧的万丈红尘中，失去了最初的是非心和感恩之心。李赫，叔叔诚挚的向你道歉。” 峰回路转，世界是美好的 李赫心里一笑，还是有些苦，但豁然多了，他抓了抓头皮，说：“那个，叔叔，您是大学教授吗？你说的话好深奥，好有哲理。” “不是。”季寥的爸爸惭愧的一笑说：“我就是一个俗人。还是寥寥看得清楚，面对那样的危险还能够挺身而出，再去质疑就显得心胸太狭隘眼界太渺小了。除了说对不起，我还得向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但是你们这个年龄不是适合恋爱的年龄，你现在追求寥寥，我是不会答应的。等到你们都上了大学，那是你们的自由。” 李赫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好的救人，最后还是掺杂了别的东西，做个纯粹的好人就那么难吗？不过季寥爸爸最后这几句话还是大大的缓和了气氛，这时候除了季寥的妈妈还是非常尴尬以外，其他的人也都放松了许多。 第34章、细节很重要 凌清冽又继续做笔录，说：“小赫，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但我还是有一些疑惑。你用来对付凶手的香蕉水和辣椒粉，难道是你随时都背在书包里的？你还录了一段警车的声音，还有你用来求救的哨子，你怎么会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果然还是很不合理啊……李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重生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他也不敢说，应该说他更怕的反而是有人相信，或者有人主动的往这些不寻常的地方想。好在他也是早有准备的，他说：“这是另外一件事，得从前两天说起。我班上有一个同学，是我的好哥们，他要追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我和他一起跟一帮高三的男生干了一架。那天是我们打赢了，但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是不准备点料，一不小心落单的话，岂不是很惨？香蕉水、辣椒粉，胡椒粉都是我准备万一被围住的时候用来杀出重围的，至于警车的声音嘛，我就想着万一打不过用来吓唬吓唬他们。哨子跟这个事情无关，我们学校足球比赛都是我们学生自己做裁判，我也经常干这活。” 凌清冽听得既诧异，又好笑，这些高中小男孩狗屁倒灶的事情啊！为了追女孩打架，也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才会有的事情呢。联想到师傅李杰之前接到传呼机信息说李赫向他求救可能会被人围堵，前后一联系，即使她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巧合，但每一条线索都显示这就是巧合。任谁都不会认为，李赫是提前知道那个凶手要在那里伏击一个小姑娘的，因为这更不符合逻辑。 没想到这些小孩子狗屁倒灶的事情阴差阳错救了这两个孩子的命，季寥的妈妈这会已经忘了追究李赫的责任那句话，满嘴就只是阿弥陀佛，因为她听得真是心惊肉跳，手脚发软，这些巧合里面，只要某一个细节出了问题，他们真就见不到他们的宝贝女儿了。谢天谢地，感谢满天神佛。 李赫也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总算是被他用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掩盖过去了，真是的，救人也这么辛苦，自己这个重生尼玛也真是太坑，比较起来，还是小说里那些主角重生过得轻松。就不知道这算不算触发支线剧情，也不知道顺利完成这个支线剧情有没有奖励点的？ 好吧这事先放在一边，李赫看向凌清冽，问：“清冽姐，这事动静够大了，警方在面对记者的时候，也一定会保密的吧？” 李赫这么一问，季寥的妈妈也对他投来了一片感激的眼神。他们的宝贝女儿虽然得救了，但事情都闹到了在市区开枪的地步，那些记者也一定会蜂拥而来的。到时候一报道出去，虽然是未遂，但架不住别人会自己脑补啊，那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赫这么一问，季寥的妈妈也烟熏火燎的说：“警察同志，这该保密的，你们可一定要严加保密啊。” “这你们放心，”这时推门进来的却是李赫的老爸李杰，他刚好听到了李赫的问题和季寥妈妈的嘱咐，心想这小子还真够怜香惜玉的，想得也真够细心。他这时的心情很好，案子已经清晰了，同样处于保护，他也不会让媒体把李赫当做一个英雄报道出去的，这个案子现在他负责，对于闻声而动的记者，他早就以案件尚在调查，一切无可奉告给堵回去了，不用堵太久，过几天媒体就会失去兴趣，除非有人非要在这里面找一口饭吃，否则新闻永远只关心最新鲜的事情。 而让李杰高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也不管李赫还是个伤兵呢，一巴掌就拍在李赫的脑袋上，说：“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给我惹是生非，你知道你这次招惹到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李赫静静的说了一句，同时也在心里鄙视了老爸一把，笑得那么猥琐，不用说也知道你儿子受了罪，你倒是踩到狗屎了。 其实，确定自己重生以后，李赫满脑子想的除了自己能改变点什么，想得最多的，就是能帮他老爸改变点什么。 李赫的老爸李杰是个警察，是个资深的老刑警，从警校毕业到现在，立过的功劳也不少了，但是现在的发展也谈不上多好。支队的一个组长，括弧股级，李赫记得，在前世里老爸这个括弧里的内容很多年过去了都没改变，他在支队里的资格越来越老，作为支队的骨干，差不多一辈子都只是骨干。他还记得也正是在这一年，和老爸关系最好的副支队长本来是要提副局兼支队长，而老爸本来是准备接副支队长的位置的，结果副支队长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受到一个无法告破的命案牵连，又被对手趁机找出点别的事情来用了力，结果副局就黄了。副支队长的副局黄了，老爸的副支队长也就黄了。后来副支队长运势走衰，老爸善长业务不擅长交际，也没有人再提点他，就那么骨干了一辈子，快退休才给了一个科级的待遇。 重生后李赫也很迫切的想利用先知先觉帮老爸创造点什么机会，可他即使知道接下来公安局还有市里都有些什么人上上下下，他也搭不上线啊。更何况他的记忆被涂改了，他想要记住的重要信息，在脑子里一律很模糊。 这时候看到老爸一脸难以隐藏的笑意，李赫突然在想，当年搅黄了副支队长以及老爸前途的命案，莫非正是季寥这个案子？想想时间上还真对得上，信仰市是个小城市，命案本也不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影响了老爸的未来的，还真只有这个案子。李赫进一步想起档案里记录受害者的家庭给警队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最后命案不破，肯定有人要背锅。 而回到这一世，李赫只是很纯洁的想救人，没想到牵扯到的还有他老爸。 万幸那千钧一发，是他赢了。 这就叫善有善报？好吧，就当真是善有善报吧，简单一点，朴素一点，没什么不好。李赫决定救季寥的时候，还真就那么简单。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小李赫，你小子英雄救美，差点闯下杀身之祸，可你知道你帮了我们刑警队多大的忙吗？” 这时候说话的是和李杰一起进来的副支队长顾维安，这个在李赫的前世里经此一案之后运势走衰的副支队长41岁，正是年富力强，前途光明的时候。顾维安和李杰是警校里的师兄弟，在警校的时候交情就很深，也是不善于人际交往的李杰在警队里一个十分重要的靠山，在李赫的前世里，顾维安走衰，李杰也跟着倒霉。 但这时候李赫看到顾维安满面红光，心里就隐隐一跳，他不会看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时来运转？一时间李赫意识到，他老爸李杰的运势也开始变了。 “顾伯伯，”李赫苦笑着对大嗓门顾维安说：“您这样大声，会吓到我的同学的，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 “臭小子！”顾维安亲热的拍了一下李赫的脑袋（李赫心里抗议，哥些你们高兴就高兴，不要动不动就拍我的脑袋好不好），转头看了一眼季寥，似乎觉得李赫的眼光挺不错的，对他点点头，主动的放低了声音说：“臭小子你干得不赖，可惜我们家没有女儿，不然以我和你爸的关系，我们两家结亲家是结定了。” 顾维安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他比李杰大两岁，但结婚晚，现在儿子也才10岁，和李赫的妹妹李纯倒是年龄相近。但是顾维安长着一张钟馗脸，他儿子更惨，结合了夫妻双方的缺点，李杰要是敢拿李纯和顾维安结亲家的话，李赫和米娅都会找他拼命的。 顾维安当然不知道李赫正在想什么，继续兴奋的说：“你今天抓到这个嫌犯，在部里都是挂了号的特级通缉犯，这人打过越战，当过侦察兵，本来该是战斗英雄的，但是在一次行动里被俘虏了，逃回来后有些事情交代不清楚，该有的待遇一律没有，稀里糊涂的就退了伍。怎么说呢，”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也是受过战争创伤的人，回到社会以后各种不适应，日子过得很潦倒。基本上就是流浪在各地打工，几年前因为一次口角杀了人，但是这人思维缜密，杀了人后没有给警方留下什么线索，又是流窜作案，当地警方一点头绪没有。流窜到我们市之前，他身上已经背着三条命案了。也是他自己主动交代，不然像他这种受过审讯训练的人，之前那几桩案子我们一时半会就别想问出来，一个不好以伤害未遂判进去几年再出来那得有多可怕？所以小李赫你知道你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顾维安倒说得高兴，季寥的父母却吓得脸又白了，部里重点通缉，当过兵打过仗，已经有三条命案在身，他们的女儿遇到的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啊。季寥自己也是紧紧依偎在妈妈怀里，浑身抖个不停。 第35章，其实，你是个好人…… 连李赫也害怕，后怕的不仅是是当时差点挂掉，还怕就算后来那家伙进去了，要一时没审出他的案底，真以后又出来了，那才是后患无穷。可是他也想不明白，疑惑的问：“顾伯伯，这人既然心理素质这么好，又怎么会主动交代？” 顾维安呵呵一笑，说：“狗日的不服气！心理素质再好的罪犯，也会有一个情绪薄弱的缺口，他有一种病态扭曲的自负，所以他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一直在骂。你知道他骂什么吗？他骂的是特么的，老子打过越战，杀过人，越军干不死我，警察抓不住我，什么样的风浪老子都闯过来了，竟然栽在一个半大小子的阴沟里！呵呵，有意思吧，这家伙是不是看看多了？” 李赫扭头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季寥他们一家人，苦笑着对顾维安说：“顾伯伯，这可一点都不有趣，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些，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一个人，一见面我估计就腿软了。”这是他的实话，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重生者的优势不过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并不是重生回来就变成奥特曼可以拯救世界了。想来前世里后面他又看到的几桩类似的案子也一定是这个恶魔所做的，自己救的是季寥，无形中也救了后来不知道是那几个人。 顾维安说：“臭小子，立了大功，你想我们警队怎么奖励你？” 李赫一脸平静的说：“什么都不要，就让我继续安静的上我的学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您一定要奖励，那就奖励我爸，真抓住罪犯的是他，没有他那一枪，一切都谈不上。” 顾维安扭头看向李杰，呵呵一笑说：“老李，你生了个好儿子。得，该做的事我们回去做好，你就在这好好休养几天，医药费营养费我们队给你出。和儿子聊几句我们走，后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你们也暂时把女儿留在这里治疗，如果觉得这里条件不好，在我们这边的事情彻底完了之后，你们可以转院。”他前一句话是对李杰说的，后一句话是对季寥的父母说的，顾维安这人来的时候风风火火，走的时候也是风风火火的。 抓到这么一个要犯，对信仰市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级市来说，还是可以让支队上上下下捞到一些好处的。荣誉那是最基本的，虽然这事不能作为顾维安晋升的直接资本，但他完全可以以此运作，同样的，李杰也能从中受益。不说顾维安和李杰的关系够铁，就算只是关系一般的上司，他要利用这个案子为自己运作，开枪击伤凶犯的李杰也还是能从中受益，程度不一样罢了。 李杰在顾维安赞扬他生了个好儿子的时候，心里也是很美的。 其实李赫长这么大，李杰和他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一方面李杰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许多，但面对儿子的逆反，他又实在不善于处理，原本李杰自己混得不如意，也没有耐心和儿子交流，父子俩很多时候一见面就掐架。 在李赫的前世里，李赫长大后家都不愿意回，除了他们是离异重组家庭以外，父子俩一贯以来的冲突也是关键原因。但突然间李杰发现儿子变得懂事了，一个小男孩本来就渴望当英雄，可儿子面对被媒体报道大肆宣扬这种事毫无兴趣不说，面对警队的奖励也毫不动心，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老爸。这个一向让他烦心的儿子，是真长大了。 李杰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这时候他只是忍不住眼睛有点潮湿，他看了看儿子包扎过的手臂，柔声问：“痛不痛？” 李赫一脸想吐的表情，说：“老爸你算了吧，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臭小子！”李杰恼羞成怒，扬手又想打李赫的脑袋，不过高高举起，轻轻拍下，说：“得，你没让老子失望，我知道那些虚的奖励你也看不上眼，想买什么，说吧？不超过一千块钱我就不给你妈打报告了。”他这里说“你妈”指的是米娅，对于李赫的“娅姨”这种称呼他是不认的。 “老爸你也就这点眼界了。”李赫鄙视的对李杰说：“你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要是想要钱我会自己去挣。不过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找天好好聊聊。” 李杰很诧异儿子说话时这种成熟的语气，但他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儿子，一门心思的责怪自己关心他实在太少了，一直以来他也不知道儿子脑子里都是什么样的世界。听到李赫这么严肃，这么成熟的约他聊聊，而且看儿子的眼神，似乎要聊的事还是关于他这个老爸的，李杰愣了一阵，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杰出去了，做笔录的凌清冽跟李赫闲聊了几句儿时的事情也出去了，剩下的就是李赫和季寥作为受害者继续接受医院的治疗观察了。这时候李赫和季寥的手臂上都还扎着针挂着盐水，不过他们一直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上病号服，李赫本来是光着上身的，路上的时候李杰给把自己的警服外套给儿子套上了，而季寥身上穿着的，俨然还是李赫那一件恤校服。 现在警方这边的事暂时告一个段落了，季寥的妈妈首先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寥寥你穿的是谁的衣服啊？怎么这么大？” 季寥低下头说：“李赫的。”这时她想起来，自己当时被那个凶犯剥掉了上衣，上半身就只剩下文胸，李赫想必也是看到了的，自己还被他就这样抱着跑了几次，慌乱中，似乎他的手也曾按到过一些十分敏感的地方，甚而也曾经把她的文胸弄开了一部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到她妈妈不问这事还好，一问起来，季寥苍白的脸上已经一片殷虹了。 这个，季寥的妈妈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还发现这个病房是个双人间，这少男少女的住在一个房间，似乎有点 季寥的爸爸同样心细，但是男人的视野比女人还是要开阔一些，季寥的妈妈刚吞吞吐吐的问他是不是要给女儿转个病房，季寥的爸爸就说：“这是医院，两人间算高等病房了，我问过，没有单人间，就算有，也是那些老干住的。你现在给寥寥转到三人间四人间去？那可全是不相干的人。” 季寥的妈妈想说那也不一样啊，这孤男寡女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和丈夫肯定也是要在病房里陪护的，这个问题倒也不是那么复杂。她看到季寥身上李赫那件衣服，就说：“她爸，我回家给寥寥拿几件换洗衣服，你留在这陪寥寥啊，也看着点小李同学，别让他的盐水瓶空了。”同时她用眼神提示了一下老公，你可别自己跑出去，让这一男一女两孩子单独留在房间里啊，这可是夏天呢 李赫知道季寥的妈妈想什么，不过他想说，阿姨你可真是想多了，别的不说，我们身上还挂着水呢，护士也随时会进来，怎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啊？ 倒是季寥的妈妈走了以后，季寥的爸爸说：“我到门口抽支烟，这把我吓得，现在都没缓过起来，你们有事叫我，我就在门边。” 我去，李赫心说，不用反复提醒了，我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的。不过不只是季寥想到了当时的一些状况，李赫也不禁回忆起来，当时似乎是握住了什么柔软呢 “李赫，”就在李赫想入非非的时候，季寥突然抬起头，看向李赫，说：“我有话跟你说。” 少侠，小女子幸得少侠相救，无以为报，就让小女子以身相许吧 当季寥有话要说的时候，李赫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就是这么一句古装剧里几乎是必出的台词，然后他就想要是自己答应的话，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就不够光明磊落了？可他也不是那种有精神洁癖的所谓大侠啊 “李赫。”季寥淡淡的，静静的叫了一声李赫的名字，身上的伤痛和心里的恐惧还远未消散，她想起在来医院的路上还有刚到医院里的时候，她就是那么死死的抓着李赫的手，好像一松开他自己就会被那个恶魔再抓回去一样，现在总算是平安无事了，她的心还没有完全落下来，只有在看着李赫的时候才安定一些。 这个18岁的女孩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正在脑补武侠剧里的恶俗狗血情节，就差猥琐到被救的小女子宽衣解带那一步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李赫，说：“李赫，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谢意。” 李赫正在脑补的旖旎片段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他苦着脸呵呵一笑，很自然的说：“你就说但是吧”他知道，现实不是武侠剧，以身相许那种套路太狗血了。李赫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季寥接下来应该说的是，但是，我感激你，并不代表我会喜欢你，你可别想多了哦。然后发一张华丽丽的好人卡，你是个好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第36章、并没有但是 “但是？”季寥诧异的说：“没有什么但是啊。” 呃，李赫抓了抓脑袋，猜错台词了？还是他的人生经验有问题？ “李赫，”季寥微微的笑了笑，李赫就发现，女孩子的笑容真是很美，凌清冽是，季寥又何尝不是，这一笑，不说绝世倾城，可也灿烂如月光如星空如烟火如世间美好的一切。季寥笑看着李赫，突然问：“你说你在追我？” “啊？”李赫有点傻眼，认真说，从康行健他们那里开始，这也只是李赫的一个合理借口罢了，他当时想的只是救人，真没想过这事。 “既然你说你在追我，”季寥一字一句，眼睛也直盯着李赫，问，“那为什么从警察姐姐进来以后，你就一直都没看我，而是把目光全部落在警察姐姐身上去了？” 我去！李赫这才是真的不会了……小姑娘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我回答好这个问题，就意味着我追你这个事情咱们还有得谈？李赫可不会蠢到告诉季寥其实自己并没有追她，这会把这件事的逻辑推翻，毫无意义不说，就算没这事，在女孩面前也不必而且不能推翻“追她”这个命题。撇开那些不说，要说李赫为她动心了这个现在并没有，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是不是会动心，这个李赫就不知道了。毕竟季寥这么明眸皓齿的一个姑娘，如果能有机会走近她，李赫也完全找不到理由拒绝。 但是，重生了，李赫想要改变前世的生命轨迹，想要读文科，想要到文科院校见识大把的美女，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虎躯一震，无数美女哭着喊着要倒贴，然后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霸道男主。 呃，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前世里太窝囊，一个小废柴没资格没实力没本钱让别人记住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世，还是先努力让自己不要留下那么多遗憾再说别的吧。 至于姑娘，他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青葱骚年，这个着什么急啊。 所以不管季寥这个问题有几个意思，守着本心，没必要刻意的去考虑她会想要怎么答案。明确了这一点之后李赫呵呵一笑，看着季寥说：“这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一位姐姐，他们家住在我们家楼上，在我五年级的时候，他们家搬到省城去了。好几年不见，这个时候突然再见到她，说真的，那种感觉挺好。” “姐姐很漂亮。”季寥对李赫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的说：“尤其是穿着警服的样子。” “赞！”李赫情不自禁的说：“说得太对了。”好吧，他还在“追”季寥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季寥面前赞美另外一个女孩子这样真的好吗？想到这李赫嘿嘿一笑，开玩笑说：“你要是穿上警服也一定很漂亮。” 季寥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这时李赫看到她的盐水瓶快要空了，就伸手给她按了护士铃，而抽完一支烟的季寥爸爸也正好推门进来，李赫和季寥的交谈也随之结束了。 其实季寥还有句话想对李赫说，那就是“你那时亲了我的，那可是我的初吻呀……”可是她发现李赫似乎忘了这件事了，回想起来，当时面对死亡，李赫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是神经大条呢，还是小说里那种大侠式的豁然和豪迈呢？可是，又有哪个大侠会在危难关头还不忘亲别人一口呢？季寥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个男孩，还真是与众不同，就算他忘了，自己记在心里也就是了…… 李赫就是胳膊上有一处刀伤，痛这会是有点痛的，但也不是多大个事，就是折腾到现在他也困了，虽然说和季寥睡在一个房间里这个事情绝壁能让一个真正的16岁男孩辗转反侧，哪怕有季寥的父母摆在眼前就不可能有什么旖旎的情形出现，但真是一个16岁男孩，还是很能想入非非的。 但李赫也是真困了，35岁的离婚老男人李赫和季寥爸爸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几句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在依然后怕不已，心上心下的季寥父母面前，完全是一派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有个好处，让他们觉得这个男孩真是个实心眼的人。对于李赫的老爸老妈也不来陪护他，季寥的父母也是相当的无语，这家人神经都是这么大条的？ 李赫倒是很快酣然入睡了，季寥却是真的彻夜不眠，倒不是在想东想西，主要是因为恐惧还没有消散，一闭上眼，之前经历的那一幕就总会浮现在眼前，阴影面积不用说是非常大的。还有就是身上的伤很痛，遭到那个恶魔的几次凶残的击打，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医院的诊断是她有一些内伤，还有几处骨折，之前在一阵杂乱中注意力分散还不是那么分明，这会整个世界静下来了，那些伤痛也清晰的浮出水面，好像荒野里的野兽一般啃噬着她。 不只是季寥，这个夜晚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睡着，主要是这事儿太可怕了。而季寥的父母还在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季寥马上就要高考了，不知道她的伤到时候能不能好利索，不过就算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估计她也没办法复习功课，加上心理受到的刺激也挺大的，还能不能发挥出正常的水平，那就很难说了。 如果李赫这时候知道季寥父母的忧虑，没准就会对他们说，您二老就知足吧，搁我上辈子，你们的女儿永远都没法参加高考了。 李赫的伤不算严重，第二天一早醒来，除了左边胳膊痛得厉害，其他也没什么事，而这点痛对他来说，倒也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他醒来的时候，被伤痛折腾了一整夜的季寥刚在清晨的阳光中浅浅的睡去，她爸妈也是熬了一夜，她妈妈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爸爸靠在椅子上迷糊着。 李赫看着睡着了的季寥，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长长的睫毛，看着她即使睡着了也紧张着的表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完美的解决了，什么支线剧情，什么奖励不奖励的，老实说李赫也没真放在心上，他的初衷就是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花季少女就那么被摧残了。至于季寥以后的命运究竟又会怎样，李赫无从知道。也不知道他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又会影响到什么人。但是一想到也许还有另外几个受害者也因为他幸免于难，他就觉得自己这么做还是值得的，只是再不能当英雄了，太悬。 有人推门进来，李赫一看是米娅，带着李纯来了，李纯刚叫了一声“哥哥”，李赫就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他这会就是手臂上缠着纱布，还没有开始挂水，活动就没什么不自由的。 跟着米娅和李纯到了门外，李赫叫了声娅姨，然后问：“你们怎么来了？纯纯不用上课的吗？” “什么叫你们怎么来了？”米娅皱着眉头，瞪着李赫，一想就来气，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爸回家竟然也睡得着，你也是，你们父子俩都当自己是英雄是吧？” 李纯则看着李赫手上的纱布，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心痛的问：“哥哥你受伤了，痛不痛啊？”小姑娘眼睛都红了，就跟伤在她自己身上似的。 李赫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说：“痛得要命，不过哥哥是男子汉，这点痛不算什么。娅姨你也别生气，事情的经过是有点悬，不过这不都过去了吗？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纯纯也赶紧回去上学吧，等会让我爸问问医生，如果就是输液换药，按时来就行了，都不用住院的。” 看着李赫是真没多大点事，米娅也松了一口气，女人就是这样，紧张的心情一旦放松了，八卦之火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她侧身朝李赫身后的门缝里瞥了一眼，说：“这女孩子我好像见过是吧？你爸说你昨天本来是要向人家女孩子表白来着，这都英雄救美了，人家答应了没有啊？” “这哪跟哪呢？娅姨有你这么当家长的吗？”李赫也是哭笑不得，把踮着脚尖往门缝里看的李纯揪回来，说：“别这么八卦，我想清楚了，我还小，不适合谈恋爱，现在我也没资格追人家，还是等考上大学以后再说吧。” 米娅哼了一声，明显就不相信李赫的话，她留下李纯跟哥哥腻了一会，自己到医生那里问了李赫的情况，确定他真没有什么大碍，才带着李纯走了，走的时候还表示她中午要给李赫送饭来。 不过等到中午米娅真的给李赫送饭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因为已经有人给李赫送饭来了，那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子，米娅住在公安局的老职工宿舍的时候也见过，那是李赫念念不忘的邻家姐姐凌清冽。 第98章、有一种东西叫意义 把教育做成产业，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 李赫看过很多重生的网络小说，尽管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别人家的主角那么强大，但他也很知足，毕竟重生已经是最大的金手指、在他看到自己这个年轻的妈妈对未来迷茫而又无助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就帮她走上人生的巅峰。但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脑子里记得的许多赚钱的点子，现在都不太适合老妈去做，然后他就想到了教育和文化。 把文教做成产业，再怎么做，赚的钱也远远不能和房地产比，不能和电商比，不能跟影视娱乐行业比……也许跟很多行业都不能比。不过就像李赫对乔楚提出的问题那样，首先要搞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所能接受的成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平台。 李赫就觉得做文教产业很适合乔楚。 李赫对乔楚说：“老妈我觉得你的形象特别适合作为某个教学辅导机构的代言人，那些太过年轻的漂亮女孩子很难让人信服，而大多数所谓的知性美女其实重点也就是知性上，外形很难真正的吸引人。您是美貌与智慧兼备，自己给自己代言，可以达到无懈可击。” “美貌与智慧？”乔楚红着脸说：“有这么夸自己老妈的吗？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不过脸红归脸红，听着儿子这样的赞美，乔楚还是满心甜滋滋的。 李赫记得前世里省城几年后就有一个很不错的教育机构，做了十几年，到李赫出车祸以前，就差不多有上亿的资产，李赫觉得他老妈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而他觉得自己既然有许多前世的经验见识还有许多自己都还没有充分发掘的隐藏属性，没理由不能做好。 所以他接着又说：“老妈你要相信，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对各类人才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很快社会上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考试，从小学到大学，从兴趣爱好到职业培训，这一块的市场需求绝对不会少。但是呢，我们要做，就不是路边一个用手写路牌指路的野鸡补习学校，从一开始，就要打造一个教育品牌。现在的家长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从小就把孩子送去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班，像我那个妹妹就从小就被送去学小提琴，找的也就是咱们信仰师院的音乐老师，其实是很不正规的。你可以先了解一下，筹办一个专业的儿童培养学校，从音乐美术到国学书法，包括运动武术，一开始也不用太齐全，开几个精品课程，把影响力做起来，在逐渐完善，并整合资源，除了儿童的兴趣班之外，逐步开展中学的课外辅导班，大学的英语等级培训班，考研辅导班，托福、雅思……公务员考试培训班，律师考试培训班等等等等，以及厨师、汽修、财会等等职业技能培训班……” “行了行了行了，”乔楚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本来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被你这么一搅和，我就觉得你简直是在坑你老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我现在就是开个最简单的补习班，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人呢！” 李赫说：“所以我说了，老妈你需要休息一下，再去充充电，你自己去报个名上个成人大学，很多资源套路你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你也做了这么年的生意了，怎么做市场调查，怎么进行成本核算，怎么物色人选，怎么统筹安排这些你都没问题，反正也不着急。我已经高三了，明年就要考大学，我已经决定就考省城的大学，到时候我来了还可以帮着你一起做。” 一听考大学的事，乔楚就说：“你不是一直都是理科比较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改读文科了？” 在老妈面前，李赫倒也毫不掩饰的说：“文科女生多呀！” 乔楚半天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才没好气的说：“看不出，我生的儿子还是个祸祸。不过只考省城的大学，你的志向就那么点啊？就算读文科，也得往京大走一遭吧？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大城市你就不打算去走一走？” 李赫说：“走是当然要走的，但上大学嘛，哎你对你儿子的期待还挺高啊。其实一门心思去考的话，考上那些一线城市的大学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可我为什么要那么累？要知道青春是非常短暂的，我不能把美好的青春都花费在读书上。”要不是觉得上大学对一个完整的人生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李赫甚至觉得作为一个重生者自己有的是机会家财万贯，反正再怎么样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暴发户了，上不上大学根本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乔楚觉得自己今天就没有一次说得过这个总让她心暖，让她心软，让她柔肠百结而又带给她无数惊喜的儿子，既然说不过，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反正如果她真的不是做大生意的料，那么做点什么事能养活自己，不要过得那么辛苦也就行了。 李赫很能理解老妈现在这种心情，就继续给她打气说：“老妈你不要觉得我是随便给你找一个事情让你做来养活自己的。你要相信三件事，第一，你适合做文教产业，这就是为什么你做其他生意就没有成功过，因为你的路在这里；第二，你要相信国家会越来越重视文化、教育的，当我们的品牌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以后，我们一定能获得相应的政策红利，到时候不管是贷款，还是拿地，都有很多优惠政策；第三，其实文教事业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它具有公益性，即使做文教产业的商人也是商人，但这个行业本身的公益性就是值得我们去做的。要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意义’，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好，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之前我说的是教育产业，还有一块是文化，根据我们省的省情，其实我们有着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不过那个一时半会更是说不完了，我们后面再慢慢的计划。” 聊了一夜，天已经渐渐的亮起来。尽管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李赫该回信仰市去了，毕竟他还要上学，乔楚再怎么体会到有儿子陪伴的美好，一涉及到儿子的学业，她也是半点都不含糊的。 除了要求老妈放下手里注定赚不了钱的生意，去进修学习充实自己以外，李赫还叮嘱她要养成规律作息的习惯，在生活上要注意饮食，不要总叫那些没有营养的外卖，还特别嘱咐她要定期去健身，保持美好的身材……说得乔楚有种错觉，好像这不是她的儿子，倒像是她的老爸一样。 最后李赫拿出了司徒孝柔给他的那张卡，说：“密码是6个6，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不过不管有多少老妈你也都别吃惊，对于邝市长那样的家庭来说，钱就是数字，和生命比什么也不算。而我们也一样。这钱你统筹安排，把能收的收回来，一部分用来购买车位产权，一部分留作教学机构的启动资金，不够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好。”乔楚点点头，好像也不怀疑这么小个人呢，说想办法，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乔楚是从李赫小时候就没有在他身边，虽然觉得这孩子有点早熟了，但也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其实如果她仔细去思索的话，会发现这个小子的很多话都是很超前的。但即使是那样又怎么样？就算明知道儿子是个妖孽，但当妈的还是会无原则的相信他。 回信仰市的时候，已经听到邝行远对李赫称兄道弟的许鸿程看李赫的眼光是完全变了。也不说他对李赫是前倨后恭，其实一开始他对李赫就十分的客气也十分的周到，但听到邝行远对李赫称兄道弟，而且连司徒孝柔都接受了这种称谓之后，许鸿程也就清楚的认识到仅仅是客气和周到并不是他和李赫之间相处的最佳状态。当然他也没有刻意的逢迎李赫，把他供起来，只是有意无意的，显得和李赫很亲近的样子。 这其中的分寸是很不好把握的，但李赫发现许鸿程就做得很好，他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些人精，而自己还要慢慢的修炼才行。 回程到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许鸿程甚至不动声色的鼓动李赫试一试驾驶汽车，在他看来，少年人难免都会对汽车心有神往，尤其陆巡这种野性十足，很man很硬派的大越野，他觉得李赫一定会感兴趣的。 但是许鸿程发现他错了，李赫不但是对陆巡感兴趣，毫不客气的接过方向盘以后，李赫连省城到信仰的高等级公路都没有走，直接下县道，跋山涉水的，把车开得让许鸿程都一路紧紧的抓着扶手。比起他那种四平八稳的驾驶风格来，李赫才算是将陆巡的越野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完了这货还腆着脸不好意思的说：“许哥，我乱开的，可把你吓到了。我爸是警察嘛，我从小就跟他在警车上长大，风格可能稍微狂野了一点，嘿嘿。” 第38章、就这么约好了 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正好在季寥爸爸推门进来的时候，李赫问：“你文科成绩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好，我下学期准备转文科了，给点建议呗。” 季寥想了想，认真往心里去了，说：“那等我出院了，我把我整理的笔记借给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没打算以身相许，那就在学习上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吧。而对于季寥的爸爸来说，这样的对话他倒是非常乐于接受的。 这时李赫把目光转向窗外，窗外有一棵白杨树，白杨树的树叶把阳光都浸染了，铺洒在窗台上，是一片柠檬色的光泽。李赫以前从来没有发现阳光也能这么漂亮，这是命运之轮发生转变后，他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凌清冽把李赫要的东西带过来那是下午的事情，那会李赫百无聊赖的睡着了，凌清冽轻轻把东西放在李赫的床角，眼睛清清亮亮的跟季寥打了招呼，然后又脚不沾地的忙活去了。 等到季寥和李赫在深夜里又捞着季寥爸爸出去抽烟的机会说话，季寥就很好奇的问：“你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晚上了，写什么呀？” 李赫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写小说。” 季寥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问：“我能看吗？” 李赫抬头说：“写完了，让你当第一读者。” 季寥明显的开心了起来，说：“好，那就约定了哦。以后，我都当你的小说的第一读者。记得是‘都’哦。” 李赫呵呵一笑，小姑娘这是在较什么劲呢？不过，这也不错吧，孩子气，但也挺美好的一个约定。李赫做了个ok的手势，季寥干干净净的一笑，漂亮得李赫那颗老男人的心也上上下下的，好吧，眼前这也是个妖孽的存在啊。 李赫在医院里只住了三天，也是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快，医生觉得他已经不需要输消炎药了，定时回来换外敷的药就行。 三天里李赫和季寥交流不多，只能见缝插针的说些在李赫看来没多少营养的话，动人是动人，但在他看来未免也有些清淡。就像这三天里，米娅给他做的饭都是清淡营养的稀粥，可口是可口的，但不能大块的吃肉，不能大碗的喝酒，在李赫看来，人生如此，那就不是清淡，是惨淡了。 而凌清冽后面两天也没有再来，作为一个正在实习的学警，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成天跑来跟一个小屁孩叙旧。凌清冽不来，让李赫越发的觉得住院的日子寡淡无聊，既然不用再输液了，他就央求着米娅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同样的，季寥在这个医院也只住了三天，警方的手续大致解决了以后，她爸妈就张罗着把她转到省医去了。季寥的父母当然是爱女心切，却不料转院过去的第一天晚上季寥旧病复发，当时门外走过一个陌生人影，也许是身材和那个变态凶手有些相像，季寥一下就惊吓过度，她妈妈搂了她一夜她都抖个不停，一睡着就做噩梦，甚至又出现说不出话来的失语状况。也是季寥在市二医这三天比较稳定的状况让季寥的爸妈心急了一些，他们就想她赶紧痊愈，最好还是能赶上高考，殊不知那三天季寥能过得那么平静安宁，全因为李赫也住在哪里。 一直过了好久季寥才慢慢康复，最终还是错过了高考。 那却是李赫不知道的了，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手机，没微信，企鹅公司还要到年底才成立，倒是留了对方家里的电话号码，却也都没有打过。季寥一家去了省城，李赫回到了学校，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这么断了，没有什么以身相许，甚至连季寥家里的感谢，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有时候李赫一想觉得自己也满亏的，也是他两世为人，心里面比较放得下，要是以他过去的性格，绝壁会缩到角落里画圈圈，哦不，以他前世的性格，这件事根本就与他无关。 就在季寥转院到省医之后，李赫手臂上打着绷带回到了学校，比起美人在侧，但清淡得跟稀粥一样的感觉，李赫真心觉得还是跟一群半大小子在一起咋呼要愉快得多。 “黑哥回来了？”最先串到李赫旁边的座位上来的是他的死党赵勇，这家伙脸上的痘痘似乎又茂盛了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荷尔蒙分泌过度旺盛的结果，他也不管李赫的手臂上还包着纱布呢，直接搂住李赫的脖子问：“坦白从宽，你这几天是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追高三的那个学姐得手了，纵那啥过度了？” “滚！”李赫对这个满嘴跑火车，实际上跟五姑娘都还没有开和过的粗犷型小处男就只有一个滚字，说多了都是废话。不过念着这家伙以后的好，李赫就想要怎样才能让这货相信考大学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但一定是人生的一条捷径。空讲大道理肯定是不行的，得让他看到实际的好处，并且能让他产生足够的动力和坚持下去的毅力。 还有不到20天就是高考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他们高二的期末考了，以赵勇现在的成绩，到了高三不出意外将会被分到理科的差班里去，去了差班，那就不是正经上学的地方，赵勇自己又没有恒心毅力，想不走李赫前世里的老路都难。在李赫看来，至少要让他继续留在7班才行。李赫记得他俩会考的时候是就坐在前后桌，他就决定到时候即使担一些风险，也要帮赵勇把会考成绩提上去。而除了会考科目之外，期末考的时候他们的座位就不在一块了，李赫也不记得期末考的座位怎么排，但事在人为，总是要想办法的。 李赫觉得自己怎么就跟赵勇他爹似的操那么多心，而实际上赵勇他爹对他儿子的学习，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呢。赵勇他爹就认准了赵勇高中毕业就让他去当兵，他们家在武装部有关系，当了兵回来，还可以给他安排好工作。李赫记得赵勇当兵回来以后，他们家背后的关系倒了，赵勇的人生也就埋下了失败的伏笔，但根子还在赵勇这里，要是赵勇自己能考上大学，他以后的路肯定又不一样。 住在医院这几天，李赫总在想要怎样才算是活出一种精彩的人生，重来一次给了他很多机会，可是要怎样才是不辜负这一次人生，他却始终缺乏一个明确的方向。回到学校里，看着这些曾经熟悉而又渐渐远去的面孔，看着前世里他们的悲喜和浮沉，李赫就想到了一句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不算是个方向，但他在自己也不是很明确人生的方向的时候，也许他可以通过改变身边这些人的轨迹来寻找自己的轨迹。 所以就在赵勇勒住李赫的脖子的时候，李赫也反手一扭，将赵勇的手臂扭了过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手劲挺大的，记忆里赵勇在七中就是个三天两头打架的老油条了，就算没有学会降龙十八掌，起码也有全真七子那个水准，没想到被自己轻轻松松的一反制，这家伙憋红了脸竟然挣不开。而旁边看热闹的李经纬、付疏野和康行健等人也是一脸“自找苦吃”的表情，李赫就心里一乐，看来哥这一世还是萧峰那个级别的啊。 “你这是趁我不注意，”赵勇也是输阵不输嘴，腆着脸说：“我是看你有伤才没有出全力的，要不你放开手我们重来？” “得了吧你。”李赫没有说话，付疏野在一边嘲弄的看着赵勇说：“七中三大单挑王，李赫的霸主地位就没有人能撼动过，你再跟他打一百次，你也还是老二。” 李赫松开了赵勇的手，赵勇就跳起来去找付疏野，一边还恬不知耻的说：“我擦，老子搞不过李赫，还搞不过你吗？有种你别跑。” 李赫心里骂了声小屁孩，看着这些鲜活的面孔，觉得自己的心也年轻了许多，打架踢球追女孩子，上课下课晚自习，这样的日子不要走得太快。 1998年的6月21号是个星期天，天气不怎么好，李赫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窗子外面哗哗啦啦的雨声。他下了床拉开窗帘，看到了一片雨气氤氲的街道，看着路面上像跳舞一样溅起来的水花，听着汽车轮胎拖泥带水驶过的那种黏糊糊的声音，这就是冥冥重放的人生了。窗外这条路，98年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破旧，但路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心情好的时候，你会觉得时光从梧桐树叶的缝隙间洒落地面斑驳着满地的岁月忧伤，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觉得特么的这条路天晴下雨就没有彻底干爽过怎么看怎么糟心。 但是李赫对这条街的记忆也日渐模糊，当他最终落户在省城，许多年后他回信仰市来，只有一次从这条街经过，而那时，这条街已经变成了一片广场，被跳小苹果的大妈们占据了。 第39章、16岁的这一天 “哥哥，你的电话！”妹妹李纯比李赫起得要早一些，一般情况下星期天的上午她都得去练琴，下午学跳舞，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她再怎么喜欢唱歌跳舞，这种时候都挺悲催。 李赫应了一声之后胡乱套了一身衣服出去接电话，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康行健昨晚上又赌球了？眼看着世界杯的小组赛已经打到了第三轮，十六强究竟有哪些球队也很快就要见分晓，也许李赫的人生第一桶金就要出现了，这几天他倒是根本没有去关注比赛的结果，他怕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当李赫拿起电话时，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略显低沉和疲惫的女声，这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音质干净而洗练，很容易给人一种不管怎么低潮的时候一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努力振作起来的感觉，而且是很标准的普通话，都不带信仰市口音的，这倒不是刻意，而是生来就是如此。 “小赫，生日快乐。” 李赫听到听筒里的声音，一时有些发愣，这声音是极为熟悉的，突然间却又有种很遥远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谁，但心里面没有扭过那根弦，所以对方等了一下，李赫那一声“妈”却没有叫出来。算一算他妈现在也还很年轻，37岁，只比李赫的心理年龄大两岁而已。 而对于李赫的沉默，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早有预料，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充满了歉然的说：“对不起小赫，妈妈今年又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我这里实在是走不开，你原谅妈妈，不要生气好吗？”说到后面，哽咽也变成了轻轻的抽泣。 “那个……”李赫心里别扭了一下，很快就调整了状态，说：“妈，我没生气，不过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倦，还有点感冒，其实你不用这么拼的，真的。”别扭只是因为妈妈现在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但母子间的血脉亲情，却是什么也割裂不了的。 前世……唉，李赫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前世里他妈妈乔楚和他一样也在省城生活，但他们之间的见面和交流，也同样不比留在信仰市的李杰多。这里面很大程度是李赫的问题，但李赫的妈妈乔楚成天都忙忙碌碌的，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照顾到儿子，这也是个问题。 接到这个电话，李赫才突然想起今天是他16岁的生日，在他14岁以前，每年生日他妈妈都要带他出去一起过，但从他14岁那年开始，他妈妈去省城发展，也总是只能打个电话给他。 感受到了李赫的关心，电话那头的乔楚从抽泣变成了痛哭，一方面是得到了儿子的安慰，一方面却对儿子充满了愧疚，更多的，还有对自己的不满。 李赫听着电话里妈妈的哭声，只能在叹了一口气，心说，其实，一个女人这么要强，却又是何苦？ 李赫的外公是北方人，解放初期才来到南方的小城信仰市。而李赫的妈妈乔楚是外公最小的女儿，乔楚前面三个都是哥哥，她不但最小，又是独女，和最小的哥哥都有着将近十岁的年龄差距，所以从小她就最得宠。 李赫给他妈妈总结过，因为她前面的哥哥都让着她，父母都惯着她，即使出生在困难时期，也从来没真正受过什么苦，所以从小她就很有主张，或者换句话说，从小就比较骄纵。在80年代初又是中专生（那时候中专生也很牛），也就更加的骄傲。 遇到李赫的老爸李杰纯属意外，哪个少女不爱英雄？家里越反对，乔楚嫁给李杰的决心也就越坚决，也许在她的骨子里，离家出走嫁给所爱的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可是生活并不是光浪漫就过得长久的。 李赫的外公当时也是一怒之下断了家里对女儿的支持，甚至在女儿的工作分配上也做了手脚，老头子的初衷也是要女儿认输服软，反正不让嫁也嫁了，只要她肯低头，总得帮她把日子过好。可是他忘了他的女儿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老头子给他断了支援，她愣是一分钱都没有从家里拿过，一门心思就要自己扬眉吐气，证明给她老头子看没有家里的支援，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但是那时候的李杰也是个充满了除暴安良的美好理想的热血青年，穿上警服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自己就会乱套，成天不在家不说，还特别爱讲义气，一回家就是带着一伙兄弟蹭吃蹭喝，从不过问家里的经济，带人回来却要求有酒有肉。乔楚要是能当着他的兄弟做脸色，他也就能当着更多的人砸东西。 用李赫后来的话说，就是他老爸想把自己当成胡一刀，殊不知他老妈却不是胡夫人，她有赵敏那种做大事的志向，却没有赵敏对张无忌的容忍。 最终这两人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也许是平日里已经吵得太多，真到了离婚那天，两个人倒也好聚好散，就跟朋友似的，走出民政局还握手道别。 乔楚作为八十年代的中专生，国家分配的工作原本是极好的，如果不是李赫的外公做了点手脚，乔楚就该是去商业局当干部，最后是去了百货公司当营业员。当然那时候的百货公司营业员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乔楚也是在百货公司看到了商机，九十年代初就下海自己做贸易了。 那时候做生意叫“下海”，乔楚有着足够的聪明才智，有学历，在财校学的还是财会，又有在百货公司的经验，按说应该很容易在那个时代成为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中的一员。但是很奇怪，在李赫的前世里，他妈做生意总是差那么点运道，她辛苦了一辈子，甚至离婚后都没有再组建家庭，一门心思就扑在她的事业上，可她的事业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红火过。经历了重生的李赫认为，有的东西，真是注定的。 你如果一定要拧着那股劲跟命数这个东西作对，除非有料之事前的超凡头脑。 李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头脑，他觉得多半是没有的，但运气好，他被人稀里糊涂的开了作弊器。虽然他脑子里很多东西先都是打了马赛克的，但一个人就算没有被强制格式化，又能记住多少前世的事情？所以知道大势，已经够他走在很多人的前面了！ “妈，你要多休息，钱是赚不完的，身体要紧。再说了，我已经长大了，等过一两年，说不定我就能给你做帮手了呢。真的，一个人在外面别那么拼，如果最近做得不顺就放手歇一歇，就跟……嗯，就跟我考试一样，越着急的时候越是考不好，还有的压根我就学不来，还不如丢掉一些背不走的东西，轻装上阵，反而更有收获。” “呵呵，我的小赫是真的长大了，都懂得安慰人了。”电话那头的乔楚也是破涕为笑了，李赫不知道自己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了很多，又问李赫想要什么礼物，李赫也没让老妈为难说什么想要你来陪我之类的，干脆就说，折现吧……把他老妈也是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这边哄开心了，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老爸李杰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也罢，李赫记得，是他自己说要跟老爸好好聊聊的。 米娅很懂事的带着李纯学琴去了，尽管外面下着雨，她很希望李杰能送一送她们娘俩，可她知道，16岁的生日也算是一个仪式，她必须要留一些空间给这对父子。要知道每天忙个不停的李杰也是没有周末概念的，但是今天他特意为儿子的16岁生日把传呼关了，在李赫和乔楚通话之后他还把电话线也掐了，他决定天大的事他也不去理会，就好好的陪儿子过一个生日。 其实，坐在沙发上，李杰的心情也很复杂，和他的前妻一样，他也真心的觉得，儿子长大了。他没经验，不知道儿子长大究竟是个什么概念，但就现在看来，他是应该高兴的。 至于李赫，本来没把这个生日当回事的，不就是16岁嘛，还没有成人呢。如果18岁生日那天有谁送他一个姑娘，那倒是值得期待一下。 但是老妈乔楚的电话以及老爸李杰这种一本正经的架势，倒让他不得不重视一下今天这个还算特殊的日子了。 也好，本来他也打算和老爸聊一聊的，但他估计如果他直接就给他老爸说老爸我觉得你现在混得很不好，你得赶紧努力让我当个官二代富二代，让我遇到事的时候也嚣张的吼一句“我爸是李杰”……他老爸绝壁会把他撕了。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和老爸悬殊不大，还同样也经历过离婚的过来人，李赫总结过很多次人生，他知道和人说话，是一定要讲技巧的，像他老爸李杰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激发他内心的斗志，让他主动的为李赫的二代梦想而努力，所以他很有策略的问：“老爸，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第40章、是不是亲老爸 “嗯，这个简单，就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出则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入则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 “……”李赫觉得自己明明很真诚，也很深沉的在和老爸谈人生，可是老爸说的这些话让他有种冲上去把对方海扁一顿的冲动，他没有这么做不是怕儿子打老子要遭天打雷劈，而是他打不过他老爸…… 李杰看着儿子那种想杀人的眼光，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哈哈一笑，似乎很欣赏李赫的这股杀气，翘起了二郎腿，说：“更简单的说，做一个心胸开阔，快意江湖的真男人。当然我这里说的江湖不是武侠里的江湖，其实嘛江湖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以后你会懂。” 李赫在心里叹了一口，问：“像老爸你这样？” 李杰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李赫这是一个反问句，是带有某种感**彩的，反而很自得的说：“我原本觉得你这小子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你亲妈，要不是亲自守着你出生，我肯定以为你是被人掉包了。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觉得你到底是我的种，够胆，豁得出去。就是用香蕉水辣椒面那些手段太不上道了，对付那样的变态，你该直接上石灰粉，有条件的话从你们化学实验室弄一点浓硫酸更好。” 李赫不想说话了，这是亲老爸吗？ 李杰今天似乎心情比较好，话也比较多，只是李赫以前没有发现自己的老爸还有这么能扯，正当李赫寻思着该怎么跟李杰把话题拉回到他的工作问题上来的时候，李杰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包烟，顺手递给李赫一支：“来一支。” 李赫很自然的顺手接过了，但马上义正言辞的说：“不是老爸，你教你儿子抽烟？” 李杰给自己点了烟，一脸了然的笑了笑说：“别在我面前装，你看你拿烟的那姿势是有多熟练……” 李赫再一次：“……” 他心想这到底是不是亲老爸，有这么玩自己儿子的吗？不能再让老爸这么任性的瞎下去，这还有完没完了？所以他干脆直接的问：“老爸，顾伯伯这一次升副局没问题了吧？” 李杰看了儿子一眼，有些诧异他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不是好好的在聊人生吗？今天谈话的重点应该在儿子身上才对，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一次，是指你遇到的这个案子？单就这个案子不算个事，警察抓贼本来就是份内的事，就算抓到个漏网的大鱼，也就是表彰一下。当然你顾伯伯是个很会借势的人，本来副局就是水到渠成，也就更加板上钉钉了。这个案子，运作得好的话，正局都有机会，毕竟正局那个位置现在几方角力正僵持不下，他属于哪边都不靠的，没准能爆出个冷门。” 有时候几股力量相持不下的时候，确实有可能抬一个谁都不靠的人出来，反正不能让我的人上，那也不能让你的人上，当然这种捡漏的机会极少极少，最可靠的还是实力。 李赫点点头，说：“我记得你过去跟吴彦卓吴叔叔关系也很好。” 虽然因为他这只小蝴蝶，老爸的死党顾维安感觉运势在变了，但是在李赫的前世里，顾维安可是栽了跟头的。季寥的事让李赫意识到要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风险太高，难度太大，没准顾维安的运势改变那只是李赫自己的错觉。他老爸最大的问题就是和顾维安太铁，自己又不会搞事，所以顾维安一倒他也跟着倒。而吴彦卓这个人，过去和他老爸关系也不错，最近两年稍微疏远了一些，但在李赫的前世里，吴彦卓的仕途就比顾维安要顺很多。把希望放在顾维安的转运上风险太大，李赫觉得他必须要为老爸好好的谋划一下才行。 李杰又看了一眼儿子，觉得有点看不懂这小子在想什么，不过李赫这么一说，李杰就想了想，皱着眉头说：“怎么说呢，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很不错。但是因为去年的案子出了问题之后，小吴被平调到云川镇派出所，说是平调，实际上等于降职，毕竟云川镇是乡镇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所以他一直很消沉。这一点也是我不喜欢他的地方，一个爷们，抗打击能力太弱了点，个人感情上太拖泥带水，还有，喝酒的时候不够爽性。” 李赫在心里白了一眼他老爸，心说，你抗打击能力倒是强，一辈子就安于当个骨干，但是到了老的时候，你不也是一肚子怨气？至于吴彦卓，虽然现在受到了打击，但他们家在部里可是有硬关系的，只不过他家老头子借机磨一磨他，用不了多久他家里就把他弄到了省厅，之后几年是走得极快的。 这些事情，李赫在前世里原本也没怎么关心过，但这毕竟都是和他老爸关系很密切的人，听也听说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就算这一世顾维安真的转运了，但李杰只靠着一棵树是不行的，有好的资源不用，最后才是活该。而作为一个重生者，知道这些信息而没有把握住，那也很对不住牌桌上那几个老货。 李赫说：“老爸，既然你和池叔叔是好兄弟，在他人生低潮的时候，你就不该去说他的这些缺点，而是应该多和他喝几杯，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有义气不是吗？” “臭小子。”李杰瞪了李赫一眼，说：“还轮到你来教我什么叫义气了？你跟我扯这些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认真回答，不要虚头巴脑的，不然我揍你。” “也没什么，”李赫找了一个借口，说：“这是我妈让我转告你的，她说你混到现在吧，要说差混得也不算太……差。但是你也39了，这个年龄要是不能往上提一提，很可能一辈子就是业务骨干了。到时候哪个领导都夸你，好像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可是领导换了一个又一个，你还在原地打转，那人生就悲催了。” 李杰脸都绿了，李赫扯了他妈来做挡箭牌，李杰也不怀疑，实际上这就是乔楚以前的论调。离婚前乔楚就说过这样的话，当时还很年轻的他对此完全是嗤之以鼻，现在人近中年，虽然他在局里面依然是那个豪侠任性的形象，但他自己未尝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出路问题。 李赫一看老爸脸都绿了并没有立刻发飙，就知道老爸也并不是不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别，既然如此，李赫就趁热打铁的说：“老爸，明年我就考大学走了，但是以后我混得怎么样，能找个什么工作，肯定跟你的江湖地位有很大的关系。你别只看到萧峰豪侠任性的一面，可人家当丐帮的时候，那也是苦心经营，在自己身上捅刀子都不带皱眉头，请注意苦心经营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再看看人家韦小宝韦爵爷，做人够仗义的吧？为了黑社会师父，荣华富贵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可人家上下通吃，人前人后左右逢源，领导喜欢，下属满意，帮的人救的人比他那个迂腐的师父多了去了，大侠什么是大侠？韦爵爷才是真的大侠。江南七怪算是性情中人吧？可他们除了赚两声吆喝然后被人打脸，什么时候又真的救过什么人了？所以老爸，你要有目标，要有正确的目标。还有，西游记你看过吧？你知道西游记是个什么类型的吗？” 李杰也是被儿子的这些话震惊了，乍一听觉得这小子是在瞎扯呢，但仔细一想，这些话有道理啊。当然他是李赫的老爸，不可能被他一席话震惊之后纳头便拜当小弟，反而眼睛一翻，说：“废话，我国的古典四大名著，电视剧每个寒暑假都在放，著名的神话。你又想扯什么幺蛾子？” 李赫摆摆手说：“错！西游记是一部标准的官场职场。在唐僧取经的路上，为什么有的妖怪一出来就被孙悟空打死了，而有的妖怪就算孙悟空搬来天兵天将，最后的结果也最多就是双规被规定的神仙带到规定的地点继续修炼。因为被打死的都是没有背景的孤魂野怪，而被带走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都有很深的背景？所以说你混成什么样对我很重要。就算你觉得我是个男孩自己的事自己了，可这不是还有纯纯吗？我妹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她以后要学音乐，没准要当个明星什么的，但是一个女明星没有背景你知道什么叫潜规则吗？所以啊老爸，你也得为自己，为家人谋划谋划了。” 李杰给自己的儿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问：“这跟你池叔叔又有什么关系？” 李赫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池叔叔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老头子在上面有人，比起顾伯伯来池叔叔才是真正的大腿，他装作随意的耸了耸肩，说：“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老爸你和顾伯伯，吴叔叔你们是真正的好朋友，你别只看到顾伯伯这里疏风顺水，池叔叔那里更需要安慰。” “啪！”的一声，李赫的脑袋上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掌，李杰的大手打过去，一脸愤然的说：“你把你老子看成什么人了！” 第41章、家国与责任 李赫挨了打，但他的话毕竟起了作用，他老爸李杰终究是把他这些话听到心里去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李赫特别提到了他那个最近很有些落魄消沉的小兄弟吴彦卓，好像比起现在刑警支队如日中天的顾维安来，李赫还要看好吴彦卓一些。 李杰很难对自己说这只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因为李赫的话，真的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那段关于萧峰、韦小宝的江南七怪的比喻，还有《西游记》是职场小说的言论让李杰大跌眼镜，李杰自己也是极喜欢看金庸小说的，但是他看的时候只是觉得过瘾，却没想到李赫竟从中扯出这么多道理来，还都是很实在的道理。 虽然在许多年后李赫关于《西游记》那些话也是老梗了，可在98年，这么读《西游记》，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李杰是真看不懂了。 16岁生日这一天，李赫和自己的老爸推心置腹的聊了整整一个上午。 也还好李杰平日里对李赫的思想状态掌握得并不够，不然他会因为李赫前后判若两人的差别发现很多无法解释的漏洞，要知道他可是信仰市刑警支队的老牌侦查员，最擅长通过细节推理的。换一个人他绝壁会发现其中有猫腻，偏偏对自己的儿子是灯下黑，只觉得儿子和过去不一样了，有点妖，尤其是那什么“被规定的神仙带到规定的地点继续修炼”，这特么的是谁教他的？还细思极恐，人间社会真的到处是这样的套路。 李杰凭着自己的直觉，觉得他这个儿子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他也弄不清楚。他没有深究，是因为他觉得儿子的这种变化毕竟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变，这小子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他自己的未来，想必也不用他老爸太操心。就是这些言论也好思想也好，在李杰看来太功利太油滑了一点，不是自己喜欢的。他倒不是真要自己的儿子当萧峰那样的大英雄，但也别是韦小宝那样的无赖吧？ 但那又怎么样呢？连儿子都看出这么多问题来，李杰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我行我素了，一个人的时候我行我素叫潇洒，有家有室依然我行我素就叫不负责任了。 对于李赫来说，这次长谈收获也还是很大的，最起码李杰过去一直觉得李赫就是个连打架都打得不利索的臭屁孩子，现在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甚至父子俩可以平等的交流一些问题。这对李赫来说很重要，如果老爸一成不变的觉得他就是个小屁孩，那么他重生带回来的很多信息，在老爸这里就什么都用不上。 对于李赫高三准备从理科转文科，李杰现在是双手赞成。在80年代以及90年代早期，人们的口号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重理轻文的风气很普遍，即使到了新世纪以后也是应用型实用性学科更受重视，而文史哲这类基础学科普遍被认为没用的，而且是最、没、用的。 但是李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看到了“文学即人学”这种观点的精髓，觉得李赫跟他说的那一套一套的道理，如果他自己能够学以致用，他又有很不错的理科基础，最后打通文理科的任督二脉，成为一个……混世魔王，那也是指日可待的。 而李赫对老爸关于“混世魔王”的期待也是醉了，这才是亲老爸啊……这到底是什么境界呢？也就是所谓迎娶白富美，当上ceo，走上人生的巅峰这样还是不够的，既要功成名就，财富地位一样不少，又要轻松写意，享受生活，任性自由，只有这样的境界，才配得上老爸所谓的“混世魔王”。可这样的目标，老实说李赫不知道就算自己再重生一次能不能达到。不是没有信心，而是这世界就是一个相对的世界，你收获的往往就是你失去的，要想什么都抓在手里，重生也不是万能的也么哥。 但是，抓住这重来一次的人生，什么都尽可能去尝试一下，李赫觉得这是可行的。 李赫说：“爸我要考一个文科类的综合性大学，不一定非要到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大城市，就省城的光大也行，光大也是全国重点嘛。重要的是光大历来就号称美女如云，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一个妹纸搁别的学校都是班花系花的。听说光大有句话叫‘光大无校花’，就是因为美女太多，谁也不服谁，所以没有公认的校花。我要考到这样的学校去，给你找一个校花级的儿媳妇。” 李杰点头说：“同意，但媳妇不一定非校花不要。你妈就是校花级的，但过日子她不如纯纯妈。” 李赫说：“那就多找几个备着，你和我妈还有娅姨看着，谁贤惠挑谁。要是都满意，那都要好了……” 李杰看了儿子一眼，竖起了大拇指，这绝壁是每个男人的理想，只看你敢想不敢想。 李赫哈哈一笑，这也就是米娅老师没有在家，不然老爸还得假装义正言辞的揍他。然后李赫说：“不管我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上学期间，我都要自己创业。注意我说的不是勤工俭学，我是要自己创业，我要赚钱，赚很多钱，帮我妈实现她的人生理想。” 李杰对创业对赚钱就没什么概念，不过还是点头说：“这个可以，有钱了先让我换个大房子，你妹妹长大了，老住在我们卧室外面的阳台那真不行了。另外给我买一辆顶配的帕萨特，我们组里那辆桑塔纳真要追嫌犯的话一跑就散架了。” 李赫鄙视的说：“爸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行，我努力给你们组，不，给你们支队捐20辆顶配的帕萨特，给你单独配一台兰博基尼刷成警车，你爱怎么追逃犯就怎么追去。” 李杰哈哈一笑，开着兰博基尼警车追逃犯这个画面不要太美，随即他又正色说：“你想赚钱这个我赞成，但有一点，你知道你爸是干什么的，如果作奸犯科，我会亲手把你扔到号子里去。” 李赫用眼睛盯着老爸的眼睛，说：“老爸要是我说的话实现了你可不要太吃惊。” 李杰点点头，点了一支烟，悠悠然的说：“真有那么一天，脑子里留一点家国，留一点责任。” 李赫愣了一愣，前世也好，现在也好，李赫一直觉得自己的老爸混得很不怎么样，可当老爸对他说脑子里要留一点家国这几个字的时候，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老爸穷酸和矫情？老爸这样的情怀李赫是没有的，但忽然间，他对这个自己的老爸也肃然起敬了。 李赫心里苦笑了一下，说：“老爸你不觉得我想的不切实际吗？” 李杰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轻轻的吐出来，反问：“你不觉得我刚才说家国的时候不切实际吗？” 李赫呵呵一笑，摇头说：“真没觉得不切实际。” 李杰也呵呵一笑，说“你这个年龄，怎么异想天开都是理直气壮的。不管怎么样，人只要有理想就总有可能，当然了你能想到是不是不切实际，这一点我也是很欣慰的。那就先说点实际的，今天怎么说也是你生日，想要个什么礼物你说吧。别拿应付你妈那一套对付我，什么折现，折现就是给你十块钱自己吃羊肉粉去。” “那，”李赫想了想说：“你给买一把吉他吧。” 李杰说：“这个我不懂，要多少钱？” 李赫也不知道买一把吉他要多少钱，乐器这个东西也没谱，像他妹妹学小提琴，那小提琴的价格也是从几百几千到几百万都有。 李杰想了想，说：“这样吧，纯纯的小提琴花了2000块钱，我也给你2000块钱去买吉他吧，我的小金库也就这么多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那倒不用，给我1000吧，留下1000给你买烟抽。” 李杰瞪了儿子一眼，骂骂咧咧的说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你还真下得了手。骂归骂，他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钱来。李赫一眼就看穿他是早有准备的，什么私人小金库，分明是米娅老师把钱留给他，故意让他这么说的。他们家也就是工薪家庭，98年的时候要拿出2000块钱给孩子买生日礼物，那绝壁是狠狠咬着牙的，所以也真不能拒绝，拒绝就生分了。估计也是李赫自己攒钱买单车，让米娅老师觉得自己这个后妈没有尽到责任，加上16岁也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生日，所以她一咬牙就拿了2000块钱出来让李杰给儿子买礼物。 不过李赫知道他们家两个孩子开销不小，收入就这么点，所以老爸说过日子米娅老师比他亲妈乔楚更好，这一点李赫也不得不承认。 李杰还要再拿点钱让李赫下午请他的同学和他一起过生日，这次估计真是他的私房钱了，看脸色看眼神就看得出来，李赫善解人意的把老爸的手推了回去，李杰虚伪的坚持了一下下就高兴的收回去了。李赫一边鄙视着自己的老爸一边暗自得意，其实，他自己那天赌球的钱还剩一些呢，这个就不能如实汇报了。 第42章、恩戴米恩的月 李赫想学吉他不是突然间心血来潮，他是为下一步做准备。 而在前世里，李赫其实也练过一阵吉他，不过和他做的很多事情一样，没用心，没坚持，也没练出什么样来。但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一个合格的重生者，所以李赫决定要认真的练一练吉他，要紧的是学会谱曲。但他不知道信仰市哪家琴行比较适合他，打电话问了康行健，康行健也不知道，不过那货兴奋的说，你忘了那天到酒吧唱歌的刘老师了吗？她的吉他弹得那么好，肯定也很琴行的人很熟。 “今晚找个地方看球给你庆祝生日吧，”电话里康行健热切的说：“八点半阿根廷对牙买加，你说你的巴蒂会不会来一个帽子戏法给你庆生啊？” 李赫呵呵一笑，这个还真会。但重生者的苦逼之处就是有人多的不可说，不可说。 不过对于康行健的这个提议李赫也还是动心的，就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他家太窄了，去康行健家也不合适，酒吧嘛拜托他们还只是高二的学生呢。最后他们商量定了去学校后巷的一个小餐馆，和后巷许多小餐馆还有别的做生意的人家一样，那个小餐馆房子是老板自己家里的，一楼是餐馆，二楼隔了几个小间，摆着电视和录像机，给七中的学生出租录像带。 没错，是录像带，李赫在电话里听到康行健说看录像带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在他的印象中录像带这玩意似乎在90年代中后期就逐渐消失了，但想到后巷那种地方，这玩意也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 本来李赫也不想去后巷那些油腻腻的小餐馆，可为了瞻仰一下传说中的录像带，他一下就拍板决定了，下午就在小餐馆请大家吃饭，吃晚饭就到看录像的小间看比赛，在比赛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当然也可以顺便看看录像什么的。根据李赫的经验，如果是一帮男孩去看录像的话，老板的录像带里多半会有一些私货…… 中午饭李赫是在家里吃的，米娅带着学琴的李纯回来了，还特意给李赫买了两个生日蛋糕，其中一个是让他晚上带去和同学们一起吃的。 这时候李赫也很不厚道的想，从男人的角度，找老婆还是找米娅老师这样的好，像他妈乔楚那样，性格又强，又不怎么理家，而且还不会做饭的，确实也是个事。 回想起上一辈子，李赫和乔楚母子两有很长时间都一起生活在省城，但是李赫也很少往老妈那里去，在他印象中，老妈家里也不比他自己的单身宿舍整洁多少，而且每次去都是打电话叫外卖，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想去了…… 而自李赫重生以来，这也是第一次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之前要么是李杰没有回来，要么就是李赫到学校去吃了，怎么都凑不到一块。 米娅也特意多做了几个李赫平时喜欢吃的菜，有梅菜扣肉、辣子鸡、爆炒猪肝、板栗红烧肉，有李杰百吃不厌的油炸花生米、卤鸡爪，还有李纯最喜欢的琥珀核桃和糖醋排骨，至于米娅自己，她最喜欢的就是素白菜、青椒炒小豆腐…… 一看到油炸花生米，李杰就很有兴致拿出了一瓶酒来，52°的洞藏青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酒，但李赫喜欢刘青云，也喜欢刘青云做的那个青酒广告，虽然这个时候那个广告还没有出现，但刘青云那句“喝杯清酒，交个朋友”还是让李赫念念不忘，嗯，和老爸交朋友，这个寓意也很好。 在喝酒这个事情上，米娅不如李赫了解李杰，就在她以为李杰只是自斟自饮的时候，李杰拿了两个能装一两的玻璃杯，满满的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李赫，说：“16岁在过去也算成年了，来，咱们爷俩走一个。” 米娅眼睛一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李杰说：“你疯了！让孩子喝酒，还是白酒！” 李杰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他爷爷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让我喝自家酿的土酒了。” 李纯也帮着老爸和哥哥说话，小萝莉的一脸老气横秋的说：“妈，你这就不懂了，这叫男人间的交流。” 米娅看着李杰和李纯这一对父女气不打一处来，倒是李赫安慰她说：“娅姨，不要紧的，今天老爸难得在家，大家都高兴，你放心，在考上大学以前，我在外面绝不喝酒，啤酒都不喝！” 米娅气哼哼的看着李杰，说：“喝吧喝吧，等到你喝不过小赫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我会喝不过我儿子？”李杰端着酒杯斜着眼鄙视的看了李赫一眼，李赫也端起酒杯，这时候还说啥呢说？一两的杯子，一口就下去了。白酒都是辣脖子的，李赫前世里酒量也不错，不过这个身体始终是16岁的身体，一两白酒就这么下去，李赫觉得有点上头。他在想武松那18碗又是什么鬼，北宋那时候的酒，也就是度数高一点的米酒罢了。而李杰对李赫这一口干的架势很是满意，自己也轻轻松松了干了，再给父子两人满上，却没有再要李赫一口干了，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倒也其乐融融。 这样的情景，在李赫的记忆里，也不是没有过，但实在太少了，他甩了甩头，觉得重生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 吃晚饭以后再要吃蛋糕是吃不下了，李赫看着妹妹嘟起的小嘴，只能答应她在晚上12点以前，他一定会赶回来和她一起吃生日蛋糕。 等到李赫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98年这会信仰市的空气污染还很少，当李赫推着他的新单车从家里出来，雨后的空气新鲜而又清凉，让他现在这个16岁的身体充满了狂奔的**。虽然他手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但是骑上车，李赫觉得自己真的像一阵风一样的穿过了这个小城市的大街小巷。 在李赫的记忆里这个城市真的很小，但当他骑着车悠然的从城市中穿过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城市已经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许多过去破旧的老街道正在改造，而靠近月华区那一片过去很荒凉的郊野，新的道路和新的建筑就跟春天里的植物一般茂盛的生长着，不久以后，这一片就将是信仰市新的城市中心。而现在，月华区的中心地带，已经建起了一片商业圈，虽然还有些门庭冷落，但未来的商业娱乐中心也已经可以看见雏形。 李赫在想自己要不要向老妈建议她回到信仰市来，他觉得老妈在商海中沉浮了那么久，也不是没有能力，就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方向。而地产很快就会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期，即使他老妈现在并没有实力直接搞房地产公司，但是回来月华区的商业圈买几个店面，也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最多再过5年，她的投资就会成倍，甚至翻3倍的增长，比她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做生意可靠多了。包括他自己，重生到现在，也没见自己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实在不行，想办法赚钱买几套房坐等房价上涨也是一个选择，当不了亿万富翁，小富即安也行。 可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说服她呢？ 李赫骑着单车在月华区的新建的步行街转了一圈，脑子里想的却是买地的事情，也不知道售楼小姐看到一个骑单车的客户会不会有迎接他的兴趣。不过当李赫转到步行街的一条分叉路里面，看到这里有琴行有跆拳道馆的时候，才想起他这一趟出来，是要买一把吉他来的。 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李赫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算有天赋，但脑子里回响着几年十几年以后红得到处都是的旋律，不把它们变成自己的东西，还真是不甘心。其实他知道信仰市几家比较有名的琴行都是在铜鼓区市少年宫那一带，而把琴行开到月华区步行街这边来，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边的房租便宜。 李赫摇了摇头，琴行真正的收入不只在于卖琴，还在于教人弹琴，把琴行开到月华区步行街来，虽说房租便宜，但是没有生源，除非琴行的老板根本就不在乎，否则肯定是亏。至少要坚持到10年以后，在这里开琴行才有赚钱的空间。 不过放眼看去，一条步行街也就三家琴行，一家叫做“天籁乐器行”，一家叫做“知音乐器行”，其实都是做乐器经销的，说不准都不做零售，甚至有可能只是库房，而且李赫一看这两家乐器行的名字就觉得俗气，再看到一家琴行的名字叫做“恩戴米恩的月”，如果不是有一些五线谱符号和一把吉他模型，你都想不出这是一家琴行。 这特别是特别了，但做生意把名字取得这么文艺，李赫估计也是扑街的多。不过这个名字还是吸引了他，他把单车锁在琴行门口的一棵还不知道有没有栽活了的行道树上，信步走进了这家名叫“恩戴米恩的月”的琴行。 第40章、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 琴行里卖的乐器也不只是吉他，李赫认识的不认识的乐器挂满了墙壁，乍一看也不像待售的商品，倒像是一种装饰，看得李赫这个门外汉都想吐槽这家琴行的不专业。要命的是还没有人出来招呼他，只在一个柜台的后面传来一阵悠悠扬扬的吉他声。 平心而论，这吉他弹得很好，李赫不专业，不知道人家弹的是哪首曲子，只觉得旋律很好听，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艺带一点颓废，颓废又有一种超然，超然却又充满了眷念，这种感觉艺是艺，但不矫情，往深了说，这感觉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好了，李赫心说，就这家了。 等李赫耐心的听完柜台后面的吉他曲，里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外面有人，放下了吉他走出来，李赫一看这人心里就乐了。 早上康行健在电话里才跟他提过那个在酒吧里唱歌的刘老师，让李赫去找刘老师问琴行的事情，李赫当时就没把康行健的话往心里去，然而，一个人跑到老远的月华区步行街走进一家冷清得一看就知道早晚经营不下去的琴行里，偏偏就遇到了那个李赫遇到过两次，每次都心事重重的刘老师。 第一次在高年级组办公室里，这位刘老师奉了马列老太的懿旨给李赫拿了一套历史试卷，那时候的她是知性的，恭谨的，忧伤的。 第二次是在那间足球酒吧，这位刘老师在场休息的时候出来唱了一首英歌，歌是欢快的，切合当时的氛围，刘老师在唱歌的时候也好像一个不评职称，不参加师德师风学习，也不用写教案的美国乡村教师那么自由欢快，可在跟李赫康行健拼车回家的时候，她依然是忧伤的。 这时候见到李赫，刘老师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李赫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这时的刘老师穿着一条分牛仔裤，一件淡紫色没有任何图案的纯棉t恤，扎着一条蓬松的大辫子，身材饱满，充满了李赫最喜欢的二十多岁女青年的成熟而又不失天真，懂事而不失艺的范儿。 在刘老师发愣的时候，李赫说：“老师，我想学吉他。”他如果跟人家学琴，叫一声老师是没有错的，也不用担心这么叫会不会让刘老师想起什么来。 李赫说得大方真诚，刘老师也没去纠结自己是不是真在哪见过眼前这个男孩，只是问：“有基础吗？” 李赫摇摇头，说：“能弹几个音符，基础说不上。” “初学者的话……”刘老师在她的店里转了一圈，好像很难为李赫挑出一把适合初学者学习用的吉他来。 这更加剧了李赫对刘老师这个店开不走的预想，就像她的店名，个性是有个性的，但连你这里卖什么商品别人都不能一眼看出来，现在又是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初学者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这样生意还能很好才怪了。或者，她也只是玩票的？李赫记得她在学校里教的是英语，她还不是一个专业的音乐老师。 “那个，”刘老师似乎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适合初学者的吉他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先试试这一把怎么样？毕竟音乐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天份的……” 我去，李赫心说，这真不是开店的节奏啊。 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 牢记着脑子里的这一条信念，李赫也不想吐槽刘老师做生意的不专业，他从刘老师里接过了吉他，然后迅速的思考自己要弹一首什么曲子，才能让刘老师对他刮目相看。 “原创”，一定要“原创”，现在是98年，不抄后面那些歌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 抱在里的吉他倒应该是把不错的吉他，李赫连牌子都不认识，但是看用料和做工，没有个几千块也拿不下来。他没那么多的预算，他老爸给他的两千块，他只得算用一半的钱买吉他，其他的留着兴许还有别的用途。但这把吉他感非常好就是真的，李赫前世里毕竟也练过一阵，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的样子也有几分像模像样。 不过当他一开始弹奏，那个假模假样的造型就穿帮了，刘老师在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至于弹唱的歌曲，李赫就直接不要脸的上了《曾经的你》，其实他不记得《曾经的你》发布的确切时间，但是他记得电影《夏洛特烦恼》里面的男主就是盗的这首歌，那个男主是9年盗的，现在是98年，除非那个夏洛也来到了这个时空，否则的话李赫觉得他的“原创”绝壁能惊艳到眼前这位刘老师。当然李赫并不认为惊艳了这位刘老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这是一个开始。 当然他自己也喜欢这首歌，所以在前世里学吉他的时候，也特意学过这首曲子，算是他能弹的几首曲子之比较熟练的一首，还有一首是《那些花儿》，但他拿不准朴树现在发布了《那些花儿》没有，万一闹出一个笑话，那就不好玩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dilililidilililidenda/dilililidilililidada/dilililidilililidada/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dilililidilililidenda/dilililidilililidada/dilililidilililidada/有难过也有精彩……” 李赫的歌词一出来，刘老师紧紧皱着眉头的表情就变了，先是惊讶，继而凝神思索，李赫的吉他弹得不好，但是他的嗓音却是很不错的，说话的时候就低沉而颇有磁性，唱起歌来，这种优势就被进一步放大了。而这首歌前面的时候是青春年少的狂放和理想，后边却是经历太多世事的通透与沧桑，而在这种情感的把握上，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重生者，李赫还是很有切身体会的。所以最开始他被自己糟糕的吉他弹奏所干扰，但唱着唱着，他也被带进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里。 刘老师听着听着，眉头渐渐展开，脸上带着悉心凝听的微笑，微笑却又充满了一种无可言说的忧伤。一曲终了，她还沉浸在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回过神来，问：“这是谁的歌？” 李赫非常不要脸的“腼腆”一笑，说：“我自己写的……”（在他心里，他都快要笑哭了，真特么的不要脸，不过每个重生者都这么干，自己不这么干对同行也不好交代啊……） 刘老师听说这是李赫的“原创”，皱着眉头说：“这不合逻辑，你根本就是零基础，甚至连基本的乐理都不懂，却编写出这么好的歌来。”不过遇到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她也仅仅只是皱着眉头而已，李赫不知道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她的表情幅度才足够鲜明。 重生不是万能的，这个李赫知道，尤其是涉及到一些专业知识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把家底都暴露干净。好在李赫也有所准备，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本子里是有一些乱八糟的符号，有阿拉伯数字，有汉字，然后他拿着本子解释说：“因为我喜欢许巍，经常都在听他的歌，听得多了，我就自己跟着哼一些曲子，然后我就一点一点的记下来，老师你看这是我刚才弹的这首歌的曲子的简谱，这是词，我是先写了词，再编成曲子来唱的。” 刘老师看着李赫那个“简谱”，原本很冷静的表情瞬间充满了错愕，不过错愕之后，反而是一脸释然，问：“你很喜欢许危？” 李赫“羞涩”的点点头，承认模仿有助于解释这首歌的由来，反正这时候许巍绝壁没有把这首歌写出来就是了。 刘老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如果真是你自己写的，我只能说你是天才，但是一个零基础甚至负基础的天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而且你这首歌我真的没有听到过，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这首歌是你自己编写的。如果过两天在什么地方听到了这首歌，那么我反而放下心来了。” 李赫苦笑了一下，这尼玛“负基础”是什么意思？打击人也不是你这么打击的啊。还好这首歌怎么也还得过几年才会出现，过几天那是不可能了，就算把许巍拉到这里来，他也只能承认这就是李赫的“原创”。 刘老师又风轻云淡的说：“你的吉他的水平严重了拖了你这首歌的后腿，但声线和情感张力做得不多，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深的感触。”刘老师认出李赫来了，说：“你是那个让方老师都赞不绝口，段老师更是恨不得马上把你拉到科班的那个学生，我想起来了。”但她没说在酒吧相遇的那件事，也许是选择性的没想起那一出。 ！！ 第41章、风中的少年 李赫愣愣的看着刘老师，然后呢？就这样？ 刘老师看着发愣的李赫反问：“你该不是把歌写出来就算了吧？” 李赫一脸茫然，是真的茫然，问：“然后呢？” 刘老师瞥了他一眼，说：“然后你得好好练习，不然糟蹋了这首歌了……我教你，练好了带你去把这首歌录下来，注意保护权，国人在这方面可没有足够的重视。” 李赫笑了，录歌什么的肯定要做，但他正好不知道98年的时候信仰市这个小地方有没有专业的录音棚或者工作室呢，刘老师显然对这方面比较熟。至于他的这吉他，确实见不得人，而刘老师的水准李赫可是见识过的，有她亲自教的话，李赫相信自己就算不能成为一个高，但到了大学去女生楼下骗小姑娘应该也够了……不过要是刘老师知道李赫也就这点出息，绝壁马上就翻脸。 然而这位刘老师也实在太淡定了，天才哦，你自己都说发现了一个天才哦，见到这么一个天才你还是这么一脸云淡风轻，我擦，你该不会是面瘫吧？李赫脑子里东奔西跑的，但也还没忘了问：“那老师，学费怎么算？” 刘老师淡淡的说：“看你的悟性吧。” 李赫一脸懵逼，看你的悟性？是说如果你的悟性够好，我就免费教你了，还是说给多少学费，你自己领悟？ 但是刘老师既没有给李赫解释，也没有让他继续提问，而是搬了一张凳子坐到李赫的旁边，一言不合的就开始教他最基本的弹奏法。 李赫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上来就是一首“原创”惊呆了刘老师，刘老师光是看他那个被认为是负数的基础，绝对不会收他为徒，就算是他这首歌实在很好听，她也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决定勉为其难的教他一点基础。 李赫突然明悟，他这个师父是黄药师那一款的，他如果只有郭靖的天赋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充其量也就是刘老师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帮他完善这首歌，录完了就各走各的，什么师徒名份那也休提，但如果他能有陈玄风陆乘风他们那样的悟性，那至少也能跟着她认真的学一段时间。当然他如果能有黄蓉那样的悟性，那绝对又不一样了。 其实，李赫今天只是想买把吉他自己练来的，而且学吉他在哪都是学，可架不住这位刘老师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美女啊，就冲这个，李赫也决定要咬牙学下去。 刘老师的穿着很简单随意，没有化妆，上脖子上也没有戴任何的饰品，头发也处理得有些潦草，但在并不妨碍李杰在心给了她很高的评分，尤其是在刘老师坐在他旁边开始教他弹奏的基本指法的时候，李赫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清香是从刘老师的头发里飘出来的，也就是一种很普通的洗发水的味道，但李赫觉得这种简单到了极致的感觉反而是最吸引他的。讲真，郁芷涵啊季寥啊那一类学小女生现在对李赫而言还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是像刘老师这样的，就算他有心，别人恐怕也不会给他什么会的。 李赫在刘老师坐到身边的时候有一丢丢的心猿意马，以至于刘老师教他的指法他都不怎么记得住，这似乎让刘老师对他失去耐心，把他搁在一边自己做别的事情去了。 吓得李赫心头一跳，赶紧的凝神静气，把脑子里所有的杂念都清扫干净，在刘老师走开的时候反复练习。他虽然在音乐上没有太高的天份，可是一个人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总会有一些效果的，对于李赫来说，掌握基础的乐理，学好吉他弹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重生的福利，还是他其实本来就有这样的潜力，那就是当他真正用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渐渐的他就可以进入到一种近乎忘我的状态。 等到刘老师终于又坐到他身边，不懂声色的指点了他几个指法上的技巧之后，李赫觉得自己的演奏比刚才献宝的那一次分明有了很大的长进。而当他高兴的一抬头，竟发现琴行外面的阳光已经偏西了。 “这把吉他你先带回家去练习吧。”刘老师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表情，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事情让她激动的，她也没说收不收李赫做学生，只说：“如果能保持你刚才这样的状态，不必每天都花这么多时间练习，学习之余抽一到两个小时就可以了。你马上要参加会考和期末考，下周你周和周五下午点过来一次，暑假以后时间另行安排。” 李赫看看怀里的这把吉他，估摸着价格估计也得要四五千，他砸了砸舌头，说：“可是老师，这把吉他我买不起啊。” 刘老师看了他一眼，只说了句：“你先练习一段时间，其他的再说。”然后她就走进琴行的里间收拾东西去了。 李赫没有那种捡到便宜的兴奋，反而觉得要从刘老师这里学到真本事，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只要她觉得他还孺子可教的话，想必也会倾囊相授的吧。 李赫从“恩戴米恩的月”里走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看到刘老师在示意他离开之后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下过雨的黄昏有一片稀薄的阳光，虽然还是盛夏，但在冷清的月华区，这个盛夏的傍晚也有些清凉。 李赫站着不走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出门以后看到这条步行街的街面过于冷清了，除了刘老师的这间琴行，其他的店铺几乎都已经关门了。李赫站门外，看到除了刘老师的琴行，也就是她的隔壁还有一家培训构开着门，说是构也并不准确，也就是一道卷闸门外面挂着一块写着“枯荣武道馆”的牌子，表示这里是一个武术道场，但是从李赫刚才来的时候到现在，他就没看到这个道场里有学徒练武的动静，估计也是招不到什么生源的。李赫有些好奇，他决定下次过来的时候进去看看，也许这个武馆的馆主和刘老师一样是个低调而沉默的高人呢？ 等了没多久刘老师就出来了，她把琴行的门锁上，一转身看到了推着单车站在夕阳的李赫，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面却笑了一下，夕阳下的单车少年，如果有个单反在，这也该是个很不错的素材。她并不喜欢和不太熟的人说话，不过李赫是从她的琴行出去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李赫说：“老师我在等你，这里太安静了，你一个人说不定会害怕。” “天还没黑呢。”刘老师嘟囔了一句，但她看了看像一根标枪一般在夕阳挺立的李赫，嘴角还是难得的微笑了一下，说：“好吧，我走出步行街就可以坐公交车了，你送我到公交车站吧。”她没说是因为李赫的原因她才走这么晚的，不过走出来看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害怕说不上，但总觉得有些寒碜。 她也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个男孩，虽然他的气质跟他写的那首歌并不怎么相称，尤其是那首歌蕴含的才华和他的音乐基础简直是一个反逻辑的结合，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在夕阳笔直的站立着的男孩，就像一棵荒漠里的白杨树一般的挺拔。刘老师见过许许多多这个年龄的男孩，比他高比他帅的大有人在，但还没有一个让她觉得有这种顶天立地的感觉。也许用“顶天立地”这个词有些过了，但那笔直的身板，甚至给了她一种许多年男人都没有的坚实和稳重，甚至还有一种深邃和沧桑。 就像那首歌一样，这种感觉和他的年龄同样是反逻辑的。 竟然让她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呢。 不管心里面在想什么，刘老师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李赫同样没说什么，但两个人一起默默走向公交车站的时候，两个人竟然都有一种熟稔的感觉，就好像这样的情景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一样，似乎他们不说话，只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默契，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这样踏着夕阳，吹着盛夏的凉风，如果脚下的仿古青石砖换成铁轨，那他们会不会就这样一直走向远方？ 一直走到公交车站，那个站牌下也空空荡荡的，李赫很怀疑这时候还会不会有公交车经过。但他看到刘老师并不着急的样子，没有问，也没有走，就这么站在一边陪她等着。等了大概20分钟，到底是来了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零零落落的下来几个人，像没有出现过一般的消失在夕阳的阴影里。 如果不是有人下车跟刘老师打了个招呼，李赫会觉得这个场景很灵异。 幸好，那个和刘老师打招呼的人，让李赫在一片诡异的氛围感受到了一种红尘俗世间寻常而又动人的暖意。 ！！ 第42章、真的来了 和刘老师打招呼的一个穿着铜鼓区民族学校服的小女孩，李赫知道民是一所完，以前叫做tg县民族学，信仰地区改市，tg县改区，tg县民也改成了铜鼓区民，小姑娘十四岁的样子，应该还是民初部的。 因为是逆光，李赫也没看清小姑娘的长相，只觉得身材有些单薄，眉眼依稀是清秀的，特点是脚步很稳，两条腿修长而有力。用几年以后开始盛行的审美标准看，这小姑娘长大了绝对是个回头率极高的长腿妹妹。 至于铜鼓区民族学，在整个信仰市的学排名，还在李赫所在的之上。但是离这里太远了，李赫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姑娘要到这个城市的另一头去上学。当然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刘老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就蹬上了公交车，坐着那辆有点咣当作响的公交车远去了。 其实李赫有点不明白，就她琴行里的那些乐器，如果都是拿给他的这把吉他这样的品质，那也能值不少钱的。就这样她还坐这么老掉牙的公交车？她还在酒吧驻唱，在高当英语老师，她究竟有几个身份？带着种种疑问，李赫背着吉他蹬上了他的单车，出于对刘老师的好奇，决定好好的把吉他练好，把歌“写”好，这样就可以在刘老师的身边呆上更长的时间。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刘老师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种有故事的人，像康行健那样直愣愣的跟人家搭讪，绝壁是不会得到回应的。 以前李赫总觉得人生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甚至他曾经一想到如果人生要重来一次，光是累都会累到心塞，然而重生到现在也就十来天，他就觉得人生的无限可能已经让他有点眼花缭乱了。 本来他还在悠悠的骑着车思考人生，突然想起还有一帮兄弟等着他过生日，于是丢下一句艾玛卧槽之后，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使劲蹬他的单车，即便如此，他也用了一个小时多一些，才从月华区又回到了铜鼓区的后巷。 这时候也已经有点晚了，李赫气喘吁吁的赶到后巷的小餐馆，看到球队的兄弟们都到齐了，忙不迭的给大家道歉，好在赵勇和康行健的前期工作做得不错，已经帮李赫点好了菜，李赫也顾不上再去观摩录像带，赶紧就叫老板上菜，再晚，球赛就要开始了。 这也是期末考前大家的最后一聚，再往后，家长们也不会再随意的放自己的孩子出来嗨皮了，因为怕回家被大人闻到酒味，大家也没敢怎么喝酒，要是家长们都跟李赫的老爸一样，包括李赫在内，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走着回去……别低估学男孩喝酒的豪气。 1998年世界杯阿根廷对牙买加这场比赛，对于阿根廷队的粉丝来说，也许还不能算一场经典的比赛，至少肯定就比不过随后阿根廷对英格兰那一场，但绝对是一场让阿根廷粉丝看到爽的比赛。这场比赛里阿根廷队在“战神”巴蒂斯图塔和“小毛驴”奥尔特加的联袂表演下以5比0横扫了牙买加，其巴蒂更是连续两届世界杯上演了帽子戏法。 因为进球多，坐在电视前看球的人们情绪也非常的高涨，在小伙伴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李赫那颗老男人的心也再一次燃了起来，比起不可知的未来，抓住每一个会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种振臂高呼的状态实在是很不错的。 而他也并没有因为晚上的球赛看得太嗨而忘记了自己对妹妹的承诺，这边和小伙伴们一散，李赫就踩着单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进家的时候，离十二点还差两分钟。妹妹李纯正坐在客厅的茶几前，蜡烛都给他插好了，就等着李赫回来点火。小女孩平时从来没有睡这么晚，坐在茶几边其实脑袋都一下一下的往下砸，眼睛也几乎都睁不开了，可米娅叫了她几次，她怎么都不肯先去睡了。迷迷糊糊看到李赫回来了，小女孩一下就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跳起来就挂在了李赫的脖子上。 李赫气都还没喘匀净呢，妹妹这么扑过来，差点把他都给带倒了，不过看到妹妹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这里等着他，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接下来的日子对李赫来说是重生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日子，他给自己制定了一天作息表，每天六点起床，出去跑半个小时，回到家用20分钟洗漱换衣服，六点五十出门，点十五分到校，点二十开始早读。午放学回家睡午觉，下午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就在学校后巷吃饭，接着上晚自习，下了晚自习回家后练一个小时的吉他，再接着复习，十二点准时睡觉。非常规律，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规律很乏味，甚至还在享受着这种规律。 也不知道是打开了隐藏的重生属性，还是经历过一次人生以后理解能力变强了，在这些天里，李赫发现自己学东西很快，效率也很高，前世里他也经常看书复习一直弄到凌晨两点，但看过之后真能记住的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时候是在走神。但现在他很容易就进入到一种非常专注，非常投入的状态，所以不管是背单词，背古诗词，做习题，还是练习吉他弹奏，他都能够迅速得到提高。 至于世界杯，他基本上就是每天下午六点的时候看一下体育新闻，没有出什么问题，十六强的结果出来，和他前世里记得的一模一样。这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样下去的话，很快他的第一桶金就要来了。 月号高考，学校被用作考场，高一高二年级也放了天假，这天里李赫每天下午都去月华区步行街“恩戴米恩的月”那里跟刘老师学吉他，刘老师的全名叫刘麦莉，他已经搞清楚了，这个名字有点怪，但很好记。刘麦莉对李赫的进步表示赞赏，虽然还是没有提收他为弟子的事情，但那首《曾经的你》，她不但指导李赫进一步练习，而且给他增加了一些伴奏，告诉他等期末考试结束以后，还会请一个乐队来一起排练，条件允许的话后期还要到省城去进行录制。 月1号凌晨点，法兰西世界杯冠亚军争夺战和李赫记忆一样在法国和巴西之间展开角逐，因为马上就要会考，李赫也没有熬夜看这场球。他请尤可为在国外买的足球彩票也只竞猜到四强，所以决赛的结果对他并没有影响，虽然他不怎么看得懂尤可为请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彩票在兑奖方案上的计算方式，但他已经在尤可为的协助下去工商银行办理了一张可以兑换外汇的银行卡，重生福利，这一次是真的来了。 第二天，从康行健那里，李赫第一时间知道了凌晨点世界杯决赛的结果：法国队比0干脆利落的干掉了上届冠军巴西。 比0这个比分在决赛里略显大了一些，然而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李赫明明记得98年世界杯的冠军是巴西队来的，那时候还很年轻的肥罗还进了球，可康行健告诉他的是，肥罗在比赛前口吐白沫，后来虽然上了，但完全不在状态…… 怎么回事？是自己记错了吗？可自己很坚定的记得是巴西赢了啊，或者这也是一种蝴蝶效应？ 面对这个结果李赫是真不懂了，反倒是康行健兴致勃勃的说起这一次博彩公司是赚大发了的时候，李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在决赛下注，没有凭着自己的记忆把家底都赔上，不然还不知道结果是不是又会有什么变化。当然了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家底，但架不住以后他再走这条捷径啊，2000年欧洲杯，02年世界杯，尤其是04年大冷门希腊神话……往后还有很多大赛呢，他不可能记得每一场比赛的结果，但每一届大赛的冠军他是记得的，只要守着冠军下注，一次又一次的积累下来，他的财富也会很惊人。 但这个结果告诉他，想靠赌球一条路走到底，后果绝对很难预料…… 重生有风险啊，这世界果然没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事情。 康行健并不知道李赫正心有余悸，他只是把李赫拉到教学楼天台上，也是忍得面部肌肉都抽筋了，现在四下无人，他才像个bl一样的拉着李赫的说：“黑哥，这次我们发了啊。” 肯定是发了的啊，从十六强到四强都没有出差错，不发才怪啊。 但是康行健有些沮丧，他把投注的资金分成了两半，一半按照李赫的“预测”来买，另一半则是按照自己的猜测来买，他买的冠军是意大利，四强里也没有克罗地亚。但那一半也能赢不少钱了。其实在决赛以前就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等到决赛完成，也就是等整个赛事尘埃落定。 ！！ 第43章、暑假愉快 1号这天下午，康行健的表哥尤可为就亲自开车到康行健和李赫的学校接他们到自己的公司里，国外的兑奖已经完成，他是来接他们去庆功的。 在这一次的投注，尤可为抱着和表弟一起玩玩的心态，和李赫以及康行健一模一样的投注，他都加大了5倍的投入，现在秋后算账，他的收入也是他们的5倍。 即使尤可为自己开了公司，但这笔钱也不是他这么轻松就能赚到的。 来到尤可为的办公室里，尤可为首先让他新聘的女秘书开了一瓶事先放在清水里冰镇的法国酩悦香槟，然后尤可为自己给他们个人分别倒了小半杯，说：“我这里还有更多的酒可以选择，不过香槟就是用来庆功的，首先祝贺你们赢取了大奖，当然我赢得更多，而这要感谢李赫，你从十六强到四强的预测全部都得到了印证，唯一的意外就是法国拿了冠军，不过这已经无关痛痒了。” 李赫这个时候还是比较镇定的，彩票的最终兑奖方案和他自己预先计算的有不小的出入，主要是李赫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国外的博彩规则，最终他的奖金兑换成rb他一共可以到6万6千多，而他之前想的是一口气成为一个90年代末的百万富翁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在前世的19年后，他也没有0多万的资产啊……要说他现在的心情，不兴奋不激动那是假的，可他一再的告诫自己，这才刚开始呢，开了重生这么大的作弊器，这特么的有什么好激动啊？ 也是自己没有本金，不然像尤可为只是随便玩玩，现在到的也有接近200万了，这个悬殊也很大的呢……不过李赫要这么玩的话，没准十六强都会出什么幺蛾子吧，凭着他对牌桌上那几个货色猥琐程度的认识，这种可能性实在很大。 而康行健因为自己减少了一半的投注，这一次赢得的钱，也比李赫少了一半。 李赫没有因为尤可为赢得更多而嫉妒，而康行健也同样很满足，因为这不是他家里的钱，而是他自己的了。 “怎么，你似乎并不是很激动？”尤可为看着李赫近乎平静，只是略带微笑的表情，十分惊讶的问：“还是说，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多少钱？”90年代初，信仰市的人均工资也就几百块，到了90年代末，信仰市的人均工资也就一千多一些，6多万对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巨款，可眼前这个少年，似乎真的很镇定。 李赫呵呵一笑，说：“这个结果前几天就计算过了呀，最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可为哥，你没发现我的都还是颤抖着的吗？” 李赫这么一说，尤可为才注意到李赫举着酒杯的一直在微微发抖，李赫也不是在演戏，不管他再怎么告诫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这点钱最多只是个起步价而已，但两世为人，这可是他得到的最大的一笔钱啊！ 尤可为笑了，康行健也笑了，虽然康行健赢的钱只有李赫的一半，但他早就笑得脸都抽筋了，这时候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干了一杯香槟。钱已经按照最新的汇率兑换之后打入了李赫之前开的银行卡里，这时候的李赫，也算是有钱人了。考虑到他还是一个学生，如果进行横向对比的话，在学生里他就是个超级有钱人了。 坐下来又给个人都倒了酒，尤可为看着李赫和表弟问：“说说看吧，这笔钱你们打算怎么用？” 康行健想也不想就说：“我自己支配，当然我会告诉你姨妈（也就是康行健他妈），但我会说服她，这笔钱我准备自己掌握，自己支配，我不会乱花，这点钱其实不算什么，要让它不断的变得更多才行。”别的不说，就跟眼前的表哥，还有表哥这一次赢的钱比，康行健里这10多万确实也不算什么。赢钱了他激动归激动，但对于钱方面的问题，康行健一向也很有规划。如果说李赫即使重生了，对自己的人生也缺乏一个清晰的设计的话，康行健对自己的未来就很明确，那就是要做一个有钱人，开公司，当老板。 尤可为接着问：“怎么让钱变得更多？” 康行健说：“这个我还在想，这点钱开公司肯定不够，也许可以开个什么小店，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我还是自己想，等我有方案了再和你探讨。” 尤可为很了解自己的表弟，商业奇才什么的那是小说里的人物，但他这个表弟，小小年纪就有理财规划，他并不担心康行健乱用这个钱。相比之下，尤可为更好奇的看向李赫，能猜足球比赛的结果并不代表什么，就算他不是全凭运气，也许最适合他的是比赛分析员？但是李赫表现出来的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让尤可为深信这个少年绝不会止步于此，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才是尤可为关注的。 但是李赫的回答让尤可为略有些失望，李赫有点傻笑的说：“这个，我也没想好。这么大笔钱当然不能不告诉家里，我就是全部都自己留着，我想我家里也不会强烈反对，不过我们家房子太小，我还是先买一套房子吧。然后我要买一台电脑，利用假期里学习一些电脑技术，我认为现在电脑技术已经在普及，而且很快互联网也会全面普及。至于更远的以后嘛，首先我还是要考大学的，在上大学的时候再看看有什么好的会，这点钱其实也没多少，一眨眼就没有了，这方面康少目的性比我明确，我得向他学习。” 本来想从李赫这里听到一些更精彩的言论的，不过一个少年骤然有了一笔钱想的不是自己怎么花掉，而首先想到的是给家里买套房子，至少说明这个少年很有孝心。一个有孝心，重情重义的人，至少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所以尤可为主动的说：“想买房的话，我也认识几个人，到时候我帮你联系一下。” 李赫呵呵一笑，由衷的说：“那就先谢谢可为哥了。” 尤可为点点头，再一次问道：“暑假就要到了，真的不考虑到我的公司来实践实践吗？” 康行健哈哈一笑，说：“不不不，我是有计划的，你的公司不在我暑假计划里。再说我要来什么时候不可以来啊，好好的暑假还要来让你剥削，你倒想得美。” 李赫也摇摇头说：“谢谢可为哥了，我也确实还有别的安排。” “好吧，两位老板。”尤可为再一次举起酒杯说：“那就祝你们暑假愉快，有为公司的大门，随时都向你们敞开。” 暑假愉快，有了这笔钱，李赫可以断定的是，这个暑假是会比前世里的暑假愉快多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高二的会考和期末考试，这些天来李赫为了会考复习，连世界杯都没有看，会考又关系到高分班，所以由不得他不认真。不管他现在有多少钱，大学他是一定要去读的，这一点他倒是很明确，甚至如果重生得更早一点，比如重生在他刚高一的时候，北大清华这样的国内超一流大学他也会考虑冲一下，现在只剩下一年，他不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冲击这种顶尖大学。能往北上广走当然很好，但能考上省内最老牌的光大，李赫也能接受。 在会考当李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给考场号就排在他身后的赵勇漏题，之前他和赵勇谈过一次，赵勇自己对学习并不是很上心，但他还没堕落到即使有会做点脚考个不错的分数也没兴趣的程度。李赫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不过如果高赵勇还是被分到最差的班里去，李赫也会想办法让他走其他的路，也许到时候他的第一桶金开始运转了呢？ 等到全部考试都结束了以后，李赫他们的暑假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暑假的第一天，李赫照常六点钟起床跑步，因为不用赶到学校上早读了，李赫跑得更远了一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点半了。 而当李赫回到家，发现同样需要早起上学的妹妹和一向早起为两个孩子做早餐的米娅都还在睡的时候，李赫才想起，她俩同样进入了暑假，他们一家四口，现在就老爸李杰需要苦逼的每天上班了。 李赫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在厨房里为个不用上班上学的人做早餐，上辈子他一个人在省城生活了很多年，不说精通厨艺，但既然没让自己饿死，好的坏的总是能弄一些出来。等到米娅起床，李赫已经熬好了米娅喜欢吃的稀饭，蒸了冰箱里的馒头，米娅一看，先是有些惊讶，很快眼睛就潮湿了。 李赫装作没看见米娅红红的眼睛，说：“娅姨叫纯纯起床，我火上煎着鸡蛋，马上就好！”进了厨房才发现米娅站着就没动，眼泪已经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李赫苦笑了一下，自己过去是有多让对他而言像个大姐姐胜过像母亲的女子操心和难受的？好吧，曾经的他，却是欠家人太多了。 ！！ 第44章、月光桦庭 在一个瞬间，李赫决定即使接下来一年自己在学习成绩上突飞猛进，也就考到省城得了。他没把握自己能像别的重生者那样做到亿万富豪，考到省城去照顾他亲妈会比较方面。相比之下他老妈乔楚更需要他，毕竟米娅和李纯还有他老爸呢。 李赫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来说似乎显得有点胸无大志，可重生到底要怎样才算是没有辜负新的人生？ 李赫的理解就是稳求胜，小步快跑，名与利固然必须要有必须越多越好，但如果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到争名搏利当去，甚至没有时间经营自己，陪伴家人，会不会又有些得不偿失呢？ 米娅在李赫把煎鸡蛋端出来之前抢先一步回到了卧室里，打的旗号是叫李纯起床，大概也是在梳理自己的心情。等到她把睡眼惺忪的李纯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过从刘麦莉刘老师里李赫早就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淡定，比较起来，米娅根本就是那种喜怒哀乐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人。 “妈妈我觉得哥哥煎的鸡蛋比你煎的好哎。”李纯一听说今天的早餐是李赫做的，也来了劲，倒不是故意奉承李赫，米娅平时煎的鸡蛋因为赶时间，往往不是太老，就是还没煎熟，她还狡辩说西餐里的煎蛋都是这样的。 米娅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那是因为哥哥宠你，你没发现就你的煎蛋是煎得最好的？” 李纯一听这话赶紧几口就将她的煎蛋吃掉了，好像生怕别人来抢她的一样，看得米娅和李赫都是莞尔一笑。 而李赫不紧不慢的喝着稀饭吃着馒头下榨菜，说：“娅姨，吃完早餐我们去一个地方逛逛。” “好。”米娅愉快的答应了，然后才问：“去哪？” 李赫说：“月光桦庭。” 月光桦庭是98年以及之后几年信仰市最新，也号称最好的楼盘，位置在铜鼓区和月华区的交界处，月湖的西岸，北面靠着狮子山，倒是真正的依山傍水。在这个小城市里，还有很多人住在职工福利房的90年代后期，这个楼盘绝对称得上是信仰市的高尚住宅区。而且往后的几年随着市政府沿着月湖打造了一片湿地公园，同时狮子山隧道也建成通车，月光桦庭的房价也像火箭一样的飙升。但在这个时候，它的现房最高价也还没有超过两千。 李赫觉得如果他实在找不到好的赚钱门路，就靠世界杯带来的这第一桶金在月光桦庭买两套房，五年后等他大学毕业，房价至少就要翻番。他们家有扩大住房的刚需，李赫又有投资的意愿，这个房，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而且尤可为也认识月光桦庭的老板，就算他和尤可为的关系到不了让人家帮忙找老板打折的份上，但打个招呼，挑个好的户型，这个问题是不大的。 不过米娅显然没有把李赫的话当回事，但也没有反对，只是呵呵一笑说：“好啊，就当做是陶冶情操，给你树立一个人生目标也是不错的。” 李赫笑了笑，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他现在的钱也不多，如果真要买的话，他最理想的方案是他把首付给付了，哪怕高一点付50%的首付，然后让李杰和米娅自己还房贷，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留一些钱做别的事情。但现在人们还普遍缺乏贷款买房的消费心理，也只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没有通知李杰，他也没时间陪他们去“陶冶情操”，李赫和米娅、李纯个人收拾妥当了之后，还特意错过了上班时间，然后才不慌不忙的搭了一班公交车来到月光桦庭的售楼部。因为他们来得较早的缘故，也因为这个时期有足够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意识的人远不如后来那么多，所以事实上他们来到月光桦庭售楼部的时候，这里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不过月光桦庭的销售团队是从省城的桦庭地产总公司派下来的，即使看到李赫他们一家口是搭公交车过来的，服务态度也还是十分的热情。 李赫记得在前世里，华庭地产一直是本省地产商的领头羊，在后期与外来地产巨鳄的争斗一直苦苦支撑，但一直屹立不倒，也得益于早期华庭地产在省内留下的良好口碑。所以在信仰市这么一个小地级市，一个市场还处于起步阶段，总公司也依然派出了一直非常精英的销售团队。 这无疑增加了李赫对这个楼盘的好感。 “欢迎来到月光桦庭，”迎接李赫一家口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售楼小姐，当然，她们叫做销售顾问，穿着得体的套装，长相气质等偏上，脸上挂着虽然职业，但也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微笑，热情的对明显是一家之主的米娅说：“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好了。几位是第一次来，我先做一个总体的介绍好吗？” 米娅有点不好意思，对方太热情了，她不好说他们只是随便来逛逛的，更让她郁闷的是，今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李赫，却很不讲义气的把她丢给了售楼小姐，自己带着李纯兴高采烈的看沙盘去了。米娅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那就麻烦你了。 眼前的顾客有没有足够的消费能力，销售人员小张大致是看得出来的，米娅那种有些闪烁的眼神，基本上能让小张确定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购买意愿。但是一来公司对他们接待客户的态度是有要求的，要是遭到投诉，或者正好被巡视看到她有什么不专业的表现的话，那是要扣钱的，二来小张想就当做广告，当练习解说好了，所以她还是非常职业也非常敬业的开始向米娅介绍整个楼盘的总体情况，从公司的实力，到地块的位置，从楼盘的设计，到配套设施的跟进，似乎并不是在刻意的吹嘘，却让人听得心旷神怡。尤其是对未来的发展，说得令人非常的向往。 对于月光桦庭，米娅当然是早有耳闻，这里位置好，环境好，这是不用说的。前面靠着月湖，这是信仰市的天然湖，有两条小河注入湖，在她小的时候，这里还有成片的芦苇，湖里还能打到很多鱼。后来城市发展了，湖水面积缩小了，其一条小河也断流了，但是一个城市能有一个湖，这个湖依然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而且最近几年政府好像又开始重视这个湖了，月光桦庭能够拿下这块地，未尝不是政府想把月湖周边重新打造成为信仰市的一张名片。至于这个楼盘的设计理念，尤其是会所、健身房、羽毛球场这些后来很寻常的配套设施，在98年的这个小城市绝壁是非常、非常超前的，作为一个家庭主妇，不被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设施打动那才是怪事。 但光动心是没用的，米娅是自家的事自己知道，她和李杰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在她的勉力支撑下家庭的收支基本能够持平，这已经非常不容易，能够拿出两千块钱给李赫买生日礼物就几乎动用要家里的“应急战略贮备资金”，买房那就只能想想了。就算可以把现在的房子卖了再换个大一点的，那也不是换个月光桦庭这样的楼盘。 不过好在米娅也还是比较放得开，虽然买不起，但既然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在楼盘里走走看看也是可以的。这时李赫和李纯兄妹俩在沙盘前面看得不亦乐乎，李纯指着最靠近湖边的一片小高层说她最喜欢这里的房子，李赫就回头对售楼小姐说：“姐姐，我们想到9号楼这边去看看，你能带我们去吧？” 售楼小姐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有些不自然的米娅，笑了笑，心里并不是很乐意跑一趟，但还是说服了自己，到办公区拿了钥匙，带李赫他们一家去看房。 “从5号楼到15号楼这10座小高层是我们最好的精品户型，”售楼小张带着李赫他们一家一边往李赫要求的9号楼走去，一边介绍说：“滨湖，环境好这个就不用说了，里面的户型设计也特别的好，朝向好，开间大，采光足，公摊面积小，还有两个阳台，靠里的生活阳台视野稍微差了点，但面积是送的，还可以改成一个功能房。而且都是现房，现在是夏天，装修了之后秋天吹两个月，过年前绝对能住进去。对了，9号楼有室两厅一厨一卫、室两厅一厨两卫，四室两厅一厨两卫几种户型，还有两套顶层的楼楼，你们想看哪一种？” 李赫说：“先看室两厅和四室两厅的吧。” 售楼小张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米娅，怎么这家说得上话的不是主妇，而是一个半大孩子吗？ 面对着售楼小张疑惑的眼神，米娅的表情很不自然。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基本都能看得出来。一家人放假了闲着无事到这个新建的楼盘逛一逛，感受一下这种新型大楼盘的环境这个米娅是没问题的，可真要到人家的户型里面去看，她就难免有些露怯了。 ！！ 第45章、艺术来源于生活 也不知道李赫这孩子在想什么，这是来玩的地方吗？ 在售楼小姐疑惑的目光，米娅心里多少也有些责怪李赫。 这些天来李赫和过去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懂事而又暖心，一家人相处得也是其乐融融。可不知道他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关键是他们明明买不起房，在售楼部看看沙盘也就算了，还要叫人家把他们带到现房里去，劳累了人家售楼小姐，到时候别人不耐烦了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尴尬的还是他们自己。 不过看着李赫说话时那种很稳健，也很有主见的架势，如果不是他实在脸嫩，售楼小姐说不定以为他是真的要买房了。米娅就纳闷，这孩子每天背书包上学，怎么感觉什么都懂一样的。 售楼小张也感到纳闷，这一家人能说话的明明是这个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妈妈，但怎么感觉这个半大小子也是个主事的？关键是一家之主米娅都已经暴露出他们没有买房的实力和意愿了，这个孩子的表情却好像很笃定的样子，似乎只要他满意的话，随时都可能拍板一样。 抱着这种强烈的疑惑，小张带着这一家口来到了9号楼的前面，这栋楼的位置确实不错，虽然不是整个楼盘的心，但距离湖岸很近，这时候因为十分的安静，甚至还能听到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远处湖对岸就是狮子山，现在看去狮子山还是光秃秃的，可是市政府也正在着力把狮子山打造成为一个森林公园，以后光是这个有山有水的朝向，就能卖不少钱。 9号楼是小高层，最高也就是6层，6楼是6跃的楼楼户型，面积有180多平，据小张说这个户型卖得很好，整个小高层区域内已经卖断，只有老板预留的两套和9号楼二单元的顶楼还空着。 李赫对售楼小姐极力吹嘘的楼楼没有太大的兴趣，主要是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他们家在这个城市也住不了太久。他很快就要出去上大学，李纯几年以后也是要出去的，出去以后李赫的计划至少是要在省城落脚，他们兄妹俩都留在外面了，留下李杰和米娅住这样的大房子，会显得十分的空寂。尤其是米娅，她的个人空间不多，成天都扑在孩子身上，以后孩子不在身边，她一定会非常寂寞。 当然，从李赫现在的经济实力来说，买这样的大户型也很难。他把他那6万全部拿出来倒也吃得下，但还要装修，而且他还想多留点钱在身上的。所以李赫不管小张怎么说，都自动过滤了楼楼，主要看的就是五楼的四室两厅和楼的室两厅，五楼的视野更好，但楼的布局更紧凑。更重要的是，楼的室两厅是108平，如果他把钱全部拿出来的话，可以直接买两套！几年以后，这种小户型要转卖出去，也比顶楼的大户型好卖得多。 “哇，我好喜欢这里啊！哥哥你看，那湖水波光粼粼的，就像在公园里一样。”就在李赫思考着要不要就这样屯两套房子以后卖钱的时候，李纯走到楼的阳台上，看着几乎就在楼下的湖水，欢快的叫了起来。 “这套房子的朝向是9号楼包括整个小高层区域内最好的了。每个房间的采光都非常好，视野开阔，空气流通，一家人住在这里，绝对非常的舒心。”售楼小姐的话当然有夸张和吹嘘的成份，但这套室两厅的户型不只是李纯看了会尖叫，就是米娅自己都非常喜欢。 每个房间的采光都非常好不说，房间布局也非常合理，休息区和功能区有一个小错层隔开互相不影响，主卧和两个次卧开门的方向也是错开的，**性做得非常好。米娅特别喜欢这一点，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家庭，李赫已经快成年了，米娅觉得自己在家里穿着睡衣都有些不方便，尤其是夏天。更不要说李杰和米娅都是十多不到四十的年龄，晚上总要有些活动的，现在那个家里，女儿就住在窗户下面，儿子在隔壁房间但那房子的隔音效果又不好，以至于每次活动，米娅都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不说，他们动作的幅度都受到很大的限制，这就不但辛苦，而且夫妻间的乐趣都少了很多。 眼前这套房子主卧和两个次卧互不相对，墙壁没有直接挨在一起，隔音效果自然就好很多，主卧里有卫生间，关上门，米娅就不用穿着比较严实的睡衣而且还必须把罩罩戴好，她可以最大限度的释放自己。生活阳台也是她非常喜欢的，够大，重点是主卧外面也有个阳台，她可以放心的晾晒自己的内衣。虽然她总开李赫的玩笑说他在幼儿园那几年都是她帮他擦屁屁的，但男孩子长大了，又不是亲生的，在阳台上看到她的内衣，互相都会很尴尬。而这套房子就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些让米娅困扰的问题。 但是再喜欢又怎么样？买不起就是买不起，米娅甚至都没有打算问房价是多少，越看越是心塞，看了这样的楼盘，再回头去看现在住的那个要环境没环境，要格局没有格局的小区，米娅就更心塞了。要不是当着售楼小姐的面，她的眼泪都能掉下来。 偏偏这时候李赫却问了一句：“这个户型，准确的说就是这套房子，是什么价位？” 小张充满惊讶，又充满了疑惑的看了看李赫，再看了看米娅，好像在问你们家到底是谁说得上话啊？难道这个男孩只是长着娃娃脸的家主？可不对啊，她明明听到小女孩叫男孩哥哥，叫米娅妈妈，不管怎么样都该米娅是一家之主，轮不到李赫来说话的。 不过每个来看房的人都是潜在的客户，小张还是耐心的回答说：“金银四，楼在所有的楼层是最好的，而这套房子的户型又是9号楼里最好的，不是最大，但是布局最合理，像你们这样一家四口，又是男孩女孩的，简直就是最合适的。加上这个朝向，我这么说把，这套房的单价就是我们整个小高层里面最高的。” 李赫也不管她怎么吹，只是淡淡的问：“单价是每平方多少？” 小张无奈的又看了一眼米娅，米娅这时候已经懵了，她不知道李赫是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眼前这个局面，直接拉着他走吗？感觉很丢人不说，这个年龄的男孩最敏感，一不小心就要伤到他的自尊心。可继续和人家售楼小姐聊下去吗？老实说她都不能保证自己的眼泪不会掉下来。看到米娅明显的失神了，小张只能看着李赫说：“这套房的单价要到2480一个平方了，你们可以向银行贷款，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回售楼部大厅里，我详细的给你们算一算。” 李赫点点头，说：“那就回去算一算吧。” 李纯还是个小女孩，不懂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这套房子很漂亮，她很喜欢，从9号楼出去，外面的环境她也很喜欢，所以她跟在李赫和小张的后面走着是欢快的。而米娅则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方面是她太喜欢这套房子了，另一方面是她清楚自己短时间内都不可能住到这套房子里面来，长时间以后恐怕更不可能，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和心塞。偏偏李赫今天又非常不懂事，非要人家售楼小姐把话说得一清二楚，越是清楚，也越是明白这间的差距啊。 180一平米，就算能打点折，在98年的这个小城市里，也绝对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可望不可即的价格，这个时候的信仰市，房价就绝少有突破1千的。米娅的绝望，也正在于此。事实上李赫比米娅更清楚，98年他们家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后来随着房价暴涨，他们更买不起。 但，那是前世。 米娅跟着李赫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售楼部，刚一进售楼部她就后悔了，她差点扭头就走，但是当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时，她知道自己扭头就走，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丢人。而这个时候，米娅简直恨死了李赫。 一个人在不如意的时候，最能把自己的不如意无限放大的，也莫过于把这种不如意展露在曾经比自己还要不如意的人面前了。 李赫在看到米娅委屈的表情和发白的脸色之后，顺着她闪烁的眼光看到了一个女人，然后他就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还非要有这种打脸的桥段吗？我觉得好恶俗的呀。 李赫正在心里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个让米娅看到了就想扭头走开的人已经叫了她的名字，迎面走了上来。那是一个年龄和米娅相仿的女人，人长得一般，但比较可取之处就是腿长，皮肤白，穿得有些妖艳，在李赫看来说妖艳都是在夸她，更准确的说法就是俗气，还是恶俗，而且还平胸，这一点比米娅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李赫真没想到自己重生也会遇到这种桥段，他甚至连这个女人要说什么都猜到了，而且这个女人一开口，就真的和他猜的一样。 ！！ 第46章、不要逼我打脸 “哟，米娅，你也来这里看房呀？你看的是哪一套呀？这可是咱们信仰市真正的高尚社区，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呀？” 尼玛，李赫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呀？看来他曾经看过的那些网也不是瞎编的，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180乘以108，等于149040，一次性付款的话多少能优惠一些，对于李赫现在里的资金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该怎么审时度势，在最适当的时帮米娅打脸。 这时候米娅的脸色很白，即使是还在蹦蹦跳跳的李纯都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可她不得不强打精神，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那个女人，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不要翻脸，说：“关婷，这么……巧啊。” 李赫在心里哦了一声，关婷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记得是在前世里李纯给他说的吧。有一段一时间李杰和米娅经常吵架，那时候李赫已经在省城上大学了，但他们的吵架深深的影响到了李纯，而李纯也经常给李赫打电话诉说父母吵架的情况，也不是指望李赫能回去协调父母的关系，就只是委屈的想诉说。可惜那个时候，李赫接到这样的电话，往往也是听不了几句就会敷衍着把电话挂断的。 李赫回忆起来，李纯曾经告诉他，这个关婷和米娅是幼师里的同班同学，住同一个寝室，用后来的话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那个时候米娅有一个男朋友，好像还是个小有权势的什么长的儿子，米娅这种没心的人，把关婷介绍给他的男朋友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后面的剧情就比较狗血，也比较常见了，就是某一天米娅想要给她男朋友一个惊喜，不打招呼就出现在男朋友的家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男朋友和关婷在滚床单。不仅如此，那时候米娅已经临近毕业，本来在男朋友的人情下，她是分配到市直关幼儿园的，这一个惊喜，就换成了关婷去市直关幼儿园，而米娅去了铜鼓区关幼儿园。 后来关婷来找过米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是她抢了米娅的男朋友，那天只是意外，米娅的男朋友喝了酒，把她当成米娅了，还一脸的委屈，说她只是米娅的替身。米娅再怎么善良，再怎么温和，也不可能相信这样的话，从此也断绝了和关婷的往来，但后来听说关婷和她的前男友也没有好下去，关婷在站稳脚跟以后，正好那个前男友家里也失势了，她就很果断的踢了前男友，又靠上了一个据说有点小钱的生意人。但老天似乎瞎了眼，这样一个女人，现在竟然已经当上了市直关幼儿园的副园长。 那么多年过去了，米娅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再遇见这个女人，米娅虽然谈不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是每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她都会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现在还要忍受这个女人那种刻意的，刻薄的眼光和语气，偏偏又使劲的告诫自己不能落荒而逃，那样只会让对方更得意，可就这么应付着，米娅的心都快抽了。 “是啊，米娅，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关婷走到了米娅面前，脸上带着笑，但绝不是那种故人相逢的笑，而是那种居高临下见猎心喜的笑，她看着米娅，好像生怕米娅听不清楚，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几年不见，你看上去有些憔悴啊，没事多出来做做运动，女人嘛，要对自己好一点，最好还要定期做些护理和保养，不然老得快，这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的美容院，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家，你要去的话，跟我说一声，几家店我都有贵宾卡，可以借给你用一下。” “谢谢，不用。”米娅这时候虽然心里面都要拧成一块了，恨不得马上转身就走，但既然人间都走到面前来了，她反而面不改色的看着对方，甚至带着一些微笑说：“有的东西是天生的，再怎么做护理它也不会变大。” 李赫差点笑出来，米娅生性善良温和，但也是头上有角的啊，而且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目标清晰着呢。 李纯和米娅母女同心，尽管她不知道妈妈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和妈妈有什么过节，但她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妈妈心底对这个女人的敌意，有的东西她是半懂不懂，但和妈妈同仇敌忾那就是一种本能。而小姑娘懂事都比男孩早，她虽然才11岁，可女性意识已经在觉醒，看着她妈妈有意无意的挺起了胸，一脸单纯无公害的说：“要不是阿姨和妈妈说话，我还以为是一位叔叔呢。” 李赫差点笑哭了，这小女孩也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齿啊，这长大了绝对也不是个善茬，还好他们是同一阵线的。 “哎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关婷脸都绿了，虽然跟一个小姑娘较真太失体面，可李纯的话实在太犀利了。她是平胸，而且也花了不少钱想改善，甚至还做了隆胸术，可术之后身体出现排斥反应，差点弄得她连原本的胸都没有了，这也是她最大的恨事，李纯的话简直让她怒火直冲脑门，简直有种把小女孩的嘴撕烂的冲动。 这时李纯依旧无辜的看着关婷说：“阿姨我说错话了吗？我不懂哎，我们声乐老师也是长头发，第一次见面我叫他阿姨他就生气了，原来他是男生。我只看到你是长头发，所以我也不敢乱叫啊。” 关婷气极反笑，对米娅说：“米娅你女儿真有教养，不愧是你教的。” 米娅微哼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教，把我们纯纯就教得只会实话实说。” 对于米娅母女一再强调的事实，关婷忍了，她知道继续跟她们纠缠这个问题对自己毫无益处，要打击敌人，只能朝敌人的软肋下，所以她故作大度的笑了笑，说：“孩子不懂事嘛，这也没什么。哎米娅遇见你真是难得，我呢，是来买房的，这个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楼盘，也就这里还凑合，离市区远了一点，不过开车的话也还方便。重要的是环境还不错，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到这里来散布也就等于是逛公园了。米娅下次你逛到这里来的时候，记得去我家看看，我准备在8号楼定一套湖景房，1楼，站在阳台上看风景挺不错的。” 米娅心里哼了一声，没有接她这个话，8号楼是电梯楼，格局比不上他们刚才看的9号楼，而且刚才听小张介绍电梯楼主要都是些小户型，价格在两千以内。不过那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人家有钱来买这里的房子，而以她和李杰的收入，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这里的房子再好，自己也是不要再想了。 李赫心里叹了一口气，打脸这样的桥段好老套啊，可是真的有人把脸凑上来让你打，你不打对得起人家吗？在他的前世里他们家后来倒是换了房子，但不是在这里，后来虽然信仰市也新开了许多楼盘，但都很少能有月光桦庭这地势的，而且月光桦庭后期的房子，也不如最早的这一块口碑好。他看着米娅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就说：“妈妈我们刚才不是跟张玲姐姐定了9号楼那套小错层吗？不过以我爸的意思，108的那套还是太挤了一些，张玲姐姐推荐我们买5楼那套145的，我爸说只要你不觉得打扫起来不方便，那就买了吧。” 搁在平时，李赫这一声“妈妈”是叫不出口的，搁在他亲妈身上他都还要再适应适应的。不过和李纯一样，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在敌人面前，内部一定要拧成一股绳，米娅从身份上来说就是他妈妈，暗自咬了咬牙，叫出来也没什么别扭的。 米娅和关婷都惊讶的看了一眼李赫，米娅的惊讶是李赫也是最近才肯叫她“娅姨”，以前是叫米娅老师，长大了有想法了还什么都不叫，这时候突然肯叫妈妈，一瞬间她也明白这是为什么，刚对李赫的一点点怨气瞬间无影无踪，要不是为了打击敌人，这个眼泪浅的女人就要喜极而泣了。 关婷倒没有没李赫的话镇住，反而是求之不得的看着米娅笑起来，说：“这就是那个警察的儿子吧？看来米娅你这个后妈当得还有滋有味的嘛，你们订了9号楼的房子？哟，那可得带我去看看，9号楼我也想买，二十万也就是我们家那口子打牌的钱，只是我家里没有张嘴吃饭的，买个大户型也就是落灰尘。”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冷笑，她知道李赫说这话就是为米娅撑撑场面的，今天就要狠狠的盯着她，看她怎么收场。 这会米娅的心也是虚的，她攻击关婷平胸，除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也是为了避开买房这个话题，哪怕战斗升级为街头吵架，她就是丢这个人了也不输这口气。可李赫这时候还要提这个话题，还说得有板有眼的，她知道李赫这是为她出气，可她也知道关婷这个人，抓住这么一个会，是绝不会让她全身而退的。 ！！ 第47章、这是买菜吗? 关婷正抱冷笑，米娅强装镇定而又着急找不到退路，旁边的售楼小姐看戏一般围在旁边，其实她们听到关婷反复提到几次什么小地方没什么好楼盘，什么只是凑合，心里都鄙视的想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去大地方买房去？你那么有钱怎么看的是电梯房的小户型还东挑西拣几个月了都不肯下定金？ 可她们鄙视归鄙视，关婷毕竟是实实在在即将签约的客户，而这一家口就真只是过来看看的，也不可能为了帮他们打气而把客户得罪了。 这时李赫气定神闲的对刚才带他们看房的售楼小姐张玲说：“我妈说我是男孩子，把卡放在我这里的，张玲姐你们这刷卡吗？”98年信仰市的一个售楼部是没有装pse的，甚至还有人这时候也只是在看港片的时候才知道还有刷卡这么回事，李赫这么说是为了把逼格抬高一点。 售楼小姐张玲是从省城总公司下来的，不可能被李赫这话镇住，不过她潜意识里为了配合一下李赫，就笑眯眯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还没有刷卡业务，要不改天你们带了定金再过来吧。”她这差不多是明着在帮李赫了，做出好像他们已经谈好了就要下定金的样子，要是关婷较真，一定要盯着她这里，不说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老板知道了，一定会怪她多事。 这时候连米娅都暗暗的感激了张玲一把，这是多好的一个台阶啊，她就想顺着这台阶带着李赫李纯赶紧走了，谁知道李赫看着张玲微微一笑，说：“不用改天了，玲姐你带我妈和妹妹再去看看502，再请你们派一辆车陪我去取钱，我们是真有心买，而且是全款支付。” 装逼装到这个份上，关婷除了冷笑连连，忍不住也有些疑惑，难道他们家真有这个实力。可她自己就是市直关幼儿园的副园长，她知道铜鼓区关幼儿园一个普通老师的工资是多少，同样她也知道一个普通的警员工资大概是多少，除非米娅的老公贪污受贿了，否则他们家还真不可能拿出这个钱在月光桦庭买房，如果米娅的老公贪污受贿，那她更是巴不得看到他们家破人亡……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地纯良的人，今天李纯的话，也是把她气出真火来了。 米娅这时候也真是傻了，人家售楼小姐都这么帮咱们了，李赫你是闹哪样？ 李赫就只是对她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安心，自己就往张玲身边蹭，玲姐玲姐的叫得一声比一声亲热。 张玲穿着套裙，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长相也是甜美可人，虽然不是那种很有特色的漂亮，但总也有几分亮眼。要是换一个人往她身上蹭还拉着她的套近乎，还是这样一看就知道没有购买力的主，她早就一耳瓜子甩过去了。然而对着这个姐姐叫得贼甜，毛都没有长齐的男孩，她也真下不去。想着这家人兵分两路似乎能把戏演得更真一点，她也就咬咬牙再帮李赫一个忙，自己带米娅和李纯回9号楼去看145平的502，然后让一个男同事开车陪李赫去取钱。 也只能帮到这了，关婷如果要赖着跟她们一起去看房，张玲也不可能拒绝她跟着。 这时候米娅心里也是很苦，因为她知道关婷是绝对会跟着她们一起去看房的，不看着她丢人，这个女人绝不会罢休。米娅想把心一横也不管那么多了，虽然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可她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就算没钱在这里买房，难道就真抬不起头了？ 可没等米娅横下心来，李赫已经跟张玲的同事上了一辆本田商务，米娅也只能说演戏演到这个份上，李赫也是太敬业了。 打脸很俗套，李赫其实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重生者，如果能够打别人的脸，让自己和家人高兴，呃，那也是义不容辞的，李赫觉得自己不能矫情。 为了打脸，他还把108平的房子换成了145平的，5楼还多了40块钱的差价，变成了1420一平，原本的14万9也变成了20万6，凭空多了近万。 可李赫这也不完全是意气用事，几年以后，这房子翻一番是有的，就算是高投入高回报了，而且一家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总是一件身心愉快的事。反正李赫这时候也没有更好的让钱生钱的门路，那就买房吧，再说还能剩差不多15万，以后有的是会。 那个跟李赫一起去取钱的售楼部保安兼司，看到李赫真的到工行的信仰市心支行取了20多万的现金出来，也是傻眼了。不管怎么说李赫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们家的家长也真是放心把这么多钱的卡拿给他保管。倒是工行那边接待的大堂经理，从尤可为带着李赫来办卡，到李赫办理外汇兑换转为存款他都是一经办的，倒也没有吃惊。反正李赫存钱的时候他的业务也是有了的，李赫就算把钱全取走了，也已经不关他的事。 关婷也是真的一直跟着米娅和李纯，生怕她们跑了自己看不到米娅狼狈难过的样子，她知道米娅眼泪浅，一难过准会哭，而她一想到米娅委屈流泪的样子就满心欢喜。 心不在焉的米娅也没有在意房子是不是合适，这时候也不怨李赫了，即使他年少气盛不知深浅，也是为了自己出口气，倒是有些担心李赫年轻气盛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这时候张玲的对讲响了，对讲不是电话，声音一出来大家可都听得到，张玲想走开都走不开，就听到她的同事在对讲里说：“玲姐，客户已经把现金带来，请你回来签合约。收到回答。” 客户哪个客户啊？李赫他们一家来得早，晃了一圈下来现在都还是上午十点多呢，这时候除了李赫他们一家还有关婷整个售楼部也没有别的客户好吧？就在张玲疑惑的时候售楼部的同事又在对讲里说：“玲姐，今天早上你带到9号楼看房的米娅女士的儿子已经把钱拿到财务室了，请你带着米女士回来签合约。” 这下明确了，张玲心里一乐，一大早就签了一笔业务也算是开门红了，重要的是还看了一出好戏。这时候关婷的表情真的很精彩，本来准备等着看别人笑话的，结果人家真的拿钱来买房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写满了她的脸，使她那张本来也不漂亮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张玲都替米娅感到痛快，她觉得人吧，有时候看热闹看人笑话都是难免，可像关婷这样处心积虑要看别人的笑话甚至为了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们，这心理也实在够阴暗了。 不过这时候最难以置信的还不是关婷，而是米娅。 米娅自家的事自己知道，他们现在全部的存款加起来也就两万，怎么都不可能拿出这笔钱来。难道说李杰瞒着自己另有小金库？这也不可能，李杰就是个警察，虽然是刑警队的骨干，平常兄弟们叫他一声老大，那也是因为他性格豪爽，混到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职务都没有呢，要想贪污受贿也没这个会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杰的前妻，也就是李赫的亲妈乔楚在李赫这里留了一笔钱，但据她所知，乔楚做生意做得也不是很顺，并没有那么多积蓄，就是有也不可能放这么多钱在一个未成年的儿子这里呀？ 但不管怎么想不通，人家售楼部的人真的是说李赫去把钱取来了，这时候米娅内心虽然波涛汹涌，也说不清疑惑焦虑还是惊喜，但至少在关婷面前，她是微笑着仰着头挺着胸离开的。 而关婷竟然也跟着来了，这个女人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担心是售楼部和李赫串通起来帮米娅开脱的，站在她的立场，相信米娅家里有钱，还不如相信李赫花言巧语说动售楼部的人帮他们圆场。看到关婷这样米娅的心也提了起来，因为关婷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而且这还是最合理的解释…… 等到她们各怀心思的回到售楼部财务室的时候，李赫已经非常土逼的坐在了一堆现金的后面……李赫真的觉得自己很土逼，而不是土豪。说真的，20多万的现金摆出来实在太单薄，要想摆出那种满嘴金牙的暴发户的嘴脸来，面前摆的现金至少也要10倍以上吧？不过他两世为人，也还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把这么多现金摆在眼前呢，想想心情还是蛮激动的。 “妈妈，按照您的意思，9号楼502我们今天就直接买了。玲姐，这样一次性付全款，你们要有礼包的吧？” 张玲也是惊呆了，倒不是这钱多得让她惊呆，真的有钱人她也是见过的。但是一般人买房都是来来去去很多次，看房要里里外外看个仔细，谈价钱要来来去去的拉锯，就算特别爽快的，也就是拍板交定金，然后慢慢的完善合约，最后才完成续。真没见过这样看房就看了一小会，直接就抱一堆现金来签合同的，你就是去菜市场买一把小葱，也要挑拣一下的吧？ ！！ 第48章、不着急 最让张玲惊呆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摆出一堆现金来买房的，竟然是个怎么看都还没有成年的男孩。现在张玲相信这就是李赫自己拿的主意，她做销售顾问也有几年了，不敢说一眼就能看出客户的底细，但至少米娅那一脸茫然，她是看得出来的。 关婷到底是走了，这个一心想拿别人的伤痛换取自己的愉悦的女人反应极快，她喜欢看别人的笑话，也绝不肯让别人看她的笑话，虽然扭头就走已经够笑话了……但再慢一些，米娅，还有她那个尖牙利齿的女儿绝对会让她更难看。 其实关婷走了以后，李赫也不能一下就把买房的事情搞定，就算他摆着20多万元的现金在这里，也还有一系列的续，买房也不是一交钱，一交货那么简单的事情。别的不说，产权就要明确，李赫没有打算把产权办到自己的名下。 如果在过去，李赫会担心如果产权不在自己名下，将来要卖房子的话米娅会不会有其他心思，毕竟多少再婚家庭一旦涉及财产分配都会产生巨大纠纷。但是现在，李赫就没有去想过这样的问题，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足够大方，两世为人，许多东西都看通透了，没必要把心思花在这些东西上面。 如果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放心，那这一辈和上辈子又能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如果这一世还是那么瞻前顾后拿不起放不下，这重来一次，又谈什么不负此生？如果连这样0多万都放不下，又哪来的自信赢取更多？ 眼界啊眼界，作为一个重生者，别的可以没有，眼界一定不能低好不好？再说，总结两世的经验，李赫认定了米娅是个信得过的人，单凭这一点已经足够。 而这时候的米娅完全是懵的，李赫还在有条不紊的跟张玲办理着相关的续，合约已经准备好，但还要等李杰过来和她一起签字，而李赫的这笔钱已经转化为定金，只等李杰和米娅一签字购房合同就生效，因为9号楼是现房，用张玲的说法是合同一生效，他们就可以拿钥匙，等再过几年装修房出来了，那就该是拧包入住了。 李赫丢下米娅在售楼部等李杰带上相关证件来签字，自己就带着妹妹回头去看9号楼的那间502了。张玲依然陪着他们，不过这时候面对着准签约的客户，她的服务态度自然也热情了很多，甚至开始帮他们出主意怎么装修。 502是一套四室两厅两卫大户型的房子，房间的布局比之前他们看的那套室两厅的还要好，视野也更开阔。这时候最欢快的就是李纯，虽然她也有很多疑惑，但该发愁的那个人怎么都轮不到她，所以她只管像一只小鸟一样的扑进他们的“新家”里，她已经选定了那间面对着月湖的房间作为她的房间，她要在窗台上摆放自己种的小花，她还要淡紫色的窗帘…… 李赫看得出，妹妹其实是有多想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而前世里，她在父母的窗台下一直住到了初毕业，因为李赫虽然去省城上大学了，可他的房间，他们还是给他留着的。看着妹妹小鸟一般在房子里跳来跳去的，李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 李赫选的房间和妹妹的房间是挨着的，但李赫的窗户朝向另一面，看到的不是湖，而是一条公路。这条公路延伸到远处的狮子山，绕山而过，山的另一边是月华区新建的那一片城区，几年以后这条路扩建，狮子山隧道打通，这条路也成了沟通两城区的主干道，使得月光桦庭的交通一下子便利了很多，也直接导致了月光桦庭的房价暴涨。 但李赫暂时不去想几年以后房价暴涨的事情，他更注意的是他和妹妹房间外面有一条连通的转角阳台，倒也不是很宽，不过，他微笑着问妹妹：“纯纯，你说，我们在这个阳台上搭一个狗窝，怎么样？” “啊？”李纯先是一愣，继而欢快的尖叫起来，说：“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李赫不记得自己怎么会知道妹妹有养狗的心愿的，脑子里被人涂过，一到回忆细节的时候就会模糊，但知道就是知道，这或许就是科幻小说里的基因密码，因为他们有同样的血缘，所以他们总是能知道对方的一些秘密。 看到这套房子已经让李纯欢快得像一只鸟儿一样了，李赫再给她说养一只狗狗，小姑娘瞬间陷入了迷乱癫狂的状态。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知道究竟都在说什么，反正最后李赫只听到了“哈士奇”个字。 李赫没有养过狗，没有养过猫，没有养过任何一样宠物，在前世里里，和他处得最久的非人类生物，大概也就是小强了……他很难理解李纯这种着魔一般的状态，但他愿意满足她的心愿。 李杰来了，开着警车来的，李赫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买房子的钱来路不正，老爸绝对会把他塞进警车里直接扔号子里去。所以李杰带着在国外购买的彩票的票据，缴税证明，外汇兑换的存根，在售楼部一个类似卡座的贵宾接待室里把这些东西一一的排在了桌子上。 “赌球？”李杰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其实已经知道不是了，但这对他，对李赫来说都是一笔巨额财产，如果来历上有一点差错，他都无法交代。 李赫摇头说：“性质完全不一样好不好？这是世界杯足球彩票，是彩票，只不过国内没有，我请人在国外买的，是合法的彩票，上面还有英国的行业工会徽章，合法得不能再合法，在国外已经扣税了，国内又扣了一次税，不然还要更多。再强调一遍，是合法的竞彩，我猜了世界杯比赛全部十六强、八强、四强的队伍，根据赔率，我最终获得了这些奖金。” 李杰拿起李赫的那些证明材料，到售楼部的办公室拿警官证把人家的一个客户经理赶了出来，拿着办公室里的电话给经侦的兄弟打了过去。 李赫看着那个客户经理一脸的愤懑，感到非常的歉意，想着也该给老爸买一个了，虽然这个时候的长得难看不说，功能也实在单调，但就本质来说，只要能接打电话就k。而且98年这个时候也已经在普及，至少不像早几年那样有的人非富即贵，只不过也还没有普及到每个寻常百姓家。 品牌的话李赫觉得也不用多想，给老爸整个诺基亚8110，在这个时候逼格还是够的…… 不一会李杰回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脸轻松的表情对米娅说：“这钱没问题，材料都在这，你办就行了。我这马上要出差，到邻省配合当地的刑侦抓捕一个逃犯，快的话天，慢的话一个星期回来。这里要办些什么，小赫你帮着妈妈就行。” 李杰是只要这笔钱来路没有问题，钱多钱少，该怎么用，该谁来用他都不去管，买房虽然是大事，但米娅绝对处理得下来，而且现在他觉得李赫也越来越能顶一个大人用了，有米娅和李赫商量着，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的？李杰是甩甩就要走的，米娅却急了，抓住李杰说：“等等！这钱我们不能这么花！” 李杰奇怪的看了米娅一眼，问：“不能这么花？那要怎么花？我问过经侦的弟兄了，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在国外找的什么人，但渠道是正的，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米娅连连摇头，合法性的问题只要李杰说了，她倒也不会担心，但她想的是另外的问题，这个问题她不管李杰怎么看，她得说清楚：“我是说，这钱既然是小赫自己挣来的，就该他自己留着，以后他上大学，如果留在大城市，我们还得添补一些才能帮他置房子。我们现在就给他用了，以后怎么办？” 李杰看了李赫一眼，说：“怎么办？他这么有本事，以后当然还能挣更多的钱，这个你着什么急啊？你得相信我们的孩子，他没问题，对吧儿子？” 李赫苦笑了一下，老爸这甩掌柜当得还真是理直气壮啊，下一次？2000年欧洲杯记得没这么清楚，连四强都记不全，没这么好的事了，04年只记得希腊夺冠，这个还是少指望吧！不过，以后要赚更多钱，这个李赫倒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再怎么也是重生者啊，他觉得没个千把万起步都不敢跟人说自己多活了19年，就是以后见到牌桌子上那哥几个了，那也躁得慌。所以对老爸这种分明是对他盲目的自信，李赫也只能一边苦笑一边毫不犹豫的说：“没错，这就是个开始，娅姨你就别担心了。” 没有外人在，“妈妈”又变成了娅姨，但米娅也顾不上这茬，依然拉着李杰说：“老公，你说得轻松，可我这心里……小赫这么懂事我心里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之前一直绷着才没流出来的眼泪，这会是不争气的哗啦哗啦全淌出来了，也不管两个孩子就在跟前，先抓过李杰扑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把之前遇到关婷的各种提心吊胆，各种委屈害怕全哭了出来，然后才抽抽噎噎的说：“我很感激小赫这么对我，可我，可这钱真不能这么用，至少，小赫估计还没跟他妈妈通气吧？我不想有一天，我在他妈妈面前直不起腰来。” ！！ 第49章、你是说客么? “你想太多了。”这话是李杰说的，也是李赫想说的，当然这会轮不到李赫来说 李杰就搂着米娅，伸拍着米娅的头，说：“虽然我和小赫的妈没过在一起，但我知道她就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不都是一家人吗？哪儿那么多弯弯拐拐？我们现在那家是有点挤，纯纯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一间屋。就这么的了，没事，我说了算。” 李赫给老爸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真男人不墨迹，老爸是自己的榜样。还有，他觉得老爸那一句“都是一家人”那味道怎么就有点暧、昧呢？老妈这么些年也没再嫁人，似乎连恋爱都没怎么谈，他这么说就不怕米娅有想法？还是说他根本就想着早晚还是一家人？我去！这里面套路好深啊…… 李赫在这里猥琐的脑补着老爸的心思，米娅哭够了，不好意思的抽纸擦了眼泪鼻涕，对李杰还有李赫说：“别笑我，其实我是打心底高兴，小赫今天也狠狠的为我出了一口气呢。你们爷俩都洒脱，我就是个小女人，哪里比得上你们？别的说多了都是矫情，我也是真喜欢这房子，但，产权得是小赫的，这个你们谁也别再劝我。” 李赫知道再说也说不下去了，别人家都是争产权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倒好，都是争着把产权给对方，这都可以评上全国五好家庭了……李赫呵呵一笑，说：“那这么滴吧，产权写我和纯纯的名字，咱们家现在就是高高兴兴的住在里面，以后要是想换个地方，房子卖了，分一半钱给纯纯做嫁妆。就这么的了，这次我说了算。” 这次换李杰给儿子竖了个大拇指，以前他觉得儿子畏畏缩缩小里小气的真心发愁，但从他敢于拼命救下那个小姑娘，李杰觉得儿子的脾性和过去相比变了很多，也有些疑惑，好像儿子最近心理成熟得已经超过正常少年了，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但疑惑归疑惑，架不住儿子现在的脾性太对他的胃口，就算和过去不一样，他又干嘛要他回到过去那种样子？ 李杰是真说走就走，米娅也是纠结了一阵之后真放开了，李赫现在可不管她，办续那是大人的事情，他还是学生呢，赶紧和妹妹去狗市转转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这时候他觉得重生也是真的好啊，不求大富大贵，就这样能比别人走得更早更远一点，一家人快快乐乐的，那也不白回来了。 于是，在米娅的白眼和“你们仨都是甩掌柜，就拿我使唤”的抱怨，李赫把那些钱丢给米娅，自己和李纯打车去狗市了。至于接下来米娅怎么和售楼部商谈细节，怎么争取全款优惠礼包，什么时候交房，什么时候找装修公司来进行设计，那些李赫都不管了。那时候信仰这个小城市也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装修公司，都是装修队的多，米娅要是想省钱，多半还是找装修队，这个李赫回头得跟她谈好，不过反正现在是不管了。 李纯更不管，本来就还小，性格上更是随了李杰那种不理事不发愁的路子，一路上就跟李赫说着哈士奇怎么怎么好又怎么怎么酷，然后又不停的数落着萨摩耶怎么个傻松狮又怎么个臭，李赫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给这丫头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怕是收不回去了。 到了狗市，李赫正发愁从什么地方开始，找哪家宠物店比较靠谱呢，倒遇到了一个熟人，眼看着李纯一到狗市就跟一条松了绳子的二哈一样撒着欢的跑开了，心里也是一阵暴汗，这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扭头一看，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郁芷涵。 再看就她一个人，真恨不得赶紧给康行健打个电话。看来不光要给老爸买个，自己是不是也该备一个了？ “李赫你末考考得怎么样啊？” 李赫也是醉了，学习委员就是学习委员，哪有都放假了，一见面还问考试成绩的？ 因为是在假期，郁芷涵自然也没有穿校服，小女生一件小碎花衬衫，一条百褶短裙，背着个阿迪达斯的双肩包，平时上学的时候都扎着的马尾似乎才洗了，潮潮湿湿的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又干净又妩媚。李赫心里笑了笑，很是赞赏康行健的眼光。而对于郁芷涵的问题，李赫也很无奈的说：“拜托，学习委员，才放假，让人喘口气吧。成绩没出来，我又怎么知道考得怎么样啊？” 郁芷涵想想也是，也就笑笑，说：“也是。不过考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总有个谱的，我就觉得自己考得不好，倒是应该不会影响下学期进超重班，但在那样的班级里压力肯定就很大了。” 李赫觉得跟学霸谈学习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郁芷涵不只是学霸，而且是准校花，认真看来和季寥相比也是不相上下，问题是她还是学理科的，以后考进男女比例本来就失调的理工科大学，他都不禁为康行健的江山感到担忧。可惜他前世里和康行健在上大学以后联系就不多，也不知道他俩后来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但至少在目前，康行健应该考不进超重班，要想追到郁芷涵，估计也得费不少力。 李赫回头看了看，发现妹妹在一家狗舍门外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站在那里就挪不开脚步的样子，就笑着问郁芷涵：“你也是来狗市看狗的吗？有没有经验，我想给妹妹买条狗狗，她就念叨着什么哈士奇。” “哈士奇啊？”郁芷涵一听就掩嘴笑起来，李赫只见过她在班上作为学习委员每天催交作业杀气重重的样子，这掩嘴一笑一对眼睛弯弯的倒也别有一番妩媚，李赫对这女孩子没什么想法，但也不妨碍这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郁芷涵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很习惯异性欣赏的眼光的，她笑过之后对李赫说：“哈士奇有个别称叫二哈，还有个外号叫拆迁队队长，你确定要给你妹妹买这货？” 李赫一头雾水，他不养狗自然不知道狗的习性，但听起来“拆迁队长”这个别称好像很霸气的样子，至于二哈嘛，其实和李纯的性格不是很像吗？ “走，陪你看看去。”郁芷涵倒是热心主动，她不知道谁是李赫的妹妹，但狗市这一条街最显眼的就是站在狗舍门口，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李纯，看着小丫头就像一条流口水的二哈，郁芷涵一眼就认定那是李赫的妹妹了。 走到李纯身边也还有几十米，李赫不动声色的问：“暑假学校要求我们做社会实践，你有什么计划吗？” 郁芷涵偏头看了看李赫，噗嗤一声笑着问：“你是给康行健当说客？” 康行健两次拒绝了他表哥尤可为让他暑假到公司锻炼，顺便完成社会实践的提议，就是因为他早就策划好了一个所谓“社会实践”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约着一些同学，到下面县里的一片林场当几天护林员。 在康行健看来，这个方案比到尤可为的公司，或者别的什么公司、关、学校做社会实践都要有意义得多。想想看，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一群少男少女住在护林员的小木屋里，或者搭几个帐篷，远离城市，每天与雾霭、山泉作伴，那是多浪漫的事？搁李赫身上，两辈子他都想不出这样的招来，如果是他追女孩的话，有钱就送钻戒，没钱就送玫瑰花……好像就能想出这种他自己都觉得追女孩绝对扑街的老梗。 而康行健还会振振有词的说他这么做绝不只是为了追女孩那么简单，而是要学会拥抱自然，也要学会离开城市在自然生存。他还说现在的人们都有城市病，心胸狭隘，视野局限，而且城市越发达四肢包括头脑越简单，一句话，人们在城市里越来越像被城市奴役的工具，但是自以为奴役了自然的人们却毫不知情。 当然这个时候康行健说的还没有这么深刻，但李赫两世为人，回头来看康行健的这些观点，觉得这时候还是个少年的康行健其实也是头妖孽，除了天份他想不出康行健小小年纪怎么能想到这些东西。要不康行健也是重生的，甚至比李赫还来自更远的未来，也许是未来的景象让他真正意识到了人和城市对自然的背叛。 那么更远的未来到底又是什么？ 想太远了，李赫甩甩头，回到眼前，郁芷涵还带着狡黠的微笑看着他。 很显然康行健已经给她提过这个计划了，但她可能还没有答应，康行健的这个计划难就难在还要参与的同学各自说服自己的家长，而他首先就得说服郁芷涵。 康行健能说会道，要说服一个人并不是很难，但康行健平时给人的印象又多少有点富家子弟玩世不恭的样子，李赫估计让郁芷涵犹豫的就是康行健缺少一种稳重和可靠的感觉。 李赫看得出来，郁芷涵对康行健不是没有感觉的，对康行健这个计划也很动心，但是女孩子总有些纠结，她需要一个真正能说服她的理由，但是李赫又不能明说康行健这个计划都是围绕她进行的，他只能说：“其实，康行健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 第50章、我也有小姑娘 郁芷涵看着李赫，用眼神示意你继续。 李赫笑了笑，说：“我们现在都很少谈理想了，有时候会觉得小时候理直气壮的说自己长大了要当一个这样家那样家的也真的是只有小时候才那么敢想。现在觉得人渐渐长大了理想就越来越远，比如我们现在想的就不是要当什么家，而是想我们能考上什么大学。好吧，我是想说，有一次我和康行健谈到了理想，他的原话就是，理想。 他的理想是以后要挣很多钱，然后买很多树苗，在他能种树的地方，都种满树。他这么说并不是一个空洞的说法，你知道吗？他高一暑假就跑遍了我们整个信仰市下面的各个县各个乡镇，写了一个很详细的关于本市植被破坏，水土流失的调查报告。然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我们再不赶紧种树，到了我们的孩子这一代，我们信仰市，至少是我们信仰市的80%以上的河流都会断流……” 李赫淡淡的说着，郁芷涵也静静的听着，只是她本来就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康行健家里有钱，平时也是一副阔少的做派，李赫说康行健的理想是挣很多钱这个郁芷涵一点都不意外，其实她也是女孩里面少有的非常理智的那一类，她就认为男孩如果都没想要要挣钱而空谈什么理想的话，那才是幼稚和可笑的。但是康行健挣了钱以后的理想就真的有点打动她了，虽然听起来这个理想也比较虚，信仰市下面很多县里的乡镇还没有脱贫呢，你不搞经济开发你去种树，那得有多强的经济实力才能做到？ 也许这不过是康行健这个少年在少年时代的一个梦想而已，可一个少年连梦想都没有，那又还是少年吗？ 李赫没有再说理想，而是说起了最实际的问题，他说：“目前我们市只剩下云杉县还有一个面积不大的自然保护区，同时云杉县最近几年也在做退耕还林的工作，康行健爸爸的一个老战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在那边主持这个工作，康行健跟那位叔叔联系了，暑假我们去那边实地调查、实践。老实说他肯定是想你也参加的，但我给他的提议是不叫女孩子，毕竟我们过去的话不是旅游，女孩子是吃不了那个苦的。” “吃不了苦？”郁芷涵漂亮的眼睛一瞪，直接就反驳李赫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本来我还纠结要不要接受他这个邀请，但是为了让你看看你这么瞧不起女孩子是一个多么错误的观点，我还必须要去了。” 李赫呵呵一笑，这就是一个5岁的大叔耍的一个小小激将法了，作为全班成绩总是保持在前两位的学霸，而且独立性远胜过其他女生的郁芷涵怎么可能是吃不了苦的主？这样的女孩也许已经习惯了别人的邀请，正面来劝说也许很难最后打动她，反而是激将有效果一些。 聪明的郁芷涵也马上意识到这是李赫的激将法，但是她并不后悔她的决定，一来她是真有些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社会实践，二来她也确实对康行健更多了几分好奇，也包括好感。 李赫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康行健要一些好处，也许没有他的推波助澜郁芷涵也会被康行健的计划所打动，但是在她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帮她下了决心，这个人情总是要向康行健讨过来。 一边说着话，李赫和郁芷涵也走到了那家狗舍的门口，而让李纯挪不动脚步的，也正是宠物店门口一个藤编的箩筐里，几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狗。这几只小狗可能出生还没几天，在箩筐里蠕动着，奶声奶气的哼哼着，就连李赫这个内心是5岁的离婚老男人，也不禁有种被萌化了的感觉。 “哥哥！”李纯感觉到李赫的一只搭在了她肩上，满眼都冒着小星星的对李赫说：“小狗狗好乖啊，简直乖惨了！我们买一只回家吧？”这时候人们还不流行“萌”这个词，但是差点被小狗萌化了的李纯，在李赫眼里也是萌化了的样子。 倒是郁芷涵好心提醒：“小妹妹，你想买这样一只二哈狗的话，你先想象一下你被它拖着跑的画面吧。还有四个月以后，你们家的沙发、木门，还有你的玩具娃娃都会惨遭不测，想好了再决定买不买哦。” 李纯回头看了郁芷涵一眼，李赫对她说这是我同学，李纯很有礼貌的叫了声姐姐，然后反问：“姐姐你说的不是狗狗，是恐龙吧？” 郁芷涵呵呵一笑，说：“在家里，二哈的破坏力和恐龙绝对是有一比的。” “那就太好了！”李纯眼睛一亮，欢呼了一声，兴奋的说：“我才不想要那种只会撒娇，娇里娇气的哈趴狗呢！” 郁芷涵看了李赫一眼，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李赫读懂了她的眼神，分明是……为你们家沙发和木门还有其他种种，节哀吧…… 除了笑哭，李赫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结果就是，在郁芷涵的帮助下李赫兄妹和店家讨价还价，最后交了定金，定了箩筐里一只左眼是蓝色，右眼是褐色的二哈。李纯是想马上就把箩筐里那只萌化了的二哈抱走的，但店家很负责任的阻止了她，因为它还太小了，出生才只有几天，这个时候李纯把它抱走的话绝壁是养不活的。 郁芷涵就比李赫李纯兄妹懂得多，她还特意要求宠物店负责给这只二哈打疫苗。其实这家宠物店的这窝二哈差不多都是别人预定了的，正好出来晒太阳就被李纯给看到了，要不是宠物店的女老板觉得李纯黏在他们家门口的样子真的和二哈有的一比，她还不会卖给她。 把李纯从宠物店拉走实在是费了李赫不少的力气，最后干脆是把她往肩上一放，直接扛走的。但是当李纯的视线离开宠物店几分钟以后，她的脸上就看不出那种生死离别肝肠寸断一般的难舍难分了，就是没完没了的向郁芷涵请教着养二哈的经验。李赫听了几分钟就听烦了，难得郁芷涵倒一直有耐心。 临到分开的时候一问，才知道郁芷涵的家就住在月光桦庭，也是才搬进去不久。李赫顿时预感到，等到他们家搬到月光桦庭以后，康行健一定会成为他家的常客，一想到康行健有很大可能还会要求和他同塌而眠，李赫脑子里就满满的都是肥皂，问题就是谁去捡呢？ 李赫差不多是一回到家就接到了康行健的电话，那货在电话里若无其事的说：“黑哥，搞定了，郁芷涵答应和我们一起去林场了。所以说泡妞这种事，你还是得多跟我请教请教。你是不是也该带个小姑娘去啊？” 李赫不想说郁芷涵答应你老子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的，重点是即使说了康行健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处，至于康行健的问题，李赫想也没想就说：“小姑娘我是要带的，这个不用你说。” 康行健咳了一声，问：“你妹啊？” 靠，李赫很无语的想，怎么听着想这货在骂我一样，他没好气的说：“废话！你以为是谁？” 康行健呵呵一笑，说：“我以为嘛，我以为是季寥，话说你不是要追她吗？怎么后来没听你提起过了？被伤到了？没事，纯爷们都是一身伤的。” 说到季寥，李赫也不知道季寥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好像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李赫没提这一茬，说：“康少，目前你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大半。不过如果真像你说的，泡妞不是你的第一目的，那么我还有几个建议，要不要听？” 在李赫的前世里，康行健和他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一个是性格开朗，敢想敢做的富家子弟，一个是阴郁畏缩，毫不起眼的平凡男孩确实也很难碰撞出什么火花来。 但是李赫重生以后，他的人生档案明显有了改动，从那天和康行健2v8开始，到对世界杯精准判断的眼光，到买足彩赢取人生的第一桶金，康行健是越来越多的发现了李赫这个人的与众不同之处。他比同龄人成熟，理性，但又不失豪爽，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康行健隐隐觉得这个家伙比他表哥尤可为还要……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说智慧吧，跟李赫的年龄搭不上，但他可以感觉出来，李赫的眼界是明显高于同龄人的。 说实话康行健这么些天和李赫处下来，虽然没有到什么纳头就拜的地步，但像他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就算是对他那个年纪轻轻就自己开公司的表哥，亲热是亲热，但也谈不上多么佩服，他就觉得表哥的公司一多半都是家里的。 但对李赫，他是真心有一种佩服，也说不上为什么。 所以对于李赫的建议，康行健也毫不迟疑的说：“有什么鬼主意就提出来，不要藏着掖着的，真男人不墨迹。” ！！ 第51章、枯荣武道馆 真男人不墨迹。 李赫呵呵一笑，拿着电话说：“你这个计划很好，但还可以做得更好，让更多的人知道。首先你应该请你那位叔叔出一份正式的邀请函，邀请你组建一个学生志愿者团队到云杉县林场进行实践活动，然后你拿着邀请函到学校做出一份正式的参与人员名单，这样不但正规正式了，而且各位参与者的家长也能放心。 其次呢，既然是正式的一个志愿者行动，那你就要找到赞助，最好不要是你自己家的公司，当然如果时间紧的话找你表哥赞助也是可以的。赞助的目的在于扩大影响力，然后统一购买服装和装备，你要省钱一个人一件t恤也可以，但你现在也是握10几万现金的有钱人，大方点每人准备一套迷彩服，统一着装，统一背包，自己搞一个小型的出征仪式，请报社的人来拍张照片作为见证，如果他们有足够的嗅觉，其实完全可以从挖掘出足够的新闻价值。 有过这样的一种共同经历，我敢保证你和郁芷涵之间的感情绝对会上一个台阶，就算最后成不了男女朋友，也会是极好的朋友。” “靠，”康行健毫不犹豫的说：“其他的都还好，最后一条就不要了。那么黑哥，你就只是提建议？你不会什么事也不做吧？” 李赫哈哈一笑，说：“我给出你这些建议，就是帮了你很大的忙了，具体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做好了，也许还会有商，你不是想以后自己创业吗？” “商？”康行健充满好奇，又很有兴趣的问：“什么商？” 李赫说：“随着这个社会的发展，人们越来越有钱的。但是人们在越来越有钱的同时，也会发现我们正在失去很多东西。比如说健康的体魄，在自然野外生存的能力，不是说明年世界末日会到来吗？真到了世界末日，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在1999年以前，也曾经流传着世界末日的传言，就像后来的2012一样，大多数的人不屑一顾，但也有人真的相信，并且为了躲避是世界末日做了很多准备。但是不管有没有世界末日，后来的人们确实是越来越有钱，但也患上了越来越严重的城市病，李赫记得后来有不少人迷上了户外运动、拓展训练，真正热爱的人其实也不多，但很多把这种运动当做了一种时尚，李赫说的商，就在这里面。 康行健觉得很有意思，他隐隐觉得李赫的话把他带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却一时又看不清，所以他更加好奇，但也充满疑惑的问：“不太懂，你说的商到底在哪？” 李赫笑笑，说：“我也就是脑闪过一个念头，咱们可以先记下来，好朋友一起做生意往往不容易成功，但好朋友一起做事业，嗯，这个是可以期待的。” 康行健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话好高深，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信你。这些思路记下来吧，我还是先落实这次的准备工作。话说黑哥你真的不来帮我？” 李赫不厚道的拒绝说：“不帮，是你要追女孩，又不是我，我不能抢你的表现会。记得如果买不到适合我妹妹的迷彩服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拿去找人给她改小。另外你要是能讨纯纯欢心的话，对你追郁芷涵大有益处。” 康行健好奇的问：“什么意思？” 李赫故作神秘，说：“天不可泻露，总之，放去做吧骚年，我会在精神上鼓励你的。”他隐隐的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康行健就是一个极有天份的小子，应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 “靠！我就是想弄出一个新鲜的花样追女孩而已，你也太能折腾了。”康行健一嘴的抱怨，但他思考再，还是说：“但我觉得你折腾出来的这些点子都很有意义。好吧，我先去试试，力量不足的时候，你别以为你就真的能置身事外。” 接下来就是讨论参加这个计划的人员名单，其实名单早就定好了，康行健就是在等郁芷涵。除了他俩和李纯之外，赵勇也是要去的，李经纬和他的女朋友云璐也要去，付疏野要参加一个足球训练营就不去了，康行健为了掩人耳目，尤其为了在郁芷涵面前不要显得那么目的太明确，还特意叫了同班的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个男生里面有一个家就是云杉县的，而另一个一起去的女生也算是康行健的发小了，高又是同校，也只有这样人家才肯捧他的场，不然好好的暑假跑去钻林子喂蚊子？ 最后确定的名单一共是李赫、康行健、赵勇、李经纬、李纯、郁芷涵、云璐还有王旭东、河溪洲和陈箐，一共刚好是10个人，4个女生。名单确定下来了，康行健一边高兴着，一边也抱怨李赫不忙着他做准备工作，连物资准备都是他一个人去跑。李赫不为所动，组织者自然是心人物，但当心也总是很累的，李赫乐得当一个参与者，要累让康行健一个人累去，谁让他想玩高深，玩艺，追个女孩要搞出这么多事出来？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李赫除了要准备他和李纯的随身物品外，也就是康行健忙得怒火烧的时候安慰他几句，忙他反正是不会去帮的。李赫对自己说，哥可是个重生者，哥是要做大事的银，康行健这些小男孩狗屁倒灶的事，还是让赵勇和李经纬和他一起去折腾吧。 他们家月光桦庭的房子已经签了，房产证什么的还在办理之，但合同已经签了，因为产权所有人是李赫和李纯，所以除了米娅作为监护人签字外，李赫和李纯也在合同上签了字。 米娅这几天充满了斗志和干劲，也顾不上在假期里好好休息什么的了，合同一签，她就开始张罗装修的事情，看样子她恨不得马上就搬到月光桦庭去住。其实李赫想说哪儿离米娅上班的地方挺远的，这时候他们又没有车…… 但这些问题阻挡不了米娅的斗志，老爸是个真正的甩掌柜，李赫也只得尽力的陪着米娅去跑装修市场，然后每天下午，他还要去月华区步行街“恩戴米恩的月”琴行跟刘麦莉刘老师练琴。 这天下午李赫陪米娅跑了装修市场之后直接去了月华区步行街，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琴行现在是刘麦莉请的一个打暑期工的音乐学院学生在看着，李赫先到了可以先练习，但李赫发现刘麦莉的琴行旁边那家“枯荣武道馆”终于有人在里面练功了，他的好奇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和那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聊了几句，就蹿到了隔壁的“武道馆”去。 “您好，您是想来学习武术的吗？” 李赫刚一踏进那个武道馆里，就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小女孩热情的招呼声，跟着声音扭头看去，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服站在门边。李赫首先注意到的也就是她那身练功服，不是那些跆拳道、空道道馆的练功服，倒有点像唐装，但是收腰、腕脚踝也扎紧了袖口，看起来非常的干练。 这小女孩有着一张很古典的鹅蛋脸，头发都往后梳，在脑后盘了一圈辫子，并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给人一种很有灵气的感觉，尤其是一双点漆般星亮的眼睛，充满了生气和灵动，就好像会说话一般。看面相似乎就是十四岁的样子，但个头挺高的，就这年龄已经超过一米六了，但是身影单薄，头发也有些发黄，倒像营养不良的样子。这让李赫想起了金庸笔下的程灵素，也许不如程灵素那般聪明，却也比程灵素更亮丽，尤其是一双长腿，去做个腿模绝对很有市场。 看到那双长腿李赫想起了那次和刘麦莉打招呼的那个穿着铜鼓区民族学校服的小女孩，应该是她。这小女孩看起来比李纯大不了两岁，但是招呼李赫时的热情懂事，眉宇间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和李纯那种大大咧咧，二哈一般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赫注意到小女孩身上的练功服不但旧了，而且似乎是用大人的衣服改的，隐隐可以看出一种生活的艰辛。也许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在李赫的前世里，妹妹李纯就比现在懂事很多，现在这个性格，更多也是李杰惯出来的，还多了一个李赫。如果是按照原来的轨迹，李纯无忧无虑的时光很快就会结束，她也会变得很懂事，但懂事对孩子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沉重和无奈。 ！！ 第52章、能不能戴个护具 李赫的目光悠悠的越过了门口的小女孩，扫视了一圈之后发现武道馆里虽然也有几个人在练功，但宽敞的练功房里那一股冷清、潦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李赫用鼻子一吸，就能从墙缝里漏进来的漂浮着灰尘的阳光闻到一个充满沧桑和悲凉的故事。 李赫在练功房的木地板尽头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本来正注视着几个练武的学员，但就像另外长了眼睛一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李赫的目光，并且迎着李赫的目光看向了他。这人的两道目光犹如刀剑一般锋利而有力，但李赫也并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目光，彼此注视了一阵，最后是他先收起了目光，不是畏怯了，而是出于礼貌，毕竟那是一个年长者。 那是一个和李赫的老爸李杰差不多年龄的男人，个头并不高，甚至还没有李赫高，人也很瘦，长相很平凡，就是那双眼睛异常的深邃。剪了一头板寸，然而那一根根刀剑一般矗立着的头发，却仿佛落了雪一般，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候李赫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想来学习武术的吗？我们枯荣武道馆可以教内家、外家拳法，可以教军警格斗散打，也可以教腿法、器械，传统武术里一些大的流派都略知一二。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先体验一节课，俗话说，技传有缘人，学习武术，您还能传承化，结交朋友。我们也可以根据您的身体条件，量身制定训练计划，学费不会很贵，绝对值得您尝试。” 李赫扭头看了小女孩一样，看得出她不只是热情的替自己的武馆打广告，搞宣传，似乎还有些迫切的想要为自己的武馆招收到新的学员。李赫笑了一下，说：“小妹妹，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用您啊您的那么客气，我叫李赫，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我倒也想学功夫来着，可我听说学功夫那要从小打熬筋骨，我都已经16岁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小女孩虽然很希望自家的武馆能招到新学员，但对于李赫的问题，她却不敢随便回答，其实如果她张口就说没问题，包你学会之类的大话，李赫还真没有多大兴趣，可在小女孩的沉吟，他看出对方明明很希望他报名学习，又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夸海口，无形，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时武馆里面的那个男人走了出来，小女孩叫了一声爸，然后就不说话了。然后那个男人看了李赫一会，叹口气说：“你回去吧，你说的是实情，你年龄大了，身板已硬，骨骼也已经定型，确实是学不了好功夫了。” “爸——”小女孩叫了一声，都带了哭腔，她一直很尽力的想要挽留一个潜在的生源，而她的老爸一来就要把人往外推，虽然他说的也是实情，可是……她眼睛有点红，低着头绞起了衣角。 李赫笑了起来，换个地方，换个时间，他肯定会觉得这个白头男人的态度就是有病，既然你是开馆招学员的，而且看起来生意还很不景气，还搞得这么有个性，鬼才跟你学什么武术。 不过此时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开阔了，他并不介意这个男人过于直白的拒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落魄的男人是有真本事的，救季寥的时候差点把命赔上，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有点身的话，当时也不会那么凶险，以后也许也不会遇上那样的事了，但谁知道呢？有一技傍身总是好的。而且，看着那个小女孩那么热情而又着急，但依然能那么诚实，李赫隐隐的也想帮他们一把。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竟然似乎也可以帮助别人了，这让他很感慨，为什么做慈善的都得是有钱人，很简单，因为只有有钱人才有那样的余力。于是他很真诚的说：“老师，如果我不是想要登堂入奥，就是强身健体，这个应该可以吧？” 白头男人看着他，目光就像一台扫描仪一样，搁在过去李赫对这种目光会有一种本能的反感，也会有一种本能的畏缩，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头在城市里迷失了脚步的猛兽，还是老虎这种级别的，被一头猛兽盯着，你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现代人最怕的就是这个。现代人都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嘴上说得多天花乱坠，要他敞开心扉，那是极难的。李赫这会倒是一片坦荡，他迎着白头男人的目光，身板挺得很直。 突然白头男人说：“登堂入奥确实是不太容易了，但只要找对路子，肯下功夫，也能走出一条路来。看你的骨骼和身架，你可以试试学腿法。” “真的？”李赫倒真的来了兴趣，哪个男孩没有一个侠客梦？他的灵魂虽然是一个5岁的离婚老男人，但又怎么没有梦想过自己像萧峰、像胡一刀那样身怀绝技？如果他不用准备那些鸡零狗碎的小把戏，直接刷刷刷的几脚就把那个变态恶魔踢翻在地，季寥那个小姑娘再怎么安静内敛，一样的会满眼冒小星星的。 白头男人转头对他的女儿说：“金珠，你和他试试。” 金珠？这个名字……李赫笑了一下，这个名字实在有点，好听了说是传统，实话说就是土气啊…… 那个名叫金珠的小女孩看到了他笑，以为他不屑于和自己交，也不多说，只是脱了鞋，走到武馆间的训练用木地板上，双抱拳行了一个让李赫觉得只有武侠片，还是很老的武侠片里才有的起礼，说：“请。” 李赫看了看白头男人，迟疑的问：“真来？” 白头男人点点头，说：“不要小看我的女儿，她虽然只有1岁，可你要能在她的脚下走个来回，我也必将把我所掌握的腿法倾囊相授。” 李赫一脸的笑哭，心说，我哪里是小看她？我就是怕被她打成猪头啊……好在，武馆里也没几个人，而且自己也不认识，横竖不怕丢人就是了。 李赫没有练功服，他穿的是运动短裤和t恤，他脱了鞋，放下肩上背的挎包，走上木地板前，他忍不住又回头问了一句：“那个，老师，能不能给我戴几个护具啊……” 李赫的身高有15公分，体重有0公斤，比标准体重略高一点，但他肌肉紧致，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胖，倒显得非常匀称，健壮。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那个叫金珠的小女孩赤脚大概162公分，但是看起来很单薄，李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90斤，让自己跟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打架……好吧这叫比试拳脚，李赫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可还是觉得这样做违和感十足。 他也不懂什么礼节，只是笑着说了声你好，金珠也对他笑笑，问他准备好了没有，李赫点点头，可刚点点头，他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头没有着地，可肩膀、胳膊、左侧的屁股，腿，一下子火辣辣的就跟涂了辣椒一样酸爽，李赫躺在木地板上，愣是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有人催他，过了一会，李赫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是被金珠放倒了，可他连小姑娘怎么靠近自己的都没看清。这是不是夸张了点？难道说传统的武术，也不只是花拳绣腿？ 李赫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虽然这里也没几个人看到，可他还是有些脸红了，再怎么，对方也只是个1岁，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啊。而在，他还被赵勇他们称为大打架王之首呢。 金珠依然是友好的微笑了一下，说：“你可能是心理上完全没有防备，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你进攻。不用担心我，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话，你可能还要摔得惨一点。” “好！”李赫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女孩不女孩的了，重生以前自己是什么样他管不了，但重生以后，他知道自己是球队的主力锋，他最喜欢的就是巴蒂那种爆杆射门的进球，那样的进球，脚力绝对是不差的，何况他还有打架王的光环，哪怕这个光环再怎么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经不起推敲，但他就不信自己如果全力一击，这个小姑娘会一点亏都吃不到。 然而事实是——李赫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拼尽全力的一脚朝金珠踢过去，这个小女孩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迎面而上，她的动作似乎要快得多，明明是李赫先出脚，但他就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又栽倒在地了。 这一次，可比上一次摔得还要惨一些，李赫是背心着地，“咣”的一声他自己都听到了，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也没有人来扶他，好像也不怕他摔出事来，或者压根就没打算管他会不会出事。 李赫给摔出了真火，一时怒从心起，这特么的也太实诚了，这哪里是体验课，简直就是拿学员当沙袋啊！太坑，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不过在这之前，我也要踢一脚回来。 然而那是妄想。 一连摔了、8次之后，李赫彻底没力气，也没心气了。 ！！ 第53章、扭捏的刘老师 打不过，差距太大。 李赫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能打，他在也是号称“大”打架王之一的啊……，他竟然打不过一个小女孩，而且完全没有还之力。 这不科学。 唯一的收获是，最后一次，李赫算是看到金珠出脚了，小姑娘那可以做腿模的长腿一个连环踢腿，第一脚踢在他进攻的腿上，化解了他的攻势，紧跟着扫在他的支撑腿上，令他整个人重心崩塌，最后一下却是勾了他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想明白那是化解了他摔倒的力道。 最后李赫也彻底服气，就差跪在地上说，女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吧。 倒是金珠踢完了，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那略显紧张的表情似乎在问：“会不会我踢得太狠了，你不愿意学了？” 李赫哈哈一笑，说：“我要学！那个，有没有包年的套餐？一年5千块的话我能学几种功夫？” 金珠笑了，李赫不知道她笑的时候为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那个白发男人的表情依然平淡而冷峻，她只能自己说：“不不不，我们收费没有那么高，你也不用一次交一年的学费，我们是以半年为一个学期收费的，入门的学费是1000元一学期，你先交一个学期的学费就好，后面如果你不想学了，或者不能坚持了，也不会因为退不了学费而损失太多。” 因为学员自身的原因退学，不管学什么，培训构都不会退回学费的，这在哪都一样。学武术尤其难以坚持，许多人都是学不了几天就放弃了，如果交一年的学费，到时候坚持不了，损失只能是自己的。虽然他们看起来日子过得有点紧，可这对父女似乎也没打算赚这种多余的学费，李赫就在想，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风骨？而1000，也够女孩一学期的学费了。 李赫也不废话，说：“那我就先报入门班，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先交500块可以吧？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按说我该叫师姐吧？” 这时白发男人说：“我叫赵陌，你叫我赵老师就行。金珠比你年纪小，你也不用叫她师姐。你的教材、训练服、训练课程，金珠都会给你安排的，回去以后你身上要擦一些跌打酒，你家里没有的话让金珠给你拿一些。” 李赫很自然的问：“那我买两瓶备着吧，多少钱一瓶？” 赵陌皱了皱眉头，说：“你已经交了学费了，在这里，不必什么都用钱来衡量。” 李赫也是好心，其实，跌打酒这种东西，所谓民间传统，非物质化遗产，有的吹得很厉害，价格也很高。赵陌的跌打酒如果效果好，一瓶也能值不少钱，既然他们家经济情况不理想，从他里买几瓶跌打酒，也是一种帮助。但看来这个冷峻的男人不领这个情，小女孩赵金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赵陌已经转身去指导另外那几个学员了，她只能微微的对李赫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一些歉然。 李赫耸耸肩，没有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包括赵陌不让他把赵金珠叫师姐，大概也是提醒他，你只是学员，学员和弟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还不能叫师姐，我也只是你的赵老师，不是你的师父。李赫倒也知道，这种民间传承的师徒关系，绝不仅仅是学生老师那么简单，他也没想拜赵陌为师父。 赵陌这个看起来混得很潦倒的男人让李赫有种又臭又硬的感觉，但他同样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有各种人，有各种事，什么都去琢磨，还要不要快乐的生活了？李赫觉得自己现在心态很好。 也许，这才是重生最大的福利。 回到琴行，刘麦莉也已经回来了，她似乎已经知道李赫刚才干什么去了，难得的调侃了一下他说：“吉他你还没有学好呢，又要去学功夫，你这兴趣爱好还不是一般的广泛啊。” 李赫嘿嘿一笑，说：“老师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其实我要学的东西还不止这两样，我已经报了一个电脑培训班，不过还没有开课，另外还报名参加了一个足球训练营，本月底开课。基本上这个暑假我都要忙活在各种学习之了。” 刘麦莉相当无语的深深看了李赫一眼，说：“你还年轻，精力充沛，又对世界充满好奇，所以什么都想学，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我有两个建议给你，第一，别忘了你的主业是学习，过了暑假你就高了，高的压力和重要性不用我对你说你也知道；第二，千万记住，你如果真想学好一个东西，专心最重要，童话里的猴子掰包谷最后是什么结局，你也应该知道。” 李赫点点头，对这种善意的提醒，他是心怀感激的，所以他也很认真的说：“刘老师，我就是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很多事物我都想尝试一下。学吉他是为了陶冶情操，学武术为了强身健体，学足球是因为爱好，学计算嘛，我想以后计算会越来越普及的。但是我会记住老师今天给我说的话，首先我会以考大学为我的第一目标，绝不虚度光阴。” 刘麦莉又恢复了她那种淡定的表情，点头说：“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看了一下，你考得不错，下学期你转科重点班是没有问题了。” 李赫笑了笑，这倒是意料之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自己就是很有自信。 刘麦莉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展开，而是敦促李赫练吉他，这些天来，刘麦莉对李赫的吉他弹奏教得很用心，也算是把自己的本领倾囊相授吧。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发现李赫的理解能力，领悟能力似乎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他虽然起步晚，天份也谈不上好，但胜在一进入练习就非常专心，因为这种专心，他的进步速度远远超过了刘麦莉知道的那些学音乐学了很多年的学生。尽管他现在的水平还很业余，但按照他进步的速度这样下去的话，练到高考，如果他要考艺考，没准都会让很多练了好几年的艺考生吃大亏。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李赫写的那首《曾经的你》，除了敦促李赫练基本功外，她也在狠抓李赫这首歌的排练，除了李赫自己写的词曲，她又为他增加了其他乐器进行编曲，有的乐器她能自己演奏，另外还请了两个助来协奏，经过反复的编排，李赫唱的这首歌，也越来越像一首歌了。 等到李赫的吉他课结束了，即将进入《曾经的你》的排练时，刘麦莉对李赫说：“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在李赫的印象，刘老师很酷，她总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隐藏悲伤，但从不让人看到她内心的起起落落。李赫不知道她是天生就这样，还是经历了一些事然后用一层厚厚的壳将自己坚实的保护起来。 这时候听到刘麦莉说有事要跟他商量，李赫就放下了吉他，静静的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说话。没想到刘麦莉看到李赫这种洗耳恭听的架势，嘴唇动了几下，竟然没有说出话来。李赫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忸怩，这在她身上可是十分罕见的，这让他万分惊讶的同时也迅速的脑补刘老师吞回肚子里的话…… “李赫，我觉得你好有才气，自从听了你写的这首歌以后，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 “李赫，虽然我们是师生，虽然我的年龄比你大不少，但是我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你呢……” “李赫，让我们挣脱世俗的枷锁，勇敢的走在一起吧，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男孩……” 这个，要不要答应呢？李赫一边脑补着刘老师的告白，一边在心里纠结。说起来他挺喜欢眼前这位很有个性，也很漂亮的女老师的，这款二十几岁，既成熟又尚未老去的艺女青年比起那些高的小姑娘更让他欣赏。当然他这种喜欢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某一类人。如果答应的话，在真实的心理年龄上，李赫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转科班，立志考科大学的目的不是为了追求广阔的大学女生的森林吗？如果接受了刘老师的告白，把自己吊在这棵树上，那以后面对森林的时候怎么办呢？ “那个，李赫，”刘老师犹豫了几次之后又开口说话了，她看起来真的有些难为情，但最后鼓足了勇气，说：“我很不好意思说，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但是……” 李赫心里真的很惊讶，刘老师的台词，和他预想的真的很像呢？难道自己重生了以后，真的王八之气附体，让哪怕刘麦莉这样淡定的女神级别的老师，都被自己折服，哭着喊着要倒贴吗？我擦，如果这是他的重生福利，那这个福利倒真美得不要不要的啊…… 但他现在除了静静的等着刘老师继续把话说完，也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 第54章、是你的就是你的 在纠结了好一会之后，面对着李赫静默的目光，刘老师甩了一下头，下定了决心，说： “《曾经的你》这首歌你写得太好，不管是词还是曲，我个人认为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艺术水准，就算许危自己来写，也不是每首歌都能达到这种流行曲风和艺术境界的完美结合的。八月下旬有一个全国性的原创歌曲大奖赛，省城就有一个分赛区，我认为你这首歌有绝对的实力突围，进入最后的全国总决赛。所以，未经你的允许，我就已经给你报了名……” 啊……李赫在心里吐了一口老血，自己这是脑补到哪儿去了？ 我擦，刘老师说的跟他想的完全不在一个步点上嘛？他还以为是女神的倒追，结果他发现自己距离王八之气还有几个光年的距离。幸亏李赫的体内有着一颗饱经打击的5岁离婚老男人的心脏，尽管他心里正在用砖头狠狠的拍自己，可表面上他还是风平浪静的问：“刘老师你犹豫了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 刘麦莉一听，脸上更是十分罕见的出现了一团红晕，说：“不只是这样，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是你，这个是不会有任何争议的。我想的是，因为我也参与了混音编排嘛，所以未经你的允许，我在报名的时候不但把自己填写成为你的指导老师，还给自己加了一个编曲和后期制作的头衔，因为我在省城就停留了一天，也来不及征询你的意见了。” 李赫也是醉了，他愣愣的看着刘麦莉，很难相信她扭捏了半天，就为这点事，害得他还脑补了那么多旖旎的对白。李赫在心里吐了很多血，难以置信的问：“就这个？” 刘麦莉咬着嘴说：“我知道沾学生的光这种事情很丢人，但我确实很看好你这首歌。我自己也尝试过创作，但从来没有一首歌能达到你这首歌的高度，其实我真正想做的就是一个歌，如果抓住这一次的会露一下脸，也许我还可以再奋斗几次，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会，我想我永远就只能留在学校园里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学老师了。我不是说学老师就不好，可我不想我的理想就此永远的离我而去。” “姑娘，你真是太可爱了。”李赫在心里说了一句，微微一笑，对刘麦莉说：“老师，你想太多了。指导老师也好，编曲也好，后期制作也好，这本来就是你做的，本来就是你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如果不是这首歌不适合女生唱，就算词曲作者都给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不不！”刘麦莉连连摆，一向淡定的脸上也急了，说：“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李赫淡淡的笑着说：“可我的理想并不是当歌，我只是偶尔的有这样的灵感，写出这样一首歌罢了。要不把曲作者给你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刘麦莉看着李赫，目光有些清冷的说：“那我们的师生缘分就到这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李赫慷慨给予的，正是刘麦莉最在乎的骄傲，他点了点头，说：“好了，那就不纠结了。那就好好的把这首歌练好去参赛吧，你也知道我的底子，所以这首歌最后能取得什么成绩，那可全靠你了刘老师。你要增加编排也好，要录制v也好，反正你觉得需要做的就去做吧。那么，我可以算作是你正式的弟子了吧？” 刘麦莉看着李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不，不是弟子，是我的伙伴。你这首歌也给了我一些灵感，我也会努力的。” “伙伴的话，老师也许我们可以组一个乐队，男女混搭的乐队。”李赫脑海灵光一闪，当然他想到的不是凤凰传奇，刘麦莉那天在酒吧穿着牛仔衣演唱的造型让他想起了后来也算是很火的菲儿乐团。98年，这时候还没有菲儿乐团呢。 刘麦莉对李赫的话也只是笑了笑，可没等她说话，李赫就严肃的说：“我有一首歌，老师你把旋律记一下。”说着，他放下了的吉他，他那点水平，用伴奏反而不知所谓，干脆清唱出来，让刘麦莉自己把旋律整理出来，至少算作共同创作，她也不会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了。就在刘麦莉的疑惑，李赫轻声的哼唱了出来： “prlsentsdifiiles，yaentendiquelaflrásbellaseriasiepreparai（因为经历过的所有挫折，所以我终于明白，最美的花朵，是为自己盛开的） lydia/迷离的眼眶/为何流浪/心碎的海洋/受了伤/连微笑都彷徨/gypsy女郎/为谁而唱/你会看见雾/看见云/看见太阳/皲裂的大地/重复着悲伤/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lydia/幸福不在远方/开一扇窗/许下愿望/你会感受爱/感受恨/感受原谅/生命总不会只充满悲伤/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 李赫听歌属于那种没有自己的坚持，没有自己的品味，基本上什么歌比较火的时候他都会听一下，许多也听过就忘了，这个来自台湾的组合让他觉得有些特别，他们的音乐内容涵盖flkrk、rk、ja、雷鬼等曲风，并期望透过富有人意涵的歌词，探究这一时代的人对爱情、社会现象、宗教、心理、哲学的观点，回归音乐新浪潮的化涵养，希望藉此重燃“乐以载道”的摇滚精神。 所以，他也就记住了他们的几首成名曲，他的脑子被人涂抹过，有的东西使劲的想却什么也想不起，但让他意外的是，有的东西他本来就记不全，这时候在脑海里拾荒一般的耙梳一阵，反而比他自己所记得的更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 当他把这首歌唱完，以为自己会得到刘麦莉的惊叹和嘉奖，但是他发现刘麦莉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他，那种眼神分明在说：“擦！唱出这样一首歌来，你特么的究竟是什么鬼？” 李赫自己也觉得这个东西无法解释，里面涉及的内容很多，范围很广，以他一个16岁连远门都没有出过的高生“写出”这么一首歌无论如何都很不合理。所以他干脆很无赖的说：“老师，你知道吗？我最近在写小说，写一部关于世界末日的小说。” 刘麦莉抱着自己的双臂，好像很冷一般，问：“你想说什么？” 李赫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谁都没有经历过末日吧？可我写起来的时候，就像自己真的到了末日一样，街上到处都是丧尸，荒野里连植物都变异成吃人的怪物，人想要活下去，需要付出非同寻常的代价……我想说，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这首歌就是我在写小说的时候构想出的一个故事，刚才有了一点点灵感，就配上旋律了。反正这个旋律就这一下，能不能记下来，那就是老师你的事了。如果你能把这首歌整理好，就算我们共同创作的吧。” 刘麦莉摇头，她还很难接受李赫那种牵强的解释，但毕竟有一首《曾经的你》在那，李赫在她看来就算不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鬼才。她吸了一口气，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拿不走。” 李赫嘿嘿一笑，说：“那你给钱好了。”他顿了一下，说：“这首歌你唱绝对没有问题，但如果你不要，我就拿去卖钱，写歌来挣钱这个也不算德行有亏吧？” 有的人擅长于写词，但不会作曲，有的人擅长于作曲，但不会写词，而那些声名远扬的明星，往往既不会写词也不会作曲，但能把歌唱得很好。有著名的词作家，也有著名的作曲家，他们用自己的创作获取报酬，同样的高尚。 而且李赫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刺激刘麦莉，不管她接不接受“他的”歌，他并没有想过要当歌，但卖歌挣钱这也是重生者的基本业务啊。如果刘麦莉不要，他是真会卖给其他人的。 “好。”刘麦莉似乎突然想通了，也或者给钱这种方式比较能够减轻她的负罪感，所以她也很爽快的说：“我给你钱，歌算是共同创作，至少你的词作者我不会抢，也抢不走。所以，两万块，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但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这首歌以后获取的利益，我按50%的比例分成给你。” 李赫呵呵一笑，说：“0%就行，不然我就赚多了，毕竟这首歌能不能红，红到什么程度，都是靠你来支撑的。”就0%他也很赚了，要知道这首歌后来在华语乐坛可是很红的，就算在刘麦莉这里发挥不出原来的威力，李赫的这笔收入都不会少。 “成交！” 一个放松而充满了斗志的刘麦莉，让李赫觉得这首歌在这一世，也不见得比前世更差。 ！！ 第55章、哪来的自信 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李赫对抄歌这个事情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他遗憾的，是自己记得的歌太少了，而且他也不能什么歌都给整出来，介个，总要有些合理性才行。 但是，从今天开始，“写歌”赚钱这扇门，算是正式打开了。 在其他赚钱的渠道还没有铺开之前，通过抄歌赚钱将会为他积累和铺垫着重来一次的人生非常重要的经济基础。而这条赚钱的门路比赌球要稳当、安全得多，他不用担心自己会猜错，写得出来就卖，写不出来就拉倒，干脆利落。而且伴随着经济收入，他的名气也会逐渐积累起来，即使他永远都不会也不愿走到前台，“著名词作者”这样的头衔也总是跑不掉的。 当他有了名气以后，他又能用名气赚更多的钱。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说一个成功的人是名利双收的，而名与利，又有多少人为之疯狂？ 之前李赫说要把《lydia》送给刘麦莉，也有一时冲动感情用事的成份在里面，如果刘麦莉轻易的就接受了这首歌，李赫后悔倒也不会后悔，毕竟和她这么些天处下来，也是一种缘法，而且到现在为止刘麦莉非常尽心的教李赫吉他演奏的技巧和基础乐理，却一分钱都没有收他的。 但如果刘麦莉如果真的轻易的就接受了李赫的馈赠，那么，李赫所能给予她的，也就仅仅只是这一首歌了。 对于人性的贪婪，已经经历过一次人生的李赫自认为看得还是比较深刻的，所幸刘麦莉还是一个骄傲和自律的人，面对着一首完全有可能一炮打红成名曲的诱惑，她放弃了唾可得的便宜。李赫也不怕她欲擒故纵，引诱自己更深信她，直觉告诉她，刘麦莉不是这么有心的人，而且他们既然开始了合作，后面李赫还会给她提供更多的歌曲，这里已经开了一个分成的头，以后的歌曲李赫自然也不会白给她。 如果她欺骗不了自己的金钱，仅仅是欺骗自己的感情的话，李赫觉得这种感情就没那么值钱了。 总而言之，李赫觉得这样的合作对双方都很好，经济上扯清楚，也更有利于他们感情的积累。尽管李赫也说不清，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刘麦莉在李赫的帮助下，她用简单的伴奏唱了几遍，越唱越是喜欢这首歌。尤其是开头那一段西班牙语的独白，作为高英语老师的刘麦莉，在大学的第二外语就是西班牙语，比起李赫依葫芦画瓢发音都不准确而言，刘麦莉的独白可是连历史化的味道都能读出来的。而这首歌虽然忧伤，这与刘麦莉的气质也很相符，但又充满希望，试唱了几遍，她就流了几次眼泪。 偏偏她又是那种很淡很淡的表情，在那种淡淡的表情流出来的眼泪，却比那种哭到脸部肌肉都抽筋了的哭泣更多一种深层次的悲伤，那种悲伤又超越了某一个个体的生命，而带着一种悲悯。 因为几次试唱，李赫和刘麦莉走出“恩戴米恩的月”时，已经很晚了，月亮已经挂在天空，本来就冷清的步行街白得有些惊悚的路灯下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刘麦莉已然不可能等到公交车，而他们现在可以依靠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只有李赫的那辆单车了。 理论上，这也是一个随时会发生浪漫故事的前奏，这也是李赫渴望的一种环境，可讲不清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心灵在刘麦莉的泪水不断靠近，然而，无关风月。 是的，无、关、风、月。 李赫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矫情，特么的这种时候不把这个女人揽入怀发生点什么，那还是他想做的那个自己吗？可他真怕就算自己把她揽入怀，两个人默默的依存在一起，却依然不是男女之情。 这特么的就太可怕了。 这时候李赫的耳朵敏锐的听到有一阵汽车的声音朝这边过来，经历过一次变态狂魔的他异常的警觉，不等声音靠近，拉着刘麦莉就退回到了她琴行隔壁的枯荣武道馆门口，里面大部分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靠近楼梯的一间小窗还开着灯，李赫走到窗外敲了敲窗子，窗子打开，里面是正在做作业的赵金珠一脸讶然的看着他。 李赫笑了笑，倒也不用进去，但是看到这个小姑娘，李赫一下觉得踏实了很多。 这时汽车的声音停止在了步行街外，不一会就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毫无疑问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不算特别的高大，大概有一米八出头，也不是特别的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但李赫静静的站在赵金珠的窗边没动，直到他看清来的这个人穿的是一身警服也没有放松警惕。这时候李赫觉得他已经不适合呆在这个正常的世界了，特么的他应该去世界末日。 “麦莉，你还在店里吗？”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径直走到了“恩戴米恩的月”门口，虽然店门已经关了，但他还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听他对刘麦莉的称呼，他们之间应该很熟。 这时候李赫和刘麦莉正站在赵金珠窗外的阴影里，别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以借着路灯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不够魁梧的制服男，长得还是比较帅的，而且帅的男人穿制服，就更把这种帅气放大了许多。而刘麦莉看清这个人之后，也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李赫感觉不到她的情绪，不过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很熟就是了。 关键是李赫一看清这个人就乐了，因为这个人他也认识，就是他老爸李杰在警队里的好兄弟，还是李赫提示老爸要注意关心的吴彦卓。然后李赫又习惯性的在内心辽阔的草原上奔跑……如果他老爸的好兄弟，他得叫池叔叔的这个人和刘麦莉有点什么特别关系的话，那他又该怎么自处？这就有点像侄子要去抢婶婶，好邪恶的说…… 吴彦卓看到了朝他迎面走来的刘麦莉，帅气的脸上充满了喜悦，比起刘麦莉的淡定来，他就分明很激动的抢上两步，伸出想拉一下刘麦莉，半途又略显尴尬的收回去了，说：“真高兴这么晚了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不过麦莉，这边还太偏僻，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啊。” 听其言，观其行，李赫已经可以断定吴彦卓在刘麦莉面前的身份，明显的是一个追求者，追求的时间应该也不短，而刘麦莉明显也没有答应他，但是接受他的存在。李赫使坏的一笑，心说，池叔叔，你猜猜如果我发力追我的老师的话，你还会不会有会呢？ 讲真，李赫都想问以自己一句，你特么的哪来的自信？ 可他现在就是有这么自信啊就是有。 这特么的重生才多久呢？李赫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境界真的不一样了，不得不说，他开始享受起这样的自信来。 对于吴彦卓的关心，刘麦莉淡淡的一笑（虽然蛋蛋的，但是以她的面瘫表情来说，肯笑已经表示她和吴彦卓的距离很近了），说：“我不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得了，行了，就这样了，李赫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现在知道在刘麦莉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并肩作战的小伙伴，这种认知一旦定型，那就翻不了身了。李赫在心里已经哭晕在厕所，但他还是自然的对窗子里的赵金珠挥了挥，然后从阴影走出去，摆出一副二少年纯洁无暇的表情，叫了一声：“卓叔。”他原本管吴彦卓叫池叔叔，但从现在起，他决定更亲近一步的叫他卓叔，这不是为了他老爸，而是为了祭奠他在刘麦莉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的感情。 面对着吴彦卓，李赫没有不爽，没有心痛，没有不甘，好吧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李赫在心里笑哭。 “小赫？你怎么在这里？”吴彦卓看到李赫的时候很惊讶。 “你们认识？”刘麦莉也很惊讶。 吴彦卓很雅的回答了一句：“故人之子。我和他爸爸是警队里的好兄弟。你说不是一个人，就是和小赫一起？” 刘麦莉点点头说：“他在我这里学吉他。” 吴彦卓呵呵一笑，说：“是吗？你这个学生的音乐天份怎么样？我给他刷个脸要求打个折吧。” 李赫也乐呵呵的一笑，被他老爸视为兄弟的人，果然是很厚道的。估计吴彦卓在刘麦莉这里的面子也不会大到哪儿去，就这样也凑过去，就不怕被打脸？ 刘麦莉回头看了看李赫，微笑着说：“严格的说，他不是我的学生，他是我的一个……伙伴，我们正在共同创作一首歌。” 讲真，吴彦卓认识刘麦莉很久了，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到她这么笑过，而挂着这种会心微笑的刘麦莉在吴彦卓眼里美得不要不要的，他都有些窒息的感觉了。当然他还没有完全呆住，赶紧的把自己过来的理由摆出来：“我就是不放心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里，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刘麦莉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得出，吴彦卓不怎么遇到她心情这么轻松愉快的时候，所以对她这么爽快的答应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可这个时候，李赫却偏偏很不懂事的说：“卓叔那我也跟你们一道吧。” ！！ 第56章、遇到一个情圣 一时间，吴彦卓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李赫我们交情归交情，你这么不懂事当电灯泡，信不信我把你打得你爸都认不出来？然而他看到李赫冲他神秘的一笑，眼睛里意味深长，他还是故作大方的笑了笑说：“那正好，先送麦莉回家，然后去你家找你爸喝酒去！” 特么的，吴彦卓把心一横，对自己说，回头一定要揍这小子，一定要揍！ “卓叔，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抽我？” 把刘麦莉送到楼下之后，李赫腆着脸坐到了吴彦卓的副驾驶座上，还特别贱的把脸凑上招打。而正一脸甜蜜在刘麦莉的背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以后依然不肯转过头来的吴彦卓听到李赫的话，现在是真恨不得把李赫脑袋拧下来一脚踢毛里求斯去。 呃，吴彦卓心里忍不住问，毛里求斯在哪？ “你最好给我一个我不打你的理由。”好不容易顺过了一口气，吴彦卓咬牙切齿的看着李赫说：“不然我真会把你打得你爸都认不出来。” 李赫嘻嘻一笑，说：“那你请我吃宵夜。我知道浣纱桥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的烤鸡味道超级棒，他们家隔壁还有一家辣子田螺，要一份下酒，绝对吃了还想吃。” 吴彦卓眯着眼睛，他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厚脸皮是什么路子。他和李赫的老爸李杰是很熟，但在他印象李赫就是一个逆反、孤僻、阴郁甚至有几分懦弱的男孩，李杰经常在谈到自己这个儿子的时候唉声叹气，吴彦卓见过李赫几次，也觉得这男孩的性格很不讨喜。但上一次见到他，似乎也是大半年前的事情，成长期的男孩变化很大很快，眼前的这个李赫，和他印象的李赫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从李赫明明有一辆单车，却非要挤到他的车里来和他一起送刘麦莉，他就觉得这孩子是有话要对他说，只是他想不出这孩子会对他说什么话，毕竟他们只限于认识，他和李杰熟，和李赫却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好吧，就看看这小子弄什么玄虚。 98年那会，公务人员穿着制服和人在外面吃饭，喝酒，还不像后来那样受到那么严格的管束，但吴彦卓把车开到李赫说的那条信仰市有名的夜市小吃一条街的时候，他还是自然而然的把警服脱了，换了一件黑色的t恤，虽然看起来就还是个警察，但能有这份自觉已经很不错了。 浣纱桥靠河，在很多年前是真的有桥的，听这名字就很有意境。不过现在河边的一整条街都是烧烤摊子，是这个小城的人晚上邀朋结友，喝酒打屁的好去处。街道当然是闹哄哄油腻腻的，但这样的地方，却也自有它的生气。人间百态，从来就不是只有高端会所，或者私人豪宅才让人向往的。 因为要说话，李赫就挑了一家比较清静的摊子，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堆烤肉，还跑了大半条街去端了一盆辣子田螺，店家给他们在靠河的路灯下支了一张桌子，吴彦卓还在愣神呢，李赫又豪气的叫了声，老板，来一件青岛啤酒。 “嘿，”吴彦卓终于从李赫这种大包大揽之回过神来，伸想拍李赫的脑袋，但被李赫很灵活的躲开了，他不禁“哟呵”了一声，说：“动作还挺灵活的。你要这么多酒，是想把自己喝醉了吧？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要我帮你在你老爸面前求情啊？那该你请我才对啊，你看你从我钱包里拿钱都不带脸红的。” 李赫倒了两杯啤酒，端了一杯摆在吴彦卓面前，说：“我和我爸现在关系好着呢，没事我们都要干二两，来卓叔，先走一个。” 啤酒是冰镇过的，大夏天的夜晚，还有什么比在路灯下吃着烧烤，喝着冰镇啤酒更惬意的事情？ 吴彦卓也是个爽利的人，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但人家小辈端起酒杯敬他，他也没有墨迹。虽然不知道这孩子闹什么，但是现在这喝酒的性子对他的胃口。 李赫也不想跟他绕什么圈子，直接就说：“卓叔你在追刘老师啊？”他心里恶趣味的想如果这时候他对吴彦卓说卓叔你别追了，刘老师现在是我的人了，会有什么后果呢？不过在他跟赵陌学到足够好的功夫以前，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 吴彦卓愣了一下，心想现在的小孩脑子也贼精得很，一个照面就什么都看明白了，于是拉下脸来，没好气的说：“你既然都看出来了，厚着脸皮非要上我的车，这是什么路子？” 李赫呵呵一笑，接着问：“那卓叔你追了几年啊？” 吴彦卓砸了砸嘴，夹了一块烤鸡胸恶狠狠的撕咬着，说：“六年了，别废话，趁我还有耐心，编好一个我不揍你的理由。” “六年？”李赫想了想，说：“可是卓叔你从警校毕业之后来到我们这个城市也就四年多一点啊。我去，卓叔你不会是因为刘老师才到我们这来的吧？我记得我爸说过你本来可以直接留在省厅的。” 吴彦卓长得很帅，声音也很有穿透力，这会嘴里咬着鸡肉，粗声粗气的说：“我的耐心只到我啃完这块烤鸡胸。” “别介啊。”李赫一脸顽劣少年的无赖，笑着说：“我就是好奇卓叔你这么帅，怎么会追一个女生追这么多年都追不上。不过我是看出你的问题在哪，你刚见到刘老师说的时候明明伸想拉一下她的，干嘛半途把缩回去了？你不知道其实女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有时候你表现得太彬彬有礼了，反而会让她们觉得你不够投入吗？” “你个小屁孩谁教你说这些的？”吴彦卓瞪了李赫一眼，放下里啃得并不怎么干净的鸡胸，不过李赫没等他发飙就又端起了酒杯，一口干了之后吴彦卓觉得很爽，接着说：“换一个人也许我会像你说的那样，但麦莉，我对她是不是投入，她知道。” 李赫心说，你猪啊，女人就喜欢男人有霸气一点，难怪你追了六年都追不到，关键的时候一把搂到怀里往嘴上一亲解决问题，你越是彬彬有礼呢，你们的关系就永远止步于压马路。其实前世里李赫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追女孩的经验，不过好歹多活了19年，看也看得多了。 这时吴彦卓想到了什么，像是对李赫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她性子倔，想要做的事情做不好就会久久不能释怀。我很久没有看到她像今天这么爱笑了，你知道吗？从我今天见到她，我发现她前前后后一共笑了次。” “卓叔我说句老实话，你真是个情圣。”李赫叹为观止的说：“像你这样的人我以为早就埋在一千年前的古墓里面了。你该不会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吧？” 吴彦卓这次倒没有发飙，而是苦笑一下，说：“小屁孩，你知道什么。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在她面前，我就什么招都使不出来，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物降一物吧。其实你卓叔没那么差劲，在警校的时候，你也听你爸说过，警校那男女比例，你就是有刘德华那么帅，要追到一个女生都得靠运气。可在那个时候，你卓叔就有一个女生倒追你知道吗？还是我们警校的警花你知道吗？但是在麦莉面前，我就，我特么的就连你这个半大小子都不如了。” 李赫也笑，人与人真的说不清啊，他说：“说重点吧，那你想过没有，刘老师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呢？” 吴彦卓看着李赫，一脸惊讶的问：“你真的和麦莉合作写了一首歌？” 李赫点头，说：“对，歌词是我写的，旋律也是我编的，当然我的音乐基础差，刘老师把握住了这首歌的灵魂。给你说这么专业你也不懂，但真让她高兴的，这么说吧，这首歌绝对有可能成为一首经典，而她也绝对有会凭借这首歌成为一个非常独特的人气歌。” 吴彦卓再看李赫，眼神已经变了，也不再纠结可信不可信，而是喃喃的说：“麦莉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歌，看来她终于有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小家伙，那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了。你看这条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可又有几个人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呢？” 李赫摆摆，说：“卓叔你快打住吧，还学人家谈起哲学来了，别忘了你可是警队的骨干，你的特长是刑侦，不是思考人生。再说了，你想过没有，如果刘老师这次真的实现愿望，当了一个歌，那你恐怕更追不到她了。其实我跟你说了半天，就是想告诉你，这首歌真正的创作者是我，如果你想她留下来，我可以帮你，我就说我不跟她合作了，我把这首歌拿给别人去唱。” “你才是快打住吧！”吴彦卓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你要这样做，老子跟你没完，哪怕跟你爸做不成兄弟，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赫很无辜的说：“我去，卓叔，我是想帮你啊。你说你追一个学老师有会呢？还是追一个明星有会？嗯，刘老师人长那么漂亮，歌也唱得好，就差一个会，如果真的一曲成名，想不变成大明星都难啊。” 吴彦卓倒很淡定的笑了笑，说：“如果她做学老师一辈子都不开心，我就算追到她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她做大明星她很快乐，我就算再也追不到她，我也为她感到高兴。” ！！ 第57章、推倒是什么意思? 你妹的，情圣啊…… 李赫嗤笑了一声，说：“得了吧，我要是你我才不会这样！你以为这样真是情圣啊？这都什么年代了？酸不酸啊？” 吴彦卓哼了一声，说：“你小屁孩你懂什么？废话少说，好好的给我把这首歌弄好，虽然老子不懂，但你要是使坏，我跟你没完。你如果真帮她实现了她的理想，我把你当小祖宗供起来，以后你想要什么，只要老子办得到的，老子都会满足你，绝对比你老爸还是爽快！” 李赫摇了摇头，说：“卓叔你脑子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你钻死胡同了。你只会想如果刘老师实现不了理想，一辈子做学老师不开心，你追到她也没意义。为什么你就不会想，即使她当了大明星，你也一样能追到她呢？” 李赫之所以要拉着吴彦卓说话，其实目的很明确。 因为他知道吴彦卓家里有背景，知道不久以后他就会回到省厅，而且以后事业上很顺，所以他希望借吴彦卓家里的势，能帮他老爸一把。但是他作为一个晚辈，作为一个大人们眼的小屁孩子，即使他知道这个势，他和吴彦卓也说不上话。 所谓说话，不是你跑到谁谁谁面前，跟他大谈一番过两年国可以入世，首都申奥成功，再跟他瞎侃一堆过几年又会是哪个大大坐到第一把交椅上去，然后他就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把你视为先知，天神下凡，然后和你共创一番事业。 那是扯淡。 李赫所理解的能说得上话，是让对方重视他，不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平等的和他对话，并且能够从他这里得到某种帮助。 只谈感情不谈利益的朋友绝不是真正的朋友，充其量只是神交加清谈，感情再好，也只能在一起叹息，当然只讲利益不讲感情那根本也谈不上朋友。互惠互利而又有真感情，这样的朋友才能长久彼此相互提携，这样的关系才真正牢不可破。 李赫虽然喜欢脑补各种小说里男女之间的yy情节，但就像他之前看着刘麦莉边唱歌边流泪也很被打动加欣赏，那种打动和欣赏跟看电视看电影被里面的人物打动是一样的。 所以他发现吴彦卓在追求刘麦莉，他就充分的意识到，自己可以抓住这个会接近吴彦卓，在帮他追刘麦莉的同时搭上他家里的这条线。虽然从共同利益上来讲，这距离抓住吴彦卓家里的势还很远，但至少有一个突破口。 而且这是一个长线，如果刘麦莉真的借《lydia》一炮走红，他以后还可以把菲儿乐团的歌都给刘麦莉写出来，还有更多的一些后来比较红的歌也可以给她。当然这样有风险，因为吴彦卓的家庭背景未必会允许一个歌当他们家的儿媳，也许自己帮吴彦卓推刘麦莉在吴彦卓家庭背景这里得不偿失，但必须认清抓住吴彦卓才是根本，而如果刘麦莉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成为一线名人，那又不一样了。 今天晚上，李赫的目的本来是很单纯的，就是利用池彦卓和刘麦莉的事情为老爸借势，先帮助老爸上一个台阶，至于能借到多大的势，能上到什么台阶，那也走一步看一步，事在人为，努力去尝试，总有会，不去尝试，会也不会自己落到头上来。 但是聊着聊着，李赫也是被吴彦卓这个情圣惊呆了，实在想不出在现代城市还有这么一个奇葩，好好的一个年轻帅气，家有背景，前途无量的公职人员，竟然是一个琼瑶剧里的苦逼男主？我去，这是什么鬼节奏？两世为人，李赫都不相信琼瑶剧，包括后来那些乱八糟的言情剧里面的爱情，和男人总yy后宫甚至种马一样，渴望一个年轻英俊，有权有势而又痴情单一的男主，那也是女频才有的yy。 本质上都是yy。 李赫是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极品，也许距离女频的yy男主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也够让他惊呆了。然而似乎又有点小小的感动？原来这万丈红尘，还有这么简单而纯净的爱情？于是李赫单纯的目的变得不单纯了，现在，他更多的是想帮吴彦卓一把。 李赫说：“首先，卓叔你要在这段时间多陪她。虽然我们都相信这首歌很有潜力，运作得好真可以一曲成名，但毕竟这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这个时候也是刘老师最忐忑，最满怀希望，又最害怕失望的时候，这个时候你的陪伴对她来说绝对会非常感动。你说她性子倔，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你，不管她以后又多出名，她都不会离开你的。” 吴彦卓思考了一下，疑虑的问：“可这样一来，我对她的感情会不会不那么单纯了？在她情感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这会不会不够真诚？” “滚！”即使吴彦卓是长辈，李赫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也是真的醉了，说：“卓叔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你的智力有问题了？你该不会想说为了保持纯洁，即使你和她在一起了，你也绝不会去碰她的吧？” 吴彦卓被自己的小辈骂了一句，先是勃然大怒，简直有暴走打人的倾向，然后突然顿悟到了什么，尴尬的一笑，说：“特么的，被你一语点醒，我特么的好像钻牛角尖钻进死胡同了，我不该这样的。” 李赫恨铁不成钢的说：“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仙女。即使有仙女，该推倒的还是要推倒。不然仙女下凡图你什么？图你把她供起来？那干嘛不继续留在天上？供的人还更多呢。李贽你知道吗？李贽说吃饭穿衣就是人伦物理，不食人间烟火那不叫爱情，那特么的叫有病。” 已经听到李赫嘴里蹦出太多自己没有听过，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的词汇，其他的吴彦卓也不去追究了，只是忍不住问：“推倒又是什么意思？” 李赫继续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个都想不明白？卓叔哎就算你还是处-男，你也总想过要结束处-男的生活吧？” “日！”吴彦卓脸红脖子粗的说：“老子只是没弄明白你这个词而已，你个小屁孩才是处-男！哎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一天都想些什么呀？是不是偷偷在被窝里看******了？我跟你说啊，我和你爸都是警察，你要是敢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大义灭亲的事我们也都做得出来的啊。” “这么说卓叔你不是处男了，”李赫眼睛里闪烁出猥琐的光芒，八卦的问：“第一次跟谁啊？” “滚蛋！”吴彦卓也就是面对刘麦莉的时候智商有点捉急，这会回过神来了，李赫想套他的话也没那么容易，他和李赫又走了一杯，说：“接着说。” 李赫说：“第一步反正就是这一段时间里无论如何多抽时间出来陪她，支持她，鼓励她，你可以不懂音乐，但你一定要认真听她唱歌。她有什么需要，你都尽力帮她完成，顺便问一句，他们家很有钱吧？我看她弄的那个琴行就是玩票的，她的工资不可能够开销。” 吴彦卓木着脸说：“还好。” 吴彦卓没多说什么，李赫也不追问，只是说：“反正这个阶段你拿出在警校时被警花倒追的状态出来，应该是有很大会追到她的。然后是第二阶段，我们还是希望刘老师一举成名，完成她当歌的心愿，进而当一个大明星的，对吧？” 吴彦卓点点头，当然他也知道，如果刘麦莉成了一个明星，就算他现在追到她了，也会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最终再也不能走到一起。但就算最后是分，只要刘麦莉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也无怨无悔。 李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摆说：“卓叔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应该想的是，如果刘老师真的成了大明星，就更需要你在背后默默的守护，你需要不断升级自己的实力。卓叔你觉得女明星最有可能遇到的是什么？潜规则你懂不懂？哎你的词汇太贫乏了，别看我，我们有代沟，我的世界你不懂。” 一个代沟就只能让吴彦卓干瞪眼，他也只能感慨现在的学生他看不懂，但如果他真了解一下，他应该就会发现这么妖孽的学生也是十分少见的。不过李赫把话说到这一步，吴彦卓再怎么提到刘麦莉就智商捉急，也能想到自己是要为以后的个人发展做一个打算了。 李赫现在才知道吴彦卓到信仰市来这几年就是为了刘麦莉，也不知道他前世里离开信仰市，是因为追到她了，还是彻底死心了，李赫估计是后者。但是他知道吴彦卓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小城，进入人生发展的快车道。现在，有了李赫的这种提示，他肯定会动用一切资源，让自己在这条快车道上走得更快更远。如果他还能走到部里去，就算一时当不了什么大部门的领导，可到了那一步，要真有那个不开眼的导演、土豪敢动他的女人试试？ 看到吴彦卓一脸凝重而深思的表情，李赫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了。他也根本不用提他老爸，只要吴彦卓和老爸的感情在，他们自然会一起向前走，而只要他还能给刘麦莉写歌，他们这一起走的步伐就会迈得更坚定而有力。 第58章、人生如棋 李赫对吴彦卓很有信心，如果他不够聪明，没有足够的能力和魄力，前世里他也不可能走得那么顺。至于这几年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疯狂过？只不过像他这么痴狂，差不多就只有小说电影里才有罢了，相信他家里也很乐意看到他“浪子回头”的。 李赫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今天这些话，并不能让他老爸直接从受益，但这是一个布局。李赫发现重生到现在，除了利用世界杯搞到一点钱，他直接捞到的重生福利并不多，但是能够提前布局，这确实是重生者领先于别人的绝对优势，而且李赫的布局也不止在这一处，他学吉他学编曲是一处，开始练习写小说是一处，接下来要学电脑是一处，认真读书考大学也是一处，还有其他一些他还在构思，但还没有完全想好的。 李赫不知道这一辈子自己又会过得怎么样，但他觉得这种提前布局，规划人生的感觉相当不错。 人生如棋，但绝大多数平凡的人在自己的棋盘里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除了像过河小卒一样不能回头，自己该怎么走，能怎么走，都是两眼一抹黑。成功的人往往都得益于自己早先对人生的规划，比起碌碌无为的人来说看得更远一些，走得更顺一些，但毕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所以格局也还是有限。 但李赫知道接下来这十几年，社会变化的一个大势。 讲真，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 …… 月22日，下午点，信仰市火车西站。 康行健是第一个来到火车站的，离发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几乎从暑假一开始，康行健就在为这件事奔走忙碌，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 按照李赫的建议，康行健拿到云杉县那边的邀请函，到学校又盖了公章，使一次旨在泡妞的旅行变成了一场学生暑假实践调查的志愿者行动，光靠这个，就解决了康行健之前担心的向家长申请出行的问题，不是他自己，他担心的是几个同行的女孩得不到家里的允许，尤其是郁芷涵。但是李赫给他支的招让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康行健还找尤可为的公司赞助，给每个参加行动的成员配备了一套迷彩服和一个专业的户外背包。虽然最后并没有联系上媒体，但他带了相，拍几张好一点的照片，弄一份图并茂的报道然后再找地方发表，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候康行健就穿着一身迷彩服，8式丛林迷彩，在李赫看来，这时候的迷彩服要多土有多土，不过这时候没有网上的军品店，也没有什么军事发烧友俱乐部，康行健为了这套迷彩服也是跑了好多地方，最后才在一个军工企业的劳保店里买到的。 其实这套迷彩服也就是李赫觉得土，康行健自己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别出心裁的在裁缝店里给每人作了一顶红色贝雷帽，还缝制了一块印着“生态拓展1998”的臂章，虽然李赫建议的这几个字康行健也是一知半解，但使得这套迷彩服一下子就高大上了许多。 当然，同样的衣服，要看什么人穿，一头陈浩南式长发的康行健穿着迷彩服，怎么看都像一个匪军，而本来是很帅的分的李经纬穿着同样一身衣服现身，看起来就更加的喜感，等到分的赵勇出场，俨然就是地主家的狗腿子，这几货一见面就被对方的逗比形象雷得外焦里嫩，互相指着对方笑痛了肚子。 等到李赫出场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李赫非常的阴险，因为大家的衣服都不合身，但李赫借着帮李纯改衣服的会把他自己的衣服也改成了收腰的夹克式上衣，而对比康行健和李经纬的运动鞋，李赫脚上穿的则是高帮的警用战斗靴，加上他的板寸和依稀可见的络腮胡，同样的衣服和康行健李经纬一比，就穿出了米国大兵和土八路的区别…… “尼玛你故意的吧……”康行健指着李赫，真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来砸死这货，他和李经纬都觉得自己被这个猥琐而阴险的牲口给坑了。 李赫不置可否的吹了一声口哨，戴上了一副非常装逼的墨镜。而他身旁的李纯穿着同样改得很合身的迷彩服，歪扎着辫子，同样戴上了一副小墨镜，一个又酷又痞又萌的小萝莉瞬间就亮瞎了几个大哥哥的眼睛。更致命的是，随后来的几个女孩一看到李纯，瞬间无视了公认的校草李经纬和与李经纬相比只是略逊一筹的康行健，一个个尖叫着第一时间就想去抱李纯，然而她们被李纯一脸高冷的拒绝了。 “这是我哥哥，他叫李赫，我哥哥说我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不过如果姐姐你们跟他很熟，那就另当别论了。” 尼玛……康行健、李经纬、赵勇还有随后来到的河溪洲都惊呆了，带一个小萝莉泡妞这是什么路子？还有这一对兄妹这么显而易见的狼狈为奸美女们你们就看不出来吗？ “嗯，我叫郁芷涵，我跟你哥哥是同班同学哎，那我可以抱你吗？”美女们好像没有看出这其的猫腻，就连在班里一向有些高冷，收作业的时候眼睛一扫不怒自威的郁芷涵都首先投降，伸摇了摇李赫的胳膊以示亲近，只为了抱一抱酷萌化了的李纯。 而几个女孩同样都改过的迷彩服让康行健赵勇等人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淳朴…… 因为郁芷涵在狗舍帮李纯选过二哈，这份战斗的友情使李纯一下就给了郁芷涵一个笑脸，然后又很酷的说：“芷涵姐姐，先说好，不要亲脸……” 郁芷涵一乐，但没等她伸，李经纬的女朋友云璐就拿出了一包信仰市本地特产酸枣糕，那种酸酸甜甜纯工制作的小点心正是小女孩们的最爱。李纯很没义气的看了郁芷涵一眼，对云璐说：“姐姐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觉得我一定在哪见过你。” 这确实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不只是李纯，李赫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经纬的女朋友云璐。云璐是信仰一的学霸，作为信仰市老牌强校的学霸，云璐却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靠内在美打动人的眼镜妹，相反她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都带着一股女神范儿，而且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女神，笑起来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将学霸女神的高冷和邻家小妹的纯甜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怎么说李经纬也是毫无争议的校草，他的女朋友当然也不能比他差了。 看着这两个秀色可餐的女孩，李赫只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朋友妻不可欺，长得再好看，也只能养养眼了…… 不过就在郁芷涵悲愤的看着李纯为了一包酸枣糕就要“移情别恋”的时候，李纯的眼睛却被陈箐的背包里正在蠕动的东西吸引过去了。 陈箐不是第一眼美女，和郁芷涵、云璐站在一起她有些容易被忽视，但李赫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女孩的特别。首先她的个头高，比165的郁芷涵高了大半个头，目测接近15，李赫瞬间明白为什么康行健对自己这个发小从来不来电，因为看起来人家女孩比他还要高一些。个高的陈箐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腿长，而且腿型匀称，线条完美，也许是这个时候的小男孩们并不是很懂得欣赏长腿妹妹，但李赫这个内心是5岁离婚大叔的老男人却一下就被那双长腿吸引住了，不过江妹妹的胸似乎还没怎么长开，当然根据李赫的经验，很多高挑的女孩胸部也都不怎么壮观，但这无碍于她的整体线条的协调，协调就是最大的美。 当然这个女孩给李赫最强烈的感受则是阳光，皮肤不算很白，但非常健康，眼睛也不算很大，然而似乎总带着笑，是的，看起来她的心情总是晴朗的，这份晴朗让人觉得只要跟她站在一起就会少了很多烦恼。 而当陈箐弯下腰看着李纯的时候，这个高挑和大女孩和小小的李纯充满了一种漫画式的反差萌。 李纯已经完全被陈箐的背包吸引过去了，连酸枣糕都不要，眼睛燃烧着热烈的好奇之火，问：“姐姐，你的背包里有什么？” 陈箐笑眯眯的说：“可我们不认识呀，你哥哥说你不能跟陌生人说话的。” 李纯看也没看李赫，说：“不要紧，有时候我也并不听他的话。” 李赫看着这个已经叛变的小坏蛋，只能：“……” 李纯又振振有词的对陈箐说：“我觉得姐姐的背包里装了一只小动物，一个这么有爱心的姐姐肯定不会是坏人。” 陈箐开心的笑了起来，把她的背包移到胸前，从里面捧出了一只黄白相间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不是猫，也不是狗，看起来有些像兔子，但没有兔子那么大，也没有兔子的长耳朵。但不管它是什么，都不妨碍包括李纯和郁芷涵、云璐在内的几个大小女孩惊奇的尖叫。 第59章、恰同学少年 这时候康行健一脸的黑线，忍住了把这个小东西煮来吃了的冲动，说：“陈箐，我们说过不许带宠物！我们不是去旅行，再强调一遍，我们是去做社会实践，请你把你这只豚鼠扔回家里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带着它，在野外它随时可能被它的天敌吃掉！” 陈箐撇了撇嘴，对康行健那种十分生硬的语气并不生气，也许是她脾气好，也许是她早就习惯了……他只是把她的豚鼠交到两眼冒星星的李纯里，偏头对康行健说：“不怕，只要不被你吃掉，什么样的天敌我都能对付，而如果你敢对我的小宝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敢保证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天敌。” 康行健相当的无语，同时也很不满的说：“我们再强调过不要带不必要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就不遵守规定呢？我们这一次的实践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模拟野外生存，想象着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在末日里生存下去，我们需要一把铁楸胜过需要一把吉他……黑哥，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这时李赫的背上除了背着背包，还挂着一把吉他，康行健已经有联合赵勇、李经纬和河溪洲将他抛尸野外的冲动，你丫的在服装上坑我们一道也就罢了，现在还背着一把吉他，这是要闹什么？ 李赫把一摊，无可奈何的说：“我也不想啊，可是八月初我要录一首歌参加比赛，刘老师要求我无论任何情况下每天至少要练两个小时。话说康少啊，这个假期我本来是要好好练歌的，但是好死不死的被你拉来钻树林，要是最后我的歌录不成，这笔账我该找谁算？” 康行健气得也是两眼翻白，当初和他一起制定规则禁止携带与野外生存无关的物品的人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违规，康行健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而当他们上了火车，在咣当咣当的车厢赵勇拿出扑克牌来大家正准备用打牌这种最接地气的方式来度过漫漫无聊的旅途的时候，李赫很装逼的把二郎腿一翘，抱着吉他就嚎了起来。这时候不光是康行健，连李经纬都动了杀心，因为李赫嚎得太特么的好听了，以至于不管是郁芷涵还是云璐还是陈箐，全都眼睛冒着小星星把她们的男朋友和准备成为男朋友的帅哥踢开，围坐在了李赫的身边。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李赫的嗓音是得到了刘麦莉充分的赞许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吉他练习尤其是对这首歌的反复训练，这时候李赫差不多已经把这首歌唱出了后世里许巍的味道，康行健和李经纬决定，即使要杀这头牲口，至少也要等他把这首歌唱完了再杀…… 哥不是装逼，哥是真的牛逼啊…… 讲真，李赫出门前就提醒过自己，这一趟的旅行，主角是康行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要去抢他的风头。但是刘麦莉确实给他下达过死命令，要求他在正式录歌以前，每天至少要练两个小时，他也真的反正在火车上坐着无聊，顺就练一练的…… 要怪，就怪哥不经意间，霸气侧漏了…… 然而好景不长，当李赫把同一首歌唱第二遍的时候，女孩们眼睛里的小星星还在闪烁，当他唱第遍的时候，她们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开始变成流星滑过了，当他唱第四遍的时候，云璐最先站起来说，经纬经纬，我们去车厢的另一边看风景吧……当他唱第五遍的时候，郁芷涵换了一个位置，还戴上了耳，而陈箐找到早就躲得远远的李纯，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在你哥哥一开唱就躲起来了…… 过份了……李赫心里顿时泪流满面，你们只知道评价一首歌好不好听，不知道每一首歌的背后歌是如何一遍一遍的磨练的吗？ 因为线路和时段的问题，这列咣当咣当的绿皮火车里并没有多少乘客，尤其是他们这一节车厢，除了他们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李赫一遍一遍的重复练习的时候，那几个人忍受不住换到别的车厢去了，也亏得没有几个人，否则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一桩夜行车凶杀案来的……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行驶着，穿过隧道，越过桥梁，遇到路边的小站就停下来，从下午，渐渐的驶进了夜晚。 其实云杉县距离信仰市并没有多远，在后世走高速公路也就是100分钟的事情，铁路改成高铁后还要更快。不过98年这个时候这段路可不算好走，坐汽车的话，至少要八个小时，主要是云杉县山太多太大，一条公路弯弯曲曲的上去下来，不晕车的人都能晕车，常晕车的人能把胆汁都吐出来。坐火车的时间也比坐汽车快不了多少，这时候的火车本来也不算快，而且这条线还走的是慢车，本来的车程就要好几个小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车子老是停下来，一眨眼天都黑了，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 不过这一群少男少女并不在意火车走得快还是慢，甚至于在康行健这样的货色看来，这趟火车就这样走上几天几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李赫为了帮他制造会，更加卖力的练习，终于戴着耳的郁芷涵也忍无可忍，起身走向了车厢的结合部，过去才发现那里已经被李经纬和云璐占领了，掉头走向另一边，而康行健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时候的康行健在心里给李赫点了2个赞，好兄弟，够义气……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流行点赞这个说法来的。 终于，李赫也口干舌燥，再也唱不下去了……这时候火车再一次停留在了一个小站上。李赫把吉他装好，扭头看向窗外，黑暗的小站显得十分的冷清，除了值班的铁道员工，连个卖茶叶蛋的都没有。恍惚间听到两声汽笛在很远的地方飘过，他们乘坐的这趟慢车，无一例外的就是有车都停下来让，没车也停下来磨蹭，李赫突然觉得，这很像自己上一世的人生。 苦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有些寂寞，同行的这些小伙伴都很不错，可他们无法了解一个大叔沧桑的内心。而他又有很多秘密无法言说，即使对自己的妹妹也不行，他知道，这种无人诉说的寂寞将会陪伴他这一辈子，如果这一辈子他能越过前世那道坎，无灾无病的活到老去…… 李赫的歌声停了，跑到车厢结合部谈情说爱的李经纬和云璐回来了，闲得无聊窜了几节车厢的赵勇和河溪洲也回来了，因为豚鼠和陈箐一拍即合的李纯也抱着那只可怜的豚鼠和陈箐一起回来了。最后是康行健和郁芷涵，不知道康行健和郁芷涵聊到什么程度，不过回来的时候郁芷涵是把揣在裤兜里的，看得出康行健的革命还没有成功。 少年……李赫看着康行健那种既有几分进展的小得意，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可是连这样的进退心痒的游戏都没有玩过呢，而这一辈子，这颗5岁离婚老男人的心，又还会痒起来吗？李赫现在有着一种前世从未有过的自信，但自信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他更害怕的是，他会找不到那样的感觉，毕竟心境就不是真正16岁的心境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这一世他混得再好，是不是也永远弥补这样的遗憾呢？ “这车太慢了！”无聊到了极致的赵勇终于忍不住大声的抱怨说：“这样走走停停的，头发白了也到不了地方！” “稍安勿躁吧。”康行健一脸淡定的样子，在郁芷涵面前，他自觉不自觉的就表现出了一种从容不迫，说：“真正的旅行，目的地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享受旅行的过程。” 郁芷涵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挂了一丝笑意，虽然这样的话在后来也是烂大街的口水话，但在98年的这个时候，由一个16岁的少年说出来，还是很有几分诗意的。其实作为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学霸，郁芷涵最近一直有一种叛逆心，和冯远航接触就是想尝试一下拿几天不要做老师父母眼里的乖宝宝，而她也早就想找一个会出来旅行了。 她知道康行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没有一个女孩，会对一个男孩如此的用心无动于衷。郁芷涵对康行健并不是没有感觉，但她还缺乏一个让自己义无反顾的接受那个男孩的契，这种契也许很快就会到来，但也许总是差那么一点，最后擦肩而过。 这一点，李赫不知道康行健看出来了没有，康行健本来就是个很出色的男孩，家里有钱，自己学习也好，长得也还是帅，在学校里口碑也挺不错，而那一次和李赫2v8，在郁芷涵眼里也摆脱了过去有点奶油小生的形象，加上这一次又怎么用心的筹划了这样一场旅行，李赫相信康行健已经胜利在望了。 但他又为康行健捏着一把汗，因为感情这种事，很多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不是万事俱备就一定会成功。 ！！ 第60章、浮生若梦 “打牌吧！”赵勇显然没有注意到康行健在成败之间的那种微妙局面，他只是拿出了他的扑克牌，实在也是太无聊了，说：“来两个人打升级，我跟河溪洲搭档，你们随便派那个组合上来。哼哼，准许你们男女搭配。” 瘦瘦的河溪洲不大说话，可作为真正敢称n1的理科学霸，作为郁芷涵都不得不仰望的存在，在玩扑克牌这种需要计算的游戏，赵勇相信只要他跟河溪洲搭档，不管是哪一对组合都不在话下。 “升级只能4个人打。”李经纬摇头说：“其他人只能在一边看，这多不好。”这家伙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其实更重要的是云璐不喜欢打升级，也不会和他搭档。 赵勇嘿嘿一笑，说：“倒也有一个大家都能玩的，扎金花，怎么样？1毛钱的底，1块封顶。”扎金花这种运气很重要的游戏，就算是面对河溪洲，他也是不怕。不过这游戏也是彻头彻尾的赌博，作为好学生的女孩们显然是不会参与的。 这时李赫说：“我来教你们玩一个有技术含量的游戏。每个人都可以参与，不赌钱，而且很益智。” “有这样的游戏？”赵勇显然不信。 李赫笑了笑，说：“有，这个游戏叫杀人游戏，也可以艺一些，叫天黑请闭眼。我来介绍一下规则……” 第一局，李赫当法官，主要是让大家熟悉游戏规则，他们有9个人，但这个游戏连李纯也可以参加，是真正的老少皆宜。很快大家就都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第二局，游戏正式开始，抽到法官的是赵勇，这让他一下子变得很兴奋。经过刚才的实验局，他发现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其他人五花八门的表演实在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而且90年代也是tvb在内地影响最大的黄金年代，赵勇一下就把自己代入了tvb剧里面那种戴着假发的港英法官的角色，然后用非常庄严的语气说：“本庭宣布，天黑了，请闭眼……请睁眼，李赫，作为本案的第一个受害者，你在临终前有什么遗言吗？” 你妹啊，李赫悲愤的想，哥刚才教给你们游戏规则，你们第一个就把哥杀了？目光从一个个或茫然、或故作镇定、或十分好奇的脸上掠过，叹了一口气说：“康少和学委，他们在大家都看着我的时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一对雌雄大盗，一言不合就把一个无辜的我给杀了。正所谓朋友是用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康少，我算是看清你了。” 郁芷涵被李赫一句“雌雄大盗”说得小脸微微一红，不过李赫那句朋友和兄弟的话说得挺新鲜，大家都哈哈一笑，她也不禁莞尔，再看向康行健时，康行健也向她眨了眨眼。 “我同意哥哥的判断。”李纯举说：“我看到康行健哥哥和芷涵姐姐又眨眼了，哥哥你死得好惨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话说小萝莉也是很入戏的，大家更加哈哈大笑。 于是没有悬念的，大家经过投票，率先决定了康行健的死刑。 “演技，演技啊。”李赫长叹一口气说：“玩这个游戏最重要的就是演技，请大家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第局，李赫再度一开局就被杀掉，一脸阳光明媚的陈箐和天真无邪的李纯抽到杀，两人竟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人发现破绽，最后大家惊呼原来小萝莉骗起人来才是最可怕的，最气愤的莫过于赵勇，典型的就是被李纯卖了还帮她数钱，为了证明李纯是清白的，他还和康行健唇枪舌战了好几个回合。 有了游戏，漫长的旅途终于不再无聊，甚至于火车到站的时候，还有人没有玩尽兴呢。 晚上11点0分，在路上耽搁太久的绿皮火车终于咣当咣当的驶进了他们的目的地云杉县火车站。 在一伙人的说说笑笑，李赫最后一个走下了火车。和其他小伙伴此时的心情不一样，云杉县对李赫来说不仅仅是此行的目的地，还是他的故乡。现在，他的爷爷奶奶也还住在这里。这次旅行，也是因为要回来看望爷爷奶奶，李赫才特意带上李纯一道的，他的计划是康行健他们回去以后，他和李纯还要在云杉县多呆几天。 虽然李赫是在信仰市出生的，但从幼儿园到小学，几乎每个假期他都会被爷爷奶奶接过来，这个地方有他很多童年的记忆，然而在前世里，从他上了大学以后，他就几乎没有再回到这个小城来，回来的两次，也就是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李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漂浮在两世轮回，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的空气，即使重生，他也阻止不了爷爷奶奶的老去，可至少，他可以多看一看他们慈祥的笑容。 住宿康行健早就托人安排好了，他老爸的老战友，而且多年来关系一直非常密切的一个兄弟现在是云杉县主管农林畜牧的副县长，这次他们的志愿者行动邀请函，也是康行健请副县长开出来的，当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云杉县，副县长派来接他们的秘书早就等在那里了。 不过，李赫并没有和大部队一起去住宾馆，而是约好明天一早碰头的时间，带着妹妹李纯去了县城里的大伯父家。 李赫的爷爷奶奶住在乡下老房子里，李赫要等到他们的活动完了再带着李纯回老屋去住几天。前世里李赫每个假期都要到爷爷奶奶家的老屋住上一阵子，从云杉县到乡下老家的路他早已走得非常熟悉，然而这时的他，带着妹妹走在小县城深夜的街道里，呼吸着这个小城既无比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空气，满满的都是近情情怯。 这里有他的童年，然而，算上前世的时光，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回到这里了。眼前那条街道还是记忆那条窄窄的街道，街道的一边靠着河，河对岸还有大片的农田，不像前世里他二十几岁最后一次回来时那样，记忆的农田都变成了新的街道和楼房、商场，那时候，现代社会的浮尘彻底的湮没了这个偏远的小城。李赫知道，即使是现在，这个小城也已经被经济发展的洪流裹挟着，很快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但李赫喜欢现在的云杉县，这个县城坐落在莽莽群山的怀抱之，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天然的山平地。一条从深山林莽奔腾而来的河流从平地间穿过，几经转折，把一块土地分割成了几个部分，而这个县城，就依着这条至今水量丰沛，时而奔腾跳跃，时而沉静幽深的云杉河建成。 这个县城是古老的，究竟有多老，李赫也不知道，只记得在县城北面靠近山脚的那一带，还有一段青石砌成的古墙，古墙早已经残破不堪，不知道建于哪朝哪代，墙的外面还有几处不知是什么建筑的基座，也早已湮没在荒草里。不过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基座应该才是老墙的里面，而现在的县城，都在老墙的外面。 李赫一脚踏进了记忆的老街，他不是恍若隔世，他是真的经历了一次人世，再次踏进了自己的前尘往事之。此时他只能大口的吸着气，紧紧的抓着妹妹的，只有妹妹停留在身边，只有感受她心的温度，才能证明他这时真的存在，他只怕自己一撒，妹妹就消失不见，然后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梦境之。可他是何时做的梦，梦醒何处，这些无休止的追问和轮回会让他在真假莫辨的时空彻底的迷航。 “哥哥，你怎么了？”李纯的被抓痛了，但她看到哥哥似乎有些呼吸不畅的样子，一时也顾不上把自己的抽出来，只是非常紧张的问了一句。李纯到云杉县爷爷奶奶家的次数远没有李赫那么多，倒不是老一辈的不喜欢李纯，不过他们出于好心，因为李赫家里那种微妙的关系，假期里把李赫接过来，是给双方都留下了空间。 李赫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松了松抓住李纯的，笑笑说：“没事，就是车厢里闷久了，一下子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有点儿不适应。走吧，大伯伯他们应该等急了。”这个时候一般家庭都没有，李赫也就是在下午出发前给大伯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大伯不是个细心体贴的人，也没有来火车站接他们。 李赫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爷爷奶奶的故事其实也蛮有传奇色彩。 ！！ 第61章、兄弟姐妹 “我也是晚上回家才听你们大伯说你们今天要来，问他几点来不知道，坐火车坐客车来不知道，我打电话问四叔他竟然也不知道！这些大人不知道都在干什么，等了一晚上了，你们要再不来，我就叫老和我去火车站找了。” 李赫和李纯走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已经睡了，在家里等着他们的，也正是二姐李荻，至于老，那是二伯家的长子李昊。 李荻是个22岁的女孩，在省城的天南医学院读书，学的是药学，现在大四都读完了，还有一年的实习。李荻身上有着他们家女孩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个高，她不是最高的，可也长到了一米六六。 见面的时候，李荻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一件浅蓝色的t恤，扎着马尾，肩膀上挎着一个小包，看起来正准备出门。见到了李赫和李纯，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荻不算漂亮的女孩，但皮肤白，五官端正，清秀而干净，戴着一副眼睛，充满了书卷气。 李赫有点想不起前世里二姐大学毕业后是在哪儿工作了，应该是没有留在省城吧，她学的医药学，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就业，只是那时候大学生毕业国家还包分配，也不知道把她分配到了哪里。其实前世里李赫和二姐的往来并不多，但这个时候他只能给自己开脱说他连自己前世是干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想不起二姐后来的工作走向也在所难免。 而就在李赫挖掘前世的记忆的时候，李荻已经呀了一声，把李纯抱了起来，惊讶的说：“纯纯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呢！长大以后一定是我们家的大美女。” 李纯咯咯的笑着，二姐二姐的喊得很甜。时间已经太晚，李赫和李荻也没有更多的交流，闲谈了几句，李赫约李荻过两天一起到爷爷奶奶家去，李荻也爽快的答应了，她告诉李赫伯家的女儿李溦也在云杉县，住在二伯家，到时候约上大家在爷爷奶奶家来个大聚会。 李赫一时间有点蒙圈，好像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兄弟姐妹来。实在是前世里联系太少，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名字，李赫一开始就没怎么对上号。好在时间太晚，李荻带李纯睡觉去了，李赫洗了个澡，在给他预留的那间屋里没有马上睡，把家里这些兄弟姐妹捋一下，发现他们这一辈人也算是一只庞大的队伍。 具体来说，大伯家有2个孩子，大哥李军也是他们这一辈年龄最大的，已成家，跑运输；二姐李荻，正在上医学院大四，即将实习。二伯家有两个儿子，大的李昊，家族排行老，21岁，是目前整个家族大学上得最好的，就读于国政法大二，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小的是叫李墨，和李赫同岁，但比李赫小几个月，现在也在信仰市读高，上的是铜鼓区民族学，比李赫低一个年级，平时住校，所以即使在信仰市，李赫也很少见到他。李赫在家族排行到了老四。伯家的独生女儿李溦则是老六，15岁，9月就到信仰一上高一。而李纯排到了老的位置上，大家戏称她为“仙女”，最小的是小姑家的女儿，但严格的来说小姑家的女儿是表亲，年龄差距也大，真正的排行也就到李纯为止。 李赫的大伯、二伯两家和爷爷奶奶还在住在云杉县，从李赫的伯到他老爸李杰以及小姑，都已经从云杉县出来到信仰市扎了根，而到了李赫这里国家已经实行计划生育，所以伯家只有李溦一个，二伯家的李墨属于超生，但当时云杉县抓得还不严，时间再往后一点，或者在信仰市，那都绝无幸免的可能。至于李纯，她属于特殊政策允许的范围。 捋清楚了之后李赫也是被家族的队伍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想也不算多，原因就是他老爸他们这一辈在同时代也不算多的，像李赫大伯母家里就有十个兄弟姊妹，所以后来李赫常说，如果他们的上一辈每个家庭都和他们家的人口数一样，甚至再少一个，每个家庭只有4到5个孩子的话，国的人口基数就不会那么大。国的人口多，就多在他们的父辈把基数搞大了。 在火车上晃荡的时间太长，李赫捋清了自己的兄弟姊妹之后还在脑海里扒拉他们前世里的命运，但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李赫发现有一个姐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李荻这个他前世里往来不多的堂姐不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她起得很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同时也为她的爸爸，李赫李纯的大伯父做好了早餐。 同时也为李赫和李纯做好了早餐。 大伯父吃了早餐就出去了，李赫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而他一醒来，李荻正在给李纯梳头，看到他就问：“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我煮了稀饭，再给你煎个鸡蛋吧。” “谢谢姐，”反正就一个姐姐，李赫也不叫二姐了，他本来不喜欢吃稀饭的，这时候却很愉快的说：“鸡蛋我要两个。” 李荻呵呵一笑，帮李纯的辫子扎好，说：“这就叫长大了吗？还会给姐姐说客气话了。以前问你什么你都不搭腔的。” 李赫汗了一个，只能在心里画圈圈说，那个我不是真的我，那个我不是真的我。 李荻说这话已经到厨房里给李赫弄早餐去了，李赫跟到厨房门口，有种淡淡的感动，不去想前世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只是很关心的问：“姐你是要在哪儿实习？” 李荻有些郁闷的说：“还没联系好呢，上学期去过的那家制药厂现在状况很不好，几个月都发不出工资，厂里很多工人都走了，老厂长急火攻心住了院，也不知道挺不挺得过。” 李赫也不知道李荻说的厂是什么厂，但是他能感觉出李荻不太开心，这时候空洞的安慰没有意义，他觉得李荻这个专业并不是不好，而是小县城对这种专业人才的刚需不足，但是这个时候大学生就业都是由国家分配，基本也就是哪里来那里去的原则，如果想自己选，那就是要放弃所谓的“铁饭碗”，一般不是没得选择都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李纯接不上话，把早餐吃完之后乖乖的把碗收了，李赫想了又想，说：“姐，要不考研吧。专业上可以换一换，你有医药学的基础，再学一些西医的理论，也许将两者结合会有不错的效果。就算这些都还太遥远，但读研之后留在省城的会可就大得多了。留在省城的话，不管是学以致用也好，还是另寻出路也好，给自己的选择就要多很多。” 讲真，李赫记得02、0那两年，本科都有大学留校的，读硕留在省城的会确实要大得多。李赫虽然不认为人一定要在大城市里生活，哪怕过得再苦逼也九死不悔，但年轻的时候不尝试一下，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回去也就是一辈子了。 李荻没说话，似乎在思考李赫的建议。老实说这个堂弟让李荻有些惊讶，印象几个弟弟妹妹里面，李赫是最内向、最阴郁，其实也是最自私的一个，他每次来云杉县奶奶家，第一天总是住在大伯家里，但从来都是什么都不管不问，大家也都不怎么喜欢他。但这一次，李荻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但主动的问起了自己的情况，而且提出的建议很具体，重要的是，思维方式很老练很成熟，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男孩。 李荻自己就没有想过考研，没有想过读研之后又会有什么不同的会，但是，李赫的话为她打开了一扇窗，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等待命运的安排？而且还是一眼看得到头的命运？为什么自己压根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李赫又说：“姐你找你那些师兄师姐了解一下呗，你与其到一个什么都学不到、濒临倒闭的药厂实习，还不如回到学校泡一泡图书馆，真要考研，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别对自己说没有可能。好了，我和同学们有一个活动，要去林场里呆两天，等我回来我们在奶奶家好好聚聚，然后我跟你再好好的聊聊。” “好！那就过两天再见，注意安全啊，尤其是带着纯纯。”李荻又笑了笑，这次的笑却比刚才阳光明媚得多了，也不是听了李赫的话就解决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老四怎么就懂这些，但怎么说也是有个说话的人了。 从大伯父家出来，沿着云杉河的河边走的时候，清晨清新的空气让李赫放空了大脑，什么都不去想，一门心思的只是享受这段即将逝去的时光。 云杉县是个传统的农业县，没有工业是这个小城的发展之痛，但是从后世走来的李赫知道即使这个小城后来硬性的建了一些工厂企业，也对县城进行了大面积的开发，效果却不甚理想，除了高速公路开通，交通更加便利之外，这个小城的财政收入依然在信仰市两区六县一县级市排名最后，反而失去了它原有的一些特色，甚至因为一些不当和过度的开发，使得云杉河上游的自然生态遭到严重破坏，李赫记得有一年山洪引发泥石流，造成了一场地质灾难。 可即使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呢？重生不是万能的，李赫知道自己不但现在是渺小的，即使他利用重生的优势比前世过得更好了，但充其量也就是他自己，他的家人生活会发生改变，对于一个县，对一个县里数十万子民来说，一个重生者所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 他能阻止经济开发吗？如果他阻止来外来资本对这个落后的农业县的开发，先不要说那些外来资本会把他吞噬得一干二净，当地的老百姓首先就会把他当做千古罪人。他能说开发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比现在更好？那他会被口水淹死，你会说现在这里青山绿水很美，但你挡不住更多的人想要像大城市里的人那样生活的追求。就像他觉得云杉县那些少数民族的服装很美，可你让人家常年穿着民族服装行走在都市里，人家不会觉得你是在欣赏美，会觉得你是在笑话他们。如果他说老一辈人唱的那些山歌很美，那你让年轻人都去唱山歌试试？他知道，不管他再是什么重生者，有的东西，他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 第62章、前世的浮云 “黑哥，你来迟了哦。” 当李赫闷闷不乐的带着李纯来到林业宾馆的时候，康行健已经把队伍都组织好，家住在云杉县的王旭东也已经和他们汇合，就等着李赫归队之后一起出发了。 这个时候的康行健则有着和李赫完全不一样的心情，看着大家穿着统一的迷彩服，像模像样整装待发的样子，康行健觉得这个暑假过得特别有意义，甚至已经超过了追求郁芷涵的意义。他甚至有些想通了李赫说的商又是什么，他想也许以后他可以把这样的活动搞成一种长期的、商业化的团队活动，既能让像他们一样的少年光明正大的出来旅行，又可以让他们接触自然，还可以让他们学会团队协作，思考人生的意义，当然还可以忽悠家长们，让家长们觉得自己的孩子受到了磨练。至于活动的具体内容嘛，那是可以慢慢再设计的。 康行健并没有因为李赫来迟了一些而抱怨，反而搂着李赫的肩膀说：“黑哥你真的是个天才啊，你想的这些点子，我都觉得太有意思了。” 李赫兴致不是很高，但还是微笑了一下，说：“很赞，对吧？” 康行健愣了一下，问：“什么叫很赞？” 李赫拍了拍脑门，算了，这是98年，现在还没有流行这种网络用语。看到大家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李赫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情，问：“康少，接下来怎么走？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步行去虎头岭林场和保护区，对吧？” 康行健摇摇头说：“不，行程改了，全程步行去保护区的话太耗时间，而且刘叔说保护区最近不怎么安全，所以他为我们改了路线，我们先乘车到共青水库，今晚在库区参观最新的发电设施，吃鱼，明天一早步行进龙头山，参观县里近些年来人工种植的经济林和果园，可以在树上直接摘果子吃呢。” 李赫听了康行健说的新路线，心想这是南辕北辙啊，他们原本是想去保护区的，结果安排他们去龙头山，那真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李赫知道保护区有一片原始森林，现在还保持着原样，后来也是因为开发逐渐就被侵占了。这个时候去看，能看到保护区真正的美，再过几年，即使云杉县大力打造保护区的野生动物园，许多真正的野生动物却已经绝迹。 不过李赫也理解刘良的用心——安全第一，这是没错的。现在去保护区固然有可能看到一些难得一见的野生动物，可这样的野生动物里包括了森林狼、野猪、金钱豹这样的凶猛食肉动物，万一伤了一两个人，谁来负这个责任？ 改路线就改路线吧，李赫也是无所谓的。还是那句话，这次出来，他清楚的告诉自己，康行健才是主角，反正想去保护区，他自己又不是没有会，爷爷家的老屋就在保护区外面呢。 同行的小伙伴当，赵勇是那种不管去哪，反正人多就好玩的性子，李经纬其实对乘车去水库反而高兴一些，因为原计划要在森林里走两天，那是想起来浪漫，真走起来他觉得那绝不是那么好玩的。河溪洲对水电站感兴趣是理科生热爱科学的天性，一说到最新的水能发电，他就能跟郁芷涵讨论起水电、火电、风电还有核电的各种数据来，平时在女生面前说句话都脸红的河溪洲一谈起这些科学知识来，根本就忘了郁芷涵是个女孩，只知道在一行人里面，只有郁芷涵能够和他聊一些相关的话题。至于李经纬的女朋友云璐，也是无所谓去哪，只要能跟李经纬在一起就行。 只有康行健的发小，个子高挑，笑起来眉毛弯弯，眼睛里充满阳光的陈箐弱弱的说：“可是我听说保护区那边有桫椤树哎，我就是想看桫椤树才出来的。还有我们不是调查生态环境的志愿者吗？怎么变得好像是在游山玩水了？” 康行健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从小认识的小伙伴，仔细看陈箐是不输给郁芷涵的漂亮女孩，而且腿长啊（这是李赫反复给他灌输的审美观），但实在是从小认识，一点都没新鲜感了。叫上她一起来，也是因为从小认识，关系跟哥们一样好，更主要是怕女孩太少的话郁芷涵不肯来，这个时候他觉得很有必要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说：“那个，箐哥，集体行动要听指挥。我们这一次的时间有限，主要是探路，想去保护区，我们下次再找会。” “哦。好吧。”陈箐的脾气似乎很好，至少对康行健的脾气似乎很好。 这时刘元的秘书弄了一辆皮卡车过来接他们，不是没有更好的交通工具，不过刘副县长特别交代，这些孩子既然要体验生活，那就让他们体验一下县里乡镇之间普通人乘坐的交通工具好了。 皮卡车走的是县道，这时候的县道并不都是沥青路，其有很长一段就是砂石路，车子一开过去，卷起的灰尘足有几百米远。不要说坐在货厢里的男孩，就是坐在驾驶室里的女孩，因为车窗的摇柄是坏的，根本关不了窗，走不多久，便也都灰头土脸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道路弯弯曲曲，司是个跑惯了山路的，速度飚得极快，不多久云璐最先晕车了，紧跟着郁芷涵也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倒是陈箐和李纯基本没什么事。陈箐看到郁芷涵和云璐都要撑不住了，就叫司停车，结果车一停，云璐和郁芷涵就都跳下车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货厢里的男孩们也纷纷下车，该表示关心的表示关心，还有的走得远远的去解决内急。 李赫也下了车，本来也想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的，结果这小丫头屁事都没有，一下车还活蹦乱跳的去拨弄花花草草，李赫没管她，对同样面不改色的陈箐就有几分刮目相看。其实他觉得陈箐跟康行健也蛮般配的，可康行健就是对这个长腿妹妹不来电，李赫跟陈箐刚闲聊了两句，就看到他们来时的路上从滚滚的灰尘钻出来一辆菱吉普。 赵勇眼尖，走到李赫身边说：“我擦，省城的牌照” 李赫笑笑，正想说关你什么事，可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这不但是省城的牌照，还特么的是省委的牌照啊，李赫隐隐想起了什么，问赵勇：“今天是几号？” 赵勇一脸木然的看着李赫，说：“我哪知道，放假了还记几月几号星期几干什么？每天睡到自然醒，哪管今天是几号。” 李赫无语，这倒也是一种人生境界啊……他抬头看向其他人，康行健忙着对郁芷涵献殷勤，李经纬是正儿八经的照顾着自己的女朋友，这时陈箐在一边抬起看了一下自己的表，说：“月2号，星期四。” 到现在，李赫已经不再去为自己前世到底是干什么的而费神了。 前世里关于自己的很多信息都被打上了马赛克，怎么用力都看不清。但如果牌桌上那个贱的家伙以为把关于前世里关于他自己的信息涂花了这一辈子他也要跟着完蛋，那就大错特错了，李赫虽然很不愿意这么想，但他不得不承认，前世里他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从记忆的废墟里扒拉出别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比他自己是干什么的，要有用得多。 比如说，看到这辆从他们身边驶过的挂着省委车牌的菱吉普，李赫就想起了一件事。也是在前世里整理某件资料的时候，他看到过一份过期的报纸，讲的就是90年代末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仕途上冉冉升起的新星由省委某部下派到信仰市担任副市长，这颗新星很耀眼也很年轻，耀眼是因为他的背景深厚，前途无量，年轻就更不用说了，下派到信仰市任副市长的这一年，他才岁。 好吧，信仰市只是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地级市，两区六县一县级市大部分还欠发达，一半以上的县都是贫困县，但不管怎么说，它始终是一个地级市，它的副市长也是货真价实的副厅级。岁的副厅级不是说没有，但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那都是非常稀少的，就算有，也是在高层关的多，在基层掌握实权的少。 所以这是个很容易记住的人，而李赫前世在旧报纸上看到的事就更容易记住，那就是在90年代末某一年的月2号，这颗仕途新星“微服私访”，到云杉县视察云杉县石漠化治理的相关情况时，在山路上遇到了车祸，司当场死亡，仕途新星当时只是受了重伤，但由于事发地点偏远，信息不畅，等到过路的人发现他然后到县里报警，再等警方确认了信息找到他，也就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仕途新星就那么意外的陨落了。 当时的坊间把这件事传得玄玄乎乎的，充满了阴谋论的味道。但李赫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信息显示，这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也许是天妒英才，也许是木秀于林，总之仕途新星他就只是一颗流星，霎那芳华之后，就永远的划过了人们的视线。许多年以后，除了他的家人，又还有谁记得他呢？ 李赫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再多想了，首先他不认为事情这么巧，刚好就在这里让他遇到了那颗陨落的仕途新星，其次季寥的事让他吃尽了苦头，也让他懂得人为什么要有敬畏，因为要从死神的名单里捞出一个人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有鬼知道，当时去救季寥那也算是怜香惜玉吧，而对于救一个男人，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 第63章、Captain 李赫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敏感了，看到个省委的牌照就想到那些成年旧事，而实际上当郁芷涵和云璐好不容易缓过起来他们重新上路，那辆菱吉普早已经绝尘而去，连尾灯都看不到了，不管车里坐的是什么人，都与他毫无关系。 破旧的皮卡车继续再山路上上上下下的，司小哥大概也是因为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城市女孩坐在车里，想要显摆一下他的技术，开个皮卡跟拍《头字d》似的，更让李赫骂娘的是，老天爷这时候也好死不死的下起了雨来，虽然也不是很大，但他们坐在车斗里那可是没遮没挡的啊，虽然这天是盛夏的天，可雨一淋，风一吹，估计换个铁人来也顶不住。 而就在车斗里的男孩们都要怒发冲冠的时候，皮卡车却在一个弯道过后突然停了下来，也是司小哥技术好，虽然是个急刹车，却没有把车斗里的人甩出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康行健知道司小哥是刘叔的熟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和赵勇一条下车，就提着拳头准备去找司小哥好好的交流一下人生和理想，但紧跟着跳下车去的李赫却发现泥沙铺就的路面上留下了一道轮胎滑过的痕迹。 雨下了没多久，路面虽然淋湿了，但雨水并未浸透到泥沙深处，真正有经验的老司都知道，这样的路面其实是最滑的。雨要是下久了，泥沙被浸透了，车胎很容易就陷进去，因为泥水的阻力，车子很容易抛锚。但这种雨下了不久，仅仅是泥沙的表层浸湿的状况，车胎则十分容易打滑，刹车都刹不住。 李赫他们乘坐的这两皮卡车的司小哥就是因为十分熟悉这种路况，在弯道太大的时候提前采取了制动措施，在康行健他们看来他是故意使坏突然刹车的，但经验丰富的司小哥恰恰是用他娴熟的技术避免了车子在过这个打弯道的时候打滑飞下路基去。 这时候的乡村路既不是沥青路面，路基边缘也没有足够的防护栏，而路基的外面就是山坡，康行健和赵勇撸起袖子准备打架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司小哥其实也是救了他们一命。李赫就比他们有经验得多，他很快就看清了形势，拉住了怒气冲冲的康行健和赵勇，说：“看这道轮胎印，是新的！” 这时候李赫要直接劝阻康行健和赵勇，效果还不一定就好，但男孩们都是充满好奇心的，李赫一说轮胎印，赵勇转过头去，无师自通的蹲下来看了一下，说：“真的，翻起来的泥土都是新鲜的，刚有车过。” “我擦！”康行健发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惊呼了一声，说：“车胎印滑出路基了！” 李赫和赵勇抬头一看，果然，这条长长的急刹车的印迹从泥沙路上一直延伸到路基的边缘，然后在那里消失了。李赫和康行健、赵勇一道冒着雨快速的走到路基边上，这路边就几丛灌木，明显的有一丛灌木被铲倒了，痕迹都还很新鲜。 男孩们都大着胆子走到了最边上，往下一看，一辆小汽车四脚朝天的卡在半坡的两颗大树之间。其实那两棵树说是大树也是相对灌木丛来的，实际上都不过面碗那么粗，也就是那辆车冲下去的途已经撞到别的地方，撞断了两棵树，又被灌木丛阻挡了几次，在最后卡在了那两棵树的树干上，其一棵树的树干已经裂开了大半，再用点力，感觉就是一脚蹬上去也能把一棵树踢倒。 赵勇眼尖，指着半坡上四脚朝天的小汽车说：“看！是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辆吉普车，就是挂着省城的牌照那辆，我不会看错的！刚才从我们身边开过的时候快得跟火箭一样的，这下玩大了。” 康行健则皱起眉头问：“车上还有人吧？没看见有人出来，会不会死了？” 九十年代的少年心思还是要单纯得多，作为一起车祸最早的目击者，他们并没有去追问这辆车上的人究竟会是什么身份，即使是赵勇这种大大咧咧的男孩，也明显的脸色发白，明明内心是惊恐的，却首先问的是：“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们？” 这时候不只是赵勇、李赫和康行健，包括司小哥，包括其他的男孩女孩在内，全都下车走到了路边往下看，虽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充满了惊恐，但也充满焦急的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郁芷涵说：“我们想办法救人吧。” 李经纬摇摇头，“我看还是先报警比较好。” 李经纬的女朋友云璐拍了一下他的头，着急的说：“等警察赶来都什么时候了？再说我们怎么报警啊？这里也没有电话吧？还是先救人吧！” 李经纬挨了云璐的一记如来神掌，委屈的说：“救人也得看怎么救啊？你没看到那辆车翻在了半坡上，距离路面怎么说也有几十米吧，这坡这么陡，下面还有一条河，没有专业的救援物资和经过训练的救援人员，我们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危害到自己。”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站在一边毫无作为吗？”云璐也觉得李经纬说的话其实是对的，可她觉得他们就这样站在一边无所作为，心里总有些过不去。 这一群少男少女，包括司小哥在内，这会都有些乱，这时康行健把头转向李赫，问：“黑哥，你有什么看法吗？” 李赫看着山坡下那辆菱吉普，倒是没有看到之前那块省委的牌照，但在这条荒僻的山村公路上，也不可能有另外一辆菱吉普了，他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擦，不会真这么巧吧？然后面对着康行健征询的眼神，他发现不只是康行健，其他的人也都看向了他，好像他就一定能比别人更镇定，更能拿主意一样。李赫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现在去想车里究竟是什么人已经没有意义，在大家的注视，他把头转向司小哥，说：“司大哥，你得马上回县里报警，在安全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救人如救火，车里的人也许还活着，早点把救护车叫来，说不定都还有救。” 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其实话也就是这句话，但李经纬说的时候自己都不确定这么处理对不对，但李赫这么一说，也是帮大家做了一个决定，一下也就都没有什么异议了。 在正常情况下，人们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往往都很容易做出一个判断，而且往往做出的都会是一个最有效，最合理的判断。但一遇到紧急情况，人们往往也很容易的就失去那种判断力，一想到自己做的决定所产生的难以预测的后果，越是在紧急关头，人们也越是容易裹足不前，左右摇摆。 这个时候，有个人出来一锤定音，不管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也总比迟迟拿不定主意要好很多。这样的人在平时不显山露水，可越是紧急关头，越能显出他的责任与担当，在做出正确的决定之前，先有承担错误的勇气，这一点，殊为不易。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先不说什么领袖气质，至少也具有aptain的潜质。而英语aptain，也是个内涵丰富的词汇。 李赫原来并不是这样的人，在这时候，内心是个5岁老男人的他，无形就成了这群少男少女的aptain，即使他之前刻意强调康行健是这一次活动的组织者也遮挡不住这个aptain属性发出的光芒。毕竟活动组织者和aptain是有本质区别的。 就算是康行健，这时候也因为有人拿了主意而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怎么办？”司小哥没有忘记他的任务是送这帮城里来的少年到共青水库，他要回县城再回来，怕是少于个小时办不到。 “我们？”李赫想了一下，问：“现在这里离库区还有多远？” 司小哥说：“没多远了，20公里，最多半小时就到。” 李赫果断的一挥，说：“那别回县城了，先到水库，在那里打电话报警，可以的话，再多叫些人来。也不用所有的人都留在这里，女孩们都跟着车先到库区。算了，我和赵勇留下来看守现场就行，其他人都先到水库去。”本来想叫司把女孩们送过去就行，不过在后世里听多了女孩坐黑车失联的事件，李赫很小人的不放心司小哥，反正人都留在这里也没用，其他人就先去库区好了。 “我也留下来吧。”康行健不是那种只顾着泡妞什么都不管的人，就李赫和赵勇留在这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山村公路边上，路边就是一个车祸现场，可能还死了人，这个光想想都够寒碜的，他其实心里有点发毛，不过他还是很义气的说：“司大哥赶紧把人送到库区，报了警以后回来接我们。”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就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来啊。 这个方案也算是最好的方案了，保护女孩们的任务交给了李经纬、河溪洲和王旭东，康行健把他们个人的背包拿了下来，其他的人都上了车，背包里有吃的，有水，有雨衣，也是想过要玩点野外生存什么的，每个人的包里都有些存货。 这时个头高挑，脸上总带着微笑的陈菁说：“我也留下来吧，我爸妈都是医生，我多少也学过一些救护，没准我能帮上忙。” “好，”李赫对陈菁点了点头，也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留下一个阳光板明亮的少女，总是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 第64章、山雨渐来 “大家都小心一点啊。”临开车，郁芷涵又下了车，关心的是大家，不过把她的水壶交给了康行健，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有点脸红，赶紧的又跳回车上去了。 “康少，我渴了，给点水喝吧！”看着康行健一脸幸福的抱着郁芷涵留给他的水壶，赵勇故意做出了一副要抢夺水壶的样子。 康行健把水壶往身上一挂，毫不客气的说：“滚，自己又不是没有！” 李赫看着康行健呵呵一笑，说：“康少加油，胜利在望了。” 康行健哈哈一笑说：“成功了请大家吃一顿大餐，不过说实话，像我这么优质的男人，不懂得欣赏的女生毕竟是极少的。”说得陈菁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即使从小到大见惯了康行健的自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受不了。 不过，随着皮卡车的马达声远远的消失在群山之，一片荒郊野岭特有的寂静像潮水一般的包围了过来。身在闹市的时候，人们总是向往着那种没有车马喧嚣的安静，但这片山岭的寂静，却让几个少年的神色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这是个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荒僻路段，又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就阴郁的天色因为大山和氤氲的水汽变得更加晦暗，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守着一辆不久前刚刚翻下山坡的汽车，而也许，汽车里的人已经死了。 未知的一切总是让人恐惧的，尤其是，赵勇情不自禁的说：“我听老人说，横死的人因为心充满不甘和怨气，魂魄不肯下到地府，所以会变成……鬼。不知道那辆车里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靠！”康行健的脸色被赵勇说得也是有些发白，但犹自嘴硬的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好不好？” 赵勇摇摇头说：“这是不一定的，我爷爷就说他曾经亲眼见过鬼，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夜里赶路，在一个河湾看到一个女的，穿着一件白衣服，披着头发，浑身都湿漉漉的，看到我爷爷，还朝他招。我爷爷那时候也是血气方刚不信邪，偏要走过去看，结果那地方除了一滩水什么都没有。后来回到村子里，才听说有一个从外面买来的新媳妇，因为受不了婆婆的打骂，想要跑出去，但是又不认识路，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淹死了，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一件白衣服。” 赵勇那种明明很害怕，却又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的表情，更加的增添了这个故事的恐怖性，所以尽管他的故事讲得并不是很精彩，康行健和陈菁都不由得脸色大变，陈菁甚至紧紧的抓着康行健的胳膊，时不时的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突然走出来。老实说，她后悔留下来了。 李赫倒很淡定，横死？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和怨怒，才使自己一不小心回到了这个时代，还是说自己重生这个事情，其实用科学也是可以解释的？比如说什么时空逆转，比如说他以为自己是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实际上是他的精神能量因为某种磁场的作用来到了另一个平行的空间维度上，或者说人们自以为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不过是像《黑客帝国》那样虚拟的空间，而自己的人生只不过是一段电脑数据，因为电脑意外的重启了，而他的存档正好保留了下来…… 不过李赫早已经过了重生最初反复追问的那种状态，既来之则安之，非要去追问事情的真相不但是徒劳的，而且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想的只是，自己要不要冒险去看看翻下山坡的车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季寥的事已经提醒过他，要去改变死神名单上的人的命运，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这个代价最大的可能就是把自己赔进去。 那辆车最后被挡在树上的位置距离他们所站的路边至少也有0米，山坡很陡，虽然间有灌木，有树，但人很难平稳的在山坡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而山坡下面，就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虽然在小说里电影里掉进河里的主角不管怎么样都会在很远的河边遇到一个救了他并且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美女，但那毕竟是小说和电影。 眼前这条河李赫目测最大的危险不是水有多深，而是河水布满了礁石，在这么湍急的水流，掉进去绝壁会撞在礁石上撞死。 所以这个救人的风险太大，李阔是想改变自己的人生，但如果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了，又谈什么人生呢？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这辆车里坐的，究竟是不是他记忆里那个英年早逝的仕途新星，仅仅凭着一块省委的牌照就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这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如果所救非人而他又把自己赔进去，那才亏大了，就算是那个人，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毕竟改变人生的方法和途径还有很多。 思来想去，李赫觉得自己就这样冷静的旁观比较好，留下来看守现场，让人到最近的地方打电话报警，他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只是个重生者，并没有因此变成奥特曼。 想清楚了，李赫也再没什么什么纠结，偏偏这个时候，雨又下得大了起来。雨下大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件苦不堪言的事情，别的不说，他们只能站在雨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而虽然他们都穿着雨衣，但这山的温度很低，在雨没有站多久，他们就感觉到浸人的寒气透过塑料雨衣直达他们的皮肤深处。 雨越下越大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少年们呆不住了，密密麻麻的雨线仿佛将他们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看不到时光，看不到方向，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一样。他们甚至担心如果彼此的距离拉开一点，会忽然间连自己身边的同伴也看不见了。 这时候陈菁说了一句话，如果她是个男孩的话，这句话说出来，绝壁是要挨揍的。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陈菁的脸藏在雨帽里，但雨太大，即使穿着雨衣戴着雨帽，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雨滴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看上去真有种花瓣上的露珠般晶莹剔透的感觉，然而她的表情怯怯的，窘迫的，她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的朝李赫这边靠，好像生怕离康行健太近的话就会挨揍一样，不过听了她的话，连李赫都有点想揍人，陈箐说：“我的背包里，有一套登山绳。” “一套？”李赫问：“什么意思？” 陈菁说：“之前不是说了还有野外生存的内容吗？我听说这边山洞比较多，所以准备了一套登山绳，看看有没有会探洞什么的。绳子是一套，一条主绳，一条辅助绳，还有相应的配件。虽然我不是专业人士，但也是受过专业人士指导的呢。” “早怎么不说啊？”康行健也是怒了，如果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就把这事说出来，趁着人多胆量大，也许就拉着绳子下去救人了，或者下去发现人没救了，现在大伙儿也都坐车到了水库那边，哪至于在大雨被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陈菁被康行健吼得脸色一白，躲到了李赫的身后，说：“还说呢，某人只是为了追女孩子，说好的保护区不去了，野外生存的项目也取消了，我的绳子没有用武之地，我自然忘记了。” 李赫不知道陈菁为什么那么怕康行健，也许是童年阴影太大，这时候也不是跟他们磨嘴皮子的时候，既然有绳子，他就打算去看看，如果人活着，管他是谁，能救就救吧，不能救他们也早点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避避雨也是好的。所以他拍了拍陈菁的肩膀，问：“你的绳子有多长？” “60米，足够了。”陈菁把她的背包从雨衣里面拿出来，背包里的豚鼠已经交给了李纯，在背包的最底层果然有一套绳子和挂钩，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同时她也自告奋勇的说：“我之前在市青少年活动心的登山协会接受过训练，要不我去吧？” 李赫笑笑问：“训练？什么样的训练？” 陈菁嘿嘿一笑，表情尴尬的说：“理论训练……不过你别小看我，起码我能把绳子打好结，这可是个技术活，弄不好的话半途绳子一松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李赫说：“行，绳子的事情你搞定，我下去。” 总要有个人下去看看，你们还年轻，我去吧。 此刻的李赫，想得就是如此的简单。 赵勇看了看山坡下面，觉得碜得慌，不过他不放心李赫一个人去，咬咬牙说：“你一个人去不行，我跟你一块下去。” ！！ 第65章、青衫磊落险峰行 李赫摆摆说：“别啰嗦了，这条绳子还不一定撑得住两个人，要么就你一个人去，不过这车摔下去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爬出来，我估计多半是死了。” 赵勇一听有死人，脸瞬间就白了，很果断的说：“那黑哥你去吧，我和康少在上面，有什么情况你叫一声，我们马上把你拉上来。” 靠，李赫很想给赵勇一根指，丫的这货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前一分钟还说同生共死呢，一转眼就是送死你去的架势了。不过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眼前这个架势如果他们当没有人去看看，似乎他们都会良心不安，要去也就只有他最合适，他们的青春都还妖艳着呢，李赫是死过一次的人，其实他也不知道前世自己究竟有没有死，不过不管怎么算，现在的时间都是赚的。 他也没有接受康行健提出的等司小哥从水库带人来再下去查看的建议，雨太大，就算不会引起山洪，也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赫决定早点下去。 讲真，李赫现在也不在意吉普车里会是什么人，更不在意车里的人是不是前世记忆里的那个仕途新星，如果他可以选的话，他倒宁愿等待他救援的是一个季寥那样漂亮到了极致的女孩儿。他不想当英雄，不过如果一定要当，英雄救美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先前不去，是因为不能赔上自己，现在去，是因为安全有了保障，事情其实是很简单的。陈箐的那条登山绳很结实，这给了李赫很强烈的安全感，而且陈箐帮他用登山绳的配件在腰背之间固定了一个类似背带式安全带的皮带，并且有专业的登山套和挂钩，下去的时候，脚下的泥土因为大雨而滑腻无比，但李赫却走得很稳。 脚下走得稳，是因为内心笃定。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义无反顾，不管要救的是什么人，不管会遇到什么情况，总之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在李赫拉着登山绳往山坡下面走的时候，康行健、赵勇和陈箐都紧张的看着大雨滂沱那个挺拔的身影，因为紧张，所以谁也没有说话，可从彼此的眼神，他们都能看到对方对李赫的敬佩。少年的心还是很单纯的，他们都觉得在别人遇到危难的时候伸出救援之是一种做人的基本准则，然而迈出这一步，却又何其的艰难，其实大多数平凡的人之所以平凡，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想到的做不到罢了。 看着李赫稳健的步伐，康行健想到的是《天龙八部》里的那一句“青衫磊落险峰行”，他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勇哥，为嘛我有点被黑哥感动的感觉？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黑哥在最近一阵子变化很大，好像已经拉开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和高的前两年相比，我觉得他好像不是越来越熟悉，反而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赵勇看了康行健一眼，说：“不啊，黑哥一向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大家都在长大罢了。” 陈菁和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同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也是昨天才认识的李赫，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李赫很陌生，说：“真奇怪，这个人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看到他，竟然会给人一种很稳重，很靠得住的感觉。” 康行健坏笑了一下，问：“怎么？看上我们黑哥了？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 陈菁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本姑娘要是真的喜欢一个男生，用得着你牵线吗？还有你这个人心灵不能阳光一点，纯净一点吗？一个女孩欣赏一个男孩，就一定得是喜欢那么肤浅？” 康行健摆摆说：“那你才是错了，真正的好男儿也是稀缺资源，要不是咱们从小就认识，我还懒得搭理你呢。不是我说，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这时候李赫可不知道几个小伙伴在背后议论着他，他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那辆卡在山坡上的两棵树之间的吉普车。他总担心老天会在他救人的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结果很快他就发现真的，出状况了。 因为雨下得越来越大，山坡上已经形成了几股水流不断的往下淌，其一股水流就不停的冲刷着吉普车下面的泥土，改变了吉普车的位置，就在李赫走到离吉普车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吉普车的一个角明显的往下掉了一下，整个车身也跟着一晃，重量全部压在了那棵似乎一脚就能踢到的藕断丝连的树上，看上去也摇摇欲坠起来。 山坡上的陈箐眼尖，最先看到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喊道：“危险！李赫！快回来！” 李赫听到了陈箐的喊声，但他没有回头，只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放缓了靠近吉普车的脚步。虽然他身上系上登山绳，但身旁那股水流越来越大，这确实是比较危险了。也许没有他下来，雨水也不会冲刷吉普车下的泥土改变吉普车的位置和重心，归根到底，这是车里的人不可逆转的命运。但李赫觉得自己已经近在咫尺，就这么放弃的话似乎太轻易认输了一点，他又往下走了几步，弯下腰想看看车里的人是死是活。 不看还好，李赫低头一看，吉普车倒置的车窗里就伸出了一只来，饶是他把自己当死过的人看，也吓了一跳，这也太特么的像恐怖片里的镜头了。 紧跟着车窗里的那只努力的往外伸了出来，抓到了一把泥土，使不上劲，又滑开了。然后另一只也伸了出来，大概是里面的人之前陷入了昏迷，在雨水灌进车里以后苏醒过来，正在努力的自救。 “嘎吱”一声，那棵已经大部分都折断了的树干明显支撑不住吉普车的重量，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李赫拉着绳索，飞快的往下蹿了两步，整个人像足球铲球一样滑到了那个车窗外面，也顾不上自己浑身都染上了一层泥浆，先把自己的脚蹬在了完好的另一棵树的树干上，侧躺在泥水朝车里看了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是血，白衬衫上也满是血迹的男人，在翻倒的车里姿势十分怪异。那个男人看到了他，用奄奄一息的声音向他喊了一声救命，李赫也顾不上这人会是谁了，他不敢把重心移到吉普车上去，只能一只抓住登山绳，尽可能的朝那个人伸出去，喊道：“来！把给我！” 这时候李赫自己还不觉得，而站在路上的康行健、赵勇和陈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都看到那辆吉普车即将压断树干摔下去，那是真正的千钧一发，比起最后徒劳无功来，他们更担心的是李赫会不会被那辆车一起带下去，要知道陈箐的登山绳虽然专业，可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住越野吉普车的重量的。 车里的人听到了李赫的话，尽力的把往外面伸出来，但是第一下李赫的抓滑了，但这样似乎对车身造成了一股反作用力，那棵几乎已经断裂的树又发出了一声撕裂的脆响，李赫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些，并且这一次他用上了两只，一只抓住了那人的，一只抓住了那人的衣袖，才算抓牢了对方。 “拉绳子！”李赫抓住了那人，在泥泞里却使不上劲，只得大喊了一声，康行健和赵勇也不过就是十六岁的少年，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了？听到李赫的喊声，愣是空白了两秒钟，才想起去拉登山绳。 也就是这两秒钟的迟疑，原本卡在两棵树间的吉普车重心完全转移到了那棵要断的树上，咔的一声，将整个树都给压断，吉普车的车身也顺着泥水往下滑去。 两世为人，李赫都没想过要当英雄，不过也许英雄也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李赫在沿着山坡走下去以后，脑子就有点空白，没有了之前那种反复计算，没有那么多的权衡利弊，侧躺在泥水之他倒没有很清楚的看到那辆车的状况，但从路上陈箐的尖叫声，他大概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种怎么样的危险，但已经伸出去了，总没有这个时候又缩回来的道理。 李赫拉住了那个人的，正在他使劲的把人往车子外面拉的时候，他倒是也看到那辆车在动了，这时他只把人拉出了一条臂，半边肩膀和半个脑袋。其实这时李赫就是想放也放不掉，因为不只是他拉住了那个人的，他的也更是被那个人抓得紧紧的，那人似乎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五根指上，李赫甚至有种自己的都被捏断了的感觉。 “李赫！快放啊！车子要掉下去了！”上面又传来了陈箐的喊声，小女孩的声音穿透了雨幕，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般的飘渺和遥远，但让他心里满是感动。重生以后他并没有马上收获金钱地位，但至少从他的家人，到他的朋友那里，他收获了许多感动。 这时李赫心里在说，王八蛋才不想松。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别放！使劲往外爬！”然后他就在心里骂，特么的，李赫你真是个演技派，好吧，最好的演技就是本色演出。 ！！ 第66章、我曾经来过 车里的那个人似乎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求生的**是他一边握着李赫的，一边用脚在车里蹬着，用另一只在车里推着，同时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外送。 车窗的玻璃已经碎了，玻璃的残片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混着泥水流淌出来，很快就浸染了一大片。但是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他的大半个身体从车窗里被拉了出来。最后他蹬掉了一只鞋，撕烂了半条裤子，大腿上被划破了很多口子鲜血直流，但整个人像是破茧而出一般的从车里脱离了出来。 也几乎就在同时，那辆翻倒的吉普车因为重心的转移，彻底压断了原本藕断丝连的树，在冲刷着泥土的雨水迅速的向山坡下面滑落下去。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汽车，转头对李赫说：“王师！王师还在车里！”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但意思还很清楚，他在告诉李赫车里还有他的同伴。 李赫没有答话，顾不上答话，心跳太快，脑子有点空白，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和上一次救季寥相比，这一次的凶险其实更大，但少了那种心惊肉跳的过程，因为太快了。如果刚才拉着绳子下山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这样的危险，李赫也是绝对不会下去的，当时没想太多，也是一时冲动就下来了，事实证明，冲动真的是魔鬼。 其实从他向那人伸到把他拉出来到车子滑下山坡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就差那么一点，李赫也会被带下山沟去，又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恐惧也来不及在内心挣扎，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功了。 然后李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在往山坡上移动，是上面的小伙伴在拉动绳子。但两个人的重量全靠他们拉动这个难度太大，李赫一拉着那人，努力的让自己弓着腰在山坡上站起来，借着小伙伴们拉动绳子的力量往上走。那个被他拉着的人就像拉着一只破布口袋一样，他本来就伤痕累累，被李赫拖着又在泥地上摩擦着，还不时的被泥巴里的石子，被树枝什么的剐蹭着，痛得他死去活来，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李赫，这时候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把那人拉到了路上，李赫也整个就虚脱了，一屁股坐在泥水里，只顾着喘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这时，他才开始后怕。特么的不是想好了不是美女坚决不救的吗？怎么稀里糊涂的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赔上了？ 李赫脑子里一团浆糊，倒是听到赵勇在身边兴奋的喊道：“太好了，车子没有掉进河里，被一块石头挡住了！” 就算是这样，车里的剩下的人是不是还活着都很难说，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能力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康行健在问陈菁：“你不是说你会一点救护吗？你看这人怎么样了？” 陈菁所谓的救护，也无非就是给伤口贴张创可贴什么的，不过她还是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人的伤势，说：“他这伤太重了，我处理不了，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好像还有骨折，必须马上送到医院才行。哎，他好像痛得昏迷过去了……” 人救上来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觉得这事情也就这么的了，雨渐渐的小了下来，十多分钟以后终于停了。 李赫歇够了，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个被他救起来的男人身边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自己前世记忆里那什么仕途新星，不过这也已经不重要了，自己一时脑子进水，到底又当了一次英雄。现在去计算得失意义不大，这人已经陷入昏迷，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报家门让别人记住他，何况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样做会很傻。 如果这个人有心报恩，这里这么多人，他总能找到线索，如果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就算是醒着的又能怎样？ 所以李赫很洒脱的退在了一边，只觉得自己浑身又是泥又是水的难受得要命，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这一次老天似乎学会体贴他了，没几分钟，前往水库的那辆皮卡车就已经回来，还叫来了另外两辆车，带来了一些水库那边的居民和水电站的职工。有了这些成年人，李赫他们也不必再冒着危险去救还在吉普车里不知道生死的那个司，他们一边张罗着把那个受伤的人送往县医院，一边商量着怎么下去救还困在车里的人。 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救人被讹诈的案例，就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案，毕竟雨虽然没下了，但救人还是很困难。 李赫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原地，现在有那么多成年人了，他们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甚至做了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没有人还会苛求他们继续留在那里，自然是要求皮卡车的司小哥把他们送到原本的目的地去和伙伴们汇合。他们是一大早从县城出发的，途遇到哪一起车祸，等李赫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先去的小伙伴紧张了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这时候见到他们跟上来了，也都忍不住一片欢呼。就像两支走散的部队重新会师了一样，李赫只觉得满心都是微笑，好容易感动和知足的年纪啊…… 康行健的刘叔给他们安排的地点实际上就是一个水库边上的农家乐，准确的说是水库上游一个养鱼承包户的家里。这是云杉县重点扶持的一个养鱼户，在水库有一片很是不小的养鱼区域，雇了十几个养鱼的工人，还有好几条动渔船。 刘叔给他们安排的“节目”就是住在养鱼户的家里，养鱼户家里没那么多床，但康行健他们本来就是有备而来，自带帐篷的，把帐篷扎在养鱼户家的竹林边。野外生存什么的那些环节是省去了，但住在竹林边的帐篷里，吃着水库里刚打出来的新鲜鱼，晚上听着水库里的波涛声，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这个夜晚也还是过得非常美妙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按照康行健的计划，收拾好行装以后沿着水库的边缘往上游步行，走了一上午走出库区，进入到龙头山人工林区。这时候少年们基本上已经把昨天救人的事给忘了，李赫没有忘，但也没往心里去，一个5岁的大叔借着16岁的躯体走在一群少男少女间，穿行于茂密的人工经济林，用身心愉快几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才是最贴切的。即使是李纯走不动了，要他背着走，对他来说也不是个什么事。 龙头山林场虽然是人工林，但走到林场深处找到林场的管理处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面也是挺美的。林场的工作站在龙头山深处，也就是树林开辟出来的一块空地，空地堆满了整整齐齐的木材，空气弥漫着木材特有的清香，而林场的工作站就是空地上修建的两栋外形简单的楼房，一栋层，一栋两层。 不知道为什么管理处里没几个人，如果不是刘副县长特意安排了人在这里接待他们，李赫甚至怀疑他们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会是一片空寂。接待他们的是管理处的一对老夫妻，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十来岁，老两口热情是很热情，但是也不怎么会说话，冲着一伙少男少女就是憨厚的笑。 在林场的这个夜晚倒是不用扎帐篷了，这两栋楼里有很多空房子，里面有充满了蘑菇霉味的木床，没有被褥，床垫是草垫，但好在是夏天，他们能住帐篷，住这些空房间自然不在话下。 自己动，忙活了一顿并不丰盛的晚饭之后，天就已经黑了，林场管理处自然是通电的，但电力似乎很弱，他们聚在一个大房间里玩游戏，房间里的灯光就很黯淡。“天黑请闭眼”虽然是个益智游戏，但在这样的环境“杀人”总叫人有些毛骨悚然，于是郁芷涵就提议说，算了，我们不玩这个游戏了，大家来讲故事吧，但是先说好，不准讲鬼故事。 康行健毫不犹豫而且没有立场的表示赞成，在遭到群众的鄙视之后，大家倒也同意不玩杀人游戏，改成讲故事，又玩了一个大西瓜小西瓜的游戏，输的人出来讲故事。 结果李赫这个大叔明显缺乏玩游戏的灵活性，第一个就成了牺牲品。 “好吧，”愿赌服输，李赫说：“我不讲故事，给大家唱首歌行不行？” “不要再唱《曾经的你》！”陈菁虽然在李赫救人的时候很崇拜他，但从火车上第一次听的惊艳，到昨晚水库边上又听了一晚上，陈菁说出了人民的心声，说：“其他的歌你要唱就唱吧。” “小样。”李赫不服气的说：“这么好听的一首歌，你们才听了几次就听腻了，有没有欣赏水平啊？好吧，那就讲故事。其实，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 ！！ 第67章、大家都来入戏吧 “我曾经来过这里，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湮没了。 一种未知的病毒在某个毫不起眼的清晨向整个世界蔓延，当我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宅到吃完了所有的方便面打电话叫超市送货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打遍了超市、快递、跑跑的电话，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说一声，喂…… 我不得不自己走出门，坦白说，我讨厌自己出门，外面好像在下雨，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早晨还是黄昏，天色很暗，就跟我的心情一样。不但电话没有人接，而且网也断了，这才是我不得不出门的致命原因。 很多时候我总觉得会有人想要开害我，有人说这叫做被害妄想症，但不管怎么说，每次不得不出门的时候，我都习惯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我有一套山寨的美军海豹突击队的迷彩作训服，好吧我要说的是其实美军的军服很多就是adeinhina，所以不要以为山寨的就不好，实际上我这套迷彩服功能齐全，耐磨舒适，还有那双野战靴，厚实的牛筋底，防水而又透气。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超大号的户外背包，每次出门，不买足一个月以上的干粮，我是不会回来的，所以我必须有一个能装的背包，事实上我在背包和背心之间还贴身藏了一把刀，一把黑市上买来的正的安大略丛林开山刀，这是我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放心，我不是要去抢劫超市的方便面，我是怕有人来抢劫我…… 但是今天很奇怪，当我拉开我的防盗门走出走廊的时候，整个走廊影影绰绰的，这该死的路灯又忽明忽暗，我好像看到有人，似乎还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呻吟，但呻吟声很干涩，就跟气管被堵塞了一样。 我甚至觉得空气里有一股恶心的臭味，像是混合了血腥味和腐烂的肉制品的气味，不，不是觉得，我真的闻到了这种恶心的臭味，这让我想吐。我知道我租的这房子物业管理极差，楼道的垃圾桶连着几天没人来收拾也是常有的事，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味道。 今天真是太奇怪了，我该翻翻黄历，也许今天就不该出门，但讲真，我没有吃的了…… 楼道里的灯终究还是亮着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走楼梯比较安全一些。一想到走楼梯我就有点烦躁，因为我住在14楼，好吧，这是个恶心的数字，但这是顶楼，房租最便宜的一层楼。 虽然这栋楼很老，电梯也很老，但平时大家都还是去挤电梯，所以我沿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一开始倒也还安静。只是那种好像气管被堵住了一般的呻吟声总是若有若无的，搞得我心上心下，不行，我得赶快去把东西买了回到我的窝里，那样我才会觉得安全。 但是当我走到10楼的时候，我听到楼道外面有种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有一只狗在啃骨头，可小区里不许养狗，这是业主委员会一致投票决定的。我很气愤，尤其是我一想到我每天都在吃泡面，而竟然有人拿骨头来喂狗，我就特别的气愤。所以我走出楼道，准备用拍一张照片拿到业主委员会去告特么的。 这很无聊，但反正我也够无聊了。 然而当我走出楼道，转过走廊的时候，我看到正趴在地上啃东西的特么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啃食的，竟然是一个还挂着脑袋的人的骨架！那个被啃的人还是个女人，染着廉价的黄发，眼影特别重，一看就知道是在发廊里卖自己的小妹，我擦，她的眼睛正看着我，然后嘴突然张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李赫讲到那个黄发女人的嘴巴向“我”张开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然而最先忍不住尖叫出来的倒不是那几个女孩，而是家在云杉县，最后才加入他们队伍的王旭东。这小哥的长相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体型娇小，除了李纯，他比这里任意一个女孩都矮，还长得特别的白。老实说，李赫不知道康行健为什么要加上他，似乎只是因为他家就是云杉县的。 本来云璐也是想叫的，但被王旭东抢了先，她也是愣住了，然后就紧紧的抓住李经纬，虽然她和李经纬是这支队伍里唯一公开的情侣，但这时候的学生谈恋爱还是比较含蓄的，在人前云璐甚至都不会让李经纬牵她的。这时候实在顾不得太多，她抓住李经纬的同时也把自己埋在了他胸前。 李经纬本来是想笑的，黑哥威武，这可是他想了很久的情景啊，然而这时候他却笑不出来，倒是无师自通的搂住了云璐的小蛮腰，不过他顾不上软玉温香，只是疑神疑鬼的看着前后左右，总觉得好像林场管理处这昏暗的灯光下也有点什么影影绰绰的。 郁芷涵倒是坐定了没动，但她的也暗暗的抓了一把正坐在她旁边的康行健。 李赫叹了口气，哥几个你们该怎么谢我啊？ 倒是陈菁比较镇定，反正她左边是李纯右边是康行健，李纯小朋友自带恐怖片睡着属性，从李赫开始讲楼道里影影绰绰的时候她就倒在李赫的怀里睡着了，王旭东的尖叫都没有闹醒她。不是装的，李赫知道这丫头一旦睡着了要叫醒她真的是一件顶困难的事。陈菁抓不到李纯，也不屑于去抓康行健，就很镇定的指责李赫说：“同学，说好了不准讲鬼故事的！你犯规了！” 李赫一脸无辜的说：“你哪儿听出我是在讲鬼故事了？” 陈菁咬牙切齿的说：“还敢说不是？你都讲到吃人了！” 李赫把一摊，说：“姐姐，哪儿规定只有鬼才会吃人的？我说的是人吃人。嗯，也不是人，注意我一开始讲了病毒，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变成了失去意识，失去理智，失去生命特征，明明死了，但还会行动，看到人类就疯狂扑上去撕咬的变异人。注意注意，这不是鬼怪，我写的是一个科幻故事。科幻和灵异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我把这种感染者叫做丧尸，当然叫活死人也可以。” “跑跑又是什么？”郁芷涵不想李赫再科普什么叫丧尸了，特意的找一个陌生的词汇，希望能引开李赫的话题。但对于李赫编故事，还有讲故事讲得让人身临其境的水平，她也真是服气了。 云璐也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字眼，追问：“还有，怎么能拍照？虽然是编故事，但好歹要切合实际一点吧？” 赵勇则狐疑的看着李赫，问：“发廊的小妹卖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黑哥，我才发现你懂的东西好多，你水好深啊。” 李赫心里也是笑哭了，只能陪着笑解释说：“我就是写写小说嘛，你们都把自己当语老师还是怎么的？在给我挑错别字改病句呢？” 话题成功的被引开了，云璐松了一口气，发现李经纬还搂着她，一时有点脸红，好在也没人注意她，都看着李赫呢，她赶紧的从李经纬的怀里出来，和他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坐正了，看向李赫说：“不过李赫，你好厉害啊，唱歌唱得那么好，又特别的勇敢，没想到还会写小说，虽然我不敢听你讲下去，可真的，你这个故事编得好逼真。就像你真的经历过那种场面似的，你平时语成绩一定很好吧？” 不愧是一的学霸，好好的恐怖故事竟给她扯上语成绩去了，李赫同情的看了李经纬一眼，心说纬哥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这时候陈菁饶有兴致的说：“其实认真想来你编的这个故事好有创意，我从来都没有听人讲过这样的故事呢，关键是你真的描绘得好逼真啊。还有你一开始说主角穿戴出门的时候，就是所谓的伏笔吧？黑哥，我也这么叫你好不好，我看好你哦！小说写出来能不能让我当你的读者啊？” 李赫微微一笑说：“读者当然是没问题。”他心说，不过第一读者的话，好像已经有人预定了，嗯，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她总有些忧伤的样子，但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美，美得好像秋天的湖水一般明亮而又生动。 陈菁倒没有去追讨第一读者什么的权利，而是更加兴致勃勃的说：“能不能把我也写进去啊？我要一个好酷好酷的角色。” 李赫说：“行，想要酷的话，让你当一个狙击吧。你知道什么叫狙击吗？” “知道！”陈菁打了一个响指，说：“就是那种端着狙击步枪，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一枪毙命的神枪！哇塞，这样的角色太帅了，黑哥黑哥我就要这样的角色！” 一个还在上高的女孩竟然也知道狙击，李赫看着激动得舞足蹈的陈菁，倒觉得这姑娘也挺有意思，说：“回家我就把你写进去，让你当主角的队友。” ！！ 第68章、我答应你了 把自己的写进小说里？想来这一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我我我，”赵勇也赶紧举说：“把我也写进去，我喜欢冷兵器，把我写得厉害一点，最好是像胡一刀那样的高。当然性格就要像我自己这样，洒脱，豁达，乐观，哈哈哈哈！” 除了跟郁芷涵讨论能源问题的时候说得滔滔不绝，但平时不怎么说话，尤其是跟女生一说话就脸红的河溪洲也举说：“李赫把我也写进去，既然是科幻小说，里面怎么能少得了我这样的理科天才？我可以帮主角制造武器，制造防御系统，改装汽车，还可以制造器人，物理化学生物全部都通吃，最后帮主角解开了病毒的基因链，挽救了人类。不用太帅，但要有很多美女围在身边。” 看着这个和女孩说话就会脸红的男孩竟然附带了这么一条要求，在场的几个女孩倒先忍俊不禁了。紧跟着大家都纷纷向李赫要求扮演小说里的角色，忘了小说里那些恐怖的情节了。一时间，李赫只能感叹，哥本来只想高冷的讲一个你们从来没有听过的科幻故事的，为什么一不小心又成了大家的心呢？果然是像哥这样拉风的男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不过就在李赫无可奈何的被一帮粉丝深深的包围着无可奈何的摇头的时候，也有人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在昏暗的灯光默默的走了出去。 “康行健！你怎么一个人到外面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康行健有些失落的走到房间外面的黑暗的，对于康行健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正是郁芷涵。 看到郁芷涵出来了，康行健脸上浮现了一片会心的笑容，真的感谢黑哥啊，因为在他讲那个所谓的科幻恐怖故事的时候，郁芷涵也是不动声色的抓了一下自己的的。不过一想到李赫，康行健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家伙最近总是很容易就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而在康行健的记忆里，李赫这个人并没有多么出众啊。 “干嘛要叹气，”郁芷涵走到康行健的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康行健，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康行健眼睛一亮，说：“听起来你好像也挺注意我的。” 郁芷涵笑着耸耸肩，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的头发本来是扎了一条马尾的，这时候有些蓬松了，使得小女孩在青春闪亮之，格外的多了一丝妩媚。 康行健看得心跳骤然停了一下，他可不是河溪洲那种跟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腼腆少年，然而在郁芷涵面前，他总有些自乱阵脚，这时他就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走出来的，一瞬间的空白之后，他才苦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本来是这次活动的队长，但似乎从火车上开始，李赫总是不经意的就成为了大家的心，你说的不错，平时的我才是大家注意的心，这是不像平时的我。” 郁芷涵摇了摇头，说：“我眼的康行健，是一个自信、阳光、充满活力的男孩，而我认为真正自信的人，并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心和焦点。” 康行健笑了笑，点点头说：“说得也是啊，其实我也就是那一分钟有那么一点失落罢了，而且老实说这个人是黑哥我还是服气的，这家伙最近像武侠小说里那种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一样，和以前比变了好多。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比我们都要大很多岁的感觉，说话做事，还有看事情的眼光，思考问题的方式，都远远的走在我们前面。坦白说吧，这次的活动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是把这个活动搞得还要统一着装这么正式，却是他给我提的建议。结果最后我却没有做好，因为我没有坚持原来的方案，使原本很有意义的一次活动变成了一场只是给别人添麻烦的旅行。” 郁芷涵静静的看着康行健，看了有好一会，看得康行健都有点疑惑的时候，郁芷涵嫣然一笑，问：“康行健，你是不是很想我做你的女朋友？” “啊？”康行健一时间有点傻，因为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而既然郁芷涵问出来了，他的回答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宣布答案了，不算是好是坏，康行健是要面对一个答案了，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来说，这时候心跳不加快是不可能的，但康行健没有患得患失，而是不暇思索的就回答道：“是！当然是！” 郁芷涵撇嘴一笑，说：“好，我答应你了。” “耶！”康行健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倒不是他不够自信，但他也并不是盲目自信到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被女孩拒绝的程度，毕竟自信和自大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以听到郁芷涵的答案之后，康行健还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像个孩子一样的原地跳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郁芷涵看着心花怒放的康行健，微笑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出于女孩的矜持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只是在康行健平静下来之后她才接着说：“知道为什么突然决定答应你吗？” 康行健眼睛一转，点头说：“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如果换一个人，也许还不能马上就找出郁芷涵要的答案，但康行健也是个思维极其敏捷的人，郁芷涵既然说是突然决定的，那就必然和他刚才说的话有关。而他刚才说的话，除了对李赫的服气，就是对自己虎头蛇尾的反思，这里面有两个值得郁芷涵动心的品质，一个就是心胸开阔，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才善于承认别人的优点，这是一种真正的豁达，考虑到康行健也不过16岁，谈人生阅历那还谈不上，那就是天性了；而另一个就是自省的能力，一个人善于发现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最大的优点。 当然康行健自己只是想到了一些，并没有想得那么透彻，郁芷涵同样也并没有看得那么透彻，她用直觉发现了康行健的这些优点，所以尽管同学两年来，总是觉得康行健带着一点家庭条件优裕的孩子不可避免的自我感觉良好，甚至有时候觉得他有些纨绔气息，但正因为康行健本来是一个略显虚浮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内在品质，更让她觉得难能可贵。 尤其是，康行健立刻就能明白她的心思，这家伙的思维如此敏捷，那么，和他相处也许也是一件需要斗智斗勇的事情，换一个人也许会觉得这样太有挑战，不过郁芷涵喜欢挑战。 如果这时候李赫也在这里的话，他绝对会摇头叹息，在心里说，少年啊……可没错，这就是少年男女的活力与自信啊。 “好了，”郁芷涵面带微笑的看着康行健，说：“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回去咯。” “等等。”康行健一下抓住了郁芷涵的说：“既然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那我怎么都得有点表示吧？” 郁芷涵刚一愣，就被康行健抓着搂进了怀里，整个人都被他结结实实的拥抱住了。 小女孩一下就有些发蒙，也有点眩晕，她是看到了康行健一些可贵的品质，不过她差点忘了，康行健也是个很能疯的家伙，就像那一次他和李赫2v8打架，换一个人早就跑了，可他还很高兴的样子。所以一下被康行健拥抱住了，郁芷涵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男孩的气息，那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这种感受让她惊讶，有些慌乱，又有些美妙，不过她很怕屋子里的小伙伴会有谁突然出来，更不知道康行健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她使劲的挣扎了一下，才发现一个女孩的力气跟男孩比实在是很悬殊的，而康行健也就是这么静静的拥着她，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动作，挣不开了，她也就安静了。 “好了。”静静将郁芷涵拥抱了一阵之后，康行健突然松开她，拉着她的说：“我们进去给大家宣布。” “不要！”郁芷涵一听，俏脸顿时一片绯红，一下甩开康行健的，自己抢先一步跑进去了。不过刚一进去，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和李赫讨论着小说情节的伙伴们一下子全都安静的看着她，这使得本来就脸红心跳的郁芷涵感觉十分尴尬，脸也更红了。康行健随之而来，伸就把她往身后一拉，说：“看什么看？以后芷涵就是我家的了，权所有，不许谁再打她的主意！” “嗷呜！”以赵勇为首，男孩们一听到康行健的主权宣言就嚎叫了起来，女孩们则是吃吃的笑，而一听恐怖故事就自动睡着的李纯这时候却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哥哥姐姐一脸的八卦。 郁芷涵则是又一次见识了康行健能疯的这种属性，不过回想起来，就在她进门之后尴尬窘迫的那一个瞬间，被康行健拉到身后护着的那种感觉，却也是很棒的。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又有什么比一个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的男孩当众宣布对她的在乎并且像一把打开的伞那样护着她更让她心动的呢？ 第69章、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 康行健在一阵得意之后又想把郁芷涵拉过来，不过这一次郁芷涵已经有了准备，不等康行健拉住她的，她就满脸红晕的向前一窜，像一只敏的小鹿一般跳到了云璐和陈箐的身后。 康行健倒也不恼，只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切李赫看在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倒不是羡慕康行健追到了他们的班花，也是准校花的郁芷涵，他羡慕的是那种真正的十六岁少年的情怀和喜乐。 再看着郁芷涵被康行健拉了一下都脸红的躲开，回想起后世在公交车上、在地铁上、在公园看到的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情侣旁若无人的亲吻甚至摸胸，李赫真心觉得这个年龄的恋爱，还是像康行健和郁芷涵这样的更加纯美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纯美他们能维护多久，虽然人长大了总有被尘世浸染而从云霄落到地面的一天，可在这个诗画一般的黄金时代，这样的画面让他感动。 而尽管李赫给康行健的建议许多都没有落到实处，什么社会调查，什么徒步探险，什么荒野求生都没有能够展开，不过对于康行健来说，这一次的旅行，最终是圆满了。 因为大家都觉得在林场里的感觉很好，风景很美，那种氛围也很动人，所以一致同意在林场多呆了一天，这一天在林场里步行的时候，康行健就理直气壮的拉起了郁芷涵的，而抗议了几次无效之后，郁芷涵也只能默许了康行健这种霸道的行为。 “看到没有？”远远跟在后面的李纯对哥哥说：“哥哥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的话，要像康行健哥哥这样霸气一点才行哦。”这才没走多久，小丫头又赖在了李赫的背上，李赫一边背着她，一边还要接受小丫头的现场指导，心里也是郁闷得不要不要的。正想把这个小东西扔下来呢，李纯又抱着李赫的脖子说：“哥哥你还是不要忙有喜欢的女孩子吧，不然哥哥你铁定是重色轻妹的那种人。” 李赫哈哈一笑，回头对妹妹说：“你说得对极了！” 康行健带着恋爱的甜蜜，和小伙伴们一起回信仰市去了，而李赫带着妹妹李纯搭车到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家所在的那个乡叫做桫椤乡，是一个少数民族自治乡，在云杉县的南面，靠近云杉县的苦雨岭自然保护区。在李赫给康行健最初的建议里，他们的目的地就不是大龙山人工经济林场，而是苦雨岭自然保护区。李赫和李纯搭车也只到了乡政府所在的老街上，下了车以后还要走几公里才到他们的爷爷奶奶家。 桫椤乡的所在，用“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这句诗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桫椤乡的水虽然不能称之为“江”，但其清澈幽深，却是大江大河的水所不能及，这水从山蜿蜒而来，浅出清澈见底，水的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深处则如翡翠，碧绿可人。 水边到处都是竹林，不时可以看到竹林边的一块大青石板上有人在洗衣洗菜，在李赫的印象里，这里的人洗衣服直到世纪末还很少有人用洗衣粉肥皂之类，穿越了浮生再次来到这里，一路看到这里的人在水边洗衣服真的没有用洗衣粉的。只可惜李赫看到的洗衣人都是一些抱着青布头帕的大娘，就没有见到什么“竹喧归浣女”。 穿过一座风雨桥后，再往前就是崎岖不平的土路了，土路也可以通车，如果李赫自己有辆车，也可以一直驶到奶奶家的坡下。而他们的老屋还在山上，这时的路又要崎岖一些，路边长着各种果树，有苹果树、梨树、李树、核桃树、樱桃树、也少不了高大茂密的大榕树、银杏树还有竹子。几乎每一家人都隐没在一丛竹林后面，隐隐的就看到黑瓦吊脚楼的一角。 老屋差不多在坡上最高的地方，李赫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为什么要把屋子建在这么高的地方，也许觉得远离街面会更安全一些吧。这里家家户户住的都是吊脚楼，也不管你是哪个民族的，区别就在于靠河边那些吊脚楼都是竹楼，而坡上的吊脚楼多是木楼，竹楼不用瓦而用茅草做顶，木楼则用黑瓦。其实李赫和李纯过来的时候，街上、河边的那些竹楼大多都荒废了，大多数人家都换成了两层，或者层的平房，即使老人们钟爱旧时的竹楼，终究阻挡不住时代向前的脚步。 吊脚楼最下面一层通常都是用来养牛的，李赫的爷爷家早没有牛，也没有将底层用来养猪，只是堆放了一些杂物，盖了两间茅房，猪圈在老屋旁边另外修建了两间。奶奶生来是个勤快的人，将吊脚楼的底层，还有门外的空地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空地里养了一群鸡，正在阳光下来来去去的刨食，用沙土洗澡，然后李纯就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群小鸡！好可爱的小鸡！” “小样，”李赫拍了拍李纯的脑袋，说：“再可爱的小鸡长大了都是要被我们吃掉的！” 李纯一听顿时眼泪汪汪的说：“哥哥你好残忍，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赫哈哈一笑，说：“那今晚上有本事你不要吃鸡肉！” 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在楼下专门煮猪食的伙房里的奶奶走了出来，奶奶穿着一身土布衣裳，像当地少数民族的老奶奶一样包着青布帕子，李赫的爷爷奶奶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衣食住行也和本地人没什么两样。 “奶奶！”李纯看到奶奶，叫声特别的清脆响亮，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慈祥。等到李纯扑到奶奶的怀里，奶奶像变戏法一般的，就拿出了两个刚从地里摘的嫩黄瓜递给李纯，那黄瓜表面上还长满了小刺，但并不扎人，李纯张嘴就咬，咔嚓咔嚓的声音就从她嘴里发出来。 李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眼睛里的雾气小声的叫了奶奶，却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接过了奶奶提在里，还热气腾腾的猪食桶。奶奶里的黄瓜已经递给了李纯，不过等到李赫喂猪回来，奶奶递给了他一个拳头大的脆皮梨，还说：“坎下娘家那几个孙子腿脚快得很，你们要是再晚来两天，树上的梨子就给他们吃完了。” 李赫接过脆皮梨，放在鼻子下面使劲的闻了一下，一股青涩的甜香丝丝的浸入他的鼻，咬了一口，微微有点涩，也有点酸，但甜是主流。这种甜却是生动的，丰富的，不是超市里那种甜得发腻的水果可以比。 “哟！我们的四少爷转了性子了？还知道帮奶奶喂猪呐！” 正当李赫一小口一小口朝圣一般细细品味着奶奶家的脆皮梨的时候，吊脚楼一楼的楼梯口上，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少女年龄比李赫略小一些，个头也挺高，甚至比李赫之前见过的二姐李荻还要高，差不多有一米了，不过光长个子，还没有发育开来，穿着t恤的胸前只有两个小小的突起。因为个高腿长，穿了条牛仔背带裙看着也还是很好看。 这是李赫伯家的独生女儿李溦，在他们家排行老六，比李赫只小一岁，这会扎的是双马尾，说话的时候抱着，牙尖嘴利的，其实也是李赫一向最讨厌的不知天高地厚，满嘴跑火车的半大女孩。 不过作为一个实质上的大叔，李赫没有跟小女孩计较，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问：“老六，怎么就你一个？二姐、哥还有老五呢？纯纯，叫六姐。” 李溦看了看李纯，说：“叫六姐好土的，就叫我溦溦姐姐好了。” 李纯看了李溦一眼，嘴里还在咯嘣着黄瓜，但依然吐字清晰的叫了一声：“六姐。”然后就一蹦一跳的看小鸡去了。 李溦没办法发李纯的火，就冲李赫白了一眼，也不回答李赫的话，转身自己进了屋子。 李赫耸了耸肩，一根藤上朵花，每个都会有自己的性格，再说他们也只是堂兄妹，步调不一致那也实在正常。奶奶压根就没把他们这些小孩的事放在眼里，她还有的是事情要做，而且果然如李赫所料，今天家里的孩子多，奶奶就把外面跑的鸡撵到鸡圈里，然后从里面抓了一只肥大的公鸡出来。 这个李赫没有去帮忙，主要是也没有经验，弄不好一只鸡没杀死让它到处跑那就有点丢人了。不过他前世里一来到奶奶家就什么都不管，就窝在阁楼上读那些发黄的老书，是老书，但不是什么古书，大多是八十年代的一些杂志，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伯伯留下来的，但应该不是他老爸李杰，因为李杰从来不看那种学类的杂志。不过这一次李赫连门都没进，看到奶奶忙着准备饭菜，看了看楼下还有很多柴要劈，也就先去劈柴。 “哟！老四变勤快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罕见啊罕见。”对于李赫的冷嘲热讽不是李溦的专利，李赫听到一个男孩刚开始变嗓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二伯家的二小子的李墨。同辈里李墨和李溦年龄最近，走得也最近，说话的风格也很相像。 第70章、唱山歌去 李赫不知道二伯为什么给李墨取这么一个名字，虽然他看上去真的很黑。其实李墨是以墨著称的，李赫记得前世里李墨是全家公认笔最好的一个，后来考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大学毕业后当了一个学老师，更多的信息李赫脑子里也没有，但估计以李墨这张跟李溦比都不相上下的嘴来看，在学那样的地方，他也绝壁是满满的怀才不遇。 “五哥！”李纯也不看小鸡了，走到李赫身边，仰头看着走到了楼梯上的李墨，义正言辞的说：“我叫你五哥，你也得叫哥哥做四哥！” 李墨哈哈一笑，蔑视的看了李赫一眼，说：“也就大几个月，读的那种垃圾学校，叫什么四哥！” 李纯气得脸都红了，梗着脖子说：“五哥你这样叫没礼貌！” 李墨瞥了李纯一眼，哼了一声说：“我看你小不跟你计较，什么时候还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要想我把老四叫哥，先问问他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李赫不禁有种笑哭的感觉，李墨这小子虽然讨厌，可小孩就是小孩，连理由都这么搞扯，对于一个5岁的离婚大叔来说，期末考试的成绩又是什么鬼？不过跟这种混小子讲道理也是没用的，李赫不想跟他废话，他看到二姐李荻和哥李昊提着一些东西过来了，也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在他看来李荻和李昊也还很年轻，但毕竟是成年人，他更愿意和他们说话一些。 而李荻因为有了几天前的一次接触，对李赫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老远的看到李赫就热情的冲他招了招，李昊似乎也听李荻说了些什么，这时也很好奇，很有兴趣的打量着李赫。 等李荻和李昊走近了，李赫看了看他们里提的东西，都是今天一家子吃的菜和肉，问：“怎么？没有酒？” 李荻和李昊都是一愣，李昊问：“要酒干什么？老四你还是高生就喝酒？” 李赫说：“你们忘了爷爷最喜欢喝酒的吗？” 李昊推了推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的眼镜，扭头看看李荻，李荻点点头，说：“这倒是我们疏忽了，爷爷是极喜欢喝酒的。” “算了，”李赫说：“我去买吧。” 不管怎么样，这天的晚饭却是李家第代人最齐整的聚齐一起吃的一顿晚饭，就差他们那个马上0岁，已经当爹了的大堂兄李军。 晚饭是围在火塘边吃的，菜极简单，就是奶奶杀的那只大公鸡焖了一锅黄焖鸡，架在火塘间的架子上吃火锅，两侧的凳子上分别摆了几盘炝黄瓜、素豇豆等凉菜素菜。 虽然是夏天，但吊脚楼里门窗开着，对流的风吹进来并不觉得热，一家人的座位也没什么讲究，爷爷奶奶坐在一起，然后孙辈们自然而然的女孩挨着奶奶坐开，男孩挨着爷爷坐开，李纯坐在女孩那边的尾巴上，接过来正好又坐在了李赫的身边。 各自把饭碗端起来了就要开始吃，李赫拿了几个空碗来，拧开他在乡里买到的云杉县本地酒厂酿的云杉窖酒，先给爷爷倒了一碗，给哥李昊也倒了一碗，看了看李墨，这家伙赶紧一脸紧张的捂住他那个碗，李赫笑笑也不管他，给自己也倒了一碗，然后问李荻：“二姐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李荻看了李赫一眼，有些讶然，但豪爽的一笑，说：“老四你这是想做什么？好，来就来，姐姐还怕你不成？” 李赫看向李溦，李纯撇嘴说：“不用问，六姐人家是好孩子不可能喝酒的。” 李溦哼了一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不明白高生喝酒又是谁教的。” 李纯说：“你四叔教的，伯伯他们也是十来岁就陪爷爷喝酒来的。” 李赫哪里有功夫去理李溦这个小姑娘，端起酒碗说：“来，二姐、哥，咱们一起敬爷爷奶奶，这酒度数低，但后劲大，咱们也不喝完，随意吧。” 李荻笑着点点头，李昊看着斯斯的，也没有二话，端起酒碗来说：“爷爷奶奶，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爷爷奶奶都很高兴，尤其是他们的爷爷，本来老人家不怎么说话，看着自己这些孙辈在家里跑来跑去的，也就是默默的在一旁露出慈祥的笑容，这时看到孙辈们举起了酒，老人家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说：“好，好，男娃儿长大了就是要喝酒，不兴像个姑娘一样。”说着自己就先喝了一大口，老爷子是每顿饭必不少于二两的习惯，这种本地酿的十多度的土酒喝起来就跟喝水一样。 李赫、李昊和李荻也都喝了一口，李荻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李昊也是表情狰狞，李赫看着他们呵呵一笑，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入口有点辣，但很顺，一点不挂嗓子，这酒里加了本地的药材，喝着有点微甜。 爷爷哈哈一笑，说：“不错，小四家的黑子喝酒跟他爸一样，爽气。” 李墨先前听到爷爷说男孩长大就要喝酒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这会听到爷爷夸赞李赫，就更不高兴了，说：“爷爷你这样说是助长了某些人的坏习惯，我们还是学生，学校里老师也是不允许喝酒的。” 他的亲哥哥李昊看了他一眼，说：“这是在家里，有什么关系。” 李赫呵呵一笑，说：“老五你是个喜欢舞弄墨的，你看古代那些豪哪个不喝酒？陶渊明，李白，苏东坡，一个比一个喝得厉害，就算李煜、柳永、纳兰性德这些婉约大家，又有谁不喝酒的？你自己不喝没关系，别把学校里那些规矩拿到家里来。其实咱们一家兄弟姐妹本来也难得一聚，以后长大了还会越来越难聚，相信我，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就是福气。今天也就是陪爷爷高兴高兴，别搞得像阶级斗争一样。爷爷可是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人，现在虽然上了点年纪，可照样能担水，能劈柴，要放开了，一顿饭喝上半斤酒，吃上一斤肉那也不在话下，对吧爷爷？来，咱爷孙俩走一个，我干您随意啊！” 爷爷更高兴了，一边笑着，一边捋着他下巴上的花白胡子，这个时代的老人大都不喜欢自己看上去很老，所以大都保持着刮胡子的习惯，而李赫爷爷的胡子留了很多年了，那一脸的花白也有几分民国老照片的风采。老爷子听到李赫提到他当年参军打仗的事情，却长叹了一声，说：“当年……我们一个连天不亮上去，到午就剩下不到一个排了，死了多少人呐！”也许是想起当年的惨烈，本来笑呵呵准备慢慢喝几口的酒，老眼一红，仰起脖子来一口就喝干了。 李溦看着李赫就说：“哗众取宠，看你把爷爷的伤心事都勾起来了！” 李赫微微摇了摇头，爷爷这一口喝得急了一些，但这点酒对他老人家来说不成问题，但李赫不跟李溦计较，李纯却不干，说：“什么叫哗众取宠啊？做孙子的陪爷爷喝酒说话怎么就叫哗众取宠了？就算宠，爷爷宠孙子又有什么不对了？” 李溦眉头一挑，眼看着就要跟李纯较真了，二姐，其实也是大姐的李荻拿出大姐的威严说：“两个丫头都牙尖嘴利的，自己的姐妹闹什么闹？好好吃饭！” 奶奶看着她们也是一笑，说：“我们家这俩小丫头也是越长越水灵，明天牛角寨的跑马坡有一场歌会，附近好几个寨子的小伙姑娘都要来，你们也都去看看。” 李荻看着两个妹妹噗嗤一笑说：“一会我叫坎下的家秀妹妹给把她们家丫头的衣服给这两丫头换上，明天去歌会，她们能把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比下去，看看有多少小伙来邀她们浪哨！” 李纯对二姐说的这些半懂不懂的，但她早就想弄一身本地的民族服装来穿了，一听二姐这么说，管它二十一就拍说：“好吧好啊，家秀姐姐的衣服最好看了。” 李溦则已经知道歌会是乡里十村八寨的青年男女对山歌跑马约会的民族民间习俗，她虽然也很向往邻家少数民族女孩的盛装，但她可不想自己被什么邻寨的阿哥看上，笑着对李纯说：“小丫头你还好啊好啊，二姐在捉弄你呢，到时候你被寨老的儿子看上了，可要把你抓去当童养媳。” 李纯一脸纯洁的看向李赫，问：“哥哥什么叫童养媳？” 李赫微微一笑说：“六姐跟你开玩笑的，我倒觉得大家都可以去看看，现在的跑马坡赛哥，一年不如一年，人越来越少，年轻人都不兴这些了，许多人连自己的民族服装都不愿意穿，山歌也不再唱，甚至有不少人连自己的民族语言都讲不利索了。把今年的歌会看了，明年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奶奶也叹了口气，说：“是呀，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走出去，出去了也就都不再回来了，像坎下的家秀那样会自己做衣裳，唱得一口好山歌的姑娘越来越少，会吹芦笙跳花场的小伙也越来越少，这些都是过时的东西了。” 老李昊说：“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这是大势所趋。” 李赫耸了耸肩，反问：“真的好吗？传统的消逝本身就是一种危，只不过人们通常看不见罢了。” 第71章、大榕树下 第二天，李墨和李溦没有去跑马坡，李墨带了鱼竿，李溦带了画架，他们到苦雨岭外面的小河边钓鱼写生去了。 李昊也没有去，这却是个喜欢走家串户的人，去找他幼时的小伙伴打麻将斗地主喝酒。而李荻则真的跟邻家的家秀妹妹借了几套衣服，将自己还有李赫和李纯都装扮一新，混在家秀他们的队伍里到跑马坡热闹去了。 李赫一来是觉得好玩，二来是真的知道这样的民间活动是越来越少，后来虽然也重新出现过，却大多商业化，表演和作秀甚于原来的含义，所以也是有心去感受。 没有儿时的人山人海，也不是想象的冷冷清清，但在跑马坡，李赫看到的真的是传统的流逝。就像奶奶说的，留在家乡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而李赫知道，再过些年，年轻人会更少。 不过至少这时，跑马坡还是热闹的。 跑马坡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平缓斜坡，面都是树林，靠南的一侧是一条小河，间的斜坡是一块足有几个足球场大的草坪。小河上横着一座风雨桥，桥对岸有一座高高的鼓楼。桥上桥下也是市集，买卖了所需的物件之后，穿着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漫步到跑马坡上，五成群，看顺眼了，便以山歌试探，若唱答有意，则游走至树林边，吹木叶，跳芦笙，渐渐人群聚集，载歌载舞。 李赫李荻姐弟人跟着家秀等幼时伙伴来到跑马坡的时候，已经有几股较大的人群汇聚在靠近河边的树林边唱歌，芦笙和木鼓的欢快节奏传了很远。 “小李赫，你不是会唱山歌的吗？”走到跑马坡边上，远远可以看到那棵最大最高，树干要十几个人合抱的大榕树的时候，邻家的女孩家秀笑着对李赫说：“要是唱得好的话，那就赶紧试试吧，说不定会遇到那个寨子的漂亮姑娘哟。你看那棵大榕树，应该也有几千岁了吧，你要是在大榕树下唱歌许愿，一定心想事成。” 李赫哈哈一笑，说：“家秀姐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会唱，但是遇不到漂亮姑娘，你赔我一个不？”李赫从小每个假期都要到山里来，他虽然不像堂兄李昊那样喜欢到处窜门，可经常一个人坐在风雨桥里，小时候还真听过不少山歌。至于唱嘛，最近李赫发现自己唱歌其实挺有潜力的，尤其是跟刘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发音，别的不说，声音嘹亮气十足那是妥妥的了。 家秀笑着说：“心诚则灵，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这一次没有遇到，只要你唱得大家都记住你了，下一次赶场的时候，一定就有好姑娘来找你对歌来了。” 李纯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一听家秀这么说，立刻就跳起来拍着说：“哥哥你唱吧唱吧，你唱歌很好听的。你听这附近男生唱歌的都很少，就算有也没有你唱得好听。” 堂姐李荻也掩嘴笑着说：“就是就是，我弟弟这么棒的小伙，要是没有漂亮姑娘来对歌，那可就真可惜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先喝一碗米酒就好了。” 李赫也是醉了，这姐姐妹妹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啊。不过其实他也想唱首山歌试一试，倒不是为了见什么漂亮姑娘，只是觉得人生什么都可以尝试一下。ktv去过很多次，每次拿着话筒鬼哭狼嚎之后，心里反而更加的空虚。这也就是现代人的通病吧，人们总喜欢在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寻找安慰，纸醉金迷之后，那个无家可归的灵魂更加迷茫更加荒芜。 那就唱呗，前世里没做过的事太多，遗憾太多，羁绊太多，既然是重生了，不管这一世能走到哪一步，至少尝试过。 于是李赫一边在山坡上走着，远远的看着那棵大榕树，突然就扯开嗓子，按照自己从小听到的那些山歌的旋律，唱起了那些打小就听到的歌词：“阿妹呀！请问你一声，哪条河有干石头？哪层山有青石块？哪个寨上有未出嫁的姑娘？哪个寨上有姑娘未出嫁？”李赫的爷爷奶奶是外来的，不过扎根在这个少数民族的山乡里，李赫的老爸李杰他们这一代就从小穿着他们的衣裳，喝着他们的米酒，唱着他们的山歌，和当地的山民并没有什么两样。到了李赫他们这一代，倒是都进了城，兄弟姐妹除了李赫，也就是李荻会说一点当地的语言，至于唱山歌，那是李赫自己都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然而当他扯开嗓子用当地的民族语言唱出来的时候，虽然发音并不怎么纯正，但这阵子不停的练习唱歌，这会那嘹亮的歌声，竟颇有几分神韵。李纯激动的拍起来，一个劲的叫好，李荻也惊讶的看着李赫，而家秀则抿着嘴笑。 李赫嘿嘿一笑，唱了也就唱了，扯着嗓子这么吼了几声，只觉得胸腔里充满了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新鲜活力，那种痛快，可是城市的ktv里绝对找不到的。 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李赫的歌唱完了，大榕树背后竟传来了一段女声唱的对歌。 “啊呀呀！妹讲你细听，哪条河小就有干石头，哪层坡陡就有青石块。我们寨上有姑娘未出嫁，我们寨上有未出嫁的姑娘！” 这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和李赫那种含混不清，吐字不明的假民族语言相比，这歌声字句清晰，那高音高得飘到天上去，却一点不让人担心会突然断掉，而且不像李赫是扯着嗓子在吼，唱那么高的音，明显的还没有使出全力。更重要的是，那音质很美，就跟深山里的深潭一样清澈，像秋雨洗过的红叶一般明亮。而且，也还很年轻，除非是那种老妖，根据李赫的经验，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少女。 这一下就连家秀都意外了，惊讶的说：“呀!唱得可好了！我们寨子没有这样的姑娘呀，整个桫椤乡就没有哪家的姑娘能唱出这么动听的歌声来。但是和你唱的是同一首歌呢，叫做《相会歌》！后面的你还会唱吗？可别认输呀！” 李赫汗了一个，说：“哪记得那么多，就会开头一段和最后一段！”笑了笑也不管，把自己会唱的就唱了出来：“啊！阿妹呀！不要说假话来哄人，不要哄哥爬树捉蜻蜓。哥想去爬树，哥想去攀枝，爬树又怕蜻蜓飞，攀枝又怕飞蜻蜓！” 大榕树后面的女声停了一下，似乎对李赫直接就唱到最后一段有些不满，不过还是按照这首歌的段落唱道：“啊！阿哥呀！画眉歌声脆，逗人去细听。你说的话要是内心话，你唱的歌要是内心歌，兔场那天我们来相逢，兔场那天我们来相会！哎，榕树后面我们来相会！”最后一句，显然不是原歌词，而是即兴加的，显然也是对李赫充满了好奇。 李纯和李荻能听懂的不多，不过当家秀把几句简单的句子给他们一翻译，李纯立刻就说：“走啊走啊，我们去看看去看看，歌声这么好听，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姐姐！” 李赫却连连摆，说：“不要犯主观性的错误，很多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很好听，但一见面都要吓死个人！留点美好的想象吧。” 李纯拉着李赫往大榕树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才不会才不会！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定是个漂亮姐姐，哥哥你才是啊，不去看看你不会遗憾吗不会遗憾吗？” 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头拉着，李赫和姐姐妹妹一起走到了大榕树下边，不过，在那棵需要十个人合抱的大榕树下面，来来去去的是不多的一些老人，树下还有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香火。整个跑马坡，真正热闹的还是风雨桥和小树林那一带，那才是对歌的心地带。 李赫正想给李纯说，神话传说之所以是神话传说，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遇不到的，不过李纯前面突然窜出一只刨食的母鸡，李纯被吓了一跳，往后一倒，李赫赶紧伸抱住她的同时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结果，就撞人了。 对方“啊”了一声，李赫是侧转身的时候撞上的，力量不小，估计对方会有点痛，李赫忙放下李纯，用他自小就会的那么五句民族语言道歉，伸出去想要将别人拉起来，然后眼睛就被亮瞎了。 尖挺的鼻尖，点漆也似的眼珠子，瓜子脸，包着浅蓝色头帕的头上飘散了一些青丝出来，灰蓝土布的对襟衣，分明就是一个当地的少女，细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青瓷一样白的肤色也不是当地的少女所有的，毕竟山里的少女要劳作，少不得风吹雨淋。 然而李赫已经是醉了，尼玛这是那种爱情传奇小说里才会有的桥段啊，竟然也给他遇上了？ 然后李赫愉快的笑了，说了要遇到漂亮妹纸就遇到漂亮妹纸，对着大榕树许愿还真灵啊。虽然和他一样穿着民族服装也是冒牌，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里这样的偶遇，实在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服装是假的，漂亮却是真的，即使李赫的内心是一个十五岁的老男人，在这一刻也不禁怦然心动，是的，就是这个妹纸同样惊讶而欣喜的看着他并展颜一笑的瞬间。 第72章、心境的超越 不是在都市的车水马龙之间，不是在陌生的异国他乡，不是在百货商场旁边的星巴克里，也不是在休闲广场的喷泉边。而是在一个古老而偏远的山水之间，在芦笙和木鼓的欢快节奏里，在风雨桥和鼓楼的倒影之。 一场美丽的邂逅，就跟小说里，不，就像唐传奇里写的一样。 “你就是刚才唱歌的阿哥？”漂亮的小女孩笑出两个温婉甜美的小酒窝，看着李赫问了起来，不过一开口却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证实了李赫的猜测，和他一样，即使穿着民族服装，其实也是冒牌的。 李赫也反问：“那你就是对唱的阿妹咯？” 女孩噗嗤一笑，说：“其实我是假冒伪劣产品，我会唱的就是那么几句，还是跟我姑姑学的。” 李赫哈哈一笑，说：“我也就会那么几句，彼此彼此。” 女孩觉得很有意思，自我介绍说：“钟灵犀。造化钟灵秀的钟，心有灵犀的灵犀。” 李赫点点头说：“李赫，木子李，显赫的赫。”李赫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了一下对方，不只是长身玉立，李溦个头也高，但没长开的身体就跟豆芽菜似的，而钟灵犀已经长出了优美的曲线，作为一个老男人他最关注的不是脸，可即使是胸，这个小女孩也已经拥有骄傲的资本了。李赫的内心虽然是个猥琐的大叔，但实际上他这时候的眼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猥琐，而是一种欣赏，特么的真想扇造物主一个耳光，在有的人身上，造物主实在太用心了。 “看什么呢？你谁呀？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一个高挑而略显清瘦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非常不友善的看着李赫。如果眼神也能攻击人的话，李赫现在已经身数刀了。 这是一个少年，不，是一个青年，大概已经有20来岁了，个头比现在的李赫要高一些，大概180公分出来，长得也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重要的是穿着一身始祖鸟的冲锋衣，98年这个品牌在国内知道的人不要太少。 不过李赫无意去赞美一个对自己充满敌视的人，尽管对方比自己高，比自己大几岁，看穿着看气质也不是信仰市这种小地方的土豪，但是面对着这样一张对自己充满紧张、警惕而又不屑的面孔，李赫轻轻用背拨开他，自己往旁边移动了一点，就跟没看到这个人似的对钟灵犀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头帕包得不对，你这是小媳妇包的方法，没出嫁的小姑娘不是你这么包的。” “啊！”钟灵犀叫了一声，青瓷一般白净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了一片红晕，充满窘迫的说：“我不知道呀！” “没关系。”李赫笑笑说：“其实就是顺序反了，我来帮你重新包过就好。”说着，他往前走了过去，但也就走了一步，他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桥段，李赫心里叹了口气，原来不管是不是重生，也总会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总会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事呢。 “你干什么？”还是那个仪表堂堂的青年，如果说他刚才只是对李赫怀有敌意的话，此时的他对李赫已经多了一种怒火，他抓住李赫的，同时也再一次挡在钟灵犀的面前，另一只捏起了拳头，看样子随时准备一拳打在李赫的脸上。 “宗逖哥哥，”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钟灵犀忙拉住了那个仪表堂堂的青年，解释说：“你似乎误会了，他不是坏人。” 李赫看了宗逖一眼，说：“听到了吧？我礼貌一点说，请你放，我们这地方历来民风剽悍，自明清改土归流以来，数百年间大小起义不断，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话来说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平均五年一暴动，十年一造反，我要是动起来，就没有单挑，只有围殴，后果不要预测。” 宗逖放开了李赫的，但把头凑到李赫的耳边说：“我本不想和你说话，但是不管你是什么人，离她远一些，最好永远都不要试图靠近，否则像你这样的小人物，搬石头打天这种事情实在是很可悲。”转头对钟灵犀一脸和颜悦色的说：“小灵犀你跑太远了，你姑姑叫我来找你，快回去吧，不然她该担心了。” “哦，好。”钟灵犀没有听到宗逖在李赫的耳边说了什么，或许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说，她也想不出宗逖会对李赫说些什么，她只是对李赫解释说：“我姑姑是大学教授嘛，宗逖哥哥是她的学生，他们出来做调查，我就缠着姑姑带我一起来了。遇见你很有意思，姑姑在叫我，我得走了，以后要是到了省城记得来找我玩啊。”说着，她解下了头上包的头帕，散开一头青丝，冲李赫吐了吐舌头，转身轻轻快快的走了。 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留下，虽然说小女孩发出了邀请，但是，惊鸿一瞥之后就是再也不会相遇的吧？李赫没有失落，只觉得这是一次可以写成小说的奇遇，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宗逖的话就更好了。 宗逖跟着钟灵犀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李赫一眼，大概是不屑吧。 李赫心里浮过一丝苦笑，自从打了关婷的脸以后李赫以为自己不会再遇到什么狗血的事情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更为蛋痛的桥段，不得不说，那种被人轻蔑被人无视的感觉实在很窝心。他虽然没有一瞬间就小宇宙燃烧发誓一定要什么什么的，可是对于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他又有了新的理解，人生不是你想云淡风轻，就一定能云淡风轻的啊。 李纯拉着李赫的问：“哥哥那个姐姐吧长得真美，不过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叔叔又是什么鬼？” 什么鬼？这句话是跟李赫学的。 李赫苦笑着说：“这可不是一个淑女说的话。” 李纯却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冷哼了一声说：“敢小看我哥哥，等着瞧，他一定会后悔的。” 李赫摇了摇头，也没有急着去改变什么，他不想自己的心态因为急于改变而变得扭曲。归根到底，李赫现在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信心，这时候宗逖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对，而李赫相信有一天，自己也不会把宗逖当做对。 这时候李赫发现自己的心境不但远远超过了同龄人，甚至也超过了曾经那个5岁的自己。 接下来几天，他更享受的是和家人的相处。努力是一辈子的事情，但和家人的相处，有一次是一次。 长谈了几次之后，二姐李荻接受李赫的建议，决定提早结束暑假，也暂时不去联系实习单位，而是回学校准备考研。 和兄弟姐妹们在奶奶家过了几天时有斗嘴，鸡飞狗跳而又轻松愉快的简单生活后，李赫带着妹妹回到了信仰市。 暑假还长，但对于李赫来说，一段更苦逼的日子才是真正来临了。 他有几件事要做，之前就报了计算培训班，一回来就到了开班的时间，然后还要到枯荣武道馆挨打，之后刚回家付疏野就找上门来，说校足球队的领队老师小马哥已经对他下了通缉令，如果李赫再不到校队报道并每天集训直到参加信仰市一年一度的“流火杯”全市大专、高高职足球锦标赛，小马哥就会将李赫从校队除名，除名什么的李赫倒也不怕，但小马哥作为校队的领队，其本职是的政教处副主任，真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李赫觉得自己的高生活不要太精彩。 除了这几件事，他们家新房子的装修，米娅已经忙得顾不上回家煮饭了，李赫不但要填饱李纯这只小号“撒没”的肚子，还要给米娅送饭，和她商量装修的大事。而他那个老爸，家里的这些事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过问的。 而最迫在眉睫的，是《曾经的你》的最后录制，刘麦莉刘老师对李赫现在是倾囊相授了，对李赫回乡下这段时间自己练习的效果，刘老师也真是的是恨铁不成钢，加练也就成了不二的法门。 每天，李赫都是一倒头就睡，通常是一身臭汗都没力气洗澡，有时候他忍不住想，特么的这真的是一个重生者的正确打开方式吗？为嘛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里面的重生者都过得那么轻松的？ “李赫，明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录歌。如果你还是这样的状态水准的话，我把那首《lydia》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也不要有任何的往来了。” 其实省城那边，全国原创歌曲大奖赛分赛区的作品交稿截止日期已经到了，不过刘麦莉找了熟人，拖到最后，也是想李赫的歌录得更完美一些。但李赫从云杉县回来后状态平平，始终达不到她的要求，刘麦莉也是动了真火，因为她发现李赫差的那点意思真不是先天的资质，而是一种完全投入的状态。而且本来刘麦莉要求李赫和她到省城去录歌的，但李赫现在有好几件事同时要做，实在没办法再去省城，刘麦莉也只能将就他了，把自己找的乐队也请到了信仰市来，所以说李赫要是再拿不出状态，她真的没办法给自己交代。 看着刘麦莉冷着脸下了最后的通牒，李赫不知怎么的也来了气，把吉他一放，说：“刘老师，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音乐天才，而且我真正跟你学习，也就是不到两个月的事情，我做到了我所能做的，是你要求太高，你不能把这股邪火烧到我身上来。” 李赫之前给刘麦莉的印象是很有才华，聪明懂事肯努力而且脾气还好，在她这里练习，每次都被她挑出很多毛病出来，但每一次他都虚心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然后更加努力的练习，这时候李赫突然顶起嘴来，刘麦莉也是一愣，认真想来，其实这个男孩只是自己创作了一首歌，从来就没说过要拿这首歌参赛，也没有说过想要在歌这条路上走多远，尽管自己为这首歌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似乎那都是自己强加给他的呢。 刘麦莉在发愣，李赫也鼓着脸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李赫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刘老师，我让你失望了。今天我的情绪有些急躁，也许休息一下会更好，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来的。” 刘麦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73章、我们都是芸芸众生 从“恩戴米恩的月”出来，李赫犹豫了一下，还是折进了赵陌的枯荣武道馆，以后上学了也不可能每天来，暑假里还是能来就来吧。 和唱歌一样，在赵陌的武道馆学武术李赫也是没想过一定要学到什么程度，按照他自己过去的心性，恐怕来了两次之后就是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可他知道如果不能改变自己的心性，就算重活一次也是白搭。 进了武道馆，赵陌没有在，之前李赫见到过的那几个学员最近也没有来了，就剩下赵金珠在空空荡荡的练习场里一拳一脚的跟木桩较劲。 “金珠。”李赫在更衣室里换了练功服，默默的走到赵金珠的旁边，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看出来了，小姑娘情绪很低落，她就不是拿木桩出气，是拿自己出气。 赵金珠看到是他，弱弱的笑了一下，停下来，说：“李赫哥你来了，你这几天的进度都完成了，没有新的内容，可以自己练习。” 李赫笑了笑说：“打木桩那多没意思，来试试对打吧，看今天我能撑得过你几脚。” 赵金珠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李赫的眼睛里有一种善意，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所以特意要求和她对打的，这让她心里一暖。其实李赫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赵金珠对这个少年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虽然他之后连着来了几次，学费也一次**了，但随后他又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即使请了假，她也觉得他是不会再来了。 问题出在她的父亲赵陌身上，他的教学理念太守旧，而且脾气也坏，实在不会与人相处，招学员本来就不易，就算招来几个，也很容易被他吓跑。 道馆肯定是开不下去了，开不下去也就开不下去了，可赵金珠最放不下的还不是她自己会不会因此辍学，而是赵陌不愿眼看着她辍学而拉下脸去做那些他本不愿做的事情，而她不想让爸爸放弃他的骄傲，就只能辍学，这是一个死结。 对于这个1岁的女孩来说，她实在不知道怎样打开这个死结。 不知为什么，看着李赫那种充满了善意的笑容，赵金珠就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堵，点点头，说：“李赫哥，如果你现在能小几岁，我爸爸一定愿意把我们道馆真正的功夫传授给你的，他也是怕你练不好，反而走岔了路子。我不知道你还能呆多久，总之，能教给你的，我一定全无保留。” 李赫看着小姑娘的眼睛不知怎么就红了，突然心里也有种微酸的感觉，苦笑了一下说：“赵老师其实太钻牛角尖，我本来也不是要在武技上登堂入奥的，走岔路能走到哪儿去？不说这些，相识就是一份缘法，金珠，你小小年纪心里背的东西太重，来，我们好好打一架，兴许你能顺口气。” 赵金珠默默的点点头，走到练功场的正央，扎好了练功服，郑重的给李赫行了一个礼。李赫也没有多说，按照赵金珠的样子还了一个礼，说了声我准备好了，然后就在自以为能躲开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的那一瞬间，李赫突然有了一种明悟，即使自己被人无视了又怎么样？这重来一次的人生，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那些冷眼俯视众生的，又怎见得比渺小的众生更精彩？ 摔倒了，又站起来，摔倒了，又站起来，终于，仗着男性的体力优势，李赫被踢倒，被摔倒的频率越来越低，终于抓住赵金珠一个破绽，勾住她的脚，扭着她的胳膊，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这最多也就算一个平，可李赫就这样和赵金珠并排倒在地上，脚还锁在一起，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盛夏的黄昏，从窗户照进地板上的阳光虽然没有了正午时分的狠辣，却依然带着一股灼热，在光影明灭，更清晰的拖曳着漂浮的微尘。 世界很安静，在这个偏僻的新建商圈里，即使在最热闹的时间段也门庭冷落，在黄昏里更是人迹罕至。 时间也仿佛在这凝固了一般的寂静里停留，将所有的一切定格成一张底色发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人，和事，也随着时间忽然又重新流淌而倏然远去。 李赫在地上躺了有好一会了，他浑身大汗，筋疲力尽，也是靠着男性的体质而且年长几岁，才终于把赵金珠扳倒，堪堪的打了一个平局却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量。这时候除了脸上有些发僵的笑，他简直连一个指头也不想动。 那个小女孩也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动，和筋疲力尽的李赫不同，她是心累。平时再怎么灵懂事，也只是个孩子，撑着站了太久，心里那根弦几近崩断，这会也就想休息，再也不想起来。 过了许久，李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浸在地板上已经有些冰凉，想坐起来，却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痛，提了一口气不知死活的猛然起身，只痛得“嘶”了一声，脸上的肌肉都抽抽了起来。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依然仰躺在地板上的小女孩那匀称修长而又健康的曲线玲珑，好不容易控制了猥琐大叔的灵魂把头扭开，说：“金珠啊，你要不帮我把跌打酒擦好，我怕是走不出道馆的大门了。” 赵金珠飘离身体的魂魄猛的被拉了回来，她仰身坐起，发现李赫扭头看向别处，小小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羞色，敏捷的跳了起来，脚步声就咚咚咚的消失在练功场的木地板外面。不一会回来了，再看李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如水。 因为也是每次训练的必修课，所以赵金珠也落落大方的让李赫脱了上衣，给他的双臂、肩背涂抹他们家秘制的跌打酒。马上李赫就感到身上一阵一阵的火辣，痛得他嘴里嘶嘶的抽气，但很快就是一阵冰凉，有一股寒意迅速的浸透到肌肉甚至骨骼之，之前的痛苦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然后李赫没有像之前那样起身离开，而是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空空荡荡的练功场，说：“前几次看到的那几个学员，不来了是吧？” 赵金珠苦笑了一下，说：“不来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他们一定以为有一位漂亮的小妹妹陪着练功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然而他们都没有我皮厚，尤其是我不但脸皮厚，抗打击能力也很强。” 赵金珠看了李赫一眼，却没有感觉到他的调笑有什么粗鄙邪恶之处，只能继续苦笑，说：“你就别笑话我，我是一个粗抽粗脚的姑娘，哪里漂亮了？不过李赫哥你的潜力比我意料的要大呢，尤其是你的韧性，真要练好了，也能弥补一些年龄上的劣势。” 李赫笑笑，问：“那几个学员自己不来的，学费不用退了吧？” 赵金珠摇了摇头，小声说：“前节都是试课，学费没有交，跌打酒倒用了两瓶。” 李赫不笑了，看着赵金珠认真的问：“道馆开不下去了的话，赵老师能找到什么工作？” 赵金珠眼睛一红，低着头说：“不知道，他没有凭，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也不会什么技术，有几次他拉下脸去应聘门卫，但人家要么要退伍军人，更多要的是有关系的人，就想当门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个包袱，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大活人总不能让自己饿死。” 李赫说：“可那样一来，你也就上不了学了。你这么聪明懂事，想来学习一定很好。” 赵金珠这会倒看开了很多，淡淡一笑说：“那也没用，其实搁在古代我也没会上学，我们家祖上在江湖上出名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走镖的，更落魄的时候一家大小走街卖艺，哪里有女孩儿上学的道理。我好歹上了初，比我爸还强一些。” 李赫想了想，说：“其实你们的跌打酒效果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没想过在这上面做点章？”他没说多拿点钱给赵家父女，没那么多钱，这也不是帮助人最好的办法。 赵金珠说：“也不是没试过，一天下来卖不了几瓶，一般人家也不怎么需要备着跌打酒，就算有扭伤摔伤了，人家也是到医院里开药，我们这跌打酒没名声没证明，就算我自己乍一看到，也会当做江湖骗子。再说配制不易，就算有人想试试，一问价格转身就走了，可卖便宜了，买药材的钱都找不回来。” 李赫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没有品牌，没有口碑，甚至还没有卖相，价格还不便宜，那这条路就真的走不通。他又问：“除了治疗跌打损伤，老年人的关节痛，风湿疼痛什么的能治吗？” 赵金珠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找到了希望，但随即眼的亮光又黯淡下去，轻吐了一口气，说：“能治，只要配药的时候换几味药材和药引，治疗风湿疼痛那是极好的。可问题和前面的问题一样，你能治，也没人信。” 李赫思考了一下，问：“如果有人跟你们买配方的话，你估计你爸会开多少价位？” 第74章、一次完美 李赫一直在想，作为一个重生者，他究竟怎样才能让自己迅速的成为先富起来的人。他想过很多路子，就没有一条路是可以一步到位的，即使像赌球这种事也不行。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李赫对发家致富这个事情也就没那么着急了，他只是在脑力里留了很多念想，有会的时候再试试自己能做点什么。 现在李赫问赵金珠关于他们家跌打酒的事情，倒不全是想帮助赵金珠，说真的他觉得赵家这个跌打酒真的很厉害，如果还能治疗风湿的话，那就更了不起。 他虽然不是很懂，但他知道后来官方很是鼓励传承民间技艺，也是保护民间的非物质化遗产。没看到后世的电视广告里那些保健品都被吹得包治百病了？只要不吃死人，买的人还不是一般的多，至于疗效嘛，有效果那就是药好，没效果那是个体差异，怎么说都行。像赵家的跌打酒这样有真材实料的，真的运作好了，那也是生财之道。 如果能买一条药方，他二姐李荻也是学医药学的，也许能研究出一点名堂出来，就算他自己不能运作，等到条件成熟，转卖给懂行的人也应该能赚不少。 他里还有十几万，只要价格合理，咬咬牙他决定买下来。反正钱是王八蛋，用了再去赚就是了。 结果赵金珠看着他，眼睛里雾蒙蒙的，充满哀伤的说：“不会卖的，给多少钱都不会卖的。” 李赫愣了一下，拍了拍赵金珠的肩膀，说：“事在人为嘛，不管怎么样，不要轻易放弃就是了。反正我还会继续来练武的，你们收了我的学费，要是突然找不到人了，我可要去告你们。而且我还要预交下个学年的学费，至少在我考上大学去读书以前，我要把一年都学满。还有，不开班的时候，勤工俭学我能帮你想点办法。总之，你这个年龄，不要那么苦就是了。” 赵金珠看着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黯淡的眼神变得清亮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李赫就去了刘麦莉约好的录音棚，他想在正式录音之前再好好的练习几次，毕竟在录音棚里练习和自己练感觉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刘麦莉也到得很早，几乎是和李赫同时到达的。 而且，那似乎是她花了不少钱，也欠了不少人情请来的乐队不见了，就是她自己。 “李赫，”一见面，刘麦莉就诚恳的对李赫说：“我要向你道歉，我昨天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其实昨天那么上火，归根到底是我自己太着急了，我太想让你这首歌一曲成名，而忽略了你自己纯粹的创作理想，是我私心重了。还有，请来的那几个乐烟火气太重，你跟着他们的节奏找不到感觉，所以呢我让他们回去了，给你伴奏的就是我，今天是最后一次录音了，我们现在不去想结果，就好好的唱这首歌吧。” 李赫看着这个其实是他最喜欢的一款美女的老师，一边心里在遗憾那个追求她的人是自己老爸的好朋友，一边如实的说：“刘老师，我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只谈理想的，我也想一曲成名啊，别的不说，成名了以后我再卖歌也能多卖点钱对不对？时间紧迫，让我们多来几次吧，今天一定要弄出个像样的东西来。” 平心而论，面对着二十六岁成熟的知性美女刘老师，李赫在说“让我们多来几次”的时候，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猥琐的想象的，这种时候他自动的屏蔽了他那个吴叔叔，自顾着在脑子里yy。 然而不是他不行，而是他太行了，原本想多来几次的，结果一次练习，李赫一下子就达到了之前完全达不到的最高水准，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无论从技巧，从情感，从意蕴，在刘麦莉的伴奏下一次就完美，甚至连录音师和设备都刚好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曲终了，刘麦莉一改往日的冷静和淡定，满脸激动的站起来，先是兴奋的跳着叫着和李赫击掌庆贺，后来干脆深深的拥抱了他一个，然后很郑重的说：“签个协议吧，以后你写的歌，适合我唱的，我们全部权共同拥有，收益对半分账，如果你愿意走上前台，我们就正式成立组合，如果你不愿上台，我也取一个包含着我们共同元素的艺名。如果是不适合我唱的歌，嗯，那么经营权也交给我，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不过要分账，我你。” 李赫哈哈一笑，简单明了的说：“成交！” 录歌的事总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从录音棚出来，李赫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照刘麦莉的说法，李赫在音乐方面也是很有潜力的，别的不说，他的音质和超越常人的通透感，不管是民谣还是轻摇滚都有很大的潜力，不过李赫实实在在没有往娱乐圈发展的兴趣，当一个业余爱好撩妹的时候用得上就好。 他倒是把李纯领到了刘麦莉这里跟她学唱英歌。也是因为李纯自己喜欢唱歌，刘麦莉虽然不是专业的音乐老师，但音乐功底很扎实，更重要的是化素质高，京城大学外语系毕业的，让李纯跟她学，起码不会发音不准，也不担心观被带偏了。 之前米娅跟李赫提到过准备给李纯找的一个声乐老师，就是省城的艺术专科学校毕业的，才华和功底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但李赫在省城生活多年，知道艺专不是没有出过人才，但出的流氓更多。 最令李赫感到始料不及的是，刘麦莉一见到李纯，马上就把李赫忘在一边了，和他搭建组合的话也再也没有提起过，好像之前说他多么有潜力都不过是安慰他一样，搞得李赫非常的郁闷。当然那是后话。 这天因为李赫一次性的就完成了录音，原先预留的时间剩下了大片的空白，本来想到处逛逛的，忍不住还是打了一个车去月光桦庭，新家的装修都是米娅一个人在忙，就算她是累并快乐着，能分担的还是为她多分担一些。 结果刚一下车，李赫就看到了康行健的身影，看着康少在月光桦庭里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来等郁芷涵的，而老远看去，郁芷涵正和一个年妇女走在一起，估计就是康少未来的岳母。 李赫一乐，从背后拍了一下康行健的头，喝问道：“干什么的？” 康行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跳，回头看清是李赫，咧嘴骂道：“我擦，黑哥，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李赫抱着霍霍一笑，说：“敢开骂，那就是准备干一架了。” 康行健苦着脸说：“得了，黑哥，知道打不过你。你不是每天都要录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赫指了指隐没在湖边的楼房，说：“我来买房，不行吗？” 康行健说：“行，知道你也是个小开，这里环境不错，我都想说服我老头子在这里也买一套。独立别墅没有了，不过西水湾那边的联排别墅也还是不错的。” 李赫嘿嘿一笑，说：“你看的怕不只是环境吧？得，我同意了，买吧。” 康行健顿了一下，怒骂：“我擦，你占老子的便宜！”说着也不顾对实力高强，操着江南怪的看家本领就开撕。打当然是打不过的，更何况李赫从云杉县一回来连着几天都在枯荣武道馆挨打，打架的本事又更上一层楼，几下就弄得康行健没了脾气。 两人闹了一阵，眼看着郁芷涵和她妈妈已经消失在滨湖步道的尽头，李赫拍怕失落的康行健，说：“走，去我家看看。”扫了对方疑惑的表情一眼，说：“真买了，正装修呢。” 康行健大乐，冲上来拥抱李赫，说：“黑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李赫岂能让他得，轻轻一跃就避开了，顺势还踢了康行健一脚，说：“早就跟你说了要跟我妹妹拉好关系，虽然说你现在已经得了，但以后打着小萝莉的旗号在小区里和郁芷涵‘偶遇’，一点也不会遭到家长的怀疑啊。” 康行健立刻表态说：“什么你妹妹，那是我妹妹，没说的，以后纯纯的冰激凌还有棒棒糖我都包了。” 李赫恶寒了一下，说：“滚！看你一脸的邪恶，不要带坏了小朋友。”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李赫他们家买的9号楼502，里面工人正在施工，米娅没在，一问是因为卫生间的瓷砖有两块图案有问题，她去建材市场找老板的麻烦去了。康行健确定了李赫家以后真的会住进月光桦庭来，也不由得佩服李赫的魄力，虽然康行健自己里也有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是一个天数字的钱，可他瞻前顾后，这钱到底怎么花一直没有定得下来，而李赫这里一言不合就把房子给买了。 李赫和康行健在房子里逗留了一会，估计郁芷涵应该已经找到借口脱身了，两个人才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李赫本来是不想给康行健当电灯泡的，不过他还要回家去给李纯煮饭，也就和这两人搭一辆顺风车。李赫心里想，这买了房，下一步就该买车了，虽然在90年代末他们这样的家庭有私家车超前了一点，但不超前，又怎么能体现优势呢？ 第75章、因为有我 “对了，”在出去的公交车上，康行健回过头来对李赫说：“下午两点半小马哥要求校队到政教办公室开会，估计是分组的情况出来了。小马哥说了，这一次咱们要是再进不了高、职组的四强，以后都不要再组建校队了。” “靠，”李赫愤愤的说：“最讨厌这种上纲上线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知道的吗？重在参与不知道的吗？”停顿了一下，看着康行健无语的表情，问：“这一次我们是不是又没希望？” 他其实不记得，或者说他前世里就没有关于自己在校队的记忆，更不知道的足球校队究竟是怎样的水平，但他不能直接问啊，那不就露陷了吗？重生以后他还一场球都没有踢过，但衣柜里他不是有一件9号球衣来的吗？ 康行健也没有深究李赫话里的问题，只是忧心忡忡的说：“小马哥年轻气盛，在校领导面前夸下海口说这一次‘流火杯’一定能取得历史性的突破，但他上学期才接的校队，正经的训练就没有几次，虽然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运气不好的话，别说四强了，小组出线都是问题啊。” 在康行健和李赫聊足球的时候，郁芷涵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书，学霸就是学霸，并不会因为谈恋爱就改变自己的轨迹。 李赫也是很好奇，他不算一个超级球迷，前世里更缺少身体力行，但他很想知道这一世里，自己踢球的水平究竟怎么样。重生以来，他从来没有打过架的历史已经改变了，从来没有进过录音棚的历史也改变了，他的改变已经有很多，现在他也很想看看，自己在踢足球这个事情上，又有什么改变。 他更想知道的是，这重来一次的人生，他究竟还有多少可能。 下午2点15分，李赫来到了政教办公室，这是他前世里就养成的习惯，但凡开会，都会提前15分钟到场。虽然他在开会的时候不是玩就是睡觉，但不妨碍他参会的良好态度。李赫到的时候，校队的许多成员都还没有到，但付疏野和康行健口的“小马哥”已经到了。 “小马哥”叫马谦诚，0岁，体育老师，上学期刚刚被提拔为政教处的副主任，人长得不坏，穿着运动服挂着口哨的样子有点日剧里面那种麻辣老师的范儿，在学生也颇有人缘，不过最近刚被提拔，为了彰显自己的年轻有为，许多时候表现得都有些着急了。 这时看到李赫走进办公室，马老师先是眼睛一亮，继而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外面，问：“其他的人呢？” 李赫耸耸肩，说：“差不多都快到了吧，开会的时间是2点半。” 马老师点点头，然后拿过一张赛程表摆在李赫面前，叹了口气，说：“分组形势不妙，这一次想进四强悬了。” 李赫看了看赛程表，作为信仰市的传统赛事，每年月到八月之间举办的“流火杯”是很有历史的，参赛队都是大专、高职、高学校。信仰师专、医专、民族干部学校和商专单独作为一档，单循环决出冠亚军；而包括在内的9所高和职高、农校、体校分为另外一档，12所学校分成个小组，每组4个队，每个小组前两名和两个成绩最好的小组第进入八强，然后再打淘汰赛直到决出冠军。 的足球不是强项，历史上的最好成绩也不过就是进入四强，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马老师接校队就宣称要取得历史性的突破，那不但要进四强，而且至少也拿到第名才算数。可小组名单一出来，马老师自己倒先泄了气。 这倒也不怪马老师一下就泄了气，实在是因为这个小组在这一次的“流火杯”堪称“死亡之组”。种子队是一，作为全市的头牌，一不但高考成绩好，音体美各种比赛也是常年独占鳌头，基本都是冠军最有力的争夺者；一之外体校也是传统强队，虽然体校没有足球专业，可那都是练体育的，身体素质一般的高生根本比不了；另外一个队是四，四的足球队在信仰市的高学校里，通常就是跟一争冠的。 这么一个分组，李赫首先想到的是特么的一定有黑幕，因为根据赛程，这个组的前两名出线以后很可能在四强还要碰面，而另一个半区的球队就要轻松得多，看着另外两个组的名单，李赫忍不住想今年组委会的领导会不会是五领导的亲戚，因为看这个赛程，简直就是保送五进决赛的架势。 不过，看着一脸沮丧的马老师，李赫呵呵一笑说：“事在人为，马老师，我们总不能未战先怯吧。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马老师抬头看了看他，问：“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 李赫说：“因为有我。” 重生以后他整个人的自信心比前世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但对自己现在的足球水平，他还是拿不准。不过有一个人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他们“黑骑”里的小伙伴，在他们球队穿10号球衣的付疏野。李赫记得在前世里，付疏野就是通过足球作为体育特长生被省城的光大破格录取的，而单论学习成绩的话，付疏野不但进不了光大，连进信仰师专都够呛。而且付疏野不但作为体育特长生上了大学，在参加大联赛的时候还被球探发现，获得了一次到荷兰阿贾克斯梯队试训的会，但因为没有经济条件支撑，最后荷兰没有去成，人也颓废了不知所终。 付疏野的个头比李赫要矮一些，大概是12公分的样子，现在还在青春期，个头还有上长的空间，但直到上大学也不是那种身高体壮，可以原地起跳抓篮筐身材素质超强的那一类人，他踢球靠的是脚下技术和出色的足球智商。 李赫前世里自己并不怎么上场踢球，但他作为替补看过付疏野踢球。付疏野穿的是“黑骑”的10号球衣，踢的是9号半的位置，是“黑骑”最重要的攻击点。不过李赫认为付疏野最适合的位置并不是9号半，甚至也不是10号，而是像安切洛蒂在a米兰对皮尔洛的重新定义那样，李赫认为付疏野最适合的位置是后腰。 “因为你？”马老师盯着李赫看，一脸即将暴走的表情。 李赫很认真的说：“论实力我们在小组里的确是最差的，但我可以设计最适合我们的战术。好的战术，可以使一支球队发挥最强的战斗力。” 李赫不算那种迷狂的超级球迷，但至少也是个资深球迷，前世里意甲、英超、西甲看了不少，跟着报纸、网络也读了不少的战术分析，也就是好玩，或者是在游戏里尝试当足球主教练的瘾。上个世纪的90年代正是意甲如日天的时候，那时候国人认识外界的足球，了解最多的就是号称“小世界杯”的意甲。到了98年世界杯以后意甲的地位已经开始走下坡路，99年更是让曼联的冠王红极一时，那个时候，里皮还没有来广州恒大，魔力鸟、瓜迪奥拉、渣叔他们也还没有被世人所知，但要讲足球战术，意大利教练的足球战术始终也是第一流的。 李赫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叫足球战术，一个偏僻的小地级市的学生足球队也不可能贯彻真正的足球战术，但他有把握把马老师说得一愣一愣的。 “没错，”李赫说：“就是战术。就像意大利队，虽然他们也出现过像金童罗西、出现过左拉、出现过罗伯特-巴乔这样的天才球员，但意大利队真正让人畏惧的还是他们的战术。尽管我并不欣赏他们那种钢筋混凝土式的防守哲学，但不得不说，意大利队更多的时候就是靠着出色的战术在人们不看好的情况下杀出重围。就好像……” 李赫说得兴起，差点就把06年世界杯给崩了出来。 “就好像什么？”马老师已经被李赫说得有些魔愣了，李赫说到“战术”时那种笃定的语气，说起意大利足球时那种侃侃而谈的熟稔，让马老师有种错觉，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高生，更像一个看球看了几十年，哪怕只是纸上谈兵，也谈得头头是道的老鬼。 李赫咽下一口口水，说：“就好像我们的校队，这个时候在所有人眼绝对是小组实力最弱的，但如果我们通过出色的战术布置，把每个人的优点都充分发挥出来，并依靠整体去弥补个人能力的不足，谁说我们不能让人刮目相看呢？要不这样，你把这支球队交给我，注意我不是要当队长，我是队员，但我同时负责比赛的战术安排。当然我要绝对的话语权，谁上谁下我说了算，而且要保证每一个队员都绝对服从，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有很大的把握送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反正这个分组我们已经死定了，死马当活马医也比坐以待毙的好你说是吧？” 这时候校队的其他队员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入了马老师的办公室，他们听到有人在说话，一听内容，还以为是马老师在鼓气，做思想动员，再一看说话的竟然是李赫，不由得都目瞪口呆。“黑骑”入选校队的那些小伙伴还好，从其他年级，其他班级选进来的球员，对李赫的话要么是不以为然，要么不明所以，也是看到马老师都听得入了神，才没有将李赫的话反驳回去。 第76章、无足球,不少年 的足球校队当然都是从这所学校里热爱踢球，并且多少有点基础的学生里挑选出来的，尤其是刚刚结束高二，即将跨入高的两支球队“黑骑”和“雷暴”的队员最多。 “黑骑”入选校队的包括李赫、付疏野、康行健、李经纬、赵勇和河溪洲6个人。河溪洲平时大家都只注意到他是学霸，也是最近一两个学期，才开始跟着同班的“黑骑”开始踢球的，起步晚，但是球商高，进步神速，所以也被选进了校队；而“雷暴”则向校队提供了校队的队长等个人，同年级的另外几个班提供了4个人，高一提供了6个人，按照规则很标准的配备了2个人。 其实在一支学校队里谈足球战术那真的是在扯淡，但马老师自从看到小组赛的名单以后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时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在接下来的天时间里，他大方的将自己作为校队兼教练的权力下放给了李赫，任由他组织队员们演练所谓的战术。 而李赫知道，要在校队演练他所谓的战术，仅仅依靠“黑骑”小伙伴的支持是不够的，所以在马老师宣布由李赫来负责赛前训练的第一时间里，李赫就找到了“雷暴”的队长同时也是校队队长的黄柏良。 “黑骑”的队长于铁这一次没有能入选校队，因为在“黑骑”里于铁之所以能当队长不是因为他踢球踢得最好，而是因为他是队里最年长的，人也比较忠厚义气，但黄柏良在“雷暴”当队长，则完全是出于球场上的权威，他是“雷暴”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李赫拉着黄柏良说：“老黄，在校内我们两队是对，但在校队，我们就是兄弟。现在小组形势十分严峻，可能在所有人看来，我们都是第一个出局的，但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一致，让那些看低我们的人把下巴都掉下来。” 黄柏良个头和李赫差不多，但看着没有李赫那么结实匀称，略偏瘦了一点，也是留着一头分，长得不帅也不难看，对于李赫推心置腹的话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老师都说了你来负责，我们配合就是。” 李赫微微一笑，说：“良哥，我把9号让给你。” 李赫看了校队最新的队员名单，名单上还有每个队员的球衣号码，李赫的号码就是9号。其实球衣号码什么的，对于李赫这个5岁的大叔来说已经很难引起什么强烈的情绪，但他知道在学时代，那些因为足球明星而热血沸腾的骚年们是如何用一个经典号码把自己代入球星的光芒之的。 而且李赫也知道，黄柏良在“雷暴”穿的就是9号球衣，这家伙从初开始参加所有比赛都穿的是9号球衣，然而在的校队，9号却被李赫拿到了。其实李赫不知道马老师为什么把9号球衣给他，也许是一种平衡吧，既然“雷暴”的黄柏良当了校队的队长，在球衣号码上就照顾了一下“黑骑”，谁让这两个队的队员是校队的核心呢。 反正在前世里李赫连校队都没进过，所以他现在也不怎么看这个球衣号码，但是，李赫一提出把9号让给黄柏良，对方的眼睛瞬间就燃烧起来，让李赫心里不住的笑了。 “行！”黄柏良显然也是爽快的人，心结一打开，立刻把放在李赫的肩上，说：“全力支持！怎么安排，怎么用人，黑哥你说了算！”这一激动，也跟“黑骑”的弟兄一样把李赫叫成了黑哥。 而“黑骑”的小伙伴一听说李赫把自己最钟爱的9号都让了出去，一个个就像看哪种忍辱负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英雄一样，眼睛里都是红果果的伤痛与崇拜，其实李赫心里想的是，一个球衣号码而已，难道穿上9号，我就真的会变成巴蒂斯图塔吗？好吧，果然骚年们的世界是激-情澎湃的，也是单纯的。 少年们最看重的，对于李赫来说其实是无足轻重的，所以李赫想了很多办法要敲定黄柏良，却没想到一句话就搞定了校队的队长，这个结果好得不能再好。少年啊少年，李赫心里竟有些伤感，自己虽然回到了少年的身上，却终究不是少年的心境啊，果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呢。 有了黄柏良的全力支持，校队里其他的班级选入的队员自然不会再去跟的“两大门派”较劲，在接下来的天里，也都非常的配合。 不管有没有希望，第一场比赛还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到来了。比赛选在上午，是因为下午天气太热，而比赛开始以前，参赛各队的队员们都各自从自己家里或步行、或骑单车，或坐公交车，汇聚到了信仰市心体育场，那种穿着统一的外套，背着统一的背包，坐着涂有球队lg的大巴车进入体育场的画面，在这些学生球队身上是不可能看到的。 这场比赛马老师临时有事没有来，或许更多也是不抱希望，虽然夸下的海口收不回去，不过在领导面前，有的是说辞把这些事情敷衍过去。其实马老师来不来，李赫也根本不在意，倒是看到郁芷涵、云璐还有“雷暴”的那些队员“家属”都来了不少，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没有王八之气美女倒贴的重生真是乏味啊！ 揭幕战是由另一个小组的两支球队拉开的，李赫看都没有去看，只是又把的队员都叫到了一起，再一次把他布置的战术讲解了一遍，然后，十点钟，上场比赛。 那一天，是8月5号，很普通的一天。在工作生活奔忙的人们，不会去关注一场学生的足球比赛，信仰市心体育场的看台上，除了等待比赛的队员，就是这些队员的亲朋好友，因为只是小组赛，各参赛的学校也不会费心的组织学生在假期里观看。 有的舞台，注定是寂寞的。 里面的精彩，只有身在局的人自己知道。 小组赛第一个对就是市体校。 市体校这支球队在每次的比赛里都很难拿到冠军，因为尽管他们是体校生，但真正踢球踢得好的队员并不多。但这支球队绝对是每个队都感到非常畏惧的一个队，因为他们的队员身体素质太好，不管是速度、力量，还是对抗，都让其他的同龄人畏惧分，尤其是对抗。他们没有核心，不讲战术，就是靠强硬的身体素质猛冲猛打，很多时候他们自己进不了球，但别人也进不了球，等到比赛后半段对体力大范围下降之后，他们才会在挥霍几百个会之后进一两个球结束比赛。 面对这样一个对，李赫选择主动示弱，安排了一个以防守为主，快速反击的战术。 守门员他用的是“雷暴”的守门员22号张扬，那家伙个头比赵勇高得多，体校的队员射术不精，大多数时间都是打高空球，身材不高的赵勇很吃亏。后卫是同样身材高大，既不属于“黑骑”也不属于“雷暴”的5号王雷，这家伙也是体育特长生，成绩和专业都不错，高考的目标是北体的田径专业，耐力好，爆发力强，和体校生有得一比，李赫用他来正面抗击体校的冲击波。而在王雷的身边，李赫安排了“雷暴”的卫，6号冯雁鸣，这家伙身材不高，但非常灵活，而且意识好，总是能出现在最危险的位置，也是“黑骑”比较头疼的一个人，李赫让他游弋在王雷的周围，随时准备抢第二落点。两个边后卫李赫用的全是“黑骑”的自己人，学霸河溪洲穿4号球衣打右后卫，原本踢左场的康行健拉回来踢左后卫，这个左后卫穿的是11号。 场李赫排了5个人，穿10号的付疏野被李赫拉到了后腰的位置上，右侧是穿号的校草李经纬，左侧是“雷暴”的8号陈启进，间当工兵保护付疏野的是高一的14号张一鸣，李赫自己穿21号位于前锋后面，但他不是前腰，基本上是一个前场的自由人。顶在最前面的就是如愿穿上了9号球衣的黄柏良。 这是一个类似于“421”的阵型，对于李赫的排兵布阵，的队员们普遍表示看不懂，尤其大家不明白为什么把付疏野放在后腰的位置上，和9号位不同，付疏野可是公认的10号。但李赫顶着马老师的任命，又得到黄柏良的支持，再加上大家也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李赫重生后的第一场足球比赛，就这样在一个没有观众的空寂球场开始了。 当他开始奔跑的时候，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重生后的身体和前世里的记忆完全不同，这个年轻的身体充满了能量，他开始大范围的奔跑，却好像不会疲倦一样。 李赫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记忆出了错，那就是自己在重生之后被冥冥那未知的神秘力量改造过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有些可以用潜能来解释，包括第一次打架，包括学习吉他和唱歌，也许也包括踢足球，但这些潜能似乎都超越了他记忆里原本的状况…… 李赫不知道这是不是重生以后得到的福利，也不想去追问这个福利会不会占据别的优势，有一副强壮而能量满满的体格，不比其他的更好吗？重生不是万能的，这些变化也许对于人生能有多大作用也很难说，但这样的变化，加上他越来越满意，也越来越自信的心性的转变和头脑的智慧，他深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他自己都不得不赞叹的程度。 这很好。 而且除了身体素质好，李赫发现自己的脚下技术也很不错，基本上只要球一到他脚下，他都能牢牢的护住球，利用盘带摆脱对的纠缠，然后准确的把球传出去。 第77章、最帅的7号 作为一个重生者，李赫很快发现自己在球场上最大的优势并不是身体素质和脚下技术，而是一种出色的理解和阅读比赛的能力。 比赛和李赫预料的一样，体校的学生仗着强硬的身体素质，从一开始就对进行来猛攻，用蛮不讲理的冲击不断向的腹地推进。 但是的防守很顽强，通常体校的球一旦通过场，的队员就大面积的退守，他们撞不过体校的学生，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将球抢断下来，然后他们似乎也不是特别急于反击，而是将球通过互相之间的传递，尽量的控制住不丢球，给人的感觉就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想拖延比赛的时间，只要保住不丢球就行。 就这样一个沉闷的上半场打成了0比0之后，体校那边已经传出了爽朗的笑声，照他们看来，这种死守是徒劳的，因为他们的体能不会因为这样的持续冲击就很快下降，下半场他们照样可以继续猛攻，隐隐还能听到“我倒想看看他们这样乌龟一样的防守又能守多久”之类充满蔑视的话语。 而参加开幕式后留下来观看比赛的一或者四的队员，看到这种场面以后也没有继续留在体育场，各自回去休息，准备明天自己的比赛了。 但是在这边，却没有因为体校的高声谈笑而郁闷，怎么说呢，因为许多人一开始就抱有上半场就会被体校冲垮，不伤两个人不丢球就算不错的想法，至于下半场如果因为体能耗尽而崩溃，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但他们惊讶的发现，半场过去，不丢球的愿望实现了，而且因为快速出球，传接控球，他们不但没有人在对抗受伤，似乎体能的消耗也不是很大。这让他们发现，这场比赛很可能会出现另外一个结果的。 “看到了吧，”经过上半场的比赛，李赫对自己安排的战术充满了信心，说：“对方脚下技术太糙，不管他们冲击力有多强，其实都是在最后关头把球送到我们脚下，所以你们发现没有，他们根本没有像样的攻门，全特么的是打飞。张扬你自己说你扑到了几个球？” 守门员张扬呵呵一笑，说：“有两个高球，力量很大，但都打得很正，这种球我不怕。” 李赫说：“他们以为我们只会龟缩防守呢，下半场是我们开球，我们要出其不意，先打他们一个措不及。只要他们先丢了球，他们会扑得更疯狂，就算他们能够保持体力不抽筋，但我们只要打出快反，再偷一两个球不是问题，我保证，只要丢球超过两个，他们绝壁会慌乱会崩溃，那就是一群野蛮人，打顺了什么都有，但打逆风球，哼哼……” 李赫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笑了，虽然大家对李赫的战术还是将信将疑的，但上半场的结果还是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一阵低笑之后，再上场时的队员们没有像对那样围成一圈吼得像是想把体育场震塌一样，而是一片的窃窃私语，就好像在猥琐的讨论着岛国的教育片。 下半场的比赛是开球，站在圈的李赫和黄柏良发出球以后就把球回传到了后腰付疏野的脚下，体校的学生一看就乐了，开球都不往前走，这是要将龟缩进行到底的节奏吗？然后他们也毫不犹豫的大举压上，准备在的半场就把球抢下来，然后像上半场那样继续围攻。 拿球的还是那个脚下活很细，但身体有些弱不禁风的10号，体校的两个场主力一边狞笑着，一边一左一右的向付疏野包抄过去，他们知道这家伙带球能力很强，过了他们是家常便饭，但除了他俩，后面还有个点也迅速的跟上来，他们不怕付疏野带球，哪怕他能连过5人，也不过就是横向跑动或者往回跑，最终还是要被他们抢下来。 殊不知这一次付疏野就没有让球在自己脚下停留，看到对方两个人已经逼到眼前，脚踝一抖，脚下的皮球就以一个很刁钻的球路窜向前场，非常准确的找到了前方的9号黄柏良。 黄柏良其实不是一个标准的9号，他是一个禁区里的会主义者，速度不快，突破能力也不强，所以看到他拿球，体校的学生同样不是很担心，甚至也没有派专人逼抢，任由他带球靠近了禁区，到了这里也就到了头了。两个体校的后卫逼过来，黄柏良的速度本不够快，这时候要突破也没有了空间。这时黄柏良也没有多想，转身就把球往回传。 体校的学生都要笑了，这都不要他们抢，人家自己就往回传，这是帮他们解围吗？ 但是黄柏良的球传到了李赫的脚下，在的队员，李赫无疑是奔跑能力最强的，这一点体校的学生上半场也见识到了。而就在他们以为李赫会像上半场那样一拿球就疯狂的往边路跑的时候，李赫却突然起脚攻门了，只见他急速奔跑大腿带动小腿，以一个看似并不怎么发力的动作，迎着黄柏良的回传球“砰”的一脚，皮球就跟炮弹一样高速的直奔球门而去。 这球的力量大，球速快，虽然线路很直，但体校的守门员愣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球就已经窜如球门了！要知道李赫射门的时候距离球门还有40多米，对于学生来说，这算是超远距离的远射了。 1比0，体校的学生看到的学生都没怎么欢呼，就觉得他们跟自己一样蒙逼，这球绝壁就是一个意外，就连射门的那个队员似乎都很惊讶。 意外，绝对是意外。 刚开场就丢球，体校的学生就没放在心上，意外而已。 但过了不到10分钟，又进球了。 这一次进球的还是李赫，进球的方式是一次反越位后的长途奔袭，传球的还是后场拿球的付疏野，也就是一脚长传，早已等在圈的李赫拿到球就是一阵狂奔，这一次体校的学生倒不像对黄柏良那样掉以轻心，马上就有两个人围了过去，但李赫的速度也丝毫不比他们慢，而且还是带球奔跑。 这一次就不是取巧，而是用速度生吃了对方。 后卫追不上，对方的守门员弃门出击，这守门员个头很高，他很希望李赫学那些球星玩一个吊射，那他还有会摘下一个半高球，但是李赫根本不玩技巧，在守门员靠近自己的时候又把球往前一拨，人球分过过了守门员，然后面对空门来了一脚像是要射穿球网的爆射。 2比0，体校的学生有点懵逼了。 而这一次，李赫没有装，进球后他兴奋的扑向了坑洼不平的草地，自己都不知道喊了什么的怒吼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里积蓄了很久，突然之间，他就被自己点燃了。说真的，当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时候，泪水也险些流出来，重生让他占了很多便宜，可也让他背负了很多。 这一刻，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可那不重要。 他自己知道，就好。 随后就被跑了老远冲过来的小伙伴们叠罗汉一般盖住了，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李赫安排的所谓“战术”，对李赫本人都还将信将疑的话，这一瞬间，的这些男孩对李赫是彻底的服了。 2比0，体校的学生就没有整明白，这场比赛明明是他们一边倒的压着对方在打，就算是2比0也应该是他们2两球领先才对，怎么反过来了？ 这两球丢得都很诡异，第一个球特么的就是一个瞎蒙的冷射，第二个球也很突然，你说那个21号能跑吧，可上半场也没见他这么能跑啊，一定是小宇宙爆发，你看他那么兴奋，一定自己都想不到。 不管体校的学生是怎么脑补这两个丢球的，又过了10分钟，就像精确计算的一样，又进球了！又是在体校对形成了狂风暴雨一般的猛攻，的守门员都忙脚乱了，角球一个接一个的发，眼看着就要攻破的球门的时候，却又打了一次反击。 投入反击的人依然并不多，前面就两个点，一个9号黄柏良，一个21号李赫。 体校那边吃了亏，对李赫盯得很紧，完全就不给他启动加速的空间，但对黄柏良一个放松，他就带球过了后卫，眼看着就是单刀杀入禁区。这时候体校回追的后卫只能上拉倒了他，裁判哨响，本来是只给那个后卫一张黄牌了事的，结果这后卫气很不顺，嘴里骂骂咧咧的都带上了把子，裁判一听就不乐意了，敢情我下留情还错了？刷的又是一张黄牌，两黄变一红把那个后卫罚下去了。 禁区边上的任意球，走过来罚球的是“校草”李经纬，帅帅的李经纬穿的是号球衣，这时候曼联那个红色的号已经红遍了全球，尤其是在世界杯上那销--魂的用脚一勾，把自己勾来了一张红牌不说，英格兰也被勾回了家。但这不妨碍贝克汉姆在女球迷心目那个最帅的号魅影。而李经纬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校队历史上最帅的号，比赛踢到现在，本来只有半场体力的他已经透支，如果没有这个任意球，他也该被换下场了。 这时候李经纬走到罚球点，看了一眼对方排的人墙，但没去看守门员，而是回头看了一下他们替补席边上站着看球的云璐，嘴角很骚包的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听到裁判一声哨响，头也不抬的直接就助跑两步，抬脚就射。 结果大家就看到那个黑白相间的皮球划过了一道美妙的弧线，绕过了人墙，紧贴着球门的横梁和立柱交叉点钻进了球网，那就是个理论上的绝对死角，就是把布冯叫来也守不住。听到裁判的哨响，李经纬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向自己扑来的队友，哈哈一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然后就痛苦的嚎了起来，特么的这货抽筋了。 第78章、送死你去,出阴招我来 体校的队员别提有多郁闷了，比赛打到现在，像样的会拢共就这次，可次就特么的进了个球，还都是连进球的人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神仙球，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啊这？ 可比起难以置信来，更让他们抓狂的是，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的25分钟，全场比赛也只剩下20分钟了。他们现在落后个球，以体校校队的传统，他们要浪射100次才能换来1次进球，就算现在被他们打回原形，甚至完全放弃抵抗，他们也得有足够的时间来浪射00次才能把时间扳平啊。 但的队员又怎么会是放弃抵抗的？这一次，没有再用10分钟，只用了5分钟，又一次进球了。 还是黄柏良接到付疏野的长传球，拿球后带球突破，一路杀入了禁区，这一次，放倒他的是对方的守门员，动作很大，摔倒下去的时候黄柏良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挂掉了。好在他虽然很离谱的反重力翻滚了几圈，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体校的学生正围着裁判讨价还价，但这改变不了裁判给奉送红点套餐的贴心服务。毕竟体校的守门员连古典摔跤的动作都用上了，不给发个奖励说不过去的。 黄柏良看了看李赫，心想李赫已经进了两个球，肯定受不了戴帽的诱惑，这个点球想来还是李赫来罚。说实话这场比赛黄柏良对李赫还是服气的，比赛开始前谁能想到他们还能领先体校个球？！正是他那猥琐的战术，现在第4个球也已经在向他们招了。 李赫看着黄柏良呵呵一笑，说：“你眼睛都要落到球上了，你罚吧，罚丢了也不要紧，我们还会有进球的。” 体校那边一听这话简直是眼睛都红了，这要不是市里组织的正式比赛，而是两校之间自己约野球的话，这场球绝壁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是群殴了。 黄柏良听了李赫的话只是嘿嘿一笑，自己走到了点球点上去，对方守门员被罚，之前他们已经换满了人，这会只能找一个场上队员来当守门员。那家伙五大粗，也不知道是练柔道的还是练铁饼的，刚上场不久，还没跑出汗呢，就不得不直面守点球这么残酷的现实。 讲真，黄柏良作为一个迷恋9号球衣的前锋，速度不够快，身体不够壮，突破不够强，他敢穿9号最大的一个依仗就是进球多。至于点球……随着裁判哨响，黄柏良很自信的轻推了一个左下角，对方的守门员连动作都做不出来，球就已经进了……至于点球，黄柏良还从来没有打飞过！ 不是所有的9号都叫巴蒂斯图塔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9号叫因扎吉！ 4比0，体校的学生疯了，的学生疯得更厉害。 4比0而且11打9，战术什么的都多余了，本来就都是些少年人，落后太多的体校学生已经乱了阵脚，那种猛冲猛打的气势早已不在，而此消彼长，这边士气高涨，倒脚传切，边结合，那配合打得就跟这帮人从小就一块练的一样。场上的队员踢疯了去，场下的队员也蓦然惊觉艾玛卧槽我们球队还这么华丽啊？ 被李赫安排去打边后卫，发挥得超乎自己的想象但是身体里藏着一颗进攻的心的康行健早已不在边后卫的位置上，参与了几次进攻之后又一次拿球套边，这一次也不传球了，低着头一路狂突猛进，进了禁区抬头一看对方的后卫都在防他传呢，于是横向一拨，内切打门了。但是运气差了点，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竟然被门柱挡了回来，跟进的高一学弟张一鸣顺势一个补射，比分改写成了5比0。 临近比赛结束再次获得点球，还是恼羞成怒的恶意犯规，被侵犯的还是禁区里鬼魅一般无所不在的黄柏良。而这一次，大家一致把罚点球的会让给了今天做出了巨大牺牲和贡献的付疏野。 还别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进球，全部都是由付疏野直接传出来，或者是由他发起的进攻。他自己都很惊讶，以前他是打前腰的，很多时候都要直接参与进攻，也时有进球，但他没想到踢后腰也能这么重要，这么关键。 6比0，付疏野同样不是那种一脚发力猛轰，然后会把点球用来放高射炮的人。 然后裁判就吹响了比赛的哨音，其实这时候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钟，而且裁判在判罚点球的时候，似乎也忘了再给体校那边恶意犯规的队员追加一张红牌。不过已经没有人计较这些了。主要是裁判再不结束比赛，已经红了眼的体校学生估计就要开干了…… 比赛结束了，体校的队长红着眼睛来找的队长黄柏良，说：“这场比赛输了，但我们不服气，找一天我们再战一场，敢不敢？” 黄柏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答应吧显得气势弱了，答应吧，其实跟这帮李赫所谓的野蛮人踢球还是很可怕的，别的不说，黄柏良自己就不知道被放翻了多少次，他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而且自己约战，输了体校这帮人会说今天他们只是耍阴招本来就不该赢，要是再赢他们，那就等着打群架吧，关键还打不过这群野蛮人。 这时李赫走到黄柏良身边，看着体校的队长说：“不好意思，比赛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服气能改变结局的话，国队早就是世界冠军了。有的痛，记得就好。” “卧槽！”体校的队长脾气不好，一拳头就朝李赫打过来，但是要讲挨打，李赫也是很有经验的，他每次去枯荣武道馆都设想过一百种不挨打的办法，虽然在赵金珠那里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但这时，他只是把头一偏，就让开了体校队长的拳头，然后很装逼的说：“你要是想被追加停赛就尽管打，我要是你，就留点力气把一四拼下来，也许淘汰赛我们还会遇上。” 说完，拉着黄柏良就走了。 体校的队长还是顺不过那口气，顺就朝李赫扔了个东西过去，但李赫好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一般，头一偏就让开了。其实是黄柏良回头看到了，对方一扔东西，他就给李赫喊了一声，但扔东西的体校队长真给吓住了，这都能躲开，牛逼。 黄柏良还有些担心，说：“你不该刺激他的，要是淘汰赛再遇上了的话，我们未必还能稳赢。” 李赫呵呵一笑，说：“放心吧，他们拼不过一和四的，但弄伤一和四几个人，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啊。” 黄柏良叹了口气说：“我突然觉得，应该让你来当校队的队长。” “不不不，”李赫连连摇头说：“我要是当了队长，以后别人这样来找茬的时候，谁来当挡箭牌啊？就现在挺好的，送死你去，出阴招我来，咱俩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的。” “我……太阳！”黄柏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赫，咬牙切齿的说：“猥琐，你特么的太猥琐了，特么的以后在学校里再也不能跟你们黑骑踢球，流氓不可怕，但流氓有化会阴招就太可怕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说：“像现在这样作为队友，我喜欢。” “什么？赢了？6比0？开什么玩笑？” 当李赫和黄柏良去找马老师汇报这场比赛的结果的时候，小马哥那种压根就不相信的表情让李赫和黄柏良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把这货撕了的冲动。 还是黄柏良作为队长，压住内心澎湃的怒火，说：“是的，马老师，我们赢了。一赢了四，但净胜球我们多，现在我们排小组第一。” “我……”马老师确信一脸淳朴的黄柏良不会说谎，兴奋得差点在学生面前突出脏话来，但到底是忍住了，连说：“好好好，把详细的比赛过程跟我说一说……不错，李赫你的战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接下来的比赛你继续指挥，啊你也进了两个球？不错不错，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队长也不错，大家都辛苦了，下一场比赛，我一定到场观战。” “我擦！这家伙也太现实了。觉得比赛无望了，连训练都不来看，现在小组第一了，又说要亲临现场。”从马老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黄柏良非常的郁闷。 李赫拍着他的肩膀说：“他有他的考虑，不过我们自己也踢得很爽不是吗？那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他答应了给我们追加一套替换的队服，起码比口头奖励强，对吧？” 李赫这么一说，黄柏良也就高兴起来，说：“第二套队服可以不要，咱们忽悠他给每人配一个足球包，哪怕是白沙井的地摊货也行，反正远远看去也是阿迪达斯嘛，整整齐齐的背着，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李赫哈哈一笑说：“善。” 黄柏良的愿望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因为那种地摊货比队服还便宜。马老师很大方的给他们每人配了一个背包，许诺的第二套队服也没有收回。只不过他们的新队服，按照李赫的要求，在后边的比赛一直都没有出现。一直到最后，最后的最后。 第79章、很不厚道 的第二场比赛在两天后，对第一场输球的四。 而在他们的比赛之前，一和体校的比赛已经结束，两队打成了1比1。 现在变成了一积分4分小组第一，分小组第二，体校1分小组第，而四0分暂时排在最后。 因为有了第一场大胜体校的成绩，的领队马老师准时的出现在了比赛现场。和四的比赛对来说难度很大，但的队员都很有信心。 这一次李赫没有避嫌，把“黑骑”的队员连同他自己全部派上了场。守门员是1号赵勇，两个后卫还是5号王雷和6号冯雁鸣，右边后卫4号河溪洲，左边后卫换了高一的号薛瑞，后腰还是10号付疏野和14号张一鸣，左右两个边前卫分别是号李经纬和11号康行健，李赫依旧打前场自由人，单前锋9号黄柏良。 四可比体校难缠得多，也就是身体对抗比体校稍微弱一些，而脚下技术和配合都比更强。从比赛一开始四就牢牢的占据着主动，依旧依靠严密的防守战术和整体协作跟对方周旋。也是听说上一场6比0血洗了体校，而强大如一也只是和体校战平，四对就多了许多忌惮。他们即使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也不敢全力压迫到的半场，还派了两个人如影随形的跟着的队长黄柏良。 然而四还是先丢球了，在上半场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直被动的终于获得一个角球。李经纬去罚球的时候动了一下球，假意要换一个人去罚球，看也不看的就往回走，结果四的老实孩子们就以为是真的要换一个人去罚球，他们看到换过去的付疏野不紧不慢的把球带到了禁区边缘还提醒他要退回去罚球，谁知道付疏野突然加速带球往禁区里冲，四的老实孩子们一边向裁判示意，一边忙乱的来堵截付疏野 这时候付疏野的华丽教法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他在禁区内左右转向晃过两名防守队员，抬脚假装射门骗过最后一名防守队员的时候把球推到了另一侧，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李赫在完全无人盯防的情况下面对着空门又来了一个足以打穿球网的爆射。 1比0。 四的孩子们不干了，围住裁判讨要说法，结果付出了两张黄牌的代价，裁判告诉他们这是规则允许的。李经纬第一下把球推出角球区实际上就已经算是罚出了角球，这个时候四的孩子完全可以先去把球抢下来再说别的。 上半场就这么结束了，这边在偷着乐，对于李赫设计的这个卑鄙无耻的战术，校草李经纬良心不安的说：“内个，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对啊？我担心的是，黑哥，用你的话说，他们的观会不会从此毁掉了？” 康行健不以为然的说：“合理利用了一次规则而已，这就是个游戏，如果这样就被毁观的话，那他们也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擦，”李赫不满的说：“康少你偷了我的台词！” 康行健哈哈一笑，甩了一下头发说：“去死，想我康某人天资聪颖，玉树临风，怎么可能盗用你的词语？” 和这边猥琐的偷着乐不同，四的孩子们觉得自己纯洁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下半场一开始他们也不再顾忌的反击，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也不光是生气，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本来作为夺冠热门，他们一心准备杀入决赛的，结果小组赛第一场就输了。好吧输给了老对一也算是情理之，但如果又输给，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那样一来他们将一分都没有，如果最后一场再输给体校，打平甚至小胜，都有可能小组出局！ 这是四的队员，还有他们的领队教练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四的猛攻收到了效果，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在之上，现在是站在了悬崖边上，又觉得自己受到了的愚弄，在全员拼命的情况下，赵勇把守的球门可谓风声鹤唳。 这场比赛赵勇可是出尽了风头，一个人左扑右挡，光是必进球就给扑出了至少个。不过一支球队的守门员出彩，也意味着他们承受了巨大的防守压力，终于在下半场进行到15分钟的时候四还是依靠几个核心球员的配合打进了一个漂亮的进球。 1比1，还有半个小时，四的队员们都看到了希望，胜利的天平似乎也在向他们倾斜。 然而对四来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到底是扑得太猛，后方空虚，被已经展现了意大利式防反特点的抓到了一个会，一次角球发出后的后卫王雷抢到第一点，把球顶给付疏野，付疏野愣是敢在禁区附近带球过了两个人，趁这个时候李赫和黄柏良都立刻启动，位置更好的黄柏良吸引防守队员的注意，付疏野用他清晰的视野观察到李赫的位置，一脚直塞球传过去，李赫在圈附近拿到球，又开始了上一次在对体校的比赛那种半场夺命狂奔。 这一次李赫没有直接杀到禁区面对守门员，四的后卫回追得很快，几乎就要封堵了李赫的所有线路，但这时候李赫却毫无征兆的起脚射门了，在大禁区弧顶一带，“砰”的一声，皮球像出膛的炮弹一般直线运动，四的守门员已经做出了反应，但球速太快，他仅仅是改变了一点点皮球的方向，但皮球还是贴着门柱轰进了网窝。 1比2，四的孩子一脸宝宝心里苦的表情。 接下来双方就陷入了混战之，四猛攻，但防守得极其坚韧，甚至付出了一张红牌和一人伤退的代价，而四同样伤退两人，被红牌罚下一人。而在这个惨烈的代价背后，四的队员们彻底打红了眼，在最后分钟竟然连进两个球，将比分逆转成了比2。 比赛输了，但和沮丧的小伙伴，还有更沮丧的马老师不一样，看着瘫坐了一地，满脸郁闷的小伙伴，李赫呵呵一笑，说：“干嘛？还觉得自己输给四输不得了？拜托你们，我们本来就打不过他们好不好？” 李赫这么说的时候还有人不服气，不过仔细一想，在小组赛开始以前，他们是公认的小组最弱的一支球队，连他们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使赢了体校一场球，改变的也只是他们出线的形势，并没有改变他们是小组最弱的队伍这个事实。 李赫接着又说：“我们是输了不假，可别忘了，是谁把他们逼得几乎要跳墙？要不是最后一分钟那个有越位嫌疑的丢球，现在他们也不过只积1分，很有可能小组出局，现在即使他们赢了，却也心有余悸。在四校队的历史上，又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别忘了即使第一场他们输给了一，那时候他们也丝毫没有慌乱。而让他们打得如此艰苦，如此濒临崩溃的，是我们，大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这么一说，”赵勇首先站了起来，说：“我舒服多了。”作为守门员，被人灌进个球的感觉肯定是不爽的，但自此之前，他可是封住了对方至少5个必进球。如果这场比赛要评一个最佳球员的话，那就非他莫属。 这时李赫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队长黄柏良，黄柏良扭头一看，四的队长也像那天体校的队长一般向他走来。黄柏良想起李赫说的那句“送死你去，出阴招我来”，就很幽怨的看了李赫一眼，拍拍屁股站在了四队长的面前。 “你们今天踢得很好。”四在信仰市是老牌名校，和一基本都是分庭抗礼的，四的队长也明显比体校的队长有风度得多，站在黄柏良面前，四队长很诚恳的说：“坦白说我们都不敢期待奇迹了，希望有会我们再来较量一次。” 黄柏良回头看了看李赫，李赫已经和赵勇勾肩搭背的走了，他笑着对四队长点了点头，说：“也许很快就会有会的，不过前提是最后一场别输给体校了，不然一算净胜球，你们恐怕出不了线。” 也是跟李赫混熟了，黄柏良这样的好孩子也学会了给人伤口撒盐了，而且看着四队长为了保持风度而努力微笑，实际上脸都快要抽筋了的样子，黄柏良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厚道，但是又觉得这样很爽啊很爽啊！ 再去看和赵勇勾肩搭背的离开，一边走一边似乎还在低声的商量着什么猥琐下-流的鬼主意的时候，黄柏良真的觉得李赫这厮实在太可怕了。他决定不到毕业，“雷暴”都不要再和“黑骑”交，不然他没有四队长有风度，一准要跟“黑骑”的那一票牲口开干，但是论打架，“雷暴”跟“黑骑”可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了。 第80章、同学你收敛点 输给四的时候，校队的队员们，包括领队马老师都非常失望，李赫倒觉得这个结果不坏。 除了他有一颗5岁老男人沧桑的心脏，对这样的比赛胜负看得很淡以外，他还认真解读了本次“流火杯”的规程，发现这场球输了真的不是坏事。 不知道组委会出于什么原因，把一、四和体校这支传统强队分在了一个小组，而且赛程规定他们当的两支球队即使小组出线以后也还在同一个半区，当他们在淘汰赛战胜各自的对后，在二分之一决赛又会重新相遇。反而是如果以成绩最好的小组第出线的球队会进入另一个半区，要想再遇到同组这些强大的对，只能是在决赛了。 李赫现在了解到另外两个小组的比赛结果都是强弱分明的，两轮一过，两个组的前两名都已经确定，而小组后两名都只是0积分，从理论上来说，这两个小组的最后一场比赛，因为都是0积分的球队相遇，比赛结束之后，两个小组的小组第最高也就是积分。 现在已经有分在，并且有5个净胜球。最后一场他们对阵一，如果输了，积分还是分，净胜球会下降，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输给一5个球以上不太可能，而另外两个小组的球队前面输的比分还都比较大，即使同时出现分球队，也很难出现净胜球比更多的。因此最后一场比赛即使输了，也有很大的概率作为成绩最好的两个小组第之一进入八强，并且会进入另外一个半区，避开了四分之一决赛再和一、四相遇的可能。 李赫本质上还是一个理科生，他经过精密的计算，发现这种可能性无线接近最大。 只要最后一场他们不要以超过0比5的比分输给一，他们就几乎锁定了一个出线名额，从铁定小组就被淘汰到几乎锁定了一个出线名额，甚至进入半决赛，决赛，全都在李赫的计算之。这个计算会有一定概率出现意外，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意外，那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两天后迎来了最后一场小组赛，对是目前小组积分最高，实力也最强的一。 在这场比赛之前，四和体校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最终四以1比0战胜了体校，体校成为了小组内场比赛全败的球队，而原本可能所有人都认为这支球队会是。 现在是四两胜一负积6分排在了小组第一，一4分小组第二，如果一最后赢了，他们会升到小组第一，输了则会成为成绩最好的小组第。 结果一和的比赛，似乎谁也不想取得胜利，一甚至在比赛换上了一个全替补的阵容，看那架势是想主动输给。的队员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这种违背体育道德的打算，再加上他们的实力本来就不如一，所以这场比赛在双方都不思进取的消磨打成了平局。 最后的结果就是四6分小组第一，一5分小组第二，4分小组第，铁定是成绩最好的小组第。这个结果也是李赫所能计算的最好的结果。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和一之间的比赛是怎么回事，一其实也希望在四强避开四，但比赛打平，你只能说双方不思进取，却不能说他们打假球。 而出现这种情况，归根到底都是赛程惹的祸。如果是国际比赛，小组赛最后一轮必须同时开球，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城市的学生比赛，谁都没有那个闲心搞得那么专业。 在“流火杯”的淘汰赛到来之前，高部的假期补课就开始了。90年代末高补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高一到高，正式开学前两个星期就全部开始了补课，没有家长质疑，没有学生去告状，大家都习以为常。 李赫觉得自己这个暑假过得真的太充实了，好像还没有闹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暑假就已经结束。包括足球赛，原本以为只是踢几场玩玩，没想到还进了八强，比赛和训练，还有那些战术上的设计和计算，几乎占据了他暑假最后的时间，以至于李赫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把自己要转科班这个事情都给忘了。 结果是他刚一回到教室，他的班主任吴老师就提醒他，他现在已经不是理科平行班高班的人了，他应该去的地方是科重点班高（11）班的教室。李赫闹了一个大乌龙，在那些曾经的同班同学的笑声，李赫有点发蒙，还好他还记得去高（11）班之前，先去找高（11）班的班主任段昌。 “你就是李赫？呵呵，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亲自去找你了！” 段昌老师是个大胡子，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一张宽阔的国字脸线条分明，看起来像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一点都不像老师，更别说还是高科班的老师。在前世里李赫也是久闻其名，而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李赫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傻乎乎的笑，他总不能一上来就问：“段老师，咱们高（11）班的女同学多不多？养眼不养眼？” 段老师没有回答李赫的话，而是用大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说：“不错嘛，身子骨挺结实的！” 李赫恶寒了一下，段老师这个魁梧粗狂的外表，要是有那个倾向的话，落在他里李赫觉得自己只有以死抗争了。 这时政教副主任马老师走过来对段老师说：“老段，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个学生是我们足球校队的主力，后天我们就要跟农校打八进四的淘汰赛，这两天他要组织球队训练，我来给你讲一声，这是公假。” 段老师看着李赫的眼睛斜都没有斜一下，瓮声瓮气的说：“就算是公假，批不批假还是班主任说了算。” 李赫心里笑哭，大哥，你们互相不爽争锋相对自己找地方怼去，别把我夹在间当夹沙肉可好！ 不过似乎马老师很怵段老师，把话搁下了，虽然被段老师硬邦邦的顶了一下，但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就是反正我通知到了的表情，然后看了一眼李赫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段老师重新打量了一遍李赫，说：“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走吧，先到班上去，让大家认识一下你。比赛嘛，批假可以，但是输了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特么的你以为我很想见你吗？”李赫在心里竖了一根指，腹诽说：“你以为对方是国男足啊？专注输球0年，你想赢人家就一定满足你？”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段老师的后面，和他一起走进了高（11）班位于高教学楼楼西边最靠里的教室。 教室外面，长得比楼房还高的白杨树在夏天的风里哗啦啦的响。 李赫想起自己确定自己重生后，就是在高教学楼的天台上躺了一个早上，那一天一转眼都过去了两个月，重生已经不可逆转，就像人们所说的，生活就像被qiangjian，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就好好享受吧。 李赫低眉顺眼的跟在段老师的身后走进了11班的教室，不用抬头，他都能感受到一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这些目光阴气很重，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班女多男少，但是真到李赫抬头扫视了教室一眼，才发现这个教室里女多男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个班级大约有60人，一眼看去，男生不超过两只的数量。 因为人太多，李赫一时也没有看到究竟有没有美女，有多少美女，倒是听到一阵女孩的低声惊叹 “哇塞，我们班终于有一个帅哥了。” “是真的不错哦，有身高有长相，看起来还有胸肌啊……” 我去，李赫心里笑哭，我这也算帅哥，姑娘们你们让李经纬情何以堪啊？不过他很快也觉得姑娘们的惊叹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班的男生不但少，而且差不多都是些歪瓜裂枣，连李赫都觉得自己在这里面简直惊为天人了。 “大家注意了，这是我们班新来的李赫同学。”段老师似乎也不耐烦让李赫来个自我介绍什么的，自己就大着嗓门说：“他是从理科班转过来的，数学成绩非常好，你们以后有数学方面的问题可以问问他，还有那个女同学，你收敛点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赫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怎么有种掉进贼窝的感觉呢？不过这其实是李赫这个猥琐大叔太敏感了，人家女同学不是对他流口水，人家只是睡着了流口水而已…… 段老师拍拍李赫的肩膀，说：“别怕，我们这个班就是活跃了一些，但同学们都很有节制的……” 你妹，5岁的猥琐老男人李赫心里顿时邪恶起来，什么叫会有节制的啊？ “行了，”段老师也不啰嗦，对李赫说：“你个高，坐最后一排去。” 第81章、嗨!好久不见 在心里深深的汗了一个之后，李赫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转到科班来，不过既来之也只能则安之，他低着头一直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坐到了段老师指定的那个空位上，好吧，似乎女孩子们也没有见到他就哭着喊着要倒贴，也许段老师只是喜欢开玩笑。 李赫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到班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也回头对他挥了挥，是假期里一起去过云杉县的陈菁，原来她是科班的。 李赫也只来得及对陈菁笑了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的同桌递根烟，就看到前排的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淡淡的说：“嗨，李赫，好久不见。” 李赫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极为精致的脸。 季寥。 李赫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季寥，因为她实际上是上一个高年级的，倒是也想过她后来没有能够参加高考，或者即使参加了高考，以她当时那种心理和生理状况估计也都达不到预期的成绩，那么重来一年也就在所难免。只是李赫没想到季寥复读会回到来，女孩子脸皮薄，通常即使是不得不复读，也会换一所没有自己熟人的学校。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这个五官极为精致，脸型线条完美，简直就是人们所谓“零死角”的漂亮女孩，李赫真的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好像从窗外铺洒到季寥身上的阳光，也是老天特意给她渲染的一层光芒。 这时的季寥剪了一个男孩式的短发，但额前的发梢很容易遮住眼睛，在极致的漂亮，既有一种干练的俏丽，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 好吧，李赫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康行健认真的谈一谈，他觉得郁芷涵的综合打分也很高，但比起季寥来，还是要逊色一些，一定要让康行健面对现实，不然他会以为只有他们家郁芷涵才是的校花。 李赫就这样细细的欣赏着季寥极致的容颜，而季寥也静静的看着他，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呃，其实也就几秒钟，但有的时候，几秒钟已经足够几个世事沧桑，岁月轮回了。 之后，李赫微微一笑，说：“欢迎回来，你看起来精神劲挺不错。” 季寥看着李赫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还露出了一排编贝一般洁白晶莹的牙齿，只一下，这个女孩璀璨的笑容就让李赫当场僵住了。就算他藏着一颗5岁老男人的心脏又怎么样？就算他两世为人又怎么样？两世加在一起，他又何曾见过这样一个明媚到了极致，也绚丽到了极致的笑容？ 我擦，李赫在心里呻吟了一声，还真有美到窒息这种感觉的啊。 不只是李赫，李赫那个同桌显然也被季寥这个灿然的笑容震撼了，尽管他看到的只是季寥的一个斜侧面。 也亏得李赫有一颗5岁老男人的心脏，缓了一口气以后总算活了过来，人生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现在看来，高转科这一步算是走对了。虽然近在咫尺的季寥是因为他才能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因，什么样的果，总之高应该会过得很愉快就是了。 直到季寥转过头回去以后，李赫才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去看自己的同桌，那货还没有回过神来，李赫就伸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醒醒吧，少年，有的烟火，注定只能远观。我叫李赫，虽然段老师已经说了，不过咱俩是同桌，我还得再给你介绍一下。不知兄台你怎么称呼？” 坐在最后一排，李赫的这个同桌至少倒还有一点身高，但是很瘦，让李赫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同样是分头，李经纬会让人联想到贝克汉姆，而李赫的同桌让他想起了老电影里那种肩上斜跨着一支驳壳枪的地主家的走狗……这个地主家的走狗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朝季寥的背影闪了闪，问：“什么关系？” 李赫笑了笑，说：“什么关系也没你的戏。” 同桌叹了一口气，幽怨的看着李赫说：“小姓徐，徐天青，久仰赫哥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身高八尺，腰围八尺，人龙凤也。” 靠，李赫也是醉了，这就是科生？不过人家咬嚼字的恶心他，李赫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从包里摸出一支红塔山来，从桌子下面递给了徐天青，当然是从桌子下面，段老师还在讲台上训话呢。徐天青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李赫递给他的那支烟，却把眼睛盯着李赫里拿着的那一包烟。我靠，李赫把一包烟都递了过去，心说，这也太不要脸了。 “同学们，高（11）班是科班的排头兵，每年的月，这个班级都将会有很多同学经过考场的洗礼，走进大学，我就不说我们走出过多少京大的，多少清华的，客观的来说那样的学生也不算太多。不过我们这个班级能够走进重点院校的，就比例而言在全市的科里面都可以进入甲，而一般本科的上线率通常能达到80%。同学们，你们将面临一个历史性的遇，因为1999年的高考，将会迎来全国大学的第一次扩招，只要大家肯努力，至少会有一所大学是属于你的。如果你们问我人为什么一定要读大学，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在高学习得有多辛苦，在大学就将有多轻松，而有没有读大学的人生，也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李赫听到这里的时候笑了起来，老师们总是会说上大学比上高轻松多了，甚至会说上了大学，玩几年就毕业，这个美丽的谎言一直在高的学生流传，而一届又一届的大学毕业生，他们也从不会告诉他们还在上高的学弟学妹，大学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李赫，毕竟曾经经历过了一次大学，虽然想不起自己究竟读的什么大学，但留在脑子里的记忆实在谈不上多么美好。唯有一点他承认段老师说得对，那就是有没有读大学的人生，将会截然不同。 后来段老师在给大家介绍这个高科重点班的师资力量配备，这个班的学生主体是高二科重点班的学生，高了有的人成绩下滑离开了，有的人考了好成绩挤进来了，同学的组成有变化，老师也有变化。 段老师说他自己就是高历史的把关老师；而政治老师则是高年级组的老师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方老师”的马列老太；语老师则是的一位副校长，姓高，高校长作为校领导依然坚守教学岗位，足见对这个班级的重视；而数学老师则是高的年级组长，姓张；至于英语老师，李赫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以刘麦莉的年龄和资历，她应该是当不上这个高科重点班的英语老师的，作为关系户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英语教得真的好。 可是，已经把《lydia》录制完成的刘老师还能在这个学校里停留多久呢？李赫对此也是深表怀疑的，因为他知道，刘老师的愿望，或者说理想，并不在这尺讲台之间。不是这里不够好，而是她的理想在远方。 高的第一节课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段老师除了做一个高动员外，就是给这个班级任命了相应的学生干部，也没有民主选举什么的，就是根据这个班高二的学生干部再加上他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作了安排。因为全部65个人有一大半都是女生，所以从班长到学习委员到各科的科代表几乎是清一色的女生，唯一的一个例外还就落在了李赫的头上，段老师让他当了一个体育委员。 这堂课结束了以后段老师把班干部都留下来开了一个会，李赫很无奈的被留了下来，开完会以后班干们都主动的打扫教室卫生，李赫本来想去原来的班级找一找小伙伴，无奈这么多班干部里就他一个男生，想躲也躲不开。 既然躲不开了，李赫也就撸起袖子干，提水拖地反正重活累活他都一个人干了，他听到身边那些刚刚升到高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不过老实说，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原来就一门心思想打进科班就是因为女生多，现在才发现，女生多的地方其实也是很聒噪的。 “李赫！辛苦你了！”好不容易打扫完卫生，李赫收拾了劳动工具，就看到那些女生也没走，推了班长彭诗梦来表达了这些女干部们对李赫卖力打扫卫生的谢意，因为刚才有李赫在，她们几乎就是站在一边聊完天卫生也就打扫完了。彭诗梦不是个漂亮的女生，身材也不高，大概就是一米五五的样子，一说话就带着笑，倒也算落落大方。 “这个嘛，”内心是个猥琐大叔的李赫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女同学礼貌的表达谢意的时候不失时的说：“班长，要是大家真觉得我这个人不错的话，记得后天下午组织点女同学去看我们足球校队跟农校的那一场八进四的比赛吧，有女同学的助威的话，小伙伴们一定能爆发小宇宙的哟！” 第82章、如打鸡血 “小伙伴？”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言的彭诗梦笑了，她身后的那些女生也都笑了，大概是觉得李赫的话比较有意思吧。 然后彭诗梦大方的说：“行！后天下午没有课，我一定尽量组织班上的女同学去加油助威。其实这件事你可以拜托雨娜，她是广播站的主持人，让她在广播站喊几声，就不止咱们班的女生了。” 彭诗梦说的雨娜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张雨娜，也是校园广播站的主播，李赫以前听过校园广播，觉得那个女主播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十分标准而且音质纯良，这时候见到了真人，没想到还是个相貌很出众的女孩儿，虽然不及季寥，也不如郁芷涵那么惹眼，但不管在哪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一头披肩直发很有股九十年代特有的清纯味道。 李赫一听彭诗梦这么说，就拱冲张雨娜一抱拳，说：“那么就拜托学委了，此非为我一人耳，是为我绿茵场上浴血奋战的好儿郎也！” 张雨娜听李赫这么一说，噗嗤一笑，点头说：“言重了，小女子当尽力而为之。” 果真，李赫心里一片鲜花盛开，愉快的赞赏起自己转投科班的决定来了。一个小小的科班尚且如此，那么以后综合性大学的科院系呢？生活不要太美好啊。 两天后的“流火杯”四分之一决赛第一场比赛就在和农校之间展开，那天下午天气并不算很好，阴天，隐隐约约还有小雨的样子。 因为是周末，李赫虽然拜托过彭诗梦还有张雨娜，但他自己都没有抱希望会有女同学前来助威。结果在下午一点半，离比赛开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李赫就看到两两的出现了一些班里的女生。 “我擦，厉害啊黑哥！”同在一个学校里进出到了第年，即使不是一个班的，校队的小伙伴们也看得出那些女孩是李赫班上的同学，其最激动的莫过于赵勇，他远远看着那些穿着短裙长裙，或者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走进球场，一激动就抓住了李赫的脖子，说：“黑哥你真是妖孽啊，进科班才两天，你就找来这么多的女球迷，艾玛我真是崇拜死你了！” 每次都有郁芷涵来看球的康行健这时也十分惊讶的看着这一在的足球比赛堪称罕见的景象，虽然有郁芷涵远远看着并没有像赵勇那么激动，可还是悄悄给李赫竖了个大拇指说：“黑哥你真牛，没说的，就冲这些女球迷，今天比赛咱们拼了。” 赵勇更是紧紧的搂住了李赫，肉麻的说：“黑哥黑哥你是大哥，你和广播站那个张雨娜混熟了没有？混熟了给我介绍介绍啊，我可是仰慕她很久了。” 李赫也没有想到这些女生会真的来，天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开启了什么隐藏属性，数一数来的女生也不过十来个，张雨娜也还没有来得及在广播站宣传，不过十来个也已经很不错了。不只是赵勇，其他的队员们也是一副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提刀子上去潦倒对方的架势，果然青春的荷尔蒙是最具刺激性的。 李赫倒是淡定得多，他看了看这些满脸兴奋的队友，淡淡的说：“好好踢吧少年们，进了四强，会有更多的女孩前来！” “嗷呜！”这些浑身是劲的男孩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一个个嚎叫着就跟打了鸡血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更让李赫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季寥。季寥没有跟班上的女同学一起来，她甚至走到了体育场的另一侧，如果不是李赫恰好不经意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可能踢完一整场比赛都不会知道那个太过出色，以至于有些孤单的女孩曾经来过。 很难说她就是来为自己加油助威的，但李赫相信季寥能来，绝不会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男人李赫并没有像那些小狼崽子一样瞬间就血脉暴涨，但他也感到了内心深处有一股火烧了起来。 妈蛋，李赫的灵魂是一个5岁离婚老男人的灵魂，可这具身体，这具16岁，青春活力随时都会迸射而出的身体，也特么的是一点就燃啊。 比赛一开始，农校的队员们很快就发现这帮疯子就跟《星际争霸》里面打了一针的枪兵，特么的进入状态太快了。 开场仅仅分钟，就发起了一次体校式的野蛮强攻，李赫拿球突破后斜传给鬼魅一般插上的黄柏良，黄柏良不等农校的后卫适应好比赛的节奏，一脚并不是很有力，但角度非常刁钻的射门，第一脚触球，就把比分改写成了1比0。 这时比赛刚刚开始了分钟。 平心而论农校这支队伍比在小组赛里遇到的随便哪一支队伍都要弱。 90年代后期是专学校最后的辉煌期，那时候由初考进专的，往往还是在初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到了98年这种热度已经大大降低了，但对于那些出身农村，家庭经济条件不够好的学生来说，考一个专出来国家分配一个工作依然是他们最重要的选择之一，尽管这时候已经有迹象表明专生的分配问题越来越难以解决了。 至于农校这样的学校，即使放在专最火的时候也是冷门学校，生源也更多是农村的孩子，这些孩子在进入专以前，就不知道足球是怎么踢的。而他们也远远没有体校的学生那样的身体素质，他们能够小组出线，也是因为分到了一个普遍都很弱的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出线了。 这时候的领队马老师才知道他们在小组赛里名列第占到了多大的便宜，在淘汰赛的下半区不但没有一和四这样的强队，八进四的时候还遇到了一支实力远远不如的队伍。而且，这帮小子今天一开场就像吃了过期的hun药一样，那种行云流水一般的传接球和的段多样的进攻方式，简直让马老师以为自己看的不是学生的比赛，而像是在看英超或者意甲一样。 农校在丢球以后倒没有大举进攻，就好像他们不知道这是一场淘汰赛，而是像小组赛那样打完还要看积分一样。所以进球以后的攻势虽然很猛，但农校这边守得也很顽强。1比0的比分一直保持到了临近半场结束，才由李赫打进了第二个球，还是他招牌式的大力远射，对方的守门员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我擦，兄弟些太不厚道了。”场休息的时候，守门员赵勇抱怨说，“你们连半场都不让对方过来，我还怎么在女同学面前表现啊？” 女生们大多都是看不懂足球的，不过球场上的小子们撒野一般的进攻，还是让她们看得不时的发出尖叫，而赵勇这里，确实是没有得到什么关注了。 比赛基本没有什么悬念了，李赫原本是准备下场换上替补队员的，对于那些不怎么看得懂足球比赛的女生来说，也许有一个人近距离的讲解，比她们自己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要好得多。只要她们真能看懂一点点了，也许她们会对后面的比赛也会产生兴趣的。不过只有半场体力的李经纬已经被换下去了，康行健脚有点小伤也下来了，就连黄柏良也有点小伤下场，如果李赫再下，指不定比赛过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远远看去，季寥依然安静的坐在体育场看台上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就继续战斗吧，战斗本身就是一段回忆。 下半场的队员已经没有了上半场那种兴奋劲，加上又换下了几个主力，所以整体的表现并不如上半场那么好。而赵勇也终于得到发挥的会，在下半场的前10分钟里，就遭到了两次颇有威胁的考验，其有一个球还是他奋不顾身的飞身扑球，才险险的将球扑了出去。而他那个险些把脑子摔出来的装逼动作让他如愿以偿的引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 但这场比赛的主角终究不是赵勇这个守门员，在球队的局面不好，甚至险象环生的时候，李赫一个人扭转了整个局面。 他先是靠着不知疲倦的大范围奔跑，既参与进攻，又不时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为球队解围，更是在对方几乎就要破门的时候，从场断球一路长途奔袭，在大禁区外围又是一脚暴力抽射，球打在横梁下沿弹进网内。这个球给了刚刚看到希望的对一个沉重的打击，毕竟比0的比分想要扳回来那实在是太难了。 进了这个球的李赫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他冲向场边庆祝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的来了一个前空翻，还成功了。这么骚包的动作当然会引来一阵尖叫声，而李赫也想起来，这个腿上发力的动作来自枯荣武道馆练习的腿法。 这告诉他，一切都有因果，一切都有联系。 第83章、进决赛每人发一个 但李赫的表演并未到此结束，不久以后他又卷土重来，在他带球像坦克一般推进的时候，对方的一个后卫终于忍无可忍的拉倒了他，那个后卫在为自己赢来一张红牌的时候，也留下了一个禁区前沿的任意球。 前来罚球的是所有队员里脚法最为华丽的付疏野，他把皮球抽向了后点，心领神会的李赫从人从高高跃起，以一个非常标准的扭腰甩头动作，将付疏野罚出来的近似射门一般又直又快的皮球重重的砸进了网窝，他的额头与皮球相撞时那声“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体育场，不明所以的女孩们甚至以为他受伤了，一个个紧张的捂住了嘴。待看到他又展开双臂奔跑起来，才有兴奋的尖叫起来。 在上演了两世为人第一次足球比赛的帽子戏法后，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李赫又在禁区内接到队友的传球凌空抽射打进了第4个球。 5比0，比分虽然不如对体校那一场，但这场比赛俨然成了李赫一个人的舞台。不但让这场比赛的对沉默无言，也让接下来争夺另一个四强名额的两支队伍都忧心忡忡。那两支队伍经过120分钟的殊死搏斗，最后在点球大战，原本被认为是铁定进四强的五输给了实力更弱一些的。 不光是领队马老师，所有的队员都意识到，这一次他们恐怕真的要创造历史了。 而在第二天上午课间，校园广播站的女主播张雨娜就用一篇自己写的比赛快报声情并茂的报道了这一场让不懂球的女孩们也看得荡气回肠的比赛，这个女孩的笔很不错，当她用充满感情的语调把李赫塑造成了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的之后，又号召在明天下午，没有课的同学全部都去体育场见证学校足球队挺进决赛的新篇章。 “特么的，好煽情。”赵勇听着广播，把放在李赫的肩膀上，幽怨的说：“这么用心的写，这么用心的读一篇关于黑哥的章，我怎么觉得这个广播站的主持人看上你了？” 李赫才不会不好意思，反而是很得意的说：“看到了吧，什么叫霸气侧漏？别灰心骚年，黑哥的志向不在咱们学校这一片小树林，你还是很有会的。”是不是真的霸气侧漏李赫也不知道，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就是了。 而校队的队长黄柏良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说：“黑哥，你现在已经打进8个球了，流火杯最近两年的最佳射，最多也就进了8个球，黑哥你是要创记录啊。” 李赫很淡定的说：“我可以说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吗？” 装逼挨雷劈。 这是李赫教会大家的一句话，现在，球队的小伙伴们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李赫。毕竟最佳射在望而说自己毫不在乎，李赫这句话确实太欠揍了。 半决赛那天正好是周一，周一的下午几乎所有的班级都是有课的。 不过身为政教处副主任的马老师看到了足球校队创造历史的希望，毕竟他们的对是，比农校要强不少，但比起在小组赛遇到的一和四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战胜挺进决赛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进决赛就是创造历史，不管最后对一还是四，不管最后拿到冠军还是亚军，作为足球校队的领队，马老师都可以好好的把这次比赛作为他自己的一个成绩了。 所以，尽管星期一的下午整个学校都是有课的，但马老师还是说动了管政教的副校长，同意他从不同的班级里抽调人员组成了一支啦啦队到市心体育场加油助威。这支啦啦队马老师足足抽调了100人，男生女生都有，选的都是形象上佳，嗓门也大的人选，而且因为球队里高的学生最多，所以从鼓励他们的角度，啦啦队里选出来的高学生也最多，尤其是高（11）班，直接就抽了0个女生。 而为了拉这帮高的女生，马老师也是和高的班主任们好好的吵了一架，为了那帮能在足球场上撒野的男孩，也为了他自己，他也是豁出去了。 学校虽然同意马老师组织啦啦队，但当然不可能派车送他们去体育场，所以包括足球在内，整个队伍都是上午的课上完以后步行到体育场的。好在信仰市也就是个小城，步行过去也要不了太久，倒是浩浩荡荡，就像一次远征。 等到了体育场马老师才发现他们的啦啦队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距离市心体育场更近一些，在的远征队伍到达之前，的队伍就已经到了。而且只是组织了一支上百人的啦啦队，人家直接就拉来了一个年级，并且红旗、横幅、锣鼓等工具专业又齐全，一下子就把市心体育场变成了的主场。 “马老师，看来咱们还是保守了。”李赫看到马老师一脸的郁闷，就跟他开玩笑说：“下一场比赛呀，步子还可以迈得更大一点，力度可以下得更大一点嘛。” 马老师牙痛一样的抽着脸说：“你们这些臭小子要是敢进决赛，我就敢说动校领导来看球。要能打进决赛，怎么说也是我们学校德育体育工作的一个标杆。怎么样，你有什么战术安排？” 李赫耸耸肩说：“没什么特别的了，打到这个份上，所有的队伍都已经没有秘密可言。的实力和我们也是半斤八两吧，今天就看谁打的鸡血更多了。” 一听这个，马老师的脸又抽了起来，这可是市教育局和市体育局合办的比赛，要是打进决赛，他这个领队可是要落下不少功劳的。毕竟足球这个运动是一个大集体项目，影响力很大，而且这个小城的人又都普遍热爱足球。 看着人家那边一整个年级都出动了，马老师知道在啦啦队的气势上跟人家已经没法比，所以他拉住李赫的说：“李赫，要是你们能打进决赛，我保证高这一年，政教这一块为你大开绿灯，怎么样？” 李赫呵呵一笑，说：“马老师你跟我说这个没用，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 马老师看了看正在热身的队员，一咬牙说：“我说的是你们，你们，只要不要太过分，像逃逃课啊，谈点小恋爱什么的啊，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赫笑着摇了摇头，说：“马老师，别悬赏了，你放心吧，我们比你还想进决赛，没有人能保证比赛一定赢，但是我们也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马老师听了李赫的话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李赫认真的说：“李赫，你就不像是一个高生，你这小子，太冷静了。” 李赫云淡风轻的说：“我心智早熟，有问题吗？” 马老师摇了摇头，说：“我来到这个学校也有八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学生。我敢说，你要是多用点心，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你必成大器。” 李赫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很淡定的说：“那可借马老师的吉言了。” 校队的队长是黄柏良，但比赛打到现在，不管是黄柏良，还是其他的队员，早都已经把李赫当做了他们的精神支柱，当李赫和马老师讲完话回到热身的队伍来的时候，大家也没问马老师和他说了些什么，都只是问这场比赛究竟应该怎么打。 黄柏良作为队长，在这几场比赛里对李赫的战术安排理解得也最深，这时候忍不住问：“黑哥，前进一步就是决赛，特么的踢球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进过决赛呢，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吧，背黑锅我去，绝对没有二话！” 李赫指着自己说：“我像是每场比赛都会出阴招那么猥琐的人吗？” “嗯……”所有的队员都点了点头，说：“不像……你就是那么猥琐的人！”。 “我……就靠了……”李赫也是相当的无语，没好气的说：“没招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亮剑吧！” “亮剑什么意思？” “狭路相逢，不管对是谁，不管特么的是强还是弱，我只管把我的剑拔出来，就算是死，我也拼光最后一滴血站着死！” “我擦黑哥我真是太崇拜你了，这么帅酷的词也亏你想得出来，你说得没错，咱们亮剑，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我老爸看了一辈子国足球看得吐血，我要是跟他说我进了决赛，他一绝对比国队进了世界杯还要高兴。” “小马哥说了，”李赫看着这些斗志高昂的队友，邪恶的笑了一下，又给他们添了把火，说：“要是咱们进决赛，以后在学校里就不管咱们逃课或者谈恋爱，他还说了，今天把全校各班的学姐学妹凡是长得洗眼睛的都叫来了，进了决赛每人发一个媳妇，像我这种功臣至少发一对。已经有了的就不要了。” “凭什么呀！”康行健也是因为今天郁芷涵远远的跟在全校的啦啦队大军里，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气焰嚣张的说：“再给我发两个，我也绝对能处理好老大老二老的关系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奖励是不可能兑现的，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哈哈大笑，倒是没有人对马上开始的比赛紧张了。李赫很想说，其实哥也是很用心的在给你们进行心理调节呢，可惜哥重生回到了自己身上，要是重生到五大联赛，还有鸟叔和瓜叔渣叔他们什么事儿啊。 第84章、这次真的霸气侧漏了 也许真的是李赫的心理调节做得好，比赛开始以后，这边表现得很稳健。 当借助着啦啦队的助威声发起了一浪又一浪的进攻的时候，又开始了整个团队紧密配合的防守反击，而也相当忌惮的反击，即使攻势最盛的时候，后场至少也会留下4个人。 结果比赛谁也进不了球，整场比赛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消耗掉了，比赛的精彩程度的较之前一场是大大不如，打加时赛的时候两边的啦啦队都很不敬业的偃旗息鼓，在一边聊起天来。直到进入了点球大战，啦啦队的情绪才又重新被点燃。 和啦啦队截然不同的是，作为领队的马老师一口气憋到点球大战，途几次捶胸顿足的险些崩溃，这时候简直憋出了内伤，抓着李赫和队长黄柏良的说：“点球有没有把握？一定有把握，一会我转身不看了，耳朵也堵上，赢了的话别忘了走到我面前来叫我一声。” 李赫轻笑着说：“马老师你也蛮可爱的呢，一场学生的比赛，你当世界杯决赛一样。放心吧，黄柏良打第一个，他的点球从来就没有射失过，第一个进了，后面的也就安心了。我打最后一个，不过应该也用不到我，因为我们的守门员必将在这个时候成为英雄。” 然而从来没有打飞点球的黄柏良第一个就把点球打飞了，但对方第一个出场的队员踢的点球很正，被守门员赵勇挡了下来。作为学生双方罚点球的水平都不高，而过大的心理压力导致了他们动作变形，这边是自己打飞了两个，而这边罚的点球则被赵勇挡出来两个，打到第四轮的时候双方的比分也就2比2。 李赫第五个出场的时候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留下一个巴乔一样的背影，那种漫天泪水的悲剧会不会更能让那些女生心动？不过再一想真这样装逼的话就算不被雷劈，也会被小伙伴们撕成碎片的。所以他看也没看对方的守门员，裁判哨响，他没有助跑原地就是一脚抽射，球速不快，但打了一个守门员完全鞭长莫及的死角。 而最大的英雄是赵勇，他第次挡出了对方发出的点球，总比分比2，足球校队历史上第一次进入了“流火杯”的决赛。 当小伙伴们疯狂的叫喊着将赵勇举了起来的时候，李赫一个人走到了旁边，不是他不够高兴，不过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怎么当一个猥琐大叔呢？他走到马老师身边，拍了拍一脸兴奋，但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马老师的肩膀，说：“赢了，去和那些小子好好的疯狂一把吧。” 马老师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的看着李赫，这不是该他对李赫说的话吗？他很无语的问：“那些小子？你怎么这么平静？你就不是小子？” 李赫耸耸肩说：“你不知道吗？头狼在这种时候都是默默的走开，一边在山顶上舔着伤口，一边守护着自己的族群的。” 李赫这句话被他的新学委张雨娜听到了，之前很多次听到李赫的奇谈怪论，也每次都被李赫的新鲜词汇逗得笑逐颜开的张雨娜这时候只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个地方突然被刺了一下，有种没来由的痛。 结果李赫发现小女孩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些异样。靠，李赫内心也不由得有些小乱小乱的，毕竟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明确的流露出对他的那种特别的情绪呢，这和季寥那种感激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只是季寥，李赫在人群也看到了季寥，那个女孩淡淡的笑容有些远。 “李赫，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让李赫始料不及的是张雨娜的倒追在第二天就来了，他在心里泪流满面的冲着天空竖了两根指，尼玛这一次是真的霸气侧漏了。 可是，该不该答应呢？ 对于李赫来说，张雨娜的出现纯粹是一个意外。 尽管李赫yy过无数次重生以后自带撩妹属性，逼格满满霸气侧漏，只要往人群一站，就有无数的美女哭着喊着来倒贴。但是想是一回事，真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是一个老男人的心态作祟，他总觉得早恋是一件不怎么划算的事情。 尤其是他总觉得以后会遇到更多更优秀的女孩，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学的时候就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当他看着康行健和郁芷涵、李经纬和云璐出双入对的时候，尽管有点小心酸，却没有真的羡慕他们，当他看到球队的小伙伴们因为有了女同学的助威而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的时候，他也还是很淡定。 而在课间操的时候张雨娜约他在高老楼的天台上见面的时候，李赫一开始还没有想太多，因为坦白说，即使他两世为人，这方面的经验也确实不多。 天台还是那个天台，刚重生的时候，李赫就一个人在这个天台上躺了一个上午。高过了楼顶的白杨树正在夏日的风哗啦啦的摇摆着，像在唱歌，像在跳舞，像这个学校里的少年们无处安放的青春在躁动和欢腾。而隔了一条小溪的足球场上，全校的学生都在广播体操的旋律有一下没一下的应付着差事。 这幅画面看着很真实，却又感觉很假，尤其是在张雨娜几次欲言又止，正在李赫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又鼓起勇气的说出最直白的那句话的时候，李赫真心觉得这像是在做梦。他现在对自己倒是有着强烈的自信，但终究没有自信到会认为自己真的霸气侧漏了。 小姑娘直截了当的表白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没有去看李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感觉她突然而来的表白就像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或者，给这无处安放的青春一个交代，说了，不管结果如何，她也不必纠结了。 这时候李赫就只能看着张雨娜的侧脸，然后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侧面几乎是可以打满分的。初到高（11）班的时候，他还没有太明目张胆的去打量每一个女生，后来因为季寥才出现，让他自动屏蔽了大多数长相平凡的女孩。不过他也注意过学委张雨娜，凭一个老男人的经验，李赫知道这个女孩是很有美女的潜质的，即使她不像郁芷涵那么明亮，也不像季寥那样无懈可击。 但从侧面看，她的脸型，她的鼻尖和下巴，她的耳朵和高高的马尾都充满了女性柔和的线条而又张扬着青春的活力。而李赫作为一个老男人不可避免的一路往下，发现这个小女孩该挺拔的地方已经十分可观了，而且这还是穿着不显身材的校服……腿也特别长，如果不是重生以后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可能，李赫会觉得这姑娘的倒追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馅饼，哪怕稍有迟疑都天理不容。 李赫实在是纠结了。 因为之前赵勇就曾经叫李赫帮忙接近一下张雨娜，所以实际上李赫从赵勇那里也是得到不少关于张雨娜的情报的。首先这个张雨娜论长相论气质都让她成为了许多男生表白的对象，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答应了那个男生的追求。其次张雨娜并不是一个胸大无脑，智商捉急的花瓶女，她能让看人很挑剔的段老师任命为高（11）班的学委足以说明问题。 虽然认识不过几天张雨娜就突然主动表白，但李赫并不认为这个姑娘的举动有任何的轻浮。毕竟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过冲动，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男孩，但女孩也同样会有这种情绪。 如果不答应，李赫心想自己不是成天就想着霸气侧漏美女倒贴吗？怎么真有了反倒墨迹了？这又不是一只恐龙，而是一枚实实在在的美少女，这样的好事都要拒绝，他是心理有问题还是生理有问题？ 可答应吧？是不是就此在一棵树上吊死暂且不论，作为一个大叔，李赫觉得自己怎么也应该理智一点。毕竟他们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了解不了解的不说了，真要恋爱，总要有一个喜欢的感觉吧？ 李赫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如果眼前这个人是邻家姐姐凌清冽，是关系很近但无关风月的刘麦莉刘老师，李赫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纠结的，毕竟熟悉而且也有某种心动。突然间李赫还想到了季寥，高第一天意外的重逢，其实李赫觉得自己和季寥之间多半会发生点什么故事的。 现在突然杀出一个话都没有说上几句的张雨娜，然后整个套路就都逆转了？ “怎么说呢？”李赫看着还故意看着远处的张雨娜，说：“在我们说话之前，你至少要转过来正面看着我吧？” 其实作为一个老男人，不用接触，他也能感觉到张雨娜有一种紧张到全身都绷紧了的状态，也许她的大胆和直率只是她脱口而出时瞬间的勇气，她的紧绷说明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很外向很开放的女孩。 “我不！”听到李赫的话，张雨娜像是打摆子一样抖了一下，抱着自己的双，眼睛依然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说：“我怕！” 第85章、燃烧热血 嚯嚯，李赫笑了起来，对于李赫这个内心猥琐的大叔而言，这种小女生脱口而出的率真还真是呆萌啊，这会知道怕了？刚才表白的时候不是爽朗得很，大有一种“我想和你谈恋爱，谈不谈一句话的架势”的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想必小姑娘“怕”的不是李赫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行为来，这个年头的小女孩一般都想不到那一层，她怕的，大概也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吧。 李赫这时拿出了一个老男人基本的霸气来，注意这只是基本的，他扳过了张雨娜的肩膀，使她正面对着自己，尽管她犟不过李赫，但她随即把头深深的埋下去表示自己的抗争。 李赫突然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对这么一个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小姑娘动什么心未免太下作，就两搭着张雨娜瘦削的肩说：“坦白说，我觉得你不知道你自己是想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在哪一个瞬间触碰到了你内心的某一根弦，让你觉得自己不找我说出这样的话，会留下一种遗憾。不过，这么说吧，就算我答应了你，我们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下去，我想这也不是爱情。” 张雨娜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解脱，只是眼睛亮晶晶的，问：“这算是拒绝吗？” 李赫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内心一直很挣扎，一直到现在，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挣扎。其实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要知道你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女神之一，能够得到女神的青睐我又如何不是受宠若惊？可也许就是我特么的矫情了吧，我觉得我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答应了，接下来还借着恋爱的身份牵牵你的小，亲亲你的小嘴，进而有点什么更多的举动，想来也是理所当然，可这样会不会又太特么的下作了？” 李赫说的这些，张雨娜压根就没有想过，其实就像李赫说的，她是在偶然的听到李赫给马老师说那句头狼孤独的舔伤和守护的时候，内心深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被刺痛了。那一会她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只觉得这个男生好特别，只觉得自己想要做这个男生的女朋友。 至于做女朋友之后又要做些什么，会发生什么，她却从来没有细想过。听李赫这么一说，尽管她还没有完全明白，但已经有一股燥热从脚心升起，瞬间从脖子到耳根全都红透了。 李赫看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头，一脸后悔的说：“其实我就该不管二十一先答应再说，反正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管怎么样都怪不到我……好吧，现在你有没有在内心深处如梦初醒的感觉？然后你后悔了，也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接下来你就该对我说，其实你是个好人了……” 好吧，李赫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君子，可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终究是下不去就是了。也许自己转过头就会后悔，管特么的那么多呢，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这姑娘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相当不赖啊。 但终究还是把她放走，可见自己的人品真的是……千年难遇……李赫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这时张雨娜红着脸，鼓起勇气正视着李赫问：“谈恋爱，就要做你说的那些……？” 李赫点点头，心想这不废话吗？一男一女要是都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那不是接下来牵打k然后滚床单？这不都是谈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吗？李赫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尽管都不怎么如意，可哪一次没有走到那一步？ “那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个好人！？”张雨娜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赫，咬牙切齿的说：“你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我擦，李赫心里一惊，忘了这是在九十年代末的高了，这个时候的男孩女孩谈恋爱，通常，也许还到不了那一步吧？就像李经纬云璐还有康行健郁芷涵，他们可以明目张胆的谈恋爱，但在人前连牵都极少极少呢。 代沟啊，李赫心碎了一地，好好的一次学恋爱的体验会，就这样被他错过了。 可咬牙切齿的指责李赫是个大坏蛋的张雨娜没有甩他一耳光转身然后就走，而是义正言辞的对他说：“你思想这么龌龊，我不能坐视不理。好吧，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但是，我会盯紧你的。” 我擦，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李赫也是给跪了，只想说姐你是学委不是团支书啊？ 没有人知道李赫和张雨娜之间发生了什么，即使有人看到他们上了天台，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戏码。 只是李赫在见到赵勇的时候，感觉有些别扭。虽然他和张雨娜之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可一想到了之前赵勇还委托他帮忙接近张雨娜，他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兄弟。 没想到赵勇倒比他看得开，一听说李赫和张雨娜单独在楼顶天台见面了，赵勇就说：“我擦，黑哥，季寥已经回来了，你还要和张雨娜不清不楚，天哪，给兄弟们留点活路行不行？算了，你们班还有个叫周雨墨的女生也长得很不错，昨天我扑点球的时候我看到她也在欢呼的，先说好，这一次把你的王八之气收敛一点。” 和其他很多后来的网络流行语一样，“王八之气”也是李赫教给小伙伴们的，但他真的很想说，如果真的是王八之气，你以为是想收敛就收敛得住的吗？不过不管怎么样，李赫心里的那点小尴尬也在赵勇这种没心没肺的叫嚷烟消云散了。 现在，整个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决赛。 这是的足球校队历史上第一次距离全市冠军如此之近，尽管对是这一杯赛夺冠次数最多的一，但打到现在，不管是校队的队员们，还是学校的老师同学，都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之前的赛程是隔天一赛，但到了最后的决赛，组委会也很贴心的延迟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把决赛安排在了周六的下午，也是给参赛的队伍一个最佳的展示会。 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李赫和校队的伙伴们加班加点的训练着，基本功在几天里是不可能突飞猛进的，李赫他们演练得最多的就是决赛的战术。 比赛打到现在，校队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战术纪律上已经有了高度的执行力，最起码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不折不扣的坚决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对于李赫的战术安排，上到领队马老师，下到队长黄柏良和每一个队员，都达到了一种盲目相信的程度。 不然还能怎么样？如果不是李赫的战术，的校队根本就没有会走到决赛。 而为了延长训练的时间，马老师还特意和各班的班主任都协调了，所有校队的成员下午的课一律请公假，训练完了学校的澡堂对他们免费开放，食堂还特意给他们加小灶。当然这并不是马老师一个小小的政教副主任能够决定的，实际上的校领导也很重视这一次争夺冠军的会，毕竟体育就是最好的德育，的德育工作在市里一向也是很有名的。 这个时候也许除了李赫自己，其他所有校队的成员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誉感与责任感所包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群爱好踢足球的男孩，而是把自己写在了母校的荣誉室里。那一种少年时代单纯的热血，仅仅是免费洗澡和训练后加餐，就已经让他们觉得学校的荣誉必须由他们去捍卫，恨不得把自己的每一分钟都用来训练，既迫不及待的希望决赛明天就到来马上就展开一场刺刀见红的厮杀，又希望还能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训练让他们弥补那些永远也弥补不完的漏洞和短板。 这时候他们脑子里除了足球就是足球，即使没有训练，在课堂上，在家里，满脑子想的也还是足球。甚至已经超越了吸引异性的那种原初动力，他们已经被李赫煽动起来，把这场比赛视为最后的战斗，而在战斗，他们必须亮剑。 李赫自己就要平静多了，对他来说，足球从来就不是他的理想，也不会占据他生活的全部。所以每天训练完了，他该上晚自习就上晚自习，马老师已经给他们开了公假，在得知这一周都不用上晚自习之后，李赫也没有和球队的伙伴们继续讨论那场球赛的种种。他去了两次枯荣武道馆，道馆的师父赵陌已经出去工作了，赵金珠要上学，所以李赫拿着赵金珠留给他的钥匙开了门，自己在训练场上打木头人。 第二次去的时候遇上赵金珠回来了，教给了他新的一套步法，李赫觉得看着像跳舞一样，但用来躲避攻击却非常的灵活有效。练完了他也不马上走，而是帮着赵金珠收拾器具，打扫卫生，也陪她说话，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最终帮不了这个很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女孩子，至少在尘世的牢狱，减少一些她无处可逃的孤单。 第86章、深夜来敲门 “金珠金珠，你知道吗？你这个名字很特别呢。” 赵金珠听了李赫的话，微微一笑，说：“李赫哥你就安慰我吧，这名字哪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的名字。” 李赫一本正经的说：“你不知道而已，其实这是一个公主的名字。” 赵金珠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尽管笑得比刚才还要忧伤一些，说：“公主的名字？是哪门子的公主啊？” 李赫说：“我不是在杜撰，实际上，在北宋的时候，宋徽宗的第十女，和福帝姬的名字就叫赵金珠，而帝姬就是公主在北宋时的别称。所以你这个名字啊，不但不土气，还有一股贵气呢，只是一般的人不知道罢了。” 李赫过去看穿越看得入迷的时候，很是查过古代那些公主们的来龙去脉，认真讲，靖康之难，宋徽宗的女儿们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不过这就不必对赵金珠说了。 小女孩虽然被生活所压迫，眉宇总是抹不掉那一层忧郁，但听到李赫都这么用心的考古了，也不禁嫣然一笑，说：“就算历史上真有这么一位公主，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不过谢谢你啦，李赫哥，你总是在变着法子的鼓励我。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自己放弃就是了。倒是最近一阵子都没有看到你到隔壁刘老师那里练琴了，李赫哥我觉得你做什么都似乎很有天分，练武也是，学琴也是。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做什么你都很专注，很有毅力和韧劲。刘老师这一阵子也没有到她的琴行来，是准备搬走了吗？” 李赫耸了耸肩，说：“刘老师以后恐怕很难再回到这个琴行来了。金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隔壁的这位刘老师变成了一个大明星，你会不会很吃惊？” “不会啊。”赵金珠微微的笑了笑说：“刘老师唱歌那么好听，当上大明星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该庆幸我和刘老师还有过几张合影呢。” “不错，”李赫说：“以后拿去拍卖，一定能值不少钱。” “神经啊。”赵金珠难得的鄙视了李赫一眼，说：“这种珍贵的经历是无价的。” 李赫笑了笑，眼睛却有点潮湿，讲真，这个女孩内心的倔强和骄傲让他有些感动了。但感动有很多时候又并不值钱，所以李赫还是很实际的问：“你和你爸聊过没有？你们家跌打酒的配方有没有可能卖出来的，我知道有药品商人在寻求民间的祖传秘方，真正有价值的，至少能值20万呢。” 赵金珠摇摇头，说：“试探的问过，但我爸说祖传秘方是绝不能外泄的，这是上百年来家里立的规矩，再苦再穷，也只能卖药酒而不能卖药方。” 李赫也摇了摇头，这就没有办法了，他掏出两百块钱来，说：“刚打坏了两个木桩，这个应该不是包含在学费里的，所以，我得补偿。” 赵金珠看着李赫，眼睛里笼罩了一层雾气，但又突然很爽朗的一笑，接过钱说：“那就不客气了，家里正揭不开锅呢。我爸应聘当了一个保安，但上的都是夜班，我们就像生活在两个时区里的人那样，平常互相都见不到人。这钱当你借给我的，等我爸开工资了，我还你。” 懒得说不用还之类的话，李赫告别了赵金珠，在满地的星辉蹬着自行车回家，在路边看到一个电话亭，突然心血来潮，到不远处的书报亭里买了一张i电话卡，但是当他把卡插进电话里时，忽然又不知道自己这个电话该打给谁了。他的人在这个时空，灵魂却是孤独漂浮着的。 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省城他妈住宅里的座上，原本以为这个点他妈妈乔楚应该还没有回家的，谁知道电话响了两声乔楚就把电话接了，“喂”了一声，鼻音很重，李赫一听就问：“妈，又感冒了？” “是小赫呀。”乔楚听到李赫的声音倒是一下子精神好多了，却又忍不住嗔怪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又’感冒了？” “那你是经常感冒生病的嘛。”李赫深深的为自己说话的语气感到肉麻，但他提醒作为一个16岁的少年在自己的亲妈面前说话总不能太成熟冷静了，他数落了一通乔楚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的老毛病之后，认真的说：“老妈，省城不好待，要不先回来吧。现在这边房地产开始热起来，要不把资金都抽出来，就买几套房等升值好了。你也就那几十万，搁在省城搁在外面的一线城市还就是个穷人，回来找个好的项目，怎么也比在外面强啊。” 乔楚倒不认为李赫是在胡说八道，她甚至也不是没有想过回到xy市来，但像李赫说的好的项目，她暂时没有什么头绪。这个话题他们母子没有深谈，问了一些李赫最近的学习、生活情况之后，乔楚只说她会考虑李赫的话。听起来那更像是一个母亲表示对自己孩子的建议的尊重，也许她还是没有动心。 可项目啊，能挣钱的项目啊，李赫现在还真没有合适的资源。他所知道的前世里能赚钱的比如网络啊，比如地产啊，这时不管是他还是乔楚都拿不下来。他是真的很想帮自己那个年轻的老妈一把，可重生真的不是万能的啊。 李赫就这么带着这么一腔的郁闷回了家，回到家，难得李杰和米娅也都在。李赫本来想跟老爸谈谈老妈的事情的，但有米娅在也只能暂时搁置，不怕什么，但毕竟比较微妙。而就在李赫和李杰米娅随意的聊了一些准备回房看书的时候，他们家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天色已经不早，却不知道会是谁找上门来。 李赫家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了。一般来说，这个点很少会有客人来访，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人，要么就是和主人关系特别熟的人，要么就是居心叵测之人。 开门的是李杰，作为这个家的一家之至，作为一个老刑警，李杰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他在走去开门的同时，挥示意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往后退开一些。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裤和衬衫，里提着一些还都比较贵的水果，看着开门的李杰，先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问：“请问这里是李赫同学的家吗？” 找李赫的？ 李杰有些惊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哪位？” 年轻男人笑了笑，说：“我姓许，在市府办公室上班。我想再确定一下，这里是李赫同学的家吗？高年级的李赫。” “是。”李杰并没有因为对方自称市府办的谁谁就放松警惕，不过作为一个老警，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先把人放进了家门，既然对方没什么敌意，那么来者是客，李杰就把来人请到客厅来坐。米娅已经换了睡衣这时候就回避了，李赫在留了下来。 姓许的年轻人和李杰寒暄了两句，就看着站在一边的李赫问：“你是李赫同学吧？暑假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另外几个同学去过一趟云杉县？” 如果到这个时候李赫还猜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李赫也算是白重生一趟了。说实在的，在云杉县的乡村公路上救人之后，李赫就想过要让对方记住自己，但是又怕那样做太留痕迹。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和康行健等人穿着迷彩服，戴着红色贝雷帽，既整齐又特别，还是很容易打听到的。而且康行健在云杉县的关系还是他爸的老兄弟，云杉县的刘副县长，出了事，刘副县长h县里的头头们肯定也会赶往医院，刘副县长一旦听说救人的人大概是个什么状况，很有可能还会主动向那个被救的人提及。毕竟康行健他们也是因为他的关系误打误撞的救到人的，所以后来李赫也没有太惦记这件事。 其实说实话，李赫后来有点把这件事忘在一边了。这倒不是他把自己当圣母了，像传说的雷锋叔叔那样做好人不留名。而是当时和康行健他们分别以后李赫就和妹妹李纯在爷爷奶奶家享受着乡下的美好空气和家人相聚的欢喜，回到信仰市以后李赫先是没日没夜的练琴，同时又废寝忘食的在枯荣武道馆挨打，间还间杂着有一次没一次的在电脑学校上课，最后又参加了已经让整个都为之疯狂的足球赛……谁说高生就不能比市长忙的？ 特么的，李赫心里想，这可是救命之恩啊，拖了这么久才来拜访道谢，说好的诚意呢？ 这个时候李赫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但他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一来他知道这个姓许的并不是正主，而只是个打前站的秘书，虽然应该是关系很亲近很心腹的秘书，但毕竟不是正主，二来李赫虽然并没有拿自己当圣母，但更不愿让对方有种他目的性太强的印象，作为一个16岁的高生，还是简单热忱留给人的印象更好对不对？ 第87章、自己决定吧 当姓许的年轻人问他云杉县的事情的时候，李赫略一思索，就说：“有啊，怎么了？我们当时是参加一个假期实践的活动，可都是家长们允许了的。”说得好像还担心对方是来告发他一样。 李杰瞥了他一眼，眼光饱含警告，似乎在说人前我不管你，但你小子要是在外面惹祸了的话，老子一定会好好揍你。不过这只是当父亲的一种惯性思维，李杰也没有n，人家既然提着水果来，这当然不是李赫惹祸后该有的待遇。 姓许的年轻人又笑了一笑，点点头说：“其实，我是受人之托，来向你表达谢意的。暑假的时候在云杉县的乡村公路上，你救了一位在车祸里受伤的人，这事你还记得吧？” 李赫点点头，说：“记得，当时我和同伴发现了车祸，本来我们只是在路边等救援的，不过后来下起了大雨，我担心雨水会导致翻下山坡的汽车滑落到河里去，正好我的同伴带着登山绳这样的装备，我就下去救人了。”李赫特意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下，以便这个姓许的年轻人去印证，同时他又很客观的陈述自己和同伴最初只是等在一边，这比自我吹嘘一看到车祸就奋不顾身的去救人可信多了。 姓许的年轻人对李杰说：“李警官，你的孩子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尽管他自己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我后来听人描述了当时的状况，说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一点也不为过，即使是成年人，也没有几个有这样的勇气。” 李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方了解他的身份，这种被人事先调查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不快，而听说李赫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李杰不动声色的看了李赫一眼，但眼神有一种父子之间不用语言就可以明白的交流，李杰可没有夸奖李赫的意思，而是在用眼神说，等人走了我再要你好看，特么的老子可不要一个烈士儿子，烈士这么光荣，老子都还没有那个胸襟和气魄去当呢。 李赫看着姓许的年轻人说：“哪儿轻描淡写了？当时也就是一着急就去了，事后我也是腿软得半天都站不起来呢。” 姓许的年轻人对李赫流露出了一种由衷敬佩的眼神，温言说：“被你救的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他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直到前几天才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当他清醒以后，他就努力的托人打探你的消息，因为他也是陷入昏迷前听到有人在喊‘李赫’这个名字，就凭着这条微薄的线索，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你。李赫同学，他要我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因为他现在还在病房里，所以他只能委托我前来和你见面，如果你愿意的话，想请你明天和我去一趟省城，他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省城？李赫想想也对，如果受的伤确实很重，直到最近几天才脱离危险期的话，信仰市这边的医院还真拿不下来。 这时候李赫看了看自己的老爸，李杰刚才因为别人事先打听他而皱起来的眉头已经舒缓下来了，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基本了解。但他并没有去问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只是有些为难的说：“孩子还要上学。” 李赫也是真的服他老爸了。他自己是因为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所以不问，是假装不谙世事。而李杰不去问人家的身份，是他真没有把这件事当事儿。李赫心说，难怪我着老爸业务能力虽然强，却一直混得很落魄，这敏感性实在太弱啊。对方都说了是市府办的人了，那么他后面的人怎么也会是个小有地位的人吧？他竟然也没有试图去打听一下，趁拉一下关系的举动。 姓许的年轻人也是不动声色的审视了李杰一下，说：“我们有车，如果现在就出发的话，明天晚些时候就能回来了，明天的课我可以帮李赫同学请个假。当然，如果不方便，以后再见面也是可以的，只是那个被救的人很想第一时间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个时候李杰要是再不去思考对方的身份那才是有鬼了，他只是不太擅长于处理人际关系，但作为一个老刑警，随便一点线索他也能推算出很多东西来的，所以他疑惑的看着姓许的年轻人问：“那位被救的人是什么人？这个可以告诉我吧？” 姓许的年轻人点点头，说：“李赫同学救的人，就是本市的邝行远邝副市长，我是邝副市长的秘书许鸿程。” “啊！”李杰有些震惊了。他虽然不是个很能经营自己事业和仕途的人，但并不代表他迟钝到连本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副市长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而且也听说过关于邝行远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上位副厅背后的那些真真假假捕风捉影的家族传说。自己的儿子竟然救了这么一位在仕途上前途无限的人物，这对李赫，甚至对他自己会有什么影响，李杰一时还真想不过来。不过李杰有个好习惯，就是遇到事情不往深处想，现在就是人家作为被救者向施救者表达谢意，李杰把头转向李赫，说：“小赫，这个你自己决定吧。” 许鸿程又不动声色的看了李杰一眼，似乎想知道他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以退为进，没办法，站在他的角度，虽然他自己也不过就是十出头，但在官场上也历练了好几年，不由自主的就会去思考去分析每个人说话做事背后的用心。 但李杰，他看不出来。因为李杰是真让李赫自己决定的。 李赫倒是了解他老爸，他就是纯粹的懒得往深处去考虑，怕累。心里苦笑了一下之后，李赫说：“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去，后天回来吧。”李赫救人之初其实是怀有赌一赌的用心的，不过救了个人还要搞得想来想去的话那就没意思了。从这一点来看，他觉得老爸李杰那种懒得深想的性格倒也是真洒脱，不知不觉的也受了一些影响。至于许鸿程会怎么想，那就懒得去管了。 结果许鸿程看了看这对父子，只是微微一笑，说：“那好，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 许鸿程走了以后，李赫以为老爸李杰总会和他多聊一会，毕竟救了个市里面的大人物，要不要得到好处先不说，总是要先探讨一下各种可能性吧？ 结果李杰并没有探讨这些问题，他只是恶狠狠的问了李赫当时的危险程度，很不爽的教育了他一番，说救人于危难固然是男儿本色，但把自己置于生死一线的境地，那就很不可取了。然后又告诉李赫如果时间宽裕的话，既然去了省城，就要去看看他的老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纯是小朋友早就睡着了，李赫回到自己屋里，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过了一会隔壁而房间里竟然传出了隐忍的儿童不宜的声音。 李赫脑门上掉了一大滴汗，也只能捂着脑袋睡觉了。不得不说，尽管李赫是个经历过人事的离婚老男人，可架不住身体还太年轻，隔壁那种隐忍的声音飘来之后，李赫好半天才睡着觉，结果睡着了之后竟然留了一滩痕迹，而梦里出现的，竟然是那个主动向他表白，却又被他吓到了的张雨娜。 哎，李赫大半夜的跑到卫生间洗短裤，果然大叔的内心比这些孩子猥琐多了啊。 第二天一早，许鸿程就出现在了李赫的门外，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李赫知道这家伙铁定把昨晚的所见所闻跟他的老板聊过了，至于他们会怎么分析自己，李赫懒得去管。他只是看了一眼许鸿程背后那辆丰田陆地巡洋舰l100，这车搁在十几年后依然是高端的越野车，李赫只能感叹90年代的官员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看起来这款车很新，李赫并不知道陆地巡洋舰的l100也是98年才投产的，也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呢。不过前世里李赫自己虽然买不起越野车，但对于经常看到jeep大切、牧马人，看到凯迪拉克凯雷德，看到悍马h，看到路虎卫士、揽胜，看到奔驰g65ag，甚至还在车展上看过乔治巴顿的李赫来说，陆地巡洋舰真心不能让他惊艳，尽管这款车的口碑真心不错。 没有别的人，司就是许鸿程自己，也可以看出，他是邝行远的绝对心腹。 对于李赫在这辆陆地巡洋舰面前的淡定，许鸿程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释然了，这孩子显然不知道这辆车意味着什么……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而李赫则发现那个邝行远实在是喜欢越野，他出事的那辆菱就要低调得多，但也是性能超有口碑的真越野。配上他“行远”那个名字，李赫觉得这个人一定很有意思。 然而原本，这个人和季寥一样，也是没有以后的，李赫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最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第88章、你对祖国不够自信 98年的时候从信仰市到省城光阴市的高速公路还没有建好。 因为路程遥远，一般人从信仰市去省城，坐火车看快车慢车八个小时到十几个小时不等，坐汽车的话客车要走一整天，李赫就记得自己当初去上大学的时候坐的是夜间行驶的卧铺，傍晚出发，第二天一早到。 当然私家车的话最快6个小时多一点也能到，但那个时候普通老百姓跟私家车是不沾边的。 车子出城以后李赫就发现许鸿程开车很稳，陆巡宽大的车身看起来能占了大半个路面，但许鸿程恪守着自己一边的车道，轻易不会占道，超车也是在视线良好的时候，但一超车就果断一脚油门下去，瞬间就完成。这种沉稳，冷静而又果断的性格，果然是当好一个心腹的必要条件。 但许鸿程也就并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陆巡一上路之后，他的注意力更是集在了驾驶上，几乎都不主动找李赫说话，李赫倒也乐得清静，也好靠在副驾驶座上好好的欣赏路边的风景。不得不说，这时候高速公路虽然还没有修通，但正因为这样，路边有了很多可看的风景。信仰市在天南省的东南部，整个地势偏低，丘陵多，河流峡谷多，桥也很多，森林覆盖率在省内名列前茅，还有一点就是少数民族聚居的村寨也多，所以沿途的风景很美。 前世的李赫从来就不是一个艺青年，他从信仰市去省城的时候从来都喜欢乘坐夜间行驶的卧铺车，可以忽略旅途的劳累，一觉睡到目的地完事。然而这时，他却忽然发现，只要留心，原来窗外真的有这么多美丽的风景，原来那些广告也不全是瞎吹的。当他们即将驶出信仰市，到达与邻市接壤的一个有名的大峡谷时，李赫终于忍不住说：“许叔叔（叫的时候心里严重的别扭了一下），这里能停一下车吗？我想看一下峡谷大桥。” 许鸿程说：“桥上不能停车，这样吧，我们过了桥我再停下来。” 很快他们的车就驶过了峡谷大桥，许鸿程把车靠边停好，然后陪着李赫下了车往回走到桥上去。这座桥建立在峡谷的最低点，对于桥梁建设来说，这也是跨度最小的一个点。整个峡谷大桥全长40米，桥身距离峡谷底部的河流也有40多米，站着桥上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仰头还可以看到峡谷随处可见的瀑布，李赫所能想到的就是两个字：壮观。 然而他知道，几年以后，为了全线贯通省内高速公路，在这座桥的东面重新架了一座桥，那座桥跨度近两公里，高度也有几百米，现在这座大桥比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那座大桥具体开建的时间李赫不记得了，但他记得最迟到2010年，那座大桥就已经建成通车，信仰市到省城光阴市的高速公路也全面修通，那以后从信仰市到省城，自驾车最多个小时，不限速的话2个小时多一点就够。虽然少了沿途看风景的会和心情，但交通的便利确实是有很多好处的。 “怎么，第一次去省城吗？”许鸿程站在李赫的旁边，他觉得这个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李赫的眼睛一直看着大桥东面几公里外两座山峰，他不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 李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许鸿程的话，跟着用指着远处问：“许叔叔，你说能不能在那里建一座桥，修一条高速公路连接省城到信仰市？你看我们现在站的这座大桥，间绕了很多盘山公路，我们来到桥边用了大半个小时，过桥了以后又要花大半个小时绕到山的那一边，一上一下，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许鸿程看了看李赫指的那个位置，说：“跨度那么大，垂直高度至少有400米，这样的大桥你在国外可以看到，我们国家还没有那样的技术。” 李赫看了看许鸿程，神秘的一笑，说：“许叔叔你对我们的祖国不够自信哦，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再过十年，我所想的那座大桥一定会出现。” 许鸿程笑了起来，倒是没当真，而是有些老气横秋的说：“那好啊，国家的希望正是在你们这一代，李赫同学到时候你来当工程师吧。” 李赫呵呵一笑说：“我学的是科，我只负责想象，不管最终怎么实现，谁去实现，反正会有就是了。” 许鸿程只是笑，只管提出想法，具体实施都交还给下去做，这不是那些大领导们做的事情吗？这个少年，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吧？不过这个少年倒也有些意思，想法虽然天真了一点，但这也算是有一些眼光，许鸿程在省委的时候就跟随邝行远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刚刚进入公务员队伍的菜鸟，不过也偶尔听听到一些省内高速路网的规划信息，这个少年倒像是比他还要熟悉省内大佬们的规划布局一样。 重新上路以后李赫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飘忽了，许鸿程偶尔看他，发现他对经过的每一个地方看起来很好奇，却似乎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复杂和伤感，这种情绪似乎并不强烈，以至于许鸿程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毕竟李赫也说了他是第一次去省城，应该只是纯粹的好奇。 许鸿程开车求稳，所以车速不算很快，他们是上午8点出发的，途还吃了一顿便饭，到达天南省的省城光阴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点过了。98年的时候省城的市区基本不怎么堵车，但许鸿程驾车从省城东南入口进城，到达位于城北的天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4点。 天南医科大学附院有着悠久的历史，背靠着医科大，在抗战时候又吸收接纳了国内流亡的不少大学的师资和学子，不但学校是国内有名的医科大学，附院也是省内第一流的。附院在省城光阴市北部麒麟山山麓，并不在闹市区，然而在李赫的印象，医院这种地方，尤其是有名的医院，向来也都是门庭若市的。 而李赫相信即使在后来那种医院门口停车难，在路边排队都要排出几百米的状况下，许鸿程也能把车停到医院特别留的一些车位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许鸿程停好车，带着李赫穿过医院的住院大楼，坐电梯到住院大楼顶楼的特护病房的时候，比起大多数患者挤满楼道来，邝行远所在的楼层就要清静得多，不但楼道里没有加床，而且他自己住的还是一间单人病房，李赫对此一点都不惊讶。 倒是在邝行远的病房门口见到的一个人，让李赫睁大了眼睛。 作为一个同时拥有5岁离婚老男人灵魂和16岁身心健康的少年，最能让李赫感到眼前一亮的，既不是达官显贵，也不是俊男帅哥，而是美女，必须是美女。 和前世连见都很少见到活生生的美女不同，重生以后李赫已经遇到过好多个清丽可人的优质美女了，不过基本都还是些未成年少女。成熟的优质美女李赫只见过刘麦莉一个，但刘麦莉的美丽毕竟小家碧玉了一些，如果以后她真的成了大明星也许会练就出非凡的气质，但也可能退化得连本色都没有了。 而李赫眼前出现的这个美女，却让他叹为观止。其实纯论五官来说也就是a的级别，不过身材倒是s级，气质也是s级的，加上看似简洁清爽，但在市面上极少见到，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定制的得体衣裙，年龄似乎二十有余，十不足，李赫给这个美女的综合评分是s，秒杀他到目前见过的一切女性。然而并没有季寥给他那种美到窒息，也没有钟灵犀给他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嗯，这是本质的区别。 “你就是李赫同学吗？”相对于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伤患，站在门边的s级美女显然更有活动力，所以她转头看见和许鸿程一起出现的李赫，也就率先问了一句。和她的美貌绝伦相比，她的音质略嫌平淡，没有李赫期待的那种空灵出尘，看来老天也还是有公平的一面。 “姐姐好，我是李赫。”李赫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也很乏味，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贴上去说，嗨，美女，我很欣赏你哦！ s级美女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伤患，向李赫伸出一只来，很真诚的充满感激的说：“谢谢你救了行远，不然这个世界上将会多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亲的女儿。我是行远的妻子司徒孝柔，真的，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 原来是人妻啊。李赫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前看岛国的爱情教育片，人妻系列也是他的钟爱呢，不过有的人只能远观，要是真碰了，重生几次也不是不够的吧？他只是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司徒孝柔的指，显得很拘谨的样子。这个人妻毫无疑问是极品，但是名字就……也许大户人家就是要这样传统的名字才行？ 第89章、我懂 既然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李赫就一边在心里长叹，一边把目光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邝行远。他也很好奇邝行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天救他的时候，他还是一身的泥水和血迹，那不是他本来的面目。 这时候邝行远半躺在抬高了的病床上，额头上还缠着绷带，臂上也打着石膏，但一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应有的神采。 只看一眼，李赫就肯定邝家是有军方背景的，因为邝行远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那种从小在军营长大，甚至被老头子丢在最基层磨练过几年才有的刚毅，虽然受了很重的伤，直到最近几天才苏醒过来，但看上去他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好。 也不是真的精神状态很好，而是他用意志力弥补了身体上的虚弱。和他刀削一般的眉毛和鼻梁相比，他的眼睛深邃倒也不乏温情，尤其是他和李赫对视的时候，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审视的意味，不像许鸿程，一见到李杰李赫父子的时候似乎恨不得把他们的皮肤切开，看看这对父子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邝行远看着李赫的时候，眼神里只有一种最简单的感谢。 “坐。”邝行远抬起没有吊着石膏的左指了指病床边上的一张椅子，很自然的说了一句，就好像已经认识了李赫很久一样，同时说：“孝柔，麻烦你去给李赫洗几个水果来。”司徒孝柔和许鸿程都把李赫叫做“李赫同学”，邝行远却是直呼其名，看似简单粗暴了一点，却也少了前者的那种客气，而很多时候客气也就是疏远。 洗水果这种事情，本来许鸿程去做就可以了，让司徒孝柔亲自去做，也表示了对李赫的尊重，而许鸿程这时候已经自动回避，不管邝行远和李赫说些什么，说多久，他都只需要在外面走廊等候就行了。 李赫这时候也不知道和邝行远说些什么，他常常觉得老爸不善与人交往，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说比起前世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自信得多，但毕竟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也还很多。 不过，如果太会来事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吧。 “这是我第二次死里逃生了。”邝行远没有在意李赫的局促和茫然，只是微微一笑，一说话就把李赫的好奇心提了起来，之后他又若无其事的说：“上一次是在越南老街外面，我所在的那辆坦克挨了一发苏制的rpg火箭弹，打了侧面，你知道吗？坦克侧面的装甲是比较薄弱，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事实上我的几个战友都死了，我也受了重伤，但奇迹般的从底部逃生门逃了出来。” “您还上过战场？”李赫有些惊讶，虽然他猜想邝行远家里多半会把他丢到部队基层锻炼，但没想到直接把他丢到了战场上。算算年龄，南方边境那场战争爆发的时候邝行远18岁左右，出现在战场上还是符合时间逻辑的，但他老头子太狠了，也真舍得。像李赫的老爸李杰就非常反对李赫冒险救人，也许是时代不同，人的思想境界不同吧。 “不用说‘您’，随意点，我应该比你爸爸小几岁，你叫我邝叔叔吧。”邝行远淡淡的笑了笑，说：“是的，我参加过对越反击战，而且一直到84年收复老山之后我才退了下来。不过除了刚参战时差点死在坦克里之外，后面的战斗我的运气都很好，连轻伤都没有受过。从坦克里爬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知道作为一名党员，我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然而那时候我真的有这种感觉。我仿佛看到自己飘了起来，回头看到了满身血污的自己，不过用医学上的理论来说，那可能是意识模糊之后的幻觉。” 李赫静静的看着邝行远，其实他想说，那还真不见得就是幻觉，当喝醉了一头撞到洗脸池上，看到自己满头的血流出来的时候，他也有那么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如果不是紧接着他就回到了16岁的自己身上，他是不是就看着自己的血流干，然后就飘飘忽忽的离开自己的身体离开这个世界呢？ 邝行远顿了一下，他发现李赫听懂了他的意思。这让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灵魂出窍这种感觉，邝行远极少对人说，但即使身边最亲近的人，在他说出这样的感觉的时候其实是不相信他的。但是李赫不但相信他，而且似乎能理解这种感受，这让邝行远有些意想不到。他停了一下之后又说：“后来我在想，也许我当时也和我的战友一样是死去了的，可是出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我又活了过来。” 李赫想了想，问：“您是说，您死而复生？” 这一次，邝行远没有去纠正李赫使用的敬语，坚毅的眼神出现了一种迷茫，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不过那以后我对生死倒看得有些淡，总觉得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怎么都不亏。在战场上我就是出了名的不怕死，也立了不少功，但是84年收复老山之后，我突然就不想留在部队里了，我老头子大发脾气，我和他辩论了天夜，最后他非常勉强的同意了我转到地方。不然的话，”邝行远笑了笑，指着自己的病号服衣领说：“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我军最年轻的将军了。” 李赫也笑了笑，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而且就是到了地方，邝行远一样的走得很快，毕竟岁的副厅也是少之又少的。其实每个少年都有过一个英雄梦，李赫尽管前世里混得很潦倒，但是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想过要当一名解放军叔叔，握钢枪，保家卫国。所以这时候他很自然的说：“小时候，我最想做的就是您这样的战斗英雄。” 邝行远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说：“战场不是一个值得向往的地方，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想象，更多的都是一种误解。” 好吧，李赫也不想谈战场的话题，转而问：“那您为什么一定要转到地方呢？如果是对战场厌倦了，调到别的军区一样的远离战场了。” 邝行远呵呵一笑，说：“我老头子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毕竟我们家很多人都是在部队里。包括孝柔，你别看她好像柔柔弱弱的样子，实际上大半年以前，她还是一名空降兵少校，可不是工团的花架子，你刚才和她握要是握实在了，会发现她的心有老茧，论枪法，她只比我差一点点。” 李赫汗了一个，心说大叔你是在考验我吗？还把她的握实了？不过空降兵啊，这个s级美女还真不是一般人呢，能够把握住这种军极其稀缺的资源，大叔你真实的想法是说你特么的更不是一般人吧？ 对于李赫的那个问题，邝行远思考了一下之后又说：“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部队转到地方上来。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如果在坦克被击的时候我和战友们一起牺牲了，那当然是没有以后了。可是我侥幸的活了下来，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冥冥之铺设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如果继续留在部队里，就只能按照这个轨迹在走，这种念头在我脑子里越来越强烈，所以我决定跳出来，跳出这个轨迹，看看我的人生又会有什么可能。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李赫静静的说：“我懂。” 如果换一个人，多半会觉得邝行远的想法是在装逼。 事实上真是这样的，所谓命运的铺陈，所谓预先安排的人生轨迹，对于很多人来说，那个冥冥的一切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而是他的老爸。他的老爸是什么人，才是决定他人生轨迹的关键。 像邝行远这样家族在军方体统根深叶茂，他只要留在部队里就注定比别人走得更快更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然而他却说想从这样的人生轨迹跳出来，如果不是装逼，那就是青了。 别人会怎么想李赫不知道，但李赫知道邝行远的意思。 这不是那种家世好条件好的二少年一边哭着喊着要脱离家庭的束缚，一边理直气壮的享受着家庭提供的车子票子人脉以及所有的一切，这个真的不一样。 李赫说：“您想挣脱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说是命运也好，说是轮回也好，总之是一种超过我们想象的神秘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并不能简单的说鬼神论或者唯心主义，也许这其实也是一种自然力量，就像古人常说天命，‘天’肯定不是一种实指，而是某种循环。其实您也不是说真的要摆脱它，您是想试试看跳出原有的轨迹，能不能转身看到某种端倪。”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即使同样经历过生死，但有的东西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这不是表达能力的问题，而是认知限度的问题。 第90章、走另一条路 李赫确实能感受邝行远的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迷惑和挣扎，虽然邝行远从军方系统转到地方行政和李赫决定高改投科不太一样，却也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意味。这即使不是对命运的反抗，至少也是一种对命运的试探。也许正是因为他们都在生死边缘打过一次转，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困惑和迷茫。 所以李赫说他懂的时候，邝行远知道他是真的懂了。 司徒孝柔去洗水果还没有回来，其实邝行远住的这个单间有独立的洗漱间，她要洗水果完全可以在房间里洗，之所以出去洗，也是留给邝行远和李赫说话的空间。虽然她并不知道邝行远会和一个高的男孩聊些什么，但她觉得邝行远特意派许鸿程去把李赫接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说谢谢，所以，她也和许鸿程一样留给了邝行远和李赫说话的空间。 其实邝行远最开始也没打算和李赫说这些东西，他只是想由衷的表达对李赫的感谢，在他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司徒孝柔在场都是一样的。不过这时候邝行远觉得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李赫，似乎也是一种注定的巧合，正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邝行远不设防的吐露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疑惑，没想过这个16岁的少年能听懂，然而他真的懂了。 于是邝行远就仔细的打量起李赫来，他平常并不喜欢这样，他的教养告诉他这样盯着一个人看，那种想要把对方的根底打探清楚的眼光是非常不礼貌的。但邝行远对李赫实在很好奇，毕竟这个男孩也就只有16岁啊。 李赫倒不介意邝行远对他的审视，比起邝行远说起的那些，他的回答才是比较不合理的。但这个东西也没法解释，李赫知道有的事情跟谁都没法解释，但他也很想弄明白一些东西，所以他问：“是不是在生死边缘经历过的人，总能感觉到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他不知道这一刻他问这个问题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忽然之间，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一种无人诉说，无人理解的孤独。而也许，邝行远会给他一些常人不能解答的信息。 邝行远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这么说来，你也经历过，嗯，生死之间？” 李赫点了点头，经历生死之间是真的，但接下来他不得不撒了一个谎说：“小时候有一次在河里游泳差点淹死了，也许像您说的，其实已经死了，但又活了过来。可惜那时候太小，我不记得有没有灵魂漂浮起来看到自己，那条河其实很浅，一个过路的大人伸一提就把我从水提出来了。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邝行远微微一笑，问：“你家里人放心你一个人下河？” 李赫笑着说：“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常常一个人跑来跑去，所以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我差点被淹死这件事。嗯，您是第二个知道的，第一个知道的是那个路过的大人，但他恐怕早就不记得了。” 一个路过的成年人顺从小河里救起一个差点淹死的小孩这种事情，除非是那个救人的人还想以此来获取被救人家里的感谢，否则把小孩往路边一放继续赶路，就跟顺扶起一根倒在地上的扫帚没什么区别，而谁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扶起过哪根扫帚？ 邝行远长舒了一口气，说：“那我比你幸运多了，至少我找到了你。其实我都不想跟你说什么感谢，因为救命之恩说什么感谢都是见外。但是比起原本只想亲自表达对你的谢意，呵呵，这不矛盾，不想说，不代表没有心怀谢意，嗯，但是比起这个来，我觉得更难得的，是你能够懂得我的感受，我在想，也许我们能交个朋友。” 李赫搔了搔头，问：“忘年交吗？” 邝行远爽朗的笑了笑，点头说：“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你不必叫我叔叔，既然是朋友，你叫我一声邝老哥就行。” 李赫摇头说：“那不行，您是我们的市长呢？” 邝行远哈哈一笑说：“那算什么？没有你，这个市长现在已经躺在公墓里了。一个副市长算什么？我既然大难不死，以后的路还很长，小李赫，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不会有半点含糊。” 李赫摇了摇头，当初去救邝行远，不就是猜测他可能就是副市长，并且是一颗仕途新星吗？冒那么大的凶险去救了他，不要求回报那算什么事？可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在他的前世里邝行远在车祸里死了，就像季寥那样，他李赫可以预知未来，可这两个人的未来在他已知的时空里是一片空白。那这个空白，到底又会图上什么色彩？ 邝行远皱起眉头来，说：“小子，救人的时候不留姓名就算了，现在连别人的谢意都不接受，我也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美德。相反，我会觉得这个人只是不愿轻易接受感谢是因为他还想要更多。”这个话听起来就不那么好听了，但说得却很耿直。邝行远的个性里有身在军人世家干脆利落的一面，但是在官场历练了十几年，也绝不会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在李赫面前，他不想有任何的伪装。这会他不高兴了，是真不高兴了，不管李赫提出什么要求，在满足李赫的要求时他自己也能松一口气，如果李赫真的什么都不要，那他反而觉得憋着难受，一个人如果总让另一个人觉得他在欠自己人情，即使不会挟恩自重，也总是让人不舒服。 李赫叹了一口气，说：“哪有那么复杂？其实我更好奇的是，这一次你在陷入昏迷之后，有没有又看到什么？”他把“您”换成了“你”，虽然没有换上邝老哥的称谓，但两个人的距离感已经消除了。 邝行远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皱起的眉头舒展了许多，但他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在想前一次的记忆也许是我自己在回忆过程添加了自己的想象，也许这个世界确实是唯物论的世界。好了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是口干舌燥了，我这人很俗，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回报，就是先把你的父亲提拔起来。虽然我在市里不是主管公检法的，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好吧，别拒绝。” 李赫呵呵一笑，说：“为什么要拒绝？其实我是多想做一个老爸权势熏天的纨绔子弟呢！只是我老爸那个人啊，太不善于与人交往，你要是一下子把他提拔得太高，我怕他会驾驭不了啊。” 邝行远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子真有意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会以为跟我说话的不是一个16岁的少年，而是一个60岁的老头，你看你对你老爸的那种牵挂和担心，辈份整个掉了个了。放心吧，你爸在警队系统里也是公认的业务骨干，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会，他的能力足够他走到更远的地方！他只是欠缺一个遇，而现在，他的好儿子给他争取到了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会。其实比起你老爸来，我更看好你，怎么样，长大以后也来公务员队伍里混口饭吃？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是岁到了副厅，以后你到这个年龄未必有这么好的会，但我还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只要我所能到的高度，我保证你也能到！” 李赫摆了摆，说：“不不不，这条路太累了。我想走另一条路。” 邝行远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赫，想知道他会走哪一条路。 李赫呵呵一笑说：“其实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家里有很多钱让我可以挥金如土的混吃等死，还要有一个体面高端的工作，可以让我想艺的时候就有一个或者几个美女陪着我开着一辆外表很挫实际很拉风的改装车到隔壁里拍夕阳，想土豪的时候到拉斯维加斯没日没夜的玩梭哈，想高端的时候搞点项目，建个太空舱或者登个月什么的，总而言之，没有太多要求，能够随心所欲就好。” 邝行远做了一个扇李赫耳刮子的动作，哈哈笑道：“还特么的没有太多要求，是太不要脸了好不好？本来我还很自负的想，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帮助你实现，现在看来，光靠我根本实现不了。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这样的美梦做到什么程度，你要是真能做到，等我退休的时候，也好沾沾光。” 这时候司徒孝柔回来了，时间是把握好的，听到邝行远爽朗的哈哈大笑司徒孝柔也很高兴，其实每一个光环下面都是冷暖自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邝行远这么笑过了，虽然救命之恩很重要，但就冲能让邝行远这么开怀大笑，她也很感激李赫。不过邝行远现在的状况也不宜太过劳累，所以她端着水果盘回来了。 第91章、叫姐姐行不行 “小李赫坐了一天的车，又被我拉着说了半天话，现在也是累得够呛了吧？我也是开始犯困了，这一次的伤有得养，不过能捡回一条命，其他的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了。”司徒孝柔端着水果回来后，邝行远也不再用意志力来掩饰自己的疲倦，他示意司徒孝柔把病床摇平，说：“孝柔你帮我招待一下小李赫，这个年龄的男孩，肉要管够，其他的没那么讲究。” 司徒孝柔掩着嘴笑起来，说：“哪有你这么请人吃饭的？吃点肉就行，你当是我们年轻没有肉吃那个年代吗？” 邝行远说：“跟这孩子不整那些虚的，怎么实在怎么来。” 李赫笑着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去吃一顿法式大餐？算了，虽然司徒孝柔秀色可餐，但别人家的花朵还是不要靠得太近的好。 邝行远最后又说：“对不住了小子，本来应该请你到家里吃，家宴才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嘛，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也特别感谢你，但他们不住在省城，我和孝柔在这边倒是有套房子，不过我们很少住，也没有家的感觉。等我好了吧，等我好了，我亲自给你弄几个硬菜，酒你能喝的吧？” 司徒孝柔嗔怪的说：“瞎说什么，人还是孩子呢。” 李赫呵呵一笑说：“我16岁生日那天我老爸已经和我喝上了。” 邝行远听了很高兴，说：“这才对，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行了，我撑不住要睡了，等我好了，好好喝几杯！孝柔，这小子交给你了。” 司徒孝柔叫来了护士，把邝行远安顿好，带着李赫走出了病房，李赫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得袅袅娜娜的样子，也真想不出她之前竟然是个空降兵的军官，要是走在路上哪个不开眼的想动动脚的话，估计下场一定会很惨。 “那个，孝柔姐。”李赫一开始叫司徒孝柔叫的就是姐姐，现在邝行远让他叫自己邝老哥，那么叫司徒孝柔叫姐姐也就是正份了，而且这么叫也显得亲近，李赫叫住了司徒孝柔说：“其实不用特意招待我吃饭了，我不说客气话，真的。其实晚饭我想去找我妈吃。” 司徒孝柔停下来，看着李赫，有些疑惑的问：“你妈妈在省城吗？” 李赫笑了一下，说：“这个，是这样的。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我妈自己在省城发展，我既然来了，还是抓紧时间和她聚一聚，毕竟平时我们见面也少。” 司徒孝柔想了一下，说：“这倒是应该的。要不还是我请，把你妈妈也叫到一起……”她看到李赫连连摇头的表情，笑了笑说：“明白了，留给你们母子独处的空间。那好吧，我也不跟你客气，一会就劳烦许秘书送你过去，明天回去的时候我也不专程送你，等到行远出院了，回到信仰市咱们再好好的吃个饭，你别听他瞎吹做什么硬菜，到时候还得看我。” 李赫就笑，这样说话好，彼此都轻松很多。其实回头想一想当时也真的很危险，在大自然的面前，人实在是很渺小的。但所谓富贵险求，如果当时没有赌上一把，也不会有今天这条线。李赫到现在还不知道邝行远的家族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算是找到一条大腿了。 尽管晚饭不吃了，司徒孝柔还是亲自把李赫送下了电梯，一直送到了停车场，而许鸿程不但已经等在了那里，而且已经根据司徒孝柔的要求准备了一些东西。司徒孝柔先从许鸿程那里拿了一张工商银行的金卡，说：“表达谢意用钱是最俗气的，不过大家既然都还在凡尘俗世挣扎，就不能免俗，别推辞，你不会觉得一位地级市的副市长还不值这点钱吧？密码是6个6，你可以自己去改一下。” 李赫点点头没有推辞，一是这种时候推迟不了，二是不管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他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邝行远不是那种拿钱买自己的良心的人，如果是，李赫知道自己更是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司徒孝柔又从许鸿程里拿过一个盒子，那里面是一个，李赫之前打算给老爸买的诺基亚8110，今年刚上市的，可以说司徒孝柔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不只是，她还说：“这是给你用的，你要给你爸爸妈妈用的话另外拿钱买。这现在存了两个号，一个是你邝大哥的，一个是我的，打这两个号码随时都可以联系上我们，记住，随时都可以。另外我刚才听到你说你妈妈在省城发展，不知道她是做哪一行，不过我转业回来以后一直没有工作，最近正在筹备一家公司，有什么用得上的，你尽管找我。” 比起那张卡和来，这才是真正的诚意满满，李赫知道司徒孝柔留给他的两个电话号码绝壁是邝行远和她比较隐秘的、绝少给外人的私人号码，还对他承诺随时可以联系。李赫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和邝行远相谈甚欢才有的结果，单单为了表示感谢的话，给钱，还有提拔他老爸，包括最后表示可以提携他老妈，这都已经足够了。李赫再也没有什么疑虑，只说了句：“没事我也会找你们聊天的，准备好被我骚扰吧。” 司徒孝柔温和的笑了笑，说：“随时欢迎。” 再说都是客气话了，李赫上了许鸿程的车，就用刚拿到的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他老妈乔楚已经从公司下班，正在回家的途。作为一个在省城的商海闯荡的人，乔楚当然也有，不过她对李赫打过来的号有些惊讶，听说他到了省城就更惊讶了。 和许鸿程约好了明天来接他的时间地点后李赫就在大街上下了车，许鸿程还担心李赫会不会走错路，在路边停了两分钟，就看到李赫的妈妈开着一辆白色的两厢富康停在了李赫的跟前。等到乔楚下了车，许鸿程才发现李赫的这个妈妈不但很漂亮，而且看起来还很年轻，说是李赫的妈妈，还不如说是李赫的姐姐更像一些。 不过，看着李赫挥跟已经起步的许鸿程告别，乔楚抱着，面若寒霜的看着李赫说：“刚给你爸打了电话，才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人，当时是什么情形，你给我说清楚！” 讲真心话，当李赫的年轻老妈乔楚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李赫一时间愣是有点没反应过来。重生回来以后，李赫和乔楚通过几次电话，但还一直没见过面。李赫对老妈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前世里乔楚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其实这个年头五十多岁倒还真不算老太太，人家赵雅芝六十好几了还跟一朵花似的呢，但李赫的前世里乔楚过得也一直不太得意，人一不得意吧，精神面貌也就好不到哪儿去，精神面貌不好，自然也就老得比较快，这不是唯心论，这是事实。 所以当8岁的乔楚出现在李赫的面前，穿着白衬衫，休闲裤，一头瀑布也似的青丝既随意又别致的绾在脑后，略微化了一点淡妆，再加上自己的底子本来就很好，乍一看就跟十出头差不多。 所以李赫吸了一口气，一声“妈”还真叫不出来。 但是李赫这一犹豫，乔楚眼圈一下就红了，有些着急的说：“怎么了？妈妈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这才多久没见面……有半年多了，对不起啊小赫，妈妈知道这时间挺长的，可你别真的生妈妈的气啊。” 李赫呵呵一笑，伸揽住了乔楚的肩膀，说：“怎么急眼了？我是觉得我这妈妈太年轻漂亮了一点，一时间就有点不适应，我就不叫妈妈，叫姐姐行不行啊？哎你别急眼别急眼，老妈我真是受不了你，我这不是看你来了吗？” 虽然加了一个“老”字，但这声老妈一叫出口，李赫松了一口气，乔楚更是松了一口气。她眼睛依然是红着的，被李赫揽着肩膀一下也有些不习惯，一转头发现儿子都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了，心里也是五味俱陈。到底是控制住了，说：“走吧，妈妈请你吃顿大餐去！” “别去外面吃了。”李赫说：“去超市买点菜，我做给你吃吧，在外面也不方便说话，再说我要说的话太多，怕是一晚上都讲不完。” 乔楚又是一愣，这次是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就往下掉。李赫只能把她塞进车里，顺把车里的一盒纸巾都塞给了她，等到李赫把车都开上路了，乔楚才猛然惊觉：“怎么是你开车！咦，小赫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你赶紧停下，让我来！” “安啦老妈。”李赫在老妈面前也不怕被识破什么，其实跟着许鸿程过来的时候他就痒了，男人都是喜欢车的，尤其是陆巡那样的大越野，可那个时候他只能装着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这时候总算是能过一把瘾。反正这时候交警在路上管得也不是很严，只要他不出事，断不会被交警拦下来。 乔楚先是一片慌乱，但很快她就发现儿子真不是乱来，这辆动挡的富康她开得磕磕绊绊的，可在李赫里，整个车都顺滑多了，如果说车在她上每天都是吭哧吭哧的哀嚎的话，这会人家正发出欢快的歌唱，一辆小小的富康就这么穿梭在还没有大规模堵车的省城街道，乔楚看着技术娴熟的儿子，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 第92章、回忆无边际 乔楚住的地方是她自己的买的一套小户型单身公寓，位置在省城光阴市旧城区和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交界处。 心城区的房价太贵，而且那些过去开发的楼盘户型都比较传统，靠近开发区这边的房价就要便宜得多，楼盘户型选择也多，但就是交通不方便，但好在乔楚自己有车。 天南省的省会光阴市是个老牌的省会城市，在李赫的前世里，光阴市的一共有10个主城区，另外又4个县级市，个县，后来县级市也全部改成了区。 但在这个时候，光阴市的主城区也就5个，市心以横贯全市的光阴河为界，北岸的玄武、苍龙2个区是传统意义上的旧城区也是心城区，南岸的朱雀、咸池、麒麟个区则是省府、市府进入90年代以来重点打造的新心，为此市委市府几大班子都已经搬到了南岸的麒麟区而在世纪之交，省府和市府在一南一北又着力打造主高新科技产业园区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和作为大学城以及旅游观光的灵秀区将主城区扩大到了个。 李赫开着老妈的两厢富康行驶在不断扩展建设，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的省城，当他驶过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看到那一个个熟悉的地名的时候，他的内心是万马奔腾一般的沸腾着的。他曾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原来他觉得自己很不喜欢这个城市，因为它没有一线城市的繁华和富裕，却有着不输于一线城市的压力和喧嚣，可当他两世为人重新穿梭在这个城市之的时候，他的内心毕竟是充满泪水的。 和年少时光的家乡信仰市不同，这里有他成年以后全部的喜怒哀乐，有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和迷茫。有一下他甚至想把车开回自己住过的地方去看看，可他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这样的冲动，尽管他不断的问路，可坐在他旁边副驾驶座上的乔楚已经对他似乎很熟悉路而产生怀疑了。 路上乔楚很少说话，她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很陌生，如果不是他的相貌，他的声音，他某些从小就有的细节让乔楚感觉到他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真的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最终她很坚信不管这个孩子发生了多大的变化都是她的孩子，凭的也是一种作为母亲的本能。 不过当李赫大包小包的提着超市里买来的食材走进房间的时候，乔楚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房间里很乱，倒是不脏，但实在很乱。 乔楚的单身公寓就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套房，厨房是开放式的，浴室是半开放式的，反正也就她一个人住，浴室她也没怎么收拾。这时候儿子来了，意识到这孩子已经长大，乔楚佯装不在意的赶紧收拾了浴室里她的私人物品。然后看到李赫面对落满灰尘，乱八糟的厨房叹气的时候，乔楚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很不擅长家务，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些窘迫。 好在李赫很乖巧，只动，不动口，一进门就直奔厨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乔楚觉得这孩子就像变戏法一样，很快就把厨房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又动作非常麻利的做起了晚餐……虽然这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乔楚也没有闲着，趁这个时候把客厅的沙发、茶几、电视柜什么的收拾了一遍，渐渐的也就整洁了起来。不一会当李赫宣布可以开始晚餐的时候，乔楚都有些惊叹于自己的成果了，原来也不是她真的不擅长，只是她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边。 乔楚这个房子户型不大，但是格局比较时尚，除了开放式厨房，半开放的浴室外，留给餐桌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窗旁，平时她都把窗帘紧紧的拉起来，这时候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引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灯火辉煌。 “天哪，”乔楚一脸难以置信的说：“这栋楼后面都这么热闹了？我怎么都没有注意到？”的确，从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的街灯全部都亮着，附近的楼房、商业街、还有沿河的步行道全部都亮着明晃晃的街灯，乔楚现在都还记得买房的时候置业顾问向她吹嘘买了这套公寓，就跟住在景观酒店里一样，等到附近的街区开放出来，这将是全市最适合观看夜景的一个地方。当时乔楚还不以为然，但现在她是真的觉得那个置业顾问是良心推荐啊。 李赫给乔楚夹了几个菜，说：“生活从来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老妈，你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沦太久了。” 乔楚沉默了，她本来有太多问题要问这个孩子的，她想知道他究竟冒了什么样的危险去救人，救了什么人，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开车，什么时候又学会的做饭，想知道他最近大半年的学习、生活、想知道这孩子的外公外婆又怎么样，但也许是问题太多，反而无从问起，也许是李赫的表现给她太多的惊讶，她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乔楚陷入了沉默，李赫一边恶心着自己，一边卖弄着16岁男孩应该有的呆萌，做鬼脸吐舌头吸引乔楚的注意，然后说：“老妈，有没有觉得没多久不见，我一下子长大了？” 乔楚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李赫，眼神有些茫然的说：“是啊，长得太快，我都不认识了。” 李赫说：“长大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我，我还是你儿子啊。” 乔楚想了想说：“我儿子屁股上有颗痣，裤子脱了我看看！” 李赫一听，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苦着脸说：“不要吧，我都长大了。要不我让你看脚底板吧，看看那里有没有颗痣。” 乔楚噗嗤一笑，说：“混小子！还知道害羞了？你是我生的，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还脚底板，给你脚底板打上颗痣的人又不会是我。咦，你也看过《大话西游》？” “什么叫你也看过？”李赫无语的说：“老妈这句话该我问才对，你这个年龄还迷《大话西游》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乔楚哼了一声，拉长了脸说：“嫌我老了？好好的妈妈不叫，要叫什么老妈，我有那么老吗？” “你不老。”李赫一本正经的说：“在我所有的同龄人里，你都是最年轻的妈妈，我们一起走出去，你试试看会有几个人相信你是我老妈？一个都不会有！说你是我姐姐还差不多。叫你老妈，是这样叫亲切。” “油嘴滑舌的。”乔楚忍不住又笑了，说：“这一点可不像你爸，你爸可是一个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的人。” 李赫叹了口气说：“一板一眼不觉得，没心没肺还差不多，他现在也是成天不落屋的。” 乔楚哼了一声说：“没见过这么编排自己老爸的儿子！哼，看起来生活过得也不错嘛，还有心思调侃自己的老爸。” 李赫一笑，心想，女人啊，他摇摇头问：“我要是说我和后妈处得很好，你会不会吃醋啊？” 乔楚眼睛一瞪，非常干脆的说：“会！”不过停顿了一下，她眼睛微微有些红，又说：“不过真要这样，我还得好好感谢人家米娅老师，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我知道她是真没让你吃过什么亏。倒是我，打小就没好好照顾过你。” “好了，好了。”李赫说：“咱们就别忆苦思甜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到省城来吗？其实原因你打电话问了我爸你也知道了，当时有多凶险这个也不重要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我救的那个人，竟然是咱们信仰市的副市长，而且年轻有为，他们一家都很感谢我，以后呀，也许很多地方都能帮到我们呢。” 说是不讲了，但在乔楚的追问下，李赫还是把那天救人的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把之前和邝行远的见面也说了。乔楚想的可不是人家怎么感谢，她就是心有余悸，咬牙说要是你这混小子出了事，陪个副市长给我也不要。然后又觉得自己对儿子没尽到心似乎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在那里自怨自艾的，李赫少不得有哄慰了一番。 第93章、做适合做的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从华灯初上一直吃到了灯火阑珊，吃完了饭一人里拿着一罐啤酒，就坐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 乔楚觉得自己简直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16年间想说的话都说了个遍，每每想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就总是要红眼睛。倒是在李赫的开解下放下了不少心结，聊着聊着，她就觉得这个孩子是真的长大了，甚至有着一种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智慧。作为妈妈，她没有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天才，反而担心这对他不是个好事。毕竟天道寻常，总有自己的规律，违背了规律，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一直聊到深夜，母子俩也毫无困意，乔楚问起李赫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也就是诈一诈这个好像什么都懂的小屁孩，结果李赫很诚实的回答说喜欢的还不好说，但喜欢他的有一个，于是本来想教育李赫高不要早恋的乔楚就跟所有当妈的一样，很没有原则的夸起自己的儿子来，顺便也夸了一下人家姑娘的眼光。 不知怎么的话题又回到了乔楚的身上，李赫说了大半夜，终于忍不住一刀见血的问：“老妈，说实话，你觉得你真的适合做生意吗？” 乔楚瞪了李赫一眼，用李赫的话来说，母子俩再也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对于自己究竟适不适合做生意，乔楚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底。 她是80年代的专生，读的就是财校，所以后来因为婚姻问题被自己的老爸卡了一下之后就愤而投身商海，觉得以自己这样的“专业”人才一定能在商海任情任意的遨游，做出一份让老头子刮目相看的成绩来。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乔楚很难说自己实现了最初的梦想。 她卖过服装，做过餐饮，当过大堂经理，当过财会，也自己开过公司，却每每在看起来即将走出一条大路的时候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不说亏得血本无归，成绩却实在乏善可陈。哪怕是现在到了省城，倾尽毕生所有，和一个朋友合资做贸易，公司还没有走上正轨，和朋友之间已经争吵了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散伙，投的钱却很有可能收不回来了。 那么，到底是自己时运不济，还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呢？ 在这个事情上，李赫没有给自己的年轻妈妈留太多颜面，很直接的说：“妈，你看我们聊了大半夜了，每次聊起你的生意，你都说差点就成功了，或者说你点儿特别背，本来是可以成功的。可你想过没有，你想要的成功，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者我们换个说话，以金钱的数额来衡量，妈你觉得你赚到多少钱算成功？” 乔楚一时无言，因为她确实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成功到底该怎么计算。只觉得自己闯荡这么多年，起起伏伏，日子过得很不如意，但究竟怎么才算如意，却也没有底。 李赫笑着说：“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人脉。但是老妈你有一条最好，也是最重要的人脉却从来没有用过，你看，在80年代，外公就是商业部门的头头，而80年代就是许多人白起家的年代，如果那个时候你不跟外公赌气，那么外公那里有多少资源可以用啊？就算是现在，我的几个舅舅都从政，可小舅舅现在做生意就做得很大，在信仰，小舅也算生意场上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可你却视而不见，老妈你抱着这样的心态做生意，做哪一行有成功的会呢？” 乔楚鼓着脸，瞪着眼，满满的都是愤怒，说：“我做生意就是要让你外公看看，没有他，我一样能做得很好，如果我腆着脸要他的资源，但我当初又何必赌气从家里出来？这种事你还小你不懂，有的东西，不管有再大的好处都不能去碰。” 李赫长叹了一口气，说：“老妈，那是你自己的父亲，这样赌气有意义吗？而且你看外公除了在你当初工作的时候设置了一点障碍，后来明里暗里也帮过你不少，你自己刚才都这么说的，这会怎么又不认账了……好了，那我们不说过去的事了，还是说说你以后怎么打算吧？老妈，我的建议是你先歇一歇。你是80年代的专生，是那个时代的精英不假，可时代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你的知识层面决定了你现在所受到的局限，所以你也总找不到方向，还不如停下来休息休息，再到大学里充充电，也许会更好。” 乔楚瞪着李赫问：“谁教你说这些话的？你外公？你小舅？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屁孩还知道说我知识层面不够了。” 李赫苦笑着说：“老妈你疑心病真重，我们这都聊了大半夜了，要是我说的话都是别人教我的，那你觉得我能说到这个时候吗？” 乔楚摇头说：“可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哪家的小孩16岁一会长叹一会苦笑的？” 李赫也是无法，瞪圆了眼睛说：“那我总不能害你吧？就算是外公，也不能害你吧？你这样跟全世界较劲，跟你自己较劲没用，你连成功到底是什么都没想清楚，那你越努力，就离成功越远，就算看起来很近，也是你怎么都够不到的，这样会很累，会老得很快，其实我不在乎你想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50岁不到就头发花白，不想你60岁不到就老态龙钟，不想你把自己折腾得身心俱疲，你知不知道？” 李赫说到这里眼睛也红了，一整晚都是乔楚时不时就红了眼睛，而这时候李赫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很冷静，很老练的说话的，但一想到前世里自己的妈妈不到60就白发苍苍的样子，他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甚至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16岁男孩那种刚变嗓不久的音质因为情绪激动而变调，听着有些刺耳，却也让思维有些钻牛角尖的乔楚心头猛的一震。她看着李赫通红的眼睛，伸捂着嘴，眼泪也扑簌簌的掉下来，只是一个劲的说：“好吧，妈妈答应你，你想妈妈怎么做，妈妈都答应你。” 哦也，李赫心里竖起了一个剪刀，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就是想你先休息休息，你那合伙人那里，能拿回多少钱就拿回多少钱，拿不回来让他折成股份给你算着。你不是说你们的问题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吗？现在就让他一个人折腾去，你也轻松，他也乐意。然后把你上的钱都把这小区里的停车位买了，能买多少买多少，买产权，现在都挺便宜的，过不了两年，光是这车位都会翻了倍的涨。这不是我说的，是邝市长说的，他们家的背景深着呢，也就两年功夫，你买车库的钱能翻几倍，这不比你做什么贸易的来钱快得多，也稳得多吗？然后你想继续留在省城也好，回信仰也好，先让自己过上一种比较精致的生活，艺一点，你才8岁，看起来也就0出头，再谈个恋爱也未尝不可，不愿谈恋爱那就读读书，充充电，想清楚下一步自己要做什么。其实我有个想法，赚大钱可能不太容易，但一定很适合你。” 为了让乔楚相信买车位也能赚钱，李赫把邝行远热乎乎的搬了出来，其实他跟邝行远半句话也没有谈到省城的房价什么的。但李赫自己知道啊，这些停车位现在还不算抢，但省城的私家车市场发展得很快，私家车无处停放的困境也马上到来，这比买房的投资小，见效快，确实挺适合乔楚的。 重点就是李赫知道这一带的停车位很快就会涨起来，反正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大学老师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买车了，这个城市的平均收入不算高，但私家车的发展一点也不比一线城市来得慢。前世也吐槽过这个城市畸形的消费，但改变这种畸形消费理念不是他的事，看到其的商才是他关心的，而这就是重生的优势了。 乔楚对李赫的眼光倒未必相信多少，但冲着儿子对她急红了眼那种拳拳的心意，满心温暖的乔楚突然觉得生意什么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而且房价上涨的这个大势，乔楚当然也是能看到的，她玩不起什么房地产，但把自己的投资收回用来屯一些有产权的车位车库，这个她觉得也是可行的。当李赫建议她再谈个恋爱什么的时候，乔楚也微微的脸热了一下，正想呵斥这混小子的，又被他的新建议吸引了。 “老妈我觉得你做的那些生意做得不温不火，甚至亏本，归根到底是你选的那些项目跟你不吻合。其实我觉得你最适合做的生意就是教育、化产业。” 作为一个重生者，除了自己前世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个总记不清楚，李赫发现不管他的脑子里被打了多少马赛克，其他很多事情他却又都有着鲜明的印象。尤其是一些日常生活里都能看到的成功的案例。 第94章、有一种东西叫意义 把教育做成产业，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 李赫看过很多重生的网络小说，尽管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别人家的主角那么强大，但他也很知足，毕竟重生已经是最大的金指、在他看到自己这个年轻的妈妈对未来迷茫而又无助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就帮她走上人生的巅峰。但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脑子里记得的许多赚钱的点子，现在都不太适合老妈去做，然后他就想到了教育和化。 把教做成产业，再怎么做，赚的钱也远远不能和房地产比，不能和电商比，不能跟影视娱乐行业比……也许跟很多行业都不能比。不过就像李赫对乔楚提出的问题那样，首先要搞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所能接受的成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平台。 李赫就觉得做教产业很适合乔楚。 李赫对乔楚说：“老妈我觉得你的形象特别适合作为某个教学辅导构的代言人，那些太过年轻的漂亮女孩子很难让人信服，而大多数所谓的知性美女其实重点也就是知性上，外形很难真正的吸引人。您是美貌与智慧兼备，自己给自己代言，可以达到无懈可击。” “美貌与智慧？”乔楚红着脸说：“有这么夸自己老妈的吗？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不过脸红归脸红，听着儿子这样的赞美，乔楚还是满心甜滋滋的。 李赫记得前世里省城几年后就有一个很不错的教育构，做了十几年，到李赫出事以前，就差不多有上亿的资产，李赫觉得他老妈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而他觉得自己既然有许多前世的经验见识还有许多自己都还没有充分发掘的隐藏属性，没理由不能做好。 所以他接着又说：“老妈你要相信，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对各类人才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很快社会上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考试，从小学到大学，从兴趣爱好到职业培训，这一块的市场需求绝对不会少。但是呢，我们要做，就不是路边一个用写路牌指路的野鸡补习学校，从一开始，就要打造一个教育品牌。现在的家长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从小就把孩子送去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班，像我那个妹妹就从小就被送去学小提琴，找的也就是咱们信仰师院的音乐老师，其实是很不正规的。你可以先了解一下，筹办一个专业的儿童培养学校，从音乐美术到国学书法，包括运动武术，一开始也不用太齐全，开几个精品课程，把影响力做起来，在逐渐完善，并整合资源，除了儿童的兴趣班之外，逐步开展学的课外辅导班，大学的英语等级培训班，考研辅导班，托福、雅思……公务员考试培训班，律师考试培训班等等等等，以及厨师、汽修、财会等等职业技能培训班……” “行了行了行了，”乔楚伸出一只来，做了一个打住的势，说：“本来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被你这么一搅和，我就觉得你简直是在坑你老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我现在就是开个最简单的补习班，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人呢！” 李赫说：“所以我说了，老妈你需要休息一下，再去充充电，你自己去报个名上个成人大学，很多资源套路你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你也做了这么年的生意了，怎么做市场调查，怎么进行成本核算，怎么物色人选，怎么统筹安排这些你都没问题，反正也不着急。我已经高了，明年就要考大学，我已经决定就考省城的大学，到时候我来了还可以帮着你一起做。” 一听考大学的事，乔楚就说：“你不是一直都是理科比较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改读科了？” 在老妈面前，李赫倒也毫不掩饰的说：“科女生多呀！” 乔楚半天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才没好气的说：“看不出，我生的儿子还是个祸祸。不过只考省城的大学，你的志向就那么点啊？就算读科，也得往京大走一遭吧？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大城市你就不打算去走一走？” 李赫说：“走是当然要走的，但上大学嘛，哎你对你儿子的期待还挺高啊。其实一门心思去考的话，考上那些一线城市的大学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可我为什么要那么累？要知道青春是非常短暂的，我不能把美好的青春都花费在读书上。”要不是觉得上大学对一个完整的人生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李赫甚至觉得作为一个重生者自己有的是会家财万贯，反正再怎么样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暴发户了，上不上大学根本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乔楚觉得自己今天就没有一次说得过这个总让她心暖，让她心软，让她柔肠百结而又带给她无数惊喜的儿子，既然说不过，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反正如果她真的不是做大生意的料，那么做点什么事能养活自己，不要过得那么辛苦也就行了。 李赫很能理解老妈现在这种心情，就继续给她打气说：“老妈你不要觉得我是随便给你找一个事情让你做来养活自己的。你要相信件事，第一，你适合做教产业，这就是为什么你做其他生意就没有成功过，因为你的路在这里；第二，你要相信国家会越来越重视化、教育的，当我们的品牌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以后，我们一定能获得相应的政策红利，到时候不管是贷款，还是拿地，都有很多优惠政策；第，其实教事业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它具有公益性，即使做教产业的商人也是商人，但这个行业本身的公益性就是值得我们去做的。要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意义’，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好，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之前我说的是教育产业，还有一块是化，根据我们省的省情，其实我们有着丰富的历史旅游少数民族化资源，这里面大有章可做，不过那个一时半会更是说不完了，我们后面再慢慢的计划。” 聊了一夜，天已经渐渐的亮起来。尽管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李赫该回信仰市去了，毕竟他还要上学，乔楚再怎么体会到有儿子陪伴的美好，一涉及到儿子的学业，她也是半点都不含糊的。 除了要求老妈放下里注定赚不了钱的生意，去进修学习充实自己以外，李赫还叮嘱她要养成规律作息的习惯，在生活上要注意饮食，不要总叫那些没有营养的外卖，还特别嘱咐她要定期去健身，保持美好的身材……说得乔楚有种错觉，好像这不是她的儿子，倒像是她的老爸一样。 最后李赫拿出了司徒孝柔给他的那张卡，说：“密码是6个6，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不过不管有多少老妈你也都别吃惊，对于邝市长那样的家庭来说，钱就是数字，和生命比什么也不算。而我们也一样。这钱你统筹安排，把能收的收回来，一部分用来购买车位产权，一部分留作教学构的启动资金，不够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好。”乔楚点点头，好像也不怀疑这么小个人呢，说想办法，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乔楚是从李赫小时候就没有在他身边，虽然觉得这孩子有点早熟了，但也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其实如果她仔细去思索的话，会发现这个小子的很多话都是很超前的。但即使是那样又怎么样？就算明知道儿子是个妖孽，但当妈的还是会无原则的相信他。 回信仰市的时候，已经听到邝行远对李赫称兄道弟的许鸿程看李赫的眼光是完全变了。也不说他对李赫是前倨后恭，其实一开始他对李赫就十分的客气也十分的周到，但听到邝行远对李赫称兄道弟，而且连司徒孝柔都接受了这种称谓之后，许鸿程也就清楚的认识到仅仅是客气和周到并不是他和李赫之间相处的最佳状态。当然他也没有刻意的逢迎李赫，把他供起来，只是有意无意的，显得和李赫很亲近的样子。 这其的分寸是很不好把握的，但李赫发现许鸿程就做得很好，他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些人精，而自己还要慢慢的修炼才行。 回程到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许鸿程甚至不动声色的鼓动李赫试一试驾驶汽车，在他看来，少年人难免都会对汽车心有神往，尤其陆巡这种野性十足，很an很硬派的大越野，他觉得李赫一定会感兴趣的。 但是许鸿程发现他错了，李赫不但是对陆巡感兴趣，毫不客气的接过方向盘以后，李赫连省城到信仰的高等级公路都没有走，直接下县道，跋山涉水的，把车开得让许鸿程都一路紧紧的抓着扶。比起他那种四平八稳的驾驶风格来，李赫才算是将陆巡的越野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完了这货还腆着脸不好意思的说：“许哥，我乱开的，可把你吓到了。我爸是警察嘛，我从小就跟他在警车上长大，风格可能稍微狂野了一点，嘿嘿。” 第95章、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 许鸿程知道李赫的老爸也就是个普通的警察，充其量就是个警队里的业务骨干，不过，他更知道，用不了多久，李赫的老爸在警队里也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别人家都是子凭父贵，这个少年，却是倒了过来。人与人就是不同，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就会跟家里要钱呢。 纵使李赫这个16岁的身体精力旺盛，但毕竟来回两天都在长途赶路，间又和老妈聊了一整晚没睡觉，要是许鸿程知道他让李赫驾驶着陆巡撒欢的时候李赫有几次都有那种瞬间的睡着了的状态，他一定能吓出尿来。 回到家以后，李赫也是话都没有和李杰以及米娅说上两句，一头栽在床上睡着了。 李赫不知道重生究竟为自己开了多少挂，但他觉得自己每走一步，也是付出了别人所没有付出的一切，所以，在得到邝行远的馈赠的时候，他内心是坦然的。也许前世的自己之所以混得那么潦倒，并不是因为没有开挂，而是从来不懂得付出，这一世当他学会了付出，他的收获也就不止一处。 第二天刚一回到学校，好消息又来了。 天台，又是高老教学楼的天台。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那个对自己盲目欣赏的小女孩，而是李赫一直很欣赏的大女孩。嗯，二十六岁，在内心住在一个5岁的离婚老男人的灵魂的李赫来说，不是女孩又是什么？ 刘麦莉今天穿了件比较规矩的竖条纹衬衫和深色西裤，半根的皮鞋，一派非常标准的学老师的打扮，可李赫总是会想起她穿着很嘻哈的牛仔抱着吉他的样子。和酒吧里的灯光相比，沐浴在初秋阳光下的刘麦莉看起来更精神，也更明亮一些。 “李赫，我准备要辞职了。”一见面，刘麦莉倒是开门见山，这是她说话的一贯风格，不拐弯抹角，有时候直得让人受不了。比如她教李赫弹吉他教他乐理教他发音以及其他种种的时候，常常说话直得让李赫无比的蛋痛。和这样的人相处要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因为她不会觉得实话实说会伤到你，不过和这样的人相处也很简单，她不会藏着什么心眼。 而对于这个结果，李赫也是不意外的，算一算时间，刘麦莉那首《lydia》应该已经录制完成并且找到合适的渠道发布出去了，就是他的那首《曾经的你》参加的比赛也应该有了结果。而《lydia》一旦被发现，被认可，刘麦莉学老师的生涯也就该画上一个休止符，以后她将以另外一个身份开始新的人生，她能走得多远，也许还要看她的造化，但没有李赫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她就会和许多有过炽热的理想，但最终只能在平凡的生活默默度过一生的人一样。 李赫是由衷的为刘麦莉感到高兴，星爷说过，人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而前世里，李赫真的和咸鱼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时候看着阳光下带着一种即将开始新的人生，满脸憧憬，又保持着足够的克制的刘麦莉，李赫微笑着说：“恭喜你了，刘老师，你离自己的理想又靠近了一步。” 刘麦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赫说：“是啊，也只是靠近了一步，我也不知道当我离开这里，踏入另外一种生活，我的人生究竟会怎样去改变。但无论如何，我也曾经为自己的理想倾其所有，即使最后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了。” “失败？”李赫毫不客气的说：“刘老师你可以对自己不自信，可你不能对我写的歌不自信啊。” 刘麦莉难得的噗嗤一笑，说：“哟，那天你磕磕巴巴的弹唱《曾经的你》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强烈的自信？好像这段时间你长进得最快的不是你的技艺，倒是你的胆量。不，你长进最快的是你的脸皮……不过也真好，只有你这样的少年，才可以这么高昂着头吧。” 李赫心说，错了，我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这首歌的成就，才会这么自信，这跟年轻不年轻有半毛钱的关系啊？不过刘麦莉的话也提醒了他，年少轻狂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很多事情，当他需要目空一切的时候，这就是一个绝好的借口啊。就算失败了，人家也会觉得少年人栽跟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既然年少，那就不妨纵情轻狂吧，他长声一笑，说：“这还只是开始呢！” 刘麦莉眼睛弯弯的，看着少年的纵声长笑，觉得整个人都非常的好。 顿了一下，李赫问：“那签约了吗？签了哪一家公司？” 刘麦莉淡淡的说：“签了华纳飞碟。” “噢！”李赫有些兴奋的说：“大公司呀！”讲真，在他的记忆里，华纳、滚石、英皇还有宝丽金，这都是他少年时代如雷贯耳的名字，现在他面前就站着一位华纳唱片的签约歌，我去，即使他是重生的，也禁不住激动了。而这个时候，华纳还叫做华纳飞碟呢。 倒是刘麦莉看起来淡定得多，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激动了的少年，说：“目前签的只是一个试用合约，还不算真正的签约歌。” “我去！”李赫也顾不上在刘麦莉面前装乖学生了，忍不住吐槽说：“还有这么一说？华纳的决策层就没有一个真正有眼光的人吗？”他知道后来的菲儿乐团就是签约华纳出道的，之后迅速走红，就不知道那个欣赏菲儿乐团并一把这个乐队捧红的高层现在有没有出现。 刘麦莉很冷静的说：“这很正常，我只是一个毫无名气的酒吧客串歌，还是在这一种小城市里，而且年龄也没什么优势了，即使这首歌能让唱片公司的高层感到惊艳，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就正式签约一个毫无名气的内地歌。这种试签约对双方来说都有很大的灵活性，一旦这首歌在推广上取得好成绩，唱片公司真正重视了，才会有接下来的正式签约，培养，包装，宣传等等，而一旦这首歌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那么就根据试签合约的对应条款，不必再为这样一位歌浪费公司的资源。” “去他的！”虽然刘麦莉自己都能很平静的面对，但李赫还是觉得不爽，也是当着刘麦莉的面才把去他的间吞了一个妈字，芸芸众生果然是没有话语权啊，要是有足够的实力，刘麦莉可以什么公司都不签，当一个独立音乐人。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李赫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于捧红一个独立的歌实在太遥远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安慰和鼓励刘麦莉，说：“好吧，不过这不会为你辞职带来任何风险的，因为这首歌必将一炮走红。” 刘麦莉心平气和的说：“我不担心这个呀，就算是失败，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顶多就是家里人不高兴罢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失败了，我也不会再回来，我回背着我的吉他，当一个流浪歌去。” “流浪歌没有那么浪漫。”李赫说：“你再这么不相信我，我可要生气了。” 刘麦莉掩着嘴笑了笑，说：“我对你可是非常有信心的，倒是你，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曾经的你》入围最后的全国总决赛肯定没有问题了，如果要亮相，那么你还有不到个月的时间进行魔鬼式训练。如果不亮相的话，单是以作品参赛的形式，成绩恐怕是不会太理想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出道呀，虽然你也是毫无名气的，可你还只是个少年，华纳也很有发展内地市场的规划，而且首选就是校园音乐这一块，听说老狼、朴树这些老牌的校园歌都签了。你要去了，一定能成为一个后起之秀呢。” 李赫哈哈大笑说：“抛头露面什么的不适合我的性格，我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我要考大学，大学里有很多美腻的师姐在等着我呢。” 刘麦莉看着李赫，也是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好一会，指着李赫笑得弯下腰去，过了好一会才缓过起来，说：“哎哟，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我以后一定要把这句话写进我的歌里！” 李赫看着这个平时很高冷的美女老师，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能让笑点很高的她笑到这个程度。不知道吴彦卓那个纯情老男人看到了，又会感慨成什么样子。我去，难道自己重生就是为了搞笑的吗？ 好不容易刘麦莉平静下来了，却已经笑得两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别的情绪上来了，她抬擦了一下眼泪，伸出双来说：“让我抱一个，少年，以后不管到那，你都是我心里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卓叔，对不起了。李赫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就很没有原则的把刘麦莉拥进了怀里，唉，这种成熟女青年的质感拥抱起来就是不一样啊。可惜只能是轻轻一抱，就算李赫不怕吴彦卓杀了他，可这男女之间，也不是非要有点那啥才行啊。 有的拥抱，无关爱欲，一样刻骨铭心。 第96章、只是巧合 李赫猥琐的灵魂还留恋着成熟女青年的质感和体香，少年的面孔却是一片的天真无邪，说：“刘老师你当然不能忘了我，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呢，讲真，我最近还有一首歌，等我再琢磨琢磨就拿给你。嗯，歌名就叫《我们的爱》。”先给她预热一下吧，《我们的爱》这首歌，同样是飞菲儿院团的代表作，只等她的《lydia》一红，赶紧就跟上，到时候不是华纳试签她，恐怕另外几家公司都要抢着签约了。 一说到这个，刘麦莉竟然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了一个合约来，其实就是上次他们说好的分成协议，不过当时讲好了是开，刘麦莉竟然又给改成了四六开，然后她一脸严肃的说：“你可以不签，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接受你的歌，如果你在地铁站看到唱歌的我，我会对你微笑，你也别忘了投两块零钱给我。” 李赫也是无语了，这个一根筋的人哪！希望她能保持这份简单和执拗一直到以后吧。他拿过那份协议来，看也不看的就签上了名字。一边在心里说，我擦万一她坑我呢，一边同样是在心里说，你妹的都两世为人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了。 刘麦莉笑着说：“还有一件事，我答应和小卓在一起了。以前没有答应他，是因为我心里解不开这个结，现在我想清楚了。” 啊啊啊啊啊啊，李赫半真半假的夸张的叫起来，说：“我的心都碎了！”顿了一下又问：“但是这会不会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影响？” 刘麦莉耸了耸肩说：“当歌是我一生的理想，可是如果我决定去爱一个人，即使这个理想会受到影响，我也绝不会因此而放。” “我的天哪。”李赫这次是由衷的赞叹说：“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刘麦莉很好看的笑起来，说：“还有无数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呢，现在这个班里，季寥也好，张雨娜也好，陈菁也好，漂亮的女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看着我们小赫的眼神不是迷离的？还有，是谁刚才还说了大学有美腻的师姐的？好吧，李赫，愿我们都实现自己的理想吧！” 李赫摇了摇头，说：“刘老师没想到你这么高冷的人也会这么八卦，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女孩子们看我的眼光有异样了？别诈我，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记得告诉我，让我好好的膨胀膨胀。另外我可是个很俗气的人，我的理想就是你赶紧红了，然后我也有很多钱可以赚！哦也！” 对于李赫来说，刘麦莉其实也并未远去，但是对于高无数个yy着英语老师刘女神的骚年来说，当刘麦莉辞职离去的那一天，他们的梦也碎了一地。甚至不只是骚年，也包括那些年轻的年长的男老师们，同样也为刘麦莉的离开而感到痛惜。直到刘麦莉那首画面美得刺眼的《lydia》的v风靡大街小巷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突然间多了很多谈资，刘麦莉呆过的办公室、用过的办公桌都成了单独摆放在一边的陈列品，甚至她改过的作业本，都被人收藏了起来。 当然，那是后话。 从天台上下来以后，李赫只觉得有余香，心情也格外的美丽。接下来是一堂数学课，重新梳理了学习数学的方法之后，李赫算是又捡回了自己前世数学高考能上10的技能点，而他的同桌徐天青是个纯正的科生，每次数学课都上得痛不欲生。偏偏作为高科重点班的学生，敢逃年级组长数学老师的课的后果让徐天青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所以在数学课上百无聊赖的徐天青用来打发时间的办法就是观察班上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 交头接耳那是不敢的，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师再怎么厉害，学生也有应对之法，比如徐天青就装作做笔记，在草稿本上写了一行字，递到了李赫的面前。 “赫哥，笑得那么淫荡，今天到课间操又是跟哪个妹子上天台了？” “我擦！哥哥我可是一脸正气的好不好？再说了，哥哥也不是和妹子上天台，是和一个姐姐上天台。” “姐姐？我对赫哥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嫌写字麻烦？” “不麻烦，透露一下你是跟那位姐姐上的天台？” “你不嫌麻烦，我嫌！” “别啊，赫哥你的欧体这么帅，就当给我做字帖了。你要是不说，我就猜，你要么承认，要么默认。” “滚！” “那个谁？徐天青！这道题你上来解！”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尽管戴着高度近视眼镜，但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徐天青的小动作，主要也是这家心的八卦之火燃烧得太旺，一不留神猥琐的表情就出卖了他，听到数学老师的吼声徐天青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侧头看了看李赫，这家伙却依然一副专心听讲的表情，徐天青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才是专业坑队友，杀人不见血的淫才啊！ 看着徐天青犹如上刑场一般悲慨，一步回头的走上讲台，李赫只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作为一个重生者，总是为太多的以后所牵绊，想做的事情太多，真正静下心来享受这个少年时代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李赫觉得自己应该暂时把其他事情抛开，好好的享受现在的一切，所以看着自己的同桌一不留神就被自己卖了，那种愉悦感也不亚于开挂打了个宝箱。 而就在徐天青被数学老师抓了现行的时候，接着又有人顶风作案了，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季寥，她的很自然很舒展的往后一扬，一张折得很小的小纸条就出现在了李赫的桌子上。她倒也没有费心把纸条折出什么形状来，但是一打开，字写得非常漂亮，瘦金体。 “你写的小说呢？作为你的第一个读者，只看了一个开头，未免太不过瘾。” 第一读者这个话，是李赫和季寥在医院的时候，李赫承诺季寥的。所以开学在高再见之后，一次季寥无意间发现李赫有时候上课也在密密麻麻的写着字，问他写的是什么，李赫说是小说，季寥就拿过去看了，还理所当然的说这是她的权利。李赫让季寥看的正是他的《末日足迹》，本以为生化末日类的画风小女孩会不喜欢，却不料季寥看得很投入，只觉得不够看，用后来网读者的说法就是书太瘦，但是她又没有足够的耐心养肥。 李赫回复说：“最近一阵子忙训练，没顾得上，有存稿了一定通知你。” 过了一会，季寥的纸条又飞回来，问：“人类会在这场灾难灭绝吗？” 李赫回复说：“不会，因为读者不喜欢这种套路，我要这么写绝对赚不了钱。” “你写作是为了赚钱？” “……有问题？”李赫有种自己在小女生心目的美好形象轰然倒塌的觉悟，做人还是太实诚了啊。 “有，能不能带上我？” 李赫想笑，这也算一种邀请吧，虽然他不太认可合作写小说这种事，但事情总有例外的，你得看合作的对象是谁。 “好，你先负责帮我设计人物，尤其是女主，现在女主还没有出场呢。” “就叫季寥可以吗？” “女主……后来被丧尸吃掉了……” “那，叫季忆吧，我觉得我这个姓氏还比较特别，季忆又是记忆的谐音，即使世界毁灭了，人类消失了，这个星球，也总还会留下人类的记忆吧？” 我去，李赫一时间呆住了，他记得前世自己看那本叫做《前夜》的末世小说的时候，书里的女主就叫季忆的，怎么觉得有种冥冥的昭示的感觉呢？虽然李赫不知道这样的昭示究竟意味着什么，而且他更觉得这只是一种巧合，但他的内心是震惊的。 “好吧，女主叫季忆。”李赫决定扯开话题：“决赛你要来的吧？” “这算邀请吗？” “不算，这就是邀请。” “好不容易周末不补课，应该在家里睡觉才对……好吧，你会进球吗？” “会。如果进球了你说我怎么庆祝？” “来一个那种大侠式的抱拳吧，充满绿林豪气的。” “k，到时候你在哪个方向，我就朝那个方向抱拳，就这么说好了。不过宋徽宗这个人，人品很次，很软蛋……” 李赫这个跳跃也够大的，不过季寥看懂了，她画了一个笑脸，这时候还没有流行表情包呢，但她画得很有意思，旁边她还补了一句：“但他的字真的很漂亮。” 就这样有一会没一会的，一边躲着数学老师监狱探照灯一般四处扫射的目光，一边像谍报人员那样神鬼不觉的聊着天，在这个和企鹅都还没有流行开来的时代，自也有传纸条这样上课聊天的打开方式。对于最近事情实在太多的李赫而言，这倒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放松。 不知不觉上午的后两节课就这么过去了，李赫本来想邀请季寥一起到后街吃午饭的，但季寥告诉他午她也要回家吃饭。她家里为了方便她学习，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季寥放学步行过去也就是10分钟，她妈妈请了长假专门陪读。这种事在这个98年这种时候还极少极少，不过季寥情况特殊，她家里也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97章、谈人生谈理想 李赫不知道的是，季寥家里本来准备安排她到一去复读的，是季寥自己坚持要重新回到，她说这有利于她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她父母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说法，但出了事以后，他们都特别顺着她。 那个时候季寥也不知道李赫高会选择读科，她只是觉得回到这个学校，又成了同级生，总能时不时的遇见李赫。那一天，当段老师领着李赫出现在高（11）班教室，当她发现李赫的座位就在她身后的时候，一整天，她的眼睛都是明亮着的。 虽然李赫并没有像自己希望的那样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就能让无数的美女哭着喊着倒贴过来，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季寥这个小女孩的心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这未必是爱情，但这绝不妨碍李赫在她心里的地位。而成为同学以后，她发现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也很帅呢。 虽然午饭不能一起吃，但接到李赫的邀请，季寥已经很高兴了。她还在盘算着下午上学的时候要不要给李赫带个水果什么的，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做，所以她还是放弃了。 不过季寥不好意思做的事情却有人做了，下午李赫不上课，校队的队员下午的课一律都用来训练，李赫缺席了两天，决赛近在眼前，他作为球队的核心队员和战术指挥官，当然也必须要加练。而这个时候张雨娜就打着学校广播站的名义，叫上两个高一的学弟抱了两个即将下市的大西瓜来劳军。而她单独给李赫的，却是一个本地特产黄金小香瓜。 虽然上一次表白的时候被李赫吓到了，可这又进一步激起了张雨娜的好奇心，她也很想知道，李赫这个总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的家伙，究竟又是个怎么样的人。而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过度好奇，某种感情的分寸，往往都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张雨娜倒是来了又走了，康行健和赵勇就一左一右的挟持了李赫，面露狰狞的说：“这一次，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虽然不是哭着喊着的倒贴，不过李赫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女孩的主动告白，而且还是一个质地非常优良的女孩。要说一点都不动心那完全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万一这个时候谈上了，大学的师姐们会很失落，李赫就比较纠结了…… 至于赵勇和康行健这两货…… 李赫很淡定的耸了耸肩说：“我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像哥这样拉风的男淫，这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吗？” “科奥！”赵勇竖起一根指，一脸八卦的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就想知道你到底选了谁？要论长相嘛季寥基本无解，但张雨娜的身材好啊……” “还是说，”康行健显然想得更加深远一点，问：“左右逢源是什么感觉？介绍点经验吧……” 赵勇表示受到了10000的伤害，这两货一个已经有女朋友还要来探讨什么左右逢源，一个虽然还没有谈恋爱但已经有两个女孩让他纠结，相比之下自己就太衰了。 这会大家也练得差不多了，又加练了一会儿任意球的付疏野和李经纬、河溪洲也过来就这样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天边的太阳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李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天很蓝，风也特别的清爽，哪怕是围着一圈煤渣跑道，坑洼不平的足球场，也特别让他感到亲切。 “不要光想着聊女孩了。”李赫不想讨人厌，但是他从这些少年青春洋溢的面孔后面看到了大约20年后他们的样子，突然就很感慨的说了一句。 李赫记得那时候的赵勇已经谢顶，被生活拖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康行健见得不多，但从赵勇那里知道，生意做得也并不很顺，尤其是在股票上亏得太多，和郁芷涵似乎也没有什么以后。付疏野大学没毕业就失去了消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这个人世。李经纬最后也没有和云璐走到一起，听说云璐后来去了美帝那边，而李经纬也不过就在信仰这个小城有车有房罢了。至于河溪洲，据说是在国家的某个基地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一群小伙伴不明所以的看着李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要说年龄他在小伙伴里其实是倒数第二，但也许是黑哥黑哥的叫得多了，大家都有一种这个家伙就是伙伴的大哥的感觉。所以当李赫讨人厌的打断了关于女孩的话题的时候，大家似乎也习以为常，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李赫心里苦笑了一下，摆了摆说：“算了，继续吧。不聊女孩，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好聊的。” “我知道黑哥想说什么了。”这一次，倒是一向大大咧咧，非常粗线条的赵勇最先领悟了，尽管他在一伙小伙伴里成绩是倒数的，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想过将来，再加上女孩这个话题也实在郁闷了点，所以他也顺着李赫的话说：“我们已经高了，离高考也不到一年的时间，是时候想想以后了。其实说以后那是你们几个的事情，我能把高顺利的读完就不错了，要不是黑哥会考的时候帮忙，我现在已经去了高的渣渣班，这时候没准就跟廖晓凯那帮人混在一起了。等高毕业了，我就去当兵，我老头子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当了兵回来会给我搞一个工作的。不过这样来说的话好像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很没意思的说。” 赵勇是一想到那样的以后真有点郁闷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应该怎么样才有意思，可他真的很不愿过那种一辈子看得到头的生活。 “那就别去当兵，”康行健就拍了拍赵勇的肩膀说：“还有一年的时间，有什么不可能的。兄弟几个一起考一个大学，照样有球一起踢，有烟一起抽，有妞一起泡，有架一起打，忙着去想那么远的以后干什么？健哥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到时候几兄弟在一起做生意，不比找什么单位强？” 几兄弟考一所大学这个愿望有点动人，李赫看到几个男孩眼睛里都闪烁出了热烈的光芒，但他不得不泼冷水说：“一起考同一所大学这是不现实的，但是一起考到同一个城市去，这个真的可以有。康少的想法很好，但一年的时间你要让勇哥的学习成绩一下子突飞猛进这个也基本不可能。” 赵勇舔了舔外面长了一圈青黑胡茬的嘴唇，眼睛里刚燃起的光芒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李赫摇摇头，说：“看吧，这货就是这样，一句话可以奋发图强，但一句话又可以偃旗息鼓。所以我才说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这个不可能，你像老河，这个学霸我们都追不上，他要去清华，或者去科大，谁能跟得上他？我倒觉得，如果我们务实一点，把目光都放在同一个城市，比如说省城，那么省城有很多学校可以考虑。我准备就靠光大，传说光大出美女，这个不可不去。康少你努一把力就算光大你上不了，师大你应该没问题，师大也是美女如云的地方，不过我可提醒你，你们家郁芷涵可不会给你左右逢源的会，小心被她拿剪刀把你的小丁丁剪成麻花。” 哈哈哈哈，李赫这一说，大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同情的看着康行健，好像他已经变成了麻花一样。康行健涨红了脸，不过结合这段时间和郁芷涵交往下来的感受，虽然嘴硬的说：“黑哥你就损吧，我们家芷涵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但是越来越了解郁芷涵的性格之后，是不是会剪成麻花不敢说，但他知道郁芷涵绝对是那种眼睛里容不进沙子的人。 李赫说：“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当然你一心一意的话，郁芷涵这种姑娘就算到了美帝都不会对你变心的。至于我们伟帅，考一个理工学院这样的稍微弱一点的大学也是没问题的，问题就在于理工学院就连苍蝇都是公的多，哪怕你比贝克汉姆都帅，也很容易被淹没在一片牲口之。不过反正你也有云璐了，就是上学期间要夹紧菊花，毕竟你长得太清秀了，理工学院那种地方，一不留神把你臆想成女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日！”李经纬虽然帅得无法无边，但听到李赫这么说他还是愤怒的亮出了他的爪牙，然而和李赫在草地上扭打了一阵之后，他被李赫反剪着背朝上的压在了草地上。大伙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因为这时的李经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似乎就要被李赫的预言所笼罩，连李经纬自己都很绝望。 这时还是赵勇帮李经纬解了围，推开了李赫，对李经纬说：“伟帅，今晚就从了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李赫拍拍重新坐下来，说：“要不然的话，去考艺专也不错，就是屈才了一些。还有那里的男女关系也乱得很，你也不是那种肯为你们家云璐守身如玉的人。但没准那个导演会看上你，毕竟艺专也还是出了几个流演员。” 李经纬想了想，觉得这个似乎不错，男女关系混乱，毕竟也是男女关系嘛，总比男男关系混乱的好。 付疏野有些孤寂的笑了笑，说：“突然觉得没有我想去的地方，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踢球，最大的愿望就是到欧洲踢球，然而这个愿望恐怕一辈子也实现不了了。” 第98章、未来线索 看着付疏野那种孤寂而又迷茫的表情，李赫摇摇头，说：“怎么会没有会，到时候你报一个特长考生，只要通过专项考试，也有会被大学以足球特长生招收进去。然后你可以参加大学生联赛，要知道我们的大联赛是菲利普赞助的，他们为了拓展在国的市场，会派出球探到国内发掘可以栽培的苗子，也不是要从小培养，只要有一定潜力，能够签到某个职业俱乐部里，以国人对球员留洋的期待，就算最后他们发掘的人只能在友谊赛上场，也会获得广泛的关注。如果你有这样的会，自己熬得出来，未尝不能成为一个新的杨晨。” 1998年月杨晨作为第一个登陆欧洲五大联赛的国球员，在国内的影响有多大，没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是不知道的。李赫知道杨晨后来的发展也就那样，但在当时，杨晨承载了国人太多希望。 果然付疏野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就亮了。 李赫把目光看上河溪洲，说：“老河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看你到时候选什么专业。你要是读了一个太高精尖的专业，绝壁会被国家选到某个没人知道的基地里，虽然为国效劳是很伟大的，可是大家要想再见到你可就太难了。” 河溪洲淡淡一笑，说：“那就选个不会被国家派到沙漠深处的基地去的专业吧。” 大家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种学霸最讨人嫌了，当所有人都为考大学拼死拼活的时候，上大学对他来说就跟出门去菜市场一样，就连挑个什么专业，也跟在菜市场挑菜一样。那种淡淡的语气，不是盲目自信，是真的胸有成竹，你不服都不行。 李赫说：“其实可以考虑研究新能源，你看现在美帝到处打仗归根到底都是想霸占能源市场，你要是研究出一种能取代石油的新能源出来，那比研究核弹对国家的贡献还大。” “嗯。”河溪洲淡淡的点了点头，好像他明天就可以把新能源搞出来一样。 其实李赫也是过去看网的时候看到那些重生的主角最后都要投资高新能源，说不定自己将来也会有满世界发掘人才的那一天，如果是那样，还有什么比学时代一起吹过牛逼，一起踢过球的好兄弟更好的选择？就算自己以后到不了那一步，如果河溪洲在这条路上真能走出来，那确实也是对国家的贡献。 李赫最后看了看赵勇，说：“勇哥你反正对自己的未来也没什么打算，不如去考警校吧，最起码警校离光大也比较近，想看美女的会可比扔你到深山老林扫大院多了几千倍。最不济回来以后跟我老爸学一学，在重案组当个刑警也很酷的，反正我老爸也喜欢你，就差认你当干儿子了。”李赫还不能说他老爸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提拔了，过几年安排个读警校回来的干儿子，那还真不是太大的问题，反正那时候公务员也不都是非要考的。 赵勇想着也不错，就点了点头，眼光又充满了斗志。 其实这个时候的少年想象着未来，要么就是过于美好，就像康行健那样；要么就是没有想象，像赵勇那样。哪里会想李赫这样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反正他也老气横秋惯了，大家也不觉得他有多妖异，只觉得这些实实在在的理想，似乎是伸也够得到的。 其实按照决赛前这几天学校给校队队员的福利，每天下午的训练完了以后，他们是可以不上晚自习的。不过在学校的澡堂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李赫还是回到了教室去上晚自习。倒不是他一下就充满了学霸的觉悟了，而是想趁着晚自习的时候静静的整理一下思路。 重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再去纠结现实还是梦境李赫觉得已经没有意义。重点是他现在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状况。 晚自习是数学老师张老师的，一如既往，黑板上的各种解题答题的方式方法密密麻麻的像召唤法阵的符一样，令这些科生痛不欲生。 李赫在课间的时候悄然的从后门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结果白天被张老师的题海战术血洗过的徐天青已经超过了精神的临界点，他……逃课了。对于逃课李赫倒觉得无可厚非，没有逃过课的学生生涯才是不完整的，不过徐天青也忒胆大了一点，张老师可是年级组长，也素来有“冷面杀”的别号，这孩子究竟是有多勇敢才会走上这条“绝路”的？ 不过对李赫来说，徐天青没在更好，清静。 他拿出纸笔来，看了看黑板，写下了几道题的公式，然后翻过了一页，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 刘麦莉即将辞职了，对于李赫来说，继续给刘麦莉“写歌”是一条不错的路线。第一首歌刘麦莉倾其所有的给了他两万块，钱已经存在了卡里，第二首估计能翻倍，第首、第四首……只要刘麦莉的影响力逐渐提升，这就不是靠数量取胜了。 如果李赫满足于小富即安，别的都不用做，后来比较红的那些歌，他还是能“写”出几十首来的，轻轻松松有房有车小有名气都不是问题。这条线李赫也没想去做强做大，像夏洛那样成为一个巨星，但应该是比较稳定的，肚子里存的货用完就拉倒。 这是一条线，李赫用笔在纸上写了一个1，然后画了一个音符，不记得是看哪本重生书了，里面的主角自创了一些符号，就是被人看到他记录的东西也不知道写的什么，李赫决定照搬，网里看到的好的点子，他都很有觉悟的准备照搬，只要他用得上。 第二条线是李赫的老爸李杰，他写了一个2，然后画了一个五角星。季寥的那个案子让李赫感觉到老爸的前途获得了一种无形的“势”，现在还多了邝行远的助力，李赫有理由相信老爸的发展近期内会迎来一个飞跃。李赫觉得自己真的不算一个很有野心的重生者，他觉得如果他的老爸混得很好的话，他自己其实也不必像网里的那些重生者那样什么都去做，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用来享受人生。 第条线是李赫自己的线索，赚钱还是要的，所以他画了一个欧元的符号。这时候欧元还没有进入人们的视野，所以不会有人认得欧元的符号。赚钱除了写歌以外，李赫希望自己还有其他更清晰，更稳定的线索。 做游戏外挂是重生者的题应有之意，不过时间还得再等等。暑假里他上了电脑学校，但时间精力有限，就在ds系统上捣鼓了一阵，也没有学会太多的东西。这时候in98已经公布了，但在国内还没有普及，很多地方开都是李赫记忆深处印象深刻的in95开的声音，那天在电脑学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都差点流泪了，满满的都是情怀。 搞外挂还需要时间，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技术，本质上他还是一个理科生，即使创新不易，跟进也是可以有的。 而写网现在也是在积累，也要等点娘出现，并进入网新时代以后才能赚钱。不过他也会想也许他可以在点娘之前搞一个学网站，把点娘的业务抢了。包括后来的电商，他虽然不熟悉怎么去做，但他脑子里有超前的点子，只要找来一些有技术有眼光的合作伙伴，网络可是一块大蛋糕。但他也没想过要一个人吃完，总之还是不要太累。 现在他里有一小笔钱，刘麦莉那边的资源会很快的给他带来资金渠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投资，具体投资什么没有想清楚。不过在省城跟老妈聊了一整晚，如果没有更好的方向的话，就和老妈一起搞教育产业，当然他现在没那么高的觉悟要搞成公益性的，而且收益低，见效慢，但比起做外挂，这可以当做一个事业来做。 第四就是大学，李赫之所以很坚定的选择考省城的大学，是因为他不只是打算到省城上学，更准备把省城当做他开创事业的第一个阵地。 到北上广毕竟他自己的起点低了，资源太少，会很吃力。省城他就要熟悉得多，最起码他知道光大所在的灵秀区今后将会建成大学城，不管是地产，还是第产业都有许多商，他还知道几年后省城的地铁将要开始提上日程，他知道地铁线路所经过的区域，知道几个新区的开发和旧城区的改造，上大学期间，这些都是他想要利用的资源。 第99章、小女孩的心事 李赫要整理的东西很多，一节课过去，他的笔记本上就写得密密麻麻的了。 停下笔，抬头看了看黑板，老张已经换了一的解题思路。 李赫活动了一下肩膀，看着教室里这些半熟不熟的小姑娘和细胳膊细腿的半大草鸡男，觉得自己就是潜伏在他们间的一个怪大叔。 思考未来太累，李赫也暗暗的将自己进入高（11）班以来见到过的女生排了一个座次，准备等徐天青回来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季寥坐第一把交椅这个是没有疑义的，赵勇说张雨娜的身材更好，但其实李赫知道季寥也是很有料的……这个，大叔的内心猥琐了一下，这个是有触感的……他对张雨娜的表白最大的犹豫也在这里，在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他更愿意这一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季寥。之所以定位为第一个而不是唯一的一个，是因为李赫对自己从一而终也不是那么有信心。 因为没有信心，他也不想轻易去招惹这些小姑娘，李赫自问倒也不是什么情圣，但毕竟这时候大家都还小…… 排在第二的应该是赵勇后来又打听到的那个叫做周雨墨的女生。不得不说赵勇成绩不行，看女孩的眼光倒还不错，先是张雨娜，这会又是周雨墨。周雨墨长得有点像十姨，特别是大眼睛，李赫一向不太喜欢明星脸，不过长得像十姨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如果有谁长得像他的女神周玉女的话，他说不定放弃大叔的淡定去追一追。 张雨娜还是可以排在前的，除了身材确实不错，五官也是很细致，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性格也比较直率开朗，季寥的话有点过于忧伤了。还有那个陈菁可以排在第四，在这个班里，除了季寥之外，李赫和陈菁最熟，比赛的时候，那个高妹也没少大呼小叫，不明白康行健为什么舍近求远，一定要追郁芷涵，其实陈菁笑起来的样子比郁芷涵更有味道的。 ……就在李赫无所事事的给班上的女生编号排座次的时候，他放在书包里的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老妈发来的短信，上面写道：“卡里有5万，太多了！” 李赫笑了笑，回复：“不算多，安心留着。记得按时吃饭，早睡早起，还有一定要健身，保持身材。”5万真的不算多，甚至比李赫预期的少一点，不过，在邝行远这条线，钱并不重要。 “知道了，就没见过儿子来管妈的。” “李赫！老班说你数学特别好，刚才……”李赫刚看了老妈回复的短信，身边徐天青的空位就有一个人坐了下来，音质很动人，李赫扭头一看，是张雨娜。 小姑娘看到他里拿着的诺基亚8110，明显的有些惊讶。毕竟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普及到每一个家庭，更别说流落到学生里了。但是她也只是略微惊讶之后，摊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说：“刚才张老师解的那道题，我就没怎么看懂，你能给我讲讲吗？我看你做笔记做得很认真的。” 李赫汗了一个，刚才，刚才自己做的笔记可不是黑板上的解题步骤。他侧头看了看近距离的坐在他身边的张雨娜，小女孩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女孩面前不能认怂，李赫虽然没听课，但过去数学很好，大学阶段似乎也继续学过几年高数一类的课程，解一道题，难度还不是很大。 但张雨娜瞪大了眼，说：“你这跟张老师讲的步骤完全不一样！” 李赫不以为然的说：“但是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没问题，对吧？你如果看过高等数学，你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但张雨娜还就更惊讶了，毕竟，这不是他们现在所接触的东西，理清了思路之后，她噗嗤的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除了会踢球，数学也真的这么好！谢谢你啦！还有两天，决赛请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结局！” 李赫苦笑了一下，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能不能完美，也不是自己说了算啊。 信仰市每年夏天的传统足球比赛，1998年大学生“流火杯”足球锦标赛高、职组决赛在市心体育场如期举行。 这是李赫前世里没有经历过的一天，如果记忆里的一切不经意间一点一点的发生了变化，自己究竟会走到哪里呢？ 讲真，李赫心里还是有些迷茫的。 但现在，既然走到了一场足球比赛的决赛，那就好好享受决赛的快感吧！ 别的不说，这场比赛可以是有很多观众的。虽然观众更多的也就是参赛的一和两校的学生以及参赛队员的亲戚朋友，但体育场的看台上坐着上千人，这也是李赫两世为人第一次站在如此多的目光之下了。 而作为一个拥有着5岁离婚大叔内心的李赫，没想到抬头看到看台上坐着自己的老爸，妹妹和后妈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很激动的感觉。他在心里潮潮湿湿的嘀咕着，不应该啊，都5岁的心境了…… “哥哥！一定要赢啊！”李纯在看台上朝李赫使劲的招，李赫其实也不怎么听得到她在喊什么，不过他挥了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同学的人群搜索了一圈，发现季寥坐在看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和学校的大部队略有点远，而张雨娜作为学校广播站的站长，以方便采访为由，现在就是坐在替补席上，和比赛场地完全没有距离。 这时候张雨娜正看着李赫有些出神，和其他满脸的兴奋和紧张，甚至面部肌肉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很僵硬的队员相比，甚至和同样很紧张，只能走来走去来缓解这种紧张压力的马老师相比，李赫明显要淡定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张雨娜一看到若无其事的做着热身动作，偶尔和队友谈笑两句的李赫，内心无由的有一种笃定，好像只要有他在，这支球队就一定会获得胜利一样。 他不是最帅的，也不是个性最张扬的，却是看着最让人安心的。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年纪比自己还略小几个月的男孩，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份独特的气质。 张雨娜在心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天主动向李赫表白，对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她都会有些脸红。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偶然在场下听到李赫说“头狼总需要在一边舔这伤口，静静的守护着它的狼群”，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痛痛的，甚至有了泪光，那句话，那个有些落索而孤独的嘴角边淡淡的微笑，让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就去向李赫表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疯狂，可她真的那么做了。其实张雨娜即使身在高（11）这样的女孩远远多于男孩的科班里，也还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相貌，对于自己的学习，对于自己在男孩眼里所受到的关注，她一向都很有自信的，而且从小也有不少小男孩向她表白过，她几乎都从不搭理，明确拒绝都是出于礼貌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反而会主动向一个男孩表白。 还被拒绝了！ 更奇怪的是，被拒绝后张雨娜非但没有觉得恼怒，后来细细一想，反而有些感激李赫。虽然当时她有些被他那些话吓到了，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还从没想过那些羞人的，可怕的事情，但并不大表她对那些事情就无知无识。 这时候的男孩们已经有会接触到香港的级片也有的更直接的看过了岛国的或者米国的爱情教育片，女孩极少会接触到这些东西，但她们天性就比男孩要早熟一些。李赫当时的话最初是让张雨娜羞怒的，只是后来一想，才觉得这个家伙邪恶和猥琐竟也有一种对她的爱护。 那时候，张雨娜就觉得这不像是个同年级的男孩，更像一个，用后来的话来说，大叔。 之后张雨娜也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台阶，说是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但说过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收回来？就算李赫当她收回来了，可她自己再看李赫，感觉就怎么都不一样了。她对这个男孩越来越好奇，越来越牵挂，这也许远远不是爱，但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似乎都很特别。 而在昨天和她的好朋友夏菲聊起在李赫的座位上看到他有的时候，夏菲的那些话，也让张雨娜对李赫更加的好奇，但内心也更加的纠结了。 夏菲是张雨娜从小学到初，再到高的好朋友，在初的时候夏菲还是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女孩，但进入了高一以后，渐渐的夏菲就变得不怎么爱学习了。相反，她开始注意穿着打扮，虽然在学校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只能穿校服，但她总能变着招的让自己显得特别一些。和还只是情窦初开的张雨娜相比，夏菲的恋爱经验可要多得多。 第100章、白衣飘飘的年代 “你是说，那个男生有一个，还是诺基亚今年刚出的最新款？” 那是昨天傍晚，上晚自习前张雨娜和夏菲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的时候，张雨娜偶然的跟夏菲提到的，然而很明显的，夏菲对这个话题却很敏感，比起张雨娜说的那些什么忧郁啊，沧桑啊，她更关心诺基亚。 “对啊，”张雨娜说：“看起来很酷的样子，我看我爸爸用的都比他那个老土多了。” 夏菲眼睛一转，神色诡异的笑着说：“哈，雨娜，你遇到的还是个小开呢。” 张雨娜一脸懵逼的问：“什么叫小开？” 夏菲恨铁不成钢的说：“就是家里很有钱的少爷呀！雨娜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这样优质的小开，你主动表白是对的，但那么轻易的放过就是你的错了。我还不知道我们学校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开呢，他家里是干什么的？” 张雨娜对夏菲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诧异，不过和夏菲是多年的好友，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说：“我哪知道，他是开学才转到科班来的，高二读理科，郁芷涵那个班。”女孩对女孩的关注从不亚于男孩，说起原来的高二班，郁芷涵绝对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 夏菲说：“叫什么？李赫？以前完全没听说过啊，以前就知道那个班有个康行健家里挺有钱的，还有个李经纬号称是校草，长得也真不错，这个李赫倒是深藏不露。哎康行健和郁芷涵这俩还好上了，真可惜。” 张雨娜噗嗤一笑说：“你可惜什么呀可惜？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夏菲有些愤愤的说：“你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康行健是我们学校排得进前的家里有钱，长得帅，为人还风趣幽默的最有魅力的男生之一啊？被郁芷涵这种比你还要死读书的呆鸟占了，不是可惜是什么？话题不要扯远，你这个李赫，我看你得好好把握！” 张雨娜脸色微微一红，嗔怪的说：“你说什么呢？什么我这个李赫，我和他还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主动表白还被人家婉拒，我都无地自容了你还说这些。” 夏菲说：“像我们雨娜这样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稀有美女竟然会被婉拒，那个男的不是眼睛瞎了，就是眼光太高了。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雨娜太含蓄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还含蓄！？”张雨娜脸都红透了，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一个女孩子都主动表白了还含蓄？我可真丢不起这个人呢。” 夏菲嘿嘿一笑，伸在张雨娜胸前抹了一把，在张雨娜的尖叫声笑着说：“你所谓的表白，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还不定说得明白呢。亲了吗？抱了吗？你身材这么好不抱一抱他怎么知道？光是动嘴说说怎么打动这种深藏不露的人啊？” 张雨娜停下脚步，非常惊讶的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高一分班她们就没在一个班，后来夏菲不爱学习了，她们也不像过去那么经常在一起，这时候张雨娜看着夏菲，突然觉得这个好朋友有些陌生了，她原本红着的脸反而渐渐消退下来，看着夏菲说：“菲菲你怎么这么说啊？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夏菲被张雨娜这么一说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她眼睛一转，又说：“好吧，我们的雨娜脸皮薄，但是我跟你说吧，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开，你可千万不要放过了，高就能用最新款的诺基亚8110，潜力不可限量！雨娜我支持你，一定要把他拿下！” 张雨娜鼓着脸说：“不！要你这么说我还要离他远一点才行，他吸引我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根本，完全不是。那是一种会让我心疼，会让我想要流泪的感觉，而不是什么，不是他家里有多少钱！” 夏菲拉长了脸，说：“好吧！你清高，你单纯，我就是个坏朋友！” 张雨娜伸拉住夏菲说：“菲菲，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菲眼睛又转了一转，说：“好吧，好吧，不过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建议你不要放脱这么好的一个会。女人最美的年华就是这些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不是咱俩这关系，哼，你不上我上了。” 张雨娜彻底的懵了，什么叫女人最美的年华啊？女人这两个字对她来说还跟远在天边一样呢。正当她还想再跟夏菲说点什么的时候，从她们侧面的一排银杏树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张雨娜一看是同班同学陈菁，就立即住了口。陈菁对她笑笑就走过去了，张雨娜却忍不住想，刚才她和夏菲说的话，也不知道陈菁听到了没有。似乎陈菁和李赫比较熟的样子，如果听到了，传到李赫那里，还不知道李赫把自己看成什么人呢。 这让她有些羞愤的看了夏菲一眼，一对好朋友最终不欢而散。 这时候张雨娜坐在球员替补席上，里拿着学校搞宣传活动专用的相，愣愣的看着李赫，内心却是一片纷乱。她不愿意让自己少女情怀蒙上夏菲说到的那些杂质，那她应该离李赫远一些才好，可看到李赫淡淡的笑着站在球场边，就能给整个队伍带来一种安定的感觉，还有他眼神不易觉察的孤寂，都深深的刺痛着张雨娜的那颗少女心，这又让她不舍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李赫哪里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是有多柔肠百结，他们已经走上球场，即将准备比赛了。 而张雨娜也将相交给了广播站的伙伴，自己奔赴了另外一个战场。 和小组赛的时候相比，两个学的校队都更换了比赛服。 一的比赛服是绿色的，这倒也是他们的传统比赛服的颜色，不过这一次他们定的比赛服颜色比较深，而且还别出心裁的印了一主教学楼的暗花图样。这个设计是很有寓意的，但也是这个时候这些技术过不了关，最后印出来的是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加上一的这些学霸虽然学习成绩好，踢球也踢得不错，但是长相就跟巴西队似的，都有点对不起观众。 而就不一样了。也没什么传统比赛服，只是小组赛成绩不错之后马老师又通过学校给他们添补了一套新的比赛服，根据李赫的建议，新的比赛服一直都没有用留到了最后，好像他很坚信他们一定能打进决赛一样。 他们的比赛服也很简单，就是从上到下，从上衣到球鞋一水的纯白。 而且和一的学霸们比，的队员学习好的不多，球踢得也就马马虎虎，但好在基本都长得比较匀称，相貌也都还比较不赖，尤其是有李经纬这种笑起来连男人都能迷倒的极品帅。比赛前还按照李赫的要求洗了头，这会正是头发甩甩可以做广告的时候。 两队就好像巴西队遇到了意大利队，当卡卡在巴西队之外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要说帅，也就是一般般而已，可是和巴西的队友一合影，球迷们特别是伪球迷们瞬间觉得卡卡也帅得惊动总统府了。而意大利，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男模，就连卡拉瓦罗那样平时很帅的帅锅放在整个球队里也都泯然众人。 当两个队列队进场向观众致意的时候，一这边虽然学校组织了不少人前来观战，但许多学生只是被要求来的，本身并不喜欢足球，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加油助威对比赛场上的少年们究竟有多重要，所以在队员致意的时候，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欢呼和掌声都显得稀稀拉拉的。 而当一片白衣飘飘身材匀称头发甩甩的男孩们整齐的一个鞠躬的时候，人数不比一少的观众瞬间就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同样大多数被组织来的同学也不怎么懂足球，然而喜欢看脸的他们被那一片雪白刺得眼睛发痛，不管男生女生全都喊得嗓子都刺痛起来。 一的观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看到白衣飘飘的一排男生，不少女生也忍不住惊呼起来，虽然是惊呼而不是欢呼，但无形也像是给加油助威一样。 偏偏教育局和体育局的领导还心血来潮搞了个开球仪式，开球仪式完了还用现场的广播还介绍一下双方上场的队员，而负责读广播稿的是谁？ 是张雨娜。 虽然不算最好的学校，但张雨娜作为广播站的站长，不管是普通话，还是音质的感染力，还是对大场面的把握和发挥，都不比其他学校，包括一这样的名校里的广播员差。她在播报双方出场队员的名单的时候只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伎俩就让两个队的气势立见高下。即播报一队员的时候几乎不停顿的把每个队员的名单读完了，清晰准确，无可挑剔，但在播报队员的时候，她在每个队员的名字后面似乎无意的停顿了一下，而的观众在这之前就已经被带动起来了，每一个名字都换来他们的纵声高呼，一个小小的市级学生的比赛，硬是给弄得好像欧冠决赛一样。 “队长，9号，黄柏良！” “哇哇哇哇哇哇！！！！” “守门员，1号，赵勇！” “哇哇哇哇哇哇！！！！！” “前卫，号，李经纬！” “哇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 “前锋，21号，李——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雨娜念到李赫的名字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音量就提高了很多，在那一刻，她甚至有些哽咽了，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激动。包括昨天和夏菲谈话之后的纠结，之前在场边看到李赫时的纠缠，一律都没有了，就剩下一片激动。 第101章、谋定而后动 张雨娜激动的喊声，使得的观众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欢呼。也许他们大多数都并不清楚李赫究竟是谁，但在一面前，不管是学习还是各项活动都望尘莫及，终于找到一个会扬眉吐气，谁都想尽情的宣泄一下。 那一瞬间搞得李赫自己在那一瞬都有些懵逼，如果不是那颗5岁离婚老男人的心脏支撑着，他铁定已经晕了。 相比之下，明显觉得自己被冷落的的一的那些场上场下的队员一时间脸绿得跟他们的比赛服都差不多了。他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场广播不用他们一的人，反而是用的人，黑幕啊这里面一定有黑幕啊。 而且更让他们悲愤的是，他们发现云璐，被称为一校花的云璐，这会儿竟然完全没有立场的站在了的观众席那边！！ 其实云璐也不是真的站在了的队伍里，只是离观众比较近，而且在听到广播李经纬的名字看到李经纬的时候，也兴奋的挥起了，可这已经够让一的队员们心碎一地了。 虽然云璐在学校里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冷得跟冰山美人一样，虽然也有八卦之人打听到她的男朋友在，可毕竟她是一女神，女神都站在更靠近对的地方，当他们需要燃烧小宇宙的时候，他们又为谁而战呢？ “妖孽啊！这小子真特么的是妖孽啊！”这时候，在的替补席，作为领队兼教练的马老师满脸都是观颠倒的表情。 其实最初放让李赫管理和指挥球队，是因为他自己对小组赛都没信心，后来小组赛出线，马老师也和校队的队员们一样对李赫的战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李赫的设计运转，马老师被刚才观众的欢呼吓了一跳，再看到一队员的脸色就和李赫事先预测的一模一样的时候，马老师真心觉得李赫就是个妖孽。 你说他懂得足球场上的战术吧，也许他一直比较喜欢钻研各种足球比赛的集锦，也或许对比赛场上的安排有一种敏锐的直觉，甚至就是蒙的。但现在马老师相信李赫事先布置的每一个细节都不是蒙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马老师打死也不相信一个高，只有16岁多两个月的男孩竟然能把比赛前双方情绪的调动都算得这么精准。 而事实上，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虽然他们能入选校队并打进决赛，就说明他们热爱足球这项运动，并且比别的少年要多有一些基础，但是，真谈什么技战术水平还是谈不上的，反而是情绪更能左右比赛。 而李赫这么费心的从服装，到气势，到现场广播的安排，无一不是在算计一那帮队员的情绪。本来过往也是完全没有领导开球、现场广播这个环节的，是李赫再的要求马老师找到他在体育局的同学促成这个事情，当时马老师还觉得李赫小题大做，但他发现领导对这种现场气氛也很受用的时候，马老师才相信李赫真不是无的放矢。 想明白了这一点，马老师再看李赫就只能在心里感慨，这真的是成妖的节奏啊。还好这小子是自己这一边的，校队历史性的打进了决赛，校领导已经在开会的时候夸过自己几次了。今天两校的领导、教育局体育局的领导都来了几个，就算自己带领的这支球队最后没有夺冠，但只要打出精彩的内容来，马老师相信自己一定会更加被领导欣赏的。 要是夺冠了，马老师可是向队员们许诺，他将私人请他们到本市最有名的火锅城敞开肚子吃一顿。仔细一算那也是要出不少血的，但真能夺冠，大放血也值了。 当一校队的队员聚在一起咬牙切齿的高声大喊加油的时候，校队按照他们的惯例，也聚在了一起，但他们一点声音都不喊出来，完全是一派窃窃私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以至于一那边喊过之后再看这边，怎么都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一个个心里都忍不住说，特么的，这帮人真特么的猥琐啊！ 再联系到他们的队服和观众的反应，一的队员们打心底觉得，校队的猥琐真是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的全方位的猥琐。 他们猜对了，的队员还真的无比的猥琐，他们的猥琐很快还展现到了比赛场上。 比赛开始的时候，天空下起了一点细细碎碎的小雨，夏末秋初，这样的雨，已经有一点点的寒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的队员都觉得这样的天气有些悲壮，在市内的足球比赛历史上，一还从来没有输给这样的学校的先例，但从今天开局前这一段在他们看来非常喧嚣的经历来看，他们都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特么的，那些牲口不是自以为长得帅吗？一开场先弄下去两个再说！ 虽然这个念头大多数人也就是想想，不说体育精神，比赛的规则他们还是懂的。但也有人实在气不过，想着想着就真这么干了。然后他们就发现，悲剧真的而开始上演了。 在小组赛相遇的时候，一派出了一个全替补的阵容，也来了个场上位置的乾坤大挪移，当时双方都并不是那么期待比赛的胜利，那也是足球比赛常见的一种策略，为了在接下来的淘汰赛里遇到一个相对弱一些的对以及晋级相对容易的淘汰赛分区。 而在决赛上，志在必得的一校队派出了最强的主力阵容，要说一支学上的球队还派出专门的人员去搜集对的比赛资料，去记录和分析对的特点，那是扯淡。小组出线以后一根本就没有留意过，直到他们听说打进了决赛，才通过自己的同学打听了一下那几场淘汰赛是怎么踢的。而那些输给的球队，或者不服，或者不爽，基本都说能赢完全是凭运气，偶尔有提到有几个核心球员的，在一看来，也不算多大个事。 但是在小组赛打完以后，李赫却拖着黄柏良、付疏野偷偷摸摸的看了一所有的淘汰赛，还偷偷摸摸的做了详细的记录。别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样做既小题大做而且偷窥这种事情本身也很猥琐，但出主意的人是李赫，他是不怕别人觉得他猥琐的。 李赫在和付疏野、黄柏良搜集情报的时候，个人分工很明确，黄柏良负责观察对方后防线几个主力队员的状态，他发现对方的后卫队员技术都很过硬，但普遍身材不算高，争头球的时候不占优势；而付疏野负责观察对方的整体水平，得出的结论是一队员的脚法普遍都比好；而李赫观察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一这边哪些队员的脾气最暴躁最容易被激怒最喜欢爆粗口。 除了这些参与比赛的少年，除了马老师这样渴望用足球这种集体运动来博取自己在领导面前的存在感的小领队，其实真没有几个人把这样一场比赛太当回事。这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城市里学生的足球比赛而已，就算夺了冠军，没有奖杯，也没有奖牌，即使奖金也只是象征性的，也就是一张教育局、体育局联合颁发的奖状而已。 所以说，像李赫这样为了这场比赛做足里里外外的工作的人根本就没有，而李赫花这么多心思就是想知道，如果不是借助重生的优势，自己费尽心思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能做到什么程度！ 以有心算无心，这场比赛一开始就充满着在一的队员和教练以及真正关心这支球队的学生看来极其诡异的味道。 就在比赛开始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一的后防坚，主力双卫的一名队员就吃到了红牌被罚出了场。一观众大喊黑哨，现场也一度混乱，但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个队员口吐脏话了，而且还是冲着裁判喷的。 虽然他马上解释他不是针对的裁判，可当时清清楚楚的裁判就站在他侧后，而他那一声*****分分明明的就是转过头来对着裁判喷的。 而肇事者则是最帅的号李经纬，因为是有意为之，两个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有多次直接的身体接触，每次李经纬都是很无辜的被放倒在地，然后就引来观众，尤其是女生们心痛的尖叫声和对那个后卫的嘘声，甚至连一自己学校的女生都在嘘他们的后卫，觉得这家伙长得丑也就罢了，还老是针对人家帅帅的前锋，简直就是丢一的脸。 而这，同样也是李赫的算计。 第102章、全场寂静 今天这场比赛，一开始李赫并没有把李经纬安排在他最擅长的右前卫的位置上，而是把他摆在了突前前锋的位置上，让李经纬去对位对方这名脾气火爆，嘴巴也总是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后卫。 这时候从一开始队服的安排到出场的情绪铺垫已经让一的队员都充满了火气，尤其是这个后卫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当一次明明是李经纬的犯规，可他一如既往的无辜倒地时，场边再次响起了漫山遍野的嘘声。 那可怜的后卫本身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每次都被嘘已经很上火了，这一次明明是对方的犯规还被嘘，这就让他非常的委屈和愤怒，他觉得李经纬太假太装，明明是凶还把自己演成了一个受害者，可最然后卫无法接受的是，竟然裁判也吹罚了他的犯规，裁判就在离他们不到5米的距离啊！ 不到5米！ 就因为这家伙长得帅而且笑得十分奸诈？甚至还主动向他伸出来一副虚怀大度，充满体育精神的样子，裁判就不顾事情的真假而非要吹他犯规吗？ 于是后卫扭头就是一句“艹泥马！你瞎了吗？明明是他犯规的！” 红牌！裁判被骂得愣了一秒之后，也是被气糊涂了，一个小小的学生足球队员，竟然当着教育局体育局领导和两校领导的面，直接就对着裁判甩出了国骂，我们信仰市的学生形象何在？我们这项传统比赛的精神明价值何在？这个裁判也是充满正义感的裁判，这种歪风邪气不压制，他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嘱托，所以他反应过来以后，非常干脆的就掏出了红牌，一的队长第一时间冲过来想要求情，可惜已经晚了。 而这件事始作俑者李赫和实际的执行者李经纬，还都纷纷充满诚恳的劝说一的其他队员不要围在裁判身边，告诉他们这样也很容易吃牌的。 李经纬在心里叹了一句，黑哥你太阴险太卑鄙太猥琐了！可我真不是装的，我真的是阳光帅气的代表，充满正能量的化身，我是真想和对方握表示体育精神来的啊。 真的很诚恳啊，你见过这么诚恳的为对方考虑的对吗？ 比赛才刚开始呢，双方都还没有完全结束试探，展开全力的进攻，一这边就被罚下了一个人，还是绝对主力的后卫，一时间，从队长在每一个场上队员，包括场边的领队和替补队员，脸上的神色也都变得比之前更绿了。 而场上的队员也发了狠，他们发誓即使少一人，也要让对方认识到一的足球水平和他们的高考成绩一样，在信仰市所有的区县里，都是无法超越的。于是他们明明少一人，却主动发起了进攻。 而的足球水平和一比真的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对方少一人，但是在对方大举进攻的时候，这边就陷入了疲于奔命的苦守。 这还真不是李赫导演的阴谋诡计，这是双方实力的真实体现。而这时候的队员才真正意识到李赫刚才那个攻人攻心的伎俩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一一开始就自断一指，让这边多了一个人，在这场狂风暴雨似的进攻，还真顶不住。 就这样多打一人，被对方压着打，不管是真正的突前前锋黄柏良，还是前场的自由人李赫，都投入到了后场防守之。而脚法最好，但身体对抗偏弱的付疏野已经不是后腰，简直变成了一个后卫，到处都可以看到他补漏救险的身影。 即使再不懂球的女生，也看得出现在的形势对来说是岌岌可危。 比赛场有些沉寂了，这让一的队员们心里暗爽，你们喊呀，叫呀！现在知道鸦雀了吧？现在知道什么叫看不用了吧？光长得帅有什么用？足球，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他们越踢越兴奋，如果不是的守门员赵勇超神的发挥，现在他们至少已经进了两个球了。但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样狂风暴雨式的进攻，在他们原本就少一人的基础上，他们的体力消耗急剧的增加。 裁判吹响了上半场比赛的哨音，0比0，一的队员们都意犹未尽的走下场去，他们知道，对现在就靠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只要进一个球，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很可能就会导致的溃败。 场休息的时候，整个体育场都变得安静了许多，之前兴奋的喊声，也被沉闷无趣的场面化解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比赛的开始和结束各班的班长都会打考勤，很多人这时候都会选择离开。 “我擦！”比赛最出彩的赵勇这会儿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那帮牲口真的是太猛了，黑哥你有什么大招都放出来吧？不然真顶不住了。” 这个上半场李赫也累得够呛，他本来是踢前场自由人的，这半场球他都把自己用成了一个工兵型场，反击什么的都没有，拿球基本都是破坏。听到赵勇这么一问，李赫苦笑着说：“没什么大招，就是拼。大家就当这里是抬而庒，对方是武装到牙齿的矶谷师团，除了崩掉几颗大牙也要咬到对方的脖子，没有别的办法。” 一句话说得大伙儿面面相觑，一场足球比赛而已，用不着那么苦大仇深吧？ 李赫淡淡一笑说：“要不然就认输，反正确实人家踢得更好。” “卵哦！”队长黄柏良瓮声瓮气的说：“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认输？弟兄们，上刺刀，跟鬼子拼了！” 李赫说：“拼字当头，上半场他们在我们的家门口撒野都快高--潮了，下半场就是拼着丢球，我们也要把战火烧到他们家门口去，我就不信他们这股气还能撑到终场，只要把火烧过去，他们绝壁还有人要被红牌罚下。就这么，拼了。不跟他们玩虚的了，伟帅再给你10分钟，拼到抽筋就下场，所有的人，回到我们最熟悉的套路去，我们用套路玩死他们！” “拼了！” “干他们我擦！” “嘟——” 下半场刚一开场就有进球了。 交换场地以后，校队面对一校队的球门方向就从逆风变成了顺风，而且，下半场由他们来开球。 其实在裁判吹哨之前，李赫就特意观察了一下对方守门员的站位，在刚开场的时候，很多人的注意力都不是很集，尤其是他看到对方的守门员和他的后卫还在说话，于是，裁判一声哨响，在黄柏良把球轻轻推给李赫的时候，李赫没有按照习惯回传给自己的队友，而是就势向前推了两米，在一的队员上前抢断之前，绷足了全身里的力气把球冲着对方的球门就是一脚踢过去。 说实话李赫当时就瞎蒙了一下，本意是想给对方开哨了还在说话的守门员和后卫一个教训，结果这一脚吃的部位特别准，力量也绷足了，球飞出去以后借着风势窜得并不高，但速度非常快，靠近球门的时候突然又向左边旋过去，对方的守门员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球已经从左边横梁和立柱的交叉部位冲进了球网。 发生了什么？全场一片寂静。 但马上…… “哇！！！！！！！” 全场寂静了一瞬之后，又爆发出了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在这边是欢呼，在一那边则是惊呼，然而两种声音混在了一起，全部都变成了对李赫的致意！ 不管真球迷伪球迷，还记得贝克汉姆的，谁不知道他那个帅到炸了的场吊射，然而那是英超的赛场，这是哪？ 我擦还真进了？李赫心里呵呵一笑，莫非这也是开挂了的属性？也不是吧，更多的是因为顺风，力量足，守门员没注意，真的是蒙进去的。但他只是一个愣神，眼看着小伙伴们疯了一样的向他跑来，暗叫不妙的李赫赶紧转身往场边跑去，抬头看见了季寥所在的位置，这个略显清冷的小姑娘在这一瞬间也激动得跳起来了。 李赫微微一笑，突然停住，冲着那个方向来了一个武侠片里的抱拳礼。 哎，李赫还不忘在心里吐槽，季寥你的要求真的好土啊。 那个方向也是观众席的方向，所以的观众们都以为李赫是在向他们抱拳，再一次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而在那一瞬间，季寥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明明是很开心的，却不知为什么眼睛里有些潮湿，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曾经经历过，也许不是比赛，也许也不是在这个地方，但那个穿过茫茫的人潮人海找到她的眼神，她似乎真的见到过。突然间季寥有一种从看台上跳下去，从人群冲出去，然后扑到李赫怀里去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变成了一冲动，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的时候，她看到人群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已经冲到了场地里。 “哥哥你好棒啊！”那个冲到比赛场地里去的小女孩自然就是李纯，原本李赫为了躲避队友的熊抱，为了兑现给季寥的承诺已经跑到了场地边上，所以李纯冲进场地，也就是几米，然后就像一只考拉一般的挂在了李赫的身上。 季寥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在那里笑了起来。还好，还好，不然自己冲出去的话，该有多丢人？ 第103章、无可挑剔 不就是靠瞎蒙靠偷袭进了一个球吗？一这边很不以为然的鄙视着的队员和欢腾的观众，一个个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不屑，也就进个球，就跟夺冠了一样。 不用说，一校队在丢球以后立刻发动了疯狂的反扑，甚至比上半场扑得更凶猛了。在他们看来，本来就是死守，上半场在多打一人的情况下也都是严防死守，现在进了一个球，铁定会用铁桶阵守住他们这个偷袭来的进球。 但是他们想错了，的阵型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李赫的进球对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他们开始了针锋相对的进攻。 和上半场退到本方的半场不同，校队下半场一开局，从突前的单前锋黄柏良到大范围游弋在前锋身后的李赫，到最帅的号李经纬，的拼抢是从一的半场就开始的。 黄柏良为了抢一个后卫给守门员的回传球，隔着0米就是一个全力冲刺，虽然没有抢到，却也令守门员慌乱了不少，大脚球开出了边线不算，还直接砸到了主席台上的观战领导。领导会不会生气他不知道，不过他自己心里就有些上八下的。 当黄柏良再一次冲刺过来抢球的时候，守门员都不怎么敢开球了，只是慌乱的把球踢给边后卫，同时冲着自己的后卫大喊，特么的别再回传了！ 嗯，口吐脏话，缺乏比赛风貌，违背体育精神，裁判这次忍了一，反正也不是骂自己，给张黄牌算了…… 而李经纬是真正像李赫说的那样，拼到了抽筋，善于进攻和传球的他也是来来回回毫不惜力的折返跑，有些单薄的身体也是实打实的在和对方的冲撞倒下了几次。最后一个滑铲在一片有些积水的角落像鱼雷一般激起了水花，把对铲翻的同时也背了一张黄牌，紧跟着也就抽筋被换下了场。 康行健的球风是那种实而不华的，在场上不显山露水，既没有花哨的过人，也没有犀利的突破，但是抢断足够凶狠，虽然是边前卫，但经常协防到路来，充当了半个后腰的角色。也不时助攻到前场，但通常都不会像李经纬那样传出美妙的球来，而往往都是演边路推进后内切打门，而且通常都是远射，但他脚力强劲，每次都是“砰”啊“砰”的，即使踢飞了，那股子气势也很吓人。 付疏野那是真正的脚法华丽，上半场他没怎么发挥，下半场在李赫改变策略以后，付疏野也不再追求一脚出球，即使在靠近本方禁区的位置，他拿了球也敢于盘带。而他带球的技术也真没说的，即使被抢，被撞得踉踉跄跄的，只要他自己不传出球，对方只靠一个人还真别想从他脚下断下球来。而当对方两个人甚或个人围抢他的时候，他也总是能找到空隙把球给传出去，虽然不是每一次都传得出好球，但这让对方感觉心很累。 至于李赫，他就像一个窥视着准备偷内衣的猥琐大叔，对方防线上哪儿有破绽，他就总往哪儿钻，他的跑动范围大，你这会注意到他了，他就跑到另一边去，你稍微放松，他就会见缝插针的进攻，速度又快，通常他只要一拿球启动了，要追靠一个人都还追不上，而且争头球的时候也很有一，那种跳起来凌空甩腰的姿势，也总是让场边那些女生尖叫得不要不要的。 一的队员越踢越郁闷，而且不光是郁闷，也开始胸闷起来。虽然他们抓住敢于压出来的破绽已经扳平了比分，但他们看不出对方因此有什么懊恼，依然是不管不顾的和他们硬碰硬。一的队员总体上来说技术、配合都比好，但跑啊跑的，他们的传球总是被断，后防线刚把对方的球解围出去，用不了两分钟球又被踢了过来，渐渐的，他们都有些跑不动了。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上半场就少了一个人，难怪这帮牲口好像怎么跑都跑不累呢。 一的领队很快也发现了问题，开始调兵谴将，希望通过换人来保持队员们充沛的体力。但就在他刚换下一个边前卫的时候，却趁着一换人之后阵型不稳，由付疏野后场传球，黄柏良前场突破以后倒角回传，李赫跟上打门，球虽然被守门员拼尽洪荒之力扑出，但敏的黄柏良又已经跟到补射破门！ 这跟校队之前很多次比赛使用的防守反击套路如出一辙，可看似如此简单的套路，却又如此的高效。 再度的失球让一这边更加急眼，他们的边后卫因为拉拽突破的李赫而吃到第二张黄牌，两黄变一红被罚下了场。本来就体力不济的一这会是真的雪上加霜了，而且，还落后了一个球。 这时坐在主席台的一校长脸色很难看，转头对体育局张说：“张局，你们今天这裁判太严了一点吧？小孩子踢球，还用得着这么较真？” 体育局长笑而不语，的校长也不甘落后的说：“就是因为小孩子踢球，才应该严格灌输规则意识嘛，体育是最好的德育，岂可随意？” 教育局长打着哈哈说：“我不怎么懂足球，不过这场比赛很精彩嘛，双方的精神面貌都很好，小孩子气盛一点是正常的，都是冲球去不是冲人去的嘛。” 其实这几个领导也都是副职，正职当然不会把时间花在学生的比赛上，就是他们也不想这么呆着，可这又是几家单位联合举办的一个传统比赛，出于应付差事也好，保持形象鼓励下面的孩子也好，他们都只能坐到比赛结束。比赛虽然也精彩，但不磨一磨嘴皮，实在是有些无聊。 领导们正在磨嘴皮子，已经被罚下两人的一形势就很不妙了。 从小组赛对体校开始，在面对少人的对时，从来没有心慈软这样的说法，比起上半场被对方压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候他们也全面开始了猛攻。 用李赫的话来说，见好就收那是伪君子，我们要做，就做穷追猛打的真恶人！冲锋号已经吹响，不冲上阵地把敌人打趴下而半途停下来的话，绝对只有被敌人的枪扫射的份！ “嘟”的一声，康行健突破被对方拉倒，好久没进球了的康行健眼看着自己的一个绝好会就这么被破坏了，跳起来就推了对方一把，对方也不含糊，一拳就打在了康行健的脸上，究竟是不是真的打到了，也没有慢镜头回放什么的，但是赶在双方大打出以前，裁判息事宁人的各打五十大板，康行健和对方那队员都被红牌罚下。 这边少一人也就少了，可一这边这会已经少了个人！ 球权还是的，毕竟是一的犯规在先。这球位置不错，在对方球门区外面不远，主罚这个任意球的是付疏野，结果他看似要直接射门，却用射门的脚法把球传给了远端的李赫，李赫在人群高高跃起，一个非常帅气的狮子甩头，球进了。 比1，又是一片刺耳的欢呼……一的校长几乎看不下去了，可这时候抽身走开，不是更让对方笑话吗？ 的校长却满面春风，平常不怎么吸烟的他大方的把一包九五之尊给周围的领导甚至工作人员都撒了一圈。 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可这帮小子已经打疯了，他们趁着对方体力耗尽，士气低落继续穷追猛打，紧跟着又进了两个球，如果不是裁判提前结束了比赛，他们将会连续刷新信仰市“流火杯”足球赛决赛的最悬殊比分的记录。 尼玛5比1了，这是一个假的决赛吗？ 这真的是决赛。 尘埃落定，看着一片近乎疯狂了的面孔，李赫却想默默的走开。 重生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李赫想从疯狂的人群躲开根本是是不可能的，可就在他被小伙伴们抓住玩甩高高的时候，他的灵魂却像脱离了这个身体，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是很专注的想自己的问题。 李赫认为，重生的优势无疑是“未卜先知”的终极外挂，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就好像比赛还没开始呢，你已经领先了个球，只要你自己不是像猪那样，这个优势基本无解。 但李赫认为，先人一步还不算重生最大的优势，而经历了一次人生之后对自己的认识才是最大的优势。 李赫的前世混得很不如意，可回头看来，他觉得自己很多地方并不比比人差，他缺的是做一件事全身心全方位的付出的狠劲，而当他挖空心思，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能做得极好的。 就像这场足球比赛，虽然对很强劲，但是李赫从比赛开始之前就做了各种细致的工作，包括情报的收集，外在因素的影响和准备，有心的布置战术，再到针锋相对硬碰硬的勇气和毅力，除了他自己，还调动了所有的伙伴全部潜力，最终大家一起坐到了比赛前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夺冠了，这是足球校队历史上第一个全市冠军。比赛开始之前没有人认为他们能做到，包括他们自己，但最后他们不但做到了，而且不管是过程，还是最后大比分的结果，他们都表现得无可挑剔。 第104章、最好的礼物 李赫知道他还是占了一些未知力量的便宜的，比如说在他的记忆里，他并不是这么擅长踢球。但这场比赛的胜利并不是简简单单靠着提前预知的重生外挂就能实现的，甚至在他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场比赛，所以李赫很放心，这样的结果不会因为他的记忆万一出错而发生改变。 也许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提前预知的记忆，但最让他们不放心的，也就是这个提前预知但又因为蝴蝶效应而充满变数的记忆了。李赫在这场比赛收获的最重要的东西，也正是不依赖记忆外挂而获得的一种放心的心态。 所以，在领完奖，所有的仪式都已经结束了之后，的队员们还沉浸在兴奋之，迟迟不愿离开。也还有不少的观众和队员们在球场里互动，继续享受着有史以来第一次夺冠的喜悦和激动，但是李赫终究是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坐到了看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那一片还在欢腾着的人群。 这时候，他很想来一支烟。 “想什么呢？” 没有香烟，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到了李赫的鼻孔里，他没有转头，但是这个淡淡的，有些清冷的声音他还是很熟悉的。 “没想什么。”李赫觉察到季寥坐在了他的侧边，但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当一件事，用尽全力做到极致的时候，享受最后的结果，其实要保持一些距离，这样会看得更清楚。” 季寥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奇怪的男孩，这些话，怎么都不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孩该说出来的呀！” 李赫耸了耸肩，问：“怎么样，我兑现了我的承诺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什么表示呢？” 季寥笑了起来，李赫没有转头去看她，可他知道季寥这种无声的轻笑是最美最绚丽的，而他也知道季寥知道他说的是他进第一个球之后那个抱拳的庆祝动作。那一刻季寥确实感觉很美妙，当全世界都以为李赫是在和他们一起欢庆的时候，唯独季寥知道那是李赫送给她的一个礼物。就像个只有两个人分享的秘密，美好得不能点破。 至于表示，什么叫表示呢？ 过了一会儿，季寥说：“明天是周天，一起骑车出去转转怎么样？” 李赫觉得自己其实蛮有撩妹的天赋的，嗯，这一世。 和这样一个极高品质的妹纸一起骑单车去郊游，那画面太美，搁在过去，李赫还真不敢想。而现在他却不得不遗憾的说：“明天怕是不行，球队要搞庆功宴，这么酣畅淋漓的一场大胜，就算有马老师在，少不得也要喝翻几个的。” 季寥倒也没有失望，虽然她对李赫谈不上了解，可在她看来，李赫就应该这样才对。如果李赫扔下一帮兄弟跑出来跟她约会，虽然她也还是会很高兴，但那样的李赫也会让她有些失望的吧？季寥也就淡淡的说：“没关系，以后还有会，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哦，”李赫转过了头，看着剪了男孩式的短发，穿着浅紫色衬衫和深色长裙的季寥，很没营养的问：“今天是你生日？” 季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虽然很不愿意呢，但终究也是19岁了。和你相比，我就是一个大姐姐了。” 李赫心说，和我相比，你还是个小女孩子好不好？只是原本季寥是没有这个生日的，她的美丽定格在了18岁的夏天，也不知道自己的插，会让命运的小蝴蝶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19岁，19岁也还是很美好，李赫说：“早说啊，早说就不止这么一个礼物了。也许我可以给你写首歌什么的。” 季寥轻轻一笑说：“不，人要知足，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当你在球场上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就好像那一幕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虽然面前是人山人海，可你还是一下就穿过时空找到了我。也许不是在足球场，也不是在这个时空，但我们真的曾经相遇过。李赫，明年高考我准备考警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赫愣了一下，这个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在说穿越重生的前尘往事，李赫脑补着季寥说的那个画面，总觉得像《滚滚红尘》里那种乱世相遇相别的画风，正想跟她说自己可不是章能才，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季寥突然跳到了高考，跳到了警大，这是一下子从《滚滚红尘》跳到《陀枪师姐》吗？不不不，这个画风转变得太快，而且还是《滚滚红尘》更符合季寥的气质一点吧？尽管李赫不喜欢悲剧。 而不等李赫回答，季寥已经站了起来，伸理了理自己的长裙，一边转身一边说：“因为啊，你说我如果穿警服了，一定会很美呢。”说完，也不管李赫会有什么反应，就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一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彻底转过身走了，她的长裙在李赫的视线里就像一朵花一般旋转了一圈，只留下一个拥有着完美弧线的背影。 李赫有点懵逼，我擦，这是什么节奏？这是表白吗？短短的几天里，一下子有两个女孩子向他表白？而且季寥的美，绝壁是可以甩那些后来走红的女明星几条大街的。可这似乎也不算什么表白，对吧？充其量也只是表示对他有些好感。毕竟即使重生了，李赫也还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真的已经霸气侧漏，这些女孩都要哭着喊着的倒贴了。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就这么傻愣在这里，还是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 我去，即使两世为人，他也还缺乏这样的经验啊。 然而会一纵即逝，李赫还没有想明白季寥说这话究竟有几个意思，那边已经还在闹腾的小伙伴已经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脱离队伍的他，而向他一路跑来的正是赵勇。 “你妹的！领奖啊！最佳射！领导等着给你发奖呢，你跑到这来干什么？” 这场比赛李赫打进了两个球，加上前面比赛的进球，在整个杯赛里他总共打进了10个进球，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射。最开始他穿着21号这样的边缘号码出场的时候，谁又能想到今年“流火杯”的最佳射竟然是这样一个怎么看都低调得让人想不起来的家伙呢？ 最佳射是李赫，而“最佳球员”的荣誉颁发到了付疏野的身上，李赫觉得付疏野才是当之无愧的，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这个前一阵子剃了光头，像个花花小和尚的少年，才真的是一个足球天才。如果生在欧洲，这个年纪付疏野怕是都能在职业联赛里出场了。 李赫是最佳射，更是幕后的绝对功臣，可如果没有赵勇招乎寻常的发挥，左扑右挡的把一队员的射门都拒之千里，估计上半场就丢了几个球了，真要那样的话，李赫再有什么阴险猥琐的坏点子，也都统统用不上。所以在比赛结束之后，赵勇也得到了甩高高的待遇，这会还嗨在最高点上呢，发现李赫一个人坐到了看台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赫拖回人群去。 和赵勇一起跑过来的还有李纯，因为赵勇在李赫家出入得最多，李纯和赵勇也是最熟的，也不知道李杰和米娅怎么就把李纯丢在这里了，李赫扭头看一眼，看到季寥已经走远，只得叹了一口气，在赵勇和李纯跑到看台之前，就主动的投案自首。 “嗨！李赫！你今天真是太帅了！” 回到人群，一张又唱又跳红扑扑还挂满汗珠新鲜得好像刚淋了雨的小苹果一般的俏脸出现在了李赫的面前，和清冷的季寥相比，张雨娜就要热情开朗得多，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的拉起了李赫的说：“队员们每个人都表演了一个节目，就差你了，听说你唱歌很好，你来唱，我来给你伴舞！不许拒绝哦！” 李赫看着那些嗨疯了的队员，只想说你们不是才踢完比赛，场上的时候一个个都要抽筋了吗？就这么连唱带跳连家都不回？累不累啊你们？当真是十八岁浑身的精力怎么用都用不完是吧？ 至于张雨娜，说的话虽然是命令式的，但最后一句却悄悄的露了怯，李赫也是没办法，这种时候拒绝可不是美德，不但不是美德，而且还是必须禁止的。他就一甩膀子，说：“没音乐没伴奏也没关系，咱有伴舞！唱就唱吧！” 结果李赫一唱就唱嗨了，因为他唱的是《theupflife》，就是98年世界杯的主题曲啊，世界杯这股热潮还没彻底消退呢，一唱就疯了。虽然他的拉丁语根本就似是而非，不，根本就是不知所谓的哼哼哼，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大家要的就是这气氛，还有什么比这首歌更适合这时的气氛吗？ 而张雨娜的伴舞也相当的给力，人家是专业学过的啊！ 这小妮子今天因为要上台广播，也是穿了一条裙子的，之前她在场边的时候李赫也没注意，这时候跳舞跳嗨了，李赫才发现她一袭白色长裙伴着拉丁舞步也美得不要不要的，看得李赫身体里那颗大叔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也还好是白裙，要不是就这么留在了比赛现场，给她点时间化个妆，换成红裙的话，李赫绝壁也是跪了，两世为人有个毛用！ 尼玛的，这些女孩都是妖精，都是妖精啊！ 第105章、就叫旺财 再激动人心的故事，最终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的，如果有，那就是更长的时间。 的足球校队夺得历史上第一个全市比赛的冠军之后，足球这个话题在的校园里像山谷里的回音一般荡漾了很久。 除了两大“豪门”黑骑和雷暴，的不同年级又冒出了许多球队，每天放学，学校的足球场上都有几支球队同时在比赛，那种突然一个球飞过来，还不知道是哪两个队的比赛球的盛况，也是空前绝后了。 不过如果是“黑骑”和“雷暴”要踢比赛的话，其余的球队全部都会自觉的回避、清场，没办法，这两个队已然是这个学校的霸主，实在是光芒四射，要知道校队这次历史性的夺冠，冠军队员几乎就出自这两个队的。只要他们来，就绝对配得上清场以候的待遇。 好在这两个队倒也像约好一样，除了偶尔来活动一下，就再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来过比赛了。毕竟，生活从来都不是只有足球的。 不知不觉，那场荡气回肠的决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再过了国庆，一场雨一下，天气就转凉了许多。 而从暑假开始，装修了两个多月以后，李赫家里在月光桦庭的那套房子终于清理完毕，虽然按照李赫的要求，他们的房子还要空置几个月，最早也是在过年前才能住进去，但房子装修完成是一件大事，李杰和米娅本着给房子增加人气的愿望，已经在新房子里请了两次客了。 第一次请的是米娅后家的亲戚，在这个问题上，李杰和李赫都坚决的支持米娅。其实这么多年来，米娅家里人对于米娅嫁给带着拖油瓶的“二锅头”一直是强烈反对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李纯都11岁了，每次李杰到李纯的外公外婆家里去的时候，老的小的对他都没有几分好脸色。就是米娅自己，脸色看多了，她自己都不愿意回去。 那天把李纯的外公外婆，舅舅姨妈都请来之后，不用说，他们对米娅，对李杰的态度就来了一个180°的大转弯。李杰对此倒也看得开，李赫更能理解，想想也正常，谁愿意自己家里的大闺女嫁给一个二锅头呢？但现在看到米娅的日子过好了，他们的态度发生转变，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们似乎还听到了什么风声，吃饭的时候，李纯的小姨夫就频频的向李杰敬酒，一再说姐夫以后要多关照。 李纯的小姨夫和李杰是一个系统的，司法局，在这个系统里属于冷衙门，但信息还是比较灵通，其他人不知道，可他已经听到风声说李杰要被提拔了。具体提拔到哪一级还不确定，但传言之人言之凿凿的说，副科是跑不了的。考虑到李杰也就9岁，这一次提拔了，以后的前程也值得期待。 这些东西在李赫看来，也就是人之常情吧，不过他的妹妹李纯却很看不惯小姨夫。吃饭那天，小公主一直摆着脸色，别人都不知道小家伙怎么了，还一个劲的夸她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未来不可限量云云。 李纯可不管这些，就在小姨夫又朝着李杰举杯的时候，突然就把碗一推，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大人们都不把一个小孩的情绪当回事，不过李赫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就跟着到了李纯的房里。 “怎么了小公主，一脸不高兴，谁惹着你了？”李赫开了灯，看到李纯坐在刚买的粉红色小床上生闷气，嘟着嘴，一副娇憨可人的小萝莉模样，李赫看在眼里，满心都是微笑。 知道跟过来的铁定就是哥哥，李纯也毫不掩饰的说：“最不喜欢小姨爹了，每次过年回去，都是他说一些难听的话让妈妈偷偷的抹眼泪，吃饭的时候，也都是他每次都对爸爸冷嘲热讽的！” “哟，还会用成语了。”李赫哈哈一笑，这个妹妹，也真是在渐渐长大了。 李纯白了李赫一眼，说：“拜托，我就要12岁了好不好？不要拿我当小孩子！” 李赫挨着妹妹坐着，摸了摸她的头说：“有什么关系，以后你的小姨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这说明我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真的，相信我，我们只会更加的好。” “哥哥说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李纯表面上很二哈，但她也特别省事，家里的一切变化可以说都和哥哥密切相关，原本就喜欢哥哥的她，现在对哥哥简直可以说是盲目崇拜了。别说李赫只是很低调的说会越来越好，就算李赫说明天他们就能住别墅了李纯都能信。但是她还是没有解开小小的心结，说：“我也不喜欢小姨，以前就是她总嘲笑妈妈，现在也是……我说不出来，总之我不喜欢她！” 李赫也没有过多的劝慰妹妹，有的东西，长大了慢慢就会消化，人情冷暖，这也是家庭的生态，它自有它改变的规律。他只是提醒说：“昨天遇到芷涵姐姐，她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把旺财领回家了。” 一听到他们之前定的哈士奇可以领回家了，李纯瞬间就忘了大人们那些事情，从床上蹦起来，兴奋的叫了一声，然后又不满的说：“什么旺财啊？好土好土好土！人家的名字明明叫王子好不好？” 李赫哈哈一笑，说：“就要叫旺财！不然不让你领回来！” 李纯灵一动，说：“那叫巴蒂好不好？” “不好！”李赫很坚决的说：“就要叫旺财，旺财，旺财！” 李纯苦着脸，但是一想到哈士奇宝宝那种萌化了的样子，为了以防节外生枝，她决定就不在名字上跟哥哥计较了。旺财就旺财吧，虽然哥哥取给人家一只哈士奇取这样的名字真的很恶搞的说。 李家新房子请的第二顿饭，则是李赫的伯一家以及同样在信仰市上学的堂弟李墨。 李杰和自己的哥处得当然也要比和米娅后家的人好很多，所以吃饭的时候就要比之前那顿饭气氛轻松融洽得多。李赫的伯也就是个小公务员，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混到科级，对于这样的房子那是可望不可即的，倒也没有对李杰眼红，不过喝了几杯酒，也生出了许多感慨。 伯母则要人精得多，以前对米娅也是爱理不理，这时隐隐感觉到老四家里像是要起来，也充满热情的和米娅一起在厨房忙上忙下的。 还是孩子的世界要单纯得多，李墨就对李赫依然不以为然。李墨念的是铜鼓区民族学，在信仰市也是数得出来的一流学，自我感觉也不错，这吃饭呢，还有意的拿一些英语、数学的题目来“请教”李赫，说是请教，就等着李赫回答不上来呢。结果李赫这段时间一直很认真的学习，因为现在学习时候心特别静，效率自然也高，李墨的这些问题对他来说，就太小儿科了。 倒是李溦看到李赫的时候甜甜的叫了声“四哥”，让李墨非常的诧异，本来他和李溦是攻守联盟，对李赫都看不顺眼的。 李溦对李赫态度的转变倒不是因为他们家搬了新房子，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些东西还不是那么重要，她的态度转变，得益于那场足球比赛的决赛，当时，李溦作为一的拉拉队员也到了现场。虽然那场比赛一输了，可在那场比赛里，搅动了整个局势，获得全场山呼海啸的惊叹和赞美的，可是她的哥哥呀！对于小女孩来说，当时那个白衣飘飘，光芒四射的身影，足以逆转她心那点小小的不爽，转而对李赫满心崇拜了。 而李纯也是极为立场分明的，李溦的“四哥”叫得甜，她的“六姐”同样也叫得甜，很快的两个女孩子也就亲密无间了。 李家新房的第场饭局，请的则是“外人”，说是外人，这才是李家接下来的发展比较关键的几个人。来的都是李杰的同事和兄弟，一个是刑警队的副支队长顾维安，一个是还任着乡镇派出所所长的吴彦卓，而和吴彦卓一起来的，还有已经从学校辞职了的刘麦莉。 刘麦莉这时候本不应该留在信仰市的，那首《lydia》已经开始蹿红，有很多相关的工作在等着她，但她陪着吴彦卓一起来，却是因为吴彦卓也是来辞行的。其实刘麦莉一直都是李赫最欣赏的那一款成熟美女，但是因为和她发生纠葛的人是吴彦卓，李赫也就不打算横刀夺爱了，这样也好，不是所有的鲜花，都要摘到自己的瓶子里来的。 好在李赫也就是内心惆怅了一下，因为和今天来的还有一个让他眼睛发亮的凌清冽，他的惆怅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李赫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博爱……不不不，一个心胸豁达的人，嗯，绝对是。 “大卓，以后回了省厅，可别忘了两个哥哥！”顾维安是大嗓门，看起来全然也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他可心细得很，吴彦卓要走，从提出申请到省厅下达调令，这期间的动作之快，足以让他领悟到吴彦卓背后的能量了。这话虽然是打趣，却是是他真想说的。 吴彦卓微微一笑说：“省厅卧虎藏龙，我就是去打酱油的。”“打酱油”这个词，也是他跟李赫学的，因此他笑着看了看李赫，又看看两个兄弟，说：“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已经定了，我这也不算违反纪律，先恭喜你们二位吧。” 第106章、男人的下酒菜 对于吴彦卓说的好消息，李赫知道，也是时候了。 虽然从李赫救下季寥的时候开始，他就曾经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天平已经被他撬动，那些在他前世记忆里的人和事都可能会因此而发生变化，但几个月过去了一直还没有具体变成实际的东西，李杰似乎没有太多的意识到这些东西，但李赫都快要沉不住气去联系邝行远了。 李赫现在对自己这辈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到现在也还没个谱，那些网里的重生者都太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们那样赚到很多钱，成为人生赢家。但比起自己的未来，李赫现在是真希望自己的老爸赶紧上一个台阶。 几个月虽然对官场那点事来说也不算多长，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几个月没动静，也可能就是再也不会有动静了。所以顾维安听到吴彦卓的话时，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四十几岁的人了，却依然有些控制不住，也许在这两个兄弟面前，他也刻意没有压制内心的那种兴奋，问：“什么状况？大卓，别卖关子，你知道老顾是个急性子！” 吴彦卓是李赫为他老爸布置的一步长远的暗棋，他是属于省厅系统的，按说省厅不管地方警局的人事，吴彦卓也没有什么直接的作用。但官场上的事，那也是千丝万缕，以吴彦卓的家世背景，比顾维安李杰这个层次的人更早知道一些地方上的人事变动一点也不奇怪。表面上大人们说话李赫是插不上嘴的，不过这时候他也竖起了耳朵，他很想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现在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吴彦卓看着有些着急的顾维安笑了笑，说：“老顾你别着急，组织上不是找你谈过话了吗？其实你下一步去哪你自己还不清楚？已经定了，以后就要叫你顾局了，副职，主持市局的工作，不兼政法委书记，不进常委。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总不能一步到位嘛。” 顾维安松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他自己所能了解到的情况，不过上面一直没有个定论，所以他也一直忐忑不安。进不进常委他倒不在意，因为他最初最实际的目标只是支队的正职，并能挂一个副局就好。现在虽然还是副局，但主持市局工作，可比他的期望要高了不少。 而市局的正职果然如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因为多方角力僵持不下，干脆暂时不安置。现在顾维安这个副职主持工作，下一步就是朝正职靠拢，对于角力的各方来说，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但也比对占据这个位置强。 李杰举起杯子，说：“来，老顾，顾局，敬你一杯。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李赫看了老爸一眼，心里笑了一下，老爸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也是最近明悟了不少，而且顾维安是他的老兄弟，他才借着酒意来了这么一句。反正已经喝开了，脸红也没人看得出来。 顾维安倒也没有只顾着自己高兴，喝了李杰的酒，继续问吴彦卓，“老李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本来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局里这一次的人事变动，本来就是几个正处副处的运作，李杰就是个括弧股级，这些事跟他没什么关系。顾维安倒是很希望李杰能提起来，因为他自己就属于不靠边不站队的，上边的没有牢固的关系，就特别需要下面有人能给他撑起来。但即使他想提李杰，也得等他自己坐稳了位置再说，问这个问题，更多也就是一种额外的希望罢了。 李赫救了邝行远这个事情，李杰就是顾维安这样的铁哥们也没有提起过。李赫从省城回来以后，专门和李杰聊过这件事，也把邝行远为了表达谢意，要帮李杰一把的心思告诉了李杰。邝行远这个关系李杰没多想，主要是李杰自己觉得那不会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所以这会顾维安问起，他也没当回事。 但是吴彦卓看了李杰一眼，说：“老李你遇到贵人赏识了，省厅井海峰井厅长和市委黄书记是老战友，井厅长专门向黄书记推荐了你。” “井厅长？”李杰听得一脸的懵逼。 不要说李杰，就是李赫也真心觉得绕。 他知道老爸和省厅的那位井厅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估计是邝行远的能量在发挥影响。 但这官场太特么的绕了，邝行远自己是副市长，市委常委，其实他直接提议的话对李杰的影响会更直接一些。但是很显然他直接提议并没有什么么好处，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想，所以他通过关系，让一位省厅的副厅长跟在信仰市当书记的老战友推荐一个系统内的小人物，除非像李赫这样一开始就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的人，否则根本想不出李杰和邝行远之间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联系。 李赫发现，邝行远外表豪放，其实心思非常的缜密，他是空降的副市长，李杰直接和他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官场上的事，多一些秘密，多一些后，也是是一个基本的生存法则。 李杰一脸的懵逼，是真的懵逼，如果是邝行远推荐，那他毫不意外，但他跟井厅长又有什么联系？顾维安也是看了李杰有一会，才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老李，你记不记得上半年井厅长来局里视察工作，他在看了我们的一些卷宗之后，曾经把你叫过去，当众夸奖了你的业务水平。” 李杰更加懵逼的问：“就这样？” 吴彦卓呵呵一笑说：“老李，杰哥，其实你的业务能力在局里都是人所共知的。你就是太不善于人际，所以局里早就有意思提拔你，但是谁也不想做这种不沾边不带故还未必得到你的感谢的事情。不过上边的人就没那么多想的，觉得你行，就在某个正式不正式的场合提一下，也许就是想起了提一下，听的人也未必就听进去了。但有时候，人的命运，就在这一下之间，发生了改变。” 有的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另一个人的人生，这话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不是滋味，但这也是事实。而命运这个东西，有人个体性格的必然性，但也充满了偶然性。就算李杰这档事不是这么偶然，但李赫救了邝行远也是个偶然，再往前，李赫的重生……李赫想到这里就没法想下去了，因为这没法想。 “大卓你说得具体一点。”顾维安不去管那些命运不命运的了，他就想知道市委黄书记把井厅长的话听进去后又怎么样，黄书记并不管公检法，但这不是什么大事。 吴彦卓说：“杰哥升副支队，在所有的副支队里排名最后，副科，但这个结果很不错。” 李杰继续懵，李赫倒觉得合理。 信仰市虽然行政级别是地级市，但本身比较小，不是所有的职能部门都按照地级市的标准来配备。具体到市警局，一把如果政法委书记兼任就是副厅，但通常就是正处，再到刑警支队，正职是副局兼任的副处，也有高配正处的，副支队有几个，按排序也有副处、正科，最末位的是副科。这些级别具体情况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论。 “太好了！”顾维安明显的比李杰本人还要兴奋，一来他是真心为自己的兄弟高兴，因为以李杰的能力，顾维安觉得他早就该当上副支队长了，二来他自己当上了副局，李杰上位副支队，他可以把刑侦这一块的业务放交给李杰去做，对自己也是巨大的助力。 对男人来说，升职就是最好的下酒菜，所以这顿饭顾维安、李杰和吴彦卓人越吃也越来劲。 不过男人们聊升职的话题，米娅作为女主人生怕冷落了和吴彦卓一起来的刘麦莉和李杰带的实习生凌清冽，看着男人们的话题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讲了，就把话题转向刘麦莉，问：“刘老师你真的辞职了吗？” 米娅跟刘麦莉不熟，不过知道她是李赫的英语老师，也教过李赫学吉他唱歌，后来李赫把李纯带到刘麦莉那里，刘麦莉还很喜欢李纯。作为两个孩子的老师，米娅一直是想好好感谢一下刘麦莉的，但后来听说刘麦莉辞职了，惊讶之余，听说刘麦莉是为了唱歌，也不禁十分佩服。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要脱离自身的体制还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而且唱歌这种事情，前途并不明朗，这种还算不错的学校的高老师，更是轻易下不了决心辞掉。 刘麦莉也不是很善于与人交流的类型，但因为李赫的关系，她还是微笑着说：“辞了，办续办了好长时间，但两个星期以前终于是一身轻松了。” 其实这时刘麦莉唱的那首《lydia》已经开始流传了，尤其是在台湾那边，已经引起不错的反响，公司看到了前景，已经联系她准备重新拍一个v，只是内地还没有什么动静。除了最关心她的吴彦卓和对这首歌有着超强信心的李赫，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刘麦莉的辞职意味着什么。 米娅还用颇带着告诫意味的眼神看着吴彦卓说：“小吴哥那你可不能亏欠人家刘老师啊，最好赶紧把婚结了。” 吴彦卓就伸握住了刘麦莉的，说：“听到没有，嫂子叫我们把婚结了。” 刘麦莉白了他一眼，把抽出来，说：“这儿有孩子呢，别闹。” 第107章、还想怎么样? 吴彦卓看了一眼，李纯早就吃完饭看动画片去了，李赫他就没当孩子看，至于凌清冽嘛，人家好歹也是实习警员了。倒是刘麦莉难得冲他白眼这种小女人的表情，吴彦卓表示贱贱的还有些享受。 李赫看得也是无语，好在他挨着凌清冽坐在一起，也没有太桑心，他跟凌清冽耳语了一下，凌清冽惊讶的看着刘麦莉说：“刘老师，原来您是《lydia》的原唱啊！我有个朋友从香港来，她的d就有这首最新单曲，非常好听呢！哎呀，我这是和歌星一起吃饭吗？” 说到原唱刘麦莉就不自觉的看了李赫一眼，李赫赶紧给她使了个眼神，刘麦莉才笑着对凌清冽说：“什么歌星，我还差得远呢。而且，歌唱是我的理想，但歌星并不是我的目标。”她顿了一下，说：“其实，这首歌的歌词是李赫写的呢。他不仅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伙伴。” 李赫能“写歌”，前一阵子似乎参加了一个什么比赛，最后还入围了全国总决赛，得到了最佳创作新人奖的提名，最后还获得了5000块钱的奖金，这些李杰和米娅都是知道的。 此前李赫跟着刘麦莉学吉他学唱歌他们也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李赫竟然和刘麦莉合作写了一首歌，听凌清冽这么一说，人家香港那边都已经有了这首歌的d，那敢情还挺不错啊。 刘麦莉依然是清清淡淡的，也就是微笑着对李赫说：“以后管不了你了，但还是要保持练习，每天至少练习一个到两个小时，乐理知识也要跟上，知道吗？还有，我那个琴行转出去了，给你留了一把吉他，虽然你的志向不在音乐，但有音乐相伴的人，即使最寂寞的时候，也不会孤独。” 这话顾维安就听不懂，也不想懂，对于吴彦卓的这个女朋友，顾维安从知道吴彦卓在追刘麦莉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倒是更欣赏米娅一些，典型的贤妻良母。 李杰对吴彦卓这个恋爱也不怎么看好，性格上他和顾维安更接近一些，但对吴彦卓这个小兄弟他也保持着应有的理解和尊重。倒是没想到儿子似乎很得刘老师的器重，就接着刘麦莉的话说：“老师的话要记住了，虽然你爸不像你吴叔叔那样充满艺细胞，但多学一些本领总是没错的。或者音乐这个东西不能当做本领，算是陶冶琴操吧。” 刘麦莉说：“其实比较起来，纯纯比李赫更有音乐天赋，如果以后纯纯愿意走专业的歌唱路线，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的，即使我的水平不够了，我教不了她，我会找更权威的老师来教她。” 米娅笑着说：“谢谢老师对这兄妹俩的厚爱，纯纯倒也喜欢唱歌，这几次在老师那里学了一些歌唱的技巧，回来后我觉得她唱歌似乎更有方法了呢。老师以后如果还有时间指导纯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李赫笑着说：“以后怕是难了，刘老师这首歌一定红的。” 凌清冽也凑趣的说：“那我还是赶紧和刘老师合个影，以后拿出来也好炫耀一下。小赫家里有相的吧？” 李赫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没准备。 这时候他虽然有个，但这个并不具备照相的功能，想想还是后来要好一些，弄个爱疯，拍照那确实是杠杠的。 当然，不管以后刘麦莉有多红，和她拍个照合个影，甚至合作搞点什么宣传之类的，李赫倒也有十分的自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以后刘麦莉请了助理，就算那个助理不拿李赫当回事，但李赫不止对自己有信心，对刘麦莉也有信心。何况还有吴彦卓这层关系呢。 李赫给刘麦莉写歌，两人还签了协议这个事情，李赫和老爸和米娅也说过。李杰对李赫现在都是放养，发现儿子越来越有本事，除了提醒他不要作奸犯科，其他什么都由着他来。以前他不喜欢李赫的性格，现在这个儿子不但有本事，而且能陪他喝酒，处理事情也果断干练，委实也不需要他操心。至于写歌赚钱什么的，能赚就赚呗，就算李赫以后想当歌，在李杰看来也无可不不可。 米娅原本担心这会影响李赫的学习，毕竟她是后妈，如果李赫能更有出息一些，说出来她也的腰也挺得更直一些。现在她发现李赫是越来越懂事了，不但不要她操心，还常常来为她分忧，所以写歌赚钱什么的，米娅也支持李赫。她只是要求自己不要过问李赫的钱，不想被人觉得她惦记着李赫的钱，不过她倒是相信这孩子不会乱来。 实际上米娅也不知道李赫现在有多少钱，李赫自己知道，钱并没有多少，算上刘麦莉为《lydia》付的钱，全部的存款也不到20万，距离李赫的人生目标还差得很远，而且似乎什么也干不了。 但换个角度，98年，16岁，20万，还想怎么样？ 想到这一次见面之后，再次见到刘麦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李赫也不去管还在吃饭的那几个长辈，把刘麦莉拉到房间里，拿出了他给她准备的第二首歌—— 《我们的爱》。 “李赫，”听了《我们的爱》，刘麦莉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惋惜，只是柔声问：“真的一点都不考虑走艺术这条路吗？” 李赫肯定的点了点头，笑着说：“有的东西，当你随心所欲的时候，往往做得更好，而一旦变成了职业，必须去做的时候，反而就会渐渐失去乐趣。一件事如果连乐趣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做好呢？” 刘麦莉点了点头，说：“好吧，有的事确实是不能强求。那这首歌我又该给你多少钱呢？” 李赫摆了摆，说：“一首歌多少钱，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反正我们也有协议，只要你的唱片火起来，我还需要在意一首歌多少钱吗？我倒是构思了两首适合男生唱的歌，过一两个月我打磨出来了，刘老师你再帮我找一个合适的歌，或者卖给公司也可以。” 再过一段时间，随着《lydia》的持续发酵，刘麦莉的身价也会一路上涨，那时候经过她拿出来的歌曲，一首歌十万二十万应该都不是问题。可惜李赫脑子里存的歌也不是那么多，否则以他这种没有太多野心的性子，没准就是一条路当个词作者得了。他现在的打算就是攒够100万，有100万了，他再考虑怎么去创业。 里边在唱歌，外面的顾维安和李杰对唱歌没有多大兴趣，顾维安打趣了李赫一把之后也没有真要他现场演唱一首，而是继续和李杰还有吴彦卓聊工作上的事情了，听到房间里传来音乐声，除了吴彦卓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李、顾二人都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后来的后来，某一天他们忽然想起这天的饭局的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是真的和一位歌坛新秀一起吃过饭的。 倒是凌清冽对李赫充满了好奇，她从警大毕业回到信仰市跟随李杰实习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最开始见过李赫几次，后来因为有太多的实习科目要完成，一直没有时间和李赫再聚，突然间发现这个旧时的邻家男孩不但长大了，而且还变得多才多艺了，虽然也不是有什么异样的想法，但也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有意思的人。 于是在李赫和刘麦莉的音乐声停止，两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以后，凌清冽凑到李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上说：“最近几天挑一个时间，让姐姐请你这个大才子吃一顿饭，然后姐姐就要回省城去了。” 李赫才想起凌清冽只是来实习的，他们家早已搬到省城，以凌清冽爸爸在省厅的职务和影响力，凌清冽被安排进省厅也是必然。可惜了，李赫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季寥和张雨娜那样的小女孩对他来说还是太小，这也是张雨娜表白，季寥疑似表白的时候李赫内心充满纠结的原因，也不是下不了，只是觉得真和小女孩谈恋爱也是一件很考验耐心的事情。可似乎大女孩又是留不住的，刘麦莉是，凌清冽似乎也是。 以后和凌清冽还会有什么交集吗？李赫也不知道，虽然他是重生的，可前世在凌清冽一家从信仰市搬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这一世能在这个时候遇到她，已经是一个意外了。 “怎么，不愿意吗？”见李赫似乎有点走神，凌清冽伸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哪的话？”李赫回过神来，说：“我请你，清冽姐。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俩比银行存款，你现在绝对比不过我。” 凌清洌看着李赫也是有些无语，虽然她的家世不错，可作为一个警大的实习生，别说存款，她的口袋里也没有几个钱。但是比这个邻家的弟弟半开玩笑的鄙视了一把，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开心的一笑说：“那行，地方我选，倒是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李赫比了一个k的势，表示没有问题，不过在请凌清冽吃饭前，李赫家的新房子，紧接着又迎来了第四批客人。 ————————————————————————————————华丽的分割线 关于主角“写歌”这个事，看到过一些读者的吐槽，大意是主角没有一点音乐基础也能写歌之类。其实每次主角“写歌”我都是打了引号的，就像我们现在没有音乐基础，但并不妨碍我们能唱出一些耳熟能详的歌来，其实这也算是重生者的福利吧。而对于主角“写歌”的能力，刘麦莉一开始就深表怀疑的，只是因为确实没有听到有人唱过，所以不得不相信，而即使不得不相信了，也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我想这应该是在正常化范围内。主角在写歌这事上不会走太远，而且也加入了他苦练打基础的情节，个人认为还算是合理的。 还有就是关于刘老师的问题，看到有读者不能接受主角把刘老师“送走”，我想说这里有两个误区： 一呢，并不是所有在主角的身边出现过的女性就都是主角的人，刘老师只不过是主角以5岁的年龄比较欣赏的一种类型，和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至少不是一开始就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种主角一现身，女性角色就不管不顾的靠上来的情节老白是不会写的。他的主角光环已经够多了。 第二，刘老师和主角本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所以也不存在主角把刘老师“送出去”这样的说法。理性的说，一位心智成熟的老师，难道因为学生写了一首很棒的歌，就会迷恋他吗？即使到了后来，他们互相之间也只会是欣赏而不是**。现在出现的女性也已经不少，但绝不是每个女性都会与主角有男女之情，其实老白认为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有友情的。如果一定要说明，那么就算是剧透吧，至少，刘老师从来就不是老白为主角设计的女主。 第108章、我要做一个俗人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的时候，李赫和李纯也才从市区里买了菜回来没几分钟，因为今天请客的主角是兄妹俩，所以李杰和米娅都被他们赶走了。 按照李赫的本意，这也不算请客，也就是在新家里小范围的吃个饭罢了，但很多事情，到最后往往总是出人预料。 “来了！”李纯穿着哥哥前两天才给她买的一套粉红色的阿迪达斯运动衣，扎着一条马尾，蹦蹦跳跳的，跳动着的发梢挂着她的歌声，清清脆脆的，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儿。 李赫看着妹妹欢快的背影，心里满满都是微笑，然后在心里很励志的对自己说，为了让妹妹长大了还能这么欢快，他怎么都要更加的努力。他可是个重生者啊，作为一个重生者，还有什么比让亲人幸福更重要的事情呢？ “勇哥！”李纯开了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赵勇那张长满了青春痘的面孔，因为经常在李赫他们家出现，赵勇也是习惯性的拍了拍李纯的脑袋，自来熟的找了一双拖鞋换上，把里提的东西拿到了厨房里。 “讲真的，”赵勇放了东西，从厨房里出来说：“不知道你叫我买那么多肉来干什么，呐，这是剩下的钱，我多花了一点买了两包烟。” 买肉的任务是李赫昨天就交代给赵勇的，拿了几百块钱，赵勇花了不到一半，剩下的都还给了李赫。他和李赫是从小学就认识的，但最近他觉得李赫和过去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但是和所有发现了李赫的变化的人一样，赵勇也更喜欢现在的李赫，现在的李赫，对他有着一种很强烈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跟性别无关。 似乎跟他们认识了多久也无关，赵勇觉得，即使他现在刚认识李赫，也会被他吸引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之前的“流火杯”夺冠，几场比赛下来，就连“雷暴”那些一向和他们不对付的牲口对李赫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仅是因为他懂得安排战术，男孩们看人很简单，他们看到的就是李赫除了会安排战术，也是脚法仅次于付疏野的一个，而他不但脚法好，更是在球场上奔跑最多，拼抢起来最不要命的。 这就足够让他们感到折服了。 “买那么多肉干什么？”李赫呵呵一笑，说：“我给你算一算吧。一会郁芷涵要来，郁芷涵要来康少自然也要来。康少来了，不能不叫李经纬和付疏野吧？伟帅来了，云璐总要来吧？叫了这么多人，我也不在乎再多叫上河溪洲和陈菁了，上次去云杉县你是亲眼看到了，包括几个女生在内，你觉得有哪个是喜欢吃素的？废话少说，跟我到厨房把这些肉都切了，我可没耐心做什么炒菜，直接高压锅炖起来，一会吃火锅。” “五花肉炖萝卜？”赵勇懒得去管究竟来多少人，反正现在的李赫很大方，花的也不是他的钱，人多还热闹些，他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常见的，而又动人的香味，赶紧说：“肉我来切，你切的都太小块了。” 李纯在旁边听得掩嘴直笑，说：“勇哥，是谁刚才还问买那么多肉干什么的？” 这时门铃又响了，李纯继续一蹦一跳的跑去开门，然后就听到他在门口喊：“哥哥，是一位小姐姐！” 李赫闻声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依然穿着民族学校服的赵金珠。李赫还是坚持每周都去枯荣武道馆练习，每次去看到赵金珠身上穿的不是旧衣服改的练功服，就是身上这一套校服，这姑娘的个头窜得快，虽然还比不上陈菁那个高妹，但是她身上这一套校服，明显已经短了。就看到她站在门口，在这样的高档小区里，她显得有些局促，却依然倔强的昂着头，丝毫没有畏缩的样子。 这时赵金珠的脚边，还放着两个那种老太太买菜用的竹篮，每个篮子里放着几个玻璃瓶子。她看到李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清清淡淡的一笑，叫道：“李赫哥。”然后她看着李赫一身家居，还穿着围裙，里提着菜刀的样子，笑意里忍不住多了一些鲜活的东西。 李赫晃了晃的菜刀，说：“进来坐呀，站在门口干什么？” 赵金珠犹豫了一下，说：“李赫哥，这是你要的跌打酒，配方有区别，主治风湿肿痛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要这么多做什么，这一瓶就是一斤，够用很久，你们一家人用不完的。” 赵金珠的事情，李赫和李纯聊到过，所以这会聪明的李纯立刻就猜到了李赫的意思，说：“姐姐，我们爷爷奶奶那里就要两瓶，我大伯风湿很严重也要一瓶，外公外婆那里也要一瓶，一会还有一些哥哥姐姐来，他们也要呢。快先进来吧。” 赵金珠看着李纯，这小丫头笑吟吟的卖着萌，满满的都是善意，赵金珠本来是想把跌打酒放下就走的，这时候也拒绝不了，提着篮子进了门。 李赫说：“来了就别忙着走，一起吃饭，我亲自下的厨，常常口味。别担心，今天家里没有大人，都是我的同学。纯纯，你带金珠姐姐到你房间里玩吧。” 回到厨房，赵勇一脸i服了yu的表情，然后又自叹命苦的说：“我现在特别想把季寥和张雨娜也请来，我特想知道你会不会再找一个凑一桌麻将。这就是你说的武道馆的少馆主？你这要是内院起火，季寥和张雨娜分分钟横尸当场呀。为毛我长这么帅就没有女孩喜欢，而你这么丑却总是这么招蜂惹蝶呢？” 李赫不动声色的切着萝卜，说：“首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不会早恋的，因为大学还会有更多的美女在等着我。其次，你说的季寥和张雨娜，现在和我并没有任何超越友谊的关系。第，金珠就更不是你想的那样。第四，关于为什么没有女孩喜欢你，我不得不残忍的告诉你，这是因为你的逼格太低……” “我去！”赵勇一言不合就放下里正在洗的蔬菜，气势汹汹的指着李赫说：“有种就群殴，我们群殴你一个！” “哥哥，”李纯跑到厨房来，问：“我能带金珠姐姐看一下你的那把吉他吗？” “想看就看。”李赫这才想起李纯说的是前两天刘麦莉留给他的那把吉他，估计比以前她随拿给他的那一把要贵一些，不过他也没有留意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吉他。 很快李纯又跑回来说：“天哪，刘老师留给你的是一把gibsnystihuingbird限量纪念呢，你竟然随随便便的就摆在你的破床上了。”那小嘴翘得，满满的都是痛心。 李赫学吉他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虽然每天都在坚持练习，但是比起5岁就开始学小提琴，喜欢唱歌，对乐器的认识也远远胜过自己的妹妹而言，他其实不知道gibsnystihuingbird限量纪念又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很俗的问：“你就直接告诉我，那把吉他得多少钱吧？” 李纯想了想，说：“我们声乐老师就有这么一把，但她说是大学的时候一个学长送给她的。如果不是她向我们炫耀，我也不知道她那把拿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的吉他是什么鬼，当然按照张老师的说法，仅仅是gibsnystihuingbird的话，市场上大概1万5到2万的样子吧，不过哥哥你这把琴是限量纪念的，所以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起来，李纯再一次跑过去开门，然后她的尖叫声就充斥了整个房间。即使是一脸懂事和忧伤的赵金珠也不禁有些动容，因为对于一个萝莉和一个只比萝莉略大一点的小女孩而言，一只两个多月的二哈，其杀伤力是怎么衡量都不为过的。 这却是郁芷涵把李纯那只旺财带过来了。 就连赵勇都忍不住跑到客厅里去，对着那只小二哈评头论足的。 李赫则在厨房里不动声色的拿出给刘麦莉打了一个电话，问：“刘老师，你这是要逼我从此走上艺青年的道路吗？” 电话那边是刘老师难得一阵轻笑，说：“乐见其成。” “不干。”李赫说：“我要做一个俗人，一个财大气粗的俗人。” 第109章、少年意气 接到李赫的电话的时候，刘麦莉刚刚在首都场下了飞，吴彦卓没有陪她到首都，而是去了省城。 刘麦莉要到首都开始她的新事业，而吴彦卓也要到省厅报道，开始他新的人生。刘麦莉虽然表示接受了吴彦卓的追求，但实际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可以用分钟来计算。 一个人下了飞，刘麦莉的内心是有些孤独的。辞掉高教师的工作，把自己的未来彻底的压在那个男孩为她写的一首歌上，想起来有些疯狂，天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作为一个二十六的艺女青年，她还真不敢像李赫那么乐观。 但不管怎么样，签约了，发行的单曲也进入了最新的周榜单，刘麦莉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算一个真正的歌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呢？就算她的将来还是籍籍无名，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刘麦莉正走在场的通道里，听着场里播报航班的信息，感觉一切都很陌生，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到首都来了，感觉依然很陌生，这种陌生加重了她的孤独感。还好，就在她很莫名的有一种心酸的时候，正好接到了那个男孩的电话，听到他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的说自己要做一个财大气粗的俗人，原本忧伤的她不禁笑了起来。 那实在是个有趣的男孩，明明有着一颗艺的心，却非要说自己是个俗人，反而是那些真正的俗人，才会拼命的伪装艺吧。然后吴彦卓的电话也来了，她向他报了平安，语气淡淡的，就和这么多年来一样，只是听到他兴高采烈的对自己说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她也有些淡淡的感动。 刚走出大厅，刘麦莉就看到一个0多岁，穿着干练的女人向她走来。这个女人她见过，就在刘麦莉签约华纳飞碟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公司方面负责和她签约的人，刘麦莉只记得她姓黄，也不是什么高层。作为一个刚出道，只签了意向性合约的准艺人，公司不可能派出什么高层来和她签约。刘麦莉本人对此倒也心平气和，不过和上次见面时公事公办的面孔不同，刘麦莉发现这位黄小姐此次见到她的表情要生动得多。 “刘小姐，”黄小姐很热情的接过了刘麦莉的行李箱，有些激动的说：“周总要见你，他人就在首都，在公司的分部里。”这个黄小姐确实很激动，讲到周总的时候，满眼都是热烈的光芒。 反倒是刘麦莉有些懵，弱弱的问了一句：“周总？哪个周总？” “就是周总啊！”黄小姐更加激动的说：“刘小姐你不会连公司的高层都不知道吧！周总不是一般的高层，是整个公司的老总啊！”看着刘麦莉还是一片懵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前科艺年代，也就是eei千禧年代唱片的总经理周建辉啊，他已经过来接我们公司了，刚在香港签了梁永琪和古居积的周总你都不知道吗？” 黄小姐并不是台湾人，但一口的台湾腔让刘麦莉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她总算是知道黄小姐说的周总是何方神圣了。一时间向来淡薄宁静的刘麦莉内心也激动起来，昨天还只是个预备签约的准歌，今天突然就要见公司的最高领导，这个节奏跟坐火箭也差不多了吧？刘麦莉脑海瞬间拂过那个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神采飞扬的少年，好像他早就预见了这一切。 “周总专门到首都来见我？”刘麦莉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专门为你来的！”黄小姐倒也直言不讳，说：“周总是来谈那姐的，因为你那首歌在香港和台湾都窜得很快，所以想到了你。不管怎么样，如果周总真的记住了你的话，刘小姐，你的身份很快就会发生改变了。托你的福，我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会见到周总这个级别的高层了，这辈子也算不枉了！刘小姐以后红了，可别忘了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都亮了。 刘麦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各种汹涌的感受压下去，淡淡的说：“黄小姐，是你把我签进公司的，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公司没有专门派车，不过对刘麦莉非常看好的黄小姐自讨腰包租来了一辆皇冠，在98年，那也算比较高档的车了。在去公司驻首都分部的路上，黄小姐依然控制不住她的兴奋，喋喋不休的跟刘麦莉说了很多。刘麦莉没怎么听进去，倒是那个司很凑趣的跟刘麦莉要了个签名，真的只是凑趣，却不料这个刘麦莉最早的签名，让他在后来刘麦莉的粉丝大赚了一笔。 到了公司，他们差点没见到周总，因为就像黄小姐说的，周总过来是另有安排的，而且似乎不怎么顺利，所以周总不太愉快的已经准备启程飞回香港（华纳签内地的一姐是2000年的事，98年的时候周总是不是来过首都不得而知，不过小说而已，倒不必较真了），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忘了刘麦莉这一茬。但也许是命数吧，就在周总一行即将走出公司的时候，黄小姐带着刘麦莉刚好走进公司。 刘麦莉自己倒没有意识到会转瞬即逝，倒是黄小姐奋力的越过周总的随行人员，窜到周总的面前，激动的说：“周总您说让我把刘小姐找来，总算不负所托，刘小姐今天刚好也到了首都，现在人已经带到了。就是唱《lydia》的刘小姐。”她在公司干了很多年，当然知道不可失，而且直接说到了关键词，周总是偶尔注意到刚窜起的《lydia》才想起这么一个歌的，黄小姐如果还浪费口舌花时间套近乎，铁定是被周总的随从顺到一边去。 听到《lydia》的歌名，周总算是有些印象，他看了一眼默默的站在一边的刘麦莉，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经验告诉他，这个歌虽然形象不错，但年龄偏大了，不过作为公司的高层，长期以来养成的职业敏感还是让他很注重细节，他看了看表，对刘麦莉说：“刘小姐还没有正式签约吧，嗯，从现在起，刘小姐你就是公司的正式签约艺人了。很抱歉我不能与你详谈，你的那首v要重新拍过，这边分部的同仁会负责安排的，加油。” 对一个还没有正式签约的歌，周总已经做到极致了，他赶时间，但黄小姐觉得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即使刘麦莉正式签约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一时间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让周总多停留。 这时刘麦莉淡淡的开口，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哼唱起了一首歌。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你说要和我牵/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ah~~~~你给的温暖……” 刘麦莉是清唱的，不过当她把这首歌的前半段唱完，周总看了一下表，转头对助说：“票改签。刘小姐，呃，还有黄小姐，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听到这句话，黄小姐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刘麦莉倒依然是那么淡淡的表情，只是在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她这个时候只想马上拿出电话来给那个男孩打一个电话，告诉她告诉他自己刚才那种从满怀希望，到发现其实别人并不记得她时一下子心情跌落谷底，然后又峰回路转，未来一下又充满希望这个跌宕起伏的过程。 她没有立刻打这个电话，因为她一时抽不开身来。 而在刘麦莉心十分特别的那个男孩，这时候已经把她那把纪念的吉他放在了一边，那么随性，那么淡定，好像那把吉他和一把几百块钱的地摊货也没什么区别，而那个少年这时正兴致勃勃的主持着一场五花肉炖萝卜的盛宴，用来欢迎旺财……那只萌萌的二哈。然而这也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因为到了开饭的时候，就算是跟二哈一样二哈的李纯，也把旺财忘记在一边了。 因为李赫做的东西很好吃，倒也不是什么大师级的，不过前世里他几乎都是自己弄吃的，出于要对自己好一点的初衷，他在厨艺上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一个简单的五花肉炖萝卜，给他弄得香气四溢，而且比起五花肉来，炖得半透明，一咬一口油汁的萝卜才是精彩。还有他做的辣椒蘸水，那更是别处吃不到的，用料也简单，却可以去五花肉的油腻，即使是女孩也敢放开大吃。此外还拍了几个黄瓜，炒了一个青椒童子鸡，烧了两条剥皮鱼，叫了一份烤排骨的外卖，最后还有一份超大份的水果沙拉，荤素搭配十分合适。 “哎呀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就连做的饭菜都这么好吃。”到底是亲妹妹，李纯一边吃着满嘴流油的萝卜，一边对哥哥的艺赞不绝口。 陈菁也附和着说：“还真是，黑哥又能唱歌，又能写小说，足球踢得好，还能做一好菜，简直就是十项全能啊。” 康行健瞥她一眼，说：“你那么看好我们黑哥，嫁给他吧。” 陈菁白了康行健一眼，无语的说：“你疯了吧？我更很欣赏古天乐，能不能帮我嫁给他？” 李赫懒得去理这两人斗嘴，说：“有肉无酒甚是乏味，谁来跟我划两拳？”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瓶开过的五粮液，却是那天李杰和顾维安、吴彦卓喝了剩下的，赵勇正拿着一条烤排骨在啃，一看见酒眼睛就亮了，说：“我来！奶奶的，别的比不过你，我就不信划拳还划不过你！” 少年不能撩拨，李赫这一撩拨，本来好好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像见了血的鲨鱼，眼睛里充满了斗志。甚至连女孩也参与了进来，她们划的是剪刀石头布，不喝酒，不过有的是人给她们喝，虽然张牙舞爪的很不淑女，可是快乐啊。赵金珠没有参与进来，毕竟除了李赫，她和谁都不熟，只是，在一边看着，她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于是，觥斛交错间，颇显少年意气。 有酒有肉有少年，李赫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惬意，甚至不比和一个美女约会什么的感觉差。当然，单独和一个美女约会，他也是很期待的。 第110章、长发飘飘的女孩怎么坐摩托车? 李赫和凌清冽约定的时间是周六，一起去市郊的天河水库，那里有一处新修的度假山庄，属于这个小城市的一个高消费的地方。李赫把吃饭的地方定在那里，约好了到凌清冽住的地方去接她。 李赫想着能和前世里再也没有见过的邻家姐姐约会，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怎么去呢？ 坐公交车那玩笑就开大了，骑单车倒是挺浪漫，但跟度假山庄的画风不符合，如果要借车，给许鸿程打个电话把那辆陆巡开出来也是没问题的，可那样画风还是不对。 这时候李赫想到了一个人，拿起来打了个电话。 “可为哥，是我，李赫。” “李赫啊，呵呵，你这个小土豪，舍得买了？这是你的号吗？” “啊，是的，可为哥你可以把号码存下来，我是个长情的人，不会轻易换号的。” “长情不长情你不用对我说，对那些小姑娘说去吧。让我想想，你找我会因为什么事？缺钱你是不会缺钱的，或者说，你想弄一辆车？” “谁说我不缺钱了？可为哥我那点小钱跟你比还不是九牛一毛。”李赫连天的叫起屈来，他并不愿意为这样一点小事就去找许鸿程，但是找尤可为他觉得应该还是靠谱的，康行健的这个表哥，从世界杯赢钱之后就一直很看好李赫，给康行健说过几次要叫他一起聚聚。李赫也不知道尤可为为什么就这么看好他，不过结交这么一个大朋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尤可为也很聪明，李赫一打电话，他就能猜到几分。 尤可为正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前，远眺着这个到处都可以见到搞建设的尘土的小城，他的女秘书脸红扑扑的，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他，显然之前两人或多或少的正在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女秘书好奇的是，尤总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竟然是一脸的笑意，那种笑和面对客户的时候不一样，和面对她这样的暧昧女伴的时候不一样，和面对他那些兄弟伙的时候也不一样，她真的很好奇，电话那一头，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闲扯了几句，李赫说：“可为哥你提到车，我倒真想给我爸弄一辆二车，我的要求不多，就是车况好，牌子硬，价格低……好吧，还要皮实耐用，反正他也不会很爱惜，就是开着瞎折腾。” 尤可为也是很无语的说：“你这还叫要求不多？我找朋友问问吧，其实你爸不用自己买车了吧？刑警队会没有车给他折腾吗？” 李赫心里跳了一下，这个尤可为的信息也相当的灵通啊，老爸要提刑警支队副队长，这事还没下呢，知道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可这家伙竟然知道了。 尤可为呵呵一笑，补充说：“不要惊讶，信仰多大的地方呀？什么事都等到件公布才知道，那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李赫说：“那不一样，公车公用，私车私用，公私分明才是一个公务人员应该做的事。反正可为哥你帮我留意着，也不是马上要，关键是我就那么点钱，还想留着创业呢，我是期待你给我弄一辆特别划算的。这个先不说，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借一辆摩托车。” “哦……”尤可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瞬间就了解了李赫的意思，说：“说什么借，我有。嗯，你想要什么档次的？” 李赫开玩笑的说：“去年上映的《明日帝国》里邦德的那一款，有没有？” “我擦！”尤可为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说：“这是要把什么样的妹啊你闹这么大的动静？那可是宝马r1200，国内没有上市，你如果不着急呢我找人在省城给你问问，但是就算省城有，别人也不会借给你。就算借给你，目前也不适合你。我有辆9年的r1100r，平时都是放在车库里的，跟新的没区别，这个行吧？” “行，当然行，必须行啊！”李赫其实就是想尤可为随便找一辆看上去拉风一点的摩托车就行，在信仰市，他就没有看到过几辆宝马摩托车，这可是在九十年代，这样的小城市就是一辆宝马摩托都没看到过也不奇怪。他说《明日帝国》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没想到尤可为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反倒是他觉得尤可为太过于慷慨大方，让他纠结了一下下。不过转念一想除非尤可为知道他李赫是重生的，否则就凭一次世界杯赌球，包括知道他老爸李杰就要当刑警队副队长，都不值得他这么大方。 但是李赫也不想去琢磨尤可为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大方，上辈子小心翼翼也没见活出什么名堂来，这辈子索性简单明了一些，人家爽快大方，自己以后更爽快大方就行。 尤可为接着又补了一句：“借给你可以，蹭破点漆，我可是要刮你的皮的。”答应的时候未经考虑，这时候倒有些担心这个毛头小子稳不稳得住了。但和李赫一样，也是转念一想，答都答应了，纠结个什么鬼，索性就豪爽的大笑，说：“算了，只要不是报废，你就折腾吧！” 周六的早上天气很好，深秋了，前一阵子总是在下雨，淅淅沥沥，零零落落的，让人瑟缩着提不起精神来。而周六的这一天，太阳很早就出来，明晃晃的照着这个小城，阳光很亮，照得那些行道树都闪闪发光，却又没有夏天的酷热，那阴雨后久违的阳光让人看得，满眼都是笑意。 凌清冽照例保持着她早起的习惯，她住在一个租的公寓楼里，虽然他们家搬走以后，这边有亲戚家可以住，但她看的是这套新的公寓楼顶层有一个健身房，而且交通比较便利。她六点钟起床，六点四十健身完毕，回家洗了个澡，正准备自己做一份早餐吃呢，她的响了。98年不算普及，但该有的人也早已经有了。 “清冽姐，不要自己做早餐了，我们出去吃。”电话里传来李赫的声音，凌清冽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微微笑着，听着这个男孩在电话里说：“带你去最最好吃的一家羊肉粉，以后你回省城了就很难吃到了。” 凌清冽笑着说：“好！最想念家乡的羊肉粉，我要吃全家福！” 挂了电话，拿着电吹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没有像平时那样在脑袋后边把头发扎起来，而是任由它披散着，也没有穿警服，来信仰市实习的时候她就没带多少衣服，也就换了一身牛仔。结果她一走到楼下，眼睛就亮了。 就看到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帅气的白色宝马r1100r摩托车，车很帅，车旁边站着的少年，也很帅。而最让凌清冽感到一种意外的惊喜的是，这个少年和她一样，也是穿着一身的牛仔，而且和她穿的还是同一个品牌，levi’s，不是什么奢华品牌，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怀。而当这个少年冲着她一脸得意的笑的时候，那一脸的笑容映照在明亮的阳光下，竟也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动人。 “臭小子！”凌清冽压住了一种无由的心跳，笑着走到李赫的身边，伸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看来是精心准备的呢，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摩托车，而且怎么知道我会穿牛仔衣出门？” 那少年自然是李赫了，他得意的嘿嘿一笑，说：“这就是心有灵犀了。”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了，因为前世里凌清冽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还太小，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李赫就是把记忆挖空了，也找不出凌清冽的这些喜好。 虽然他脑子里的记忆乱得可以，就算有，也不一定挖得出来。 “心有灵犀你个头！”凌清冽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的，伸又拍了李赫的脑袋一下，然后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几乎就要笔尖顶着笔尖了，就在李赫有些窒息的以为有什么意外惊喜的时候，凌清冽伸比了一下两个的身高，然后退后一步，问：“比我高了哎，你现在有多高？” 李赫叹了口气，捶胸顿足的说：“吓死我了，清冽姐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行为来呢……” 凌清冽眉毛一竖，瞪着李赫说：“想死是吧？姐姐都敢调戏了！” 李赫吐了吐舌头（老男人的心里又暴寒了一下），说：“哪儿啊，我就是可惜你什么都没做……好了好了，再也不敢说了！哎呀呀，别扭我的胳膊，知道你擒拿厉害，清冽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哎，果然穿警服的美女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静，下起来都是不管你死活的啊，李赫敢保证，要不是这一阵子一直坚持去枯荣武道馆，这下给凌清冽这么一扭，回去得痛几天。现在嘛，他甩了甩胳膊，跨上摩托车，把上面挂着的头盔递给凌清冽，至于他现在有多高？不知道，他知道凌清冽有15，自己比她高这么说来这几个月自己又长了，果然少年就是生命力旺盛啊。 然而凌清冽并没有接过李赫递给她的头盔，而是甩了一下头，看着李赫说：“你不知道长发飘飘的女孩坐在摩托车后面的时候是不适合戴头盔的吗？” 第111章、还是喜欢大女孩 那是一个阳光分外明亮的早晨，一辆帅得有些不讲道理的宝马摩托车载着一对身穿牛仔衣的男孩女孩在深秋的阳光下从人来人往的城市招摇而过，那个女孩的长发在风里飘扬着。 许多年以后，这个画面定格在某个摄影爱好者发黄的老照片里，那天他只是偶然路过，当他下意识的举起相时，他只是觉得那幅画面很美。然而就是这张照片，让他有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有了自己的团队，有了自己的公司。 许多年以后，他对一个传记作者说，总有人说人的命运是在一个瞬间改变的，然而这种瞬间的改变，来源于长久的执着。 他说，成功绝非偶然。 李赫故意多绕了一些路，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这样一来的话，搂着他的腰坐在摩托车后面的凌清冽就得再搂得久一点。 他穿过市区，穿过小时候走过的巷道，到了城郊，穿过一条两旁种满枫树的半山道路。这是一条通往天河水库的老路，因为去年才通了一条新路，这条路现在几乎就没什么车经过，路上铺满了红色的枫叶，没有人打扫，然而正因为没有人打扫，这条铺满了红叶的道路在阳光下美得有些刺眼。 李赫放满了车速，但这还不够，凌清冽直接拍着他的肩，示意他把车停下来步行。 “小赫，”凌清冽一脸惋惜的样子，说：“我穿牛仔衣穿错了，你骑摩托车也骑错了。” 李赫看了看满地的红叶，认真的点点头，说：“对，就该弄一身古装，背一把古剑，骑一匹老马。但是清冽姐你这个年龄还这么爱幻想真的好吗？” “想死是吧？”凌清冽瞬间就怒了，这还能好好说话吗？她伸又去抓李赫，但是这一次李赫轻巧的避开了，凌清冽就哎呀了一声，抱着看着李赫说：“李小赫，你确定你是要挑衅姐姐我吗？” 李赫就只是笑，当凌清冽突然飞起一脚向他踢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出腿的时候支撑脚并没有扎得很稳，一方面她只是跟他逗着玩，另一方面，尽管她在警大里接受过搏击训练，但跟赵金珠那样有民间武术家学传承的高比起来，根基毕竟还是要差一些，而这段时间里，李赫已经进步到每次赵金珠出脚出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运行轨迹了……尽管看到还是避不过。 但是当凌清冽出脚的时候，李赫不但看到了她的支撑脚立足不稳，而且抢在她换脚进行第二次攻击以前，一边侧身挡住她的一脚，同时伸脚勾了她的支撑脚一下。认真的说，李赫就是故意的，因为这样一来，凌清冽就会失去重心，按照物理学上的万有引力，她失去重心后一定会倒在他怀里。 然而凌清冽也是非常的灵而且敏捷，她并不知道李赫的身，但是她在李赫没有躲开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所以当李赫一出脚勾她，她也闪电般的回收，踢出去的一脚没有扫在李赫的身上，而是变成支撑脚，原本的支撑脚蹬地起跳，一下踩在李赫的肩上，人也从他头上越了过去。 李赫转过身来，凌清冽已经摆开一个标准的战斗姿态了。 “厉害了我的姐！”李赫叹了一口气，为毛武侠电影里那种男主稍微一伸，就能把女主搂紧怀来的情节，就发生不到他身上呢？ 凌清冽噗嗤一声笑了，实在是李赫的语言让她觉得新鲜。她也不用继续摆什么战斗姿态了，只是招了招，李赫就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走到她面前被她踢了一脚，然后听到凌清冽问：“跟谁学的？” 李赫抬头看了凌清冽一眼，说：“枯荣武道馆，那里有一位白头发的老师，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民间武术家。” 凌清冽摆了摆，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刚才那种企图……哼，要不是我反应快，一准会倒在你怀里，说，用这个办法勾了多少小姑娘了？” “哎，真厉害了我的姐！”李赫这次是由衷的赞叹，凌清冽不但是反应极快，身敏捷，而且观察力还不是一般的好，对于李赫的企图，她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很坦白的说：“小女孩没勾过，大女孩想勾这不是没勾到吗？清冽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你就是我的女神呀。” 凌清冽撇嘴哼了一声，说：“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坏心思，现在还变得油嘴滑舌了，这是长大了的意思吗？”说着，重重的在李赫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这次李赫是想躲真没躲开，但是挨了打也还是很开心的，感觉跟凌清冽的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一种……特别轻松特别愉快的感觉，而且他很委屈的想，其实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在上辈子，凌清冽就是他的女神，上辈子美女见得少，凌清冽就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这辈子哪怕只是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漂亮女孩子已经不少了，凌清冽依然是他心目的女神。 最重要的是，在凌清冽面前，他觉得自己很放松，很愉快。这种感觉在别的女孩面前是没有的——季寥是一个过于安静而且比较忧伤的女孩，而且李赫不知道她原本已经没有的人生究竟还会不会发生变化，所以每次看到季寥，他总是有些担心，而且季寥虽然表示了对他的好感，但很难说她究竟是出于一种喜欢还是感激，李赫倒是没那么矫情，只是暂时也没有想更多。刘麦莉嘛李赫更多是欣赏，而在她那里学琴的时候，李赫内心是紧张的，因为他不知道靠自己的努力，能不能使他“创作”的歌曲显得更加的合理，在刘麦莉面前总是害怕会露出破绽，而且以刘麦莉那种艺女青年的个性，他也很担心如果自己的资质太差的话，她会理都不理他，后来他们虽然成了合作的伙伴，但李赫还是不敢对自己有所放松，就像一个本质上是学渣的人要努力做一个学霸，相信这是没办法轻松下来的。赵金珠还小，才十岁呢，说喜欢那是不靠谱的，即使作为一个老男人内心再猥琐，李赫也从来没有动过要去啃一棵十岁的幼苗的心思，倒是有一些敬佩，更多是一种心痛。至于张雨娜，就真的只是学生的交往了，毕竟内心世界差距太大。 而在凌清冽面前，就真的比较轻松、自如，一来从小就认识，二来她现在也是个大女孩了，就像刚才那样想使坏，心里也没有什么罪恶感，而且，从穿牛仔衣这件事情来看，他们还非常的默契。 李赫不知道前世里如果凌清冽他们一家不搬走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认真去想的结论是让他沮丧的，因为不管他怎么想，以以前的自己来说，即使凌家不搬走，他们之间都没有任何的可能。 但是重来的人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李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凌清冽看他的眼神，就只是看一个小弟弟的眼神，而想对她使坏……那也是很不容易得逞的呢…… 想到这里，李赫指着满地的红叶，说：“清冽姐，你这么喜欢这条公路，等我有钱来，我把这条路买下来送给你，就让它像现在这样铺满红叶，什么也不做。” 凌清冽很领情的点点头，笑着说：“嗯，一个不错的理想。” 得了，当他小孩子说胡话呢。 李赫很严肃的说：“要是我真能实现呢？” “真能实现，”凌清冽想了想，说：“你要真有那个能力，干嘛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就算建一个公园，起码也要让市民参观吧。” 李赫叹了一口气说：“清冽姐你的境界太高了，我跟不上啊。” 凌清冽快活的一笑，伸又拍了拍李赫的头，说：“那就努力提高自己的境界吧！走，姐姐肚子饿了，吃东西去！换我来骑车，姐姐让你看看一名警队精英是什么骑车的！” 也好，虽然肯定是不敢乱放的，但是坐在后面搂着凌清冽的细腰，这个感觉不要太好……至于凌清冽骑车的风格，嗯，和她静的外表是截然相反的，不过李赫才懒得管她怎么骑，反正弄坏了也不是他的车，而且尤可为也一定会苦着脸故作大方的，也不是装，李赫对尤可为的感觉也还是不错。 九十年代的天河水库还是很漂亮的，李赫和凌清冽坐在水库侧面的度假山庄里，倚窗看去，水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李赫的不幸就在于他知道大约十年后，因为水库上游工业污染、植被破坏，水库的需水量逐年下降，最后因为城市扩建，天河水库被规划成一个城区内的湿地公园，但是到他重生之前，那个规划还没有实现，李赫只是偶尔在朋友圈里看到，那时的天河水库已经成了一个臭水塘。 “清冽姐，”吃饭的时候李赫幽怨的问：“你看你回信仰市来实习也有个月了吧？直到要走了才想起要和我吃个饭，一天都在忙什么呀？” 凌清冽用背托着下巴，摆出一个很柔美的姿态来，一点都不像刚才飞脚踢人，踩着肩膀凌空越过的样子，微笑着说：“哎呀，对不起嘛，真的真的是很忙。你也知道我师傅本事大，跟着他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呢。” 凌清冽的师傅就是李赫的老爸李杰，要说李杰在刑侦方面的业务能力，李赫也可以很自豪的说那确实很有本事，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你就是把他的本事都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女孩子家家的，长得又这么漂亮，当个警务之窗的主播不好吗？” 凌清冽才摆了一分钟不到的柔美姿态瞬间又瓦解了，她隔着桌子伸长了又重重的拍了李赫的脑袋一下，说：“想什么呢！姐姐是不会做花瓶的！” 又聊了几句，上菜了，李赫就很自然的为凌清冽盛汤、夹菜，还给她剥虾，凌清冽看得连连点头，说：“不错呀，还挺会体贴人呢，不知哪家小姑娘要享福了。” 李赫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贫嘴，只是继续专心的剥虾，因为他剥虾的速度有点赶不上她吃虾的速度了。凌清冽一边吃得满嘴流油的，一点儿形象都不要，一边对做虾的厨师大加赞赏，对李赫的细心也再次赞赏，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说：“在师傅那里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过有一样一直没有会接触。” 李赫也随口的问：“我老爸不可能藏私，你还有什么学不到的？” 凌清冽说：“命案啊，听说师傅的侦破命案也是顶尖高，可惜一直没有会学。” “这就不对了啊。”李赫说：“你学不到，只能说明咱们信仰市治安好，你就烧香拜佛吧，所有的警察都不用侦破命案才是国泰民安。” 凌清冽摇摇头说：“难道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真的不会有命案发生吗？这样的愿望固然是美好的，但对于警察来说，与其希望世界美好，还不如脚踏实地的解决问题。怎么样预防犯罪，那是社会的问题，是道德是人心的问题，所以我不觉得我想在师傅那里学会命案侦破的本事有什么不对。但是很遗憾，除了卷宗里记录的一些连师傅都没有办法的悬案，这几个月来，我还一次现场都没有出过。” 李赫叹了口气说：“你个乌鸦嘴，你知不知道警队里都怕说现场，一说就啊。”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怎么这话说得这么顺溜呢？难道是在家听老爸说惯了吗？大概是吧，反正李杰经常在家里吃饭，突然一个传呼就叫走了。 凌清冽耸了耸肩，说：“好吧，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你给姐姐交代交代，我不会告诉师傅的，你谈恋爱了没有啊？” 李赫伸捂住了脸，为什么只要是女生都这么八卦呢？不管艺的高冷的炫酷的清淡的什么样的女生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呢？ 正在他想要怎么教育凌清冽这种八卦之心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走廊里有人咚咚咚跑来跑去的声音，紧接着还有人发出了尖叫，再接着是一片嘈杂，凌清冽立刻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李赫忍不住说：“看吧，就说有的话不能说不能说，好好吃饭不行吗？” 凌清冽瞥他一眼，说：“别废话，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第112章、前世的疑团渐解 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但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悄然的布满了乌云。李赫紧跟着凌清冽从包房里出去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乌沉沉的天空，暗叫了一声我去，尼玛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凌清冽走得很快，眼看着走廊上有不少人挡住了道路，她索性从二楼的栏杆一跃而下，把那些无头苍蝇一般的小服务员吓了一跳。李赫跟在后面看得直摇头，这可是二楼，真当自己是在拍武侠片啊？身穿牛仔的艺女青年就是这个画风？他没有跟着疯，不过趁着那些拥挤的小服务员被惊呆了硬生生的从她们身边挤了下去。 很快凌清冽已经找到了混乱的源头，沿着山庄的厨房后门往下，那里有一个池塘，是山庄用来养鱼的。池塘引的是活水，在上游和下游分别用栏杆和网兜拦住，这会池塘上游的栏杆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正在嘈嘈杂杂的议论着什么。但除了站在岸边的几个人，其余的都远远的站着，既好奇，又不敢靠近。 凌清冽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摆在岸边的黑色塑料袋，袋子已经被打开了，但看到有人过来，间一个穿西装的年男人又把袋口遮掩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凌清冽走过去问了一句。 那个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阴沉着脸反问：“你又是什么人？”很明显，他不想让人看到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 凌清冽掏出随身携带的警官证来，说：“警察，发生什么事了？” 经理看着她，也看了她的警官证，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实习警员？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吧，这里没你的事。”之前看到这一对牛仔“情侣”骑着辆不比小轿车便宜的宝马摩托进来，要的是条件极好的包房，点的菜不是最贵的但一看就知道消费习惯不差的，经理很有看人的眼光，知道这对小情侣非富即贵，再加上来者是客，经理说话向来很有分寸，但这件事，实在太过于非同寻常，他自己心都是乱的，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礼貌了。 李赫跟到了凌清冽的后边，心里也只想笑，长得好看，脸嫩，还拿着实习警员的证件，别人会信任你才怪。菜鸟就是菜鸟啊。凌清冽最虚的就是实习警员这件事，刚头脑一热就拿自己当老警上来就要别人回答她的问题，被反问了一下，一时就有点懵。于是李赫就接过话说：“王经理是吧（衣服胸口上有名牌），上面的人已经议论开了。你想遮掩是不明智的，而且也是不合法的。我知道你害怕对山庄的生意有影响，但你知道有的事情如果私自处理，往轻一点说就是妨碍公务，往重一点说就是有嫌疑了。实习警员也是警员，我提醒你，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事来解决，才是对你，对山庄最大的保护。” 王经理看了李赫一眼，感觉李赫还比凌清冽略微年轻一些，本来也不想鸟他的，但仔细想想李赫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同样也不信任李赫，但忍不住还是说：“先说说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李赫耸了耸肩，说：“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你必须有一个清楚的认识，除了配合警方，你任何轻举妄动都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你担心山庄的生意受到影响，但如果擅自处理，也许山庄没事，但你一定会背锅，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五年少不了，就算能保释，你想想你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可能？” 王经理确实是想自己处理了，办法很简单，就是把那个黑色塑料袋扔掉，然后封住员工的口，给客人编一个合适的解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毕竟也没几个人见到塑料袋里的东西，总能掩盖过去。但他也不是一个法盲，知道这样做如果出什么纰漏，他也肯定是要承担后果的，后果是不是像李赫说的那么严重他也没有咨询过专业人员。但山庄也不是他的，如果生意受到了影响，大不了他就换一个地方打工就是，而如果为了保护山庄的声誉而背一个自己背不起，也不愿背的锅，他对山庄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思考再，王经理对一个下说：“去叫上面的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谁要一惊一乍的影响到客人，立刻开除。两位警官，我可以和警方配合，不过也请你们维护山庄的声誉，这件事，跟我们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凌清冽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说：“绝对不绝对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王经理，我们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退后，你可以遮挡一下视线，在许可的范围内，警方也不希望有过度的反应和影响。”说完，心里吐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也还是说得有条有理的嘛，怎么刚才一下就懵了？还不如李小赫的表现好，真是丢人啊。 不过更让她觉得丢人的是，当她叫经理找了一副套戴上，打开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时候，刚屏住呼吸看了两眼，她就忍不住跳到一边，把刚才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倒是李赫蹲下去看了一下，摇摇头对王经理说：“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现场，直到警方的专业人员到达。山庄的客人，马上做一个登记，以备警方了解情况。”说完，他拿出来，给自己的老爸打了一个电话，说：“李队，命案，尸块。” 就几个字，那种熟练、淡定，让王经理觉得他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个人只是看起来脸嫩，实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看不出，真的看不出。他叹了口气，想要为山庄隐瞒是不可能了，即使最后警察能证明案件跟山庄无关，山庄的生意也不可能不受影响。但他能怎么办？他已经尽力了。 就像李赫在电话里说的那样，那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尸块，而且一看就能知道是人，而不是其他动物的尸块，因为那里有一个女人的胸部，那是一个显著的人类的特征。而让凌清冽这个菜鸟警员一看就吐，是因为塑料袋里装的都是人体的软组织，没有骨骼，准确的说，就是人身上的肉被人从骨骼上卸下来，像艺高超的厨师做菜前做好的准备工作一样。 凌清冽刚吃了肉，下意识的就脑补厨师把肉从骨骼上卸下来的画面，怎么能不吐？ 就是王经理那几个人，其实最开始也没有仔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只知道是尸块，这会也是看到了，距离稍远一点，不像凌清冽转头就吐，却也都脸色苍白，胃液翻涌。 只有李赫继续蹲在塑料袋前，一边继续跟李杰打电话汇报具体的位置，一边还描述了一下尸块的状况。挂了电话，他瞪着袋子里的尸块陷入了沉思。 凌清冽作为一个警大科班出身的实习警员，一看到塑料袋里的东西就吐了，旁边几个大男人也是脸色惨白，随时都要吐出来的状态，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自己这么镇定？这个跟重生属性应该没什么联系，有谁见过重生了还自动免疫见到尸体的恐惧的？还是说，前世他就是个警察？ 不，不对。 关于前世的记忆，李赫能想起很多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能记得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看过的小说，能记得世界杯的赛程，尽管最后的决赛似乎是他记错了，但前面的比赛他都是对的，他还记得很多城市乡村的变迁，记得省城地铁线，记得玩过的网游追过的主播。当他慢慢的去梳理，他觉得自己的记忆简直就是一座宝库，靠着这座宝库，即使他不能像别的重生者那么牛，但比起自己的过去，比起自己身边的人，这辈子他都绝对可以达到一个曾经不敢仰望的层次。 但似乎离他自己越近的东西，他似乎越难以记起来。 比如他前世究竟在省城里干了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肯定不是警察，也没有读过警校，这个他能记得。他高是理科生，大学所读的学校不明，专业不明，肯定也不是警校，但为什么自己对尸体怎么淡定？当他看着尸块上的切割断口的时候，他觉得凶下刀很准，技巧也极其娴熟，让他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专业人士干的，比如说，法医。 这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光，对了，法医！自己前世是不是个法医呢？ 似乎又不太对，如果是法医，怎么他记得自己总是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宅在家里？法医这个职业虽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光鲜无比的职业，但也不会像他记忆的自己那样过得灰头土脸。当然这也很难说，他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整个学校就没有几个女同学，他所在的班级似乎更是一个和尚班，正常情况下，确实极少有女生去学法医。天南省没有专门培养法医的大学，但是天南医科大学过去有一个法医专业，还是在一个单独的校区，如果自己大学是在那里度过的，那么整个学校没见过几个女生就说得过去。 而且，他高学理科，大学读医科这个也是合理的。后世的人们因为各种电视剧、小说，会觉得法医很酷，但在九十年代末，法医还真是一个冷门专业，也许真是因为冷门，自己那个成绩才能考得上。而之所以会混得灰头土脸，应该也和他的心态有关，因为法医虽然也是学医的，但和普通的医生比，不管是收入，还是社交圈，还是人们眼里的认可度，悬殊都十分巨大，如果加上自己心态不好，肯定会越混越差。 这么梳理下来，李赫觉得自己前世在省城可能真是个法医，不然省城那种挤破头的地方，他怎么能那么幸运的留下来？也只有这种冷门专业没有人愿意去干，才会给他一个捡漏的会。而以他前世的那种心性，即使考上了法医专业，估计也是低空飞行，能不挂科就是万岁，当然不可能出类拔萃，不能出类拔萃，在工作的时候肯定只能去很冷僻的地方，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去做那些没有人愿意做的事情，翻身的会就少之又少，加上自己怨气冲天，不思进取，然后人生就此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再联想到季寥的案子，当时是一个大案，但细节外界是根本无从得知的，如果自己是法医，接触过法医现场鉴定的档案资料，这个就很好解释了。 线索似乎渐渐清楚了，不过，对于现在的李赫来说，前世究竟是干什么的早已经不再重要，如果自己前世就是个法医，对现在的自己想要发家致富估计也没多大的意义。但就像眼前这个案子，如果能帮老爸迅速的破了，那也是极好的。 而且，不管前世是干什么的，做该做的事情，不也是应该的吗？ 而当他抛开个人前世里的不堪回首，集注意力观察着眼前的尸块，他的脑子里也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第113章、默契的对视 这又是一桩惊动了高层的大案，而且，和季寥那个案子比起来，这起碎尸案的影响要大得多，也恶劣得多。 因为发现尸块的地方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度假山庄，又是周末，来山庄游玩的人比较多，很快各种本的传闻就都流传了出去。 所以，李赫闭上眼睛静静的思索了片刻，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个案子的卷宗。 不用说，在当时又是一桩悬案，他老爸李杰没有参与到这个案件的侦破来，那时候顾维安和李杰都在季寥的案件后边缘化了。不过后来这个案子破了，过了很多年以后，因为别的案子抓到了凶，把这个案子也审出来了。 脑的资料越来越清晰，各种细节涌现出来，比起李赫回忆前世各种赚钱的法门时清楚多了。这让他实在也很无语，老天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想要的记忆很难发掘，得靠他使劲的努力才能有所收获，还是要靠努力，而像这种跟发家致富毫无关系的记忆，倒是一找一个准。 难道说老天让他重生，是让他来当罪恶克星，都市英雄的？我去，李赫心里恶狠狠的说，我连艺青年都不干，罪恶克星那就更是提都不要提。特么的我这辈子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当一个俗气的财大气粗的有钱人，豪车洋房，美女如云，英雄这么伟大的称号还是让别人去吧。 目标是清晰的，李赫甩了甩头，重来一次的人生绝不能浪费，不过，眼前的事情也是要解决的。 孟子曾经曰过：“挟泰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 李赫虽然刚刚转读科，但不能与不为，还是大致能分得清楚的。 这时候凌清冽吐也吐得差不多了，白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赫，简直不知道这个男孩的神经是用什么做成的。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清冽姐，如果你老爸在你还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拿分尸案来当睡前故事，你也会像我这么淡定的。” 凌清冽想笑但笑不出，只能无力的摇摇头，虽然这个理由似乎可以解释李赫的镇定，但她并不相信。可她同样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事情，只能暂时放过。 李赫又说：“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甚至不是抛尸现场。” 那个王经理一听，立刻激动的说：“我就说，这件事跟我们山庄绝对没有关系！”他是把李赫的话当做救命稻草了，连李赫究竟是什么身份都没问，只觉得这个少年，哦不，这个青年警官（继续想当然）面对尸块时的那种镇定绝非常人，连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仿佛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样。 李赫没有理他，对凌清冽挥了挥指着池塘的那个进水口说：“装尸块的塑料袋被挡在进水口，说明这个塑料袋是从上游漂下来，被进水口的栏杆挡住了。这一袋尸块不是全部，应该还能找到其他的部分。”他到现在都只是蹲在一边看，连装尸块的塑料袋都没碰过，塑料袋是凌清冽打开的，凌清冽是警察，他不是。 但是连看都没看就知道这个袋子里装的不是全部的尸体，这会不会太逆天？ 凌清冽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她看了看袋子，发现得出这个推论并不难，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成年人的软组织，这一个袋子确实不可能全部装下了。肯定还有别的袋子，凌清冽抬头看了看入水口的上游，那是一条山庄用来从水库引水的水渠，应该说，山庄的池塘是依靠这条已经有些年月的水渠新建出来的，水渠边长满了芦苇，绵延也有几公里，要在这几公里的水渠找到另外的装尸块的袋子，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这个时候李赫对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但即使他知道凶现在在哪，也不可能直接带着人去把凶抓了，他还需要足够的证据，而要找证据，光靠前世的记忆也是不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凶虽然后来交代了自己曾经犯过的罪孽，但是对于当时的许多细节，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什么也别想了。”李赫拍拍满脸都是问号的凌清冽，说：“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护现场，等法医来出现场。这种情况，你师傅会给你说些什么？” 凌清冽伸用一条橡皮筋把披肩的长发扎了起来，又从一个清新典雅的艺女青年变回了简洁干练的刑侦小女警（菜鸟），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精气神回来了，对于李赫的问题，她简明扼要的回答说：“按照通常的犯罪心理，近埋远抛，凶不是这附近的人。当然这个范围太广了，不过任何一个案件的突破，都是从大海捞针一般的广泛收集证据开始起步。” 他们等了没多久，李杰来了。李杰的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达，不过支队里面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他即将升任为副支队，而在绝大多数人开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李杰是不太善于与人交往，但那指的是不善于和领导交往，那些和他一起共事过的兄弟，对于他的义气，他的耿直，都是赞不绝口的，而对于他的业务能力，即使是那些不想重用他的领导也无话可说。重要的刑事案件，没有往往，李杰绝对都是第一个赶到的，至于像这样命案，李杰赶到的时间比平常还要缩短了一半。 估计那些为他擦屁股的交警队的同仁这会正在后面诅咒他。 李杰带着几个刑侦骨干到来，首先比较专业的布置了隔离带，然后把好奇围观的人群远远的撵开，在这一点上，王经理倒是一万个配合。法医还在路上，李杰戴着套蹲在塑料袋前面，把里面的尸块拿起来看了一下，那种样子，就像在菜市场买肉的时候挑肥拣瘦一样，看得凌清冽又是一阵干呕，就是那几个骨干，命案见得并不多，更没有见过这种碎尸案，脸色也一阵一阵的发白。 若无其事的，只有李杰和李赫这一对父子。 李杰早已经看到了李赫，不过他似乎并不好奇儿子怎么会和凌清冽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是面无表情的问：“现场的脚印很乱，怎么回事？” 李赫说：“发现尸块的是山庄的员工，我和清冽姐到了以后就已经尽可能的保护现场了。但这没用，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甚至不是抛尸现场。” “说过多少次了，”李杰皱着眉说：“第一，不能想当然，第二，不能绝对化。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听着这对父子的对话，凌清冽相信李赫说的，她师傅李杰给幼儿园的儿子讲故事时讲尸检报告这样变态的事情了。 “死者是年轻女性，”李赫蹲下来指着胸部那块说：“胸型很好，年轻，有弹性，肯定不是已婚妇女，更没有哺乳历史。” 凌清冽在一旁听得脸上一红，差点一脚就给李赫踢过去。虽然这分析似乎有道理，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什么叫“胸型好年轻有弹性”？如果不是李赫只有16岁，她一定会吐出两个字，猥琐！明明是很严肃的一件事，却给他说得很猥琐，可一个16岁的男孩，又怎么懂得这些？ 更无语的是，凌清冽脸都红了，她师傅李杰对儿子的表现似乎却不以为意，甚至李杰自己也拿起那块肉看了看，点头说：“同意，***旁边有胎记，是重要特征，对寻找尸源有重要意义。拍下来。”一边说，一边递到了一个助面前，让他用相拍下来。 李赫接着说：“全是软组织，骨肉分离的技术很高明，两种可能，一、法医；二、屠夫。一般人既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更没有称的作案工具和技术。你看切口，力道很均匀，杀人的时候什么心情不知道，但在分尸的时候，绝对足够冷静。” 凌清冽又有点想吐，可是她已经吐无可吐了，但是她承认李赫的分析有道理，虽然只是推测，但逻辑很严密。如果是李赫一个人自言自语，她会唯心的认为这孩子说不定是鬼上身了，但看到李杰一边听李赫的分析，一边点头，她就越发相信师傅真的从小就给李赫拿尸检报告当睡前故事。 倒是李杰一边说：“不一定，厨师也有作案条件，至于心理素质，可以在后期作为侦破条件，但前期对缩小范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咦，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李赫对自己的老爸也是一个大写的服，因为李杰虽然脸上显得很奇怪，但似乎并不认为李赫一个16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对。而他也是完全不动声色的说：“你吃饭都在说尸体，要是每次听到都吐，我能活到现在吗？” 李杰想想似乎有点道理，但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吃饭的时候谈尸体，谈是肯定谈过的，但有没有在孩子面前谈过呢？这个他还真不敢打包票。重要的是他的心思不在儿子的心理状况上面，而是李赫的分析给他的启示，他拿出常用的笔记本来，做了记录：死者年轻女轻，凶有很强的解剖（屠宰）技巧及心理素质，情杀？然后他抬起头，对正在干活的下说：“再调点人来，尸块肯定不止这一袋，沿着水渠继续找，就算不能全部找到，至少要给法医尽可能多的材料做人体拼图。”然后才对李赫说：“行了，你和清冽回去吧。清冽实习已经结束，现在是休假状态，不必也不能参与到案件来。” 凌清冽白着脸说：“不，师傅，我请求参与调查，我也有一些思路。” 李杰摆了摆，面无表情的说：“这是纪律。” 这姑娘似乎是没有被师傅这么粗暴的对待过，眼睛都红了。 李赫拉了拉凌清冽的，凌清冽还不死心的看了看李杰，被李杰瞪了一眼，一转头快步的走了出去。李赫跟上去，说：“清冽姐，我爸不让你参加，我们自己悄悄的去调查。他态度那么差，你就不想打他的脸吗？” 凌清冽不禁莞尔，又哭又笑的说：“那是你爸！” 李赫耸了耸肩，为了撩妹，哦不，撩姐，出卖一下老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李杰远远地看了一下李赫尾随凌清冽而去的背影，心说，儿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姑娘大是大了几岁，不过心性好，可塑性强，你要是有本事把握住，那也不错。但是，更适合你的，是季寥那个小姑娘吧…… 李赫像是听到了李杰肚子里的话，在凌清冽不注意的时候回头看了李杰一眼，父子对视，彼此了然一笑，再回头，又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和一脸的冷漠严肃了。 第114章、悸动 “其实，这事也怨不得师傅。毕竟警队是有纪律的，我本身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个案子。” 就在李赫为了撩姐准备违抗他老爸的时候，小姐姐凌清冽倒先主动的为自己的师傅开脱。李赫不得不说，小姐姐也是很善良的。 “那么，就不管了？”李赫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并不想当什么罪恶克星城市英雄，而且这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题目还需要反向求证，想想就很累，如果再连小姐姐也不陪同的话，真不知道他还愿意不愿意做下去。 凌清冽甩了一下头发，问：“我们就沿着水渠走走，不算违反纪律吧？” 李赫呵呵一笑，肯定的回答说：“不算。” 那就走吧，骑上那辆宝马摩托，警方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凌清冽觉得也许他们能找到一些线索。而在李赫哪里，就不是也许，而是肯定能找到。他头脑的那份档案已经很清晰，根据档案里的记录，最先发现尸块的就不是度假山庄，而是水渠游的一个特产加工的小工厂，工厂的后面就是一个拦河坝，几袋尸块就有两袋沿着水渠飘到了工厂后面的拦河坝。也许是因为他的出现产生了一点点的蝴蝶效应，现在是度假山庄这边先发现，赶过去的话，应该还能在那边找到。 李赫当然不可能直接就往那个拦河坝去，而是用摩托车带着凌清冽慢慢的沿着水渠寻找观察，觉得可疑，就停下来仔细的看。直到刑警队的警员们也找过来了，凌清冽生怕被李杰发现，就叫李赫赶紧走。李赫来到一个水渠的分叉口的时候，停下来问小姐姐：“向右还是向左？” 凌清冽看了看，向右是公路，水渠通过涵洞从公路下面穿过，向左是一片平地，远远的有一排厂房。她也不知道往那边走，就问李赫：“你说呢？” 李赫下了车，说：“抛硬币呗，正面朝上就是向左，反面朝上就是向右。”正反都要往右的，因为李赫没有先跟凌清冽交代正反怎么算，反正到时候玩个语言游戏就行。 凌清冽看着李赫，无语的问：“太儿戏了吧？我们是在查案……试试吧。” 李赫一笑，抛出一枚硬币，然后心里说了声我去——不用他耍心眼了，正面朝上。然后带着凌清冽往左边水渠的岸边一直往下，一直行驶到小工厂后面，拦河坝那里漂浮着许多污浊的垃圾，各种乱八糟的生活垃圾。两人下了车，凌清冽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半浮半沉的黑色塑料袋。 然后她就要下去打捞，李赫一把拉住她，问：“你干嘛？” 凌清冽指着那个袋子说：“那个塑料袋很可疑，你不觉得和我们刚才看到黑色塑料袋很像吗？我去把它捞起来。” “捞？”李赫问：“怎么捞？” 那个袋子半浮半沉的漂在拦河坝的间，距离岸边怎么也有两米，伸肯定够不着。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可用的树枝之类的，就算有也很容易把袋子弄破，破坏了里面的尸块，对于凌清冽这种实习警员来说，记过都是轻的。 凌清冽看了看，咬咬牙说：“这水应该不深，我下去捞。” 深倒是不深，但是看着很脏，还有一股臭味，更不要说那是一袋碎尸，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想想都寒碜。虽然当一名刑警很酷，可凌清冽毕竟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咬了牙，但还是下不了决心，然后看看李赫，说：“要不你试试？看你刚才镇定得跟我师傅似的，应该也不会害怕。” 李赫说：“我才不去！那水又脏又臭，还有，那里面是尸块啊，我要伸去捞，沾上尸臭几个星期都洗不干净，明天上学怎么给小姑娘讲题目啊？给你师傅打电话吧，交给他们得了，反正也不让你参加，你着什么急啊。” 凌清冽说：“早点确定是不是，那些师兄师姐就可以少花很多力气，你说的这条水渠有几公里长，那得花多少警力和时间和心血啊！警情如火，早一分钟找到线索，就更早一分钟有会破案。” 李赫抱着双臂使劲的摇头，说：“我不管，要去你去，我才不干呢！” 凌清冽看着李赫，语气软软的说：“李小赫，你就帮我这个忙嘛，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李赫摇头，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作为一个有着近20万私人存款的少年，凌清冽都知道大餐什么的，对他完全构不成吸引力。 就在犹豫的时候，那个塑料袋又沉下去了，也不知道会被水卷到什么地方，凌清冽一着急，就准备自己下去了，李赫再次拉住她，说：“怕了你了，我去。” 凌清冽眼睛一亮，高兴的说：“太感谢了，我代表刑警队的师兄师姐们感谢你。” 李赫说：“少来那些不切实际的，你得给我好处。” “行行行，”凌清冽说：“你要什么好处都给你！” “是吗？”李赫听到这话往凌清冽身上瞄了一眼。 本来一直把李赫当成一个小弟弟小朋友的凌清冽被他的眼神一扫，没来由的浑身震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小子的眼光有些邪恶，既感到惊讶，又感到好笑，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小子比自己还高了呢？渐渐的也长成一个大小伙了。凌清冽心里一跳，一脚踢到李赫身上去，说：“臭小子！眼睛往哪看了？跟谁学得这么色眯眯的！想死是吧？没好处！什么好处也没有，你再墨迹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讲真，如果不是凌清冽这么着急，李赫是真不愿意跳进这么一条臭水渠里。他知道凌清冽除了她说的那些理由外，她自己好奇心过剩，还有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心理也是有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就算不对，面对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小姐姐，李赫还是很容易心软的。也就是臭一点而已，死不了人。他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凌清冽看到李赫脱衣服，瞪大了眼睛问。 李赫一脸无辜，回答说：“脱衣服呀！” “臭小子！”凌清冽咬着牙说：“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李赫更加无辜的说：“我要下水去捞东西，不脱衣服怎么行？一会衣服是干的，好歹也能遮掩一下臭味，再说了，这水也不知道多深，你见过有人穿着衣服游泳的？别说你不知道这样会有危险？” “好吧！”凌清冽白了他一眼，说：“就你事儿多！脱！快脱！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时候你什么姐姐没见过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她看到李赫竟然好不害羞的就把衣服下五除二的脱了，眼看着竟然还要连内裤都脱，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捂住眼睛转过了头去。李赫也是哈哈大笑，假装***那也是吓她的，看到小姐姐被他捉弄得再没有那么淡定那么酷炫的女刑警的范儿，李赫才笑着走进了水里。 是走，他才会一头栽进去，要是为了耍酷一头栽到石头上找谁去喊冤？水不深也不浅，没过了他的胸口。这是深秋了，水凉得要命，很是扎骨头，也是李赫现在保持每天锻炼，又踢球又习武的体质好，要不然一下去还真站不住。而且臭，水渠沿途有很多排污口，各种脏东西都往水渠里排，到了这个拦河坝更是臭气熏天。后来当然也是被填平了改造了，但现在是真的污浊。 李赫一步一步的走向刚才黑色塑料袋沉下去的地方，光着脚，脚下每走一步都滑腻腻的，偶尔像是还踩到了什么异物，这让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没听说过重生就百无禁忌，鬼神不侵的啊，万一袋子里那尸块的主人怨念太深，正想找个人下去陪她，那特么的不就亏大了吗？越是这么想越是寒碜，特么的果然在在美女面前把持不住就要挨雷劈的，好好的打个电话给老爹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小赫！”凌清冽早已转过头来，看到李赫已经下水了，知道他也是拗不过自己才下去的，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说：“要不你还是赶紧上来吧，别凉着了！” 小姐姐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但是，全身都湿了，这时候倒回去，那才是猪呢。李赫冲着凌清冽笑了笑，走动了刚才塑料袋沉下去的位置，这儿最深，差不多淹到了他的脖子。脚下有一股吸力，似乎拦河坝的下面有个出水口。那个塑料袋要真被卡在了那里会很麻烦，等到袋子被挂烂，里面的尸块被冲走被冲散腐烂掉被鱼吃掉……如果这水里还有鱼的话，那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就没有了。 李赫回头看了凌清冽一眼，突然喊了一声：“清冽姐，你要记住我！” 说完，就一头扎了下去。 清冽姐，你要记住我！ 听到李赫这句话的时候，凌清冽心里没来由的悸动了起来。 第115章、我不愿意 浮在水面上的时候，李赫觉得水渠里的水很臭，不过当他憋着气潜下去的时候，倒也什么都不觉得了。 李赫倒并不觉得自己勇敢，只是也不想追究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问题还是有的，水渠里的水很浑浊，潜下去以后能见度很低，第一次潜下去，什么都没找到就赶紧浮出水面。但是全身都打湿了，李赫也不想半途而废，看到凌清冽已经站在离水很近的地方，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李赫就笑了笑，再次潜下去。 游泳并不是李赫的强项，也是这条水渠没有多宽，也没有多深，他才决定去尝试。臭已经无所谓了，真的，还在岸边的时候，会抗拒，会恐惧，但彻底下了水，这个臭味已经无关紧要，倒是扎进昏暗不明的水里，那水又腻腻的，心里就寒碜得慌。 这一次李赫状态不错，憋着气，沿着拦河坝一直摸到了底，水坝的底部果然有一个排水口，很窄，大概也就是巴掌宽，水从下面流走，大部分的垃圾都会被挡住。很快李赫就找到了那个之前半浮半沉的塑料袋，似乎是被水的吸力吸到了底部，但塑料袋很大，被卡在了排水口那里。 李赫心里很腻味，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伸去捞那个塑料袋。然而塑料袋本身比较软，一部分被吸进排水口里，卡着轻易捞不起来，又不能硬扯，硬扯绝壁会把塑料袋扯烂，想象一下一包尸块被扯烂以后在水里飘起来…… 李赫心里说了一句，我是在帮你洗清冤屈来的，有什么怨气，可别冲着我来，讲真，我不是那个凶……一边默念着，一边让自己的身体沉到了底，继续憋着气，把一只伸到排水口里，像抱着一个人一样环住了那个软绵绵滑腻腻的塑料袋，想着自己抱的是一袋尸块，心里就别提有多膈应了。 但是还好，这样的姿势比较容易着力，李赫也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把袋子挪了出来，就是憋气的时间久了，有点心跳加快，头昏脑涨的感觉，他急着浮出水面去，然而就在他几乎把塑料袋整个移出水底的排水口的时候，那只伸到排水口去的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李赫瞬间一个激灵，因为憋气而胸闷头昏的感觉都灰飞烟灭，紧跟着就是一阵汗毛倒立的恐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水底那股吸力明显的比他刚伸去掏袋子的时候强了很多倍，甚至，他感觉到就是有一只在拉着他，掐住了他的腕，不但让他抽不出来，而且腕那里异常的疼痛。 李赫有种魂都飞出来了的感觉，一着急，嘴里吐出了一串气泡，他想对袋子里那个已经被肢解成碎块的冤魂再说点什么，可那只“”紧紧的抓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赫已经无法控制的喝了几口脏水，他只能提醒自己，应该是水坝底部的排水口有所损坏或者不规范，把他的卡住了。这时候不能硬抽出来，只能一点一点的尝试。 这个思路是对的，当他冷静下来一边活动腕，一边进进退退的把抽开的时候，那股吸力也在渐渐的减弱。然而他的气力越来越小，他喝进的脏水越来越多，突然他就绝望了。也是在这一个瞬间，他看到了重生前的自己。 那天，他心情很不好，他找到了一瓶劣质的白酒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生活太艰难了，或者说，他自己把生活过得太艰难了。他拿着并不算最低的工资，住在一套房贷还没有供完的二房里，每天都重复着单调的生活，不怪他的前妻要离婚，就是他自己，也看不到什么改变的希望。 那时候，他已经5岁了。 他已经想起来，他是一个法医，他大学上的是天南医科大学的法医专业，99年高考的时候新开的一个专业，因为招生不理想，只办了两届之后就停办了。上学的时候，他的成绩很不好，挂了好几门课，甚至因为挂科和逃学拿不到学位证。但那一年省厅法医奇缺，出于刚性需求，只要是法医专业的毕业生一律留用。他记得自己不是警察，这只是因为他没有上过警校，但法医也是警察，只是职能不同。 然而留在省城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个美好的开始，因为专业能力实在不怎么样，不停的挪动着位置，几乎被分到每一个分局没多久，都被退回原单位。但他谨小慎微，从不违反纪律，也够不到被开除的条件，最后他被扔进了省厅法医科的档案室里整理法医档案。倒也如他所愿，不用像别的法医那样东奔西跑出现场，但是和那些发霉的档案袋装在一起，他自己也快要发霉了。 结婚一度让他看到生活的希望，但离婚又让他彻底的绝望，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咸鱼，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翻身的会。 那天，他喝醉了，走进卫生间的时候一脚踩到了他上次洗时滑落的肥皂，然后一头撞到了洗脸池的锐角……装修的时候图便宜，连洗脸盆都没有买，直接用砖头堆砌之后贴了瓷砖，这样的死法，也实在是别人遇不到的。 还是有很多不甘，很多不甘，也许，就是因为怨念太深，他的魂魄竟然穿越时光，回到了自己16岁的身体里，带着时有时无，明灭不清的记忆，重新获得了一次面对人生的会。而这一次，他发现了自己的很多潜能，有的也许是在他重生的时候被时光，或者被冥冥的未知力量修改过，但更多还是他原本就有的潜能，只不过前世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现自己的潜能，更别说发挥这些潜能，他也占了重生者都有的记忆上的便宜，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本来已经很好。 但，就到这里？ 就在一切都刚刚开始的时候戛然而止？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死去的人，这几个月阴差阳错的时间就是个失误，现在，有人，或者有一种力量纠正了这种失误，要把他带回原来的轨迹？因为重生本来就是一个bug，现在系统要自动纠错了。 不，李赫在心里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到此为止！ 可是，不管他怎么不甘心，他的身体都越来越沉，出水口那股力量已经减轻了，就好像那只已经放开了他，可他自己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浮起来。意识还很清醒，而且，似乎又看到自己了，看到水里半浮半沉的自己，看到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死了？就像前世那样。而这一次，他还会到哪？或者说，这一次，他很快就渐渐消散了。 然而就在李赫感觉到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他看到一只从背后搂住了他，只是一瞬，他就看不到自己了，意识反而变得模糊，只觉得后背触碰到一片特别的柔软，而那只环住他，带着他迅速的往水面上升，直到哗的一声，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几乎要消散的意识也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紧跟着，他被拖上了岸，这时候他又清醒了一些，只是还很乏力。等到他被拖上岸后，仰面躺在地上，他才看到之前阴沉沉的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还是有点痛的。然而他还是缓不过起来，喉咙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外面的空气只能到鼻腔和口腔，进不了他的肺部，也无法让他恢复生。 而这时候，一张熟悉的脸盖在了他的眼前，而一双柔软的唇也压在了他的嘴上，还有两只撑开了他的牙齿，一股外来的力量帮助他吸气，吐气，连续几次之后，李赫只觉得自己喉咙里一辣，猛的咳了几声，一股污水从嘴里喷了出来，空气终于可以在他身体里流转了。 “天哪小赫！你吓死我了！” 李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双修长柔软的双臂就抱住了他，把他抱在怀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嗯，等等，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柔软啊，虽然也混合了污水的臭味，但依然有一股清香呢……好吧，继续昏迷。 “李小赫！喂！行了够了，我都看到你眼珠在转了！你那眼神色色的，有将死的人是这样的眼神吗？” 温香软玉只一瞬，李赫的头被扔到了地上，痛得他哎哟一声，起身坐了起来。一眼看去，凌清冽为了下水救他也是把外衣脱了的，虽然还穿着牛仔裤，但里面贴身的t恤浸透了水，一切的线条都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颜色，呃……似乎是浅蓝色的…… 但是看到李赫的眼神，凌清冽一伸把外套也穿上了。 在下雨，李赫打了一个激灵，把自己刚才脱下来的衣服穿在身上，现在衣服也被淋湿了，深秋季节，身上被雨淋湿也是一件很酸爽的事情。但是李赫很惊奇的发现，尽管他差点死掉了，可那个黑色塑料袋竟也被他牢牢的抓在里，凌清冽在把他拖上岸的时候，那个黑色塑料袋也被拖上了岸。 总是要打开看的，不然吃的苦受的罪都是白费了。 这一次没有用凌清冽动，李赫蹲下去解开了黑色塑料袋的死结，凌清冽强忍着没有别过头去，里面果然是一堆被人从骨骼上卸下来的人体组织。李赫前世里做法医虽然做得很糟糕，但毕竟还是有专业基础的，至少能判断这部分组织是人体的哪些部位。 “肚脐有脐环，大腿皮肤有纹身，死者很可能是个小太妹，”李赫指着他的发现对凌清冽说：“距离确定死者身份又近一步了。”他的衣服淋湿了，但装在牛仔裤裤兜里的还能用，李赫通知了他老爸，正想着怎么挽回一下在凌清冽看来有些色眯眯的形象，却听到凌清冽说：“回度假山庄开间房，你出钱！” “虾米？就到这一步了？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人家还是纯情小hu男呢……”李赫心里一跳，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第116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想象是丰满的，然而现实是骨感的。 开房是去开房了，然而开的是两间房……其实这也是李赫预料的结果，进步太快什么的，不过是他的yy罢了，够不着吃不到，还不允许yy了？ 开房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他们都在那条水渠的污水里滚了一圈，身上全是臭烘烘的水腥味，别说凌清冽是女孩了，就是李赫自己都受不了，而度假山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可以洗澡的地方。李赫心细，知道山庄没有衣服烘干的服务，开房之前就拿钱请山庄的服务员去给他们买换洗的衣服。 也不是完全没有福利，洗完澡之后，凌清冽主动的来敲了李赫的门。尽管她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浴袍这种很私人的形象还是毫无疑问的使他们更亲密了一些。 “李小赫，我觉得我要重新认识你了。”这是凌清冽的肺腑之言，这个小时候的玩伴让她感到意外，而且还有些陌生，如果说多年后重逢的开始，让她看到这个曾经的小弟弟已经成长为一个勇敢的少年，那么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十分怀疑他的年龄。她坐在客房的沙发上，看着李赫也是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浴袍也被他穿得有些松松垮垮的，乍一看是少年的漫不经心，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看着看着，发现这男孩长出了挺拔的身姿，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露出一片小胸肌来，竟有一种……性感。 当然要说什么心里小鹿乱撞什么的那是没有的，凌清冽倒是笑了，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越长越像个祸害了。” “谢谢夸奖。”李赫笑着回了一句，一个女孩说你是祸害倒真是一种夸奖，这比好人卡强多了。到底还是心境的原因，他也只是很沉稳的看着这个邻家女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了，递到凌清冽的里。 但是凌清冽看了看他那只，摇摇头没有接。 李赫拉下脸说：“这就过份了啊，要不是舍不得你自己去我才下水去捞那个袋子的，你现在竟然嫌弃我？” 凌清冽噗嗤一笑，说：“对不起嘛，不过我也还没有修炼到那种百毒不侵的功力，等我多锻炼几次就好了。” 李赫无奈，这女孩倒也挺实诚的，换个人，就算装也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吧？既然凌清冽不要，他就自己咬了一口苹果，但讲真，他那只搂过装尸块的塑料袋的，就有一股洗了好多次依然洗不掉的尸臭味，连他自己都没兴趣再去吃那个苹果了。他叹口气放下苹果，举起左看了看，腕上明显有些擦伤，他的推测应该没错，是在拦河坝的底部排水口被卡住了。 “让我看看。”凌清冽拉过李赫的左，低头看了一下，说：“受伤了呀，有些破皮，还有些淤青，像是被什么人狠狠的在你腕上掐了一把。” 这话说得李赫浑身一个寒战，把收回来，自己看了一下，腕上除了破口，还有一圈淤青，还真像被人掐过一样，回头一想，简直就是一阵汗毛倒竖。也许只是巧合吧，但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呢？当时，他几乎都要失去意识了，他已经看到自己在水里半浮半沉，那也意味着距离死也就是一步之遥，但是凌清冽去把他拉了回来。 李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清冽姐，是你救了我。” “嗯。”凌清冽倒也不谦虚，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得好好报答我。当然，以身相许我是不要的，我看你就是个祸祸，你就祸害那些小姑娘去吧。不过我也很奇怪，你潜下水里的时间很短，怎么就差点窒息了呢？” 李赫问：“时间很短？” 凌清冽点点头，说：“很短。普通人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条件下，能在水下憋气两分钟左右，以你的身体素质，至少能坚持到5分钟左右。但你实际潜入水下的时间只有0秒，因为我是一开始就给你记时以便随时救援的，所以时间我记得特别准确。我看不到你在水下的情况，但我突然有一种悸动，虽然我认为你怎么都不应该在0秒就出事的，但我就是没有来由的心慌，跳进水里，才发现你在水下几乎已经失去意识了。把我吓得，早知道我还是自己下去的好。” 李赫有点沮丧的问：“我还不如常人的一半，我有那么逊吗？” 凌清冽摆摆说：“不，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可能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但不管怎么说，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我怎么向师傅交代啊。”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也许，是那个被害的冤魂在作祟吧，因为死得太惨，所以她的怨念也不分青红皂白。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的找到凶，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凌清冽叹了口气，说：“李小赫，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男生，要不是从小就认识你，我简直不相信你只有16岁。好吧，作为一个警察，我的职责就是找到凶，可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师傅那边已经收队了，算上你找到的那一包，我们总共在水渠里找到了4包装有尸块的塑料袋，现在法医那边正在尝试确定这些尸块属于同一个人，然后确定尸源。只有先确定尸源，才能了解死者的人际关系，从而找到相应的线索。但我们找到的全部都是人体的软组织，没有骨骼，没有头部，就连死者是多大年纪都不清楚，想要确定尸源就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啊。” 李赫说：“至少我们知道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的器官发育得已经很好，起码也有十五六岁。她的肚脐上有脐环，一般的女孩是不会戴那个玩意的，这说明她的身份很不单纯，也许是那种什么……你知道，就是干那个的。还有，她有纹身，这说明她还很叛逆，但那个纹身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不但图案很模糊，而且看得出用的药水啊材料啊什么的都很廉价，连纹身都很廉价，她的经济状况肯定也很不理想。” 凌清冽顺着这思路说：“根据你的描述，我们可以假设死者是一个年轻的不正当行业女性，而且还是很廉价的。这种女孩要么还太小不懂事，一点点钱就很容易满足，要么就是外形条件很一般，因为外形条件好的女孩要走这条路，更有可能会出现在什么高档会所，或者洗浴城，而这个女孩则只能当暗昌。我们可以搜索在这一类人失踪失联的，但是……”本来她有些兴奋，发现自己很有可能猜了死者的身份，但她马上又发现即使她的推测是正确的，但要在这样的从业人员寻找一个失踪的人，那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李赫看着一脸沮丧的凌清冽说：“反正你也是实习期结束的学警，认真算来那就是还没有成为正式警员的空档期，本来你就没有资格去调查，如果按部就班，根据警校来学到的侦破程序来进行，你是肯定不会有任何突破的。所以，”他看了看凌清冽，说：“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假设我们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假设这个死者就是一个不太懂事，依靠自己的身体获取廉价的费用，又叛逆乖张的年轻女孩。根据这个假设，我们可以大致推测她的活动范围。” 凌清冽摇头说：“还是大海捞针，不过至少范围缩小了一些。根据我在警队里了解到的信息，一般像这种暗昌通常都是年老色衰，在夜总会洗浴城或者高级会所是混不走的。如果这个女孩很年轻，那么在暗昌她就会比较鲜明，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李赫点点头说：“你就去打听吧，有消息告诉我，我一会穿上新买的衣服我还得回家呢，我可只是个少年，不按时回家的话，就算我老爸无所谓，我对那个好心的后妈也不好交代啊。” “李小赫！”凌清冽满以为李赫会主动要求和她一起去调查的，小男孩不都想当英雄吗？谁知道这家伙说了半天，竟像是想要撒不管的样子，忍不住说：“这种时候，男生不是应该主动保护女孩的吗？” 李赫摊了摊说：“这也不能怪我呀，第一，你是个大女孩了，不是我们学校里那些娇娇小姐；第二，你是个警察，虽然还是个见习警察，你要么就规规矩矩的遵守纪律不要插这个事情，要么就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带你去查线索；第，这也是最重要的，我刚才帮你就差点被淹死，我要再帮你去找人，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鬼。综上所述，我觉得我不陪你去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李赫说得理直气壮，凌清冽一时也无言以对。她在想李赫说得也对，她现在本来就没有参与调查的资格，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候李杰那边的消息。可是她有不甘心，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有线索了，如果连一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尝试都没有，那以后又靠什么去当一个真正的刑警队员呢？ 凌清冽低着头，有些难过的说：“小赫，我知道我不能再拖着你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可是，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次？你只要陪着我，有什么事情我来应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李赫说：“我信你才怪……那我也得有好处才行呀。” 凌清冽嘿嘿一笑，看着李赫，说：“好嘛，如果你陪我去调查的话，我就让你看……”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妩媚的表情，还把放在浴袍的领口上，似乎要拉开的样子。 李赫流着口水，却知道这个大他五岁的女孩根本就是假把式，所以一本正经的说：“清冽姐你这是se诱我吗？我还只是个16岁的少年哎，清冽姐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啪！”的一下，李赫脑袋上就挨了一记九阴白骨爪，凌清冽一脸暴走的倾向，叉着腰问：“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你得说去，知道吗？” 李赫叹了口气，看着凌清冽说：“姐姐，领口敞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凌清冽满脸通红的冲回了她的房间，是真的，她双叉腰的时候，因为幅度过大，领口确实一个不小心就敞开了一大片。李赫直到凌清冽关了门，还在微笑着回味——只看到了大半，不过，那个浑圆挺巧的形状，那种充满弹力的想象，真的让他这个内心是大叔的骚年心怀荡漾啊。 但是看一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李赫用摩托车载着凌清冽，“漫无目的”的来到了失去一条偏僻的小巷。 在凌清冽看来，这真的只是巧合，因为李赫实在是一副不愿来的样子。 然而…… 第117章、蛛丝马迹 好方。 别人的前世记忆都是用来发财的，而李赫前世的记忆却是用来找凶的。 即使陪着凌清冽这个非常优质的小姐姐，李赫也实在有些郁结。至于当英雄拯救银河系……神经病，他又不是真的少年。 也许，唯一能让李赫松一口气的，是他这个前世的记忆并不是一览无遗的摆在他脑海里的。换句话说，是要遇到案件、事件才会触发他脑海的信息，就像季寥，也是遇到这个人，而且听到这个名字以后，很费力的才找到脑子里的档案的。幸运的是，遇到季寥的时候，是在案件发生的前边，拼了一条命，总算是阻止了案件的发生。 比起破案来，像救了季寥这样提前阻止罪案的发生，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吧？如果李赫的脑子里现在就有着一堆一堆情绪的犯罪档案，那么他是不是别的事情都不用做了，专心就去阻止罪案发生去？如果这才是重生的意义，李赫觉得自己会疯的，他就想当个俗人，连艺青年都不愿意当，去当罪恶克星那简直就生不如死。 然而如果那些信息真的都清晰的摆在他眼前，他又能做到视若无睹，一门心思只管去发财泡妞吗？太考验人心了。 所以现在这个状况，李赫也是大大的松一口气，别无他求。 李赫虽然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跟着凌清冽大晚上的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的样子，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然而实际上，前世的档案里，那个被肢解的女孩就是在这条街里出没的。他甚至知道凶现在正在哪里，也知道那个遇害的女孩并不是他给凌清冽分析的不正当职业的从业者，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证明他是毫不知情的。 特么的，为毛重生也这么累呢？ 李赫的情绪是真的不高，而这在凌清冽看来，也十分合理十分正常。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拐进这条巷子来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狭窄而年久失修，排水功能很糟糕的街道，几乎全坏掉了的路灯，贴满野广告的电线杆，还有从阳台里伸出来，几乎就晾晒在街道上的晾衣杆，甚至还可以看到一只华田园犬追着一只公鸡从界面上穿过。 其实这地方他们也并不陌生，这条街叫梭石巷，小时候他们也曾经来过，那时候这里没这么偏僻，也没这么杂乱，还有不少工厂宿舍，和季寥出事的那条电厂路有些像，只是后来工厂撤走了，农贸市场搬过来，一度也很兴旺。后来农贸市场也搬走了，却搬不走一地鸡毛。 凌清冽也记起这条巷子来了，也没那么多伤感，两个人骑着摩托慢慢的从巷子驶过，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着线索。如果尤可为这时候看到他的摩托他会哭的，因为好好的一辆宝马，现在涂满了泥浆，连标识都看不出来了。不过这是李赫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他和凌清冽换的衣服也是请山庄的服务员在批发市场买的高仿阿迪达斯，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高仿的款型，既然是来寻找线索的，就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尽管凌清冽本身就够引人注目的。 李赫从来就不信那些电影电视里搞个帅哥美女去卧底的套路，真的卧底，必须是大众脸，而且绝对是那种一走进人群就没人认得出来的那种。 这时李赫把摩托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前，假意要上厕所，进了厕所捏着鼻子从这个老式公厕的窗格往外看去，果然，凌清冽闲不住，她走到马路对面的一个小杂货铺门前，很客气的向看店的一个老奶奶打听：“阿婆，我跟您打听一个人。” 李赫笑了笑，就算阿婆什么都不给凌清冽说，在这附近她也总能问到一点东西来，这个小女警的工作态度和主观能动性还很是没说的，不枉费自己处心积虑的把她引到这附近来。 不过李赫还是低估了阿婆的八卦之心，当凌清冽按照他们缺乏依据，在真正的办事绝对会被训斥想当然的描摹出来的一个女孩的形象介绍给阿婆之后，阿婆抬起头来，没有看着凌清冽，也没有看着正走过来的李赫，倒像是跟空气说话一样，让李赫都情不自禁打个寒颤，然后她问：“你说的是杀猪匠家的那个野丫头吗？” 凌清冽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说我们不是坏人，问阿婆有没有见过她。 然而阿婆才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自顾自的就说：“杀猪匠家的那个野丫头不是他亲生的，是他老婆带的拖油瓶。杀猪匠的老婆就不是个正经女人，带的拖油瓶也是个狐媚子，那丫头太野了，十六岁，书也不好好念，就整天跟街上的小混混在一起，染头发，纹身，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凌清冽一听，那个女孩的年龄和他们根据尸体的推测很接近，而且纹身这个线索也有，虽然还不能真正说明什么问题，也总算是线索。不过最开始他们推测那个女孩是个不正当从业者，现在打听到的却又不是，但死者的人际关系一样的可以找出很多重要的线索来。 凌清冽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李赫却走了过来，什么也不问，就跟阿婆买了两包烟，还是阿婆的杂货店里最贵的华。虽然知道肯定是假的，不过也无所谓，李赫熟练的拆开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又点了一支给这个阿婆，让凌清冽感到惊讶的是，阿婆竟然很高兴的把烟接过去抽了起来，然后来了劲，招呼李赫和凌清冽凑近一点，小声的，但充满八卦意味的笑着说：“那个杀猪匠也不是好东西，晚上睡当妈的，有时候当妈的出门去了，他就睡那个野丫头，那个野丫头喜欢肆无忌惮的大叫，整条街都知道。” 凌清冽脸嫩，听到这些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很高兴，这样一来的话，如果凶是杀猪匠，那么他就有杀人的动了。不过这样的秘闻，她越是正儿八经的打听，阿婆只怕越是不会给她说的，倒是李赫的两包烟解决了问题。 李赫倒是蛮羡慕那个杀猪匠的，这个母女通吃……好多h小说里的精彩情节啊。而且他曾经看过死者的照片，虽然在90年代末就是个非主流，但长相还真是不赖。虽然这么想对死者有些不敬，不过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阿婆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李赫又带着凌清冽往巷子里转了转，看到了一家烧烤摊，说：“清冽姐，我请你吃烧烤。” 凌清冽看了一眼那个烧烤摊，不但简陋，而且食材一看就不新鲜，尤其是那些肉串，上面有苍蝇飞来飞去的，怕是已经变味了。不过她虽然初出社会，但既然是当警察，而且还跟着李赫的老爸，一个资深的老刑警实习了几个月，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李赫的用意，然后也假装很饿的在烧烤摊旁边坐了下来，说：“随便吃点吧，还要去家访呢。” 李赫心里一笑，嗯，这头脑反应很快，演技也不错嘛。重要的是，他一口气点了不少肉串，老板眼睛都笑花了。李赫还要点啤酒，凌清冽说：“小黑，你还是学生，不能喝酒。” 烧烤老板就随意的问：“哟，这么晚还带着学生去家访，你们老师真是负责啊。是小学还是学？” 李赫不满的说：“你看我像小学生吗？我二十四的，我们老师大学才毕业，可是我们学校所有男生的女神呢。” “女……神……”烧烤老板明显不懂这个词，不过他扭头看了凌清冽一眼，大概也知道李赫的意思，二十四嘛，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初，他自己的小孩就是在那里上的学，所以对于凌清冽这个大学刚毕业的老师，他也是无线的同情。重要的是李赫点的东西多，而且不等他烤好就把单买了，老板高兴得眉开眼笑的，和李赫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这条街里正在上学的男孩女孩他都认识，说不了几句就说到了杀猪匠的那个养女身上，李赫连名字都问到了，和前世记忆里的档案一对，没跑了。 “那姑娘不去上学？那正常啊！”烧烤老板扭头看了一眼凌清冽，转头对站在他烧烤摊前的李赫，一脸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说：“这几天她妈出去走亲戚了，杀猪匠和她折腾得厉害，一整晚一整晚的都在叫，还吵架，好像那个野丫头跟那些小混混也睡在一起了，杀猪匠不高兴，又吵又打又那啥的，我就住他家隔壁啊，扯着嗓子给他们骂过去，后来倒是消停了……嗯，差不多有两天了吧……杀猪匠昨天没开张，今天才开门做生意。” 凌清冽心里算了一下，她虽然不是法医，不可能像法医那么精准的推算死亡时间，但是见到尸块的时候，尸块虽然明显有异味，但腐烂程度很低，现在是深秋，搁一块肉在外面两天，会臭，但还不会烂，时间上很吻合。她有些激动，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真相了。 老板端了一盘烤肉上来，虽然之前看起来很不卫生，不过似乎这老板的艺不错，撒上佐料葱蒜，闻起来还挺香的。凌清冽这才想起他们下午还没有吃饭，也就顺拿起一串烤肉来咬了一口。 这时李赫问了一句：“老板你们家的肉就是从杀猪匠家里买的？” “是啊。”老板说：“放心吧，今天才杀的猪，新鲜着呢。” 第118章、夜探凶宅 “噗！”的一声，凌清冽刚吃进嘴里的烤肉立马就被她喷了出来，不但喷了，还捂着嘴跑到了一边吐了起来。 老板诧异的看了看李赫，李赫给他一个意味深长，而又大家都懂的笑容，老板如见天人，给李赫竖了一个大拇指，悄声说：“你小子能耐啊，把老师都……” 李赫不动声色的拿出给老爸李杰发了一条信息，说他们现在有重要线索，老板一看这么个小孩，连都有了，对于这种事，瞬间又觉得可信了很多。难怪啊，无缘无故的，一个学生怎么会陪着老师家访呢？好吧，比起那个野丫头被杀猪匠啃了，这一对虽然关系有点乱，但看起来还比较合拍呢。 烧烤老板自己在那里脑补李赫和凌清冽的关系以及亲密程度，但凌清冽之所以会吐，跟老板想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事实上，当李赫问老板他的烤肉是不是从杀猪匠那里买的时候，凌清冽本能的想到的，就是那几个塑料袋的尸块。 现在，有很大的可能他们发现的尸块就是来自于这些街坊邻居口的野丫头，凌清冽根据这些线索判断，杀猪匠有杀人动，也可能因为激烈争吵失杀人。而且杀猪匠有足够的“艺”将女孩肢解，把软组织和骨架分离，然后抛尸在水渠里。她已经主观认定杀猪匠就是凶，所以很自然的脑补到她刚才吃进去的那块肉，说不定就是女孩身上的肉……就算不是，也是杀猪匠用同样一把刀，在同样一个地方分解的肉…… 她是警察，但也就是个刚刚结束实习期的见习警察，她没那么粗大的神经可以若无其事。现在她最气恼的是，李赫问烧烤老板肉是哪来的，肯定是故意的，这孩子太坏了。 李赫对烧烤老板把一摊，说：“得了老板，这烧烤也吃不成了。” 老板呵呵一笑，说：“那怎么好意思，你钱都花了……” 李赫耸耸肩，很装逼的说：“毛毛雨，走吧老师，我们去杀猪匠家里看看。” 在李赫的记忆里，这个案子当时成了悬案，杀猪匠就是凶没错，而且就像凌清冽猜测的那样，杀猪匠本来没打算杀女孩，是在激烈的争吵失砍死了女孩。最初他很害怕，但冷静下来以后他就充分的发挥了他的技艺，他把女孩肢解了，把肉从骨架上剔除，装包扔在了距离这里很远的水渠里。当时警方之所以破不了案，首先就是确定不了尸源，仅仅从一些支离破碎的肉块，连骨架都没有，也就没办法确定死者的具体身高、体重、年龄，虽然也有发现胎记和纹身，但范围太大了。而且最重要的尸体的头部始终没有找到，最后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杀猪匠的街坊邻居对那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再也没有看到女孩，也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自然也没有人主动向警方提供线索。因为杀猪匠就只是随口说吵架之后女孩跑了，也就没有人再去过问了，那个女孩本来也经常跑出去和那些小混混一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实在也是正常。而且杀猪匠的老婆回来以后他们还一起到处去找过女孩，大家还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家的龌蹉，那时候资讯也不像后来那么发达，一点小事都会在朋友圈里发得到处都是，碎尸案的风声也没有吹到这条老巷子里，自然也没人往那方面去想。 再以后杀猪匠的老婆也不见了，再以后连杀猪匠自己也搬走了，他们就和很多搬离这个地方的人家一样，渐渐被人遗忘了。 而后来根据杀猪匠自己的招供，当初杀女孩只是失，激烈争吵他提着刀，锋利的杀猪刀一下就把女孩的头给卸下来了。惊恐之后，他像烧猪皮一样把女孩的头发烧了，把头骨砍碎了，骨头和猪骨头扔在一起。但是他老婆回来以后对他产生了怀疑，尽管他做戏的跟他老婆一起到处找女儿，但母女之间的一种很玄的血脉联系让她觉得女孩已经被害了，她对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怀疑，甚至半夜悄悄的在家里搜索箱子柜子之类可以藏人的东西。 杀猪匠给她弄得害怕了，索性把他老婆也杀了。然后故伎重演，不但再次把他老婆肢解了，而且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抛尸，而是把他老婆的肉捣碎了和猪肉混在一起卖肉末。也许有人疑惑过他那天怎么突然剁了那么多肉末，但更多的怀疑就是他在肉末里掺杂了之前卖不出去的坏猪肉，倒是没有几个人买，最后发臭了他也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时候他一点都不害怕了，讲真，要是有人能从肉末里分离出他老婆的肉粒来，他觉得他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后来，杀猪匠搬到别的地方，又娶了一个老婆。但杀过人心里总是有鬼的，加上新买的房子据说有些不吉利，他总觉得晚上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他老婆更奇怪他为什么总喜欢大半夜的起来剁肉，他无法解释这个习惯。也是一次争吵，他再次杀了人。但那天他的小舅子也正好住在他家里，当时就发现了他，小舅子跑得快，他没能把小舅子一起杀了，事情也就彻底暴露了。在审讯的时候，他把自己前面做的事主动的交代了，对他来说，被枪毙了倒是一种解脱。 如果凌清冽知道这些事的话，估计这辈子她都不会吃肉末的…… 不过这都是李赫前世里在档案上看到的，细节虽然很具体，但是当事人他都没有见到。而现在，杀猪匠刚刚把女孩抛尸了，他老婆还没有回来，他虽然在家里躲了一天之后又杀了一条猪来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这个时候，却是他心理濒临崩溃的时候。 李赫和凌清冽找到了杀猪匠的家，那是一个带院子的平房，他们在院子外面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答应。两个人一合计，搜查令他们是没有的，索性就翻墙进去。 进去之前李赫就留了个心，结果一进去，他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而凌清冽虽然不像李赫那么先知先觉，但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刑警，在校期间各方面也都十分优秀，她自也有她的敏锐的观察力，她真正所欠缺的，也就是经验而已。 “小赫小心！”黑暗，凌清冽感觉到危险，敏锐的拉了李赫一把，就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昏暗的光线，他们都看到了一双杀气腾腾的脸。甚至毫不夸张的说，那张脸上的眼睛都是红的。 杀猪匠里拿着一把大号的剁骨刀，从院子的角落里冷不丁的就冲出来，凌清冽敏锐的发现了，但是她无寸铁，也只能是拉着李赫躲开。这时候他们要是转身爬墙，杀猪匠能在后面把他们砍成一节一节的扔在地上，而且杀猪匠看起来很粗犷，实际上很狡猾，他自己是把院子的门挡住了，凌清冽和李赫要跑只能往他家里跑。 但是李赫和凌清冽都没有跑，杀猪匠第一下扑过来的时候有点犹豫，没有第一下就挥刀砍到他们身上来，李赫就是抓住这个空隙，顺抄起了靠墙的一把铲子，同时把凌清冽推开，大声的说：“大哥别呀！我们不是坏人！” 正常情况下，就算家里进来了小偷，也没有人会提着剁骨刀一上来就想置人于死地的。李赫现在不想刺激这个杀猪匠，他的打算就是拖时间，拖到他老爸过来。毕竟杀猪匠又是分尸又是剁骨的，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这时只要一闹出动静来，想必他也不会丧病到不顾一切的想要多砍两个人垫背。 但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就像那一次救季寥一样，他的原意只是想弄出一点动静来吓跑那个变态杀人魔，却没想到激怒了对方，对方拼着被警方发现，也先要了结他。这一次，似乎也是这样，杀猪匠原本当然是害怕被人发现的，家里突然闯进了两个人来，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但他就觉得这两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而他也正处于心理崩溃的边缘，这时候根本没有去考虑后果，两眼通红的只想把这两人杀了灭口。 所以李赫开口一喊，杀猪匠就不管二十一的提刀向他砍过来。 不过，杀猪匠虽然身材魁梧，剔骨剁肉这些看家本领都用得溜熟，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武林高，一刀砍死了女孩那是意外，现在想要一刀砍死李赫哪有那么容易的？李赫先是用铲子挡了一下，杀猪匠的刀太锋利，竟一下就把铲子的木柄砍断了，就差一点剁到李赫的脑门上。亏得李赫也是在武道馆里练了几个月，别的本事没有，电光火石间往地上一滚还是能做到的。 杀猪匠一刀没有砍，再要砍第二刀的时候，凌清冽从侧面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脑袋上。杀猪匠没有学过武术，但他体质彪悍，挨了凌清冽一脚只是一个趔趄，竟然没有没有想凌清冽想的那样摔倒在地。倒是凌清冽踢目标后蹬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只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摔进了院子角落的一个推车里。 哪怕她是个警察，自己倒在推车里扭头一看里面的东西，还是吓得尖叫了一声。 第119章、一厘米的距离 推车里装的是一堆骨头。 其实只是杀猪匠日常卖肉剩下来的猪骨头，有的早已风干了，有的还连着肉筋带着臭味，但架不住凌清冽满脑子想的是那个被分尸的女孩肉被剥离以后的骨头，自己掉进骨头堆里，下意识的就叫出声来。 但凌清冽毕竟又不是那些柔弱的小女孩，虽然吓得叫了出来，但在杀猪匠提着刀又扑过来的时候，她也已经翻身跳起，躲进了她身后的屠宰间。杀猪匠的院子很大，有自己的屠宰作坊，还有一排猪圈暂时的喂养头一天进来，暂时还没有宰杀的肉猪。这时候听到了动静，而且似乎闻到了杀猪匠身上那股血腥味，猪圈里的那几只肉猪以为轮到它们挨宰了，竟然扯起喉咙叫了起来。 动静这是越来越大，对杀猪匠很不利，他看着凌清冽躲进屠宰间，挥就把剁骨刀朝凌清冽甩了出去。凌清冽一猫腰躲在了一张杀猪的木架子后面避开了那把刀，武器脱的杀猪匠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虽然他身材魁梧，但凌清冽和李赫一个是警校科班出身，一个在武道馆学了几个月，他们想要活捉他很难，而他想要杀死他们，基本上已经没戏了。 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断消耗着体力，杀猪匠很快就累得吭哧吭哧的满脸冒汗，李赫凌清冽身轻灵动，体力上占了不小的便宜。而杀猪匠的院子外面一阵阵的喧哗，大抵是听到他院子里动静太大，闲得无事的人们出来看热闹了。 “你最好放弃徒劳的抵抗。”这会是李赫在和杀猪匠对峙，凌清冽就对杀猪匠进行心理打击，“我们是警察，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不管你怎么负隅顽抗，你都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你现在属于暴力拒捕，罪加一等。” 凌清冽这个话其实是漏洞百出的，首先她就没有搜查证，私闯民宅本身就是违规违反，要是杀猪匠什么事也没有，回头去告她，那她也就别想当警察了。其次她也没说掌握了什么证据，更不敢往杀人这个罪名上扣，因为其实她什么证据都没有，整个就是恐吓。但对于杀了人，心理上正处于最恐惧时期的杀猪匠来说，凌清冽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打击了他的斗志。 而且，他也听到院子外面的喧杂声了，这和平时他跟自家婆娘，以及趁婆娘不在的时候弄她的女儿不一样，虽然做那事的时候小女孩高亢的声音会让他担心会被自己的婆娘听到，但他不怕被街坊邻居听到，其实归根到底他也不怕被自己婆娘听到，所以那时候外面人越多，他还越兴奋，可现在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就算杀了这两个人，也已经跑不掉了。 更何况他也杀不了他们，他身材魁梧，但已经体力不支。就像在非洲草原上，也许他是一头体形高大的角马，而李赫和凌清冽只是两只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幼师，他们围着他不断的消耗他，还时不时在他身上咬一口，抓一把，虽然不致命，但能让他流血，他越挣扎，血流得越快。渐渐的，他的体能消耗已经到了极限，再想追着对方打已经不可能，再加上心里一乱，整个人的意志就迅速崩溃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李赫的援兵到了。警笛声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杀猪匠本来就已经处在体力和意志崩塌的边缘，一听到警笛声，整个人就垮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么粗犷的一个人，竟也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我有罪啊，我有罪！ 李赫听着这么一个大汉好像一个被抛弃的悍妇在街口痛苦一样，摇了摇头，只觉得啼笑皆非。在原来那个时空里，杀猪匠胆战心惊的过了两天也没有人什么注意到他，发现自己似乎不用为自己的罪孽负责之后，他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不但在人前丝毫没什么异样，还引发了后来的两桩杀人案。而李赫的出现，使他无法逃脱自己心理的坍塌，在警方还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就主动的交待了起来。 李赫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还是有些惊险，但是比起救季寥那一次的命悬一线来，这一次他和凌清冽可是牢牢的控制了局面的。而再一次打乱了死神的计划，间接的又救了两个人，李赫也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究竟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其实挺虚这个的，只能转念想，不是救人一命胜造级浮屠吗？他在救季寥的时候也顺带着救了那个变态杀后来杀的几个人，救邝行远也许可以造福一方，抓杀猪匠再救了两个人，死神有再多的不满，看在满天神佛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跟自己较真吧？ 杀猪匠还坐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断断续续的交待着自己的罪孽，警车来到了院子外面，李赫示意凌清冽去开了门，自己还是警惕的盯着杀猪匠，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想不开，要找一个人和他同归于尽呢？ 还好看到一队警察走进来，杀猪匠整个人就更加的瘫软了。 “先把人带走，痕迹勘察就地作业。”李杰皱着眉头下了一个命令，其实他现在还一头雾水呢，接到李赫的短信说找到了分尸案的重大线索，要他马上赶来，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总让他意想不到的儿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但即使一头雾水，他也还是一脸了若指掌的表情，要是一进门就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李赫也能当场就给他亲老爸跪了。 “这边来，”李赫招了招，示意经常跟李杰一起出现场的法医说了一声，然后带着法医走到了杀猪匠家的院子后面，那里有一个小池塘，李赫对法医说：“他把骨头装包扔在池塘里了。”至于骨头是什么骨头，法医一听就明白。 一桩骇人的分尸案，从发现尸块到抓到凶，只用了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这个速度这个效率不但是信仰市刑警队从未有过，消息传到省厅，也很是让高层的人震惊了一把。功劳当然都是李杰的，首先李赫就不会要这个功劳，其次他自己要这个功劳捞个什么市级优秀学生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再次他比李杰自己都希望能快速的发展，发展得更好一些，所以他不但自己不要功劳，还帮着李杰细化了侦破过程的各种细节。 当然凌清冽也就立大功了，她不会留在信仰市，她的愿望是进省刑侦总队，戴着这个协助破获大案，而且不是一般的协助，而是作为主力侦查员的身份立功的光环，不需要她老爸出，她就如愿以偿的进了总队。 当然那是后话。 凌清冽本来是第二天要回省城的，因为参与了这个案子的侦破，还有些后继事宜需要处理，所以又拖了两个星期才走。 在这两个星期里，李杰的任命终于下来，和之前吴彦卓得到的消息一样，李杰出任信仰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级别是副科。不过在他就任之前，顾维安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市局的副局，主持全局工作，所以在顾维安的力主下，李杰虽然是副支队，但也被委以重任，主抓全市的刑侦工作。对于多年来一直都是刑侦战线上的骨干，但一直得不到重要的李杰来说，总算是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虽然以他的能力，他走到这个位置本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细想起来，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其实还真是儿子李赫的功劳。结果就是，明明儿子第二天要考期考试，李杰还是和李赫在家里好好的喝了一顿，李赫第二天差点起不了床，考试水平自然是发挥失常，算是被自己的老爸坑了一把。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李杰却被米娅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怒火给淹没了。没别的，只听说过坑爹的，爹坑儿子这种事，李杰怎么挨骂，也只能是笑脸陪着。 李赫才不管老爸和后妈是怎么去打情骂俏的，尤可为的摩托车他还一直没有还，到了凌清冽要走的这一天，他又特意骑着摩托车把凌清冽送到火车站去。去接凌清冽的时候，两人照例又是一身默契的牛仔衣，凌清冽没什么行李，一个双肩包就背完了，坐在摩托车后面，还是那么的长发飘飘，还是那么的清新动人。 谁又能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就那么的惊心动魄呢？ 不过，有了这样的一次经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再是小时候的玩伴那么风轻云淡了，骑车去火车站的时候，李赫明显的感觉到凌清冽搂着他的腰楼得比上一次要紧得多。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心软软的，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内心痒痒的。可惜从凌清冽租的公寓到火车站的距离，实在太短。 “好了，我到了。”凌清冽跳下车来，动作轻灵，一脸的阳光，她拍拍李赫的头说：“以后你到省城要是不找我的话，自己知道后果。” 李赫把车停了走到凌清冽面前，叹了一口气说：“找你一起聊聊天什么的就挺好，但是凶杀案什么的，我希望再也不要遇到了。” 凌清冽嘿嘿一笑，说：“其实你的勇敢差点把我打动了，结果你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太可惜了。”她笑着摇起头来，李赫赶紧的把胸脯一挺，说：“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和平，不再有凶杀案，但我绝对不会怂，我说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信不信？” 凌清冽笑着把脸靠近了一些，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李赫的内心虽然是个5岁的大叔，这会小心脏也是跳得扑通扑通的，眼看着凌清冽的鼻尖就要碰到他的鼻尖了，再往前一公分，嘴唇就能挨在一块了。 这时李赫突然听到有人喊：“呀！李赫，怎么是你！” 在那一个瞬间，李赫几乎就要变身成狼人，不，变成霸王龙，真的，他只想杀人。 第120章、做我男朋友 看着李赫脸上那种气急败坏的表情，凌清冽清清亮亮的笑了起来，然后拍拍李赫的脑袋转身走进了火车站里，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李赫挥了挥。至于她刚才靠那么近是想做什么，是什么意思，李赫是不知道了。 至少暂时是不可能知道了。 而在李赫充满遐想和心跳加快的一个瞬间将一切的美好打碎的，竟然还是一个李赫不认识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的，李赫早就动了。是的，他不喜欢吵架，尤其是重生以后，他觉得人生能动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通过吵架来解决。 凌清冽已经走了，虽然李赫明确自己接下来暂时就是要到省城去读书去发展，肯定是还要和凌清冽见面的，但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是不是还能遇到，这个还真难说。毕竟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是可遇不可求的。 回头再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冲出来的人，李赫的脸阴得可以拧出水来。但他并不想知道对方是谁，既然凌清冽已经走了，李赫跨上摩托，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 “嗨，李赫。”李赫不想问，对方却主动的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我是张雨娜最好的朋友哦，雨娜她没有给你说过吗？我叫夏菲。” 李赫看了眼前这个女孩一眼，说真的，论相貌论身材都比不过她的好朋友张雨娜，不是比不上，是远远比不上，就是个姿色平平的小女孩。不过呢，比同龄的女孩敢穿，这时候的高女孩很多时候都直接穿校服，即使在校外，大多数也穿得简单朴素，但夏菲就穿得比同龄女孩多了一些时尚，衣服并不贵，也就是二线品牌，不过颜色款式她搭配得不错，而且还化了妆，很懂得掩饰自己的不足同时突显自己的优势。 如果是一般的小男生，倒还真容易被她吸引过去，毕竟她身上那种成熟的气质也是同龄的小女孩所没有的。所以她很自信的站在李赫面前，背着一只，歪着头，连站姿都比一般的女孩更特别，一派很艺清新的范儿。 但是夏菲不知道，李赫表面上是个穿着牛仔衣骑着摩托车的艺少年，其实内心是个沧桑的离婚大叔。大叔对女人的看法要复杂可以很复杂，要直接也可以很直接，比如说可以直接到把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穿衣服的，一类是不穿衣服的。而在李赫的眼里，夏菲就属于穿衣服比不穿衣服好看，穿得简单朴素比穿得花里胡哨的好看的类型，可她并不知道大叔讨厌老女人扮嫩，同样也讨厌小女孩故作成熟。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女孩的故作成熟，还有一种风尘味。 如果张雨娜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的货色，李赫也忍不住要拉低对张雨娜的印象分的。 可是这个女孩距离真正的成熟还太远，她见李赫盯着她没说话，似乎也没有被她吸引的样子，她的脑子就在飞快的转动。她知道李赫并没有接受张雨娜的告白，再强调自己是张雨娜的好朋友估计对增加她在李赫眼里的印象并没有什么帮助，脑子一转，夏菲就决定剑走偏锋。她抱着臂，故意冷冷的一笑，说：“刚才那女孩又是什么人呀？李赫你这样对得起雨娜吗？” 兴师问罪，你也得师出有名啊。李赫看着夏菲，真心觉得张雨娜不可深交，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人身边都是猪队友，那还能指望这个人自己强得到哪里去吗？但是等等，怎么觉得这女的是故意让他对张雨娜产生不好的观感呢？和夏菲对视了一下，这女孩故作为朋友打抱不平，但眼神明显在躲闪，这种气愤是装出来，这比猪队友更可怕，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在李赫这里得到多少分，可她绝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多拿分。 这小女孩心有点坏，几乎可以肯定，她会添油加醋的在张雨娜面前描述她看到李赫和凌清冽刚才靠近的情形，而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张雨娜的小小心灵受到伤害也是一定的了。想到这里，李赫看着夏菲，直接的问：“要怎样你才会闭嘴？” 夏菲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得意的笑，但同时她的内心是愤怒的。因为她看出来了，李赫之所以在意她说的话，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在张雨娜面前说什么会让张雨娜唾弃他，他显然只是不想让张雨娜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为了张雨娜，他选择息事宁人。可凭什么？你张雨娜凭什么就遇上了一个人长得高大帅气，家里有钱（还骑着宝马摩托），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明明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她亲眼看到），却又很在乎你的一个男人？ 凭什么呢？ 夏菲自问很能讨男生欢心，不过她交过的那些所谓的男朋友，跟李赫比起来，简直提鞋都不配，那些不过就是一些小屁孩，而李赫，才是她真正想找的那一个人。 所以夏菲笑着，一字一顿的说：“做我男朋友。” 李赫看着她一笑，右轰了轰油门，刹车一松，扬长而去。重生真是刁，前世里追个像样点的女孩都追不到，现在真有倒贴的，还不止一个。如果说张雨娜的表白还是纯纯的小女生的青春萌动，夏菲的这个要求就有点让李赫不爽了。尼玛我想要的只是纯真年代，你跟我来这一出多闹心啊。 李赫带着一肚子的不爽来到了尤可为这里，把钥匙交给他，往沙发上一坐，说：“可为哥，车还给你了，放心，漆都没有掉一块。” 尤可为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赫，难得看到他有这么气不顺的时候，倒觉得这比他印象一直很沉稳的李赫更像是个少年，于是也就笑着问：“怎么？跟女朋友闹别扭了？”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可别笑话我，我又不是康少，哪来的女朋友。不过现在的小女孩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用尤可为追问，就把遇见夏菲的事给尤可为讲了。 尤可为呵呵直笑，说：“这种女人，满大街都是，最看不得就是别人比她过得好，更看不得的就是好朋友，嗯，按你说的是闺蜜，更看不得闺蜜比她过得好。我就问你，你在不在意那个叫张雨娜的小女孩？” 李赫说：“谈不上在不在意，只是觉得张雨娜那女孩还是单纯，交到这么一个朋友也挺惨的。” 尤可为说：“你这是怜香惜玉，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跟你比，我老了。不过，你担心也没用，如果能看透自己这个闺蜜，小姑娘就成长了。如果看不透，或者说没有识人之明，就算这一次你帮了她，以后她还是会被自己所谓的朋友坑到。” “说得也是。”李赫哈哈一笑，自己和张雨娜也没有真正接触多少，回头给她说一下，能懂就懂，不能懂就像尤可为说的那样，早晚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李赫不想做纠结之人，在尤可为这里，他相谈的是别的事情，就问：“可为哥，你觉得开网吧赚不赚钱？” 他里有将近20万，这点钱对于一般人家可以算一笔巨款，但离李赫自己的目标是远远不够的。本来他不想在高这剩下的日子里把时间花在挣钱上，可挣钱这种事，也不可能等他想好了再慢慢去做，更何况光想不做也永远不会获得真正的经验。 “想赚钱？”尤可为对李赫的眼光和想法一直就很感兴趣，所以他很好奇的问：“我这里有不少赚钱的门路，说说看你为什么想做网吧，其实在我看来，所谓的网吧和过去的电子游戏室并没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把游戏换成了电脑而已。” 李赫摇摇头说：“我说的网吧，并不是指那种只能连接局域网的电脑游戏房。我是这么想的，其实现在互联网已经开始普及了，人们已经在用互联网做许多过去不能做，不方便做的事情。不过现在拥有电脑的家庭还并不多，在家里上网也不方便。我觉得，这方面应该是有所需求的，有需求就有市场嘛。我如果做网吧，就要跟上互联网发展的大势，也不一定要赚多少，主要是要熟悉技术，跟上时代。或者说，我的目标不是网吧那一个小时几块钱的上费，我想以这个契，建立一个平台，看看还有什么更大的可能。不过前提是我也不能亏本，毕竟我只有这点钱。” 过去看小说，那些重生的大神要来钱来得快，基本都是从网络起家，做外挂，建网站，开发软件，搞电商……等等等，反正网络信息时代即将铺天盖地而来，牵着一条网线就是满满的商。李赫前世里就是个倒霉催的蹩脚法医，还是管档案的，上网上得多，但是网络怎么运营怎么赚钱，真正知道的太少。所以他想试试，就算这条路走不出来，只要不亏钱，做不鸟马芸马花藤也就只有罢了。 尤可为说：“我是做贸易的，对这一块也不熟。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倒可以先合作，也花不了几个钱，试试就试试呗。” 第121章、纸上谈兵 前世里喜欢看网，即便没有刻意的去记，看得多了，他的脑子里留下了不少东西。 他知道1998年被称为门户时代元年，爱特信更名为搜狐，刘墙东创立了京东，就在这一年，ggle成立，还有不到一个月，马老板的腾讯就要成立了，明年腾讯就会推出影响深远的企鹅，也是明年，另一个马老板会组建阿里巴巴。这时候他们虽然也不能说就是无名之辈，但是比起后来，这时候的老板们内心想必也是忐忑着的。 然而李赫记得这些也没用，他原本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后来读了医科，学的还是法医，对于这些信息，仅仅也只是知道罢了。知道明年腾讯要推出企鹅，难道他就能马上搞出一个类似的东西抢在企鹅的前面吗？ 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啊。 本来他也想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读完高，不慌不忙的走进大学，慢慢的再找一些点子让自己富起来。但是不行啊，重生的优势就是很多东西比别人更早知道，但这个更早也就是十几年，不抓紧时间，他知道的别人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牛人那么多，哪还有他什么事？最开始想的是只要比前世过得好就行，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仅仅满足于比前世过得好，还是远远不够的。 他现在里这点钱，现在是能让他在同龄人有那么一点点的优越感，但是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点点钱又能算什么？光靠写歌是不行的，不说他脑子里的存货本来就不多，而且风格很杂，很容易穿帮。还是需要赶紧有自己的基业。 网络时代已经到来，这班车，无论如何也是要搭上的，哪怕他现在只是弄个网吧，也是跟网络挂钩的。 “可为哥，我是这么想的。”李赫需要尤可为的支持，所以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这个钱能不能赚他都不知道，一开始就藏着掖着，那也什么事都别做了。所以他在尤可为的办公桌上铺开一张纸，用笔在上面一边勾勾画画的，一边说：“咱们信仰市是个小城市，其实到目前为止，整个市里就没有一家像样的网吧，电脑游戏房倒是有几家，但是都不怎么规范，想要正儿八经的上网都很难。我在想，如果要做，就要做得和他们有很大的不同。” 尤可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16岁的少年，他在想自己16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一样的在读书，一样的有很多想法，但那个时候他还在迷恋朦胧诗，那个时候全国人民都还很艺，读诗写诗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后来海子山海关卧轨，他还和很多艺青年一样悲痛了很久。虽然说现在的他也算年轻有为，但对比同样的16岁，他觉得自己落后李赫挺多的。所以他没有打断李赫，而是让他自由的在纸上涂画着他的构想——只是构想而不是理想，曾经喜欢朦胧诗的尤可为到现在还把理想视为很遥远很神圣的东西。 李赫也没有在意尤可为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包含着什么故事，他只是静静的比划着说：“首先不能像那些电脑游戏室那样弄几台二组装电脑，就敢宣称自己是一家网吧，得有一个很好很开阔的场地。装修要有档次，还有划分不同的区域，有大厅，有卡座，有包房，不同的区域根据不同的群体，配制不同的型，也为不同的群体提供不同的服务。最低端的当然还是游戏，”他顿了顿，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游戏，别说漏嘴了，稍微停顿之后说：“现在的电脑游戏大多数都是单游戏，我们可以提供攻略，帮玩家过关。还有，今年的上半年，暴雪公司推出了一款叫做《星际争霸》的对战游戏，这款游戏做得很不错，很容易吸引玩家。那些小网吧里就有不少人在玩，我们可以组织一些比赛，又有轰动效应，又能吸引更多的玩家前来。而在这之前，红警也有很大的市场，帝国也有很多人玩，总而言之，人都有好斗之心，如果我们能让人觉得这不仅仅只是玩游戏，而是一种对抗和竞技，没准家长们都会觉得这样打游戏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他其实想说，哥在前世的时候，也是个在浩方大杀四方的高呢，可惜后来这些个游戏都没落了…… 尤可为笑了笑，说：“有点意思。”他并不怎么玩游戏，毕竟二十八了，又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人在江湖，哪有那么多时间再来玩游戏。他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虽然在他看来赚点学生玩游戏的小钱本身就是在玩游戏，但能把玩游戏设想得这么像模像样的，至少说明这个李赫还很有点创意。而对于互联网，他知道的当然没有来自未来的李赫那么多，但作为这个时代，这个小城市里的人，比他更了解互联网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他是认可这个市场的。 李赫接着说：“我们这个网吧通过游戏来吸引顾客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管我们怎么宣传运营，这是网吧盈利的根本。而且以后的游戏会越来越多，我们把口碑做在前面，即使有更多的网吧出现，我们也能走在前面。但是光有游戏是不够的，我们还可以开辟一个商务区域，把环境弄得更好一些，为一些受过高等教育，有通过互联网处理事务的人士提供方便。毕竟现在电脑不便宜，在家里上网更麻烦。当然以后人们在家里上网会成为主流，但那也应该够我们做几年。这个主要是为了提高我们网吧的档次，或者说，抬高逼格，让更多的人相信我们不只是坑未成年来来打游戏的，我们连成年人都要坑。” “哈哈哈哈！”听到李赫这么一说，尤可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小孩不但有想法，而且说话也很有意思，难怪他表弟康行健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子，对这家伙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家伙又哪来这么多名堂呢？心智早熟没问题，但这些东西仅仅是心智早熟就能了解的？尤可为现在已经了解清楚，李赫的家庭其实很普通，他老爸虽然刚提了刑侦支队的副支队，但跟这些东西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不过尤可为虽然疑惑，但读的书多了，忍不住去想，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天才的很多想法在别人看来是异想天开，实际上只不过是他们比别人更早看到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罢了。 李赫接着说：“还有第块，就是教育。借助网吧的软硬件设施设备，同时开办一个电脑辅导班，只有让更多的人了解电脑，学习电脑，我们的生意才会有更多的客源，而且也有不少有眼光的家长注意到电脑技术的发展和互联网的应用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我们也绝对比那些名为电脑学校，实际上就摆着几台破电脑做样子的电脑学校更能吸引人。同时我们还可以提供餐饮，零食等小东西，别小看这些，也能赚不少钱呢。” 尤可为看了看李赫在纸上勾勾画画的东西，点头说：“纸上谈兵，还有太多的细节等待推敲呢。不过考虑到你也才16岁，我觉得你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妖孽。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跟你合作，坦白的说，我看的就是你这些有点过于异想天开的想法，或者说点子。而且，我这么说吧，你做这件事需要的投资，对我来说还算不上问题，就算打水漂了，我也不是太在意，而我也是个很愿意尝试新东西的人。” 你妹，李赫在心里骂了一句，苦笑着说：“可为哥，跟你这样的土豪说话很容易毁灭观啊。” 尤可为一笑，说：“你想怎么合作？或者说，你需要我出多少钱？” 李赫说：“我现在能拿的只有15万，但是我希望我占大头，所以可为哥你出10万就可以了，25万其实跟我设想的这种全方位的网吧有些距离，但这点钱对可为哥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就是全部家当了。” 尤可为说：“这样吧，你和家里商量，你出20万，占40%，我和小健各出15万，各占0%，这样就有50万，即使还差一些，大概也能按照你的设想去进行了，而你依然是大股东，具体怎么做，还是你说了算。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和小健是亲戚，那就按你最初的计划来做。”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可为哥，如果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们也没有办法合作下去。虽然我觉得好朋友一起做生意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一起做事业还是可以的。我是纸上谈兵，很多细节还有具体的实施，就要靠你了。而且我还要上学，准备明年的高考呢。” “差点忘了你还是高生这档事了。”尤可为笑着说：“行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来抓的。但也有问题，你才16岁，还没有成年，你怎么申请营业执照？” 李赫耸耸肩说：“我不申请，我让我妈来申请，不过她就是挂个名，事情我来做。我们在信仰市就是做一个尝试，如果运营得当的话，我觉得这样的网吧开在省城会更合适一些。” 尤可为说：“我没有问题了，回头我完善一下，我们签一个合同，你请你妈妈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律师。” 李赫点了点头，就算是纸上谈兵，最后一败涂地吧，这一步，终究是要走的。网吧只是一个平台，等过两年网游开始铺天盖地的来了，做外挂才是一个资金积累的重要渠道。 第122章、家园畅想 从尤可为那里出来以后，李赫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开个网吧，当个艺范的网吧老板也就已经不错，干嘛一定要游戏商务教学什么的想得面面俱到呢？ 不管怎么样，在98年能砸50万来开网吧，绝对是大笔了。当然这在常人看来是大笔，但尤可为并不把那点钱看在眼里。李赫……说实在的也放得下，反正房子已经买了，这个钱是赌球赚来的，如果赔了，就当是练级。 重活一次，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不过，就算有资金，想要开个网吧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事情，有很多续需要办。就算这些续有尤可为的帮忙可以简化很多，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场地。按照李赫的设想，要开就开一家综合性的大型网吧，这就需要一块足够大的场地，不但要够大，而且还要地理位置好，方便吸引客源。这上面尤可为也有资源，不过他摆明了说，什么事情都是他张罗，对李赫而言就没有意义了。 李赫给他妈乔楚打了一个电话。 “嗯……小赫啊……” 电话那端，乔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老妈你在干嘛呢？” 电话那边传来“呼气……吸气……”的声音，是一个貌似熟悉的女人不标准的普通话。然后乔楚继续飘忽的说：“我在……冥想……” 自从上一次李赫到省城去跟老妈长谈了一番以后，乔楚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她本来就是一个干脆果断的人，想明白了，也就放了，跟合伙人摊牌。之前两个人一直在挣生意的主导权，合伙人已经打算好就算和乔楚决裂，也要把主导权拿在里，却不想乔楚主动放弃了主导权，甚至完全撒不管，除了占一点原始股，干脆利落的把生意上的一切都让给了对方。合伙人当然是喜出望外，而乔楚拿回一部分资金以后就按照李赫说的在小区里买了好几个车位。然后就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什么都不做，每天就是做做保养、健身、看电影、看书，还把省城里里外外以及周边几个区县逛了个遍，也没什么目的，还买了个相到处拍照。 几个月下来，乔楚发现这样的生活似乎比以前拼死拼活的做生意舒服多了。 李赫打电话来的时候，乔楚正在家里做瑜伽，她今年才8岁，人本来就长得漂亮，把事情都抛开，精心的保养自己之后，她发现自己似乎年轻了很多，穿得艺一点走出去，跟人说她才十出头，一点也不让人怀疑。忽然间她就觉得要不是儿子点醒了自己，自己的日子都是白瞎了。 听到老妈那种充满了仙气的声音，李赫也是要笑哭了，说：“老妈你先别冥想了，生活要有收有放，你可别一放了就收不回来了。” 乔楚笑了一声，似乎是调整了姿势，还喝了口水，说：“我还就不想收回来了。哎，你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瞎忙，是不是真的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你了？” 李赫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也希望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想出去旅行就出去旅行，想装艺就装艺，你还年轻，人又漂亮，好好谈一场恋爱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在我实现我的目标以前，老妈你还得帮我一些小忙。不会很久，也不会很累，毕竟很多东西你是轻车熟路的。” “看这小嘴甜的，不知道以后要哄得多少小姑娘晕头转向。”乔楚呵呵的笑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说吧，想要你老妈做什么？虽然我蛮喜欢现在这种生活节奏的，不过为了我儿子，就算马上又披挂上阵也不是个事儿。” 跟自己的老妈既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李赫简明扼要的就把自己开一个网吧的打算跟老妈说了，在和尤可为描述的那个基础上，又把培训那一块加强了一下，和之前他跟老妈商量的教产业联系了起来。 乔楚听了李赫的计划之后想了一下，说：“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有一点不知道你仔细考虑过没有，信仰市只是一个很小的地级市，心城区还是县城的规模，还远远达不到你设想的消费能力。包括你设想的电子竞技的卖点，在这样一个小城，也很难有足够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认真讲，你的计划有点盲目乐观。” 李赫被泼了一盆冷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觉得，坚持两年，这个市场应该会起来。但也许坚持不了两年，这个想象的一条龙网吧就会倒闭。 乔楚说：“小赫，你这个计划如果放在省城来，会要更大一些。这里有足够的市场，有更丰富的资源，更重要的是，你现在高了，按照你的计划，明年你就会考到省城来，如果你把网吧放在信仰，你来了以后又交给谁去管理？”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姜是老的辣，老妈，这一次是你给我上了一课。” 电话里传来乔楚欣慰的一笑，她说：“其实你的想法真的很不错，就是太着急了一点。你可以做一个细致的策划，这边呢，我帮你物色合适的场地，可以帮你去跑各种续，直到按照你的计划完全的实施。小赫，这是你的第一次创业，我们不求大赚，但一定要取得一个开门红。说真的，我还只指望着由你来赚钱，老娘我到处潇洒呢……” 李赫说：“老妈我觉得我把一个立志做一个女强人的你带偏了，要不你继续？” “想得美。”乔楚在那边叫起来，说：“先说好，我现在就是帮你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等你自己考到省城来上大学后，你自己的网吧也好公司也好，不管你弄什么，你都自己来经营。我要找回我失去的青春，再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赚钱上了！” 李赫也是无语，其实也就是上次见面和老妈长谈了一次，现在感觉老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知道是他太有感染力了，还是老妈自己悟了。不过感觉到老妈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李赫觉得那一次谈话还是很有价值的，而且老妈的话也让他重新领悟到，即使是重生，赚钱其实也不是人生的第一目标。 钱是一种需要，但其实它并不重要。 李赫挂断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心态决定一切，他对自己重生以来的成长还是满意的。尤可为那里，相信劝说他把投资放在省城并不难，其实光是钱的话，李赫自己再加上他老妈的钱，也勉强够初期的投入，但是尤可为这个伙伴，李赫也还是比较看重的。 至于网吧的名字，李赫都已经想好了——在他前世最喜欢看的那本末世小说里，有一个类似安布雷拉一般的神级企业叫做“家园集团”，虽然写那本书的作者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有偷懒的嫌疑，但在李赫看来，“家园”这个名字虽然潦草了一点，虽然太没创意了一点，但越是寻常的东西，越是寄寓着深刻的意义。 所以他决定他创建的这个网吧，就叫做“家园网络”。 他还希望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个“家园”集团，这个集团里面有家园地产、家园实业、家园汽车、家园科技、家园医药、家园娱乐、家园教育、家园粮食……就像那本小说里写的那样，成为一个无所不包的神级企业，而自己就是这个企业的**ss。也许有一天，他在追逐利益的过程，也会开发出一种可以包治百病的疫苗，然后这个疫苗突然变异了，于是接种过疫苗的人，全部变成了丧尸…… 呃，跑偏了。 李赫笑了起来，美好的人生才开始，怎么能变成丧尸呢？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把自己的设想写成了一个十分详细的计划书，然后把完整寄给了老妈，另外弄了一个有所删减的本给尤可为，前期的准备工作，就让老妈和尤可为分头去做。而对他而言，当务之急的还是高的学业。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高，其实过得也很快。 他已经把那个夏菲给忘在一边了，和张雨娜也只是班上普通同学的交往。不管是在1998年，还是在2008年，高的生活其实都还是辛苦的，即使是少男少女无处安放的青春，也通常都会在高考的阴影下变得循规蹈矩，即使偶尔有逾越的念头，也会自觉不自觉的按捺下来。和季寥约好的郊游骑行，也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一拖再拖，拖到好像季寥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李赫也不好再提。 作为一个本质上的死宅大叔，李赫其实比这些“同龄人”更能忍受高的这种枯燥和高压，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很能平静的重复一种单调的生活，依然是每天六点起来晨跑（如果下大雨则改为在家里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依然每天用一个小时（周末两个小时）练习吉他和乐理、依然是每周两次到枯荣武道馆学功夫，此外就是学习，学习，学习。 一直到有一天，这种规律，甚至枯燥的生活被打断了。 第123章、我要一个拥抱 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而是有一个英语竞赛，李赫在学校参加初试的时候成绩名列前茅，被学校选派到省城去参加复赛。 而和他一起去参加复赛的，有他们班上的学委张雨娜，有高复读，成绩一直稳居科前两名的季寥，还有和李赫一起参加过月“流火杯”足球赛一起战斗一起拿到冠军的理科之神河溪洲以及一起去过云杉县的同班同学，英语课代表陈菁。 全都是熟人。 英语竞赛，参赛选几乎全部出自高科重点班这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没有河溪洲这个超神的存在，五个参赛选全部来自高（11）班都不足为奇。 而比赛的那两天，刚好是西方人的圣诞节。 李赫对洋节一向无感，什么圣诞节情人节万圣节，每当他看到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借着这些洋节放飞自我的时候，他都觉得这就是那些无良商家的阴谋。但是不可否认，这些西方人的节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有着很大的影响，其热闹程度远远超过传统的春节，尤其是90年代末和新世纪的前些年。所以尽管李赫对圣诞节无感，但一想到那天英语竞赛的笔试结束，用这个作为借口请几个小伙伴出去嗨一顿，这个也应该不错的。 毕竟都离家在外，没有父母家长的约束，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猥琐大叔想到这里的时候内心深处狂笑了一阵，可惜同行的还有一个河溪洲，要是把河溪洲换成同年级，嗯，高二那个谁谁谁岂不是更好？高二那个谁谁谁是赵勇发现的，因为赵勇觉得高的花儿们大都有主了，或者就算没主，他也没什么会了……赵勇总是那么善于发现，尽管发现之后他常常只有一声叹息。 不过，临到出发前，李赫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张雨娜向老师表示她不参加这一次的英语竞赛了，具体什么原因不参加，她并没有对老师说，不过李赫猜到，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些关系。而且很快他就得到了证实，因为张雨娜又一次把他约到了高教学楼的天台。 十二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尤其是信仰市的冬天总爱下雨，寒冷加上潮湿，总让人觉得骨头都被冻僵。李赫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雨娜喜欢把他约到天台上来，他想到《无间道》里刘德华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就觉得天台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因为他到得早了一点，张雨娜还没有到，外面下着那种绵绵的细雨，它并不容易把人淋湿，但往外面站不了几分钟，头上就会像染了一层霜一样。 张雨娜没到，这里也没有别的人，李赫看着满天的细雨，倒也没有因为一个人站在这里而焦躁，反倒是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看到了远处灯光的倒影。好吧，只要心平气和，总是能发现美的。李赫一点都不着急，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只是在想张雨娜会不会又不来了，可是他也并没有生气，作为一个大叔，他实在没有理由为这样的小事情生气。 不过，当他转过身想要下楼去看看的时候，才发现张雨娜就站在他的身后。李赫看到她头上已经落满了冰霜一般的雨粒，才知道她来了有一阵了。 “李赫。”张雨娜轻轻的叫了一声，她想给李赫一个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冲着李赫微微一笑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李赫有点没招，别说两世为人，再多几世也没辙，他就不懂得怎么哄女人，更别说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他想了想，只能摸出一张绢来递给了张雨娜。 张雨娜接过巾，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着说：“咦，是绢啊，现在很少用绢了，都是用纸巾。卡通图案，女孩子送给你的吗？” 李赫呵呵一笑说：“我妹妹自己给我做的。” “啊，”张雨娜有些小心的拿在里，想还给李赫，似乎又有些不舍，于是问：“那很珍贵吧，我是不是应该还给你？” “木事木事，”李赫连连摆笑着说：“她做了至少有一打，跟我说带绢女孩子看到了一定觉得很独特，跟我说只要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可以送。” “……”张雨娜也是愣了一下，之前是想笑反而哭了，这下则是想哭反而笑了，嘟囔着说：“你妹妹是故意坑你的吧？哪有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 李赫摸着自己的下巴，依然笑着说：“我就知道她是坑我的，她巴不得我这么给女孩子一说，就把女孩子气跑了，以为我看不透她那点小心呢。” 张雨娜也笑着说：“可是你还是照做了，真好，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这么惯着宠着。”虽然是笑着，她的表情却有些忧伤，然后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赫，在这种情况下，李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张雨娜没有让李赫尴尬多久，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说：“李赫，这是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也是我自己亲做的。本来想在平安夜那天送给你的，不过你要去省城参加英语竞赛，我也就提前送给你了。以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李赫也是没办法，再怎么是大叔，他也实在搞不懂这些小女孩为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他觉得要说张雨娜多么喜欢他这还真说不上，也许，这就是青春吧。其实他也想过这种时候其实什么都不要说，就这么顺势把小女孩往怀里一搂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会立马突飞猛进，就算他趁热打铁想要做点儿童不宜的事情，他都有十拿九稳的自信，可问题是，哪下得了啊，这才十六岁呢。 所以李赫也只能这样呆呆的等着张雨娜继续说话，突然想自己真要到了大学，真要走进一片美女如云的科院系，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比起现在这样的足无措来，李赫真心觉得和兄弟们一起踢球，一起喝酒的时候要来得畅快一些。特么的当段誉太累，还是当乔峰当胡一刀吧，不过，谁又是他的阿朱呢他的胡夫人呢？ 张雨娜肯定不是，张雨娜其实也挺好，就似乎，太爱哭了一点，她不是阿朱，也不是胡夫人。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就没有太纠结，接过了张雨娜送他的礼物，说：“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不管是什么，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雨娜，我不想因为一时的不忍反而带给你伤害，就算我自作多情了吧，也许你喜欢我，不过这种喜欢可能更多就是一种青春的萌动，等时间过去了，你长大了，回头一看，也不过就是淡淡一笑。我呢，我觉得你是个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学习也很一优秀的女孩，但是呀，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所以，为了不伤害你，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拖延，不要遮掩的好。” 在李赫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张雨娜反而没有再流泪了，等到李赫说完，她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点忧伤，但也有些释然的说：“我的初恋呐……就这样被你一再的拒绝了，李赫，你也真狠得下心。希望像你说的那样，时间过去了，一切都风轻云淡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很高兴遇见你，也不后悔向你表白。李赫啊，我想要一个拥抱，这个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李赫笑起来，大方的展开双臂，把张雨娜搂进了怀，前后就是一分钟，这时候把她搂进怀，李赫自己心里面就比较安静了。尽管张雨娜没有立刻松开他，尽管这个小女孩柔软的身体让他觉得触感很好，但李赫为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平静点了一个赞，这才是一个成熟的大叔应有的状态啊。直到张雨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在他长满了胡茬的腮边亲了一口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才又想起什么来，一把拉住了她。 “雨娜，”李赫拉住她的说：“远离你那个朋友，是叫夏菲是吧？” 张雨娜扭头看着李赫，眼睛里一片雾气，李赫继续说：“我说直接一点吧，你还是个小女孩子，她已经是个女人了。而且，心思有点歹毒，这种女人，只要给她会，她最善于伤害的，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切记切记。”说完，他才放开了张雨娜的。 张雨娜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发现从她约上李赫见面，李赫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伤痛的来源。但是对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却没能像李赫说的那样远离，以至于后来差点毁在夏菲的上，当然，那是后话。这个时候的她，带着满满的失落，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却也带着一份感激。 李赫就这样看着小女孩飞快的跑下楼去了，猥琐的老男人属性又让他有种拍自己一砖头的捶胸顿足的冲动，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他就笑着离开了。不知道张雨娜不去参加英语竞赛的话，老师会找谁来代替，还好这一次的行程里还有季寥一起。 放下了一桩事，李赫带着张雨娜送他的礼物，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回答米娅和李纯充满八卦的追问，不料走进家之后，却发现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124章、不速之客啊,请来我这里吃晚餐! 准确的说，不速之客不止一个。 “小李赫！不请自来，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听到这个爽朗豪气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李赫也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眼前这个人虽然是这个小城市的一市之长，李赫在他身上去看不到那种政客的油滑和城府，他不是没有，不过是在李赫面前，他比较自然的就露出了他本真的一面。 如果要讲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才是最大的信任。 “邝大哥！”李赫也不管米娅对他这称谓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就这么愉快的叫了一声，看着对方说：“你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邝行远站在李赫家狭小的客厅里，超过一米八的身高，穿着非常合体的衣服，看起来非常的挺拔伟岸，上次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他的头上包着纱布，而这时候头发也就长出了一片桩子，他也不戴帽子，就任由短短的头发像钢钉一般的立在头皮上。至于他的脸上那刚刚刮过又一片青色的胡茬，怎么看都是充满生命力的样子。而这样一个人，在李赫的前世里，这时候早已化成了黄土。 而映衬着这挺立的身姿的，则是坐在沙发上，面带笑容的司徒孝柔。这个李赫眼的s级美女也是军人出身，即使是坐着，也同样坐得十分的挺拔。比起后世李赫看到的那些网红动不动就在床上摆出的那些撩人姿态来，司徒孝柔的坐姿让李赫来评的话，就是两个字：精神！看着就让人充满了能量。 听到李赫的话，邝行远开怀的一笑，说：“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小李赫你看上去又长高了，年轻就是好，跟竹子拔节似的，一天一个样啊。” 司徒孝柔也笑着说：“还真是，这才一两个月呢，照这个势头，明年就该比你高了。” 这两个虽然是客人，但是气场太强，作为主人的米娅倒一直说不上话。她只是懊恼现在还住在老房子里，要是搬到了新房子，招待这两位客人也更敞亮一些。李杰没在家，他当和不当支队长，对米娅来说区别也不大，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就是比过去更忙，更不落屋了。她没有招待这种客人的体验，李赫没有来之前，她一直都很局促，这下好了，看到李赫跟他们这么熟络的样子，想必是不用她费心了。 司徒孝柔注意到李赫里还拿着一个包装袋，就打趣说：“哟，这么漂亮的包装，还又是贴纸又是拉花的，小女孩送的礼物？” 李赫笑了笑，顺把那个包装袋放在一边，说：“孝柔姐别取笑我，当着娅姨的面，你这不是在揭我的老底吗？” 米娅撇了撇嘴，说：“这是以后你媳妇操心的事情，我才不管你呢，反正你也马上高考了，考上了大学，没人再说你早恋。” 李赫冲邝行远招招，说：“邝大哥，别站着，这屋子小了一点，过几天我们就搬新房子去了。现在就是一个乱，好多东西都打了包，你是要喝茶呢，还是……” 邝行远摆摆，说：“喝茶？喝什么茶？你看我像是一边慢条斯理的喝茶，一边细声细气说话的人？上酒吧，别跟我说你是高生不喝酒！” 米娅也是无奈了，李杰一高兴就拉着李赫喝酒，邝行远好歹也是客人吧，一言不合也是喝酒，你们真不拿小李赫当未成年人了吗？但问题是，在喝酒这件事上，李赫也没有拿自己当未成年人的觉悟啊。客人要喝酒，米娅当然不能反对，于是站起来说：“行，小赫你就好好的陪着邝市长，我给你们弄几个下酒的小菜。” 这是李赫下了晚自习以后，时间也不早了，外面阴雨连绵的，这时候也不时兴外卖。好在李杰经常都会带些警队的兄弟回来宵夜，米娅的厨房里备着的存货那是不少的。米娅站起来，司徒孝柔也跟着站起来说：“嫂子我帮你。”女人的战场是厨房，男人的战场是酒桌，李赫虽然还没有成年，可是邝行远看着他从橱柜里拿酒摆酒具的动作，就知道这小子也是老了。 酒当然是茅台，李杰柜子里压箱底的货，藏得挺深的，但逃不脱李赫的法眼。 李赫拿酒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似乎妹妹还没睡呢，顺口就问：“纯纯，你怎么还没睡呢？” 于是房间里就走出两个小人儿来，一个就是披头散发穿着萌萌睡衣的李纯，另一个则是只有五六岁，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儿。讲真，李赫就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小人儿，论五官的饱满，论眉眼的精细，整个就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作品。我去，也是震惊了，这样的小萝莉简直就是毒药啊。 小萝莉里拿着李纯小时候的玩具，看到李赫，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两只大眼睛圆圆的，眼珠子跟点漆也似的，小脸上的皮肤就跟玉石一样。 邝行远看到小女孩，满是豪气的脸上顿时一片慈爱，招了招说：“莲心，来，叫哥哥。” 莲心？李赫心里又吐槽了一下他们家取名的风格，好吧，莲心一粒，万丈佛光，比起司徒孝柔来，已经算好了。不过他一脸笑哭的表情，说：“叫哥哥吗？可是我叫你邝大哥啊。” 邝行远说：“你我是忘年之交，但从辈份上来说，莲心叫你哥哥没有问题。” 小女孩走到邝行远的身边，任由她的爸爸将她抱在了膝盖上，回头看着李赫，浅浅的笑着叫了一声：“哥哥好。” 邝行远用胡子扎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又把她放回去跟李纯玩去了。李赫看着邝行远，作为本市的副市长，他一家口深夜探访，而且以一种非常私人，非常亲近的身份进来，虽然说是来向李赫道谢的，这份诚意，也实在够份量。之前那张卡里的几万块钱，倒显得十分的随意了。 既然如此，李赫觉得再说点什么虚的，都是在浪费他们之间的这种情谊。 于是李赫先倒了两杯酒，说：“邝大哥你尝尝，我其实分不出酒的好坏，不过我老爸这瓶酒是压箱底的，据他说有些年了。” 邝行远笑着举起酒杯来品了一口，说：“没多久，最多有五年。瓶子是做旧的，不过还算有良心，里面的酒还没有问题。你老爸的职务解决了，而且一来就破了一个碎尸案，这是要能力有能力，要运气也有运气啊，最重要的，还有个非常能干的儿子。” 李赫呵呵一笑，说：“从小听着我老爸的侦破故事，依葫芦画瓢，要说运气真的是运气，但遇到碎尸案我可以一点也不觉得是好运气啊。” 这时司徒孝柔端上来一盘油炸花生米，有了下酒菜，两个人先不说话，一口气先干了杯。邝行远喝得是哈哈大笑，对李赫说：“小家伙你果然有意思，都说酒品看人品，我没看错人。对你老爸，我觉得也大可放心了。”顿了一下，又说：“登门拜访，不为别的，就为了莲心没有失去爸爸，特别向你道谢。其他的，倒不值一提。” 李赫笑着说：“等我们搬新家了，可以让她多来和纯纯玩，我们在那边养了一只哈士奇，就是传说的二哈。邝大哥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二哈和萝莉好般配的说。” 邝行远一脸的木然，说：“听不懂，再怎么忘年交，该有的代沟还是抹不掉的。” 好吧，既然听不懂就换话题，其实李赫还是很关心邝行远的走向的，他到信仰市就是来镀金的，下一步往哪走，先了解一下没有坏处。所以他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邝大哥你这次回来呆多久？要回省里吗？” 邝行远呵呵一笑说：“呆多久？我是来任职的，出车祸只是个意外，好了该干嘛还得干嘛。市里让我主抓农林业，在许多人看来是个冷衙门，但信仰市本身就是以农林业为主体，牵涉到老百姓吃饭的事，又怎么是冷衙门？” 好吧，李赫承认自己前世里并不关心这些，他得了城里人通常都有的毛病，对城市以外的世界漠不关心。信仰市是他的家乡，云杉县桫椤乡更满载他童年的记忆，可那里的人们怎么生活，有着怎样的喜怒哀乐，对他来说是十分模糊的。这时候他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关于故乡的信息，好的没有找到，坏的新闻倒记得一些，大抵是为了发展工业，硬是引了一些工厂过来，但经济没发展好，环境的破坏倒十分严重。信仰市下面的县几乎都是农业县，后来是工业搞不起来，农业也没有了，还遇到了几次地质灾害，损失惨重。一直到很久以后，为了旅游业又倒推农林业，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恢复了一点点的生。 邝行远本来并不打算和李赫聊这些话题的，毕竟他还只是个高生，即使和他有些精神、灵魂上的契合，也不代表他有真正的见识。不过李赫思考了一下之后说的话，却让他放下了对李赫的轻视之心，不管他讲得对不对，至少他是真有些思考了。 第125章、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 我姑妄言之，你姑且听之。 李赫说，邝大哥我看你眉宇郁结着这个小城的现在与未来，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可以倾听，顺便再给你瞎吹一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能博君一笑，也算我的贡献。 李赫问：“首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发展工业呢？” 邝行远饮了一杯酒，说：“很简单，人类社会能走到今天，本身就是工业明的成就。如果没有工业革命，那么欧洲还在野兽一般的世纪，美洲还是玛雅人的地盘，而我们，也还是宋元明清之后不知道又是哪一个朝代，重复着改朝换代的兴衰故事。没有工业，我们就没有今天的富足与发达，像你，小家伙，你们这些小孩所热爱的一切，电影电视、流行音乐、电子游戏，什么都没有。” 李赫耸耸肩说：“真要那样，也未必就不好。你看我们现在参加高考，就算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上了大学，完了还不是得自己找工作，要回到古代考个科举，一不小心了，那不但是国家公务员，而且还可以鸡犬升天，成为地方一霸，我媳妇儿还会逼着我纳妾，不纳她还跟我哭跟我闹，多好。” 邝行远还好没喝水，不然全得喷了，他用大掌拍了一把李赫的脑袋，说：“这里面装的什么呢？这像是一个生长在红旗下，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四有新人该说的话吗？别把话题扯远了，你问我为什么发展工业，就以咱们信仰市来说，我们就是没有工业，所以我们穷，我们落后，我们有很多自然资源，可我们没有把它开发出来，我们有很多荒山丛林，可我们也没有把它开发出来。就靠着那些传统的耕种，靠那些零零散散的农林畜牧，我们会一直穷下去，远的不比，就拿省内来说，我们都会被远远的抛在身后，而且距离越拉越大。” 李赫说：“但或许我们本身就不适合发展工业呢。我不是说我们不要工业，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有更适合我们的发展模式。现在不是都在讲一体化吗？全球一体化，区域一体化，我们需要的，直接从外面引进来就行，没必要什么都要自己弄吧？弄也弄不好，没基础，没技术，就算生搬硬套的把别人有的东西弄过来，最后做出的产品还是没有竞争力。我们没有的从外面拿，然后把外面没有，而我们有的东西推出去，这样不更好吗？” 邝行远说：“说得轻巧，照你这么说，我们有的别人也有，我们还有什么好拿出去的？” 李赫说：“就是邝大哥你要负责的这一块啊，农林业。我们有很多特色的农产品啊，现在的城里人不是很讲究原生态吗？过去吃野菜都是为了填饱肚子，现在城里人吃野菜吃的都是健康，或者说是一种时尚。我们就可以发展生态农业，生态畜牧业，还有林业，发展林业并不是砍树去卖，而是保持森林覆盖率，保护好水源，可以把优质水源包装成产品。还有，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旅游资源啊，信仰市气候宜人，环境优美，有原始森林，有地质公园，还有很多野生动物，这些都可以开发成为旅游景点。对了，还有民族化，你想想，化、自然，这两者有的结合，每年可以吸引很多游客呢。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打造所谓的古镇古城，那是假的，假的，但在信仰市的乡间，到处都是原汁原味的古村落。这不比生硬的发展工业要好吗？就像某位大大说的，守住绿水青山，就是守住金山银山嘛。” “大大？”邝行远狐疑的看着李赫，说：“什么意思？这话又是谁说的？” 李赫搔了搔后脑，嘿嘿一笑，说：“杜撰的，杜撰的。重点不是谁说的，重点是你觉得这有没有道理啊？我没有说我们就不需要工业了，但是要因地制宜，要是做好了，也是为后人留下一笔财富呢。” 邝行远笑了笑，说：“你说得太空洞，太泛，许多复杂的，具体的东西都被你一笔带过了。不过想法还是不错的，尤其那一句守住绿水青山，就是守住金山银山，倒真有几分超前意识。现在都在讲经济发展，恨不得把整座山都搬出去卖掉，又有几个人想过要以‘守’来促发展？不过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别说你的这些纸上谈兵，就是我，面对的压力也都非同寻常。我会抓紧时间去做一些调研，你的建议，确实给了我一些思路。行啊，果真英雄出少年，难得你这个年纪就有这份见识。大学准备考哪？” 李赫说：“省城，光大。” 邝行远摇摇头说：“有点可惜了。应该到更远的地方，更大的城市去增长见识。去首都吧，我可以帮你，不敢说京大清华什么的随你挑，但是首都一流的学校，只要你不太挑专业的话，我都能想办法的。” 李赫也摇了摇头说：“真要去北上广，就像邝大哥你说的，不挑那种第一流的，我相信我自己也能考得上。我选光大是有原因的，我不单准备到省城上大学，我还准备开始创业了。在省城不但有我妈在那里，而且竞争不像北上广那么大，发展也没那么好，但正因为发展还不够，所以会才多啊。”他当然不能说他前世在省城住了十几年，对省城的变化了解得更多，但他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尤其是显得足够踏实了。 其实李赫之所以要和邝行远讨论信仰市未来发展的思路，不是想要借着前世的记忆在邝行远面前显摆，而是回想起前世在新闻看到的那些灾害，已经证明了有的发展思路是错的。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想当然，而确实有一些专家学者根据长期的调查研究，做出的一些痛心疾首的报告和呼吁。那些东西他在前世里接触得极少，但在他头脑的记忆资源库里，这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却似乎并不难找，顺着一条线索去找到答案，甚至比他回忆某个凶杀案的线索还要来得快。 他现在总算想明白了，特么的原来老天爷让他重生，不仅是要他当罪恶克星去抓凶犯，还要让他拯救地球当奥特曼。不然会什么涉及他个人的记忆都模糊不清，要找回来得靠他加倍的努力，但不涉及他个人的记忆，明明跟他无关的，他也能想得起来？你妹的，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不过这样也有很大的好处，因为个体从来都是不能脱离整体而单独存在的。反过来说，即使他对自己个人的事情总是记得不够清楚，但只要他记得社会发展的大势，他本人同样会有很多发展的会。 还有，和邝行远聊这些，有利于他在邝行远眼的形象提升，他希望邝行远不仅仅把他当做救过自己一命，可以找他聊天解闷的伴儿，而是把他视为有思想，有内涵，也有眼光有远见的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甚至还能从李赫这里得到一些别人没有的见解乃至建议。 这一点也相当的重要，因为不管邝行远多么感激李赫，多么愿意与他相处，但如果两人的精神世界悬殊太大，他们的交流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话，他们就会渐行渐远。以邝行远的性格和承诺，他以后依然会尽力的帮助李赫，但这种单方面的帮助，每帮一次，他们的情份也就会少一分，直到有一天，彼此都成为了对方的负担。 而现在，邝行远就对李赫的观点感兴趣，觉得他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已经难能可贵，进而发现李赫有极佳的资质和潜力，对他本人也就更感兴趣了。 “想在大学期间创业这个很好啊。”邝行远很直接也很具体的问：“看你的表情，有项目了是吧？说来听听，没准我帮得上忙。” 这会米娅和司徒孝柔又弄了两个小菜上来，李赫又敬了邝行远一杯酒，笑着说：“邝大哥你要帮忙，那就不是没准，是一定帮得上忙了。”他把办网吧的事说了，把他妈乔楚这段时间在给他找场地，但一直找不到合适场地的困境也说了。 邝行远就笑着把司徒孝柔叫过来，说：“这事找你孝柔姐吧，小事。” 司徒孝柔听了李赫的想法，也笑着说：“这个，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李赫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尼玛有大腿抱和没有大腿抱真的不一样啊。网吧找场地的事他妈妈乔楚在省城奔走了快两个月了，虽然她是转悠着找的，也谈不上多辛苦，但一直没什么好的选项，要么太贵、要么太偏、要么太小，总而言之就是不满意。尤可为在省城虽然也有资源，但是为这个事情欠太多人情，不要说尤可为不愿意，就是李赫自己也不愿意。这下好了，让李赫为自己的创业困扰的事情，在邝行远夫妇这里，就只是个小事。 k，这很好，当初拼了命去救他，不就是图这一点吗？ 所以李赫一点都不矫情，一脸喜出望外的说：“那可太好了！” 第126章、天涯处处有芳草 朝有人好办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困扰李赫的难题，在司徒孝柔打了一个电话以后就迎刃而解了。 “小李赫，你问问你妈妈什么时候有空，等她有空了，我给她一个联系人，可以先过去看看房子。租金什么的，先看过再说吧。”司徒孝柔挂了电话，笑容满面的对李赫说了一句。她和邝行远不一样，邝行远除了感激李赫的救命之恩，还更看重两个人的心灵交流，而司徒孝柔就不管这些，那段日子在医院陪护的时候每每后怕得行销锁骨，现在看着健康的丈夫，她就只想更多的回报这个不但救了丈夫，而且能让丈夫开怀大笑的小家伙。 李赫听了也很高兴，说：“后天我也要去省城，到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去看。”这事他和李杰米娅也都说过，所以米娅在一边听着也很开心。其实就算李赫不说，米娅也不会介意，毕竟那是李赫和他妈妈自己的事情，但是李赫从一开始也没有隐瞒她，甚至还和她商量过几次，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刚才李赫和邝行远在客厅里边喝边聊，米娅和司徒孝柔也在厨房里聊了一些，毕竟两个人杵在一起，总不能不说话吧？结果司徒孝柔一个问题就让米娅纠结了，司徒孝柔就问她，想不想把纯纯带到省城去上学，想的话，她想办法把米娅的工作调到省城去。 这确实是个让米娅纠结的事情，就她自己而言，她并不是多么想去省城。小地方生活有小地方生活的好处，这里有她的家人，她的单位，她的朋友和整个生活圈子，而且因为丈夫提拔，家里买房，她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刚刚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她觉得这样就挺好。如果去省城，就等于从这个她自小熟悉的生活圈子连根拔起，她本身又不是那种渴望城市生活的人，这会让她很难适应。 但是，在省城上学，和留在信仰市上学，不用别人说，米娅自己也知道，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教育资源教育资源，教育本身也是一种资源，什么是资源？一所好的学校，不在于提高你多少分数，而在于你身边的同学，你的老师，这些人以后才是最重要的资源。想到这一点，米娅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虽然他们的新房子才装修好，虽然即使她有会调过去，李杰一年两年估计都走不了，但是比起纯纯的未来，米娅觉得都不是个事。 当然司徒孝柔也没有让米娅立刻就表态，她们一起来到客厅，正遇到李赫的难题，其实也不是说司徒孝柔或者说邝行远就真的多么眼通天，什么事都分分钟搞定，而在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去为这些事情去努力，去欠人情。 所以李赫也是不废话，给司徒孝柔倒了一杯酒，说：“孝柔姐，你也是喝酒的吧？我敬你一杯，客气话我就不说了。” 司徒孝柔看了看李赫递过来的小酒杯，嘿嘿一笑，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大杯子，同样是倒满了，有些儿淘气的看着李赫。李赫二话不说，同样换了大杯，斟满酒，举起了杯子。两个人把杯子一碰，能装一两的杯子都是一干而尽。 邝行远在旁边看着呵呵一笑说：“这要是在古代，你孝柔姐妥妥的就是个女侠，就不扯那么远，搁在革命战争年代，你给她一个师她都能带出来，而且还是能跟鬼子拼刺刀的那种。不过以后从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心太直，做事纪律性太强，赔点钱倒是无所谓，就怕得罪人。” 李赫说：“那也未必，商场和战场是相通的，你担心的，其实正是孝柔姐的长处。” 司徒孝柔哈哈一笑，说：“说得好，不过不赖你邝大哥，是我自己没信心，你这一说，好吧我心里也踏实一点了。你既然要到省城上大学创业，以后就多走动，听你说话很有想法，可以给我出出主意。” 李赫点头说：“这必须的。”猥琐大叔在心里说，就冲你这颜值，你这身材，能多看一眼也是一种身心愉悦的事情啊。 邝行远问：“你后天去省城？听鸿程说你开车很厉害，要不要把那辆陆巡借你去？” 如果开着那辆陆地巡洋舰带着季寥陈菁还有不知道替补张雨娜的谁谁谁这些小姑娘（自动把河溪洲屏蔽了）去省城，享受着她们崇拜的目光，这事儿也挺得劲的啊？李赫心动了一下，不过立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肤浅，然后态度诚恳的说：“想，不过不行，我还没拿驾照呢，偶尔过过瘾也就罢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代表学校去参加英语竞赛的，还有带队的老师和同学，应该是坐火车去。” 邝行远点点头，对李赫表示赞许，又举起了一杯酒，说：“来，最后干一杯，我今天才回到信仰市，连领导都还没有去见呢，就先到你这儿来了。小李赫，刚才那一番话，让我觉得此行不虚，给你提个要求，把你刚才那些想法写一个材料给我，要求比较具体一些，比如你提到生态农业，具体怎么个生态法，你说发展化旅游，又怎么在保护民族化的同时发展旅游业。考虑到你还是个高的学生，学习压力也大，就不要求你写成一篇标准的论了，但是字数不能少于一万字。说实在的，你那些东西，写个十万字都不是问题。” 李赫顿时一脸的苦逼，什么叫言多必失，这就是了。他前世是个理科生啊，大学还是学的法医，什么时候跟这样的论靠上边了？还一写就是一万字？我去，邝大你不如叫我去撞墙啊！更不厚道的是，这个出题的大胡子看到李赫一脸的苦逼样，还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司徒也是跟着笑，你们这样压榨一个高的学生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邝行远站了起来，酒干了，说走就走，倒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倒是邝莲心有点舍不得李纯了，李纯也跟出来问司徒孝柔：“阿姨，以后能常让莲心来玩吗？我带她去看我们家的大狗。” 司徒孝柔笑着揉了揉李纯的头，说：“可以的，以后肯定有很多会的。” 临出门，邝行远总算厚道了一下，说：“你也快放寒假了，就给你把时间放长一点，假期里完成就行。说真的，很多东西我觉得用得上，如果造福一方，小李赫，这比你自个儿赚钱有价值多了。” 李赫无奈的说：“我尽力而为。”这又是个新的课题，好吧，说不定他又有什么未知的重生属性可以挖掘呢。 送走了邝行远一家，米娅才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关上门对李赫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了。居然和我们家小赫称兄道弟，关键是我们家小赫还能和副市长侃侃而谈，好像副市长也很重视你的观点的样子。我滴天哪，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妖孽啊，要不是从幼儿园我就看着你长大，我简直觉得你就是个外星人。” 李赫苦着脸说：“我也就是信口一说，现在叫我写篇报告，这让我咋整？对了，娅姨，你和孝柔姐在厨房说到纯纯去省城念书的事情吗？我听到了几句。” 米娅点点头，时间太晚她让李纯自己先去睡了，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也是一脸的苦闷。李赫就坐在她身边，说：“这事也没什么好想的，其实，我们家搬到省城去也是早晚的事情。趁着纯纯小学毕业了，到那边上学，正好衔接起来。其实，要是过几年我有实力了，我还想送纯纯到国外去上高呢。” 米娅看了他一眼，条件反射的说：“这可不行！”然后又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当，赶紧解释说：“小赫我没别的意思，你心疼妹妹我是知道的，可真要去那么远，我舍不得呀。”沉默了一下，又说：“当然了，为了纯纯，这些我都会考虑的。” 李赫笑了笑，搂了搂米娅的肩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娅姨你是个伟大的女人你知道吗？” 米娅叹了口气，说：“感觉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们的生活也变化得很大，而这些变化都是因你而起。小赫呀，你也还是个孩子，这真是难为你了。” “这才刚开始呢。”李赫说：“一家人就不要总是说这些客气话了。” 米娅眼睛一转，定在了李赫带回来的那个包装袋上，说：“好吧，不说那些，就说说那个礼物吧？哪个女孩子送你的？” 李赫想着张雨娜，拒绝的时候是坚决果断的，但其实回头想来，又有点舍不得。两世为人，这毕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向自己表白啊，还是这么优质的一个女孩子。他走过去将包装袋拿在里，确实从包装就可以看得出，张雨娜是很用心的。不过，提前把这个圣诞礼物送给他，小姑娘似乎也是下了决心的。他没有打开包装，里面软软的，大概是她自己织的围巾一类的吧，既然结束了，李赫就决定把他放在角落里，好好珍藏起来。 两天后，李赫就和老师同学一道坐火车去省城参加英语竞赛，代替张雨娜的，果然是赵勇提到过的那个高二的某某某，不过李赫已经没有太在意了，毕竟同行的还有季寥，就算没有季寥，还有未来大学无数的小姐姐，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心眼打开了，这世界这么大，哪里不是美呢？ 第127章、画风很清新 去省城参加英语竞赛的并不只有信仰的学生，因为这是一个部里主办，省里承办的大型竞赛，信仰市各个高几乎都派人参加了。而且，比起师生6人的团队来，其他学校的参赛规模都要大一些。尤其是一，派出的是一个12名学生，2位带队老师的团队，和一历来不相上下的四也派出了师生10人的队伍。 上了车以后，李赫他们才发现，一整节车厢，一多半都被去省城参加竞赛的老师和学生占据了。都是平常关在学校里苦读的孩子，这也是个难得的离开家长外出的会，车厢里也是够热闹的。以至于其他的旅客大多换了别的车厢，把这节车厢让给他们闹腾了。 的带队老师姓张，订票的时候也没注意，结果上了车才发现他们6个人的座位没有全挨在一起，其有4个位置单独在一侧两两相对，另外两个座位在过道的另外一侧。落座的时候，4个高的学生自然的就坐在了一起，张老师也就带着那个高二的学生坐在另一侧。而4个高学生，李赫和河溪洲坐在一起，季寥和陈菁坐在一起。 作为同班同学，季寥和陈菁平时的交流并不多。应该说，除了李赫，季寥和班上的同学交流都不多。一来她是个复读生，的复读生通常都是单独组建班级的，她也算是个另类，加上她年龄心态和应届生都有些差异，所以和班上的同学就有种天然的距离；二来是她自己的性格比较安静，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一般也在座位上继续学习，和其他同学也就更少交流；除了她自己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班上的同学都不怎么主动跟她交流，也许，是对复读生有成见，也许，只是因为季寥长得太漂亮了。在女生众多的科班，一个女孩明显长得比其他人都漂亮，天生就会遭到敌视，即使不是敌视，不受待见也是自然而然的。 其实季寥是想跟李赫坐在一起的，不过毕竟是女孩子，又有老师一起，她当然也只能比较矜持的和陈菁坐在一起。好在陈菁却是个性子很随和的人，聊了几句以后，两个女孩也就熟悉了起来。 不过当他们聊到李赫的小说的时候，4个人也就都有共同话题了。这时候李赫用笔记本写的小说已经在他的朋友流传开了，而类似赵勇这种故意向女孩炫耀他也是小说的一个角色的，又帮助李赫的小说扩大了流通的范围。结果就是，有的同学在上课看小说的时候被老师没收了，交到了政教处马老师那里，好在小马哥是罩着李赫的，每次都是把他叫到办公室，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就把小说还给了他。 甚至有一次马老师闲得无聊也看了，看完了还对李赫说：“以后再也不能写了，虽然追逐学是没错的，但你是高的学生，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等你上了大学，你想怎么写都可以。”完了马老师又说：“我希望下次被没收的，不要还是第一集……” 除了无奈，李赫能说什么？他只能想，有读者催更，说明他的小说还是受欢迎的。但这是写的啊，写的你还要求加更会不会太过份了？ 这时候李赫已经写满了一个笔记本，也就是马老师说的第一集，已经开始在写第二本。第一集不只是季寥，陈菁和河溪洲也看了，第二集才写了一万来字，也就季寥看过。这时他们聊的是第一集，陈菁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女主跟季寥好像，连名字都像，女主叫季忆，这是因为季寥的原因吗？” “女主的名字是我帮他取的。”季寥倒也不遮掩，说：“不过女主肯定不是照着我写的，因为小说里的季忆除了在漂亮上比我差一点，就没有什么和我相近的地方。” 陈菁看了季寥一眼，哈哈一笑说：“季寥！大家都说你很酷，都不敢跟你说话，原来你也这么幽默的。” 李赫叹口气说：“这不是幽默，是自恋。” 在女孩面前一向很羞涩很腼腆的河溪洲看了一眼季寥，说：“倒也当得起这份自恋。” 李赫无语，这奉承话说得溜熟啊，还自称见到女孩就会脸红呢。 陈菁捂脸说：“聊不下去了，在大家心目冰山女神一样的季寥很自恋，号称理科之神，酷到没边的河溪洲不动声色的拍马屁拍得这么好，那什么，李赫，用你的话来说这叫什么？” 李赫说：“毁观。” “对啊！”陈菁说：“毁观啊。这也让我觉得，你们这些神人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呢。可是李赫啊，你把小说写得太残酷了一点吧，死了好多人啊，主角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角色都死了，就连季忆也失踪了，你写不写得下去啊？” 李赫说：“如果是真的末世，也许比小说更残酷，甚至连主角都逃不掉。整个人类都逃不掉。” 河溪洲摆了摆，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病毒作为一非细胞生物，不会有你小说里写的那么强。病毒虽然会变异，但是它的变异是有规律的，所以说丧尸这种生物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尤其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它们不可能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游荡几年之久，甚至不用人类去消灭丧尸，在很短的时间内，病毒就会把丧尸的能量消耗掉，然后人体会分解，病毒因为失去宿主也会灭亡……你这里面有太多反科学的存在了，我尝试从物理学、有化学的角度去解读，发现丧尸本身就是说不通的……” 河溪洲讲着讲着，季寥找了个借口溜到车厢的另一头去透气，陈菁也赶紧跟着去。河溪洲看着李赫问：“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们看着我一脸嫌弃的样子？” 李赫同情的拍了拍河溪洲，说：“你没错，不过她们都是科生，那就不要给她们科普了。只要里面的男主够厉害，女主够漂亮，故事够吸引人就行了。” “不不不，”河溪洲说：“你写的是科幻小说，你首先得尊重科学。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科学不能解释的，如果有，那就是伪命题。” “好吧，洲哥，”李赫叹了一口气，从河溪洲的身边站起来，说：“我也要去上厕所。”我去，李赫心想，我原本也是理科生啊，怎么我就没有这家伙这么钻牛角尖呢？他跟着两个女孩走过去，事实上她们根本就没有上厕所，远离了河溪洲之后，挽着的有说有笑起来。看到李赫跟上来了，陈菁笑了笑，真的去了洗间，然后回到座位上去看书去了。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在车厢的结合部，伴随着火车运行的轻微晃动，一个女孩背着靠在车厢的内壁上，男孩抱着，背靠在女孩的对面，这个画风，很清新。 不过这时候李赫和季寥也是在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重点不在于说什么，而在于这样的感觉很好。其实车厢的结合部有风，挺冷的，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这里。李赫只觉得自己跟凌清冽在一起的时候最轻松自如，和季寥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有些提起来，也不知道是紧张她这原本已经空白了的人生呢，还是另外一种他前世里都没有经历过的情愫。 “你们俩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李赫没话找话的问。 季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女生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 李赫摊了摊，说：“可你和陈菁之前都不熟，怎么还挽的了？” 季寥抬起一只掩着嘴笑着说：“女生的世界你不懂，人和人交往是看缘法的，嗯，这似乎是你说的……反正虽然我和陈菁以前不怎么熟，但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了，好像刘老师现在有点火，陈菁说你跟刘老师学过吉他，现在有没有自己是大明星的弟子的感觉？” 刘麦莉的两首歌现在走势都不错，《lydia》在香港流行音乐新歌榜上连续几周都保持在前十名的水准，公司给她重拍了v，在内地乐坛也是越来越引人注意。而《我们的爱》在台湾那边很走红，有一个电视剧想签她这首歌做主题曲。李赫现在和刘麦莉也很少打电话，因为刘麦莉总是在忙着排练，不过还是经常通短信，李赫已经把第首歌《你的微笑》的歌词给刘麦莉发过去了，曲子他也在电话里给她清唱过一遍，以她的音乐才华，现在背后又有一个公司的资源，相信她能很好的把这首歌做出来。倒是资金上刘麦莉没有给他什么表示，但李赫也是不担心这个问题的。 听到季寥问这个问题，李赫正想说歌词就是他写的，这时火车剧烈的耸动了一下，季寥是一只脚搭在火车内壁上，一只脚支撑，顿时有点失去平衡。李赫赶紧的伸去扶她，然而好死不死的，一只竟然正好碰到了女孩身上的那一团柔软。虽然他马上就把缩回来了，季寥也站稳了脚跟，但她低下头去，脸早就红了。 李赫讪笑着退回去，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晚从那个变态杀人魔里把季寥救下来的时候，季寥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胸，而且在他抱着她跑的时候，似乎还把她的带子弄断了。 季寥猛然抬起头，瞪着李赫说：“不许想！” 李赫一笑，这就是告诉他，她也想到了。 本来一段很无聊的旅程，瞬间让李赫感觉到无限的旖旎起来。 第128章、一路芬芳 从信仰市开往省城的这一趟火车，是晚上出发的，几乎是要走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抵达目的地。 尽管这一车厢的高学生精力旺盛，又是离家远行，所以一路都很兴奋，在车厢里各种闹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夜越来越深，再怎么精力旺盛，也都渐渐的累了，困了。而又因为人多经费少，他们乘坐的这节车厢只是软座车厢，没有卧铺，学生们困了，也只能趴在小餐桌上，或者靠在座椅上睡觉。 有带队老师一起，学生们都是男孩和男孩，女孩和女孩的挨在一起，就算睡着了互相靠着对方也没什么。但这么多人，男孩女孩的数量也不是正好都能挨在一起的，再加上也有些有心为之，也就有男孩女孩挨在一起睡着了的状况。这同样也没有什么，不过对于正值风华年纪的男孩女孩而言，这种情形也特别容易产生故事，那也是在所难免。 就算什么故事都没有，某个女孩在迷糊醒来，发现自己的头竟搭在旁边男孩的肩上，又怎会没有留下一段清香？ 因为带队的张老师就坐在过道的另一边，所以李赫一直都是和河溪洲坐在一起，季寥也一直是和陈菁坐在一起的。他们4个人一路上聊了很多，高的学生嘛，聊得最多的当然是明年的高考，畅想着自己的未来，担忧着自己的分数。 也有很多八卦，陈菁在这方面是权威，班上的女生喜欢哪个男生，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当然在聊这些八卦的时候，他们都会特别小心，生怕张老师听到。然而张老师或许早就听到了，却也不去点破他们。而陈菁爆料最多的就是班上有多少女生喜欢李赫，张雨娜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季寥就在这里她也没提，除去这两人，她竟然还能数出八个。 一时间李赫非常得意，不过这八个人里面仙女固然是有的，恐龙也没少，于是看到李赫一脸惊骇的时候，陈菁和季寥就吃吃的笑。 但渐渐的，渐渐的，到了凌晨两点，他们也都困了。比起车厢里其他人来，他们算是聊得久的，这时候车厢里已经睡着了一大片了。决定睡觉前，陈菁和季寥又挽着上洗间，同时以要求保护的名义叫上李赫一起，既借此会活动一下脚，又避开老师畅快的聊一些他们更感兴趣的话题。回来的时候通常都是陈菁一个人先回来，季寥和李赫会单独多聊几句。这种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的，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动人。 其实也没有多聊出什么私密的话题来，但聊什么，确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停留太久，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是个人一起回来的，因为这时候乘务员因为车厢里的学生们大都已经睡着了，很人性化的关掉了车厢里的大灯，只留下过道灯照明。陈菁是有点胆小，在这种光线不敢一个人回来，季寥也觉得在这种光线再单独跟李赫在过道那里聊天不太好，所以个人就一起回来。 但是在坐下的时候，季寥鼓起勇气在陈菁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陈菁做了一个k的势，就坐到河溪洲的旁边趴在小餐桌上睡觉了。作为大叔的李赫心里和脸上都带着笑，把季寥让到里边，自己坐在了靠过道的一边。 结果就是，季寥把头靠在李赫的肩上，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李赫低着头就看到她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不过毕竟凌晨两点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季寥渐渐的，也就靠着李赫的肩上睡着了。 小女孩的头就那么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渐渐的睡着了，李赫却睡不着。这么近的距离，季寥头发里的一股淡淡幽香自然而然的飘到李赫的鼻子里，李赫闻着这种淡淡清香，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重生以来渐渐踏实的生活又变得有些飘忽。前世里，是没有这一段旅程的，不但他没有，季寥也没有。因为他的出现，季寥原本已经空白的人生继续散发着年轻生命的清香，可她究竟又能到什么地方呢？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她又重新落入了她的生命轨迹，突然就从他的世界永远的离开？ 这么想的时候，李赫觉得自己好像那种旧言情小说的悲情男主，艺和矫情得不要不要的，可是这确实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所以在他明知道季寥对他很有好感的时候，一直不敢太过于靠近她。也不是怕自己陷入太深，一旦她真的离开自己会受不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庸俗的猥琐大叔，喜欢看岛国的爱情教育片，喜欢看重口味的肢解狂魔一类的电影，还幻想着身边美女如云，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像女频男主那样为了女主欲生欲死。但是他担心自己救了季寥，也没准会因为自己害了季寥。 李赫不知道自己的重生是不是一种神力所为，但这个世界，一定有着一种必需让人敬畏的，不可知的神秘力量。 然而他也不愿想得太多，就像这段旅程，不管它原本是不是不应该存在，至少现在，季寥靠在他肩头睡着，这种感觉很好。在这个时候，这个猥琐大叔心里，竟也像这个身体的真实年龄那样，希望这段旅途不要结束，如果那样，那又是多么的美好呢？ 也许自己该写一本很艺的畅销书，书名就叫做《就这样一路到永远》？ 李赫在心里笑了笑，睡不着想东想西的，又想到了邝行远交给他的任务。邝行远的任务相当于让他写一篇关于小城市经济发展模式的论，这是跟他前世的学业和工作经历都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情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着想着，脑子里竟然渐渐有了一些思路。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在他前世的记忆资料库里，竟然能在找到一些关报纸上发表过的章，甚至能找到知网里的相关论，难道他前世里坐办公室的时候，除了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录入各种法医档案，还会去看社论？不不不，这不可能，那时候虽然没有《王者荣耀》，但网游他也玩过不少，这绝不是他记忆里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难道说他在重生的时候，脑子里还被植入了某些别人的记忆？包括他的体质比前世好，包括他比前世更会踢球，包括他在学吉他的时候比自己想象的更有领悟力，这些都和重生有关？按照河溪洲说的，没有什么不能用科学解释，那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或许就是时空扭曲后留下的印记？他只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节点上，以亿万分之一的超小概率承继了这个时空碎块？ 当然如果用神明来解释可能更简单一些，比如说他前世过得太悲催，太倒霉，天上的神一时心血来潮，给了他一个重生的会，而且怕他重生了还是像前世一样苦逼，还特意给他开了一些挂。 然而不管怎么样，重生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外挂了，就像一款游戏重新读档，你已经知道后面的攻略，通关总是容易得多。那些碎片化的信息都是读档时的附加属性，只要运用得好，他就不仅是通关，还能以s成绩通关……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就是不劳而获，坐拥亿万家财，你妹的都让我重生了，为什么不索性让我成为一个满嘴金牙的暴发户，为什么所有的一切还是要去奋斗呢？ 李赫在心怀抱怨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这让他赶紧的按下了自己心里那种不要脸的愤懑，一夜暴富就像《渔夫和金鱼》的故事，还是自己奋斗得来的靠谱，已经有外挂了奢求太多一定会挨雷劈的。 从纷乱的情绪走出来，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去为前世纠结了，最后一次。这一辈子不管过得怎么样，他都已经收获很多，至于将来，只要努力了，就随遇而安吧。 这时季寥的头动了一下，她睡得也不是很沉，不知怎么的就醒过来了。迷糊她仰头看了一下李赫，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伸摸了一下少年茂盛的胡茬，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把头靠在李赫的肩头上继续睡了。 火车咣当、咣当的行驶着，渐渐的，由黑夜驶向了黎明。 车厢里熟睡的孩子们渐渐的又醒了过来，在渐渐喧杂的说话声，季寥也早已醒来，没有羞涩，没有不安，好像把头靠着李赫睡着对她来说早已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因为有老师在旁边，借着和陈菁又去洗间的会，不动声色的又和陈菁坐在了一起。这个过程她和李赫，和陈菁都很默契，只有和河溪洲有点疑惑，因为他隐隐记得睡着的时候，他身边坐着的似乎并不是李赫啊，不过就算疑惑，他毕竟也没有问出来。 列车到站，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但对李赫和季寥来说，这一段旅程都充满了回忆。 第129章、比老爸更能坑人的老妈 列车在2号早上点40分停靠在天南省省会光阴市火车南站，从信仰市搭乘本次列车到达省城参加全省高生英语竞赛的孩子们走下火车才发现，省城的天空，正飘着雪。 比起省城来，信仰市靠南，几乎就在天南省的最南面。信仰市的冬天很暖和，轻易是见不到下雪的。于是孩子们就有些兴奋了，看着天空飞舞的雪花叽叽喳喳的叫着跳着，好像竞赛什么的都不重要，能见到雪，就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李赫的身边同样如此，不管是季寥还是陈菁，还是高二的那个小师妹，甚至河溪洲都跟着出站的人群，一边追逐着雪花，一边笑着闹着，李赫只想捂脸装作不认识他们，不就是下雪，至于这样吗？ 不过也很好，年轻就是容易满足啊。 此时的李赫正大包小包的背着提着，有季寥的包，有陈菁的包，高二那个小师妹有样学样，也把她的包挂在了李赫身上，河溪洲倒是请张老师帮他拿包，可是河溪洲做得出叫女士给自己拿包的事情，李赫却看不下去啊。于是也都挂在他身上来了。还好张老师讲义气，没有和那些闹腾的孩子乱跑，而是陪着李赫一路走出通道，到了出站口，张老师准备去叫两辆出租车，却看见在出站口来来往往的人潮，李赫径直走向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个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过膝的白色长羽绒衣，踩着一双咖啡色的雪地靴，也就是后来很流行的ugg，在这个时候，国内还不算多见，因为不多见，也显得比较特别。因为这双特别的靴子，使这个女人看起来越发的年轻漂亮。 李赫走过去，把里的包包往雪地里一扔，就和这个白衣女人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这一下不但张老师看傻了眼，撒了欢正汇拢过来的季寥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等到李赫拉着她走到张老师面前，介绍说：“张老师，这是我妈妈。”张老师就更傻了。 “张老师好，我是李赫的妈妈，我叫乔楚，一路辛苦了。”看着张老师一脸呆滞的样子，乔楚的虚荣心也是得到了巨大满足，笑起来整张脸都变成了一朵花。 “看不出来。”张老师难以置信的对乔楚说：“你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甚至感觉比我还小两岁，可我小孩才上幼儿园呢。” 乔楚笑着说：“我结婚早，生小赫也很早。” 季寥刚看到李赫和乔楚拥抱的时候先是傻了一下，等听说那个看起来像个大姐姐的年轻女人竟然就是李赫的妈妈，更是傻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她才突然觉得，对于李赫，她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可似乎即使对他一无所知，也压抑不住她对他的好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李赫在她面前拥抱另外一个女人她可能会是什么感受，突然这是李赫的妈妈，没来由的就一阵紧张。 然后她就在心里就很想抽自己两巴掌，紧张？你紧哪门子的张啊？季寥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除了站在那里不动，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倒是陈菁落落大方的走到乔楚的面前，笑着说：“阿姨好！阿姨你好漂亮！我是李赫的同班同学，我叫陈菁。” “乖。”乔楚笑眯眯的看着陈菁，打量着她的身高，说：“可别再长高了，女孩子要是上了一米八，可难找对象了。” 陈菁也没有一般小女孩的扭捏作态，听到乔楚这么一说，哈哈笑道：“我妈也老说这事，后来我说我只能考出国去找个外国人了。” 乔楚摇头说：“那不成，那些外国人根本不懂我们。好好学习，先考上大学，以后学校里有的是帅小伙。” 陈菁点头认真的说：“阿姨说得对，这也是我努力学习的动力。” 李赫也是无言以对，这家伙倒是自来熟啊，等到河溪洲，甚至连小师妹都叫了阿姨好，季寥才想起自己还没跟李赫的妈妈打招呼了，赶紧上来叫了声阿姨好，就躲到陈菁身后去了。 张老师寒暄了一下之后准备叫车，乔楚挥挥说：“车我安排好了，送你们去师大。”这次英语竞赛的承办地点在天南师大的校园里，离火车站很远。这时候光阴市的地铁还没有建成，从火车站坐公交车到师大至少要花一个半小时，途还得转车，而且，大家还不熟悉路。更重要的是，还挤不上，那时候也没有高德，没有更好的线路可以选，打车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因为报到的时间只有2号上午，张老师出发前特意问过财务，打车过去也可以报账，但问题是，打车也得打得到才行啊。 这时候光阴市满大街跑的出租车除了捷达就是富康，除了富康就是桑塔纳，外形都是方方正正的，李赫看着这些出租车就觉得好怀旧。他已经把他们的行程跟乔楚讲了，乔楚想着要给儿子挣点面子，就找到她合伙人，从原来的公司调了一辆雪佛兰luinaapv出来。在李赫看来造型很土的这款车，也是90年代后期赫赫有名的四大“子弹头”商务车之一，而且作为一个座车型，装下他们这帮人刚刚好。 不过到了停车场，乔楚却把车钥匙交给李赫，说：“你开车。” “老妈你是要闹哪样？”李赫一脸无奈的说：“我还是未成年人没有驾照的。” 乔楚已经坐上了副驾驶，说：“没事，这车挂的是外事的牌，不会有人来查你。” 张老师等一帮人有点头大，怎么李赫还会开车？问题是，李赫的妈妈怎么还很放心的样子。不，不是放心，陈菁充满好奇的问：“阿姨你是不是不会开车啊？” 乔楚回头看了这个高妹一眼，说：“会，不过我开这么大的一个车我觉得好吃力，过来的时候我就小心翼翼的，有个的士司还特意停下车来气我，问我是不是在玩蜗牛爬。我实在气得不想跟他说话，到停车场停车的时候，我干脆就请了一个师父给我停。小赫开车的技术就比我好多了，而且，我今天穿得这么漂亮，不适合开这种笨重的商务车。” “哈哈哈哈……”陈菁笑点低，听到乔楚这么一说就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怕别人会生气。 李赫捂脸无语的说：“老妈你这样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吗？” 乔楚耸耸肩说：“以前会，不过不是你告诉我女人不擅长的事就不要逞能的吗？走吧，磨磨唧唧的，老师和同学还等着去学校报到呢！” 李赫也是没有办法，本来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无照驾驶啊，之前只觉得老爸很喜欢坑他，现在老妈也在坑他，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好吧他长得比较着急，交警叔叔不会觉得他是个未成年人的。而且老妈也说出了实话，这车的牌照很能装，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肇事，交警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查他。 李赫坐上了驾驶座，回头一看，张老师非常紧张的坐在座位上，把安全带扣好了，还拉住扶，几个同学倒是都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对于同龄人李赫能开车上路充满了好奇和羡慕。李赫叹了一口气，发动汽车，猛的一踩油门，汽车顿时咆哮着飞驰而去。 98年的省城，交通状况良好，除了一些特别繁杂热闹的地段，基本没有堵车这个概念。但李赫驾驶着汽车经过了主城区，驶向大学云集的灵秀区的时候，那条基本算作郊区道路的街道上非常的空旷。尽管李赫一再告诫自己要稳重，不要装逼，但是前世里在省城开车备受堵车的煎熬，在这样的道路上一时间就没忍得住。 让张老师紧紧拉着扶的车速，其实也不过80码而已。但在城市道路上能跑出这样的车速，李赫已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没错，前世的省城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堵城”，80码？减一半能跑半小时就该笑了。 一路上陈菁叽叽喳喳的和乔楚很聊得来，她觉得李赫的妈妈真的是太可爱，而且对李赫和妈妈说话的那种朋友般的语气，甚至还会互黑，简直太羡慕了。乔楚则觉得这个高妹很开朗，有点没心没肺的，什么都能聊。当然出于礼貌她也和张老师不时的说几句话，但是张老师一直很紧张的盯着前方，话是没有接上几句的。而河溪洲又恢复了他在女生面前说不出话来的特性，季寥也没怎么说话，没来由的有种紧张，经常是在乔楚的目光扫来的时候，有点浑身发紧的感觉。 到了师大，才发现他们是最先到达的，所以张老师班里报到和入住续也很顺畅。等他们都办完了，其他学校的师生坐公交的坐公交，打车的打车，才陆陆续续的到来。2号这天主要就是报到，比赛是24号考笔试，25号考口语，报到之后张老师要求下午再做做练习，不过李赫请了假，理由就是平时难得来一次省城，要去陪一陪他的妈妈。 其实半天时间再练习有多少作用张老师自己也很清楚，再加上他们是坐李赫家里的车过来的，一行人的午饭也是乔楚请的，吃人嘴短，也不好不答应。 然后李赫就愉快的丢下小伙伴，愉快的陪老妈去了。其实如果不是他们母子俩要去看开网吧的场地，李赫是不介意带上几个小伙伴一起到处逛逛的。 但看场地是大事，李赫的时间并不多。 第130章、好地方 “那个叫季寥的小姑娘就是我媳妇儿？” 看场地是大事，但天大的事，也浇不灭乔楚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所以他们前脚才上车，几个小伙伴还在车窗外跟李赫挥告别呢，乔楚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不是。”李赫矢口否认，说：“跟你最聊得来的那个高妹才是。” “哈。哈。哈。”乔楚假笑了几声，说：“蒙我呢，告诉你老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跟未过门的婆婆这么聊得来的媳妇。所以，可以断定，肯定不是陈菁那个小姑娘。” 李赫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来之前我教她的，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越是以为不是的，就越有可能是，然后你就对她没有防范之心，然后你们就能处得很好。这是一种战略。” “你可拉倒吧。”乔楚鄙视了儿子一眼，说：“你当老娘没有年轻过啊？看季寥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老娘又不反对你谈恋爱，你藏着掖着的有意思吗？” 李赫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真不是。至少现在不是。哎有你这样的老妈吗？儿子不早恋一门心思就想着学习你还不满意啊？” 乔楚把座椅放低了一点，很舒服的躺下去，说：“照这么说是你该知足，你老娘不逼着你学习，还帮你参谋怎么谈恋爱，这种妈上哪找去？” “没地儿找，这真是我亲妈。”李赫说：“老妈你真是越看越年轻了，逆生长这不符合自然规律啊。” 乔楚很享受儿子的恭维，但还是诚实的说：“再年轻也比不过你这些小女孩儿，说实话，论长相季寥这小姑娘真没的说啊。她虽然不敢跟我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是因为心虚，应该是跟她的性子有关，不是个多话的人。” 李赫就问：“那你是喜欢季寥这种比较安静的，还是喜欢陈菁这种比较热闹的。” 乔楚说：“各有各的好，但陈菁跟季寥看你那种眼神不一样。季寥吧看着也挺好，也看得出对你是有心了，倒是你不怎么靠谱，我就担心姑娘以后被你伤了。” “哟哟哟，”李赫不满的说：“你是我妈呢还是她妈呀？这怎么说话呢这？先不说这个吧，孝柔姐给的那个联系人，你应该先联系过了吧？” 乔楚懒懒的说：“联系了，地方我都看过了。” 李赫无语：“那你也不说说看什么情况。” 乔楚说：“没什么好说的，就等你自己看看，该拍板就拍板。事情我帮你做，主意你自己拿。我发现这样很好，以前我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就是什么事都跟自己较劲。上次咱娘俩谈了一宿之后，我才真是悟了。女人做什么都好，就是别跟自己较劲，累还不说，就是一个劲的伤自己。最好就是有个男人给自己拿主意，自己安心去做事情，皆大欢喜。我现在是没有老公拿主意，不过儿子已经长成一个小男人，我就安心的给你跑腿得了。” 李赫笑了笑，说：“话说回来，老妈你今天这样，说是大学生，好吧，说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也有人信，不打算重新开始？” 乔楚沉默了一下，说：“以前想过，也接触过几个人，没有对胃口的。以前和你爸性格不合观不对，但他有男儿气，耿直豪爽，顶天立地。跟他比，后来接触的那几个都不是男人，说小男人都是夸他们，遇到事情还得我来拿主意，一边去吧。还有更离谱的想靠我养着，见了一面就被我轰走了。最近几年做什么事都顺，也没这心思，现在更没有了，我儿子长大了可以当小情人了，还找什么找。” 李赫说：“好吧，我们母子齐心，其利断金。也就让你帮我几年，然后就让你满世界飞去。我有一个梦想，我得给你买一座岛。你最近不是迷上瑜伽了吗？你想想你在自己的岛上做瑜伽那是有多牛逼啊？” 乔楚呵呵一笑，说：“小嘴越来越甜，但是再过几年没准我就对瑜伽不感兴趣了。到时候我也不要什么小岛，你弄个小人儿出来，让我四十几岁就当奶奶我觉得也不错。” “这个不难啊。”李赫说：“你想四十岁以前当奶奶我都可以满足你。” “臭小子！”乔楚一巴掌拍到李赫后脑勺上，也不管他正开车呢，对这么厚颜无耻的儿子她也是色厉内荏，看起来很重的一巴掌，其实落到实处的时候也是轻轻的，打了之后坐正了，语重心长的说：“还是不要着急，你要是太早祸害人家姑娘，生出来的一定是女儿，你想想要是你女儿遇到你这样的，你是不是得哭死？” 那个约定的地方其实离李赫他们参加竞赛的天南师大不远，母子俩瞎扯一阵，很快也就到了。 “我擦，这地方不赖啊。”一到地方李赫就惊讶了，这地方就在灵秀区，从师大过来开车也就是几分钟，当然那是以后路改造了以后的事情，这时候他们开车过来还是绕啊绕的走了十几分钟。离着最近的是天南理工大学，几乎就是在理工大北侧门的对面，北面则是光阴政法学院，李赫知道政法学院后来升级改成了政法大学。 虽然这房子的背面，也就是东西向靠东的一面还是一片乱八糟的街道和房屋，但是李赫知道，用不了多久，后面那些街道和房屋全部都要拆除。因为省府和市府都着力把灵秀区打造成为省城光阴市的化心，省城的大学几乎全都迁到了灵秀区来。其老牌的光阴大学校区就会从东面延伸过来，最后隔了一条街和理工大比邻，他现在所在的这个路口，就是几所大学的交叉地带。 在几所大学交叉的地带开一所大型网吧会有什么效果？ 李赫想想都激动了。如果不是实力差距太大，他现在都想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五年，最多十年，这块地的地价至少可以翻几十倍。尼玛炒地皮才是重生者赚钱的正确打开方式啊，相比之下，抄歌什么的就太ut了，但尼玛去找那么多钱来买地啊？这重生真是……用一个庸俗一点的比喻就是，老天把一个绝世美女摆在了你面前，衣服都给你脱好了，但……你还只有五岁，你只能看，不能动，动也没用。 想哭吗？李赫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李赫想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找人合作，但想了一下需要合作的人一样没有这个实力，有这个实力的人根本也不会带他玩。算了，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步一步的来吧。 “你好。乔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能做决定了吗？” 来和乔楚接洽的，竟然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男人，李赫没管他长得怎么样，倒是看出来他的军衔是预备役军衔。原来这里是军产，属于光阴市军分区的干休所，他们要租用的房子原本是干休所的老干活动心。以前这里还连着很大的一片院子，但后来这附近发展起来，老干们嫌这地方太嘈杂了，加上也有些军转民的方针政策，那些院子大都划给了地方，干休所也迁移到了环境更好的郊外。倒是留下了这一栋活动心，一共是四层楼，靠街的一面是空置的，靠里的一面则驻扎着消防队，而且后来也迁走了。 乔楚带着李赫和眼前这为预备役校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陈设很简单，看得出才搬走了不少东西。 已经清楚了李赫的态度，所以乔楚很肯定的说：“决定了，就是价格方面……” 校说：“价格方面，这不是由我来定的，你也知道这是军产，我们只是根据政策办事。不过你是司徒队长（邝行远告诉过李赫，司徒孝柔退役前是空降兵少校，负责一支女兵突击队）介绍来的人，所以我们领导也特地打过招呼，按件规定的最低标准和你们商谈。但是有一点，我们希望你能承担一个长期的租约，毕竟我们不可能经常过来和你续谈房租，或者重新找新的租户。” 乔楚问：“长期是多长？” 校说：“五年期的话租金总价15万，十年期租金总价26万。要求一次性付清，合约签订以后不受市场价格浮动的影响。” “这就让我有些为难了。”乔楚做生意久了，习惯性的就要压价，这是一栋4层楼的房子，实用面积很大，一年万的房租其实不算贵。但在98年这个时候，这个房租也不能算多便宜，而且地理位置显得很偏，在当时，并不是很适合做生意。所以乔楚想要压价不但是习惯思维，而且也是出于客观考虑。开网吧在李赫说来必定赚钱，但乔楚的经验告诉她，没有什么钱是那么好赚的。 校微笑的看着乔楚说：“其实我并不是在做生意，所以我也不是在跟你调价还价。我们有件，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把件拿给你看。” 这时李赫在一边淡淡的，但不容置疑的说：“签了吧，签十年。” 一时间，校和乔楚都看着他，两个人都很惊讶，而校在确定李赫并不是小孩子胡乱插嘴之后，就更加惊讶得难以置信了。 第131章、拍板我来 “我们签了，签十年。” 李赫不是在装逼，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个价钱千值万值，4层楼，1年万，签10年还直接优惠4万，说真的，他真怕他们不赶紧拍板的话，就会被别人抢去了。 一年后光阴大学的校区扩建就展开，两年之后光大新校区就会扩展到这边来。这是大事件，即使前世的李赫不怎么关心世事，对这样的事也早已听得耳熟能详。两年，只要撑过两年，这个地段就是所大学交汇的黄金地带。 李赫知道后来有一种经济叫做大学经济，当某个地方想要开发一个新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大学迁到新区去。比如说你想把一个几千人的小村升级成几万人的市镇，迁几个大学过去分分钟解决。其实大学生从个体来说并没有什么钱，他们也不会在学校附近买房置业，但几万人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那就已经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消费力了。 更何况李赫知道随着99年腾讯企鹅的正式上线，随着各种论坛各种网站雨后春笋一般的冒起来，随着各种电脑游戏，尤其98年就已经很火的《联众游戏世界》，以及马上就要到来的《石器时代》会拉开真正的网游的序幕……他做不了一夜暴富的大神，做一个暴利赚钱的网吧小王子还是很实际的。 而且从现在到光大新校区的扩建以及网络游戏的时代降临这两年的时间他也不会撑得很苦，因为这里已经有了理工大和政法学院两所大学，有企鹅，有联众，还有各种局域对战游戏，撑？无非就是少赚一点罢了。 更更更何况，李赫还知道五年内这一片烂八糟的街道和建筑全部都要拆迁，虽然他不能把地买下来，但他签了长约，到时候拆迁赔偿干休所占大头，但砍下一点零头作为补偿，那也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所以，李赫非常坚定的拍板，签，马上签！ 校和乔楚都看着李赫，他很难相信今天的谈判会由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来拍板，也很好奇李赫和乔楚的关系。难道乔楚看起来精明能干，实际上只是给这个少年打工的？还是说这个少年也是某个豪门大户的二代，租这个房子就是用来练级的？这个可能性很大啊，要不然司徒孝柔怎么会特别打电话给他，请他促成这个事情呢？他可是知道司徒家在军方的背景的，更不要说司徒孝柔的夫家更不是等闲之辈。 想明白了这一点，校也就是面对微笑的看着李赫和乔楚，等着他们最后的决定。 而乔楚对李赫的这种一锤定音其实是充满担忧的，她习惯性的又想先否定李赫的决定，跟他先把情况讲清楚，然后再观望观望，对比对比之后再来讨价还价。做生意哪能像这么孩子气的，你都没有去看过别的地方，就这么说签就签？还一签就是十年？乔楚知道李赫的计划，知道他和两个合伙人筹集了50万的资金，这个资金用来开个网吧本来是绰绰有余的，但李赫一开始就想把网吧做大，乔楚经过自己的核算，她很清楚李赫这点资金实际上是很薄弱的。现在李赫还要一口气拍26万的房租出去，剩下的资金要把这个网吧张罗起来，用四个字来说就是——捉襟见肘。 更重要的是，乔楚觉得李赫太意气用事，这就不是做生意该有的态度。就像曾经和李赫的老爸李杰吵过的很多次架一样，乔楚一时间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这孩子跟他爸一样，简直不让人省心！但就在她一肚子的话崩到了嘴边的时候，她突然就忍住了。 乔楚看着李赫，李赫也看着她，她看得出，这孩子绝不是在瞎胡闹。开玩笑，如果只是瞎胡闹，能弄来50万的资金？更重要的是，那次彻夜长谈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许多主张许多想法，未必都是正确的，一听说要拍板，自己下意识的就想去纠正，可自己的经验真多就那么有用？如果真的那么有用，为什么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做成功过？还是改不了凡事都要拿主意的习惯啊，可最近不拿主意了，不是也挺好的吗？ 再想想，孩子这笔钱本来就来得容易，就算失败了，也不见得是坏事，或许能让他学到很多东西。自己说了只是给他做事，拍板就让他拍板，起码也要说话算话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乔楚对校说：“是，我们签了，十年。” 校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不是在做生意，钱多钱少，时间长短，这都不是他考虑的问题，把事情顺利的办好，对各方面都有交代就行。 李赫接着说：“但是，我们也有一个条件，或者说，请求。”他把握着说话的尺度，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商人，如果态度的客气甚至恭敬能让对方提供更多的便利，为什么不？反正他只是个“孩子”，客气一点又不会吃亏。 果然很明显校听到条件的时候下意识的眉头一皱，但李赫随之改了语气，他就微微一笑，摆出一副有话请说的样子来。 李赫笑了一下，继续说：“就是我们需要在不改动房子的结构的情况下，对整套房子进行内外装修，有的房间要打通，有的房间要另外开门开窗。这方面，希望不要设置什么限制，当然，我们肯定会保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也会在设计和施工的过程开放监督。” 校想了想，说：“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我还是请示一下领导吧。”说完，示意他们稍后，自己出去打电话去了。 这时李赫对表面镇定，实际上眉头都揪起来的乔楚笑了笑，握住她的说：“放心，老妈，我们不会亏的。” 乔楚点点头，克制着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说：“说了支持你，就最大限度的支持你。但是你把一半的钱都花在房租上了，装修怎么办？设备怎么办？人工薪水怎么办？我花了几天时间给你做的预算表，得全部推倒重来啊。” 李赫呵呵一笑，说：“我们说好的，拍板我来，具体的操作你做。” 乔楚瞪了李赫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说得倒轻松。” 李赫严肃的说：“不不不，老妈，做决定的才是最消耗脑细胞的。就像一支部队，你别看作战计划都是参谋们做的，具体战斗都是一线部队打的，好像主官都很轻松，可是往哪打，怎么打，打多久，打多大？这可是决定一场战斗的成败和许多人的生死的啊。所以我一点都不轻松呢。不管怎么样先签下来，之后老妈你还要跑前期的各种续，我马上就放寒假了，放假了我过来，装修这方面我来负责。” 乔楚把心里放下的放不下的都丢在了一边，说：“行了，就按你说的办。钱上面，上次你卡里那5万我没动，不行我把我的在合伙人那里的股份全部退出来，总也能应付得过去。倒是你，后期追加的这些钱你要和合伙人折算清楚，宁可我们再紧一些，但一定要坚持保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也是她的切身之痛，李赫笑笑，说：“放心吧，我会再和他们谈清楚的。” 过了一会儿校推门进来，说：“经过请示，我们原则上同意你们的要求，但前提是一定要保证安全性，装修过程我们要派人监督，这一点必须要写进合同里。今天我们只能草签协议，我还要将协议上报，等到批复的正式件下来，才能签订正式的合同。不过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不会影响双方的合作。” 草签协议的是乔楚，不过，校看着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李赫，也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才是正主儿。 从干休所出来，李赫就给司徒孝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司徒孝柔先是一通的笑，然后说：“小李赫，你和老何的电话真是前脚跟后脚，他的电话才挂断呢，你的电话就来了。” 老何就是那个校，乔楚和李赫是司徒孝柔介绍来的，协议签了，他也第一时间和司徒孝柔通气。 李赫才不关心老何跟司徒孝柔说些什么，只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司徒孝柔说：“孝柔姐，这地方真的是太好了，我估计我找遍整个省城，也没有一个地方会比这里更合适。真的，我不是在虚伪的奉承，我说的是合适。这地方做别的生意不一定就好，但给我用来开网吧，却是最合适的。接下来我还会好好的装修，我有信心，网吧一开业，我就能把附近两所大学的大学生都吸引过来，互联网已经不算是新事物了，但没有人比大学生更能接近和喜爱这个东西的。” 司徒孝柔说：“行，那就好好做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李赫也不客气的说：“还真有，就是资金问题。不过我是跟你借，分期偿还，付利息。不不不，别说不用，这样孝柔姐你会更信任我，不是吗？” 第132章、一定会有故事 这重来一次的人生究竟会走向哪里，会走到哪里，李赫并不知道。 当你要改变前世的印记时，前世的记忆也将渐行渐远，最终可以依仗的，还是眼前的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样，重生以后的第一次创业，也终于提上了日程。其实这比李赫自己计划的来得要早一些，可时不待我，记忆的优势越晚使用，优势也将不再是优势。 而对于这一次创业，李赫也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凭借着一个网吧，想要一步登天成为时代巨子什么的，那根本就不可能，可经营好了，这一次的创业，也将为他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他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不起网吧开不下去，把房间又改成一个一个的小套间，转租给那些大学时代出来寻找爱情的男男女女，然后就坐等拆迁。他已经在协议里把相关的赔偿条款加进去了，乔楚并不认为很有必要，老何校也颇不以为然，但在李赫的坚持下，也就加进去了。 未见其胜，先虑其败，这显然不是一个少年人应有的心性，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种种惊人之举，乔楚已经习以为常。 晚上李赫还是回到师大，和参加竞赛的老师同学住在一起，而乔楚回到家以后就自己加班。她做生意一直不顺，但具体到做预算，做报表，落实各种细节，她的能力却十分的突出，而且效率非常高。她在各种事务所里认识不少人，一通一通的电话打出去以后，熬了一个通宵，就在李赫参加英语竞赛的时候，乔楚已经把一个经过大改的预算方案做出来了。 熬了一个晚上，乔楚从书桌前站起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到窗前，来开窗帘，眼前的世界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间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有点陌生，同时她发现眼前的生活也正一点一点的脱离她曾经熟悉的轨迹。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看着窗外的白雪，乔楚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总是不成功是有原因的，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但是缺少了一种，就像李赫说的，缺少了一种战略眼光。就像战场上的一个将领，再有才能，再能打仗，可你不知道究竟该往哪儿打，不知道该在哪儿打，最终不免一头撞到铁板上。轻一点就是败退回来，重一点则可能陷入重围，全军覆没。 乔楚也是在开窗看着外面的世界的时候，突然明悟了这个道理。可李赫这才多大个人啊，他怎么就能有这样的眼光？他又怎么知道一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展开，又怎么知道怎么样才能打赢这场战争？他怎么知道？他才多大？ 可为什么她就不觉得他是在信口胡言？不觉得他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就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所以自己不管对错也盲目的相信他？不，尽管他是自己的儿子，可从小他就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对他的了解，也是最近才开始的。那么，能让她折服并相信他的，除了他向她阐述的周密的计划，还有他眼底的笃定和自信。 好吧，既然选择了相信他，那就义无反顾的支持到底，因为他不是别的人，他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 而这个时候，李赫正在英语竞赛的考场里快速的挥笔答题。 其实在前世里他的英语成绩就还过得去，重生以后，他很好的将5岁的理解能力和16岁的记忆能力结合了起来，在学习上，他有一种打通了任督二脉，学习成效一日千里的感觉。而且越是这样，他在学习的时候越是能够沉静下来，非常自觉而又非常刻苦的钻研。不只是英语，实际上他每一科的成绩现在已经稳居全班的前名，仅仅把高考的目标定在省城的光大，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亏了。 这个英语竞赛在李赫的前世里和“流火杯”足球赛一样未曾经历，但也就像那场决赛一样，他最大限度的释放了自己的潜能，不但答题答得飞快，而且在写作的时候，还秀了一把花式字体。 笔试的成绩下午就出来了，这个竞赛的考生人数再多，也不过就是每个学校抽出了那么几个十几个而已，而阅卷的老师也都是经验丰富的一线教师，这些答卷又都非常优秀，所以阅卷的过程对他们来说，比平时改卷要快了很多倍。 成绩公布，就有一半的人要退出竞赛。这是规程规定的，大家都优秀，但只要是竞赛，就会有人被淘汰。对于这种失败，有的人很在意，有的人也不以为然，这毕竟不是高考，就算走到最后赢得一张奖状，对于明年的高考而言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而失败了，同样也不会损失什么。 信仰的张老师对这一次的竞赛并没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别说在省里，就是在信仰市，摆在面前的就有一、四、民等几所老牌重点高，所以他们派出的学生并不多，本着重在参与的原则，先熟悉这个竞赛的流程和规则，以后这也是英语教研室的一个重大活动。 没想到第一轮笔试的成绩却出乎意料的好，5个参赛的学生里面，除了高二的那个替补队员不出意料的被淘汰了，其余4个高的学生，全部进入下一轮。而且4人英语成绩最好的季寥笔试成绩还进入了大赛的前十，这可是全省英语学习的尖子生们的比赛，能进前十那是相当的牛了。 这个成绩不但让张老师喜出望外，消息传回，的英语教研室和教学副校长办公室也是一片欢腾。似乎更让的领导冒出一些别样欢喜的，还有他们的老对，一和四在第一轮比赛被淘汰的分别有8人和6人，也就是说，一和四也只有4人进入复赛，但从比例上来说，都比要差很多。倒是民异军突起，竟有6人进入复赛。但哪又怎么样？年底在教育局的总结会上，的校长已经有好几件事可以仰慕吐气了。 复赛考的是口语和听力，和更注重应试能力的笔试比起来，复赛的较量更考验参赛选的综合能力。因为比赛的形式比较灵活，既有英语朗诵、英语演讲、也有现场问答和即兴表演。前项是必选项目，第四项是备选项目。 张老师觉得他们有4人通过第一轮已经是成功，所以在复赛的安排上，她给了这几个孩子充分的自由发挥的会，由他们自己选择参赛项目。 而李赫他们经过协商，决定派陈菁参加英语演讲，季寥参加英语朗诵，河溪洲参加现场问答，而李赫作为备用和动力量放在即兴表演那个环节。因为比赛最后是要算团体总分的，如果前面人表现好，那他就可以随意一些，如果前面人竞争力不足，那么他还要肩负力挽狂澜的重任。 之所以这么安排，用陈菁的说法是大家一致认为李赫的脸皮最厚，如果前面出师不利，他比别人都更能靠演技来博眼球。对此，李赫除了笑哭，也实在无言以对。毕竟要说脸皮，确实在这里是没有人比他的脸皮更厚的，而且前世里李赫美剧看得多，好莱坞的电影也看得多，模仿电影里的人物进行表演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的。 至于朗诵、演讲和问答这些环节，是在来之前早就准备好了，备用的篇目他们都背得滚瓜烂熟，就看临场发挥。所以张老师也没有再额外加练，而是吃了晚饭，就大方的说：“孩子们，今天是西方传统的圣诞节平安夜，我们既然参加英语竞赛，那么对西方的传统节日也可以有一个了解。今天晚上你们可以自由活动。” “耶！”大家都喜出望外，而表现最兴奋最激动的，竟然是以腼腆沉默著称的河溪洲，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红颜知己在省城等他相会。 张老师看了河溪洲一眼，郑重的说：“但是，有要求。第一，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到招待所，我给你们足够的信任，也希望你们回报我足够的自律。第二，必须结伴而行，不能单独行动。第，鉴于你们对省城的环境不熟，不能走得太远，离师大只有站路就有一个天主教堂，也很有历史，你们去参观一下是可以的，更远的地方最好就不要去了。” 虽然有好几样限制，不过大家都已经觉得张老师非常好了。 李赫对圣诞节无感，不过看着小伙伴们都很兴奋，他也没有去煞风景。毫无疑问的，因为他对省城更熟一些，大家也公选他为小分队长，带领大家去感受教堂里的圣诞气氛。 高二的小师妹第一轮被淘汰，情绪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本来是不想去的，反而是这样，师兄师姐们倒尽力的鼓励她，尤其是河溪洲师兄很热情的邀请她一定要同去，小师妹毕竟也是孩子，孩子哪有不向往出去玩的？ 而在小师妹的一再强调下，李赫也终于记住她不叫小师妹，她叫夏意。 而李赫、季寥和陈菁都发现，河溪洲在邀请夏意的时候有些太过热情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他们都隐隐觉得这个平安夜是一定会有故事发生的，只是，谁也不知道，故事会发生在谁的头上。 第133章、不一样的平安夜 “好烦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呢。” 从师大的校门走出来的时候，看着落满白雪的街道，季寥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李赫在旁边听了一笑，问：“准备？你要准备什么？你又不是教徒，难道还要准备什么仪式？” 陈菁白了他一眼，说：“这都不懂，既然是过圣诞，当然是要准备一点圣诞礼物呀。就这样傻乎乎的在街上走，就算到了教堂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赫说：“这个简单，现在天都还没有黑透呢，去买不就行了？” “理科生就是理科生，转到科班来还是理科生！”陈菁继续拿白眼瞪着李赫，说：“这样临时去买，又有什么意义？送礼物，最重要的不是内容，是那种精心准备的过程。算了季寥，这样的榆木脑袋是不会明白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季寥和陈菁挽走在了前面，河溪洲和夏意保持着距离也跟在她俩的后面，李赫笑了一下，走到几个人前面，转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伸出来，说：“我有个主意，来，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给我。放心，只是暂未保管一下，一会就还给你们的。” 季寥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李赫说：“既然来不及准备礼物了，那就换一个方式，过一个有意义的圣诞节。先把钱给我，所有的，一分钱都不要留在身上。放心了，我不会要你们的钱的。” 虽然不明白李赫是要闹什么，不过季寥也真没担心过李赫会要他们的钱，而且，这时候李赫应该是需要得到支持的，那么，她也很乐意做第一个支持他的人。所以她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一个小钱夹，把它交给了李赫。陈菁也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不过她没有带钱夹，而是把钱放在了几个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一脸信不过李赫的表情，并不是真的信不过，就是不想让他太顺利。 李赫笑着数了一下陈菁的钱，说：“小姑娘出门带这么多钱干嘛？还藏在不同的口袋里，有意思吗？” 陈菁撇嘴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都没有问为什么就把钱都给你了，你还哪来那么多话？” 河溪洲也是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把他的零零散散的钱都拿出来交给李赫。跟陈菁那些理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起的钱区别很大的是，河溪洲的钱不但零散，而且皱皱巴巴乱八糟的叠在一起，可以肯定他连自己究竟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而夏意和季寥一样也有一个小钱夹，她比较犹豫，不过想着这个学长应该不是个骗子，最后还是把钱夹交给了李赫。 李赫把他们的钱都装好，又伸出说：“呢？也给我。” “没有！”陈菁没好气的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小开啊？” “哦，不好意思。”李赫道了个歉，是他疏忽了，在前世里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通讯工具，就连小学生都有，然而在98年这个时候，还算是属于奢侈品的。收了钱，李赫解释说：“我们就来玩一个游戏吧，现在是下午6点40分，我们要在9点40回来，这样才能保证10点以前回到师大。也就是说，我们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小时里，我们谁也不许花钱，但是要互相准备礼物。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身上都没有钱，要准备礼物，就要在个小时内想办法挣到钱买礼物，这样，一来考验我们随应变的能力，二来，同样可以体现我们的心意啊。” 季寥、陈菁还有河溪洲和夏意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这是李赫的一个小把戏，但这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把戏，比起只是大家结伴去看看教堂，过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西方节日来，这个小把戏就要有意思得多。但是也很有难度，毕竟时间太短了，而且对他们来说，还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 李赫笑着说：“也不必太紧张，就算到最后还是没有挣到钱，也并不能说明我们的能力不行，或者用心不够。毕竟时间太短，也没有任何的准备。反正就试试吧，了解一下挣钱的不易也不是坏事。我们现在坐公交车到教堂那边去，就站路，一条直线，如果一会走散了没有钱坐着，就这么沿着去路走回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教堂旁边就是一个光阴市有名的鲜花广场，广场附近有商场，有写字楼，有物业小区，限于时间，我建议就不要走得太远了。9点半是我们的游戏结束时间，不管有没有实现预定的目标，我们都在广场集合，然后回来。别大眼瞪小眼了，这就开始吧。” “试试就试试，”陈菁仰起脸，跃跃欲试的说：“谁怕谁呀！” 季寥拉着陈菁的说：“我和陈菁组队，我想我们两个青春无敌美少女，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河溪洲转头和小师妹夏意嘀咕了几句，说：“那我和夏意组队。” 李赫一时傻眼，敢情他还成了孤家寡人了？看着他郁闷的样子，小伙伴们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家上了公交车，反正也没钱，什么事都交给李赫了。结果公交车走得很慢，过了两站之后就堵上了，因为广场那边，也就是靠近教堂的路段现在是人比较多，交警现场指挥，只能是让车辆停下来为行人让路。 眼看着堵死了，李赫等人也提前下了车，一路走过去。尽管李赫对圣诞无感，但和他记忆里一样，在世纪之交，国内正是受到外来化影响较大，对国外的事物普遍具有一种盲目向往的阶段。那几年人们很流行过洋节，尤其是在圣诞节的时候，街上的热闹程度远远胜过传统的春节，这股风一直吹了好几年，直到00年代后期才逐渐趋于冷静，那耶稣诞生的日子，依然会被商家和找借口过节的年轻人充分的利用。 这时候他们越是靠近教堂，感觉就越热闹，小伙伴们不禁都有些兴奋，毕竟和信仰市那个小城比起来，省城光阴市还算得上是一个大城市。同样的过圣诞，在信仰市也就是年轻人们自己找地方热闹热闹，而在省城，靠近教堂的鲜花广场已经人满为患了。而这还只是省城最为热闹的几个地段之一。 好不容易到了鲜花广场，刚刚能看到教堂的尖顶和十字架，李赫他们就感觉有点走不下去了。人太多，各种戴着圣诞帽、戴着面具的，嘴里吹着小喇叭的，里拿着喷雪的人们莫名的兴奋着，吵嚷着，一个个都很开心很快乐的样子。好吧人们就是找个理由出来狂欢，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狂欢，这重要吗？ 广场上很多卖东西的小摊，平时这里是不允许摆摊的，不过这天也没人管了。几乎多有的小摊都没有固定的摊位，卖的东西也都是应景的各种小玩意，这些东西没有统一的价格，一瓶喷雪最开始可以卖到10块钱一瓶，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不断的降价，甚至没有耐心的摊主会半卖半送。至于卖包装纸包起来的苹果的，那更是直线跳水，一个比一个卖得便宜。 到了广场，约定了位置，对了时间，5个小伙伴就分头行动了。 季寥和陈菁转了一圈，她们决定到那些卖小玩意的小摊上碰碰运气。 “两位美女，买什么？我这里有纯银首饰，你看这个十字架，不光是纯银的，而且看看做工，还是蘸过圣水的，辟邪祈福，无往不利。很便宜的……” “我们不买，我们就是想问问……” “不买？不买就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啊，你们把我的摊子堵住了，快让开！” 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待遇，陈菁不禁哀叹一声，说：“李赫出的馊主意，就这样空空脚的，怎么可能挣到钱？除非我们自己进货来卖。” 季寥淡淡一笑，说：“至少我们也认识到挣钱很不容易了。我觉得我们的目标没有选对，我们去的几个小摊，摊主一看就是职业小贩，那能说会道的，好像我们不买他的东西就是罪过一样。而他们的东西本来也就卖得不错，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花钱请我们帮他卖东西的。我们要找，就要找那种东西不怎么卖得动，老板也不怎么专业，正需要人帮忙吆喝的。” 陈菁一听，连连点头说：“有道理啊，我们最好找那种想出来挣钱的大学生，他们没有经验，而且肯定急于把货物脱回本。看，那几个人肯定是学生了，男生正忙着跟女生聊天，女生也不专心做生意，其实李赫不该收了我们的钱，不然我们可以把他们的货物倒下来。” 现在再去抱怨没钱已经没用了，季寥和陈菁走到那个看似大学生摆的小摊面前，这一次她们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什么也不问，直接就说：“我们帮你们卖掉这些东西吧，不要报酬，只需要在卖掉东西之后，让我们在剩下的货品里面挑选几件东西做纪念就好了。” 而就在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一向沉静少言的季寥率先开口喊了起来：“哎，大家快来看一看啊，平安夜送平安果，浪漫飞雪飞满天，甜蜜快乐又一年了！” 没想到季寥还有这一，陈菁也是对季寥竖了一个大拇指，帮着吆喝起来。 不得不说，青春无敌美少女这几个字，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134章、各有办法 那一天，季寥穿的是一件学院风的蓝色呢子短款大衣，普通但很显腿型的牛仔裤，白色的小靴子，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简单朴素的，但一股青春靓丽的气息就是怎么挡也挡不住。而且还带有队友加成光芒，和她站在一起扎着马尾个头高挑的陈菁也显得格外的明亮阳光。 两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往那里一站，再伴随着质地清越的嗓音吆喝着，很快就有一大堆人围了过来。 原本练摊的那几个人，确实就是在省城上学的大学生，为了凑热闹也好，为了体验生活也好，亦或是为了撩妹也好，也是到批发市场进了很多圣诞小礼品来练摊。结果发现来练摊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有抢到好位置，也不会吆喝，卖的东西和周围的小摊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他们的生意几乎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本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而且天色越来越晚，天气越来越冷，几个人正准备收了东西，像别人那样跑到教堂去感受一下圣诞是怎么回事就会学校去，没想到天上降下两个美少女，一言不合就帮他们卖起东西来，而且打开了光环的美少女很快就将他们的货品卖掉了大部分，如果不是同行的女伴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们还想再进更多的货物来跟这两个美少女合作下去。 几个人一算，艾玛我去，还剩下不少东西呢，竟然就已经比预期的还要赚得多了，这在广场上练摊也挺冷的，干脆，一合计，为首的一个女生对季寥和陈菁说：“小妹妹，你们看这样行不？你们也帮我们赚回本钱了，我们明天还有课，得赶回学校了，剩下的东西，就留给你们吧，你们是继续卖掉也好，是留着送人也好，你们自己决定吧。” 季寥和陈菁也是无语，这几个大学生也太没有敬业精神了，难怪他们之前的东西卖不走，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当回事。当然这样也好，摊子上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不过挑挑拣拣的，给他们每个人留一份礼物，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一看时间，已经接近9点了，吆喝了一阵，也是口干舌燥。季寥和陈菁也是商量一下，决定剩下的东西就不卖了，把礼物挑出来，剩下的，有人要就送人，没人要，丢垃圾桶吧。在挑礼物的时候，陈菁从里面选出了几串十字架项链，看起来亮晶晶的，估计也就是废金属制作打磨出来的，不过管他呢，这么短的时间，这礼物已经相当不赖了。季寥则选出了几张相对比较精致的贺卡，用摊位上剩下的东西去跟人换了一支笔，和陈菁跑到商场写贺卡去了。 不过贺卡是送给其他人的，她从一开始就给李赫留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水晶苹果，一直就没把它卖出去的，原本想的是忙活一阵，就拿这个水晶苹果当酬劳。当然，这个也不是什么水晶苹果，根本就是玻璃的，但心意啊心意，心意最值钱不是吗？ 在季寥和陈菁练摊的时候，河溪洲带着小师妹夏意也在广场上四处转悠。季寥和陈菁想到的办法，河溪洲也想到了，但是很明显的，他一个瘦瘦高高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和两个青春美少女根本没法比，夏意虽然也长得挺清新的，但她就是跟在河溪洲后面，话都不怎么说得出来，指望她像季寥陈菁那样帮人吆喝，那是铁定指望不上的。 转了一圈又一圈，河溪洲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办法，正在他估摸着要交白卷的时候，他看到有个摊点上，守摊的老大爷拿着一个半导体收音正唉声叹气的。随即灵一动，走过去问：“大爷，收音坏了？” 大爷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河溪洲也不在意，接着说：“我物理学得挺好的，要是问题不大，我能给您修好。我也不收钱，您看您卖不掉的东西，捡一个送我就行。” 大爷眼睛一亮，说：“那你试试？” 河溪洲笑了笑，在大爷的摊位前蹲下来，拿过大爷的收音，先检查了一下电池，再调了一下频率，看来都不是这些问题，就拿出了随身带的一把瑞士军刀，用上面的小梅花起拧开了收音的螺丝。看着河溪洲那一把小刀里有那么多工具，老大爷眼睛更加亮了，夏意也是非常好奇的蹲下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河溪洲动作娴熟的拆开收音，看着他下两下就找到了问题，然后再看到他重新接了一下线路，老大爷的收音又开始工作了。 “哟，小伙子，有一啊。”老大爷哈哈笑了起来，他是个孤老，每天就指望着这个收音打发时间，虽然说要是坏了他也可以重新去买一个，但能修好就绝对比重新买要强的多。至于河溪洲说的报酬，老大爷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比如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圣诞面具之类的，也就由河溪洲随便挑。 不仅如此，老大爷还问：“小伙子，你还能修什么？” 河溪洲笑笑说：“没工具什么都不敢说，具体看看吧，您这收音没大毛病，要是需要换零件什么的，我也没辙。” 很显然老大爷不是今晚才到这里来练摊的，他和附近的一帮大爷大妈就常在附近摆一些小摊子，这会由大爷介绍，河溪洲瞬间成了一个临时修理工。这些大爷大妈的小电器，推车自行车都有些小毛病，他们自己弄不好，不过对于河溪洲来说，几乎就都是打开检查，清理线路的活。于是乎，他就在小师妹崇拜的眼光，收获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说了不收钱，这就都是他的报酬了…… 让夏意佩服的是，河溪洲不但靠自己的“艺”免费获得了一大堆小礼品，而且他更大的能耐是可以把这些小东西拆了重新拼成更好玩的东西。比如说他就拆了一个会发光的南瓜灯、用这个蓝瓜灯的小灯泡和管线，再拆了几套贺卡，又加上几根金属条做骨架，拼成了一辆炮口会发光的坦克，把这个坦克送给了夏意当圣诞礼物。 夏意收下这个礼物的时候，满脸都是崇拜和佩服，但是一口一个谢谢，那种表情淡淡的，礼貌而又有些遥远，这让河溪洲觉得似乎哪儿不那么对头。一定是这个坦克做得不够好，但他就地取材，已经发挥到极致了，这时他想，如果能给他弄一个小电的话，他还能让坦克动起来。那样夏意应该就更崇拜他了…… 但后来他给李赫一顿臭骂，尼玛这是圣诞节，你给一个小女孩子送一辆坦克？你还在遗憾你的坦克没有电没能跑起来？我去等你读完大学到沙漠里发明你的坦克去吧，你看看夏意这种从名字到头发到靴子都充满了艺气息的小女孩会不会坐着你的坦克陪你看星星，而且尼玛你还在看星星的时候跟人家解释什么叫星云和宇宙黑洞…… 接近九点，季寥陈菁和河溪洲夏意这两个小组也都算是收获满满，各自拿着礼物找李赫汇合。在他们看来，似乎有点无所不能的李赫这时候也应该早就大有收获，却不料他们走到预定的集合地点，就看到李赫两空空的站在路灯下摆pse。 “李赫！”陈菁最先按捺不住，围着李赫转了一圈，难以置信的说：“你竟然什么都没准备？” 李赫抱着呵呵一笑，说：“我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我说过我也要像你们一样去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李赫！”连季寥都看不下去了，她皱起了眉头，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赫吹了一声口哨，说：“好吧，你们的上都有礼物了，我们缺的就是一些更浪漫的东西。比如说，鲜花。” “你打算去买花吗？”陈菁冷冷一笑说：“你买的花呢？先说好，如果你要拿钱来砸，你给季寥买99朵玫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买100朵，不要包装，谢谢，我可以转卖了。” “买？”李赫摇摇头说：“太肤浅了。而且，你这个时候能在半径5公里内买到鲜花，我就算你赢。跟我来吧，我有办法。”然后他就带着小伙伴们转两转的，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喧闹的大街，来到了一片僻静的小巷后面。他的办法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教堂背后有一个植物园，教堂自己在植物园有一片苗圃，用大棚种植蔬菜，也培植一些鲜花。都是非盈利性质的，蔬菜就地供应教堂的神职人员，鲜花也是用来装点教堂内部及住所的。 这地方李赫曾经来过，所以，他把小伙伴们带到后巷里，隔着一道不高的墙，他一脸坏笑的说：“孔乙己说窃书不算偷，那我翻墙去摘几朵鲜花送给几位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算是偷吧？也许你们都收过鲜花，或者以后会受到很多鲜花，但相信我，这绝对会是让你们永生难忘的一次鲜花。等我。”说完，仰头一笑，就轻捷的翻过了围墙。 “李赫你太坏了。”陈菁义正言辞的指责着李赫，但是和季寥还有夏意一样，李赫那种坏坏的笑容，还有飘着雪花的平安夜翻墙去偷摘鲜花这样的事情，怎么都让女孩子想恨恨不起来，想怪怪不起来，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时候，河溪洲突然觉得，他的坦克做得好不好，似乎完全不重要啊。而他真的没有想过，送花还可以送得这么不要脸的。 第135章、不想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的，雪又下起来了。不大，但在路灯下纷纷扬扬，飘飘忽忽的，在十八岁的少男少女眼里，这样的雪让他们感觉到的不是冷，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真假莫辨的浪漫。 对于季寥而言，李赫让她意想不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就是没想到李赫会翻墙跳进人家的苗圃偷花。这个家伙，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说起来季寥的年龄比李赫大了差不多岁，可是在李赫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他用一种通透的眼光看着的孩子。有时候，李赫看她的眼光，甚至让她觉得他是个长辈。 而当他在路灯下转头对她坏坏一笑然后飞身越过围墙的时候，季寥突然觉得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虽然李赫说了个女孩他都要送花的，可季寥知道，他真正要送的人，是她自己。 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这就是一个女孩的直觉。 于是，等在那个细雪飘扬的路灯下，季寥的脸上无端端的多了一种傻傻的笑。 陈菁看到了季寥那种笑，也只能是笑着摇头，再看看一脸茫然的河溪洲，她在心里说，这个注定要有故事的夜晚，主角终究不是眼前这个随随便便动就能制作出一个坦克模型的理科男啊…… 突然间围墙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狗叫声，还间杂着有人的喝骂。就在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李赫就像个武侠小说里的轻功高一样翻墙而出，里还抓着一大束将开未开的玫瑰花，其实也不是玫瑰，是月季，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些将要送给女孩的鲜花，还是带着根的，甚至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一时间个女孩也是都笑了，毕竟这样送花的方式，确实是独一无二。 但是李赫一落地就挥喊道：“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我去，原来是偷花被人发现了。虽然就算被抓到了，想必也不会被人送到公安局去，但是……停留在原地不跑才是傻瓜了。于是在围墙尽头的门开，里面有人追出来的同时，李赫和几个小伙伴已经撒着脚丫跑了。 好吧，这样的圣诞夜，确实特别得永远也不会重复。 不过，沿着围墙追过来的不仅有人，还有卖力叫着的汪汪，这时候也没有谁还能去观察追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汪，被狗咬的恐惧让他们不管是男孩女孩，都瞬间爆发了自己奔跑的潜能。 李赫转头看了一眼，就说：“分头跑！我引开狗！你们记住回去的路！”说完就转头往旁边一条巷子跑去，消失之前，还不忘停下来对着追来的汪汪吹了两声口哨。不知为什么，李赫的举动明明是比较喜感的，季寥眼睛里却有种涨潮的感觉，也是想也不想的，就朝着李赫的方向追了过去。 河溪洲、陈菁和夏意跑了没多远，回头就看见两只汪汪朝着李赫他们的方向追过去了。河溪洲转身就要跟着过去，结果被陈菁和夏意同时拉住，他一脸不解的问：“怎么？朋友有危险，我们不该出援助吗？” 陈菁瞪他一眼，说：“一说呢你的智商又那么高，好好动脑子想想……我们回师大门口等他们！” “什么意思？”河溪洲还是有些不明白，“我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俩都用那种眼神看我？” 不管河溪洲明白不明白，李赫回头看到季寥也跟过来的时候，自然的放满了速度，等着季寥追上，然后拉着她一起跑。其实人是不可能跑得过狗的，不过追来的狗身上却拴着长长的绳子，后面有人拉着，不敢让它们真的扑到前面的人身上去。不就是在花圃里面拔了几株冬天里开得不易的鲜花吗？已经看清，就是几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男女，追了一阵，也是放弃了。 “小伙子！这花的品种挺好的，把根栽进土里，明年会是一片鲜艳！” 李赫听着后面这喊声，就不是在责骂，心痛花的人，想必也是不会真心责怪他的。已经又奔跑变成了小跑，不过拉着季寥的，却没打算放开。巷子有点偏了，在教堂的侧后方，靠近着植物园，路灯也不够亮，这时候倒宁愿追的人没有放弃，大家讲和了一起回去可是要安全得多。 在省城住了十几年，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走过，但李赫依稀记得，这条路并不是死路，绕啊绕的，总能回到大街上。就是植物园，后来也是被开放商买去，砍的砍，填的填，改建成了一个单价超出市价一倍的高尚住宅区。 路有点黑，李赫一拿着连根带土的鲜花，一拉着季寥纤细的。这姑娘的指尖是原本是冰凉的，这会已经渐渐的给她握出了一片的温暖。两人都没说话，由小跑也渐渐的变成了行走。突然间李赫觉得前面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什么人，他不想冒险，拉着季寥就躲在了路边一个早已荒废的报刊亭后边。报刊亭后面要藏住人也不易，李赫只能把季寥搂进怀里，减少光线的反射面积，尽可能的贴着报刊亭的阴影站住。 不一会果然是有几个人从道路的另一边走来，从报刊亭旁边走过，带着一身的酒气，满嘴的污言秽语。这都是些混迹社会底层的人，未必就是什么罪犯，但如若让他们看到一对少年男女孤身流落在这偏僻的街头，保不定会生出什么歹意来。 李赫感觉到怀里的季寥在簌簌发抖，知道她必定又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只能用尽全力搂住她，使她整个人都藏到自己的怀抱。他自己也是尽最大可能的屏息静气，能不被他们发现那是最好的。否则又只有拼死跟他们干一架了，虽然对方有好几个人，但真要干起来，他们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李赫看了也真不怕，就是觉得不值当。 不过还好，那几个人浑身酒气，脚步踉跄，骂骂咧咧的走远了，显然他们并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李赫和季寥。 松了一口气，李赫轻轻的把季寥松开，然后把那一把连根带泥的鲜花递到季寥面前，说：“来，就是为了你去采的，那两个小丫头是顺带。现在可好，连顺带都不用了，全送给你，季寥，圣诞快乐。” 季寥接过鲜花，甜甜的一笑，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李赫说：“李赫，圣诞快乐。我也有礼物给你。”她从她的背包里拿出那枚水晶苹果，殊不知在奔跑，水晶，准确的说是玻璃苹果的叶片已经断掉了，她苦笑了一下，说：“一直不算是个开朗的人，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练摊做买卖的天赋。谢谢你，这是一个可以铭记一生的圣诞夜，这个水晶苹果虽然坏掉了，可它还是满满的祝福。” 李赫接过季寥的水晶苹果的时候顺势也就捉住了她的，他并不是真正的纯情小男生，可突然在这一刻，他的心砰砰砰砰的跳得非常的厉害，真的跳得非常厉害，一时间他竟然有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前世也是谈过恋爱结过婚的人了，他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竟然这么不淡定，一边又突然发现，就算前世谈过恋爱结过婚有什么样？他又何曾有过这样心跳的感觉？ 他握着季寥的，顺势也把她拉得更靠近自己怀里，这跟刚才为了保护她而把她包藏在自己的羽翼下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时的李赫心跳快得都有点抖，季寥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不知道李赫拉着她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快得可以清楚的听到那砰砰砰的声音。她鼓气勇气不让自己低下头去，就那么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赫，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话说这样的时候，女孩不是应该闭上眼睛吗？也许闭上眼睛，不但可以避免自己的羞怯，也可以更多的鼓励对方吧？但是季寥不想闭上眼睛，她就想清楚的看着李赫，她想清楚的看着他用一个仪式，把她带到他的世界。 他的总是让她意想不到，总是让她捉摸不透，一定是藏了很多秘密的世界。 她不是想探听他的秘密，她只是想陪着他，她只是不想他太孤独。是的，她觉察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尽管他看起来很成熟老练，尽管他笑起来会有些邪恶，甚至他偶尔扫过自己胸部的时候，会显得有些色-色的，简直就是个坏孩子，可她总觉得在他的眼底，有着别人无法触及的孤独。她是那么清楚的感受着他深藏的孤独，以至于她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拥抱他，哪怕让自己像童话里的雪孩子一样融化，只为守护着他酣然入睡。 这时候季寥就在自己心里说，来吧，抱紧我吧，亲吻我吧，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你的印记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是我想为你付出一切。 李赫强压住自己几乎要崩掉的心跳，重生、前世、未来，特么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其实李赫记得自己是亲吻过她的，但那时的情形，根本与爱情无关，甚至于欲-望无关，那不是自己这一世，或者说两世为人真正的初吻。 而现在，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她胸口的剧烈起伏，让他义无反顾。 第136章、深夜的电话 可偏偏就在这时，李赫的响了。 在这个寂静而温馨的时刻，的铃声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合时宜，而又确实那么迫在眉睫。 季寥在李赫停顿的一刹那，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是失望，没有抱怨，就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往好处想吧，来日方长呢，他们都才多大？ 而李赫这时候除了一片恼怒，却也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号码其实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来，绝不是给他说圣诞快乐的。铃声就是那个铃声，但在这个时刻，却显得那么急促，急促得让李赫没法再心平气和的去面对触可及的美丽。 和季寥想的一样，李赫也觉得来日方长，他甚至隐隐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以他内心深处的猥琐老男人的灵魂，他绝不会仅仅用一个亲吻来宣告一场青春的祭奠，而他也有把握，即使因为夜不归宿而让老师失望，甚至遭到学校的处分，季寥也会义无反顾的把自己交给他。可那样又真的好吗？毕竟，她才19岁。 虽然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至少也得是盛开的花朵，而不是将开未开的蓓蕾。 也是在心里长叹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李赫歉然看了季寥一眼，季寥淡淡笑了笑，有意无意的走开了几步。 “李赫哥！” 看来电显示，是信仰市家里的电话，可李赫按下应答键，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赵金珠的声音。是那个在苦难的枝头依然尽力的摇曳和微笑，在生活的重压下依然挺直着纤细的腰，眼神里带着忧郁也带着绝强的长腿少女。李赫当然诧异她会在自己家里给他打电话，同时也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少女一定遇上了她完全不能解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事情。因为自己说穿了也不过是在他们家的武道馆里学功夫，有意无意的给他们一些帮助的局外人，深夜找到自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面临着走投无路的境地。 “金珠，是我。”李赫对季寥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走远，而在应答赵金珠的时候，他的语调前所未有的稳重和严肃。 “李赫哥。”赵金珠又叫了一声，刚才还镇定的语调瞬间带上了哭腔，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个1岁的少女啊，比现在无忧无虑的李纯，她也只是大了两岁而已。然后她有些语无伦次，抽抽噎噎的说：“李赫哥……我去你家找你……可我不知道你们家没有住进那里……我只去过那里……我好乱……幸好我遇到了芷涵姐姐……她告诉我你们家还没有搬过去……可她也不知道你们家住在那……又打电话给康行健哥哥……我实在不愿意打扰你妈妈和妹妹的……谢天谢地……总管找到了你……” 顺着这个线索，李赫能想象得出赵金珠凭着只去过一次的记忆找到月光桦庭，却发现李赫家里根本没有住进去的时候，该是怎样绝望的心情。也许她当时就像一个将要溺死的人，本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料那根稻草根本无法承载她的希望。也还好郁芷涵家里住在月光桦庭，而且她还帮李纯照料着寄养在她家的旺财，最后竟让赵金珠遇到了。 但其实这些过程都不是重点，所以李赫皱着眉头，残忍的打断赵金珠的哭诉，说：“金珠，说重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金珠也很想马上就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咬着嘴唇，用力的咬，直到都咬出血了，李赫在电话里都听到了米娅和李纯的惊呼声，感觉她才把自己激动的情绪憋回去了一些，说：“李赫哥，我爸爸出事了，他们说他杀了人跑了。” “杀人？”李赫眉头一皱，问：“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 赵金珠这时强力的平静了许多，说：“我爸爸最近一直在一个夜总会当夜班警卫，工资不高，但好歹也算有份工作。不知谁听说他开着一个武馆，就有事无事去挑衅他，要跟他打架。老板听说了，不但不制止，甚至还开出悬赏，说要看看传说的武林高又是什么样子。我们可以穷，但不能受辱，所以我爸爸决定从那里辞职，可是他去找老板结算工钱的时候，正好遇到有人来砸老板的场子。他是夜班警卫，这种事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结果他救了老板一命，老板很欣赏他，还提拔他做保安经理。”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金珠又停顿了一下，说了声谢谢阿姨，大概是米娅给她倒了一杯水，喝了水之后她接着说：“我爸爸最初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终于学以致用，能够一展所长了。而且，当上保安经理，收入也会大大增加，有天他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高兴的说以后他再也不会让我穿旧衣服了。我也很高兴，毕竟我们的日子真的过得太苦了。可是好景不长，前一阵子，我见到爸爸的时候，他一脸的凝重，他告诉我说，老板不干净，夜总会里也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准备拿到证据之后就去报警，可接下来他就出事了。我一连好几天见不到他，我去找他，那里的老板竟还想对我动动脚，我把他打了跑出来，后来又偷偷的摸进去，遇到一个和我爸爸还有几分交情的老保安，他告诉我说，爸爸杀了人，已经畏罪潜逃了。李赫哥，我肯定那个老保安是在撒谎，我爸爸绝不会杀人的，如果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为了保命而失杀人，他也绝不会潜逃。李赫哥——” 冷静了好一会儿了，终于又带了哭声，说：“我不知道该找谁了，我爸爸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听说他出事了，那些人都躲得远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帮助过我，也愿意帮助我的，我想只有李赫哥了。我不想给你添什么麻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了……呜呜呜……” 李赫听她说完，沉住气说：“好，你就留在我家里。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李赫一脸的严峻。这件事，对他来说恐怕是个巨大的麻烦。赵金珠的父亲赵陌现在生死未卜，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究竟摊上了什么事，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一切都难以意料。而且他知道夜总会的水很深，能开夜总会，而且藏污纳垢直到被赵陌发现猫腻，别的不说，和地方上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赫的老爸李杰，一直以来都只管刑事案件，曾经也有会出任派出所长，但他都回绝了，就是因为从业务上来说，刑事侦破比管理辖区还是要简单得多。 如果搁在前世的李赫身上，他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赵金珠的求助。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帮她什么。即使是现在，他的人生刚刚起步，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量去帮助赵金珠，这不是之前一口气交一年的学费，不是找借口买他们家卖不出去的跌打酒，也不是故意打坏几个木桩给她一些赔偿，也不是帮她联系勤工俭学，甚至和他拼了命救季寥、救邝行远，侦破碎尸案这些都不能比。这里面会涉及到很多人很多事，个的复杂即使以他两世为人的人生经验，也未必能从容面对。 可他同样也不能拒绝，这不是他会不会心软，是不是无法面对那个忧郁而倔强的长腿妹妹的问题，而是一个底限和原则的问题。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从他重生以来，这老天总是在考验他。想发财，就连他铭记于心的世界杯记忆都被改动过，想装逼，他的每一样重生福利都要他有种剥一层皮的痛苦才能实现，尽管重生就是开了外挂，可这个外挂有诸多限制不说，似乎还有不少副作用。而他也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世想要成功，仅仅依靠记忆的外挂那是绝对靠不住的，如果他想逃避问题，只想着自己，甚至连底限和原则都不要，那他肯定，他会比前世死得更惨。 所以他也压根就没想过要拒绝赵金珠，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怎么样去解决这个事情。 季寥没有听到电话里赵金珠都说了些什么，但从李赫的对答，她知道跟她想要的浪漫动人相比，李赫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当她看到李赫的眼神转向她的时候，她就主动的走过去，把头埋在李赫的怀里紧紧的抱了他一下，说：“这个夜晚已经够刻骨铭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小男生，你现在的神情，像是长大了十岁。” 小男生？ 李赫也是笑哭了，我是大叔好不好？你可知道如果没有这个电话，大叔绝对已经把你带到酒店里就地正法了？ 但是多说无益，重来一次的人生，李赫只想做个干脆利落的人，他只是点点头说：“帮我向张老师请个假，人命关天，我先把你送回师大，然后我要连夜赶回信仰。” 季寥只是点头，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可以说的时候，李赫也一定会告诉她的。 第137章、不负少年时 就这样了……吗？ 看着李赫的背影匆匆离开的时候，季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就像一场未完待续的电影，你以为一切都已经定格，但也许，这不过是个开始。 自己和李赫之间，算是明确了那样一种特别的关系了吗？就在那一刻，她知道不仅是自己，李赫也是那么清楚的感受到两颗心的无限靠近，甚至他们的唇也无限靠近，真的再过一厘米的距离，他们的仪式就完成了，尽管最后还欠一个仪式，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似乎，又不是那样吧？他们毕竟谁也没有说什么，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说。 可他们之间真的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吗？一定要有人说，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吗？ 需要吗？不需要吗？ 季寥陷入了一种《大话西游》式的反复追问。 这时候河溪洲和夏意已经回到招待所了，陈菁陪着季寥站在师大门口，陪着她看着李赫背影在夜幕和细雪渐渐远去，不只是季寥有种柔肠百结的感觉，就是陈菁，也觉得那个背影让她莫名的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尤其是她看到季寥眼睛里那种无法开解的纠缠的时候，不禁有些忧伤的想：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好好的吧？ 季寥和陈菁在想什么，李赫这时是不知道的，也顾不上。 重生以来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都大大有别于他对重生的期望，他不过是想借着前世记忆这样一个金指在这一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可似乎他每次靠近目标一步的时候，老天就会不经商量的给他来一个考验，他就想问老天，这样真的好吗？ 赵金珠那里，准确的说赵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赫不知道。 和季寥分开之后，李赫就开启了脑子里的资源库，好吧，这只是一个比喻，他脑子里并没有什么搜索系统，如果有，现在这个系统也并不让他很快乐。但就是他记忆的那个档案室现在也模糊不清，不像上次和凌清冽遇到的碎尸案，很轻易的就回忆起整个案件的线索和细节来。这一次在他记忆的档案里，关于赵陌的事情只有一片空白。 有很多种可能。 第一呢，他前世在省厅的法医档案室里负责整理记录的，大多是省内一些挂了号，比较棘的凶杀案，其还有不少成了悬案。如果赵陌的案子很快就告破了，就不会进入省厅的档案。其次要看赵陌的案子在当时是怎么定性的，法医档案里出现场做记录的都要记入刑事案件，如果当时信仰市局把赵陌的案件定为治安案件，那也同样不会进入省厅的档案馆。第，赵金珠听别人说赵陌杀了人畏罪潜逃，但赵陌是不是真的杀了人，现在李赫并不知道，也许除了赵陌自己，谁也不知道。如果他并没有杀人，那也自然不会进入省厅的法医档案。 可如果没有前世记忆的金指，他还能去处理这个事情吗？ 如果没有前世记忆的金指，他还一定要去处理这个事情吗？ 赵金珠不过是他认识的一个小姑娘，他对她的自立、坚持和倔强充满敬意和同情，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一些帮助，仅此而已。现在，这个事情明明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的，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她？真以为自己重生了，就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宇宙超人？ 要回信仰市，现在最方便快捷的，就是去找老妈，开她的那辆两厢富康回去。 李赫带着满脑子的纠结和疑问敲开了老妈的门，乔楚看到儿子顶着一头的雪花深夜前来，不禁一阵心痛。但是在刹那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曾让她意乱情迷的身影。其实李赫的五官长得像她多一点，但线条，现在看起来整个线条都是李杰的影子，甚至包括他灵魂的线条，当然这一点除了她，也许再没有人能看出来了。 “进来。”乔楚揉了揉眼睛，转身就去给李赫倒开水，这么冷的天，要想迅速的暖和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热开水先暖胃。 “老妈，我要用你的车，我要回信仰。”李赫开门见山，跟自己的老妈没有必要绕什么弯子。 乔楚继续倒水的动作，语调平静的说：“钥匙在茶几上，出城前记得加满油。” 李赫反倒有些不解的问：“老妈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吗？” 乔楚转身看着李赫，反问：“问了你就不走？” 李赫想了想，摇头说：“我得回去。可能我去了也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得去，这一路上我都在对自己说有些事不该我去过问，我的能力也只有那么点，可最后我觉得如果我不去，我会良心不安的。” 乔楚笑了笑，把水杯递到李赫的里，说：“那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好男儿但求问心无愧，哪有那么多缠缠绕绕磨磨唧唧的。” 李赫无语的说：“不对啊老妈，你这态度有问题啊。别人家的亲妈都拿自己的孩子当宝，生怕擦着碰着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走几百公里路？这外面还下着雪呢。还有现在的家长没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吧？除了读书成才，就是名利丰收，你这是英雄电影看多了吗？” 乔楚把放在李赫的脸上抚摸着，说：“我还用得着看英雄电影吗？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就是活脱脱的你爸的影子。当年我义无反顾的从你外公那里离家出走嫁给他，不就是因为迷恋上他那种好像少了自己地球就不会转的英雄情怀吗？虽然生活很现实，一个少女对英雄的崇拜并不足以支撑一个家庭幸福的走下去，但即使后来我和你爸离婚了，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冲动。就像你说的，你爸现在也变了，变得务实，变得收敛，可他已经快40了，他必须得这样，你不一样啊，你才16岁半，你是一个少年。” 李赫看着老妈，对老妈的这番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讶。老妈跟他前世里的记忆不一样，她不再是那个怨天尤人，不到60就白发苍苍，两句话气就不顺，跟谁都能吵上几句神经质的老女人。眼前的老妈有一种大气，让他感到陌生。 好吧，他前世的记忆未必准确，因为前世里他也从来没有和老妈有过最近这些心灵上的沟通。或许也正是他的改变，唤醒了老妈真正的自我吧。 乔楚看着李赫那种惊讶的眼神，笑着说：“你不是叫我停下来多读点书吗？我就把曾经想读的书都找出来读来，最近在读唐诗宋词，正好有一受应景的，我读给你听听。”她说着，走到自己平常做账做报表的书桌上，从上面拿起了一本诗集，翻到间折了的一页，朗声读道： “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鞍，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薄书丛，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寄弦桐，目送归鸿。” 李赫说：“这是贺铸的《六州歌头》。”作为一个高科生，学习背诵古诗词是题应有之意。 乔楚说：“是谁的诗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忘你是少年郎。少年做事，不要那么瞻前顾后。” 李赫笑笑，摇头说：“有这么一个老妈？我还能说什么？那我走了，古有李塑雪夜赴蔡州，今有李赫雪夜回家乡，不知道许多年后，这会不会成为一个美谈？” 乔楚笑着点头说：“去吧，注意安全。另外，少年意气固然要有，却也要有谋略，知进退，有的事一个人做不了，就多找一些人帮忙。” 李赫叹了口气，说：“老妈你今天真是神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人。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到家了给你电话！” 之前想的是尽快的回到信仰市，先见到老爸，从老爸那里了解一下赵陌这个事情的信息，再结合赵金珠了解的东西，看看能做点什么。也亏得老妈提醒，他才想起在省城，还有一个人可以为他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老爸的好兄弟吴彦卓。 想到吴彦卓李赫自然就想到了刘麦莉，但很多时候他也只想到刘麦莉，而不会去想吴彦卓。以前是希望吴彦卓能成为助力他老爸的一条线索，但这条线索埋得太深，以至于李赫自己都差点忘了。这时候他不但想起了吴彦卓，而且他知道吴彦卓已经调回省厅，吴彦卓他们家在部里还有人脉，吴彦卓在警界的接触面，那是李杰，包括李杰的老上司，现任的信仰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顾维安远远不能比的。 于是李赫就打了一个电话到吴彦卓家里，对于这么大个人还不配李赫也满是腹诽，一个才多少钱？就算装廉洁，也不用弄得大家都不方便吧？你说你这时候要是在做大保健，我上哪找你去？ 很显然李赫是以猥琐的眼光看人，人人都是猥琐的，然而电话才想了两声就有人接了，吴彦卓的声音听起来很安静，听筒里依稀还能听到刘麦莉喜欢的那种很高山流水的古典音乐。 “卓叔，是我。急事。” “到家里来。” 第138章、警匪片的情节 吴彦卓的家不在闹市区，不偏，但是有点远。 李赫先是从灵秀区的师大打车到高新区老妈家里，又开车从高新区到位于光阴河南岸的麒麟区，几乎是把省城的轴线走了一遍。这时候的没有高德也没有百度，好在李赫毕竟在这个城市里住了十几年，不敢说什么地方都去过，但主线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但即便如此，到吴彦卓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 李赫在吴彦卓楼下停好车，天空飘落的雪比起刚才他和季寥等人在灵秀区的教堂外面而言，就像是从艺小清新的浪漫画风一下就变到了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那种荒凉肃杀的画风。他能这么快来到吴彦卓家里，也是因为在这样的大雪里，省城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车在跑了。 吴彦卓一个人住在一个居室的单元楼里，小区环境不错，绿化好，道路宽敞，而且早早的就有了地下两层的停车库。李赫的车停在吴彦卓楼下，那路边就没有停几个车。想起了前世里停个车跟打仗似的，李赫就真心觉得这个时代好。 在来的路上，李赫已经跟老爸李杰通过电话，案情又有了新的变化，确实是有人死了，死因很清楚，被利器砍要害，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赵陌依然没有消息。 “坐一会。”吴彦卓把满身风雪的李赫迎进屋里，给他拿了一双拖鞋。李赫环视一周，吴彦卓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得简直不像一个单身汉住的房子。但是冷清的气息也说明，这个屋子里没有女主人。 对于这些生于六十年代的成年人，李赫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估他们精神世界的辽阔和丰富。像他老妈乔楚那样教育孩子的，李赫觉得就算不是独一无二，也绝不多见。就不用功利这个词了，用实际这个词，重生前他自己没有孩子，但他是亲眼目睹他的同龄人是怎么样从实际出发来教育孩子的。像吴彦卓这样喜欢一个人，可以六年只是默默的跟随和守护，甚至放弃省城的大好会去一个小城，现在女朋友不在身边，也过得这么干净和自律，在前世里李赫自己也到这个年龄的时候，简直就不可想象。 但吴彦卓并不是一个老年人，他客厅里的音响是最新最流行，也是这个时代能买到的音质最好的，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李赫看了一下品牌，就知道目前国内没有几个地方能看得到。用这样一套音响来听刘麦莉的歌？其实李赫觉得音响有点亏。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电脑还在工作，李赫看了一眼，好吧，也是这个时代高配的电脑，看显示器就知道了。 “刚和你爸通电话了。”吴彦卓闲坐着等李赫到来，提前做了功课，然后很冷静的说：“这是警方要处理的事情，你就算赶回去，也没你什么事。” 李赫点点头，他认可这个说法，但依然说：“我答应了金珠要帮她，对于我们来说，做与不做，都可有可无，但对她来说，哪怕只是给她一点有用的信息，就已经是全世界了。” 吴彦卓笑笑，给李赫扔过来一支烟，他就没把这个少年当孩子看，同时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你个臭小子，还是个多情种。” 李赫拿起吴彦卓扔在桌上的ipp，给自己点上烟，说：“我记得刘老师要求你戒烟的。” 吴彦卓耸耸肩，说：“你得允许一个人有犯错的空间。对于一个长得帅，家世好，女朋友又不在身边的成年男人来说，仅仅是在戒烟这个事情上不听话，实际上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其实一个人如果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人，就算没有人盯着，也会把自己憋疯。” 要允许自己有缺点，要允许自己犯错，李赫笑了笑，这个理论很好，所以自己看到漂亮姑娘就动心这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不是来和吴彦卓清谈的，所以他很直接的问：“皇朝夜总会的水很深？” “肯定的。”吴彦卓说：“一听这么土气，这么暴发户的名字就可以确定了。不是皇朝夜总会的水很深，是皇朝夜总会背后的人水很深。” 李赫无语，看来孤独的男人嘴里有毒，一口一个土气，一口一个暴发户，满满的都是鄙视。 吴彦卓指着书房里的电脑，说：“进内网已经可以看到这个案子的零散信息了。信仰市局的意思是暂时不上报，由市局自己侦破。但毕竟是死了人了，省厅就有备案，有声音表示对市局的人信不过，要从省厅直接派人去调查。这些东西本来都不能跟你说，但我自己也充满了郁结。” 信仰市局现在主持工作的是李赫他爸李杰的老兄弟顾维安，李杰也刚刚提了副支队，但是李赫听到吴彦卓说省厅有人表示信不过信仰市局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老爸和顾伯伯也在这个不被信任的群体而感到愤怒。因为即使顾维安现在主持工作，在市局里，他依然是人脉最少的一派，甚至不成派。 李赫不知道吴彦卓具体郁结的是什么，也不想问，游戏规则、灰色空间，这些令人愤懑和无力的东西前世见过太多了，既然现在是个少年，索性不知天高地厚的问：“不是说邪不胜正吗？既然出了命案，就一定有线索查出凶。” 吴彦卓看着李赫，倒没有轻视的说谈何容易之类的话，而是说：“现在信仰市局方面是马副局挂帅专案组组长，马副局是主管治安的，最开始是想当治安案件来办，现在当不了了，死人了。但内部认定属于帮会火拼，有目击者说，你那个……小姑娘的父亲也参与了群殴，甚至有人提供了他持刀的照片，而群殴致死的死者，经法医鉴定确实死于利器伤害。偏偏他现在又失踪了，所以他嫌疑最大。这个无可置疑，除非他现身，并且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没有参与群殴。” “照片？”李赫说：“那就一定是陷害了。”废话，现在又不是十几年后，路人随便一个都可以拍一段视频挂在网上去，也不会有人挂着相去拍街头的群殴，还偏偏那么巧正好拍到赵陌拿刀的镜头。 吴彦卓不动声色的说：“陷害他？得有动。我查过资料，这个人也就是个临时的夜班保卫，为什么要陷害他？” 李赫说：“卓叔，你再说说别的细节吧，还有刚才那个问题，你说皇朝夜总会背后的人水很深，那个人又是谁？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俩，你也就是随口一说，对吧？”他记忆的法医档案没有记录这个事情，但除了档案里的记录，一些重大的人、事，同样也在李赫的记忆里留下了痕迹。李赫很想知道一些具体的人和事，有的东西现在对于吴彦卓来说就只是猜测，但对于李赫来说，也许就能找到五年十年后谁谁谁因为什么而又什么的线索。 他不确定赵陌就一定是无罪的，但赵陌那种性格的人，被人嫁祸的可能性更大。 吴彦卓认真的看着李赫，就算他没有拿他当孩子，但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很多东西也不是他该去了解的。可是吴彦卓又挺欣赏李赫这种任侠敢为的豪情，毕竟人越成熟，受到的约束越多，也就越容易束束脚。思考了一下，他说：“这个案子，要说复杂也复杂，里面牵扯到不少人，但要说简单也简单，首先它确实跟信仰市两伙混混的械斗有关。而皇朝夜总会的资本持有人原先也就是街头的混混，只不过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市里的优秀企业家。这样的例子很多，说也说不完。现在各方面认定，或者说希望最后能够认定，这场械斗导致了一人死亡，多人受伤。最关键的是，你那个小姑娘的父亲现在失踪了，对涉案致死的一方来说，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身上，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李赫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他现在很危险。因为如果警方找到他，那么案情随时可能翻转，但如果他畏罪自杀什么的，除了他那个孤苦伶仃的女儿，也许还可以说皆大欢喜？好多警匪片里都有这样的情节，没想到是真的。” 吴彦卓没有笑，只是严肃的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参与进去，我相信你爸也不会允许你参与进去，你安慰小姑娘可以，但抓捕嫌犯的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吧。” 李赫深吸了一口气，问：“卓叔，你能肯定的告诉我邪不胜正吗？” 吴彦卓想也不想就说：“这是肯定的，即使某个时候，从个体的角度，会被浮云遮住眼，但这个世界上，公理和正义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李赫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皇朝夜总会的老板是什么人？你说曾经是混混的那个。当然，他背后肯定还有人，不过那不是我关心的。” 吴彦卓说：“以前他在江湖上的名字叫龙四，现在叫龙建国。” 李赫点点头说：“行，卓叔。那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这个人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该我做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做。” 吴彦卓看着李赫，说：“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和你爸联系，你放心，如果有需要，你爸会和我联系的。” 李赫起身告辞，好吧，先回去看看赵金珠那个小姑娘再说，不过，龙建国，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李赫在脑子里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第139章、如果这是命运 李赫不是真正的少年，他依然会在脑子里计算得失，思前想后。但是既然答应了赵金珠，他也就长途跋涉风雪兼程的赶回去。 然后他发现不要总想那么多，其实更痛快。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米娅也刚起来给将要上学的李纯做早餐。而赵金珠就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显然一夜没合眼，血丝已经爬上了她的瞳孔。 看到李赫回来，米娅算是松了一口气。赵金珠这个小姑娘很让她同情，可是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她，而他们自有他们的生活节奏，比如李纯就是要按时按点上学的。单独把赵金珠留在家里，米娅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万一这孩子想不开怎么办？李杰又在彻夜开会，家里两个男人都不在，米娅实在觉得没有主心骨。 “李赫哥。”赵金珠看到李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李赫比她想的要来的快很多，因为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赵金珠估计那时候不管是客车还是火车应该都没有了，李赫最快也是一大早从省城出发，回到信仰，应该是下午的事情。然而天刚蒙蒙亮，李赫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赵金珠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满心都是感激。 “小赫！” “哥哥！” 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见到李赫也是非常的激动。米娅是看到李赫心里就安定下来了，而李纯看到李赫，就拉着赵金珠的说：“哥哥你一定要帮帮金珠姐姐，金珠姐姐人真好。” “是。”米娅说：“这么大的事，换一个大人都得崩溃了，可这孩子一直都很镇定。”知道不是说长说短的时候，米娅给李赫盛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然后带着李纯去上学去了。 就剩下了李赫和赵金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其实赵金珠是想说的，但是她看到李赫一脸的风雪，这会又着急的喝着还很烫的小米粥，不管自己有多少想说的话，这会儿都说不出口。而李赫完全是又累又困又饿，饶是16岁这么年轻的身体，这样驱车在风雪里赶了一夜的路，也有些吃不消。 关键是现在他也没办法休息，小米粥喝到一半，李赫就说：“你家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赵老师现在的处境估计会很危险，找不到他，别人一定会去找你。就算是学校，你暂时也不能去。” 赵金珠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李赫哥，我想了一晚上，我爸爸常说，我们家祖上就是走江湖的。人在江湖走，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所以，摊上这样的事，也只能说是命注定吧。但我还是不相信我爸爸杀了人，以他的身，要从那些混混闯出来，可以把他们脚打折，用不着杀人。” “那他为什么要逃？”李赫问了一句，看到赵金珠开口要说，又摆说：“金珠，我不是不相信你，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我知道的信息是，事情最开始起于两帮混混的火拼，赵老师上班的那个夜总会老板，本身也是江湖上混的人，赵老师在夜总会做保安，不管他愿不愿意，在这场火拼里他都必然会卷进去。最后火拼下来，死了一个人，重伤有好几个，警方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认为赵老师是死者致死的关键人物。而火拼的双方都想控制事态，把赵老师定性为凶，对各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赵金珠冷笑了一声，说：“那也就是说，我爸爸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这个罪名了？” 李赫摇头说：“警方用现代侦破段，尤其是法医技术，可以最大限度的还原当时的状况，只要证据足够，赵老师杀人这个罪名是可以推翻的。可是现在警方找不到他，火拼的帮会也一定会阻止警方找到他。” 赵金珠面无表情的说：“想要罪名坐实，我爸爸‘畏罪自杀’肯定是最好的一个解决方案。”顿了一下，她看着李赫说：“李赫哥，谢谢你接到我的电话以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其实说谢谢也很空洞。我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回报你，不仅是现在，还有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帮助。以后武道馆你也不能去了，我们家祖传的武术还是没办法教给你，但是你最近学到的那些套路，强身健体肯定没问题，遇到五个小流氓，你也能不会太费力的就解决他们。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我也会带着这个信念走下去。” 李赫看着这个1岁多不到14岁的小姑娘，问：“那你是准备亡命天涯？” 赵金珠点点头说：“家回不去了，我爸爸不会坐以待毙，那些混混也很难找到他。离开了这个小城，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安身之所。” 李赫问：“你有办法和他联系上？” 赵金珠不说话。 李赫说：“好吧，你说天下之大，总有你们的安身之地。那为什么没有想逃脱这些混混的范围以后，再去找警方澄清这个事情。你担心这个城市的警察和混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你们可以到别的城市去报警。信仰不过是个小地方，这个小地方上的混混再怎么牛逼，也不过就是土逼，比乡村古惑仔强不到哪儿去。相信我，这件事交给警方来解决，你现在留在信仰不安全，如果你信得过我，我送你到省城我妈那里去住一阵子。你用你们的办法联系，让赵老师到省城去跟你汇合，我在省厅也有认识的人，如果赵老师没杀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还他的清白。” 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吧？赵陌为什么要潜逃？也许他骨子里就像古代那些游侠一样，是信不过警方（官府）的。不过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确实没有犯罪，李赫知道，即使他什么也不做，用不了多久，那个皇朝夜总会的老板龙建华，还有龙建华背后的靠山都会倒台。最多两年。赵陌的案子在法医档案里找不到，但李赫还记得前世里信仰出过一个大案，最后一个涉及到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而最知名的是涉黑，被调查，被抓捕的副市长轰然倒下。也说不上是轰然吧，不过是一个小地级市的副市长而已，李赫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赵金珠看着李赫没有说话。李赫也知道仅凭自己几句话，很难就这么打动她，毕竟不是那种虎躯一震，就能让美女倒贴，不是那种指点江山，就会有武术头头脸脸的大佬顶礼膜拜的牛逼男主啊，他无奈的笑了笑，问：“金珠？你相信我吗？” 赵金珠点了点头，说：“李赫哥，从省城到信仰，用古代的算法也是不远千里，你一夜之间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帮我，就算是我爸爸，也没什么好说了的。我相信你，但是……” 李赫摆说：“不要但是，这件事情本身没有多复杂。街头混混火拼死人这种事情，在每个城市都会上演，既然死了人，也肯定会有人被推出来定罪。现在的问题就是皇朝夜总会的老板龙建华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功企业家，后台也比较硬，他自己和市局的那几个副局关系也非常好，这个时候，要彻底推倒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人，古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光鲜不了多久的。只要赵老师现在还平安无事，选择战略性的隐忍是有必要的。而我说了，这个龙建华再牛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土逼，绕过这里，有的是会采取正当途径来解决。而如果像你想的，从此就不声不响的亡命天涯，才是把这个罪名坐实了，这才是龙建华最愿意看到的吧？” 再回来的路上，李赫一直在想，如果赵陌被龙建华那些人灭口了，那就没什么办法可想，即使他知道龙建华两年后必定倒台，赵陌也回不来了。如果是那样，只要赵金珠愿意，他也可以照顾她，他可以资助她继续上学，只要自己以后有条件，也可以帮她找工作，就拿她当自己的家人一样。如果赵陌还活着，那就先帮他隐藏起来，龙建华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台的，这时候怕也犯了不少事，如果赵陌里再有那么一点证据的话，相信这个龙建华的倒台还用不了那么久。 李赫从他重生以来的运气看，他知道没有一件事能够像他想的顺利，但是像赵金珠像的那样，父女俩从这个地方逃走，从此默默的背着杀人犯的罪名亡命天涯，那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也许赵陌父女前世里最终的归宿就是这样的，可他们不是遇到了他吗？ 李赫看着赵金珠，很诚挚的说：“金珠，你才1岁，你想就这样从此没有人希望，没有未来的流浪吗？等到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和你们身份相似的男人，然后和他结婚，生下孩子重复着相似的命运？我想说，即使赵老师真的杀了人，你也不能选择这样一条不归之路，更何况你们还有会扭转这个被诅咒的命运。” 在别人看来，赵金珠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小女孩，哪怕她只有1岁，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依然能保持超出年龄的冷静。可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听了李赫的这些话，她虽然没有哭出声，眼泪却默默的流了下来。 然后就在李赫想着还要怎么劝解她的时候，赵金珠仰起头，伸把眼泪抹掉，说：“好，李赫哥，我听你的。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回家里拿点东西。” 这是要节外生枝呀，李赫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现在马上就走，也许会顺利得多，一旦回到她家里，事情会怎么变化就很难说了。可赵金珠这时候要回去拿的，必然是她一定要的东西，他没法阻止。 李赫只能说：“那好，白天好好睡一觉，晚上再去拿。正好我也赶了一夜的路，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如果不是时不对，睡觉真是一个可以撩拨情绪的词呢，作为一个老男人，李赫觉得自己实在不纯洁了。</div> 第140章、跟猎人比耐心 赵金珠在李赫的一再劝说下，睡到了李赫的床上，但是她睡不着。 和李赫那个猥琐老男人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想入非非的东西，她只是，没办法进入睡眠，尽管她很困，尽管她很累，尽管她小小年纪就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但她就是睡不着。 对于李赫提到的未来，赵金珠当然不是没有想过，直到这件事情发生以前，她最近几年一直过着艰辛，但是平静的日子，哪怕就要揭不开锅了，哪怕饿着肚子去上学，她的心里都是安定的。回想起小时候跟着爸爸到处流浪，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种安定生活罢了。然而，就连这样的生活似乎都很难长久，难道真的像爸爸说的，他们祖上是跑江湖的，他们就只能是这样的宿命？ 对于李赫的建议，赵金珠也是动心的，她懂事，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很多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好，可她毕竟有希望，有憧憬。虽然如果最终又回到了那种到处流浪的生活，她也不会抱怨的，可她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爸爸杀人了吗？说实在的，赵金珠不相信，但她也知道，如果是在大规模的群殴械斗失杀了人，没有人能保证这绝对不可能。即使她对爸爸的功夫很有信心，但人总不能眼看着自己被打死也不还。如果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加上别人的蓄意栽赃，这个事情，恐怕就永远都不能善了。如果，如果爸爸确实是失杀了人，那又该怎么办？自首吗？自古以来，杀人都是死罪，就算自首，如果有人推波助澜，他也同样难逃一死。那么，为了爸爸，他们也只能去流浪啊。哪里像李赫说的，去报警那么简单？ 赵金珠平时有多坚强，不用旁人说，她自己都知道，她虽然只有1岁，可自从懂事起，她就没有在人前流过眼泪了。而当她在李赫面前流了眼泪，这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她的泪就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就把李赫的枕巾枕头都浸湿了，好像一下子把一个人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一样。 突然她听到门锁响了一下，她没有锁门，这是李赫的家李赫的房间，她本来就没有权力把门锁上，更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些，所以当她听到门锁响的时候，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除了紧紧的闭上眼睛，她竟然忘了自己还会功夫，这种时候，不是该跳起来，保持一个最好的战斗防御姿态吗？ 但是李赫似乎不知道赵金珠并没有睡着，也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只是看了看她，帮她掖了下被角就转身出去了。赵金珠紧紧的闭着眼睛，直到李赫走出去很久了也不敢睁开，时间长了，竟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着了多久，也许就是一瞬间，当她突然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的房间，自己吓了一跳。等她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又是一片茫然。抬头看了看窗外，没有拉严的窗户外面阴沉沉的，天空还飘着这个小城冬天特有的雨夹雪，看不出是清晨还是黄昏，看不出时间，也看不出过去还是未来。 防盗模式：阅读完整章节 </div> 第141章、该来的总会来 酒店的名字叫“华晶酒店”，但是李赫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秒想起了《国产凌凌漆》里的“丽晶大宾馆”，还好登记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还算正常，远远没有那个如花的老板娘那么犀利。 这个时候住酒店登记没有那么严，前台小姐姐甚至都没有看李赫的身份证，只是让他自己把身份证号码填好就行，而李赫当然也理直气壮的填了一个假名假身份证号。 “什么关系？”前台小姐姐例行公事的一问，这个时候小情侣出来开房还不算很流行，但这一对少男少女，难道还会是兄妹？又哪里有兄妹开一间房住的？ 李赫脸皮厚，面不改色的说：“夫妻。” “嘁！你们才多大！”小姐姐也不是傻子，就算李赫长相略显着急，冒充十**岁有人相信，可十岁的赵金珠再怎么冒充成年人也充不了啊。 赵金珠虽然素来干脆利落，少有小女儿态，这时在前台小姐姐的审视之下，也不禁脸红，只能低着头去看李赫刚给她买的耐克鞋。这鞋还真好穿，又暖和，又轻便，以前看到班里有同学穿，自己是从来没想过。以前她并不会这样接受别人的馈赠，事急从权，为了遇到危险时更好的发挥，也顾不得内心的那种小纠结了。哎，这两天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啊。 李赫面对小姐姐的嘲笑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真的，我媳妇就是脸嫩，其实她满了十八的。” 小姐姐说：“十八也没到婚龄！” 李赫说：“我们那结婚早，我们都算拖后腿了。谢谢，楼是吧？有电梯吗？好吧我想多了，媳妇，走。”因为真没有对赵金珠有什么邪念，所以李赫口花花起来，反而更加的轻松自如。赵金珠头也不敢抬，就跟着李赫走，结果李赫突然一停步，赵金珠直接就撞到了他身上。 “我就是试试你。”李赫转头说：“你这样战斗力没底线的下降啊。” 然而前台小姐姐想得更多，一听说什么战斗力，就好意相劝：“年轻人还是悠着点，我看小妹妹还没长开呢，别摧残过度了。” 李赫回头叹气说：“小姐姐我也是谢谢你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这家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个私人小旅馆，走楼梯上了楼，左拐右拐，找到了房间，过道狭窄不说，房间里也比较小，房间小不说，隔音效果几乎就没有。住进去的时候李赫还特意看了一下表，这才十点多，两侧的隔壁就都嗯嗯啊啊起来，他也真是醉了，这事儿跟赵金珠没法交流，他只能在心里说，两个哥们这么猴急，尼玛你们能坚持多久啊？漫漫长夜，别还不到十二点我就没有节目听了。 以为赵金珠会囧得连话都说出来，就像《天若有情》里面的吴倩莲那样，结果赵金珠虽然脸挺红的，但思路一点没乱，说：“原以为李赫哥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你是故意带我到这样的酒店来的吧？” “天地良心。”李赫冤枉的说：“这个真没有。你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别乱说话。” 没有没有这是真没有，李赫不是萝莉控，他喜欢的是成**性。选择这里的原因就是这里离出城的路口近，离月华区也近，一会要是跑路被人追杀，这里比较不容易被堵住。不过，十岁的小姑娘似乎也挺懂事……不行不行，想想都太罪恶了，阿弥陀佛满天诸神，我李赫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衣冠禽兽啊。 “先睡一觉。凌晨点再出去，那个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外面又飘着雨夹雪，就算是国龙组的特工，在你家门口也呆不住了。”李赫脱了外套，掀开被子就准备睡觉，但没脱鞋，这是准备跑路呢，必须得更警觉一点才行。就一张床，没沙发，他也不想再谦让，只是说：“你不睡的话就盯着点，这种小旅馆没准就是有小混混罩着的。” 李赫说完盖上被子就睡了，在这件狭小的房间里，要么就是坐在床上，要么就是站在床边，特么的这里面连一张凳子都没有。赵金珠看到李赫是真睡了，而且是很快的真就睡着了，而她还要听着隔壁屋子那些儿童不宜的声音，听也听不下去了，索性也躺在床上，和李赫保持了一定距离，拉过被子盖着了自己的头。最开始一想到自己竟然和李赫睡在一张床上，小女孩的心里也不禁砰砰乱跳，但是想到要熬到凌晨点，保持体力才是最关键的，也就静下来了心来，慢慢的呼吸均匀，也就浅浅的入睡了。 到了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李赫和赵金珠几乎是同时醒来，李赫稍微早一点，醒来看到小姑娘也睡在床上，猥琐大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的微笑。当然他什么也没做，醒来后就到洗漱间里用冷水洗了个脸，赵金珠在李赫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也就是不好意思面对，多装睡了两分钟，等到李赫洗了脸，她才进去洗脸。 然后谁也不说话，就在雨雪交加的深夜，悄无声息的从小酒店里消失了。 李赫先是把车开到了距离赵金珠家住的那条步行街大约500米的地方，熄了火，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这个小城冬天那种特有的细雨很快就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了车窗上，从里面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外面也看不清里面的世界，在这样的凌晨两点，世界静得只剩下细雨打在车顶的声音。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10分钟以后，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人注意着他们，李赫和赵金珠从车里出来，一前一后像两个幽灵一般从冷雨的街道穿行而过。在这样是深夜里，似乎并没有人还会注意到有人走过，所以李赫和赵金珠进到枯荣武道馆里的时候很顺利。进了门，李赫又闻到了这里那种粗劣的木质地板受潮后散发出的气味，他就是在这样的场地里学习练习了几个月，功夫什么的当然跟电影里没法比，但强身健体是做得不错的，身体的协调能力，爆发力观察力各方面也都提升了不少，本以为至少可以继续学到高毕业，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永远的跟这个地方说再见了。 赵金珠这时候似乎也顾不上去伤感，她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个书包，装了一些小零碎之后，又在练功房的书架上拿了基本他们自己编的教材。李赫看过那些教材，都是赵陌自己写的，分为什么初级级高级，还有腿法拳法什么的，也有一些图，但是并不像传说的武功秘籍那样深奥，甚至就和地摊上买到的什么太极拳教材之类的东西没什么两样，当李赫发现赵金珠冒着巨大的危险回来，就是为了拿这些不起眼的教材，他都有些不理解了。 赵金珠也没有解释，只是把不同的教材按一定的顺序装好，用塑料袋包裹了几层，确保不会渗水后，才放进了书包里。 不过就在李赫以为他们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的时候，细心的赵金珠还是皱起眉头，然后快速的走到练习场边，从那里的器材架子上取了两件武器，一把是没有开刃，给学员练习用的苗刀，虽然没有开刃，但这款仿自明代戚家军的战刀还是很有份量。他们这里学员本来就少，后来几乎就只有李赫一个，而李赫也还没有到学习器械的阶段，这把苗刀他看到过，但是从来没有拿起来比划过，这时候赵金珠却把苗刀交给了他，沉静的说：“拉开距离，不要让敌人近身，这把刀的威力就很大。如果敌人贴近了，就迅速弃刀，否则反而成为拖累。”然后又给他拿了一根短棍作为近战武器，而她自己拿的，就是一条白蜡杆的齐眉棍。 几乎就在同时，武道馆的门被人踢开了。 李赫在心里叫了一声，尼玛，这是真的踢馆啊。 一看进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就很头大了，如果蜂拥进来十几二哥混混，他倒觉得冲出去的会更大一些，只有一个人，尼玛电影里这种都是逼格很高的货色啊。 “一起上！”李赫喊了一声，提起苗刀就冲了上去，估摸着这也不是平常的打架，李赫准备一旦开撕就不留余地，这把苗刀没有开刃，砍死人不那么容易，但他希望两刀下去，就把来人的脚打到骨折。 但别人不但逼格高，而且也确实是很有几下子的，李赫又从来没有学过器械，这要是跟一帮混混打流氓架还行，结果别人一出，他的苗刀就被崩飞了。那家伙用的不过是一根两尺长的甩棍，李赫也是听到和他的苗刀碰撞发出了一声金属的响声，然后他就感觉到虎口发麻，拿不住刀柄，苗刀一下就被崩飞了。不过好在他的反应速度也很快，没有等对的甩棍打到身上，已经飞快的退开。 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员来解决，赵金珠的齐眉棍虽然只是木头的，却比李赫的苗刀有威力多了。呼呼呼的打起来，李赫就看出了一个字，快。 甭管赵金珠从几岁开始习武的，小女孩在体能力量上先天就没什么优势，跟普通人比，就像李赫最开始那样怎么都打不过她，但跟同样学过功夫的人比，她自己就很清楚自己的劣势，所以，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快。 快得李赫想去帮，都根本插不进。他只看清了来的是个男人，身材不高，还不都一米，十来岁，板寸头，脸黑沉沉的，眼睛里是那种见过血的阴鹜。李赫估计他们的状况不会很乐观，所以他也毫不犹豫的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 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他老爸赶来。 还在找≈qut;读档黄金时代≈qut;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qut;阅读悦≈qut;15万本热门免费看,阅读悦,阅读悦精彩! (=)</div> 第142章、江湖的法则 九龙别墅是龙城国际地产开发的一个**别墅区，坐落在信仰市铜鼓区东郊的白鹭山脚下，门前有一条经过人工规整，非常清澈的小溪环绕而过，东面是白鹭山森林公园，西面靠着信仰市最古老的一处古迹，始建于南宋期的慈恩寺，整个别墅区被葱郁的大树覆盖，总共只有不超过0栋**别墅，号称是整个信仰市最高端的住宅区。 住在九龙别墅区里的都是90年代以来信仰市最有钱的一批人，都是有钱人，没有官员，至少明面上没有。不过到了90年代末期，更有钱的人搬离了这个小城，将这些别墅或租或，转移到了后来发家的另一些有钱人，或者并不是那么有钱人的上，加上后来信仰市重点打造新成立的月华区，铜鼓区整个地位和影响力下降，现在住在九龙别墅区的人，无形就复杂了很多。 这时候，位于九龙别墅区东南面的1号别墅里，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点，别墅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别墅里的空调，也不知疲倦的把整个别墅内部吹得暖洋洋的。一个穿着有些单薄的睡袍的年男人正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洋酒轻轻的晃动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和凝重。 年男人看起来不到40，头发还很浓密，也许是很注重保养，他的皮肤看起来不但很白，而且甚少有皱纹，虽然看起来不到40，但实际年龄可能还要大上不少。没有戴什么首饰，没有纹身，如果一定要说装饰，他唯一的装饰就是戴了一副平光的小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90年代港片里颇有教养的产阶层。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那张静的面孔下，有着一颗怎样的心脏。 “四哥。”从深冬的冻雨里走进来，带着一身冰霜般的寒气的，是一个年龄比主人略小几岁的男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一米八八，而且膀壮腰圆，这样的家伙跟人打架，就算什么都不会，光靠这一身肉，都能掀翻几个人。但是他面对着年眼镜的时候，态度却恭敬得很。而别人都是叫年眼镜叫“龙总”，到现在依然叫“四哥”的，已经寥寥无几。 那个年眼镜男就是皇朝夜总会的幕后出资人，也是现在信仰市新近崛起的建华地产的当家人、信仰市政协委员，信仰市企业家联合会副主席，有一个很庸，也很大气的名字叫龙建华。 很显然龙建华一直在等这个彪形大汉，但是一看对方的眼神，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郁起来，轻轻的将酒杯在面前的茶几上放下。但就是这么平常而简单的动作，却让大汉浑身一紧，说：“四哥，我已经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就是掘地尺，也会把那个白头发的和那个贱女人找出来。事情一出，我就在所有的车站码头都派人盯着，他跑不了的，肯定还在市里。” 龙建华面无表情的说：“你以为你是警察，还是军队？你说他跑不了他就真的跑不了？” 大汉说：“四哥说得对，不过我们在警局那边也有眼线，现在那个白头发的是重点嫌疑人，警察也在盯着，目前为止没有人和消息说他逃出去了。而且，他有个女儿还在上学，他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女儿逃走。” 龙建华又抬头看了大汉一眼，说：“可是他的女儿，你们也没找到！” 语气并不是很严厉，但大汉比先前更加的紧张，简直有种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但又不得不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这父女俩都跟狐狸一样狡猾，头天那小姑娘还找老马问过她爸的下落，之后也就消失了。不过四哥，比起这一对父女来，我们现在把人都撒出去了，要是罗圈腿的人来砸场子，我们怕是不好应对啊。” 龙建华鄙弃的看了大汉一眼，说：“老九，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罗圈腿要来砸场子，就让他砸，正好那些破烂，我们也不要了。你以为我们还是过去那样，为了卖个盗光碟都要拉出百十号人来火拼吗？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松涛菜市场那块地拿下来，现在那些场子算什么鸟毛？过一阵子马局要扫黑，地盘让给他们，哼，扫黑过后，不还是我们的？” 那个叫老九的大汉似乎更怀念为了卖盗光碟百十个人火拼的日子，而且那时候的四哥也没有现在这样阴沉，那时候四哥经常骂他，甚至踢他，却让他安心，现在的四哥总是跟他讲道理，却反而让他感到陌生。但是这么多年跟着四哥走过来，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只是说：“是，我明白了。但是松涛菜市场那一带住的都是些特么的刁民，想让他们好好的把合约签了简直就是白日做梦。那帮刁民太特么的贪了，按照他们开的条件，别说我们公司，就是省城的那些大公司也没辙。” 龙建华慢条斯理的说：“慌什么，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松涛菜市场拿不下，他的政绩就是一抹黑。谈条件那是市长大人的事，我们只要一声令下，该打的打，该砸的砸，你不是嫌最近这一两年没好好活动筋骨吗？松涛菜市场那一带的土鳖，也号称打不垮打不死，到时候有你爽的。” 老九一听到这个，眉眼顿时展开了许多，但是他到底跟着龙建华时间长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点点头就说：“那我把家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那个白头发。” 龙建华不动声色的说：“白头发的可以做了，那个女人可要活的，市长……不，我们换个有化点的代号，知府大人很在意那个女人，最要紧的是，不知道她究竟偷走了多少东西，先把活口带回来，确保万无一失了再把她也做掉。到时候……好歹也是一个电视主持人呢，虽然只是这个小地方的土鳖，但兄弟们也可以乐呵乐呵。” “明白！”老九一听这话，眼睛里就更加的兴奋了。 但是龙建华随着目光一凛，一字一顿的说：“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还找不到人，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我会给你照顾好弟妹和孩子就是。” 老九脸上的肉狠狠的抽了一下，点头说是。 龙建华看着老九，似乎有些不忍，但又斩钉截铁的说：“老九，不要怪我心狠。我们现在看似风光，但盯着我们，盯着知府大人的人也不少。别的说，条子那边新上来的那个顾维安和马局就不是一路人，顾维安下那个李杰，一直就盯着我。如果给他们找到那个女人作为突破口，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而且，那个李杰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恐怕比顾维安还要难缠得多。现在的人都不喜欢说江湖了，但别忘了，江湖永远是那个江湖，江湖上的法则只有一条，就是弱肉强食，永远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正说着话，又一个人推门进来，看起来却像是个50出头的干瘪小老头，穿得很寒酸，一身的风霜让人看着都不禁有种同情他的冲动。不过走到龙建华面前，他也就是淡淡的叫了声“四哥”，然后说：“老八那里有消息了。” “哦！”不只是龙建华，老九的眼睛也瞬间亮起来。 干瘪老头不慌不忙的说：“老八守在白头发家里，满以为那个小姑娘不会再回来了。谁知道就在刚才，那小姑娘竟然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他家，老八就守在那里，正好逮了个正着。不过……” “不过什么？老五你倒是说啊！”龙建华还是沉得住气没有追问，老九可没有他那个养气功夫，老五这一停顿，他顿时急得直接上，他就想看看把这个小老头的脖子拗断，他还会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 老五说：“不过小姑娘跑了。” “擦！老五你去死！”老九涨红了脸说：“你当老八是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跑了？” 老五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说：“和小姑娘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孩，似乎是条子那里刚提拔的那个李杰的儿子。那小子给李杰打了个求救电话，然后带着小姑娘跑了。” 老九不可思议的说：“放屁！就打个电话能把老八吓走？别说是什么李杰，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老八也不可能认怂。” 龙建华却一点也不激动，反而是淡淡的问：“你和老八认为这样可以把白头发引出来？” 老五点点头说：“但也是在弄险，也有可能李杰会抢在前面。” 龙建华冷冷的一笑，说：“那就看谁快吧，有意思，这个游戏，破局的人竟然会是两个半大孩子。呵呵，我可是不会伤害小朋友的。不过我也很好奇，放走小姑娘也只是失之后的亡羊补牢，我想知道，老八怎么会让两个小孩跑掉的。” 同样，老九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甚至比龙建华更想知道。他甚至不关心那两个小孩会跑到哪里去，他就想知道在老八的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div> 第143章、共进退 练了几个月，结果实战一交，一招就被别人给秒了。 李赫捂着火辣辣发痛的右虎口，满满的都是不甘。但他又很清楚，即使他有着第一打架王的称谓，眼前的局面都跟平时的打架截然不同。事实上如果不是赵金珠在他失之后立刻就把他替换下去，李赫知道自己就算不会立刻被打死，至少也要断几根骨头。 这就是眼前这个局面和在学校里打架的区别。 平常来上课的时候倒也没有学过器械，但这不是理由，当李赫看着赵金珠小小年纪就把一根白蜡杆舞得风生水起，动作快得跟拍电影一样，他就深深的意识到学武这个东西，从小到大的打磨是多么的重要。现在看来赵陌也不是不待见他，而他也确实错失了学武的最佳时，现在也真就只是强身健体，同时在面对两个小流氓的时候还能装一下。 李赫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是谁，但他记得前世里龙建华最后被抓的时候，他身边很有几个下负隅顽抗，不但一并被抓了，其一个还因为持有枪械而在抓捕过程被当场击毙。抓捕龙建华的时候，信仰市本地的警力都没用，是上面从异地抽调警力另外加上了一个队的武警来完成了。抓捕行动的详细记录李赫也没有看到过，但是就这样已经够坊间传出各种各样的本来供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坊间传说，龙建华出来闯江湖的时候总共有是个结义兄弟，他只是排在了老四的位置上。但老大老二老有的是提早进去了，有的跑路了，还有的被龙建华撕逼了，所以他虽然人称四哥，但在老大的位置上，就他坐得最稳。而在他的下面，有几个兄弟和他的关系最铁，其就有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有让人望而生畏的高级打，还有会自己造武器的暗黑技术男，也有功夫极高的贴身护卫。 李赫估计他们现在遇到的就是那个功夫极高的贴身护卫，叫什么名号不知道，但这家伙确实很厉害。不要以为这家伙一时半会还拿不下赵金珠一个小姑娘就是浪得虚名的，李赫看得出来，这家伙是想抓活口才会下留情，而赵金珠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认识她到现在，李赫还真没在她下占到过任何便宜。就这样，赵金珠也打得处处被动。她就是靠着自己的速度快才没有被击败，但这种攻防转换都极快的打法，也十分的消耗体力。 看了不到两分钟，李赫转身就跑了出去。 小个子男人冷笑了一声，对赵金珠说：“小姑娘，你别费劲了，你的小男朋友都跑了，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我对，挣扎个什么劲儿？你放心，我的目标就是你那个白头发老爸，只要找到他，我可以放你走。” 赵金珠回了一句“李赫哥不是那样的人”，对于你的“小男朋友”这句话，没有反驳，也没有时间没有余力去反驳，又或许在她的小小心灵里，这句话不反驳也罢。至于李赫究竟是怎样的人，接触这几个月来，李赫在练习时的用心和专著，在不动声色的资助她时的幽默和智慧，以及在她遇到危难时一夜千里赶回来的情义，都让小女孩压根就不会相信李赫这时候会丢下她独自逃跑。 就算他真的跑了，赵金珠也根本不会怪他，这几个月来李赫留个了她太多的感动，尤其是在他一夜千里的赶回来后两个人相处的每一分钟每一个细节，都让她短短的人生获得了巨大的满足。这已经够了，更何况，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 她爸爸赵陌说过，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江湖人，江湖人的归宿早已注定。对于赵金珠来说，如果今天会在这里被这个矮个子男人打死，也许就应了这个宿命的说法吧？对于死，她还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却也不怎么怕，就是放不下她那个有点不通俗世的老爸。 不过李赫的离去毕竟是让她分心了，本来就打得很吃力，一分心，局面就更加恶劣。有一下矮个男人的甩棍像蛇一样绕过她的白蜡杆，险险的就要砸在她脸上，她是知道那玩意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然而一旦砸实了，就不是在脸上留下一条青紫的问题，而是会打碎脸颊后面的骨头。她只能拼尽全力的避开这一击，但同时也门户大开，正面的小腹上被狠狠的踢上了一脚。 这个矮个男人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不管对是女人，还是小孩，或者是个小女孩，他都没有丝毫的保留。这一脚他用的是足尖，足尖踢人的不像足底那样，能把人踢飞，但杀伤力更大，只一下，赵金珠“啊”的惨叫了一声，只觉得小腹像被匕首刺穿一样，痛得她几乎就要放弃的白蜡杆捂住肚子蜷缩在地上。但她也只能用白蜡杆撑在地上，才能稳住身形。而矮个男人的甩棍也紧跟上来，赵金珠再用白蜡杆去格挡都已经来不及，只能发力往地上一蹬，放弃白蜡杆后跃避开。 不过失去了白蜡杆，赵金珠也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就算矮个男人收了甩棍不用，拼力量她也全然不是对。更何况小肚子上挨那一脚太狠，也影响到了她双腿的击打和后退，这已经是必死之局。 赵金珠有点想放弃，她已经很尽力了，但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就算是赵陌自己个这个矮个男人交，也是平局的可能性最大，要想胜他很难。这样的人，用电影电视小说里的叫法就是高，可能满世界都不会太多，但偏偏出现在了这个小城里。赵金珠只能说这样也让她遇到了，不是宿命也是宿命了。 好在这时候李赫回来了，看到李赫回来的身影，赵金珠一咬牙又挺身而上。如果只是她自己，认命了也就认命了，可是如果她就这么倒下，李赫跟着也会倒下。这种状况下她再怎么挺身而上也只是徒劳，但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撑住一会，为李赫赢得跑掉的时间。这时候她是真心希望他转身跑掉的，本来就没他什么事，他能陪着她直到这个时刻，拖住对，也就是她唯一能回报他的了。 但是李赫显然没有逃走的打算，他冲回来的时候，里竟然端着一盆水。一边冲过来一边叫着金珠躲开！赵金珠和矮个男人都是一愣，矮个男人甚至笑了出来，还以为这小子发出什么大招，弄了半天，就是去端了一盆水来。就算是一盆开水，矮个男人也不怎么在意，所以在赵金珠闻言躲开的时候，他冷笑着看了李赫一眼，却不屑于躲开，而是…… 李赫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不闪避，反而直接一拳就朝他的塑料盆捣过来。那力道，没的说，李赫的塑料盆分分钟支离破碎，那一拳很酷的砸碎李赫塑料盆的同时，也狠狠的砸在了李赫的脸上。即便是装水的塑料盆帮他消解了一部分力道，这一拳还是砸得李赫眼冒金星。不过也就在他蹬蹬后退的时候，两也都探进衣服口袋，把两包东西砸在了矮个男的脸上。 这一招李赫也是有经验了，老规矩，他扔出去的也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次他没有时间准备什么辣椒粉胡椒面什么香蕉水浓硫酸，但他记得赵金珠他们家要自己刷墙壁，在武道馆的走道里存了一些石灰粉。 这可是韦小宝韦大人独门绝技啊，李赫还做了一点小小的铺垫，就是先泼了矮个男一头一脸的水，再把石灰粉砸在了他脸上。石灰粉遇到水的那种嗤拉嗤拉的声音，简直不要太美好。 “走！”李赫使出韦小宝的独门绝招之后，拉着赵金珠转身就跑。刚跑进走道，那个矮个男竟然就追了上来，似乎他刚才及时的闭上了眼睛，石灰粉没有对他造成足够的伤害。但是不要紧，李赫在走道的桌子上先就备了一脸盆的石灰粉，眼看着矮个男又追上来，停下，转身，一整盆的石灰粉就给他泼了上去，这一次不光是洒在脸上，矮个男被水淋得湿漉漉的身上整个都被石灰粉笼罩了。 “这样没用。”赵金珠刚才被李赫拉着跑了几步，这下是她拉着李赫的往外跑，泼石灰这种招数，在她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但是她知道就算被泼了石灰粉加上水，对矮个男造成的伤害也有限。 所以最要紧的还是跑，一跑小腹那里就撕扯得生痛，但还是要跑。 被赵金珠拉着的李赫现在又超过了赵金珠，是他拉着赵金珠在跑，跑进了冷雨纷飞的深夜里，跑向他事先停车的地方。然而矮个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那里闹出了动静，李赫和赵金珠往外跑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昏暗的路灯下几条瘦长的身影像从土里爬出来一样的挡住了去路。 不过对付这几个只是小混混的角色，李赫就有信心多了。他和赵金珠的长腿同时飞起，迎面而来的两人就这样被他们一个照面就踢翻，另外两个人一时下意识的躲避了几步，李赫和赵金珠却也没有丝毫的停留，越过他们冲向了停车位。 “桄榔”一声，就在李赫踩离合换挡的时候，他的后车窗被砸碎了，但是不要紧，这改变不了他猛轰油门飞驰而去的事实。 但是路口被两辆面包车横在路上挡住了，李赫只能往外猛打方向盘，那个方向，却是冬天里的月湖。 第144章、螳螂与黄雀 在接到李赫的求救电话之前，李杰刚刚从市局的会议室里走出来。 12月2号晚上发生的娱乐场所群殴械斗，市局最开始的基调是定性为一起治安案件，尤其是主管治安工作的马副局声音最为强烈。但随着械斗出现人员死亡及重伤，定性为治安案件显然已经不合适，所以市局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成立了专案组。 作为市刑侦支队的新任副支队长，也是主管全市刑事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李杰也被抽调进了专案组。而在专案组里，他的级别最低，职务最低，也是最年轻的。 2号当晚的会议，气氛一开始就不怎么融洽。 李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老兄弟，主持全局工作的顾维安脸色不善的在和马副局说话。准确的说，是马副局在说，而顾维安在听。 马副局是个50多岁的胖子，头上也有些谢顶，好好的95式警服，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李杰过去很少和局级领导打交道，也就是全局开会的时候见过马副局几次，这时候近距离的见到马副局，他情不自禁的在脑海里给马副局加了一个标签，这个马副局，就是典型的反派形象，电视剧里那种鱼肉百姓，肠肥脑满，坏事做尽的类型，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尖细，给人的感觉是油腻腻的，听其声、看其人，怎么都不舒服。 这时马副局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对顾维安说：“维安啊，虽然你是领导，可是马哥痴长你几岁，叫你维安大家都要亲切得多。你是搞刑侦出身的，刑侦业务能力很强，你是我们局里有名的神探，这一点马哥非常佩服。但是刑侦业务和治安业务比起来要单纯得多，所以这个案子，你把它单纯的当做一个刑事案件，那是不对的。虽然说死了人，但归根到底，这就是一起小混混的械斗，案情很简单，线索也很清楚，我们只要抓到最后动刀致死的那个凶，案子就可以了结。没有必要成立专案组那么复杂，一旦成立专案组，我们就要层层上报，一个简单的案子，最后要被各种程序累死。维安啊，我觉得这样得不偿失啊。” 顾维安以前也是个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的性格，但现在当了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论资历他确实也在几个副局之下，现在提得太快，他也不想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只能很低调的耐心听马副局把话讲完，再耐心的说：“马哥是老警，干了几十年了，经验当然是相当丰富。不过这个案子也没那么简单，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场小混混的群殴，但既然死了人，不管从程序上，还是从影响上，我们都不能轻描淡写的将它作为一个治安案件来处理。老百姓看着呢，虽然很多老百姓并不知道真相，但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也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这时已经快要退休的罗副政委神情古怪的笑了一下，说：“顾局很有原则，也很有思路，这是对的。这个案子，用治安案件办不下去，我们不能混淆视听。” “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副局脸色一拉，立马不干，提高了尖细的声音说：“你说谁要混淆视听了？混淆什么视听了？这案子前因后果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我以我从警快40年的经验告诉你们，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不是抓到那个凶，而是防范两边的混子因为死了人要互相寻仇。治安这边所有警力一律取消休假，治安大队、防暴大队全部在岗位上待命。刚才医院那边，如果不是我派了人守着，就能再打起来。要说影响，你们知道如果两伙人再干起来，会有多恶劣的影响？老罗你是搞政工的，业务上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插。” 罗副政委别的不行，吵架可是很在行，马副局一拉脸色，他也跟着拉了脸色，说：“插我插什么？我是警队的一员，我提个建议就是插了？这警察队伍是哪家的？” 李杰听着些局级领导像菜市场里的大妈一样指桑骂槐，却又都不干不脆的点明他们要说的人，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李杰看着也是醉了。这个案子简不简单，这都是干了几十年老警的人，又有谁不是心知肚明的？但每个人都来讲道理，每个人也都有道理，就是马副局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群殴死人已经足够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两边再次火拼，那信仰市局也真是大发了。但李杰知道，马副局使劲的要把案子定位为治安案件，其出发点并不是这一点，不止他知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事情就不是心知肚明就能解决的。 这个会开了一整晚，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其间李杰好几次想找顾维安单独谈谈，也始终找不到会。不过他也并没有闲着，反正在会上根本没他说话的份，他就在领导们打嘴仗的同时，不动声色的进出了几次，往不同的方向派出了人去，而在那个争吵不休的会议之外，李杰已经收到了不少信息。 在当上副支队之前，顾维安就让李杰主持支队的刑侦业务了，而作为一个刑侦战线上的老警，李杰一向有他自己的用人方式。简而言之，李杰喜欢用新人，喜欢用那种刚从警校毕业，还没有在社会的熔炉沾染太多世故和圆滑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虽然缺乏足够的经验，但他们充满热情而又保持着一定的信念。而在正式当上副支队以前，李杰就通过吴彦卓，从省警院弄来了几个实习生，当时凌清冽也在，他就用这些实习生，连同最近两年刚进入支队的几个新鲜血液出现场跑业务，既锻炼他们的能力，也避免他们过早的和队里那些老油条接触。当然老油条也是要的，比如这个案子，光交给菜鸟就不行，这个案子考验的不只是办案能力，更多的还有人脉和经验。 局里的会议最终同意把案件定性为一起恶劣的刑事案件，成立专案组，由主管全局工作的副局长顾维安担任组长，全面主持案件的侦破。不过这时候已经是24号上午了，然后又落实分工。马副局那边，依然咬定他里的人不能从岗位上撤下来，还要增加人，防范混混们的第二次大规模斗殴。另外几个副局也各自强调他们的困难，尤其是警力分配上的困难，真正用于本案侦破调查的，最后又落到了李杰的头上。明确由李杰带队，负责一线侦破工作。但是在给李杰搭建队伍的时候，马副局又很慷慨的给他调了十来个治安大队的骨干，另外几个副职也纷纷表态出人出力，一下子给李杰的调查组搭建起来，隶属不同部门，职务警衔不同，甚至比李杰的职务还高的人员最后达到了近0人。 说起来这也体现了局里对这个案件的高度重视，但这么多人，就算每个人都认真做事，怎么将他们协调统一起来，就够李杰头大的。 但是李杰也根本没有管这个调查组，这里面不是有个职务警衔都比他高的吗？李杰就让这位大哥主持大局，自己还是派出自己信得过的人悄悄的调查。 25号，也就是李赫回来的这一天，李杰派出去的人，还有他一直暗培养的线人，都已经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龙建华会派人到处守着赵陌，李赫同样也在明面上动用调查组监控着整个城市的不同出口，而且他并不只是盯着外逃的路线，也布置警力在市内进行搜查。只是市内的警力不足，搜查的速度慢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龙建华想到了要派人去找到赵金珠，而李杰因为自己的儿子就跟这个小女孩在一道，他又怎么会不提前派人守候在赵金珠家的附近？ 李杰派到赵金珠家附近蹲点的，是一个老带新的组合。老的是一个在刑警队里跟了他很多年，是他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老兄弟，名字叫陈原，6岁，结过一次婚，离了，平常里怨气很大，喜欢喝酒，在生活作风上也常犯错误，但业务能力没得说。李赫提支队长后跟他推心置腹的谈过几次，这老铁最近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新人则是省警院大四的学生，还有半年毕业，被李赫以实习的名义留在身边用着，名字叫杨峥。 对于蹲点这种事，陈原也是早已习惯，和干劲十足的杨峥比起来，他就懒散得多。李杰就给他们配了一台面包车，那车浑身涂满了原子灰，后车窗也破了个洞，陈原把车摆在赵金珠家外面的巷道里，自己就在附近的一个洗脚城躺下了。说是洗脚城，其实就在居民楼里，洗脚是假的，干的却是暗昌的活。 陈原过去也没少去这些地方，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不过一看到陈原要进洗脚城，杨峥脸色就很古怪，拉着陈原的袖子就说：“陈哥，李队叫我们蹲点。” 陈原无视的扫过这个菜鸟一眼，说：“我这就是去蹲点。” 杨峥脸一红，着急的说：“陈哥！这种地方！” 陈原哼了一声，硬邦邦的说：“没叫你跟上，自己蹲车里，冻到半夜没冻死，我再告诉你什么叫蹲点！”说完，竟也不理杨峥，直接就进了那栋怎么看都不正经的小楼。 杨峥很生气，但也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回到面包车厘守着，拿着一副李杰不知道从哪个部队淘汰的望远镜不时的观察着赵金珠家的方位，那望远镜已经焦距已经不怎么对了，还不带夜视功能。 杨峥一直兢兢业业的守到了凌晨两点，陈原没说错，这车里真是太冷了，又不敢发动起来开空调，关键是发动也没用，这车的暖气早就坏了。他又冷又困的在车里蜷成一团，渐渐的竟有些迷糊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突然醒来，想起自己还有任务，也不知道自己迷糊的时候错过了什么，正焦急不安的时候，陈原却一身酒气，满面红光的出现在面包车外边，杨峥刚想要抱怨，就听到陈原说：“准备的打架吧，但愿你在警校里学的东西真的有用，放心，我不会出帮你的，打死了是烈士，但别被打残，那没人管。” 第145章、援兵在哪? 南方小城信仰的冬天，湖水从来不会结冰，就算会结冰，李赫也不会把车直愣愣的开到湖面上去。 如履薄冰是什么滋味？ 李赫不想去尝试。 所以开着车冲到湖边一个飘逸之后，李赫把车停了下来。回头看看，两台面包车里少说也有十来个人跑了过来。但是没有那个矮个男人，李赫竟也不是那么害怕。那个矮个男人估计还没有把脸上的石灰清理干净，否则的话李赫还真有拉着赵金珠跳进湖里的冲动。 “李赫哥，我不想说谢谢，行吗？”赵金珠站在李赫的旁边，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伸拉了一下李赫的，忧伤的说了一句。如果说抱歉就不用把李赫牵扯进来，她会对李赫说对不起，如果说谢谢就能平安无事，她也会好好的感谢他。可现在，除了和他并肩战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放心吧。最多挨一顿打，死不了。”李赫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他这么说可不是盲目自信，事实上，在找到赵陌以前，他和赵金珠就是最好的筹码，龙建华不会轻易杀了他们的。当然如果赵陌也被抓住了，这些人丧病起来是不是会把他们一起杀掉，这个李赫不会去赌。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打算赤空拳的和追兵肉搏，在车上的后备箱里，备着两根一回到信仰市就准备着的钢管，两尺长，管壁厚得就跟实心似的，拿在里格外的有份量。 然后追兵上来了，也就是开干。对方有11个人，而且几乎都是成年人，李赫和赵金珠只有两个，都未成年。 天空飘着冷冷的冻雨，远离道路的湖边光线很暗，一切都像是一个悲剧的背景，然而这个时候，李赫却有一种想唱歌的冲动。不是在装逼，只是有一种不唱不痛快的感觉。 可是唱什么呢？ 突然间，李赫就想起了林子祥的那首《长路漫漫伴你闯》，想唱就唱，他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扯开嗓子一边唱，一边紧紧的握着钢管和赵金珠一起迎上那十来个混混。 “长路漫漫伴你闯，带一身胆色与热肠，寻自我觅真情，停步处视作家乡。投入命运万劫火，那得失怎么去量，驰马荡江湖，谁为往事再紧张，江湖，英雄汉。开心唱……” 在这样凄风冷雨的深夜里被一群小混混围攻，想想都心塞，不扯开嗓子吼一首歌，又怎么能发泄自己心的郁闷？而他毕竟得到过已经在娱乐圈火速蹿红的刘麦莉的亲自指导，又坚持不懈的练了几个月，别说，他以扯开嗓子吼起来，在这个清风冷雨里，竟生出格外的一份豪情来。而且这一次唱别人的歌不用假装是自己写的，唱得也格外畅快。 而李赫这么扯开嗓子一吼，突然间就把几个小混混吓了一大跳，而只是为了给自己打气的李赫因为这首歌太应景，唱着唱着，竟也有一种小宇宙爆发的感觉。毕竟矮个男那样的高还是比较少见的，和赵金珠一道，面对着十来个小混混，李赫还真的不虚。 双方的距离也就是一两百米，很快也就短兵相接了。 一个照面，小混混就发现他们里的家伙不是那么好使。这些小混混只是最初级的小混混，里拿的是比较大路货的西瓜刀、自来水管，现在是冬天，大家都穿得比较厚，除非直接砍到头上，那种劣质的西瓜刀要砍开厚厚的衣服伤到人并不容易。相反李赫和赵金珠拿的钢管非常的厚实，砸在身上，即便衣服厚一点，杀伤力一样可观。 而且李赫发现了，他在枯荣武道馆学的功夫不是没有用，而是遇到矮个男那样的高没有用，面对着这些年龄和他们也差不了多少的小混混，李赫发现自己好像一瞬间变得厉害了，要力量有力量，要准头有准头，进退之间，隐隐还有一种套路。 而赵金珠就更不用说了，就像最开始李赫和她对战的时候那样，那些小混混往往都看不清她怎么出的，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艾玛卧槽！我的段了，啊啊啊啊……” “卧槽你打架就打架，你唱的什么鬼？啊！尼玛你偷袭老子！” “卧槽!这算是特么的雌雄双煞吗？” 如果不是对方有十多个人，人数对比实在悬殊，李赫和赵金珠几个回合下来都可以打完收工了。而且这些小混混嚎叫得让李赫觉得喜感，但他们倒也不怂，就算被打翻在地，满头是血的，吭哧吭哧的又爬起来继续了。 所以场面上看李赫和赵金珠以少打多还占上风，但双方实际上胶着在一起了。场面胶着，李赫心里也就焦灼，他知道赵金珠刚才和矮个男打的时候似乎受了点内伤，小混混们看不出来，但他发现赵金珠的出速度和力度都比平时要差一些，一旦时间拖长，就算小混混们给不了她致命一击，但她自己可能就顶不住。 李赫也不唱了，改成破口大骂：“特么的！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还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混到这个程度，你们不觉得丢人，老子都为你们感到丢人！干脆不要混了，回家拍小电影去吧！” 这个，说起来是有些丢人，都是血气方刚的，一言不合就动，但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被李赫这么一骂，再加上本来就被打得有点痛，有几个混混捂着被钢管闷到的地方，站在一边没有接着扑上来。也有几个根本不鸟李赫，但少了几个，李赫和赵金珠瞬间就轻松一半，这时候李赫是真的发了狠，好吧你们死都不肯停是吧？那就没必要给你们考虑后路了。、 他上握紧了厚重的钢管，正面对上一个满头是血，但依然面目狰狞，目露凶光的混混小头目，用自己的左臂硬生生的挡住了对方砍来的一刀。这家伙的刀材质要好一些，李赫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刀是砍开了他的衣服，进到肉里，甚至还砍在骨头上了，却也顾不上痛，右使尽全身的力气，一低头钢管狠狠的砸在这家伙的髌骨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喀拉”的一声响，然后这个混混小头目就惨叫了一声，仰天倒在了地上，嚎叫着再也站不起身来。 这尼玛以后也站不起来了吧？或者至少站不直了。 李赫也顾不上去同情那个小混混，他的左袖管已经被血浸湿，甚至还有血顺着掌往下滴，而他也瞪大了眼睛，一只脚踩在那个满地翻滚的混混头目身上，脚落地的时候，又“咔”的一声，显然是踩断了混混头目的胳膊，这两个骨头碎裂的声音极具威慑力，不用他扯开嗓子吼，剩余的那些小混混一个个面露惧色，一时当场就愣住了。尼玛大家就是打架，你这是有多大的仇打断了别人的脚，还要补上去踩断一只？这又不是战场上跟鬼子拼刺刀，至于吗？ 而对于左还在滴血的李赫，小混混们一时间还真的是怕了。 回头想，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其实也满公平的，只要你够勇猛，你就会赢得别人，包括自己人和敌人的敬畏；如果你不光勇猛，还很厉害，那么你肯定能够得到别人的拥戴；如果你不光勇猛、厉害而且还善于动脑，会点谋略什么的，就算当不了主公，想必也能当个将军什么的。 前世？前世已经很遥远了，现在的李赫，不再去想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去想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是在每做一件事的时候，但求做到极致，做不到的，也就罢了。 这时候李赫明显的镇住了这些小混混，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霸气侧漏，谁特么的见到这么一个狠角不会发憷的？ 当然，如果有更狠的角色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赫提着钢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左的血再在往下滴，然而好不容易镇住了这些混在最底端的小混混，他却在肚子里骂了一声娘。因为他看到那个一头一脸都是石灰，貌不惊人的矮个男正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李赫心里一阵拔凉，你妹的，看到自己的下被打成这个样子，这货该不会也来个依葫芦画瓢吧？如果是他，他可能都会。而面对这个矮个男，连赵金珠都伤到了，李赫不认为自己有会完好无损。 转身跑？那也要跑得掉啊。 转眼间矮个男就走到了李赫和赵金珠面前，被石灰烧过的眼睛一片血红，原本貌不惊人的脸上没有狰狞，却有一股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的杀意。这样的人，看起来越是平静，也越是让人恐惧。 李赫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又一下，尼玛今天是玩大了。 李赫想了很多矮个男可能会说的话，反派不都这样吗？当主角陷入绝境的时候，反派要么会仰天大笑，要么会面孔狰狞的说一大通废话，甚至还会心血来潮的不把主角直接杀了，打断他的脚丢在地上等女主啊，或者绝世高人来救什么的，经典的台词比如“我xxx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之类的。 李赫想了很多矮个男可能会说的话，然而这个矮个男根本一句话都不说，突然就向他扑来过来。 李赫在心里喊了一声卧槽，他就很想知道，老爸你的援兵呢？ 第146章、中华英雄 援兵没有等到，等到的是矮个男窝心的一脚。要说快他没有赵金珠快，要说根基他也没有赵金珠那个根基，但是矮个男出脚之前李赫就预感到他出脚的方位，因为这个满头满脸石灰粉的矮个男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所以李赫一开始就猜到了他要攻击的部位。 只要给那个矮个男踢了，不死也一定是重伤，这个没说的。 所以李赫凭着自己的一点点直觉和本能，就在矮个男的窝心脚几乎就要戳到他胸口的时候，他已经滚到了地上。就像救季寥的那一次那样，最能保命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看的招数，李赫只恨自己这招懒驴打滚练得还不够炉火纯青。 但是他也很清楚，仅仅躲过第一下是没用的，而且人滚在地上，速度是不要谈了，因为方位的问题，连对的动作都看不到，只能凭本能继续滚。然并卵，矮个男的第二脚就直踏李赫的肋骨，不过这一次却是赵金珠救了李赫，她全力而动，的钢管砸向矮个男的后脑。矮个男要是托大不理，这一下砸实了，即使是他，也得弄一个脑震荡。所以矮个男又一次让李赫滚开了，他侧身避开赵金珠的同时，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小姑娘的肚子上，赵金珠瞬间翻滚在地，几乎就要失去知觉。 矮个男不去管赵金珠，他的目标依然是李赫，可见他对李赫是有多么大的恨意。 事不过，李赫这时刚刚半蹲起身来，知道避无可避，只能双护头，就等着这一脚会不会被踢死，踢死了也就算求了，重来一次，活的几个月都是赚的，踢不死，那就再说吧。反正他知道龙建华会倒台的，这个矮个男一看就知道有命案在身，李赫不死，他也就别想活下去。 然而这第脚，李赫终究也是没有挨上。他感觉到眼前有个身影晃了一下，和矮个男硬碰硬的对了个脚，然后矮个男就跳着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李赫再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真觉得他跟华英雄似的，赵金珠也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弱弱的叫了一声“爸——” 好吧，李赫盼望着的老爸没有来，倒是赵金珠的老爸赵陌先到了。不过也亏得是赵陌吧，如果到的是李杰，即便他是个老警，对付矮个男这种高也是力不从心，至少单挑肯定不是对。 赵陌就不一样了，就在李赫眼前硬碰硬的那一下，明显是矮个男吃了亏。 赵陌这时站得跟一根标枪似的，看着矮个男，冷冷的说：“你也是习武的人，对这样的小孩，你也下得了狠。” 矮个男嘿嘿一笑说：“土老帽，你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本来就是想来钓一条小鱼的，没想到你这条大鱼自己撞上网上来了。我们四哥一向很欣赏你，可惜你给脸不要脸，这就怨不得别人！” 这个矮个男是个实干派，之前在面对李赫和赵金珠的时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惜字如金，现在面对着赵陌这样的高战高v的对，肯说出这么多话，已经是在尽一个反派应该尽的义务了。然后他就从衣服里面摸出两把小刀来，真的是小刀，每把只有15公分左右，去掉刀柄，也就是10公分，刀身是亚光的，在夜色几乎都看不见，然后他握着小刀就跟赵陌拼命来了。 “金珠，你怎么样？”李赫没有去围观赵陌和矮个男的决斗，就从刚才对脚那一下，李赫知道赵陌肯定没问题，所以这时候他更关心的是小女孩，赵金珠这时候委顿的跪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可见刚才那一拳杀伤力有多大。他是当过法医的，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不怎么好，经常都徘徊在挂科的边缘，工作以后更是在哪都呆不下去，最后被赶到发霉的档案室，但毕竟是当过法医的，对人体的构造比较熟悉，这时候不说废话，直接把伸进了小女孩的衣服里。 赵金珠只有1岁，李赫就是内心再猥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碰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他就是伸按了一下赵金珠的腹部，根据她的反应来判断内脏有没有受损。如果情况不妙，那得赶紧送医院。 “李赫哥。我没事的。”赵金珠任由李赫用按着她的腹部，脸色很是苍白，被按得痛了，也会轻哼一声，不过感觉内脏没有真正的损伤。当然李赫对自己的经验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只是稍微心安一点，一会还是得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不过李赫一转身，就卧槽了一声，一转头就刚好看到赵陌被矮个男的小刀扎了一下，那小刀锋利得不要不要的，一下就从赵陌薄薄的衣服里带出一丝血线。但是赵陌也没吃亏，肩膀上挨这一小刀的同时，双像变戏法似的一绞，矮个男闷闷的叫了一声，他的一条右臂整个的扭曲折叠在了一起。 “陌哥威武！”李赫一兴奋，赵老师都不叫了，赵陌来的这一，确实是惊为天人，尼玛这就是国粹，是艺术啊。一直觉得武侠小说都是吹牛逼，什么黄飞鸿霍元甲都是艺术夸张的，现在李赫才相信，真正的国术虽然不像电影里那么夸张，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 断了一只的矮个男战斗力锐减，但换了李赫，就是断了一只的矮个男他也挨不着边。这场较量胜负已分，旁边那些围观的小混混同样在看得目瞪口呆意识到赶紧跑路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偏偏这个时候，大家都听到了一个有点哭笑不得的声音—— “都不许动！警察！” 要不是自己的老爸就是警察，李赫都想给迟到的警察送一对指了，为毛每一次，不管电影电视，还是李赫自己经历的两次死里逃生，警察都是最后才到？这样真的好玩吗？而且听这个警察的喊声，紧张得嗓音都变了，李赫就知道这时来的警察也不过就是菜鸟。 果然，他扭头看去，所谓的警察也就是两个人，还穿的都是便衣，要不是他认识其的一个，他都不相信对方就真的是警察。李赫认识的警察自然就是他老爸多年的部下和老兄弟陈原，这个老警虽然侦查能力很不错，但总是一身酒气，到哪都是吊儿郎当的，李赫死都不信他能搞得定矮个男这样的角色。至于陈原身边那个菜鸟，李赫更是忽略不计。 现在那个菜鸟杨峥说的就是废话，你们一没有穿制服，二没有带武器，你以为你喊一声你是警察，你就比梁朝伟还要帅别人就一定要给你面子？ 结果毫无悬念的，赵陌和矮个男继续再打。只是原本占尽了上风的赵陌，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动作也为之一滞。于此同时，矮个男却像一只夜枭一般阴阴的笑了起来。 “尼玛！”李赫就法克了，连刀刃上涂了毒药这种套路都有？重生剧不都是以轻松写意为主流的吗？这种场面，是不是也太虐心了一点？ 赵陌在发现自己毒后，根本就不管什么警察不警察的了，矮个男阴阴一笑，赵陌也冷冷一笑，原本还留有余地的攻击瞬间就凌厉了几倍。矮个男断了一只本来就处于下风，这下更是完全被暴打的节奏，旁边的人就听到咔嚓咔嚓的毛骨悚然的响声，矮个男也一节一节的瘫倒在地上。 陈原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事发地点，而杨峥比他更早一步跑过来，指着紧锁眉头的赵陌说：“你没听到吗？我是警察，在我已经明令制止的情况下，你还继续行凶伤人，你知不知道你要为此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李赫叹了口气说：“警察哥哥，小混混都在跑，你追哪一个？” 那些小混混见势不妙，纷纷拔腿开跑，废话，这时候不跑等着被警察提到号子里去？脑袋里少跟弦吧？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闪着红蓝警灯呼啸而来，也不去管那些小混混，呼啦啦的停在赵陌李赫等人周围，一下子涌出来十几二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然而李赫一看这些警察，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的，那个菜鸟实习警察杨峥也是一脸的茫然。 倒是那个总有些吊儿郎当的陈原摸出一支烟来点了，看着带队的一个级警督，懒洋洋的说：“哟，张队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武了，钢盔防弹背心微冲，你们治安大队的人这么闲来帮剧组跑龙套还是怎么的？话说你那一身的膘，防弹背心也真扣得上啊？” 张队长不理会陈原十分鲜明的冷嘲热讽，里端着枪，眼睛只盯着赵陌，说：“赵陌！你在一场斗殴持械杀人，证据确凿，现在警方要拘捕你，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同志们注意了，这个嫌犯高度危险，在拘捕过程，如果他有伤人的举动，根据条例，警方有权开枪！”最后又补了一句：“别怕！程序上没问题，出了事我兜着！” “你兜得了吗？”李赫刚想和张队长磨嘴皮，赵金珠却突然站起来跑到了赵陌的身边，李赫我去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等他意识到自己是站在枪口下，而且张队长这些人是得到了指示，对赵陌是真会开枪，顿时有种腿都软了的感觉。 这时的李赫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装逼挨雷劈，挨不挨雷劈还不确定，但现在却有可能吃枪子啊我去！ 第147章、千里之堤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特么的自从重生以来，李赫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体验到了，现在连被人用枪口指着都体验到了。比起前世里在网看到的许许多多重生者来，李赫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别人没有经历的事情，特么的真是赚大了。 如果只有赵陌，李赫不怀疑张队长他们真的会开枪。因为赵陌在斗殴持械杀人然后一直在逃，刚又再次行凶伤人，警方把他视为高度危险人物一点也没问题，然后他稍有一点动作，开枪也在情理之。就算后来推翻赵陌行凶杀人的定论，那时候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鬼的意义？ 但是现在赵金珠跑到赵陌身前挡着，情况就有些变化，想来这个张队长还不至于丧病到敢下令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乱枪打死的地步。就算他丧病了，他这些下跟他也未必有这么铁的关系。现在再加上李赫，情况就更复杂了。 李杰虽然最近才当上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但他在市局出入多年，包括张队长在内，很多老人都和李杰有过把酒言欢的回忆，自然也都认识从小有些畏畏缩缩的李赫。只是李赫的表现，跟他们记忆李杰那个完全没有继承他的性格特点的孱弱儿子对不上号了。 冲动是魔鬼啊，这个时候，李赫的心里正泪流满面，他和赵金珠的交情，怎么都没有到挺身而出挡子弹这一步吧？特么的自己刚才那一秒钟是吃了什么药，还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才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关键是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没什么好图的啊，要人？虽然赵金珠有一双李赫喜欢的那种长腿，可她才1岁啊1岁，要能吃了她，还要等个十年八年的，长大了还不定跟谁走呢。要钱？他们家根本就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好不好？难道要感情吗？一个内心是5岁的大叔跟一个1岁的小姑娘谈什么感情啊，又不是《这个杀不太冷》里面的里昂和马蒂尔德…… 算了，老子什么都不为，老子讲义气，真汉子有没有？请叫我大侠有没有？ 我擦! “张建平！你敢开枪试试！” 李赫的纠结没有过太久，他终于听到了那个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张建平你要是敢开枪，老子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可以向你开枪！” 豪气啊，李赫心说，老爸你就是豪气啊，人家张队长要向嫌犯开枪还要讲程序，你竟然说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可以开枪？可是你不要每次都来得这么晚好不好？ 这时候李杰也带着一队刑警来到了现场，倒没像张建平带的队伍那样全副武装，但也全部都带着枪的，重点也不是他们带着枪，重点是李杰现在已经持枪在，枪口就对着张建平的脑袋。而且看着李杰红了眼，他绝对会比张建平先开枪。 被人用枪指着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张建平看着李杰距离他越来越近，枪口离他的眉心也越来越近，李杰的枪法好在局里也是早就得到了公认的，张建平相信李杰只要一开枪就不会有打偏这种事情。所以大冷的天里，张建平的汗还是顺着脸颊不断的淌下来了。 不过人要脸树要皮，张建平再怎么腿肚子发抖，也硬着头皮说：“李杰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吗？我是在执行公务！” 李杰冷冷的说：“你执行什么公务？这个案子已经交由专案组接管，没有专案组的指令，你治安大队荷枪实弹的来执行什么公务？要抓嫌犯，这也是我们刑警队的事情！我数到，你再让你的下用枪指着我儿子，我就开枪，我跟你一命赔一命！” “李杰，”张建平声音有点发颤，还不死心的说：“你这是一名警务人员该说的话吗？你这是……” 李杰：“一。” “李杰，你……” 李杰：“二。” “好好好，先放下枪，大家先放下枪。”张建平知道李杰有个外号叫“李铁嘴”，就是他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他说要开枪，就一定会开枪，他说一命换一命，就一定会一命换一命，这家伙就是个局里公认的刺头，动不动就炸毛，以前和几个上司都面对面的吵过甚至还动过，张建平没那么豪气要拿自己的命来验证李杰的话，自己首先就把枪放下来，直到看见李杰也收了枪，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李杰你这是要犯错误的。” 李杰理都没有理张建平，收了枪转头看着李赫就拉着脸说：“又来逞英雄，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 李赫苦笑，刚才老爸那种为了儿子可以不要纪律，不要法律，连命都可以不在乎的架势，可是把他感动得要生要死的，一转眼就板起面孔来训人，老爸也是个多变的男人啊。 不过好歹这个局面是可以交待了，赵陌现身，很多人期盼的“畏罪自杀”无法成立，进而他有没有杀人，都可以进一步进行调查；但龙建华的下杀人灭口的举动已经暴露，即便被赵陌打断了骨头的矮个男什么都不说，但他和龙建华的关系是经不起警方的深入调查的；还有治安大队违反常规的抓捕行动，也已经提供鲜明的线索。 在李赫的前世记忆里，龙建华还要两年后才会倒台，并引起一连窜的连锁反应，跟着被拿下的还有信仰市的某副市长等人。不过由于李赫的出现，使赵陌成为了一个变数，这个多米诺骨牌效应必然是更早的到来。接下来事情会怎么样演变，这个不是李赫操心的事情，专业事务，自然是有专业人员去处理的，比如他的老爸李杰。李赫只想躺下来养养伤，虽然比他更需要养伤的是赵金珠。 李赫倒是可以撒不管了，李杰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而在九龙别墅1号楼，在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各种消息纷沓而至，让原本十分镇静，还有一派泰山崩而不变色的风范的龙建华，也终于乱了分寸。 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老九满面凶光的说：“老八被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五说话依然慢条斯理的，但他的眼神也已经没有那么气定神闲，听到老九这么一说，冷笑了一声说：“那你想干什么？劫狱？你港片看多了还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少特么的装出一副胸有什么鬼的样子！”老九怒目道：“有办法你就说，没办法让老子去干一票大的，了不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谁怕谁是孬种！” 老五冷冷一笑，说：“永远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四哥，想点别的办法吧，或者，市长那里……” “没用了。”龙建华的脸色颓然了很多，听到老五的话，摇头说：“白头发落到李杰里了，顾维安根本就没让李杰把人带回去，他打通上面的关系从异地调用警力，现在没人知道李杰亲自把白头发送到哪里去了。而和白头发一起的那个女人，里有不少市长的证据，这个时候，还找他干什么？他都是泥菩萨过河了。**的，没想到我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房地产才刚刚上道，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人物整个的从破坏。局面已经失控了，趁现在赶紧走吧。” 千里之堤毁于蚁**，龙建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苦心经营的大厦，竟然会因为夜总会录用了一个夜班保卫而轰然倒塌。他只觉得老天爷在玩他，那么一个穷酸的白头发，竟然会获得市长情人的青睐，或者说，是市长情人本来就想反水，正好遇到了赵陌这个脾气奇臭，偏偏功夫又实在了得的江湖人。比这个更不能让龙建华释怀的，是市长大人放着许多良家妇女不感兴趣，竟然对他的夜总会头牌执迷不悟，特么的要说祸根，祸根就在这里。 谁又能想到他刚得到可靠的消息，想要把夜总会头牌做掉的时候，头牌却抢先一步跟着赵陌跑了。更不能想到正在他准备动截杀这两个人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伙人来砸场子，火拼还死了人。这倒也是个嫁祸给赵陌的好会，他派人假冒赵陌，还拍了现场照片，在警局那边把赵陌的杀人罪办成铁案，只要赵陌能顺利的“畏罪自杀”，所有的一切都将天衣无缝的掩盖过去。 然而竟有这么多的然而，最后他派人去抓赵陌的女儿做人质，却反而把功夫最好的老八赔了进去。这叫人算不如天算，非战之罪啊。 败局已定，龙建华收拾最后的镇定，准备跑路。可是他的车还没有出小区，就被几辆挂着异地牌照的公务车挡住了。龙建华倒是没有头脑发热，做出公开对抗权力构的事情，也或许心存幻想，觉得自己帮人扛了很多，现在也会有人来帮他。但他很快就发现，没有人，没有任何他觉得会来帮他的人出来说话，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掏心掏肺的人，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龙建华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输了，李赫倒是看得很清楚，就在他的前世里，龙建华的一败涂地同样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不过延迟了两年而已。不过在现在，他的漏洞更多，警方处理起来也更快更有效率得多。 这些事情，李赫都没有再去过问，甚至他老爸在这个案件又立了多大的功，他都没有去过问。对于这种稍有差池，就会把自己赔进去的副本，李赫是彻底彻底的不想再沾上了，他想要的，就是轻轻松松发大财，买个海岛，养一群比基尼美女的幸福生活。 现在，这种生活距离他还有点远，所以他还要使劲的努力。 第148章、新的一年 这是半年之内，李赫第二次因伤住院了。 而且和第一次很相似的是，和他住在同一间病房里的，也是一个小女孩。不同的是，小女孩换了一个人，而且住进的医院也换成了省城的天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也就是邝行远住过的那个医院，而且也是在邝行远的安排下，才给他弄到了一个相对比较清静的双人间。 不过这一次陪住的，就没有小女孩的父母了，有且只有一个的长辈，就是李赫的亲妈乔楚，而从小就没有妈妈的赵金珠，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爸爸在哪里。 1998年的最后一天，李赫就只能在医院里度过了，不得不说，这样的重生，也实在让他感到扎心。似乎老天让他重生，真的是要让他当奥特曼的，可他偏偏一点也不想当奥特曼。 “小赫。你看谁来看你来了？” 1998年的最后一天，乔楚说是要给李赫和赵金珠弄一桌大餐，不过李赫等了好久，乔楚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位客人。李赫一看，是穿着一身呢子大衣，胡子似乎有好多天没有刮，粗犷得更乔峰似的邝行远。 不太好给赵金珠解释邝行远的身份，李赫只能借口到外面去透气，和邝行远另外找地方聊天。医院里也没什么适合聊天的地方，邝行远也不顾李赫穿的病号服并没有多厚，拉着他就上了天台。李赫很想哭，尼玛这是向《无间道》致敬的节奏吗？上一次爬天台，就是张雨娜给李赫送礼物的那个夜晚，也是邝行远重伤初愈，回信仰市重返岗位并专门到家里拜访他的那一天。 天台，哎，天台。 邝行远给李赫递了一支烟，李赫苦笑，他的左还打着石膏呢，不过邝行远的意思是，你左打着石膏，跟吸烟有半毛钱的关系？李赫只能把烟叼上，人家副市长都亲自给你点烟了，再磨叽那就叫不识抬举了。 “小李赫，我发现你真是个不安生的人哪。”邝行远嘴里叼着烟，看着李赫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好像你走到哪，哪里就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呢？” 李赫无奈的说：“邝大哥，我可谢谢你夸我了。不是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事发生，是我点儿就只有那么背，走到哪都要摊上事。” 邝行远呵呵一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说：“我得找人给你看看，你这小子命格有些奇特。” “快别。”李赫说：“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少年，发点财，泡几个美妞得了，我没什么远大的理想，犯不着为我去窥探天。”算命先生是不能见的，天知道那些能窥视天的人，会不会发现他重生的秘密？ 邝行远说：“你这会摊上的事可真是个大事了，你知道这个原本不怎么起眼的案件，最终影响了多少人吗？还有你老爸，这运势也是非同一般，半年之内就立了次大功，照这个架势信仰他也呆不住了，早晚得调到省厅来。” 李赫就笑了，既然是打副本，而且难度系数那么高，怎么都得给一些奖励的。但他也不想去管了，不管是他，还是他老爸李杰，这半年步子都迈得太大太快，还是低调一点好。 邝行远接着说：“我是昨天接到组织部的电话，连夜被叫来谈话的。你倒是猜猜，你搅动的这个案子，获益最大的人又是谁？” 在所有人面前，李赫都时常注意保持一个少年应该有的特性，唯独在邝行远面前，李赫从来就不想掩饰自己的“超前”的理解能力。而且他知道邝行远并不是那么闲来跟他玩字游戏的，所以他也不绕圈子，说：“邝大哥你都说了组织部了，那么也就是说，你的排序会提升不少，甚至可能替代原来的代市长，不过信仰一团乱局，你有足够的准备吗？” 龙建华案牵扯到信仰官场上很多人，不光有直接倒台的代理市长，还有代理市长派系的各职能部门的掌门人，连带着几个副职的市长调查的调查，调动的调动，几乎是就是一次大洗牌。原本这些变动发生在两年后，但现在，提前了。不但提前了，还有邝行远这个变数，在李赫的前世，乱局后主政的是外地调派的一个副职，人不错，但也许当副职太久了，都快到了退休的年龄，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缺乏足够的魄力和决心，也导致接下来几年信仰市的局面完全打不开，发展几近停滞。 而邝行远年轻有为，敢想敢做，若是由他主政，效果有些不好预测，有可能很快打开局面，也有可能用力过猛，原本混乱的局面更加的混乱。 李赫能想到的，邝行远又岂能想不到？即便李赫是两世为人，但在眼界、格局上，他跟邝行远还是差得太远。邝行远喜欢李赫这个忘年交，是喜欢他的与众不同，喜欢他比较神奇的预知能力，对于李赫的疑虑，邝行远只是猛力的挥了挥，说：“一团乱局，也正是大开大阖，全力施展抱负之时。其实到信仰之前，我就知道信仰这个圈子里有很多问题，知道市委市府几路人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想要按部就班的把这些关系理顺，没有十年八年的不可能做到。这个案子倒下一批，还有一批根基不稳，这虽然让人痛心，可也是不破不立，无形得到了一个好会。小李赫，如果这事是你捣鼓出来的，那你可是我的福将了。” 李赫说：“邝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看我这一请假，期末考试也赶不上了，落下的功课也不知多少，咱们打个商量，你让我写的那篇论，我就不写了如何？反正你现在需要全盘考虑，农林业这一块，你按照你的思路找个专业的负责人好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事情才能做好，对不对？不然像国足协，外行领导内行，永远都看不到希望。” 邝行远对李赫竖了个大拇指，说：“专业人做专业事，小家伙，你总是有几分道理。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学生了，就你说的这些话，也不怎么像。孝柔暂时就不跟我回信仰了，莲心时常吵着要见李纯姐姐和大狗，有空常去你孝柔姐那里看看。”他是来开会，顺便来看望一下李赫的，时间有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李赫还得慢慢的消化。 1998年，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重生已经不必怀疑，回顾这半年，外挂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就是过程艰难了点。在新年钟声敲响之时，李赫只希望来年一切顺利，就算要有点考验，那就考验一下他的感情得了，不要动不动就拿他的命来考验。 住院这几天，赵金珠都不怎么说话，对此李赫是很理解的，但是也帮不了她太多，关键是她还小，总不能拿后世听过的那些段子来哄她开心。有时候李赫也会想起季寥，突然间发现这些天来他和季寥都没有联系了。他有，季寥没有，要命的是，季寥没问，他也没有给季寥号码，甚至因为上课的时候季寥每天都坐在他前桌，很多话靠小纸条解决了，他也没有要季寥家里的电话号码。 现在搞笑的是，他想跟季寥联系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联系，也许季寥也想跟他联系的，同样没有合适的渠道。季寥现在只是从班主任那里知道李赫请了病假，期末考试也参加不了，这学期都不会再回学校了。他们之间还没有仪式，没有告白，没有承诺，所以他们都还什么都不是，即使心里牵挂着，一时也就只能牵挂着。 一直到李赫和赵金珠都出院了，都还没有赵陌的消息，可见这个案子说起来简单，但是整个处理的过程，还是相当复杂的。赵金珠现在也是无处可去，她想要自己会信仰，不但李赫不同意，乔楚也不同意。 乔楚很喜欢这个安静而又异常懂事的小女孩，甚至很心疼她，所以把赵金珠带回家之后，乔楚就提出要收赵金珠做干女儿，但是这个脾气很好，也很懂事的女孩，却很坚决的拒绝了乔楚的这个提议。因为赵金珠拒绝得太过于坚决，乔楚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后来她突然醒悟，找了一个单独的会对李赫说：“儿子，又一个了。” 李赫这会是很有点懵，就问：“什么又一个？” 乔楚看了看儿子不像是装的，就直说：“金珠啊。这小姑娘怎么都不肯当我干女儿，是怕坐实和你的兄妹关系吧？虽然干兄妹不是真的兄妹，不过这孩子就是个认死理的人。” “老妈你想多了。”李赫说：“我对金珠没那个意思，倒是当我妹妹真还不错。” 乔楚哼了一声说：“你没有，是你的事情，你不能挡着不让别人喜欢你。哎，怎么办呢？金珠和季寥这两个姑娘，我都喜欢啊。” 李赫也懒得去理会老妈那没影的纠结，他现在是每天也和米娅通着电话的，经过沟通，李赫和米娅说好了假期他就不回信仰了。正好他留在省城，可以落实一下他的“家园网络”的装修。老妈八卦的心比做事的心旺盛多了，李赫觉得改变一个人的轨迹也不见得是好事，至少这事就得他自己张罗。不过，老妈把心思放在八卦自己儿子上，说明儿子住在身边，她也是很开心的。 第149章、麦田和金属 1999年的第一次出行，已经是一月的第二个周末了。李赫这一次最重的伤还是倒霉的左，被砍了一刀，下得挺深的，幸亏是没有砍断骨头，而即使是这样，李赫都还要缠很久的绷带。 本来按照医生的建议，他应该继续静养，可是“家园网络”的装修工作已经不能再拖了。李赫的老妈乔楚之前谈过几家广告公司，拿出来的设计图李赫都还不太满意，结果老妈一言不合就撂挑子，李赫只能自己去找人谈。 自然的，李赫带上了郁郁寡欢的赵金珠。 赵金珠在李赫家里和乔楚住一个屋，就在乔楚的床边搭了一张小床。这么挤在一起乔楚自己倒是没什么，不过赵金珠就觉得太打搅李赫的妈妈，这个懂事的小姑娘知道自己硬是要离开的话也是会很伤人，而且乔楚也对她真的很好，所以她不提要走的事情，就是每天把乔楚这个小小的一居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比乔楚自己住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乔楚自己当妈妈的时候太年轻，而且当了妈妈不久还离婚了，其实是没有养育孩子的那种经验的。李赫心智太成熟，虽然现在只有16岁，但乔楚在他身上基本在找不到当妈的成就感。好了，现在有一个小人儿摆在她面前了，乔楚在心里得意的说，金珠金珠，你不肯当我的女儿，但你阻止不了我打扮女儿的决心！哇哈哈哈哈…… 结果就是某一天乔楚把李赫交给她的装修预算丢在了一边，拉着赵金珠去了一趟商场，回来之后，李赫都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姑娘了。果然人靠衣装，以前李赫也就觉得赵金珠腿长，他帮她只是对这个女孩独立坚强的一种敬佩和对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满足感，还真没在意过赵金珠长得漂亮不漂亮。而且说实话赵金珠在他的眼里，清秀是清秀的，但总是穿着破旧的校服或者练功服，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孩比，毕竟是黯淡了许多。等到他老妈把赵金珠装扮出来了，李赫才觉得眼前猛然一亮，虽然论绝对颜值还是比不上季寥，但小姑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没有人可以复制的。 “去吧，带着金珠好好的在省城里逛逛，到游乐场坐坐过山车，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会什么的，可不许省钱。”乔楚把赵金珠收拾打扮好了，交到李赫里，眼神表情都很愉快又很促狭，有这样的老妈李赫也真的是醉了。 “我这老妈就是这样，遇到她喜欢的人，简直就是热情过度。”出了门李赫就编排他老妈，心说老妈你那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真当人家小女孩1岁什么都不懂啊？要论心智，李赫自己是两世为人，内心实际上是个5岁的离婚大叔，可赵金珠的心智也比同龄人，甚至比较她大几岁的那些孩子都要成熟得多，乔楚那钟过度的热情，别人察觉不到才是怪事了。 “没有啊。”赵金珠的感受却和李赫完全不一样，她眼睛红红的，说：“阿姨对我真的很好，她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要穿什么尺寸的衣服。我看什么东西一眼，她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从小就没有妈妈，阿姨真的让我觉得好温暖。” 李赫笑着说：“她就是过一把有女儿的瘾，你就别感动了，她比你还满足呢。既然你们这么投缘，怎么不认了干妈？” 赵金珠摇摇头，答案却跟乔楚自己猜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有门规的……” 李赫点点头，说：“我昨天问过我爸了，根据警方收集的证据，赵老师斗殴杀人的那个罪名是可以洗脱的。不过，他在警察面前将那个矮个男打成终身残废，就算找律师辩护为正当防卫，而且他保护重要证人也算立功，但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入刑。主要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一时半会的也理不清……”说起来也有些无力啊，可是，赵陌的事最后怎么定，还真的不是赵陌这一件事的问题。只能说现在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得胜的一方，赵陌的结局比之前预料的绝对要好得多。 赵金珠没有让李赫为难，她懂事的点点头说：“我就是想见见他，那天那把刀上有毒，我担心得很。” 李赫想了一下，说：“行，这个我想想办法。”他知道赵陌现在就暂时羁押在省城的某个监狱里的，这个办法，只能找吴彦卓去想了。 还是先去谈装修的事，李赫想着这事赵金珠可能也不感兴趣，就说：“金珠我去谈装修的事情，可能会有点无聊，要不你留在家里看电视？” 赵金珠摇摇头说：“阿姨叫我跟你一起呢，你上还打着绷带，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好帮你。” 李赫想说我不方便的你还真帮不了我，但是这样太污了，他只能说：“我没事，也就是一点皮外伤。” 赵金珠执着的说：“说起来这伤都是因为我才受的，我也做不了别的，起码和你一道我可以保护你。” 李赫：“” 被一个1岁的小姑娘说我可以保护你这太伤了，赵金珠也看出了这个问题，一直郁郁寡欢的她难得的一笑，说：“李赫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我是打小就打熬过来的” 李赫摆说：“就这样，笑着多好看。行了，事情都会解决的。走吧，我们去谈生意。” 去谈生意当然不能坐大巴车去，也不能打车去，李赫开了一辆借来的奥迪100，车有点老，但车牌很牛，是军区的牌子，还是大军区的。老妈的那辆富康还在修，就是没问题李赫也得借个车，谈生意该装的逼还是要装的。他也很希望自己早一点有一辆车，前世就一辆二的科鲁兹，但那离他自己的梦想太远了，他希望这一世不要有遗憾。 李赫这次约见的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家装公司。省城毕竟是省城，在信仰，1999年都还没有几家像样的家装公司，而在省城，这时候各种各样的家装公司已经多如牛毛了。不过大多数还都是很老的装修理念，其实也不是他们老，是李赫见过的太超前了。而这个新成立的公司看资料老板，也就是主设计师是海龟，也不知道是真海龟还是假海龟，总得谈过才知道。 约定的地方就是李赫租下的军干所，既然装修，就不能空谈。对方比李赫早到，两个人，一个显然是助，另一个则正拿着一个单反在拍，拍几张，又放下相在一张图纸上比划。看起来很专业很牛逼的样子。 李赫就把车停在军干所门口的路上，那两个人听到汽车的声音，停下了的活儿，毕竟李赫是潜在的雇主，他们还得先说动他才算数。结果看到李赫下了车，两个人都有些意外，毕竟李赫只有16岁多，就算特意穿得成熟了许多，看起来脸依然还是很嫩。赵金珠就更不用你说了，乔楚把她打扮得像公主一样，换句话说也就是打扮得很可爱，跟成年人一点都不沾边的。结果这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是来干什么的？ 李赫倒是很淡定的迎着两个人诧异和怀疑的目光，淡淡的问：“哪位是麦田公司的杨总？” “我是杨应逢。”接话的是那个之前拿着单反在拍，然后还写写画画的瘦高个，穿着立领的风衣，还扎了一条马尾，尖脸，嘴唇上还留了一条小胡子，看起来很艺很拉风的样子。 李赫微笑着伸出去，说：“杨总好，我叫李赫。我是家园科技乔总的全权代表，放心，虽然我是娃娃脸，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我双方理念一致，贵方的装修方案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可以不用请示乔总就直接拍板。” 家园科技是李赫让乔楚注册的公司，从一开始，李赫也没打算就当一个网吧小老板。 当然不管李赫说得再好听，杨应逢这里也就是先听听，光嘴上说拍板没用，最后具有法律效应的件还是得乔楚来签。但至少他知道这个生意能不能做成，眼前这个也不知道真是娃娃脸，还是很年轻的年轻人这一关还是要过的。 杨应逢是在国外学的室内装饰设计，回来后热情洋溢信心满满的要创办自己的公司，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大半年下来，钱垫进去不少，接的生意却没有几个。所谓的麦田公司，现在也就是他和助两个人了，为了生存，他还不得不接一些平面广告的活来做。眼前这个家园网络的装修不同于一般的家装，它是一整栋楼，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那可相当于接了好几单家装，甚至不夸张的说，接下这一单，就等于接下一年的活了。 所以不管李赫是不是真的能拍板，既然要过他这一关，杨应逢就不得不重视，他看着让他内心无比疑惑的李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的说：“好吧，李先生，我为本案设计的主题是两个字：金属。” 第150章、罪与罚 当杨应逢对李赫提出，他为“家园网络”设计的主题叫做“金属”的时候，李赫就确定，这次的装修工作，就交给杨应逢的“麦田装饰”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对胃口。 李赫从军干所租来的这套房子，总共有4层。根据他的要求，第一层作为网吧的大厅，第二层设卡座和vip包房，第层则是电脑学校的教学区和办公区，第四层他暂时空置，但另有安排，只要资金到位，就把第四层利用起来。 “互联网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人类现代科技最顶尖的技术成果。我也是看到贵公司的创立理念，才把‘金属’作为整个装修设计的主题的。李先生，如果贵公司的目标仅仅是开办一个网吧，我相信在我之前，有更多自称价廉物美的装饰公司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我也从行内人那里知道，前面几家公司的方案都被否决了，而那些方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规矩。所以我知道，贵公司想要的设计方案是个性。围绕着‘金属’这一主题，我将在整个设计，突出一种科技感。” 杨应逢和李赫沿着军干所的四层楼房走走停停的说了将近4个小时，从设计理念，到施工细节，从材料选用，到色彩搭配，杨应逢力图在每一个细节上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他所强调的科技感，正是李赫所需要的一种风格。家园网络只是一个开始，李赫是想把它当做一个孵化器，孵化出未来的家园科技来，至于自己能把家园科技带到什么高度，李赫现在也不去想那个东西。 “杨总，我只想说，我们会合作愉快的。”细节的东西听多了，李赫就觉得有点晕，他只要定方向就好，那些细碎的事情，交给老妈来做就好了。也许是看到李赫开来的奥迪100，也许是在和李赫交谈的过程对李赫表现出来的淡定比较信服，杨应逢没有太矜持，这一次，他主动的伸出了，说：“李先生，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说真的，杨应逢太需要这个项目了。赚多少倒是其次，如果能把这个项目做成一个里程碑意义的所在，那么，这个家园网络、家园科技，同样是他走向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目送杨应逢和他的助离开后，李赫带着赵金珠又信步走在空空荡荡的楼房里，一想到不久以后，这就是他的江山，他的心情是澎湃的。 “李赫哥。”赵金珠虽然在李赫和杨应逢交谈的过程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但她同样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这时候就剩下他俩了，她也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和杨总谈的都是楼以下的装修？四楼就不管了吗？还是你想把它作为一个住房？” 李赫嘿嘿一笑，说：“我有计划的，不过，现在还是保密吧。金珠，赵老师最后会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但这场乱局之后，我个人觉得你不适合再呆在信仰市了，所以，你只能从原来的学校办理退学续，我让我妈找人给你想想办法，在这附近找个学校让你继续上学。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毕竟即使那些人倒台了，他们的党羽也不会那么安份的。” 赵金珠脸上浮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但她浅浅一笑，说：“李赫哥，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学校上学了，这一点，从小我就有心理准备。我们家祖上都是跑江湖的，到了我这里，能上到初二年级，已经很不容易了。李赫哥你这里开业了，也需要人的吧？我可以先申请一个岗位吗？我可以当保安，当服务员也可以。” “别去操那么多心了。”李赫拍了拍赵金珠的肩膀，说：“你是适龄儿童，该上学还是要上学。你也看到了，你李赫哥也是有点小钱的，供你读书肯定没问题。等网吧开业，用不了多久就能盈利，你说我还在意你来给我打工挣那么点工钱吗？” 赵金珠摇摇头说：“李赫哥，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总不能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我不是跟你生分啊，可毕竟，养活我自己，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李赫摆摆，不容置疑的说：“你要挣钱可以，上完高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再说。我也不是白养你，等你上完大学，你再来为我打工，这几年供你读书的钱，就当你预支的，以后上班慢慢还就是。” 这时李赫的电话响了，李赫拿出来看了一眼，给了赵金珠一个抱歉的眼神，按下应搭建说：“可为哥，你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是忘了你在这里还有一笔投资吗？果然对你来说十几二十万就是眼睛都不眨的一点小钱啊。” 电话那头的尤可为哈哈一笑，说：“小赫你就调皮吧。我不是忘了我的投资，我也不是财大气粗到十几二十万扔出去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我是充分的相信你。你们学校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了，放假后小健会代表我到省城，和你一起跑装修的事情的。你就做好带着他一起在省城过冬天的准备吧。” “还好，来的是康少，要来的是你，我真心自己给你带坏了。”对于康行健即将到来这件事，李赫也是早有准备。家园网络李赫是主导，但尤可为和康行健也都出了不少钱，尤可为有心历练康行健，把他扔到李赫身边来一点都不奇怪。 “那你还是小心小健那小子吧，他比我还坏。”尤可为又和李赫瞎侃了几句，终于切入主题的说：“小赫啊，现在信仰这边是精彩纷呈啊，各路诸侯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台，所谓宦海风云，大抵指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原先的邝行远邝副市长出任代理市长，总管大局的可能性最大。你和邝市长交情不浅，有件事你帮我留个心，等到邝市长主持大局了，有个地方是他首当其冲要去解决的，那就是有名的松涛路菜市场。我不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的，只是请你在从邝市长那里得到信息的时候，跟我通一下气。我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松涛路菜市场这个项目，我也想来竟个标，虽然我知道也就是配盘的，但能试试总是要试试你说对吧？” 对，太对了，特么的自己在这里开网吧，别人已经玩起房地产来了，这个脚步，似乎越拉越大呢。信仰市，包括省城，以后哪块地最值钱？这还这没有谁比李赫“看”得更远的，可惜，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无法参与其。 “只是打听消息，不要你多说什么，”尤可为继续说：“要是我能拿到项目，你开网吧那点钱，就算可为哥给祝贺你开业大吉吧。别担心，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也必须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规矩必须懂。” 那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信阳市的官场，这将是一场地震级的变化。李赫既有些庆幸自己事发不在现场，又有些遗憾自己没有任何的资格去参与这样一场游戏。还是先把网吧搞起来吧，如果康行健来了就不走的话，李赫打算就在军干所的四楼住下来，四楼有的是办公室，水电都通，弄床被褥就可以住人了。他的假期并没有多久，开学了他还是得要回去上学的，创业虽然重要，可考大学上大学，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 不过比起尤可为的电话来，李赫和赵金珠刚回到家接到的电话，更让他心情复杂。接电话的时候赵金珠还在帮着乔楚收拾碗筷，等老妈和赵金珠出来，李赫肃然说：“老妈，明天你去麦田公司跟进装修合同，注意细节啊。” 乔楚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嘟囔着说：“要你说，你老妈处理这些事情是最在行的了。” 之后李赫才对赵金珠说：“下星期和我去看赵老师，判罚的结果基本已经定了，十年。”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赫的心情很是沉重，赵陌确实把人打残了，这种程度的伤害，早几年判二十年的都有，更早一点，在八十年代严打的时候，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但李赫还是觉得判得太重了，信仰市代理市长下马案，掌握代理市长几个重要证据的夜总会头牌是关键人物，而赵陌也是为了保护这个重要的证人才潜逃的。你就算不给他一个协助警方的奖励，至少也是立功表现吧？ 吴彦卓在电话里告诉李赫说，这是有人不想赵陌轻判，即便这样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可他们就有人不想让赵陌轻判。吴彦卓还告诉李赫说这个案子目前牵扯太多，就算要帮赵陌，也得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说。 李赫对赵金珠充满歉意，因为他自己觉得赵陌的结局不该如此。倒是赵金珠更想得开一些，只是问：“我爸的毒，没问题吗？” 李赫点点头说：“特意问了，赵老师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身体没什么问题了。金珠，十年听起来很长，但可以减刑的，我们也会不断的想办法。” 赵金珠黯然的笑了一下，说：“李赫哥，我知道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自然，李赫是要陪着赵金珠去见赵陌的，只是见到赵陌的时候，赵陌的话让李赫感到十分的意外。 第151章、赵陌的哲学 在看到自己的爸爸那一头原本飘逸的白发已经被剃掉，穿着号服坐在栏杆后面的时候，一向坚强的赵金珠只叫了一声“爸——”就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这时穿着制服的吴彦卓来到会面室，和狱警悄声的说了几句，狱警点点头，默默的坐到了整个会面室里最远的地方。吴彦卓和李赫打了个招呼，也就出去了。 赵金珠隔着栏杆握着赵陌的，流着泪只是说不出话来，李赫只能坐在赵金珠的旁边，叹了口气说：“赵老师，你受委屈了。” 赵陌倒是很淡定的看了李赫一眼，说：“你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不管怎么说我也伤了人，那时候本已经能制服他，到底是心的戾气盛了一点，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该承担。倒是苦了金珠这孩子。” 李赫说：“赵老师这个你放心吧，我让金珠跟我妈妈住在一起，现在我在帮她联系学校，从现在到她上大学，费用我都出了。” 赵陌静静的看着李赫，目光也不说犀利，但是却有一种能看穿灵魂的透彻，其实李赫一直以来对他的女儿，对他们家的帮助，赵陌都是看在眼里的。更让他忘不了的是，当那个张建平和下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女儿一声不响的跑来挡在自己身前，而眼前这个男孩竟然也无视那些枪口，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要说他当时没有受到震动，没有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现在看着这个男孩，有句话他怎么都问不出口。 李赫知道赵陌想问什么，不过其实连他自己都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他们父女俩。一开始只是好奇，没想到在这样的时代里还有这样的江湖人，而且和赵金珠的较量也确实让他想学一点功夫。后来更多是对赵金珠那种坚强个性的佩服，也只是想的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父女，后来赵金珠在平安夜打电话给他求助，使他有感于这个女孩儿在天地间孤独无援的时对他的信赖，那时候也没想帮得太深，就是赶回去见见她，开导开导她，让老爸能帮忙就帮忙。至于后来的并肩作战，风雨同路，好像也是情景所驱使的，再之后提出资助赵金珠上学，那是顺理成章，比起之前的经历，这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认真想来，李赫还真没有什么目的。可这样似乎太高尚了一点，连李赫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面对着赵陌的目光，李赫无奈的笑了笑，说：“赵老师，没有为什么。虽然我自己都不信，可真的没有为什么。总之，不管你信不信，我会照顾好金珠的，就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甚至像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 这句话没有语病，尽管李赫现在的年龄也不过16岁多，但在他的内心，赵金珠这个1岁的小姑娘，是真可以当他的女儿的，一个5岁的大叔有一个1岁的女儿，这个很合理。至于这话赵金珠听了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老实说李赫不像他老妈乔楚那样，会想当然的认为赵金珠不肯拜她做干妈是不愿意和李赫坐实兄妹之名。当然他也不会矫情的去想赵金珠对他只是感激，感激不等于喜欢更不等于爱之类，但现在大家都还小，尤其是只有1岁的赵金珠，李赫现在根本不去想这些事情。 听了李赫的话，赵陌反倒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说：“我信你。” 或许，像赵陌这样的民间传奇，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 李赫笑了笑，开玩笑说：“其实，我是想学赵老师你的绝世武功。” 这个玩笑似乎并不能打动赵陌，他依然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李赫，说：“没什么绝世武功，如果你再年轻十岁，不用你说，从你在我的武馆里学武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心性，我都会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你。” 说来说去，还是嫌自己年龄超了，骨骼定型了，李赫本来还想继续开玩笑的问能不能搞颗洗髓丹，或者练一本《易筋经》什么的改变他的经八脉，再请赵陌用推背也好，摸头也好的方式把他的内力都传给他，帮助他打通任督二脉。可再这么说下去就无聊了，还是把时间留给这对父女吧。 不过就在李赫准备起身走出去的时候，赵陌叫住了他，说：“李赫，金珠说你曾经想买下跌打酒的配方？” 李赫啊了一声，这事他早给忘了。当时，也就是想给他们改善一下环境，而且觉得赵陌的跌打酒确实有很强很神奇的效果，不应该就这样埋没了。话说赵陌不会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图这个吧？对他来说，买到一副药方，又有什么鸟用？他又没有打算开药店，就算要开，单单就这幅药方，他也赚不了钱哪。 赵陌说：“药方就在金珠上，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看着李赫一脸的木然，赵陌难得的笑了笑，说：“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也算是悟了一些。有些东西，其实自己藏着掖着，不如让它发挥价值，对更多的人有用。我们的功夫最终也是要失传的，失传了也就失传了，不过药方还能治病，能传承，就传承下去吧。” 李赫想了想，说：“那我回去弄一份授权书，我可以先帮你申请专利，然后你授权我使用这个专利。但我现在没钱了，等我有钱的时候，我再来帮你把药方转换成产品，至于盈利以后的分成，再说吧。” 赵陌摆摆，说：“这些东西，你自己去弄吧。”这就是赵陌的哲学，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么利益就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李赫知道赵陌有话要对自己的女儿说，也就没有再停留，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和吴彦卓一起抽烟。在吴彦卓眼里，李赫就根本没有未成年人不能吸烟的禁忌，就是说话，他也没把李赫当成未成年人。 吴彦卓并不问这个案子的事情，也不去聊信仰市官场的风云诡谲，他所关心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麦莉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李赫耸耸肩说：“没有，我自己也忙，经历了这么多事，说真的，你不问，我还忘了刘老师这一茬呢。她的前两首歌成绩都很好，现在应该是忙着制作新歌吧。怎么，卓叔，现在后悔把她放飞了？” 吴彦卓赶紧摇头，说：“后悔是肯定没有的，只是很久见不着她，怪想念的。” “哟！”李赫笑着说：“这狗粮撒的，没办法跟你聊下去了。” “狗粮？”再一次听到李赫的新鲜词汇，吴彦卓见惯不怪，只是不太理解。 李赫说：“这个跟你没法说。不过你可别觉得你们之间明确了恋爱关系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像你之前几年那样默默的守候其实是没有用的。现在你也不能只是默默的等待，除了打电话，该有的惊喜也要有，看看她在哪，时不时的飞过去送一束花，送一点礼物，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好吧，关于情感，在李赫这个“少年”面前，吴彦卓真是很l的。 回去的时候，赵金珠的情绪要好转了很多。虽然十年很长，但就像李赫说的，赵陌这个案子，不完全是量刑本身的问题，也许过两年，各方面的关系理顺了，会重新量刑，没准用不了五年就能出来。即使是十年，也比赵金珠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好多了不是吗？当时赵陌斗殴杀人的罪名已经坐实，并且扣了一个畏罪潜逃的帽子，像张建平说的那样，警方在抓捕过程赵陌如果反抗，警方就有开枪击毙的权利。你功夫再好，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是不可能挡得住子弹的。而以赵陌自己那种社会底层的身份地位，拿他来做背锅侠，就算他有冤屈，又有谁会在意？ 赵金珠虽然年纪小，但她心智早熟，这些事情，她是想得很透的。所以李赫觉得十年太重，赵金珠反而已经很满意，看到爸爸虽然要收牢狱之灾，但毕竟平安无事，她心的郁结，也就打开了许多。在李赫给她讲笑话的时候，原本阴郁的小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我擦，黑哥，你真是偶像啊。” 当李赫和赵金珠有说有笑的回到家的时候，康行健已经等在他们家门口了，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康行健又在信仰市呆了几天，他和郁芷涵的恋爱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要不是脑子里一直都有创业的理想，康行健还真舍不得花一个假期到省城来。 结果刚一见到李赫，就看到李赫和赵金珠紧紧挨在一起走过来，虽然没有勾腰搭背什么的，可那样子也亲密得很啊。在学校康行健也自认为是个英俊潇洒小骚年，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女孩也不少，但现在他觉得跟李赫比起来，自己真是弱毙了。 康行健都恨不得当着赵金珠的面就问李赫：“黑哥，你这谁是大谁是小啊？你在这里风流快活，你家季寥知道吗？” 李赫看着康行健脚边的行李箱，黑着脸问：“康少你这是打算和我同床共枕吗？” 康行健哈哈一笑说：“是啊是啊。” 李赫无语，他妈妈这个一居室，看来是住不下了。 第152章、少年的话题 生活总是要回到正轨的，所谓正轨，就是单调和重复。 李赫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单调和重复度过的。 在和麦田装饰签订了装修合同以后，李赫的老妈乔楚负责财务上的一切工作，而李赫负责每天守着施工，一是监督施工方的施工质量、材料质量，另一个就是在施工和杨应逢随时交换意见，根据他的要求作出调整。 乔楚的房子是一居室，之前赵金珠和她住一间屋，李赫睡客厅沙发已经很勉强，康行健来了以后那真是住不下了。好在李赫早有预案，军干所那房子不是四层吗？一到层现在正在装修，四层原本是一些办公室，里面的家具虽然搬走了，但水电正常，李赫买了两张折叠床，再从乔楚那里搬了两床被子，他和康行健两个人就住进去了。 “康少，这里的条件很艰苦哦。”住进办公室的第一天，李赫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康行健说：“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话，除了一个电炉子就是两张行军床，我们要在这样的环境里住到过年，过了年还要住到开学，你确定你能行吗？” 李赫说话的时候赵金珠正在帮忙打扫房间，康行健逮着一个赵金珠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对李赫竖了一根指，说：“黑哥，你想我把这里让你和小姑娘就明说，什么叫我行不行？是男人就没有不行的。” 李赫猥琐的一笑，说：“得了，你是男人，我可是一个纯情少男。说吧，你和郁芷涵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已经……那啥了？” 康行健眼睛一亮，随即满脸不甘的说：“亲倒是亲了，但是敌人阵地守得紧，找不到会啊。” 李赫哈哈一笑，很开心的说：“那你这个真男人行不行，和我一样只是理论咯？” 康行健无语的反问：“你这样有什么好开心的？” 李赫笑着说：“我当然开心了，大家都一样我怎么不开心呢？” “靠，什么心态？”康行健也是无语，说：“那你要是当和尚，也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当和尚？同学，阳光一点吧。” 两个将熟未熟的大男孩猥琐的话题随着赵金珠回来而结束，李赫就在心里感慨，这时代的高生大抵都是纯洁的，很多理论知识也仅仅停留在理论知识阶段，不像他后来在地铁上看到的那些公然搂抱摸胸的，显然早都把理论落实到实践上了。 赵金珠本来也要和他们住在干休所的，反正四楼的办公室多的是，再铺一张行军床就是了。赵金珠想得很简单，就是李赫住得这么艰苦，她就不应该住得比他舒适。但是在李赫和乔楚的坚决反对下，她才放弃了这个念头，改为早出晚归的来给李赫康行健送饭。李赫他们住的那间屋原本有个电炉子，但那种电烤炉的热量比较有限，赵金珠就请一个装修师傅带她去买了一个煤炉子，买了一屋子的煤块，下五下的，就把煤炉子烧起来，在冬天的夜里，就着一个煤炉子，一边烤火一边聊天打屁，李赫和康行健倒也觉得挺惬意的。 在前世里，李赫和康行健并没有多大的交情，但这一世，一起打过架，一起出过游，一起踢过球，现在又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烤火聊天，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加深了很多。两个男孩（注：其有一个内心深沉的老男人）聊天的内容自然也很丰富，天地理，过去未来，足球军事，凡是男孩感兴趣的话题，他们都聊了个遍。当然聊得最多是女孩，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关于女孩的话题，他们自然也要聊得深入得多。 两个女孩在一起，就算关系不是那么密切，也会有挽着去上厕所的举动，两个男孩则不会。四楼办公室的厕所是公用的，在走廊的尽头，这寒冬腊月的，李赫和康行健都不想跑那么远去放水，于是就买了几个大号的可乐瓶，把可乐喝了，用瓶子来排水。 李赫在排水前用小刀把瓶口锯开了，康行健不解的问：“你这是干嘛？” 李赫淡淡的说：“不干嘛，大了，瓶口塞不下。” “靠！”康行健就不服气的说：“你就装吧，大不大你说了不算，比比就知道了。” 那就比呗，李赫两世为人的脸皮，自然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康行健年少气盛，也不知道什么叫认输。 李赫觉得这样太污了，就说：“我们这样比并不科学，要知道这个膨胀程度是因人而异的。两个男的面对面，再怎么也就那样了，是不是真的有料，还是得女人才有发言权。” 康行健眼睛一亮，说：“听说省城那方面的从业人员很多啊，要不我们就去试试？我们这是为科学研究而献身，不算做坏事，对吧？” “对！你说得太对了！”李赫给康行健说得也有些蠢蠢欲动，不管他内心怎么沧桑，这身体可年轻着呢，每天早上起来都跟标枪似的，要说什么想法也没有那才是不正常。可即使他前世结过婚，有的事情也不好解决啊，身边那些小女孩都太小了，下不了，靠五姑娘嘛，又实在乏味。康行健的科学研究建议，还真点燃了李赫内心的火焰，让他不禁心痒起来。 但问题就是，想去做坏事吧那是前世里就有过无数次的念头，可前世里有心无胆，就是听说过，没有实践过，憋到了这一世，也没有什么门路呢。然后就问康行健：“康少你阅历丰富，想必是知道套路的，要不你带路？” 康行健想了想，说：“洗浴城，洗浴城里一定有。” 李赫就很鄙视的看了康行健一眼，闹了半天，你也就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啊。结果两个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大半夜，把各种道听途说的地方一一摆出来，然后又根据各种理由否掉，最后康行健说到他坐车去找李赫的时候，路边看到一家装修得很辉煌大气的夜总会，康行健说里面一定有，但是一问具体位置，他说他也不记得了。最后就是各自裹紧了被子，到梦里去找人约会了。 睡觉前，康行健又问：“黑哥，你觉得你的hu男终结者会是谁？我觉得我的也不一定就会是郁芷涵，她成绩好，大学我们上不到一块的，谁又知道未来几年，会发生什么呢？倒是黑哥你啊，最近也是桃花缠身，家里摆着一个季寥，这里藏着一个金珠，还有听说最近都是郁郁寡欢的张雨娜，你倒是想好，谁来当终结者啊？古话说有花当折只须折，不要等将来后悔啊。” 对于康行健的问题，李赫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放在前世里，这些女孩个顶个的棒，哪个都是他不敢去想的。而这一世，竟然都和他纠葛在一起了。可康行健并不确定他和郁芷涵的未来，李赫又能确定他和谁的未来呢？ 平安夜那天，如果不是赵金珠的电话，在和季寥一个深深的拥吻之后，自己会不会就顺势做点别的呢？那个会一过，再想找到这种双方都情不自禁的会，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了。这个假期是见不着季寥了，那么下学期开学回去以后，要不要找她表白呢？如果表白，季寥大概是不会拒绝他的吧？可就像康行健说的，高考以后，季寥应该也是要去更远的城市，那么两个人的未来，到底又会怎么样呢？ 至于赵金珠，至少到目前为止，李赫对她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的，但以后呢？他已经对赵陌承诺，他会照顾金珠，会供她读书，一直到她上完大学，现在乔楚又那么喜欢金珠，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那么，天长日久的和赵金珠相处下来，他真的就不会动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睡觉前李赫满脑子想的都是季寥和赵金珠，其季寥大概占了成，但是当他渐渐进入梦乡以后，他却梦到了张雨娜。这是一个少年人都会做的风光无限的梦，在梦里他和张雨娜共赴云端，大半夜醒来，裤子里早已湿漉漉的一片了。梦里的情景很清晰，甚至清晰到张雨娜额头上的汗珠都非常分明，尤其是她的眼神，在梦里她看着他的那个眼神，让醒来后的李赫犹自心跳加快。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第二天李赫起得很早，不但内裤要洗，那几个大可乐瓶也要处理，不然一会赵金珠来帮他们收拾房间，会很尴尬的。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洗裤头的时候，看到康行健也来做同样的事情，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收拾妥当了，就一起去施工现场，康行健说：“兄弟归兄弟，既然是共同经营，那么账目一定要清楚。你后来改的方案我哥看了说没问题，这个网吧你是主导，我和我哥主要是分红，不过我哥想让我多学一些东西，如果我没有考上省城的大学就算了，如果到时候我过来了，也希望给我一个管理岗位。” 李赫看着康行健就笑了，如果自己是有重生金指的，那么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少年老成呢。他点点头，说：“亲兄弟明算账，必须的。” !! 第153章、哥只是个传说 根据之前李赫和尤可为、康行健方签署的协议，他们共同投资创办家园网络。人共投资50万元，其李赫投入20万，尤可为和康行健每人投资15万，由李赫负责网吧的经营管理，盈利则按照投资的比例分红，亏损也按照比例承担。后来李赫又追加了10万资金，个人所占的比例是五成，尤可为和康行健各占两成半。 李赫对网吧的经营管理有决策权，尤可为和康行健对投资的使用有监督权和否决权，但人的协议范围仅限于网吧，不包括电脑学校以及随后由乔楚注册的家园科技。在这一前提下，李赫曾提出保持人4::的比例，他后面追加的部分不算入合作范围，也就是说人50万的投资仅限于网吧部分，也就是干休所一二层的经营，层的电脑学校和四层的待开发地带由李赫自己承担。但尤可为表示在李赫追加投资后，人的比例按5:25:25来分配，但楼的电脑学校和四楼依然是李赫自己**经营。 康行健曾经对此提出疑义，比如说李赫租房的钱是从人投资的50万里面出的，但网吧只有了租来的四层楼里的两层，剩下两层是李赫自己的，无形，李赫是占了便宜的。康行健也曾经建议过让表哥尤可为作为主要出资方，他和李赫各出一半，仍然可以给李赫经营管理权，而尤可为就可以保有决策权。 但尤可为去否定了康行健的建议，面对着表弟的疑惑，尤可为问：“你和李赫是同学，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你觉得李赫会是那种甘心受到别人的控制，自己没有话语权的人吗？” 康行健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高一他对李赫没什么印象，真正认识李赫，要从那一次因为郁芷涵和冯远航打架算起。之后是李赫对98年世界杯的神预测，即使最后的决赛李赫猜错了，但那更像老天故意整他的。后来为了追郁芷涵而去云杉县旅游，李赫就给他提了很多很有创意的主意，再后来踢“流火杯”足球赛，李赫作为球队的一员，更是球队战术设计者和场上的灵魂人物，带领一开始被视为小组赛就会被淘汰的一路拿到了冠军。 对于李赫，怎么说呢？康行健一向都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里算是比较早熟，对未来的规划比较清晰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跟李赫比，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觉得李赫已经接近于妖孽了。所以对于表哥的问题，康行健认真思考之后说：“我想，如果哥你提出由你作为主要投资人，他可能，不，他肯定会放弃我们的合作，宁可自己出钱开一个更小的网吧。” 尤可为点头说：“你能看到这一点是对的，其实换个角度，我们是表兄弟，表面上我们所占的比例都不如李赫，但我们的60%是可以合在一起的，李赫能接受这一点，并且诚心跟我们合作，已经是比较难得了。你和李赫是好朋友，好朋友合伙做生意往往不是最佳选择，所以，适当的退让，是我们和李赫之间必须要有的一种默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个一个投资吗？50万，我大可以自己做，也可以拿给你做，但我愿意拿15万来加入李赫的人生第一次创业。你知道为什么吗？” 康行健想了想，毕竟他也只有不到1岁，即便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但毕竟经验阅历有限，很多东西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了，却又看不分明，只能试探的问：“是因为哥你很看好他吗？” 尤可为笑笑，说：“没错，我很看好他。就像这个网吧，其实现在网吧也已经不少了，但是没有一个开网吧的人有他那么清晰的思路和新鲜的理念。所以我看好他这个网吧会成功，但即便如此，网吧的分红对我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创业最初给他最重要的支持的这份香火情。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李赫也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有这份香火情在，将来你和他之间，就不仅仅只是同学，也不仅仅是青春时代的兄弟。小健，你也是个有野望的少年，将来有一天，当你创建自己的世界的时候，有一个李赫这样的盟友，对你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康行健不解的问：“为什么是盟友？如果我们之间的情义足够，为什么不是我们一起打天下呢？” 尤可为说：“不，有时候关系太密切了也并不是好事情，相反，保持距离，彼此支援，会使你们的关系更加牢固。就像，嗯，婚姻。真正的婚姻，爱情并不是第一位的。你现在还小，也不着急什么都想得明白。保持你们少年的纯真交往就好，但你要向他多学习，他有很多新鲜的主意，有很严密的思维方式，通过这一次合作开网吧，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能跟他学到很多东西。如果到了以后，你还很乐意和他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那也没什么不好，但前提是，你要接受作为一个副或者下属。未来还有很远，且行且看吧，谁又知道自己真正的角色，应该是放在哪个位置呢？” 康行健是带着疑惑，带着好奇，也带着并肩作战的感情来到省城，和李赫一起投入家园网络的装修工作的。在和李赫的彻夜长谈，他发现李赫总是能冒出很多新的东西，或者是新的词语句子，或者是新的点子，而他们之间，也颇有很多默契。比如对网吧的装修，康行健也觉得“金属”这个主题相当棒，他甚至建议网吧的外观可以装修成一膄星际战舰的一个侧面，或者装修成一个外星基地的入口。 而康行健这个建议，李赫也觉得很赞，于是他们就和杨应逢商谈，杨应逢表示外观是最好操作的，难的的是进度。网吧的装修进度并不如人意，这和季节有关，这时候是省城光阴市一年最冷的季节，对于他们的施工，这是个巨大的困扰。而更多的困扰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接近春节，他们所能动用的人力资源也越来越少。 要指望一个假期就能把网吧装修好这是不现实的，李赫只希望能把主体框架做好，把装修的风格固定下来。这样即使寒假过去，李赫回到信仰去上学，他老妈乔楚也能掌握后面的施工进度。 “黑哥，”康行健和李赫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回到四楼，好奇的问：“尽管四楼不在咱们的合同范围之内，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准备把四楼用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搞成廉租房租给那些谈恋爱的大学生吧？然后你在房间里装个摄像头窃听器什么的，虽然这很符合你猥琐的性格，但从经济上来说不划算啊。” 李赫看着康行健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说：“租给谈恋爱的大学生然后装摄像头装窃听器我擦康少你也太有才了，要论猥琐，我还真是远远比不过你……其实吧，我准备在四楼搞一个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这又是什么鬼？”康行健再一次从李赫这里得到一种新鲜的点子，尽管他还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鬼，可没有听说过的，就是创意啊。 李赫说：“现在没钱了，先把网吧经营起来再说吧。”关于密室逃脱的话题，不是他不想多说，而是现在他确实没有钱再去做这个事情了。不过他记得后来有一阵省城很流行玩密室逃脱，李赫自己也去玩过几次，基本都是悲催的玩单人主题，但他看到许多年轻人男男女女组队去玩，就知道这也是个增加身体接触的悠闲娱乐，撩妹撩汉的宝地。至于到底赚不赚钱，能赚多少钱，那就要看怎么去经营了。 这时候李赫深深的觉得，重生的优势还是十分巨大的，即使这辈子做不到王首富马首富那样的顶天牛人，但比起前世的自己，比起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自己还是有很大的会甩出几十条街。 康行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尼玛你随便想出一个鬼点子都是别人没听说过的，黑哥你这是要火的节奏啊。” 李赫得瑟的哈哈大笑，拍着康行健的肩膀说：“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走，我们去找家像样的广告公司，要想打开市场，光有装修是不行的，开业之前，我们就要把附近的客源都吸引过来。” 而装修还在继续的时候，李赫已经在策划广告宣传了。 附近两所大学的大学生将是网吧最主要的消费客源，所以李赫觉得他们的广告，也要紧扣大学生活来展开，这样会对理工大还有政法学院的学生更有吸引力。同样的，既然要做广告，李赫也希望找到一家足够有创意的广告公司。 从司徒孝柔那里借来的奥迪100，李赫还没有还回去，虽然在李赫眼里这是一款老爷车了，但对比后来的奥迪a6，对于一个网吧小老板来说逼格还是够高的，出去谈生意也倍有面子。可惜是借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辆自己的车呢。 就在李赫和康行健从四楼走到一楼，带上赵金珠准备开车出去找广告公司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窜到他们的门口来，李赫就感到眼前一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李小赫你想死是吧？忘了之前我说过什么了吗？” !! 第154章、果然红颜是祸水 “清冽……姐……” 能够见到这位个头高挑，时常带着阳光笑容的女警姐姐，作为一个制服控的猥琐老男人，李赫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女警姐姐的出场太犀利了一点，一副上门踢馆的架势，就差真的踹门了。 “叫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想死是吧？” 见到这个身高不断见长，总是所有许多新鲜词汇，总是有很多鬼点子的臭小子，凌清冽同样也是非常高兴的，不过，不显得凶恶一点，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哪能呢？”李赫伸出双臂说：“一见到清冽姐我就高兴得不得了，来，我要抱抱，先让我抱抱。” “边去！”凌清冽伸把李赫的一对蹄子打掉，满脸嫌弃的说：“装得这么可爱，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这个小……”本来冲口就要说出“你这个小色狼，又想占姐姐的便宜”，但是碍于李赫身边还有两个小伙伴，这句话就换成了“你这个小坏蛋，跟谁学坏了？”好吧，“小坏蛋”比“小色狼”要雅多了，可怎么听起来依然有一丢丢的暧昧呢？还有，那个“又”字，为什么要说“又”呢？ 李赫一脸无辜的说：“怎么啦？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抱我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装不下去了，李赫心里和脸上都开怀大笑起来。自然，凌清冽的九阴白骨爪也不断的落到了他的脑袋上。李赫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求救：“金珠！金珠！你不是要保护我的吗？我正在受到攻击，你抿着嘴笑是几个意思？” 相对于赵金珠的抿嘴偷笑，康行健则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尼玛黑哥你真是霸气外***格万丈，大小美女都往你身上倒贴啊……虽然这时候李赫被大美女贴得有点痛，是真痛，凌清冽下就没有打情骂俏见好就收的觉悟。但康行健依然是羡慕嫉妒恨的，因为一身九五式警服的凌清冽，又有哪个少年不心动？ 等到李赫死皮赖脸的求饶了半天，而且如果凌清冽再不停，他就要用“锁”字诀将她牢牢抱住，凌清冽也是切实的感觉到了威胁，才决定停的。 不过上虽然停了，嘴上却没有放过李赫的打算，恶狠狠的问：“李小赫！你可是忘了你给我承诺过什么的？” 额滴个神呐！康行健幸亏自己是有女朋友了，要不然这些肉麻对话不把他一口鲜血呛死是决不罢休的啊。 李赫老实的点头说：“没有忘，不敢忘。” 凌清冽哼了一声说：“没有忘，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没有我电话吗？不知道我在哪上班吗？要不是正好遇到卓哥，我都不知道你来省城这么多天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李赫苦着脸说：“清冽姐你看，我现在吃住都在工地，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我这不是忙呢吗？我就想过两天，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我立马就去找你，真的。” 凌清冽瞥了李赫身后的装修现场一眼，说：“行啊李小赫，你这高还没毕业呢，就要自己创业了。但是忙就是借口吗？你就算忙得走不开，你不会打电话啊？算了，本来要请你吃大餐的，现在不请了。” 李赫忙说：“别呀，清冽姐。要不这样，你请他们俩吃饭，我当他们的跟班。” “不不不，”康行健连忙摆说：“警察姐姐你请我，我保证不带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 “我去！”李赫一口老血喷出来，说：“为兄弟我两肋插刀，为美女兄弟插我两刀，这什么世道啊。” “哈哈哈哈！”凌清冽很开心的笑起来，人长得漂亮，笑起来就是任性，偏偏笑起来的声音也很好听。笑也笑够了，凌清冽说：“行了，本来这阵子忙得天昏地暗，烦得茶饭不思的，看在你能让本宫这么开心的份上，我就请这两个小朋友吃大餐，你跟上吧，但只能看。” 李赫微笑着介绍说：“说了半天了，还没介绍呢。清冽姐，这货是我高同学，也是我现在的生意合伙人，康行健，在学校大家都叫他康少，也就是花花大少的简称，这么一说人品你就知道了。” “我……就靠了……”要不是打不过李赫，康行健这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心都有了。 李赫不理他，把赵金珠拉过来说：“这是我妈刚收的女儿，也是我的小妹纸，赵金珠。清冽姐你别看金珠秀秀气气的，要单挑，你还不一定是她对呢。她也是我的贴身保镖，不过刚才眼看着雇主都要被九阴白骨爪打死了还在一边笑，我决定解雇她了。” 赵金珠浅浅的笑了一下，对于李赫编排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还低眉顺眼的叫了一声姐姐好，顿时让李赫有一种古代的少爷养了一个贴身小侍女的既视感。 于是乎，本来是要出去谈生意谈事业的，这下改成花天酒地去了，李赫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红颜是祸水啊。 这个时候祸水正在开车，祸水开的不是李赫借来那辆奥迪100，是一辆六成新的菱帕杰罗，牌照挂的是民用牌照。但是车内有无线电，警灯也搁在一边的，毫无疑问这就是公车私用。不过凌清冽一个刚工作还没转正的学警，能把这样一辆警车开出来，显然她在警队的地位也不会太差。李赫知道这肯定不是拜她上次立功所赐，而是因为她爸是省厅的领导，也不知道她刚才说被烦得茶饭不思又是什么事。 李赫打定主意坚决不去问凌清冽是因为什么事心烦，作为一个爱岗敬业的好警察，能让她烦心的事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但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这位祸水姐姐自带乌鸦嘴属性，上次就是她吃饭的时候说跟着李杰都学不到什么命案侦破的本领，结果就让他们遇到一起信仰那个小城几十年都遇不到一次的碎尸案。李赫希望她今天低调一下，忘掉自己是城市英雄罪恶克星的身份，大家就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得了。 不过讲真的，一见到凌清冽，那种轻松和开心的感觉还真是很不错啊。两人年龄悬殊五岁这是问题吗？回想起那天在火车站外面，凌清冽的脸向他贴近过来，要不是被那个什么鬼的夏菲闹了一下，那会不会是个车站告别的gdbye-kiss呢？虽然说那将宣布李赫的初吻终结，可他愿意啊，一百个愿意啊。然而细想一下，凌清冽应该是像小时候那样，跟他碰一下鼻尖来的，但李赫自动过滤掉这种小时候的亲昵，他就不想要什么儿时的亲昵，他要的是……暧昧。 祸水的车里飘着的是惠特尼-休斯顿去年，也就是1998年11月发行的专辑《ylveisyurlve》，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这是一张才发行不久的新专辑，休斯顿本人也凭着这张专辑再次捧得格莱美。但是在李赫的那个时空，惠特尼已经去世了。这时候再听到惠特尼那空旷的嗓音，李赫也是心里为之一滞，心绪又飘忽起来。 重生了，这一世，又会有多少人和事因为他而改变呢？李赫并不想去改变世界，他只想改变自己，然而随着他的改变，周围的人和事自然也必然随着他在改变。可他又究竟能改变多少呢？李赫自己，也无从知晓。 等到路边的景色变化，最终定格在一个……李赫也曾经很熟悉的路边，李赫猛然惊醒回到现实，第一个反应就是叫起来：“喂喂喂！说好的大餐呢？怎么跑到吉祥街来了？” 吉祥街是省城光阴市有名的小吃一条街，这里有琳琅满目的小吃，有口味各异的火锅，更有灯火通明的夜市，这条街从午开始就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直要到第二天凌晨才渐渐归于安静。在前世里，李赫一个人闷得慌的时候，也会跑到吉祥街来吃东西，这里不会遇到高冷的帅帅总裁，也不会遇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就是一个嘈杂喧嚣，在高峰时段面对面说话都要用喊的所在，然而这种最世俗，最生动的热闹，才是芸芸众生的真实写照啊。 当李赫猛然间被凌清冽拉到吉祥街来的时候，猝不及防，他险些儿流泪了。 李赫从来就不是个艺的人，前世不是，今生也不是，但那一个瞬间，他是真的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凌清冽没有看到李赫眼睛里的潮水，她正走在前面，开心的背着往前冲，因为这时候还只是下午四点，远远不是吉祥街最热闹的时候，所以她的声音不用加大音量就飘到了李赫的耳朵里：“没错，就是这里！先吃火锅，吃了火锅逛一圈吃小吃，天黑了以后吃烧烤喝啤酒，我请你吃一顿饭能从下午吃到凌晨，你竟然还敢说这不是吃大餐？” 好吧，你是美女姐姐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李赫揉了一下鼻子，为了不让康行健尤其是不让赵金珠看到，他也赶紧的跟上了凌清冽，跟着凌清冽走进了吉祥街里号称“史上最辣”的一家重庆火锅，一时间有种笑哭的冲动，这也是他前世里最喜欢来吃的一家火锅有没有？其实重庆火锅不是以辣著称的，但是在吉祥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要一份最传统的黑胡椒牛排，你也能吃出辣椒的味道。 不过还好，在这样位于闹市心的火锅店里，想必是不会再遇到什么尸块之类的了。 !! 第155章、还是摊上事儿了 谢天谢地，跟凌清冽吃的这顿饭，总算是没有吃出什么幺蛾子来。 因为他们到的时间比较早，也就下午四点来钟，吉祥街虽然开始热闹了，但火锅店里的人还不算多，所以这顿饭也算吃得比较清静。凌清冽和李赫都是比较能吃辣的，两个人也是吃得最嗨，康行健吃辣的不行，没一会就眼泪汪汪的不停喝水，赵金珠还行，但吃得比较秀气，整个桌子，就李赫和凌清冽吃得满嘴通红还大呼小叫的。 不过吃火锅也要像他们这样热闹才行，像赵金珠那样太斯了，就没有吃火锅的感觉。她自己吃得很少，就那样看着李赫和凌清冽快乐的聊着天，不自觉的，就带着一点淡淡的笑。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似乎就没有经历过，对于这个从小过得有些清苦的小女孩来说，这样的场景，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家的感觉。 康行健现在对李赫也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了，本来作为同龄的少年，而且同样也是在学校里很招女孩子欢迎的少年，对于李赫高二下突然出现的风头要说没有一点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接触得越久，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越多，心里那种小嫉妒也就被冲淡了。男孩的世界毕竟比女孩要开阔一些，康行健记得的，就是李赫帮他打了一架，给他出主意去追郁芷涵，和他在球场上并肩战斗，而且处得越久，他越发现李赫和他们的同龄人有很大的不同，他的成熟稳重明显的走在他们这些少年的前面，可他又有着他们一样骚动的内心，当他在云杉县的乡村公路上走下斜坡去救人的时候，那个雨挺拔的身影让身为男孩的康行健也为之震动，创办这个家园网络，让康行健看到了李赫更为超前的一面，而两个人猥琐的聊了一晚，天亮了各自去洗内裤，又让康行健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又丝毫没有距离感。 对于李赫，康行健并没有什么纳头便拜的冲动，却真真实实的觉得，这是个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康行健有些拿不住自己和郁芷涵的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自己大学是一定要来省城上学的，就算不能跟李赫一个学校，却也因为家园网络的关系，他能和李赫更多的走近。当然康行健想要更多的走近李赫，并不是对他的好奇，他没有那么基，他想的是，更靠近李赫，他也能学到更多的新鲜点子，总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和李赫并肩而立的战友。 这是康行健对友谊的理解，信任，信赖，却不会去依赖。 当然李赫并不知道吃火锅吃得眼泪汪汪的康行健这个时候正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个重生者，并没有在重生的时候自带大脑透视功能。这顿饭他们前前后后吃了两个小时，在大冬天里吃火锅确实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一直到吃饭的高峰到来，火锅店里吵嚷得他们想要说话只能用喊的时候，他们才心满意足的从火锅店里走出去。 冬天黑得早，这时候的吉祥街，早已经华灯初上，各种夜市小吃的摊子也已经铺开。按照凌清冽的计划，吃了火锅他们还要接着吃小吃的，结果火锅吃得太饱，只能先沿着吉祥街的外围散步，准备等肚子空下来，再杀回去吃第二场。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在这大冬天的，抱着一束包装简陋，看起来也并不新鲜的玫瑰花沿街叫卖。看到李赫他们四个人正好两两成对，就加快了步子向他们走来。这个情景让李赫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一个网，小说里也写到了这条吉祥街，男女主角也曾经到这条街来吃小吃，然后遇到一个卖花的女孩，那个男主抠门的跟小女孩讨价还价，买下来的花送了女主一朵，还剩了一朵要拿去送给别人，不然就不划算。 然而那个猥琐的男主不但获得了女主的芳心，甚至同时收获了几个绝世倾城的女子的爱恋。那是李赫看过的最猥琐的一本都市小说，也是最特别的一本都市小说，以至于重生到了现在，他还记得那本叫做《本色警察》的猥琐都市书。但到底是小说啊，李赫这时就想，在真实的世界里这么抠门，以他自己的切身经验来看，不要说撩到女神，就是路边的小妹妹，也会很鄙弃他的。 于是当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走到面前的时候，李赫很拉风的说：“行了，什么都不要说，你的花我全部都买了。” 小女孩看了李赫几秒钟，然后转头就走。 我去，李赫有点傻眼，这尼玛是什么节奏？难道装土豪就这么不受待见，非要要像那本书里的猥琐男主那样不走寻常路才行？ 但是那个小女孩没有走多远，转了个弯以后很快又绕出来，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着两个眼白向上，面带凶光的青年男人，推着一个推车的玫瑰花来到李赫面前，说：“那个谁，你说要把我的花全买了的，哪，都在这里，可别说我坑你。”她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凌清冽，说：“警察姐姐可以作证，他刚才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着这么明显的敲诈勒索，身为警察的凌清冽不但没有支持正义，反而是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来，她快乐的伸脚踢了李赫一脚，说：“我叫你装，我叫你装，这些装出毛病来了吧？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别报警，这事警方不受理。” 李赫也真的是醉了，只能很不情愿的问：“你这花多少钱一枝？给个实价啊，别趁敲诈，你看你这花都蔫了。” 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放心，绝对给你个最低价。” 就在卖花的小女孩一枝一枝的给李赫数着蔫吧的玫瑰花的时候，街道的尽头却传来一阵吵嚷声。而且很快的就有很多人围了过去，李赫本来是不想去看什么热闹的，他一向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何况这种街头吵闹，不是食客和摊主起了纠纷，就是食客与食客之间互相不对眼，这种事不管在哪，不管在那个时代都在发生，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倒是想看看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这么数来数去的，会不会给他数出一千枝玫瑰花来。 谁知道小女孩看到那边有热闹，她刚数到00枝，竟然把剩下没有数的玫瑰花往前一推，说：“行了就00吧，剩下的都送你了！块钱一枝，你给900！” “900你个头啊！”李赫也是想也不想的就说：“500！你蒙我的，这些花你就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500就500！”小女孩倒也是豪放，伸拿钱走人，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去看热闹的心。 李赫叹了口气，说：“看吧，这就是迅哥批判过的看客心态，你们说迅哥那时代都过去大半个世纪了，为什么我们的国人还是这么没长进？走吧，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金珠来我们把这些花里面还好着的捡出来，拿回家去晾干，可以泡水喝。” 凌清冽不可思议的说：“你不是买来送我的？” 李赫说：“送啊，金珠也送，回头还挑一些好的送我妈……呃，你那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凌清冽看着李赫，说：“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跟你说话了。” 街那边似乎是打起来了，有人在喊报警，凌清冽穿着制服呢，这就不是愿不愿意去看热闹的事情了。她白了一眼李赫，大步的走向那围了很多人的闹事地点。李赫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去，李赫去了，赵金珠和康行健自然也跟着去。有人看到凌清冽就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自然的就给她让开一条路。 凌清冽走进去了，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宝马，几辆各种牌子混杂的suv，路央倒着一辆摩托车，然后一群男人正围殴着一个男青年，男青年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孩正焦急的央求着那些男人不要再打。这种街头套路没什么好说的，凌清冽想也没想就走过去，大声的喊：“警察！都住！” 听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十出头的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个穿着得体，看起来很有一种成功范儿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很显然，对于单枪匹马的过来，而且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职警员的凌清冽，那个男人就是个字：不买账。不但不买账，还指着场央那个挨打的青年说：“别停，谁停谁滚蛋!” 凌清冽顿时就怒了，这叫公然藐视警务人员有没有？真以为自己开一辆宝马车就可以横着走了？好吧，既然你们不买账，那我也不废话！ 凌清冽是真不废话，根本没有把电视剧里那些耳熟能详的台词甩出来，脚下一蹬，冲起来就一脚踢开了一个打人的男人。 “卧槽！”旁边一个人似乎是打人打惯了，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踢开，扭头就是一怒，看到了凌清冽的警服愣了一下，但老板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一阵没把一个看起来秀秀的小女警当回事，倒也不想直接打坏他，伸就想去扭她的胳膊。 可他刚伸出，他那只就被人从旁边扭住了，而且扭住他那人顺势用力的把他的胳膊往后一拧，这人吃痛，扭头就看到一个男孩样的面孔淡淡的笑着说：“你敢伸碰她，想死啊？” 女警姐姐，跟你一起果然还是要摊上事儿的啊，你出来吃饭还要穿制服，你是有多爱你的制服？这就叫作死你造么？不过，不管你是不是作死，我总是会陪着就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56章、算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赫都不喜欢看热闹。不但不喜欢看热闹，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没有好奇心，就是不想摊上事。假如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什么鬼的“想明白生命的真正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一类提示问题的话，李赫也是毫无疑问马上就会关电源的。 不过和前世不同的是，现在的李赫还是不愿意摊上事，但真摊上了，他也不会躲。 就像现在，宝马车……没注意看，似乎是系，那么不管是现在的1999年，还是后来的十几年后，能买系的都一样是有钱人，如果要说含金量，99年买系的含金量还要更高一些，而且跟班们的suv都还不差，虽然基本不是本田就是丰田，在suv里面不算豪华，但在这个私家车还没有普及的时代，这些车都是身份的象征了。 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吉祥街这样众生云集的地方，但是可以肯定这样的人惹上了会比较麻烦，麻烦又怎么样？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那个管不住自己的女警小姐姐已经跳进去了，哪怕就是个深坑也得跟着。不然女警小姐姐会看不起自己的，金珠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就算她们没有看不起自己，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不算那个看起来像二世祖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街头打人的那些跟班，总共加起来也就十四个，他们有四个人，就算康行健打架差一点，但至少不会轻易挨打，剩下的李赫加上凌清冽加上赵金珠，对付一般的跟班混混，不要太轻松。显然纨绔的跟班并不是一般的混混，看他们的身材和架势，大抵也是退伍军人之类的，比一般混混的武力值还是要高出不少，但只要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矮个男，李赫自己都有几分信心。 街头打架见得多了，但这样以少打多还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的，而且人多的一方开着豪车，带着跟班，明显就不好惹，而另一方明明有一个警察在里面，别人也不管不顾的要开撕，这种场景却是不多见的。于是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本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崇高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热情的向周围直播起来。 “哇塞，4打15哎，有好戏看了。” “哇哇哇哇，你看你看，那个小女警长得可真不赖，不但长得不赖，身也很不赖哦！”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老板在皱眉头，小的们还不快快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骚年拿下就赶紧滚蛋！” “小女警，还有那个少年，还有那个小姑娘，艾玛好像是传说的练家子哎，你看人家那套路，那力量，那速度，艾玛卧槽，保镖们被打出真火来了。下一步他们会不会掏出枪来啊？” “你港片看多了吧？掏枪？你以为这是哪儿啊？” “哎老公，那个少年好帅的说！特别是刚才那句‘你敢伸碰她，想死啊’说得那么气定神闲，好酷好酷好酷啊，藐视一切的眼神啊。” “靠！又被放倒一个，老板怒了，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养你们这些废物，就是在这里丢人显现的吗？哎这不是我说啊，这是老板的心声……” 在吃瓜群众们的热情直播，女警小姐姐带着个少男少女，一会使出降龙十八掌，一会儿甩出小李他妈滴飞刀，一会儿组成天罡北斗阵，一会儿又用出情意绵绵刀……总而言之，吃瓜群众们很快乐。 当他们的直播越来越高、潮的时候，老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好在附近派出所终于来人了，随着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在路边，车上走下来几个脸色严峻的派出所片警，老板终于没有让他的下再演戏演下去，阴沉沉的让他们都会车上去，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带队的派出所小警察。 那个小警察二十八的样子，二级警司，瘦瘦的，白白的，头发有点儿长，发质似乎特别好，黑亮黑亮的随风飘着。这个瘦瘦的小警察看起来很不愿意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来出这趟现场。原因很简单，街头打架嘛，是是非非一时半会是扯不清楚的，费时费力，当事双方还都不会满意。其实这种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等他们双方自己打够了，不对，应该是他们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那时候他再来开张罚单，就说他们打坏了路边的公物，这样既彰显了警方的公正严明，又能让当事的双方节省时间，皆大欢喜。 而由斗殴变成群殴，那样事情就要复杂一点。但小警察会认为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阳光的，我们国家又没有黑涩会，就算是打群架，也只是在讲道理的时候情绪激动了一点嘛。不过，当他看到涉事的一方还有豪车，心里面就有些咯噔，再一看打架的居然还有自己的同仁，他就更加的头痛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白白瘦瘦的小警察皱着眉头，先走向凌清冽，街头打架还涉及到警务人员，这个事情就很复杂。好在他这个同仁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是处于强势的一方，被路过的记者拍到，明天绝壁能上头条，然后全市的警察都要跟着背锅了。 凌清冽也是刚活动了脚，脸红扑扑的，大冷的天鬓角还有些汗，看起来充满活力不说，还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性感。性感绝不是衣服穿得少就叫性感，性感也是要分人，分时候来的。凌清冽眼睛看着那个冷着脸站在一边的老板，也没去注意白白瘦瘦的小警官，只是习惯的喊了一声“师兄”，然后说：“事情很简单呀，刚开始的时候是一群人打一个人，这是公然的在街上持强凌弱啊。这还不算，明明我已经出来制止了，不但没有收，还袭警。这个性质很恶劣啊。” 白白瘦瘦的小警官看到的只是凌清冽的一个侧面，可仅仅就是一个侧脸，已经足够他惊为天人了。那个有钱人，妈蛋，不是好惹的，但是，什么时候警队里还出了这么一个女神级的妹纸？在这样的女神级妹纸面前，他总不能没有表示吧？于是他走到老板的面前，敬了个礼，公事公办的问：“我同事说的，是事实吧？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这里这么多人都是看到的。” 这个老板应该还不是真正的老板，十多岁了还是一副公子哥的派头，这是典型的纨绔的派头啊。其实李赫满心希望自己也能做个这样的纨绔，可惜他的会不多了。纨绔看了小警官一眼，说：“我跟你一个跑龙套的没什么好说，要说，也叫你们分局的刘局长跟我说。我现在要走，你有什么意见？” 还好，纨绔的派头虽然很足，但似乎还不是智障，没有把自己的十几个人被人家几个看起来还像学生的人打得断断脚说出来，毕竟还是觉得丢人的。虽然对方几个人也有些鼻青脸肿，貌似还有人骨折什么的，但还是丢人。 小警察说：“身份证，联系方式交给我，怎么处理等通知。”通知什么鬼的啊通知，看起来老板为了保留自己的面子，木有当面撕逼的打算，对此，小警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所有的街头治安事件都这么好说话，拿自己都可以多活几年啊。 “这是要私了的节奏吗？”这时女神小姐姐却似乎不满意，走上去看着老板说：“你们的行为已经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按照规定可以进行十到十五天的拘留。你要想私了，可以，按照程序来，首先，要对被你们打伤的伤情鉴定怎么样，看看被打受伤的受害者愿不愿意接受庭外和解。” “嘁！”纨绔一脸不耐的说：“那个土鳖骑摩托车刮到了我的漆，赔他又赔不起，就打他一顿又怎么了？打住院了，本少爷自然回安排住进医院。本少爷现在要走，我就问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白白瘦瘦的小警察心里叹了口气，说：“你们这样街头群殴还袭警，性质是很恶劣的，意见就是，跟我回所里边录一份口供吧，刘局长那里，你要打电话就快点。”要打电话就打呗，现在这个架势，我不把你们拉回所里面录个口供是说不过去的，不过如果局长打电话给我明确的指示，那我就好办多了。至于那个女神同事，不知道分局的局长能不能压得住她，长这么漂亮还这么能打的，系统内不会有太多，经验告诉他，这同样也是不好惹的。 其实凌清冽的本意是要好好杀一杀这个纨绔的威风的，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欺凌弱者，连警察制止都不买账，这会儿派出所来了人依然不买账，这是要翻天吗？不管你有什么后台，这股气也得给你杀下去！如果她的能量不够，凌清冽是不介意动用她老头子的能量的，对付这种人渣，绝对不能妥协！ 这时李赫已经清点了战果，这一架打得还蛮过瘾，对方不弱，但也没有强到让他吃多大的亏，就是康行健的胳膊脱臼了，是脱臼，也不是骨折，问题不大。凌清冽要闹就随她闹去吧，反正作为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倒是最开始被打的那一男一女，呃，那个女孩怎么那么脸熟呢？等到李赫走过去看清了那个女孩之后，他转身走回来对凌清冽说：“警官，受害者表示这件事不追究，就这么算了。” “算了？”凌清冽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什么算了？你能代替人家受害者说话吗？我告诉你李小赫，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向这种歪风邪气低头，不管他是什么人，做错了就要让他知道做错了！” 李赫淡淡的，但是很坚决的说：“警官，我是受害者家属，我已经和受害者达成一致，这件事我们愿意和解，同时保持追究的权利。” !! 第157章、就是这样 打架的时候，也根本没有去看之前被欺负的一男一女是谁。本来也只是为了凌清冽才参与其的，然后一言不合就动，一动就是以少打多，还真来不及去看那两个无辜的受害者到底是谁。 直到派出所的片警来了，纨绔的下也都吃了亏缩回了车里，李赫才在凌清冽跟那个小警察理论的时候看了一下受害者，结果一看，和那个被打的年轻男人一起的，竟然是他的二姐李荻。 本来凌清冽怎么跟那个纨绔扯皮，李赫是不打算过问的，反正她也吃不了亏。但事情涉及到他的二姐李荻，他反而决定息事宁人了。凌清冽作为一个警察，而且家里还是小有背景，那个纨绔开的只是系，也不是布加迪什么的，凌清冽吃不了亏。但李赫的二姐李荻卷入其，就要麻烦得多，别的不说，如果闹到要打官司，李荻将会疲于应付。作为小老百姓和这样的土豪或者说土鳖怼上，无论怎么样都是输家。 要想赢，只有等李赫有足够的实力碾压对方的时候才行。 当然，如果眼前这个纨绔不依不饶，那李赫也决心跟他怼。 这个纨绔看起来也不是个善类，但还好他人多吃了亏觉得很没面子，觉得没面子了，他就很不想待下去，不管过后怎么收拾这几个人，反正他现在是不想待下去了。所以李赫这么一说，纨绔就很气粗的看着派出所那个小警察，问：“听清楚了吧？既然他们有自知之明，少爷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想计较，怎么地吧？我现在要走，你怎么说？” 小警察耸了耸肩，说：“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那就表示你们和解了。但是你们破坏了路边的公共设施……” 小警察的话没说完，纨绔就招叫他的下拿出了一大沓现金来，哗啦啦的往小警察身上一砸，然后指着跟李荻一起的那个年轻人说：“赔，少爷有的是钱，我赔你几个垃圾桶还有破灯箱，包括那个土鳖的医药费，不够再来找少爷要！” 那个小警察无所谓的耸耸肩，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钞票，估摸着也有小一万，说：“那行，那就这样了。” 纨绔跳上车里走了，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还没有完全散去，毕竟地上还散落着大把大把的钱，毕竟这出戏的结局和他们预想的也有一丢丢的出入。直播虽然没有那么热烈了，却也并没有完全消散。 “我擦，就这样了？这结局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哎，看着挺能打的，没想到最后这么怂。” “你懂什么，这叫见好就收，做人留一线余地对自己没有坏处。” “真正怂的是那个派出所的警察，尼玛钱都砸在自己脸上了，还这么若无其事的，脸皮这么厚我也是醉了。” “话说回来，你说这钱是该捡还是不该捡？” “废话！当然不能捡！不就是那么点钱吗……我去……怎么能这样？” 吃瓜群众义愤填膺的话还没有讲完，就看到李赫，还有那个小警察，正吭哧吭哧的捡着散落在地上的钱，动作都还不慢，就在其他人还在议论的时候，他们就把钱捡的差不多了。最后几张李赫正要去捡，却被那个小警察抢先一步拿在了里。 “喂，这就过了啊。”李赫不满的对小警察说：“我们是真有人受伤了，去医院看病不用花钱的吗？你是警察不主持正义也就算了，你还抢受害人的钱？” “不要乱说话，”小警察把钱装好放在口袋里，慢条斯理的说：“不是我出来主持正义，你会拿到这些钱吗？说起来破坏公物你们也有份，但是我就不追究了。我记住车牌了，要想找人，我可以帮忙。”后面一句话说得很轻，除了李赫，也不会有别人听到了。 李赫呵呵一笑，凑到小警察的耳边问：“你捡了小有5千吧？自己揣多少？” 小警察微微一笑，说：“全部。” 李赫笑得更加的灿烂，说：“你特么的太不要脸了，没听到人民群众都在骂你？” “听到了。”小警察说：“所以这种不义之财我不能让它污染了纯洁的群众。” 李赫摇头说：“你可是警察。” 小警察笑笑说：“我会通知失主来派出所认领的。你没问题了吧？没问题早点散了。” 李赫点了点头，说：“好，后会有期。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留个姓名电话呗。” 小警察说：“电话就是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希望你不要打，就算打也不一定就是我出警。”然后他看了看一旁明显被李赫气到了凌清冽，若有所思的说：“好吧，我叫杨枭。杨树的样，夜枭的枭。” 李赫说：“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的。” 杨枭笑着摆了摆，不置可否的就招呼他的同事，上了那辆破旧的警用面包车，不慌不忙的走了。吃瓜群众们看了一幕不怎么满意的街头真人秀，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毕竟打戏部分还是很带感，也就砸吧砸吧这嘴渐渐的散开了。 李赫也没管这时候正拧着柳叶眉，看起来正在气头上的凌清冽，而是走到了李荻面前，看了看那个和她一起的男青年，说：“姐，还是先带他上医院吧。” 李荻点点头，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状况下在异乡跟自己的堂弟重逢。感觉和上次在老家见面相比，堂弟的精神面貌又有了一些变化，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变化，但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和她一起的那人确实受了些伤，她也挺担心的。别的不说，还是先上医院。 李赫回头对凌清冽说：“清冽姐，这是我二姐李荻，我还真是受害者家属。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还是先送伤者上医院吧。姐你和你的同伴坐清冽姐的车，我骑你们的摩托车。康少也也坐车吧，你那胳膊得到骨科照个片，应该就是脱臼了，不过还是看看比较好。金珠，我们走！” 就这么几句话间把事情安排了，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不过当他把摔倒在地的摩托车扶起来，翻身上车，试了一次，车还是好的。然后他偏偏头，金珠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就坐在了他的摩托车后座上。 凌清冽有些不爽，上一次坐摩托车的还是她呢，这有了小妹妹，就不管大姐姐了啊？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她不爽归不爽，却也还是先开车送李荻他们上医院。看着李赫已经骑着摩托车走了，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开着车突然转了一个方向，这臭小子这么嚣张，我凭什么要跟着他走？医院又不是只有一个，到时候电话都不接，看你上哪找去！ 然而当凌清冽把车开到这附近的一个医院的时候，又担心李赫找不到，殊不知她把车在停车位上停好，带着李荻他们刚走到医院门厅，李赫和赵金珠却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着凌清冽一脸的惊讶，李赫哈哈一笑，说：“小样，就知道你要变道。佩服我吧？我连你会到这里来都给你算到了！” 你真是……凌清冽也没有了做姐姐的觉悟，啪的一下给李赫的头上来了一个九阴白骨爪，竟然也绷不住笑开了。这个少年，真是有趣得可以呢。 然后就是检查，李荻的那个同伴被打得有点惨，眼睛充血发紫，整个脸都有些浮肿，浑身也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检查下来，竟然没有伤到骨头，反倒是康行健有点轻微骨折。 李赫就对李荻说：“姐，看来那个纨绔虽然土鳖，但他的下还是知道分寸的，不然以他们的身，围着打了这么一阵，足够把这位大哥打到坐轮椅了。” 李荻叹了口气，说：“你要这么说，我也只能谢天谢地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对了，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呢。这位是我的师兄张远浩，现在正在医科大读博二。师兄，这是我弟弟李赫，现在还在读高。”她没有介绍得更多，李赫就笑，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更加深入，目前应该还在师兄妹的升级阶段。今天的情形，应该是这个张师兄想要带着李荻出来兜兜风，只不过他好像选出了时间，这大冬天的骑摩托车出来兜风不但一点都不浪漫，而且冷得够呛。另外就是出门前没有看黄历，一不小心就犯了太岁。 张师兄努力的朝李赫笑了笑，不过他的脸被打成了猪头，究竟长什么样，李赫也看不出来。但就身高而言，张师兄大概也就一米出来，配一米六八的李荻显然有些不够。 “对不起了，张师兄。”李赫说：“刚才未经你的同意就擅自决定和那个纨绔私了。其实如果要和他扯下去，甚至打官司，我们都是明显占理的一方。但这样一来你们必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在这上面，事态会怎么发展也不好预测，所以，就只能选择暂时吃点亏，忍一口气。对付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也只有我们比他更强了，才能教他怎么做人。” 张远浩点点头说，倒心平气和的说：“我懂。”然后他转头对李荻说：“不过你弟弟说话也太老练了，他真的还在念高吗？” 李荻就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脑子里古怪的东西多着呢，不能拿他当一般的小孩看待。小赫你也还没介绍你身边这几位同伴呢，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尤其是小妹妹，看不出来，真的好厉害。” 李赫看到凌清冽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就哈哈一笑，说：“清冽姐，你还真别不服气，你在警大也就学了四年，而且这四年里你的格斗训练也不是随时都保持着的。金珠是从四岁就开始学功夫了，他们有家学。嗯，姐，这是凌清冽凌警官，是我小时候的邻家小姐姐哦。这位康行健康少是我高好兄弟，金珠呢，是我妈妈心仪的干女儿。这么说吧，都是一家人。张师兄今天被吓到了吧？既然没什么大碍，我们找个地方宵夜，给张师兄压压惊怎么样？” “行啊。”张远浩虽然是博士，却也爽快。 倒是李荻不放心的说：“师兄，虽然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可你还是修养修养吧。还有，你要想跟我弟弟宵夜，你也得先学会喝酒才行啊。” 李赫摇了摇头，叹气说：“我姐真会关心人，可惜关心的不是我啊。好吧，今天折腾到现在也是够晚了，那就改天吧。师兄你的摩托车是自己骑回去，还是先放我那？” 李荻说：“骑回去，我骑。” 李赫只能点头，老李家的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然后也就散了，凌清冽送李赫和康行健回工地，又送赵金珠会乔楚那里，李荻真的自己骑摩托车送张远浩回学校。姐弟俩笼统的说了找天再见，结果，第二天他们就再见了。 第159章、电话里的拥抱 毕竟也是受了点小伤，加上离春节也近了，第二天，康行健就告别李赫回信仰去了。说好的一起去谈广告公司，最后又成了李赫一个人的事。 其实康行健回去了，李赫也应该回到他妈那里去住的，不过李赫依旧住在装修工地上，毕竟早上有赵金珠赵妹妹来送早点，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结果是吃了早点，李赫就带着赵金珠出去逛去了。他这单生意要找到合适的广告公司并不容易，大公司不屑于他这个小生意，小公司给出的方案李赫也不满意。结果转了一上午，从最后一家广告公司出来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陪同学在街上逛的李荻。 李赫倒是很大方的请李荻的同学一起吃饭，不过李荻那个同学要去见男朋友，急匆匆的就走了。李赫带着李荻和赵金珠，很没有创意的就近到国贸楼上去吃西餐。吃什么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姐弟两又有一阵没见了，一时间也有很多话要说。上次和李荻见面，还是暑假的时候在奶奶家，李赫当时劝说李荻不要急着找工作回学校考研，算一算时间，李荻这时候也应该考过了。 于是李赫就问：“姐，你考研怎么样？” 李荻静静的回答说：“考了，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兄带我见过导师，导师对我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吧。现在就是看初试的成绩，如果能进面试，应该会蛮大的。” 李赫问：“师兄就是昨天见面的那个张师兄吗？他是在追你吧？” 李赫问得太直接了，李荻有些不好意思，说“算是吧，他也没有明说。不过昨天约我出来也许是要表白的，花都准备好了，结果遇到一个纨绔，其实我们的车就轻轻蹭了他的车门一下，我下去看了，根本都没有掉漆。他就要师兄赔他一万块。结合他后来砸钱的那种举动，我觉得这就是个心理扭曲的纨绔子弟。” 李赫说：“纨绔是肯定了，但心理扭曲程度还不算太深，我最怕就是那种明明是在欺负人，到最后反而不依不饶的。这家伙好歹知道丢人，而他那些下打人的时候也没有下死，不然张师兄怕是要坐轮椅。倒是和我们打的时候，他们什么本事都用上了。” 说到这里，李荻看着赵金珠说：“小妹妹的功夫好厉害啊，我们你们几个人里面，就是妹妹最厉害。想一想也真是个无妄之灾，昨天要不是遇见你们，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李赫问：“张师兄对我最后息事宁人没有意见吧？因为涉及到姐姐你，我不希望你今后的生活会卷入一种没完没了的麻烦之。在我们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的时候，我们跟他耗不起。不过那家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主，真正的二世祖怎么都该开个跑车，而不是系那种商务气息比较重的车。” 李荻叹了口气，又笑笑说：“你是不是个假的高生啊？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对了，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跑到省城来做什么？” 李赫说：“创业啊，我要开个网吧，现在正装修呢。这一早上，我都在找广告公司，到时候装修好了再好好宣传一下，我那网吧的地理位置好，宣传到位的话不愁客源的。” 李荻说：“哎呀你不早说，刚才和我一起那同学，她男朋友就是开广告公司的。其实也不是广告公司，也就是一个创意广告工作室，据说还是复旦传播系毕业的，还到日本留学了镀了两年金，在北上广都有很多公司想要留他，可他只想自己做老板，而且还想做老板也做得随心所欲，挺有个性的。” 李赫就笑着说：“结果现在工作室经常开不了张，生意也有一单没一单的对吧？” 李荻听李赫这么说也是笑了，反问：“你怎么知道？” 李赫说：“必须的呀，这世界这么现实，除非是生下来家里就亿万家财，否则哪有那么容易随心所欲赚钱的？那你帮我约一约吧，有个性的人，往往也比较有本事，就是别嫌我这单生意小。” 李荻点点头说：“那行，一会出去找个电话我给她留言。” “找什么电话啊，”李赫拿出来说：“我这有。”在李赫的记忆，九十年代有很多美好的事务，但通讯不像后来那么方便也是个问题，还好这已经到1999年了，很快也就要普及了。在自家姐姐面前，李赫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意思，李荻也没有觉得李赫有个又多么的阔气，很沉静的接过李赫的，但她的同学同样没有，只能给传呼台留了信息，等着对方回电话。 这样的情景，在李赫眼里，也是非常怀旧的。 不一会李赫的电话响了，却不是李荻的同学打来的，李赫看了来电提示，一时间忍不住笑了，接通电话笑着说：“哟，大明星，我以为你忘了我呢，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呀。” 这个电话是刘麦莉打来的，刘麦莉现在的势头很不错。前面两首歌《lydia》和《我们的爱》都已经很火，尤其是《lydia》作为她的成名曲，已经连续在港台那边的流行音乐排行榜上霸占着前五的位置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攀升到榜首，之后也一直是热门歌曲。《我们的爱》比李赫前世所在的那个时空更早面世，但也被台湾的一个偶像剧买去做主题曲，时空不是那个时空，可影响力依然很大。而第首歌《你的微笑》也已经录好v，即将在市场上推出。李赫没有太关注娱乐新闻，也没有办法对比刘麦莉现在和李赫前世里的菲儿乐团比人气究竟如何，但现在在路边都能听到她的歌了，说她是大明星，也不算是夸张。 结果李赫也就是随便一说，刘麦莉在电话那边就非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李赫，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忙不是借口，但我真的……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能睡一个好觉了。公司今年的计划就是把我重点包装打造出来，要造势，要宣传，我自己也要补充很多东西，每天的工作都排满了。我突然觉得，这有点背离我原先唱歌的初衷呢？也许，我就该做一个流浪歌，当你在地铁站门口遇到我的时候，默默的驻足听我唱完一首歌，然后在我面前放几块零钱，似乎那才是我想要的。可我现在，我真的，你看我这么久都没有能给你打电话，我真是……”说着说着就很难受了，她也没有想哭，就是觉得有种不真实，很孤独很苦闷的感觉。 李赫赶紧说：“哎呀我的老师，我就是随口一说，跟你开玩笑呢，快别往心里去。当一个人在命运的转折点迈出那一步，肯定就会和过去的自己不一样，也许和想象的自己也不一样。但你现在离成功毕竟还是要更近一些不是吗？我最近也是特别的忙，等过了年，我再写一首歌给你。” 刘麦莉幽幽的说：“我不是给你说这个的，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就是好不容易空了一下，想找个人说说话。” 李赫哈哈一笑，说：“结果我卓叔比较闷，你问一句，他答一句，是吧？” “不止呢！”刘麦莉郁闷的说：“他就会傻笑！” 哈哈哈哈，李赫真的要笑疯了，吴彦卓这样的情圣，不要说在现代都市里，就是穿越到古代也不多啊。但他还是为吴彦卓说了一下话，说：“我卓叔心里只有你，不过不善于表达。可你不觉得有一个人这样默默的守护着你，于千万人，只等着你，那又是何其的难得吗？” “你收了他多少钱啊？”刘麦莉也笑了，无奈的说：“他给你说得好像天上有地上无一样的，那么想我，不知道来找我呀？先不说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了，虽然我不想和你谈钱的事情，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回报你，首歌的创作报酬，按照我们之前签的协议，我把我收入的四成折算成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你注意查收一下。还有啊，公司说我现在这些歌的风格，一个人撑有些吃力，给我找了个搭档，准备组成一个乐团。” “你的搭档？不会是台湾的陈剑宁吧？” “……李赫，你是鬼吗？或者，巫师？你怎么能连这个都知道？” 李赫也是笑哭，有种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这个没法解释啊，只能含混其词的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还真有这个人啊？好吧，我不是鬼也不是巫师，我是先知。我预感到，未来几年，你会一直非常火的。对了，在你大火以前，你能不能回一趟省城，给我做个形象代言人吧。” “春节我有几天假。”刘麦莉问也不问，想也不想就回答说：“我安排时间回来。好了，助理在催我了，让我拥抱一下你吧，就在电话里拥抱！” 以刘麦莉现在的名气和身价，给一个还没开张的小网吧代言，那就有些奢侈了。也好在她现在更多的是在港台那边火，在内地的影响力还是有限，但依然奢侈。如果仅仅是“家园网络”，李赫是不打算动用这个资源的，但在他设计的“家园教”，出身学老师，为理想不断努力，最终成为歌唱明星的刘麦莉无疑非常励志，等她更火一点，在年轻人，绝对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和刘麦莉的电话打完了，李荻的那个同学也回了电话，大家约好了下午见面，而在见面之前，李赫顺便去查了一下他的银行卡，结果发现他的账号里赫然多了150万。这尼玛，李赫心里翻腾起来，这当歌星赚钱这么容易吗？这才几个月啊，刘麦莉也还不算特别红，要这样的话，要这样的话，自己脑子里还记得不少歌的，这尼玛还有必要创业这么辛苦吗？ 不过，他隐隐又觉得，刘麦莉该不会是没有按照四六分成的协议，而是把这几首歌的收入，全部都给他打过来了吧？ !! 第159章、尘世的汪洋 关于刘麦莉那笔钱，李赫倒真猜得差不多。 其实作为作为一个新进走红的歌，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刘麦莉挣的钱也不是那么多，只是她一直觉得李赫把《lydia》卖给她的时候价钱太便宜了，而这首歌直接改变了她的人生。后来《我们的爱》她又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兑现他们的协议，所以她也对李赫抱着很大的歉意，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没有别的方式，只能在经济上多给他一些补偿。 虽然不是把挣来的钱全给了李赫，但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协议，给到了，甚至二八的分成，多的是李赫的，她自己只维持必要的开支。毕竟她现在的开支也很大，有不少还是从公司预支的。以后当然不会再这样分账，但现在宁可自己紧一点，这样她感到心安。 刘麦莉打过来的钱远远的超出了李赫预期，原本他想的也就是二十万，可以解决他的“家园网络”装修宣传对资金的需要，因为刘麦莉走红得很快，不单是卖唱片，还接了几个广告，李赫想的是也许从刘麦莉这里可以凑到50万。但他真没有想到刘麦莉会一口气给他打了100万。 100万啊，在1999年，这可实实在在的是笔巨款呢。刘麦莉那种认死理的劲儿，和吴彦卓其实倒真的很般配。不要说99年，就是前世里，李赫也没见过100万长什么样子。不过既然刘麦莉给他打过来了，李赫也没打算给她退回去，那样未免太矫情了。 有钱的好处是很直接的，下午去见李荻那个同学的男朋友时，李赫就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很多。原本他对广告投放的预算是不超过两万，对于一个网吧来说，这已经超高了，而现在，他决定见了面再说。 李荻的同学其貌不扬，个头还不高，她的男朋友就要帅得多，而且是东洋留学回来的，穿着打扮什么的也挺有范。一坐下来，李赫就发现李荻的同学很在意她那个男朋友，但他想对她说，姐姐如果紧张就有用，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失恋发生了。 “你就是要做广告的李先生？”不出意外，那个很任性的广告工作室的老板看到李赫和别人一样也是一脸的惊讶，毕竟来到省城这些天李赫尽管特意蓄起了胡子，但不到1岁的脸怎么看都有破绽。 李赫也不想解释了，开门见山的说：“对，我叫李赫。我这里有个小ase，真的是小ase，不过如果大家谈得来，也还是有些赚头的。对了，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范，范逸风。”这个姓范的帅哥很舒展的往沙发上一趟，漫不经心的说：“最近就要揭不开锅了，再小的生意我也要接。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更用心一些才行，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 虽然说得漫不经心的，不过说得倒也实诚，李赫微微一笑，递过一份关于家园网络的资料，说：“我的要求，具体的资料在这，范先生你先看看吧。” 范逸风懒洋洋的接过资料看了看，说：“你这个大概只能做平面了，毕竟录制视频你也没地方播。而且路边的灯箱广告估计你也不舍得用的，我的建议就是做海报，做几分带lg的海报。lg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这个姓范的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既视感，但李赫并没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说：“你设计的lg最好能让我满意，如果我满意了，以后我的生意做大，这个lg具有足够的品牌价值的话，我会追加你的设计费的。” 一个网吧小老板说这样的话，似乎有点容易让人笑话，不过范逸风这个时候倒没笑，只是依然懒洋洋的仰躺在沙发上，说：“李先生也是个有野望的老板，这样挺好的。虽然‘家园’这个名字土了一点，但任何生意，一旦做成了企业，它的名字也就渐渐显示出应有的份量。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也希望有一个巨无霸级别的家园集团，用着我的lg，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这也是个远大的理想。考虑到来泡网吧的大学生以雄性牲口为主，我建议海报多做一些，做得更精美一些，张贴在你的网吧比邻的两所大学的交通要道，还有宿舍门口。如果可以的话，海报里最好有一个女主角，而且必须得是漂亮妹子，这个就要看你舍不舍得钱去请那些小明星，或者那些平面模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范逸风看了看李荻，又看了看赵金珠，说：“如果不舍得花钱，李荻和这个小妹妹也行，但是李荻的书卷气太重，恐怕不能够吸引那些精力过剩的牲口，小妹妹倒是可以，但是我得给她重新设计一个形象。这个要另外计费。除了外面张贴的海报以外，你的网吧外墙，还需要做那种巨幅海报，要有灯塔、地标的效果。设计上我这里可以搞定，但是现在的设备，要实现这一点还是很难。不过你如果时间够的话，我可以把设计发到日本去，请我的同门在那边制作出来，不是我崇洋啊，这个技术国内还真是不怎么样。” 要说创意，范逸风的提议李赫也没觉得多么有创意，但比起那些一开口就很不靠谱的大公司，至少范逸风有做好这个ase的动力和刚需。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功底，范逸风现场给李赫画了几个lg的设计草图，看得出在东洋那边还是得到了一定的熏陶。毕竟东洋人的东西，李赫觉得至少有两样是值得称道的，一个是他们的爱情教育大片，另一个嘛，就是他们的动漫了，从画工，到人设，到故事，再到情怀，不得不说他们也很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于是也就把合约签了，李赫也大方，知道范逸风过年了要用钱，就先预支给了他5千块钱，而且是给的现金。 合约是准备好的，现金也是准备好的，都装在赵金珠提着的提包里，这也让范逸风这个到东洋留学回来的帅哥看向李赫的时候，满眼都是暧昧的笑容，那种笑容李赫却也是能读懂的——养个萝莉当秘书，是有多么邪恶的养成计划呢？ 广告谈妥了，装修这边工人也要放假了。杨应逢同样是跟李赫预支了一部分工程款，作为工人回家过年的工资和奖金，杨应逢的公司其实比范逸风的工作室也好不到哪去，都是等着李赫发的米下锅做饭，老实说，给他们发钱的时候，李赫都是很心痛的。 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网吧小老板，一个只有两个人装修公司，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广告公司，在省城光阴市这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他们就像大海的几片树叶，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认为他们会在尘世的汪洋飘到自己想要到的对岸。也许，除了他们自己，真的没有人相信他们能够成功。 过年这一天，下雪了。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一早起来，乔楚就在赵金珠的帮忙下，准确的说是她给赵金珠打下，两个人开始准备年夜饭。午的时候，李荻也过来帮忙了。她也没有回家，留在学校里等考研的成绩，李赫就把她也叫过来一起过年。 其实乔楚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过一个春节了，自从离家出走嫁给了李杰，她就没有在自己家里过过一次春节，而且因为她和李杰离婚也很早，所以后来的很多个春节，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她时常麻痹自己说，现在的年味越来越淡，过不过春节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而今年的春节，家里突然多了几个人，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突然就热闹起来了。一时间，乔楚感觉是有些恍惚的。 省城在1999年就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这样安安静静的春节，确实会让人忽略它的存在，只有在看春晚的时候，才会让人恍然发现一年又过去了。 结果就是，乔楚和李赫这母子俩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最后坐在一起聊天，而厨房则成了李荻和赵金珠的领地。就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动作麻利的来来去去，两个人也都是话不多的，不知不觉的，餐桌上鸡鸭鱼肉就什么都摆上了。 “儿子，”乔楚看到满桌子的菜，狐疑的看着李赫说：“我是不是过了一个假的春节？还是说这两个姑娘就是传说的田螺姑娘，怎么就做出这么多吃的来？光是看我都觉得很美味，不行，今天我不能减肥了。” “幸福吧？”李赫也是很扎心的来了一刀：“是不是觉得之前的春节都是白过了？” 乔楚长叹了一声，服气的说：“真是白过了，儿子你是对的，一个女人，一定要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还好，还好，我有个妖孽一样的儿子，总觉得很多事情都还来得及弥补。哎，李荻，你喝酒的吗？” “我能陪您喝点，婶婶。”乔楚是李荻正经八百的婶婶，虽然是曾经的，但乔楚嫁给李杰的时候，李荻有四五岁，已经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了，就是觉得婶婶很美。到了现在，她依然觉得婶婶很美。 “金珠呢？”乔楚又问：“今天过年，金珠也喝两杯吧。不碍事的，我们个女士喝红酒，让小赫一个人喝白酒，我有两瓶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智利红酒，虽然名气比不过法国红酒，但据说也是不错了。我们就别当它是酒，当饮料喝掉得了。” 李赫当时也没在意，等到很久以后，他一次无意间在老妈的旧屋子里看到了这两个喝完了“饮料”的空瓶子，才知道老妈和堂姐、金珠个人当饮料喝完的，竟然是智利活灵魂酒庄的限量，而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活灵魂的出资人除了智利本国的干露酒庄以外，还有大名鼎鼎的法国木桐。而她们仨是真当饮料喝完的…… 饭吃了，酒喝了，个女人带着各自不同的情绪一起在那里看春晚，而李赫则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电话。其实李赫从来就不在老妈面前抽烟的，只是今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嗨，他也有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所以也忍不住抽了一支。 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而在他原本的记忆里，这个春节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 第160章、没有时间了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李赫最先打的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老爸李杰的。 他们那边，一家口已经搬到了月光桦庭的新家里，李赫不在，房子大了也是冷清，所以李杰把哥他们一家也叫到了一起过年。李赫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老爸和伯父喝得正高兴呢，没说上几句，李杰就把电话交给了米娅。 米娅是一肚子关心和牵挂，但是想到李赫是和他的亲妈在一起，自己要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好像把人家亲妈看成了后妈一样，但是忍着很多话不说也是很辛苦的，李赫在电话里就笑，倒是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等到李纯抢过去电话，和哥哥就黏黏糊糊的说了小半个小时，米娅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可这个时候，的话费很贵的啊，眼看着李纯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李赫倒还有耐心听，米娅终于是忍无可忍把电话给挂了。 打完了这个电话之后李赫又把电话打到了云杉县的大伯父家，一来堂姐李荻就在这里过年，他给大伯父报个平安，二来按照以往的惯例，爷爷奶奶都是到长子的家里过年的，今年也是如此，所以李赫也在电话里问候了爷爷奶奶。打到外公家里的电话，多少让外公外婆感到意外，因为以往李赫几乎和外公家里是没有任何往来的。外公家里过年是全员都要到，所以接到李赫的电话，几个舅舅也都震惊了。等到李赫和小舅舅，也就是这么些年来和老妈往来最多的小舅舅通完电话，李赫猛然一回头，才发现老妈在他身后站了很久。 等到乔楚也接过李赫的跟自己最亲近的小哥哥说了几分钟的话以后，关掉，她也是抱着自己的儿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在客厅里看到这一幕的李荻和赵金珠同样也噙满了泪水，李荻还好，她只是有一种感动，也有一些想家，赵金珠却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明明想哭，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了，却就是哭不出来。 一直到后来，李赫把老妈安抚好了，让李荻把老妈扶到房里睡了，李赫才向赵金珠招了招，让她站到自己跟前来。赵金珠先是摇头，然后又顺从的低着头走到李赫面前，李赫就轻轻的抱住了她，一边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金珠啊，一切都会过去的。等赵老师的案子定了，现在李赫哥也还小有钱，我们就想办法给赵老师减刑，其实时间很快，过几年赵老师也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他突然发现金珠长成大姑娘了，你说赵老师他是会笑，还是会哭呢？” 赵金珠有哀伤的说：“都不会，我爸依然会很平静的从我身边走过，得很费神，才能发现得了他的情绪是不是有波动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赵老师真是个拉风的男人，你呢，也别成天背着那么多心事，我妈给你联系到学校了，开学了你就继续上学，暂时是借读，反正这边的许多高都是考，以你的心性，考一个重高那不是问题。” 赵金珠弱弱的问：“李赫哥我跟你回信仰不行吗？我就不去原来的学校，甚至我不念书了都可以。虽然阿姨对我就像妈妈一样，可你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总觉得不踏实。” “没什么不踏实的，”李赫说：“下半年我要到省城来上大学的，你留下来，放学了还可以去帮我看看网吧的装修，也是陪我妈做个伴吧。再说了，”李赫故意停顿了一下，说：“我回去还有许多小姐姐在等着我，你说你连书都可以不念了就跟着我，小姐姐们怎么能接受呢？还是说，干脆收了你做我的小媳妇得了，那样你对我妈改口叫妈，你们的门规什么的，应该也就管不了了吧？” 赵金珠脸皮薄，那里受得了李赫这样调戏，她一下就从李赫松松的拥抱挣脱出来，跺脚说：“李赫哥你真是个双面人，一会儿是个正人君子，一会儿又是个口花花的大坏蛋！” “那是你对我的误解。”李赫叹了一口气，说：“我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会永远都只是口花花。” 赵金珠红着脸不再跟他斗嘴，只留下一句“好吧，我不在你和小姐姐面前碍眼，你爱找谁找谁去吧！”说完，回屋子里给虚心讨教防身术的李荻传功夫去了。 李赫脸上带着笑，拿起继续打电话，亲戚们都已经打了，李赫就给邝行远打，邝行远现在明确要代理信仰市的市长了，这个年也是在信仰市过，司徒孝柔和邝莲心也跟着他在信仰，这会邝行远那边很吵，李赫问候了也就挂电话了。再然后他给康行健、赵勇、李经纬、付疏野这些小伙伴都打了电话，打的是他们家里的座，结果只有付疏野在家里，康行健、赵勇和李经纬这时候都跑出去玩去了，就不知道人家康行健和李经纬是谈恋爱，赵勇又是跑出去找谁。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李赫最想打的电话是打给季寥的，可偏偏他的里没有季寥家里的电话。好在他灵一动想到了陈菁，上次他们一起到省城参加英语竞赛，陈菁和季寥成了好朋友，也许陈菁那里有季寥的电话号码。然而李赫里也同样没有陈菁的电话，只能先给康行健打传呼，让他把陈菁的电话告诉自己。等啊等啊等，等到康行健回电话告诉李赫陈菁的电话，春晚都快要结束了。 这时候把电话打到了陈菁家里，陈菁的妈妈一接电话是个男生，少不得盘问了好一阵。等到陈菁终于把电话接过去的时候，春晚的《难忘今宵》都唱起来了。 无力吐槽这个没有普及的年代，李赫虚伪的给陈菁讲新春快乐，结果被陈菁无情的揭穿了：“黑哥，你说你找季寥就找季寥吧，你这大半夜的电话打到我家里来，这是要让我被我妈念叨多久啊？” 李赫是请人帮忙嘴软，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说：“这个，菁姐，我叫你菁姐了，多担待担待吧。回头我请你吃大餐，想吃啥吃啥，吃不完的打包带走，一个人吃不够热闹叫一帮小伙伴也行。菁姐我这态度没说的了吧？” 陈菁满意的笑了笑，说：“态度，还行。不过我也真是受不了你们俩，现在要个电话号码很难吗？一个不见动静，一个故意把电话号码留我这儿，也不主动问你的号码，这样谈恋爱有意思吗？” 李赫一听，原来季寥知道，或者说想到了他要找她，早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陈菁了，可是女孩的矜持，又使她不能，或者说不好意思主动要他的电话号码。想想还是后来方便些，要电话，要表白，万能的朋友圈什么都可以帮你解决。可这种通讯不畅，几经转折的过程，也是朋友圈里无法分享的吧？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一种状态，尽管确实不便，却也因为曲折，而更显珍贵。 好在电话最后终于打通了，尽管时间又更晚了一些，但李赫就没担心再遇到像陈菁的老妈查问半天这样的事情，果然，电话一接通，就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喂——” “是我。” 一声轻笑，“我知道是你。” “呀，有这么神奇？这都能算到？” “不神奇，也不是算到的，一直在等，等了好多天了。” “季寥……” “嗯？” “那个，有很多事情……” “这个啊，其实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的。” “呃，那我要说什么呢，季寥，春节快乐，这样？” “呵呵……” 如果对方不是季寥，李赫都有骂街的冲动了，还呵呵，当这是在聊企鹅呢？ “李赫，唱首歌给我听可以吗？他们都说你唱歌很好听，可是我没有怎么听过。” “没有吗？呃……可我现在有懵，只能唱别人的，自己写不出来哦。” “唱吧，看看是不是我喜欢的。” “……”这是要疯的节奏吗？这时候的小女孩喜欢社么歌？小虎队？早几年就解散了啊，黄家驹是男生喜欢的多，难道是娄德华吗？ 没办法，李赫只能厚着脸皮又抄歌了。 “必须是你喜欢的，那我只能即兴发挥了。”在这个瞬间李赫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后世流行的不流行的各种各样的经典歌曲，然后他选了一首民谣，并且死不要脸的说：“这首歌我是第一次唱，可能会有跑调。嗯，不过是我自己写的……” “我爱上一首歌/可是听的太少了/连旋律都忘了/我喜欢一幅画/可我只见过一次/连颜色都忘了/我喜欢一个人/她真的太美了/但她的脸我忘了/我爬过一座山/它真的太高了/但它的名字我忘了/嘿…/他说没有时间了/快跟我一起唱/趁人们正善良/趁夜还够漫长/我很还有许多话没有讲……” 没有伴奏，李赫就是清唱的，过门是他自己哼的，在他唱歌的时候，电话那边静静的，可是李赫能感觉到季寥的一股笑意。一种淡淡的，略带忧伤的笑意。 “没有时间了？”季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李赫，等你回来，我要给你一个……” 可是季寥的话没讲完，李赫的里就嘟嘟嘟的有来电提醒，而且感觉好像很急促的样子。李赫一看号码是凌清冽打来的，本来不想接，但电话嘟嘟的响，季寥那边也就打住了，那女孩善解人意的说，你先接电话吧。 李赫无可奈何的先把季寥的电话挂了，接通了凌清冽的电话。 “如你所愿，李小赫，”凌清冽的声音是另外一种亲切，轻松、熟稔，略有咋咋呼呼，又充满了儿时的习惯，“我不是打电话祝你春节快乐的，你快来吧，又摊上事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61章、见到传奇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其实在李赫看到来电显示上出现凌清冽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明确的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呢？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一个拥抱？一个吻？还是别的什么？当然以季寥的性格一个惊喜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上述种种，也都可能在惊喜的范围内。但是不管怎么样，原本是她就要公布答案的，却又一次被打断了。 而且警察小姐姐的霉运指数，向来都是高到让李赫咋舌的。 这会乔楚已经睡了，李荻和赵金珠在客厅沙发上烤着火，带着酒意有一茬没一茬说着话，其实已经进入到半睡着的状态。李赫没有惊动她们，悄悄的拿了外套，穿了鞋，悄悄的开了门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啊，这个，街上要找辆出租车那得有多难？如果被查酒驾，小姐姐报你的名字应该搞得定的吧？李赫下了楼，在楼下等了好一阵，压根就没有看到什么午夜出租车，除了雨雪霏霏，街道上连个鬼都看不到。所以李赫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自己开乔楚的那辆两厢富康出去了。反正无证驾驶也是犯罪，酒驾也是犯罪，那就凑一起吧。 然后在去凌清冽说的朱雀区洗剑路派出所的时候，李赫就一直在想，这一次见到的，会是尸块，还是尸蜡，是碳化的尸体，还是巨人观……好吧冬天没有巨人观，但是这一路上，李赫的头脑里就闪现过无数种前世里在法医档案室里见到过的稀奇古怪的尸体。虽然大多数尸体他都是看的图片，可也有不少他是亲眼看到过的，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胃部一片平静，但鼻子里似乎都闻到了那些尸体经久不散的臭味。 朱雀区是省府所在地，李赫前世也有一段时间在朱雀区分局呆过，当时还特别高兴，但是好景不长，他没人脉没背景自己也没本事，在那里根本就呆不住。不过在印象，朱雀区毕竟是省府所在地，犯罪率比较低，治安在全市都排在前列。李赫也想不起在朱雀区曾经发生过什么大案，和重生以来其他时候一样，他头脑的法医档案没有提前开启的功能，必须在见到具体的案件之后才会触发搜索引擎。 多想也没用，到了就知道了，哎…… 到了洗剑路派出所，李赫见到了穿着警用大衣的凌清冽。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穿起来显得臃肿笨重的警用大衣，穿在凌清冽的身上依然那么好看，依然能显出她的腰是有多么的纤细。而凌清冽见到李赫时一脸古怪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李赫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水面浮尸？还是天外飞尸？或者是红蓝编织袋里的碎块？” 凌清冽秀眉一皱，无语的说：“这大过年的……李小赫你就不要这么乌鸦嘴行不行？还让不让我们警队好好过年了？” 我乌鸦嘴？对于凌清冽这样的责难，李赫也只能摊了摊，表示自己相当的无辜。根据他对小姐姐的了解，这很可能是她倒打一耙，这样李赫也不好意思反过来说她乌鸦嘴了。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说：“这么说来，都不是？” 凌清冽抱着说：“来认个人吧，说是你朋友。” 李赫有些牙痛，追问道：“你确定是人，不是尸体？” 凌清冽白了他一眼，说：“人，大活人！我还不知道尸体怎么会认识你，好吧，没准下次你的乌鸦嘴带来的就不是一个凶杀案，而是一个灵异凶杀案。” “我的天呐！”李赫冲过去捂住了凌清冽的嘴，一脸汗的说：“姐姐你可省省吧，这大过年的，这样的话也说得？” 这时候派出所里静悄悄的，毕竟是过年，值班民警也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的无可奈何的在外面巡逻。派出所的走廊里光线有些暗，凌清冽的皮鞋走出来的脚步也特别的响。李赫伸捂住了她柔软的嘴唇，本来只是个下意识的行为，等到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动作说不上暧昧，但至少是非常亲昵的。 人在这样的瞬间也特别容易联想，是的，他们都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信仰郊外那个度假山庄里，忘了究竟为什么会发生的，但当时的情形是，凌清冽穿的浴袍散开了很大一片……而李赫回想起他看到的那一大半，小姐姐还是非常有料的。 于是小姐姐脸上就上了火，伸把李赫的抓开，顺势还要给他一记九阴白骨爪。李赫条件反射的伸格挡，一来一去的，两个人就在走廊里过了几招。尴尬倒是化解了，凌清冽发现李赫的身一直在进步，也就来了兴致，当桃花岛门人遇到丐帮弟子，这一仗虽然优劣明显，但也还是有的一打。 “凌清冽！怎么回事？”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声如洪钟，震得整个走廊的灯都不由一亮，凌清冽更是下意识的立了个正，头朝声音的来源说：“古队！” 李赫循声看去，一个高大的汉子站在派出所一间办公室门口。这绝对是个彪形大汉，身高得有一米九，而且看起来非常强壮，就是那种整个人的重量很沉，但没有一个地方的肉显得多余的观感。这要给他扔到古代去，穿一身步人甲，一提着半张桌子大的巨斧，一提着一张桌子大的盾牌，他绝壁还能打一个冲锋，硬碰硬的跟迎面而来的骑兵撞上一撞。 凌清冽的一声“古队”，也让李赫瞬间想起眼前这人是谁。这人叫古裂，是光阴市，乃至整个天南省警界的一个传奇，他的传奇不禁传奇在身材高大，更传奇在刑事侦破上的一流水准，而且也颇受美人青睐，据说还有个豪门世家级的长公主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给他。传奇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职务，不过李赫记得他后来当上了省刑侦总队的队长，后来据说还要升调部里，不过在突然不知所踪，有说是派去当驻外的国际刑警联络官的，有说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也有说出了问题被拿下的，众说纷纭，果然传说就是传说，连结局都让人无法揣测。 这时候站在传奇面前，不要说凌清冽被一声爆喝震得面如土色纹丝不动，就是心境已经超然很多的李赫也不禁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威压感。连这样的bss都出现了，李赫觉得他今天见到的恐怕不是一具尸体，说不定是一打，哦不对，这样对死者太不敬了。 这时李赫记忆的传奇扫视了他一眼，基本忽略，然后问凌清冽：“这就是你找来的那个人？凌清冽你最好靠谱，你找一个半大孩子是闹什么闹？” 我去，对着凌清冽这样一个优质美女小姐姐也这么大呼小叫的，说好的风度呢？好吧，你是牛人，可是对下属也可以和蔼一的吧？还是说就要这么霸气外露，那什么豪门千金才拼死拼活的要倒贴？民间传说往往都是靠不住的啊。 “我叫李赫。”李赫看不得凌清冽挨训，主动凑上去，心里做好了被牛人碾压的准备，满满的都是红颜为我惜低头，我为红颜不惜身的悲壮，说：“清冽姐叫我来就是因为我能帮上忙，而绝不是胡闹，没准我还能帮得上古队长的忙呢。”传奇再是传奇，刑事侦破从来也都具有很大的偶然性，毕竟破案就是蒙着眼睛找答案，而李赫的优势是什么？他是提前知道答案的人！真要说他能给古裂帮上忙，那也绝不是空口白话。 古裂看了看李赫，既没有对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而呵斥他，也没有对他这种敢于无视自己的威压挺身而出而赞许他，只是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说：“就一破事！赶紧处理了赶紧走！” 说完，古裂就转身去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之前静悄悄的走廊，在古裂走进派出所的办公室后，不时多久传出了两个男人响亮的聊天打屁声，偶尔还夹杂着一阵仿佛肌肉抖动一般的大笑。 而李赫跟着凌清冽走进刚才古裂出来的那间办公室，一下就傻眼里。里面没有什么尸体，倒是有一个被铐铐在桌子后面的大活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正哎吆妈呀的叫唤着。再仔细一看，这个人他还认识，就是几天前刚和他签了一个广告设计合同的东洋海龟范逸风。 范逸风一看到李赫就叫道：“李先生，李总，你可要帮帮我呀！” 李赫一脸茫然的转头看向凌清冽，问：“怎么回事啊这？” 凌清冽耸耸肩说：“我跟古队值班巡逻到了洗剑路派出所，正好遇到所里在处理这个家伙，他说认识你，我就给你打电话叫你来看看，如果真认识，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或者你直接帮他把罚款交了把人带走，要送到预留所的话，还折腾我们同事呢，不认识就拉倒，我和古队只是路过，还要继续去巡查。这大过年的，哎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啊？” 李赫看了看还在叫唤的范逸风，问：“犯什么事啊这是？” 凌清冽鄙夷的看了范逸风一眼，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叫小姐还不够钱，你说有多人渣吧？” 我去！李赫也是崩溃了，闹了半天，没有尸块，没有尸蜡，原来是这么一档破事，真是很破很破的事，为此还打断了季寥的电话！李赫一脸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在这里制造一具尸体出来。最后他只能自我安慰说，好吧，接到警察小姐姐的午夜电话，没有尸块，没有尸蜡，这就该谢天谢地了。而且，还见到了一个传奇，也算所来不虚。 范逸风还在哀求：“李总救我。” 李赫靠了一声，我救你妹！ 最快更新，阅读请。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62章、收小弟不是这么收的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李赫到底是把范逸风领出去了，不领出去，难道就能回到和季寥的电话被打断之前吗？ 给范逸风交了罚款，李赫把他带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给他开了个房间，至于范逸风脸上身上那些伤痕，李赫就懒得管他了。：“我是被坑的，一开始明明说好了两千，可完事了他们却说我超时了一个钟，因为是过年要加价，所以全部要算五千。可我哪还有五千给他们，不但被打了不说，还把我送到了派出所，特么的太坑了。还有，我是买方要拘留我，那为什么派出所不管他们卖方？” 李赫又好气又好笑，说：“敢情之前你要我预支设计费，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你没有女朋友吗？我去，还开口就是两千，什么货色啊？”李赫前世里一直很想去尝试一下找小姐是什么感觉，也找人打听过，只是他一直没有那个胆量，但一个钟两千，还是在99年，李赫想象不出来这该是一个多么高级的小姐。 至于范逸风关注的什么卖方不管只管买方的问题，李赫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这个世界总有些游戏规则是大家都知道，可也没有人会说的。 “我女朋友嘛，”范逸风说：“你也看到的，其实是她一直要跟着我，我也提过几次分，可她都不愿意。这个就不说了，男人嘛，谁没有出来偷吃的想法？而且你不知道，我见到的那个妞，是有多么的正，那相貌那身材，哎，虽然贵了，可我觉得值。问题是你们坑我，我也认了，特么的还打人，还把我送派出所，这是扒我的脸皮呀。也幸亏是认识了你，不然这大过年的，我哪有脸打电话找家里来捞我。” “我去！”李赫简直无语，说：“你这分钟还知道没脸了？特么的我就该不管你，让你被关十天半个月的，认识你的人就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 范逸风苦笑着说：“别啊，我知道错了，哥，你是大哥成不成？你算是救了我一命了，以后我跟你混，你是我老板，是我老大，是我亲哥，行不行？” 李赫一脸苦笑，说：“你这人不但没有节操，还特么的没有骨气，我才不要你这么个小弟呢。赶紧的把我的设计做好，如果我满意了，你后面的酬劳照样给，要是特么的老子不满意，我就把你这个糗事给你身边的人都爆出去，警方那里有档案的啊。” 范逸风恨恨的说：“好吧，算你狠。虽然这样你会把一个天才设计师的潜能都催发出来，可这样你真的过意的去？” 李赫笑着说：“我教你一个新的说法，你要说‘这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不过我也会回答你，不会痛，一都不会痛。酒店的钱也给你出了，你就好好休息，哪也别去随时等我电话，我有个代言人这两天要来，你好好的设计一套方案，平面和视频的都要。lg也要做到最好，虽然我不想收你这样的小弟，不过只要你有才华，我也会给你会。”这话不是装的，是这有些霸气了。我会给你会的，在人家海龟面前，李赫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讲真，要是连这信心都没有，重生又有个毛用啊？ 事实上，这个范逸风倒真有才，虽然被李赫抓到了痛脚，心里面也特别沮丧，不过在接下来两天里，倒是开动了全部的潜力，把李赫想要的广告方案做到了尽善尽美。毕竟李赫的“产业”也不过就是个网吧，范逸风只能从平面广告下，而他的设计元素和李赫之前要求的网吧装修元素很合拍，都是主打科幻风，让人一看之后觉得自己去的不是一家网吧，而是即将从地球出发的宇宙舰队基地。对于网吧附近两个大学，尤其是理工大的那些理科男们，这个噱头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 海报的颜值担当李赫把凌清冽拉来顶缸，李赫也是被凌清冽坑了好几次了，坑她一次他觉得这个也很合理。而且她的颜值也确实撑得起来，作为警察她的气质也不是那些靠潜规则上位的女明星比得上的，很快海报在附近几所大学铺开以后，凌清冽就成了高校男们心目的女神。而不管他们怎么打听，怎么在网络慢成渣的电脑上搜索，也找不到女神的信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颜值如此之高，气质如此独特的代言人从来没有在电影电视里出现过。 网吧开业后许多牲口都跑过来打听女神的消息，李赫就再一次把凌清冽给卖了，推出了一个加会员，充值达到标准后将会获得抽奖会，抽大奖的人会有和女神见面的活动，光这一条，家园网络的会员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爆满的状态，李赫还为此设了门槛，不是充钱买个会员就能得到抽奖会的，还要从会员的忠诚度来遴选。 当然了，李赫不这么搞不行，凌清冽虽然答应了他偶尔可以过来帮他站站台打打气，但她要是知道李赫这么把她卖了，李赫估计自己在医院住上一个月的院都是轻的。而且他也不会允许那些牲口们对凌清冽有什么非分之想，对他来说，别说是网吧的会员，就是拿一座城来跟他换凌清冽，他也绝对不会换的。这是他在凌清冽知道他搞出会员见面的噱头发飙的时候说给她听的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不过家园网络在正式开张以后生意一直很火，广告也好，噱头也罢，虽然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起到一个吸引客源的作用，而真正让这些客源保持长期的粘附性的，还是网吧的环境、器的配置、先人一步的理念，独一无二的活动以及各种新鲜的资讯。虽然很快就有许多网吧模仿家园的模式，但模仿者，永远都只能是跟随。 年十那天刘麦莉就回到到光阴市了。 刘麦莉的时间很赶，而且当初她离开光阴市的时候，除了去场送她的吴彦卓，在人来人往的候楼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而这一次，当她走下飞，从安全通道出站的时候，竟然有一小群娱记等在那里了，不但有娱记，还有一些歌迷也认出了她。好在她请的助理，也就是那个黄小姐应对得当，刘麦莉才免于被围堵在场。之后再出门，她就不敢像之前那样毫无遮掩，也像那些明星那样不得不用口罩墨镜把自己包裹起来。 刘麦莉是自己不习惯，实际上，她已经是个明星了。她之前虽然在信仰市当学老师，但实际上她的父母都是省城光阴市的人，在信仰工作，退休后也已经就回到了光阴市居住。刘麦莉回光阴市就是回来陪父母过年的，前后也就几天时间，黄助理对她的行程严加管控，再也不许她自己跑出去，吴彦卓要来见她，也得拐弯抹角，确定没有娱记跟踪才能和她见面。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麦莉还是抽身来为李赫拍代言的写真和视频。 这个代言黄助理是坚决反对的，还摆出了公司的条款，说签约艺人的形象代言全部要由公司统一安排。但刘麦莉有她早先和李赫的协议，黄助理也知道李赫是刘麦莉这几首歌的词作者，而且刘麦莉这个代言是为教育构拍的公益性代言，经过黄助理再和公司协商，加上刘麦莉现在的地位也还没有到足够的高度，黄助理又和李赫签了一系列的保障和约束协议，才勉强同意她代言，但也只给了一天的时间。 李赫没有把刘麦莉的代言直接用在网吧上，而是用在了家园科技旗下的电脑教育上以及后来的家园教产业上，把刘麦莉的影响力发挥到了最大化。 那也都是后话了，李赫在过年后也没有马上回信仰，他还是等到装修工人都复工了，和杨应逢再探讨了各种细节，并且这些细节老妈乔楚也都能全盘把握，而高的假期补课也马上就要开始了，李赫才不得不赶回信仰市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 !! 第163章、家事国事天下事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去省城的时候，李赫是开车带着赵金珠去的，回信仰的时候，李赫依然是自己开车，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再灿烂的烟火过后，也都是归于平静，再热闹的欢聚过后，也终将是独自一人踏上旅程。也许，这就是人生的真谛吧。 李赫领悟到这一层的时候，内心又是一阵幽然长叹，原来要领悟人生的真谛，也是要讲条件的，在前世，不是他领悟不到人生的真谛，而是他没有那个资格去领悟啊。 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李赫开的还是老妈乔楚那辆两厢富康，而现在回信仰的时候，他开的是一辆9款的大切诺基，二的。虽然是二的，但9年出的款，到99年初，也就没旧到哪儿去，是尤可为托熟人从广州淘来的。尤可为也没贴钱，价格是真便宜，原车主是一个港商，家里出了事，着急处理广州这边的资产，这辆才跑了不到一万公里的大切几乎是以原价的折脱的，要不是尤可为缠着要，他那朋友还会放在一段时间，至少也能卖出原车价八成的价格。 李赫老早就让尤可为给他物色二车了，但之前开网吧，他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买车也就暂时搁置。后来是刘麦莉那里给他打了差不多100万，又正好遇到这辆特别划算的车，李赫就请尤可为给他拿下了。李赫买这辆车也不是为自己买的，他老爸李杰的理想就是弄一辆帕萨特来当警车，李赫曾经开玩笑说给他弄一辆兰博基尼来当警车，兰博基尼还远，但一辆大切，怎么也不比一辆帕萨特差了。 说起来那100万好像很多，但李赫总觉得那个钱存不住，所以拿出一小部分钱来买车，买了也就买了。 李赫是清晨就出发的，结果还是傍晚才到，没办法，开着这样的车，他就不想老老实实的走主干道，基本都是哪儿路况差他就往哪儿去了。然后他得出结论，装--逼是很折腾自己的。尽管折腾也是一种精神。 “哥哥！”李赫在省城过年的时候，李杰米娅他们已经把家搬到了新居，结果李赫一进家，李纯就像一只考拉一样扑过来挂在他身上。快两个月不见，李纯似乎也长高了一些，样貌也正在从萝莉向少女靠近，李赫再用托着她的屁股，都有不好意思了。 “下来下来下来！”李纯是不管不顾，米娅看见了就是一顿呵斥：“没看见哥哥一脸疲倦吗？再说你也长大了，别总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往哥哥身上挂。” 其实李纯往李赫身上挂，也是最近这大半年的事吧，可大家都觉得好像李纯从小都是这样似的。李赫托着李纯的屁股荡了荡，说：“还真得下来了，这才两个月不到，纯纯你是吃了多少长这么重啊？我简直都抱不动了。” “才没有！”李纯从哥哥身上下来，被说得满脸都是郁闷的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汪汪汪！”似乎觉得李赫是个陌生人，又或者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有些好奇，阳台的门开着，一条二哈就跑进来，冲着李赫汪汪了几声，这是他们的旺财。刚到这里的时候，那还是个萌化了的小家伙，但是和两个月的旺财相比，四个多月的旺财，已经初具破坏力了。而且旺财似乎也没有护主看家的耐心，很随意的冲李赫汪了几声以后，又跑来跑去的找它自己的玩具了。 果然像传说络在五一以后开业，在这之前以及之后，李赫都少不得要跑几次省城，平时也肯定得分心去了解那边的动态，如果有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这样一来，想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专心的学习几乎是不可能了，别真到头来，光大没有考上，什么美女如云的师姐什么的，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如果注定了用心程度不够，那就得想别的办法了。李赫决定，从现在起，每天都要花一时间来冥想——去脑子里搜索前世里1999年的高考题。就算不能找到全部的题目，能记起重要的，比如作题什么的内容也好，就算考题找不到，能记起自己在哪个学校参加的高考，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些什么人，这也很重要。 当然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靠自己专心复习，毕竟他的理解能力远胜于“同龄人”，只要加强学习，李赫觉得自己还是能考好的。 李杰看到儿子听了他的话在认真思考，感到很满意，本来和米娅说好，这次他的任务就是严肃的督促李赫的学习，这一感到满意，很快的李杰又拿出了两个酒杯，爷儿两又开始指江山了。米娅暗着提醒了几次没用，也只好无可奈何的由他们父子说去。 “赵陌的那个案子，”李杰拿着酒杯，表情严肃的对李赫说：“暂时只能这么结了，刑期的事情，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其实李杰觉得这样是有些对不住赵陌的，在儿子面前，他也觉得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但这也不是他的问题，他只能解释说：“有人这一次吃了大亏，拼命的给自己找平衡。” “所以赵老师这样的小人物就成了牺牲品？” 李杰有些歉然，说：“毕竟赵陌把人废了，是彻底废了，站都站不起来，如果不是他有立功表现，这种程度的伤人，判个无期都有可能。他当时那么暴戾，是因为他的女儿受到了威胁是吧？” 李赫笑了笑，说：“你当时拿枪指着张队长的时候，也很暴戾。老爸，赵老师和你一样，平时都很难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可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惜一切的顶天立地的好老爸。” 李赫说得煽情，李杰倒也坦然受之，也就是多喝两杯酒，又说：“市里已经通过了，六月份你顾伯伯就要扶正，成为市局真正意义上的一把。马副局下了，副政委也下了，局里又要有些人事变动了。” 李赫问：“那你呢？” “我？”李杰说：“暂时不动，走得太快不是好事。” 李赫头，顾维安毕竟在支队主持工作很多年了，根基在那，现在局里人事变动很大，论资历论实力能超过顾维安的也没有几个，所以他从主持工作的副局扶正算是没什么悬念。而李杰长期都是在一线，去年刚提为副支队，现在如果又升一级，那是说不过去的。而且他办的那几个案子都是惊天大案，现在也算声名在外，在副支队的位置上稳一稳会更好。更因为他办的那几个案子，省厅也有了把他调上去的心思。李赫倒希望老爸调到省城去，司徒孝柔已经在帮米娅联系调动的事情，李纯九月要转到省城去念小学，如果李杰也能去，那一家人就不用分居两地了。 说到米娅的调动，其实米娅现在对新房子喜欢得要死要活的，这才住进来没多久就要搬走，在别人能调到省城那是天上掉馅饼，可她还真舍不得走。不过为了孩子，这些也都不是什么事儿。 “对了，”李杰上来了一个短信，他看了一眼没说话，但李赫和米娅都知道他这顿饭又到这里为止了，留也没法留，李杰想起一件事，对李赫说：“上次开会遇到邝市长了，他说叫你回来了，有空去他家里一趟。” 这是说了家事说政事的节奏？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专心学习就那么难吗？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没错，可自己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学生吧。 邝行远那里李赫也没有去管，第二天一早，李赫就背上书包上学去了，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身份，还是一个即将高考的高学生，再不去上学，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学校里还有他想见的人哪。 最快更新，阅读请。 !! 第164章、座位是空着的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在光阴市的那段时间，李赫基本都是自己开车，现在回到了信仰市，就从四个轮子变回了两个轮子，还是自己蹬的。重新回到骑着白色单车的少年，李赫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这重来一次的少年时光就是个意外，可惜的是再过几个月保质期也就过了，赚钱固然重要，青春也还是要尽量享受的好。 好吧，至少在今天，其他的什么事都不去管，也不去想了。 李赫骑着他的白色单车，一路从熟悉的街道呼啸而过，青春在拔节生长，他的个头还在迅速的往上窜，没准1岁生日的时候，就能窜上一米八了。前世里李赫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几，所以他对自己的身高很有信心，而比起前世又高又瘦好像竹竿一样的身材，现在的强壮和匀称才是他看重的。即使在省城那段时间没有晨跑，但每天还是抽一时间和金珠过招，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抓着门楣引体向上也是坚持没有断的，不过除了学业以外，吉他也荒废了两个月。 没办法了，毕竟人真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呀，黑哥！两个月不见，又长结实了，胸肌都出来了呢！” 李赫在学校的车棚里把单车停好，回到学校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赵勇，本来还想第一个见到季寥来的……不过见到赵勇也还是很亲切，尤其是这家伙也在长个，脸上的青春痘灾情更加深重，而看到李赫的时候，赵勇眼流露出来的惊喜，也让李赫心里流过一股暖意。然而这货随即色眯眯的在李赫胸上抓了一把，还一脸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却让李赫恶寒了一把。 妈蛋，哥不是gay，就算是，哥也是个攻，特么的你才是个小受，这一一定要记住。要让赵勇记住这一，靠嘴说是没有意义的，直接就在车棚开撕。赵勇和李赫都同样被列入大打架王，原本李赫和赵勇开撕，两个人还是能走上五十个回合，但假期里李赫的陪练是赵金珠，而且又经历过了几次实战，和赵勇开撕的结果就是，不出十招，赵勇就只能一脸郁闷的认栽了。 “没道理呀！”赵勇郁闷的念叨说：“假期里我每天都在锻炼，就是为了跟你这个魔头一较高下，怎么感觉你好像都快变成欧阳锋了，我好像还是丘处的样子呢？” 李赫哈哈大笑，很是愉快的说：“悟性，勇哥，这是悟性的问题。换句话说，你书读得少，能练到丘处的级别都是你人品爆发了，要考不上大学，你得退化到尹志平去了。” 赵勇也是郁闷，随即邪恶的一笑，说：“尹志平呀，那我还是愿意的……” 好吧，李赫承认自己举了一个不太好的例子，于是没好气的说：“那你要不要当田伯光啊？不过人家田伯光也不是你那自然灾害深重的脸蛋能当得上的。好好努力吧骚年，这年头想当坏人也是要有学历的。” “你可拉倒吧。”赵勇愤愤的说：“你比我老妈还能念叨，这么久没见，一见面你就给我上政治课这有意思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李赫也是用心良苦，基本上每说一句话，都是明里暗里的鼓励赵勇不要放弃，一定要考大学。而很显然，李赫的用心赵勇是感受到了的。 两人一边说着闹着，一边从车棚走向教学楼，随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还没走到高教学区，李赫和赵勇身边就多了李经纬和付疏野，四个人一看时间还早，就约着去后巷吃早餐。其实李赫这时候是很想早一回到教室，看看季寥有没有到，但跟几个兄弟一块，让他就这样把他们甩在一边，李赫也还是做不到的。 “黑哥！”路上又遇到了黄柏良，这个足球校队的第一任冠军队长看到了李赫也很激动，冲过来给了李赫一个熊抱，说：“脚痒了，我们两大豪门约一场让师弟们洗洗眼睛？” 李赫没说话，赵勇嘿嘿一笑说：“要来就来场，午放学一场，下午放学一场，晚自习下了再来一场，看看谁认怂。” “勇哥你也太狠了。”黄柏良表示我也很无奈啊，他说：“你是守门员你一口气打十场都没有问题，可我们一天内踢场不死也要内伤啊。就算是黑哥，也没那个体力吧？” 李赫淡定而深沉说：“这可不一定，不过我体力好不好，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我以后的媳妇。” 尼玛，一群少男嗷嗷叫了起来，黑哥你太污了有没有…… 好不容易把这帮二货都甩脱了，李赫神清气爽的回到了高（11）班的教室。 一如既往的，李赫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了成片的妹纸关注的目光，毕竟作为高科班的颜值担当，李赫的关注率一向是很高的，而且他的身高见长，身材越发结实匀称，气质也日渐独特浓郁，比较起来，班上的草鸡男真的只能躲到一边画圈圈诅咒他去了。 虽然内心是5岁猥琐沧桑老男人的心，但要说李赫在这样红果果的仰慕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那也是假的，人嘛，都有那么虚荣心。 不过李赫面带微笑的走进教室时，还感受到了一道特别的目光，有些伤痛，有些委屈，也有些不服气，当李赫心里叹着气跟随着这道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张雨娜把眼前的课本一放，起身走出教室了。对于张雨娜，李赫是带着歉意，也带着感激的，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因为这个优秀的女孩的青睐，也让李赫更多了几分自信。如果没有遇见季寥，那么上一次在天台上张雨娜给他送圣诞礼物的时候，李赫觉得自己一定会接受她的，即使他并不能保证将来就不会伤害她，可至少在那一刻，他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可季寥呢？李赫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有些发愣，因为在他的作为前排，季寥的座位也是空着的。这似乎不太符合季寥的风格，因为作为一个复读生，季寥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一个，但一定是全班最用功的一个。这个，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季寥没有理由还不来教室。 于是李赫求助一般的找到了陈菁，正在和小伙伴谈论着八卦，而且还是曾经教过他们一段时间英语课的刘老师的八卦，因为刘老师现在已经确凿无疑的是一个明星了，她的几首单曲从港台传入内地以后，一直就呈现出一种不断上升的趋势。再想想她曾经站在他们的讲台上讲课，回忆着她讲课时好听的声音以及和这个尘世有些疏离的神情，简直让人觉得无比的不真实。 这时李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慌的感觉，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站在陈菁的面前问：“季寥怎么没有来？” 陈菁表示很无奈，季寥没有来，难道我就知道是为什么吗？我既不是她家里人，也没有和她住在一起，没错在班里我算是和季寥比较亲近的朋友了，可在那双充满了孤寂和清冷的眼睛里，我又何曾真正走近过她的世界？而对于李赫这种带着一种喝问的性质，不礼貌，甚至也不友好的态度，陈菁也是没来由的生气了。 其实她很想顶一句回去：“季寥有没有来，关我什么事？”不过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呢，要不放学我帮你去问问看吧。” 李赫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了，他勉强的笑笑，说：“那午请你吃大餐，还是那句话，想吃什么你挑，想带多少人你定。”其实李赫里现在也有季寥家里的电话号码，可如果打过去是她父母接的呢？让陈菁去帮忙打听，毕竟更合适一些。 上课了，季寥没有来。 下课了，季寥没有了。 一整个上午，季寥都没有来。 陈菁问了负责考勤的班长彭诗梦，彭诗梦也表示没有收到季寥的请假条，班主任段老师也没有告诉她季寥有没有请假。于是放学的时候，李赫就用他的白色单车载着陈菁去季寥的家，先是季寥的妈妈租房陪读的那个地方，李赫只知道大概位置，是陈菁帮他一栋楼，一层楼的问到了，可是那里没有人。然后又去了季寥家里，上次从省城参加英语竞赛回来的时候，季寥邀陈菁去过她家一次，所以这次陈菁不用找，她知道在哪。 然而也还是没有人。 回到学校，不要说大餐，午饭都错过了，陈菁就这么饿着肚子上了下午的课。看到李赫有些着急，有些恍惚的看着前座的空位，陈菁最终都没有说什么吃饭的事，自己默默的走了。 第二天，季寥依然没有来。 第天，李赫终于从班主任段老师那里打听到，原来季寥生病住院了，因为是突发的，家长也是忙脚乱的帮她在医院安顿好了，缓过起来才刚给段老师请假。至于究竟生的什么病，家长也没有明说。 没有消息，李赫很着急，现在有消息，李赫就更着急了。 尼玛他拼了一条命，好不容易才把季寥救下来的，难道说死神最终还是不满意，一定要把她带走？如果是要让她患上什么罕见的绝症什么的，倒是很符合青虐恋的情节，可如果这都让他遇上了，要不要这么狗血？ 最快更新，阅读请。 !! 第165章、挣扎无用 <!--divstyle="lr:#f00">热门推荐： 李赫决定去找季寥，因为家长没有对段老师说什么季寥生的什么病，也没说在哪儿住院，其实李赫也不知道上哪去找。 但信仰市也没多大，了不起一家一家的医院问过去。 于是当天下午放学，李赫就开始往医院跑，虽然他没好意思提，但看着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期期艾艾的，陈菁也只能叹着气，坐在李赫的单车后面跟他一起去找。然后路上遇到了逃学逃了一下午无所事事的赵勇和付疏野，这两货也就跟着他们一起找。 李赫首先就去了全市最好的市第一人民医院，市一医那是门庭若市，人如潮涌，他连季寥可能住在什么科室都不知道，也就是瞎碰运气的乱找一气。其实作为一个5岁的离婚老男人，他很清楚这样做是很不理智，也很儿戏，甚至是可笑的。他不是因为重新获得这个年轻的生命，好像不做傻事对不起这一身皮囊，他只是觉得不赶紧找到季寥，他就总是会很心慌。 “我擦，黑哥这次是来真的了。”赵勇和付疏野帮着李赫跑了一层楼，再碰头的时候，赵勇就对付疏野说：“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来就没有看到他这么着急过。” 付疏野也说：“看来黑哥为那个季寥陷入很深啊，其实这么找根本没用，医院这么大，这么多，这样一家一家的找下来，不得十天半个月啊？到那时有什么病不都该出院了吗？是我的话，就安心等着吧，反正找也没用，没事的话她自己会回到学校的。” “所以黑哥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你没有呢。”赵勇追女孩是屡战屡败，但问题的核心，他可是看得很透彻的。但是他叹了口气说：“黑哥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怕季寥是得了什么重病了吧？找上十天半月出院了还好，如果还找不到，也没有回学校，那就是去别的地方了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陈菁也找了一层楼回来，正好听到了赵勇的话，这个爱笑的姑娘这时寒着一张脸说：“你们要帮忙就帮忙，不帮忙就回家，少在背后说这些有的没的！” 赵勇无辜的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她去别的城市看病去了……” 赵勇和陈菁不是很熟，不过大家也一起去过云杉县，所以被陈菁呵斥了一顿，赵勇也没有生气，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不是我乱想，我是担心黑哥乱想，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了吗？他并不是紧张，他是慌乱，就好像他知道了什么一样。” 如果李赫也在这里的话，他会说赵勇的观察力其实也很独到很深刻的，他现在的心情，确实不是紧张，而是慌乱。他不知道季寥究竟生了什么病，但他知道季寥原本是没有后面这一段人生的！如果老天，或者说死神就是不能容忍接受他改变了季寥原本的命运，那他真的拧得过老天吗？ 还有，往深一想，如果老天要把季寥收回去，作为一种纠错。那么，接下来邝行远是不是也要被纠错？还有那些因为李赫协助破案幸免于难但在前世里已经不在人世的某某，是不是也会因为连锁反应而被收回去？那因为李赫重生之后改变的一切，哪怕是很细微的改变，是不是都要回到原来的轨迹里去？包括李纯，当她长到二十多岁如诗的年华时，她是不是也要从9楼的天台上飘然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最终李赫自己也逃不脱宿命的惩罚，在某一个伤心欲绝的夜里猝死家？ 如果李赫就是那只改变命运的蝴蝶，那么季寥就有可能是被蝴蝶翅膀扇起的微风吹拂过的风铃，如果这串风铃继续发出清越的响声，这个世界也会被她的美丽打动，如果这串风铃猝然坠落…… 好吧，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因果，改变了的，也不会再改回去，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因果，李赫只想要这串风铃继续发出她清越的脆响，丁丁玲玲的，淡淡的响声，很细微，却也能响彻整个世界。 在市一医，李赫最终无功而返，还连累着陈菁没有去上晚自习。但是第二天，李赫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自己下午就逃学了，然后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又回来，拦住赵勇、康行健、付疏野和李经纬等人，以及陈菁河溪洲郁芷涵，以及所有他认识，和他多少有些交情的人，给他们分派了任务——有熟人的找熟人打听，没有熟人的就像昨天那样用最笨的办法找。 因为去年“流火杯”上的惊艳，在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那个当时用一脚石破天惊的场远射打穿一球门的白衣少年，而且这些年少的心都很容易被打动，当他们知道李赫如此紧张一个女孩，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女孩的下落，而且这个女孩还是因为生病不知道住在了哪家医院，一时间各种浪漫的，悲情的脑补纷沓而来。 然后从李赫身边的这些小伙伴扩展到李赫的同班同学，球队的队友，再从他们辐射到他们各自熟悉的朋友，又从高辐射到高二，从高而传递到了高一，可以说除了初部，整个的高学生都被动员起来了。他们就好像在看一出唯美浪漫还带有悲情的偶像剧，一个个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而且自己还参与其。 很快各种消息也都传到李赫的耳朵里，每一句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传到他这里的时候，几乎都有了完整的故事链，各种脑补的偶像剧情节，都从想象传说得越来越真实。 而不管哪种本，这个故事都是带有悲**彩的，故事的女主不是身患绝症，就是突遇车祸，不是已经香消玉殒，就是已经变成了植物人。而这个故事的男主，依然在痴情的，执迷不悟的寻找着，直到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看到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打听…… 在男生眼里，那个女主凄美得犹如途河边的曼珠沙华；而在女生眼里，那个男主更比独臂负剑的神雕大侠更黯然神伤。 “李赫你搞什么鬼？”因为风声越吹越烈，已经到了整个学校的老师都在讨论的程度，作为学校的政教主任，“流火杯”以后就跟李赫这帮人关系非常铁的马谦诚马主任也坐不住了，他把李赫叫到政教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说：“李赫我记得我说过，你们是对学校有功的人，像平常逃小课，抽散烟，甚至谈一小恋爱，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现在弄得全校暗流涌动，一个个都跟着了魔似的，你觉得我要怎么跟上面的老大交待？” 李赫也发现现在的风潮有些过了，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有的东西，就像一颗有魔力种子，被某人不经意的种下，然后它迅速的生根发芽，抽枝长叶，它的藤蔓像潮水一般漫溯，那是那个撒下种子的人根本就无法预料的。 李赫找不到季寥，心情本来就低落，听到马老师这么一问，他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说：“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不用怎么交代，要处分就处分我吧，怎么处分我都无话可说。” 马老师忍不住“我靠”了一声，痛心疾首的说：“李赫，这就是你的态度？那个在球场外运筹猥琐，不是，是运筹帷幄，那个在球场上千里奔袭，和队友们肝胆相照，铁血共进的李赫上哪去了？这多大事，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李赫，你很让我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李赫突然觉得，如果这是一个命运的转折，又岂是一个失望就能概括的？但是在马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李赫还是尽力的找回了一些自己真实的年龄应该有的理性，他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边，先回教室去好好的上课。也许季寥只是遇到了一小麻烦，也许，她明天就回来上课了呢？ 李赫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走向高教学区，这个时候正是课间操的时候，从办公楼到高教学区之间的操场上站满了正在做广播体操的学生。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广播体操也就是那么回事，有会的人都会找借口不到操场上，到了操场上的人也没有谁是认真做广播体操的，反正规定是规定，怎么做也是学生们自己的事情。 李赫低着头，反正他是高的学生，高的学生就算没有到操场上做广播体操，一般情况下老师也不会太认真追究，所以他就只想着走过操场，回到教室坐下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这几天纷乱的情绪，调整一下自己的思路，再这样下去确实是不行了。 然而当他沿着操场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的，李赫猛然抬起头来，一时间就愣住了。因为低着头走路，他几乎撞到了前面走来的一个人，而当他抬头一看，这个人竟有着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 尽管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从男式头长成了学生头，可那张精致的面孔，还是那样绝丽动人。而她看到了李赫，也不禁停下脚步，惊喜的叫了一声：“李赫！” 我去，看上去不像生了什么重病的样子啊？ 李赫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尤其是看到他时的那份惊喜，真真切切的让他心里一暖。妈蛋，老子担心了这么几天，牵挂了这么几天，原来什么事也是没有的？但是，总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了。小姑娘，两世为人，我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这么茶饭不思，这么失魂落魄，你以为给我一个惊喜的表情就能了结了？ 突然间，李赫就伸出去，一把抓住季寥，一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本来正无精打采做着广播体操的学生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操场都沸腾了起来。还有人在提示，看，那就是那个黯然**的师兄哎，那个师姐，好像也就是女主角呢！ 于是就在老师们满脸怒容的准备将这些不好好做操的学生弹压下去的时候，一片沸腾的人群更加沸腾的喊起来。 先是“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然后也不怕老师了，反正法不责众嘛，看到男主已经把女主搂住了，就开始大喊：“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季寥也是懵了，她只是请了几天病假，今天回来上课，远远的看到李赫有小激动的跑向他，怎么就变成这种阵仗了？可李赫竟然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她，这是要疯吗？这是学校啊！这里有这么多老师，这么多的学弟学妹！ 但是当她看到李赫满眼邪恶的笑容的时候，她才是要疯了，因为她知道李赫绝不是就搂住她那么简单的。于是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但是挣扎无用，李赫嘿嘿一笑，双捧住季寥的脸，狠狠的就朝她的唇深吻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一瞬间，季寥只觉得李赫疯了，所有跟着起哄的人也都疯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 !! 第166章、谁没有年轻过 “查，李赫，男，信仰市第学1996级高（11）班学生。该同学自本学期开学以来，多次无故旷课，严重违反校规校纪，同时在课间操时严重干扰学校正常教学活动，造成恶劣影响，经学校行政会研究决定，给予该生记大过处分，特此通告。” 就在李赫于全校师生众目睽睽之下霸气外露惊世骇俗的一个拥吻的第二天课间操时，学校广播传出了学校对于李赫的处分通告。学校的处分通告一律都是有政教处的马主任宣读的，马主任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效果，带有一种让学生听了总有些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通常只要马主任的声音一出现在广播里，正在做课间操的同学们都会有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然而这天在马主任宣读对李赫的处分决定时，操场上的学生却发出了一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虽然通告上说的是李赫旷课，违反校规校纪，影响教学秩序，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尼玛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女同学，这可是建校以来前所未有的壮举啊，关键之前两天整个高部都在帮他满世界的找人，各种传闻，各种脑补像电视剧一样深入人心，所以当李赫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霸气的将季寥拉到怀拥吻的时候，那如雷的掌声，那震动云霄的尖叫，尼玛就算后来有人学他这么干，那效果那场面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了。 所以李赫在课间操上来的这一，绝壁可以算得上空前绝后。 而即使李赫“阵亡”了，被处分了，在同学们的眼里，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他不但成了全校女生们心目最浪漫的骑士，也是男生们心目最牛逼的英雄。所以听着以往让人不寒而栗的通告，操场上的同学们也都面露笑容，也是很好理解的。 即使是努力严肃的读着通告的马老师，这个时候内心也是笑着的。谁没有年轻过？何况从年龄上来说，马老师也不过十出头，连婚都还没有结呢。李赫当时那惊天动地的一吻，不只是操场上的几千名学生看到了，正在巡查的马老师同样也看到了，虽然作为一个政教主任，他最痛恨这样的反面典型，可作为一个曾经年轻过，现在也还不老的未婚青年，痛恨之余，他竟也有些羡慕。他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恋爱也是在谈着的，和女朋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他和女朋友是通过介绍认识的，也就是彼此觉得条件合适，观大概一致，也就不咸不淡的谈了一年多两年，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在商量结婚了。就和很多人一样。 可是谁有不想来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就像眼前这对少男少女一样，也许这一刻是很疯狂，也许他们走不到最后，但那又怎样？眼前这轰轰烈烈的一幕，已经足以让这两个人铭刻一生了。 是的，即使马老师是个成年人，至少在那一个瞬间，他也是羡慕着的，不用对比自己现在平平淡淡的恋爱，不用回想自己曾经平平淡淡的学时代，就这样他也是羡慕着的。不过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除了在心底感叹一句年轻真好，他毕竟也不会去嫉妒。 其实马老师本想护着李赫，把这件事情遮盖下去的，不过学校的老大发了话，老大说：“那个，我也年轻过，我也很羡慕他们，但是不行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影响太大。你看着办吧，敲山震虎也好，杀鸡儆猴也好，反正是要办的。但也要注意把握尺度，毕竟年轻人嘛，有的事情避免不了。你看着办吧。” 于是马老师就看着办了，开除当然是不行的，留校察看也重了，那就记大过吧，高考前给他消了就是。 而这个时候，被通报批评的当事人也正站在课间操的队伍里，对于广播里的这份通告，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站在高（11）班的男生队伍后边。而昨天那个轰轰烈烈的大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季寥，则正在女生队伍的后边，站在李赫的斜边靠前的位置。比起脸皮无限厚的李赫来，季寥今天从走进学校开始，就一直是低着头的，除了李赫，她看到谁都不敢抬头。不敢抬头只是觉得昨天的事情太张扬了，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然而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是甜蜜着的。又有几个人的少女时代，能有这么轰轰烈烈的经历呢？ 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李赫闹的乌龙事件。那几天季寥确实是生病了，但也就是女孩生理期出了一点状况，本来是想在家里休息两天就好，但是在第天的时候突然她痛得死去活来，就把她父母吓到了，赶紧送到医院。其实她家里第一天就给段老师请假了，等到紧急住院的时候，又请了一次假，是段老师只记住了后面这一次请假。去了医院以后，医生检查下来，季寥又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能给她开了一点止痛药，让她好好调养一下，然后她就回家了。 李赫只打听到他家里紧急的把她送到医院向段老师请假这件事情，殊不知在李赫动员他身边的小伙伴，小伙伴又动员小伙伴在满世界的医院找季寥的时候，季寥正在家里苦大仇深的喝药呢。等到她生理期过去了，问题也就结束了。 虽然最后知道李赫闹了很大的一个乌龙，但知道李赫这样满世界的找她，季寥的一颗少女心满满的都是感动。所以昨天李赫把她拉到怀强吻，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那么疯狂，季寥也从来没有怪过他，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是充满了感激。 他们之间，当然也不用彼此再多说什么了，从那一天起，季寥在上早自习之前，总会在学校的一个角落里等着李赫，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早餐。放学的时候，他们也会比别人走得晚一点，因为季寥的妈妈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陪读，所以他们也只能一起走出校园。在学校里，他们没有牵，没有更多亲密的举动，即使是在大家眼里公开的的恋爱，也不过就是上学放学并肩走过而已。 用这样的方式谈恋爱，对于前世里离过婚的李赫来说，实在也是太清淡了一些。然而在这个阶段，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恋爱方式了。高的功课本来就比较繁重，随着高考一天天的临近，大家的压力也都很大，尤其是季寥，作为一个复读生，她很在意自己这一次会考出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她还在意的是，到了暑假，她就有20岁了，而那时李赫也才1岁多一些，她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又会怎样，即便这段时间是她有生以来感觉最温馨，最浪漫，也最甜蜜的一段时间，可她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再激动人心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都会渐渐的淡去。当李赫和季寥并肩走过春天，当夏天渐渐到来，校园里早已没人谈论他们的故事。除了他们自己，再刻骨铭心的一刻，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并且终于不再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 教室里的高考倒计时牌只剩下最后的50天了，这段时间里，李赫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准备冲刺这重来一次的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也以惊人的毅力坚持每天练习拳脚功夫和吉他。但这期间，他也跑了几次省城，家园网络的装修工作已经基本接近尾声，还有一些内部装饰和布局等待最后的调整。那边有乔楚和赵金珠盯着，工程质量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在装修接近尾声的时候，李赫经过多方比对，也已经订购了网吧所需要的电脑。从理工大聘请的第一批10个网管也签订了正式的工作合同，为了把好这个关，李赫还请了几天假呆在省城和这些年龄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在校，或者刚毕业的大学生面谈。 最后留下的10个人里面，就有2个是计算系的应届毕业生，应该说，在1999年的时候，大学计算系本科毕业生不去分配单位报到，而把前途和未来押在一个网吧上，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异常疯狂的事情，为了留住他们，李赫不仅开出了比他们到单位上班高出5倍的工资，而且还给他们折算了家园科技的技术股。 其实就是李赫自己，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人生，他也不敢这样去赌自己的未来。但不知道是他描绘的前景太动人，还是这几个人本来就充满了冒险精神，最终他们被他说动了。李赫很想10个人都是应届或者往届毕业生，但对于一个网吧来说，那也实在太奢侈了。 网吧开业的时间，李赫定在了8月8号，倒不是李赫迷信数字，而是网吧装修，广告投放，设备到位，还有从业人员的岗位培训等等，各种零零碎碎的事情，没有足够的时间是很难完全理顺的。这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创业，虽然他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只许胜不许败之类的话，但这个第一次有多重要，没有人比他自己更能体会。而且时间放在8月，高考早已尘埃落定，他也不用再为考分啊志愿啊这些事情在省城和信仰来回奔波。 网吧的事李赫还没有对季寥说，对目前的他们来说，他们最多的话题，还是即将到来的高考。 !! 第167章、寻常巷陌 1999年的6月6号是个星期天，按照信仰的光荣传统，每个周的周六和周天的上午都照常上课，只有周天的下午能休息半天，然后每间隔个周放一次周天的全天。6月6日这一天正好放的是全天。 这天李赫约季寥去游泳。 为了掩人耳目，主要是为了不想让季寥在她的父母面前不好交代，李赫也没有单独约季寥。那天一起去的还有康行健、郁芷涵、李经纬、云璐、赵勇、付疏野、河溪洲和陈菁，和当初去云杉县相比，也就是把季寥换成了一个李赫都已经不怎么记得住名字了的男生。这些小伙伴欣然答应前往，也不全是为了给李赫季寥打掩护，而是意识到这样的相约，大概也没有几次了。 去的地方是信仰郊区最近两年才新建成的一个度假山庄，里面的游泳池对外开放，那里靠近一个峡谷，风景绝佳，设施条件也一流，当然消费也极高，不过这也不是问题，李赫不想炫耀，但也不矫情，这个费用他包了。 没有开车，10个少男少女骑着单车，在初夏的阳光下从后面新建成的绕城环线出发，经过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最后沿着一条新建的青黑沥青路抵达度假山庄。这条路和去年李赫跟凌清冽骑摩托车出去的那条路有些相似，路的两旁长满了行道树，不同的是，去年那条路的两旁长满了红枫，并且秋天的红叶铺面了整个路面，而这条路的两旁种的则是马尾松，马尾松的松针不像红叶那样铺得满地都是，但是骑行在松树间，却有一种格外的清香。 山庄的名字叫做“跳虎岭”，因为山庄的面前就是一道峡谷，据说这一代曾经是有老虎出没的。而山庄的游泳池几乎就在峡谷边上，有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的既视感，而这个并不是很大，形状也不规则的游泳池最多的卖点是它用的是活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活水。那水极清澈，而且很凉爽，6月初天气不算太热，下了水甚至会觉得有些刺骨头，但到了盛夏，那真是极好的。 难得一个休息日，而且离高考越来越近了，游泳就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出发前陈菁和李经纬不约而同的都带上了相，骑车到跳虎岭山庄的12公里路途上，他们也不时的停下来拍照。 之前也没有说要拍照，但4个女孩不约而同的穿上了长裙，穿着长裙骑着单车，满满的都是青春少女才有的艺气息，而几个女孩穿的都是长裙，却又各不相同。郁芷涵是一条连衣长裙，纯白色蕾丝花边，加上她一头长到了腰际的黑直发，骑着车，风一吹，随便找个角度一拍都会妥妥的青春校园风；云璐而是扎两小辫民国风的小衬衫加印花长裙，一副发誓要将艺进行到底的样子；陈菁扎一条粗辫子，一身波西米亚风，挂着相，毫无疑问也是个**艺女青年；至于季寥，反倒是4个女孩里穿得最简单的，就是一件印着向日葵图案的t恤加一条牛仔长裙，很随意的学生头，和她平常略显忧郁的气质比，这一身的简洁倒显得阳光明媚了许多。 至于男孩，包括李赫这个老男人在内，穿得都是极随意的。所以一路上说是大家一起拍照，但男生更多的就是围观，当背景，很久才会有人受邀和女生合影。而女孩们拍照有单人照，有两两的组合，也有不少四个人一起的合影。受邀合影最多的男生并不是李赫，而是李经纬，毕竟校草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云璐也是大方得很，反正剩下的个女孩里两个都是有主的，唯一一个无主的陈菁看着个头都要比李经纬高了，也是不用担心。 就这样，他们是早上就出发的，12公里路，他们硬是走了4个小时，而女孩们都还嫌意犹未尽。那是1999年，几个学生哪里有什么数码相，那一张一张照下来的，都是胶卷啊，这个费用，也是算在李赫头上的，尽管内心在滴血，他也只能保持微笑。好在除了李经纬，受邀合影最多的就是李赫了。 李赫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就是4个女孩都围在他身边，做低眉顺眼恭敬服帖状，仿佛是古代皇帝的四个小宠妃。这张照片洗出来以后季寥倒是没有吃醋，反而是康行健和李经纬看了有种要买一条麻袋将李赫拍了的冲动。 女孩们还纷纷和李赫单独合影，摆的pse也是各种创意各种搞怪，反倒是季寥和李赫合影规矩的，一张是季寥挽着李赫的胳膊，一张是李赫揽着季寥的腰，也就是揽腰多少有点主权意味，不然还真不怎么看得出他们是恋爱的一对。不过两张照片季寥都笑得很灿烂，美到让人心痛，这两张照片李赫也一直放在他的钱夹里，不管钱夹怎么换，照片也一直在，一直到，很久很久。 到了山庄之后，他们才拍了一张10个人大合影，唯一的一张大合影，也才第一次照了6个男生的合影。那个时代《古惑仔》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所以6个人一摆拍，都把自己当成了陈浩南，尤其是都留着长发的康行健和李经纬，李经纬明显更帅一些，但康行健的眼神更霸气一些。李赫就不跟他们飚颜值飚演技了，直接就脱了上衣，露出倒角的身材和六块腹肌来。于是女生们赶紧的又加了一张看着李赫的身材做花痴小迷妹状的，看得康行健李经纬不住的拿砖头拍自己的脸。 至于游泳，那简直已经是下午的事情。女孩们嫌太阳太晒，只能依着她们在包房里玩了好一阵的天黑请闭眼，而且她们玩得最血腥的是，输的人要直接吃芥末。之前拍照的时候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女孩们在杀人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老司，各种演技各种为了保存实力痛杀队友，各种强词夺理混淆视听，加上一个疯起来恨不得捅兄弟两刀的赵勇，简直是玩起来就不想停。最后还是李赫威胁说再不去游泳就不买单，才总算让这群人记起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男生换泳衣当然是很快的，6个男生全部都换好了以后很整齐的坐在泳池边，满眼桃心的等着几个女孩出来。虽然几个女孩出来的时候都是保守的连体式泳衣让他们大为失望，但青春女孩的真材实料还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郁芷涵出来的时候男生们都不禁一起吹口哨，康行健一看跳起来想要挡住大家的眼睛，结果他就被扔到水里去了；云璐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阵的尖叫，然后李经纬被扔到水里了；季寥出来的时候，李赫提前出，把赵勇率先推到水里，河溪洲和付疏野见势不妙刚想要逃，但练功夫练了这么久的李赫没有让他们得逞。等到陈菁出来，李赫惊叹的发现这丫头这么高的个竟然能有，正在流口水呢，结果他被季寥踢下水了。 然而没下水的女孩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水里的牲口们一边吹口哨起哄，一边把水都泼到她们身上去，为了避免暴露身材，她们也只能赶紧的跳进水里。 这样的时光是欢乐的，明亮的，充满了青春萌动的生命活力，这样的欢乐也是干净的，他们理直气壮的欣赏着异性的美却没有任何的邪欲。对于这样的青春明媚，没有谁比曾经沧海的李赫更有发言权了，正因为前世里见识过肉与欲，他才清楚眼前这一切的美好。这样的美好，最终也会定格在今天拍摄的那些照片里，终有一天，在万丈红尘，他们都会去追逐身体和欲念会沉迷于尖叫和颤抖，但是在这个长裙飘飘的初夏，所有的一切都像氧气一般的简单和重要。 终究还是沐浴着夕阳，蹬着单车踏上了回家的路。有时候他们10个人10辆车很霸气的排成一个横排把道路都堵上，有时候他们编成队形，松开双迅猛疾驰同时又高声尖叫，最后，分成两两，散落在了城市的寻常巷陌之。 对于季寥而言，最近的回家之路就是回到学校后面的绕城环线，走后巷抵达她暂住的房子。但是季寥以不安全为由，先是跟李赫一起送了陈菁，送了李经纬和云璐，送无可送了，才沿着大路返回学校，又以蹬不动单车为由，就只是推着走。 天色早已经黑透了，把单车停到学校的车棚里，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季寥总算逮住一个会，主动的亲了李赫一个。她站在台阶上，把两搁在李赫的肩膀上，亲了李赫之后两颊通红的说：“这一个，是补偿你那天在学校受到的处分，想了很久，如果我自己不主动一次，也许我会后悔的。” 李赫趁胜追击，尝试着教她怎么样才能把她的小舌头送到自己的嘴里让他品尝，讲真，季寥在这方面好像没什么天份，试了几次，总是磕磕绊绊的。而李赫一边着急，一边又被勾起了离婚老男人曾经有过的体验，可是当他情不自禁的把放到那两处柔软之上的时候，舌尖突然一阵剧痛，痛得他叫了一声，跳着倒退了几步。 再看季寥的时候，她愣愣的看着李赫，眼睛里闪过一种李赫从来没见过的恐惧和戒备，那一瞬间，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而她瞳孔的陌生，也让李赫打了一个激灵。 “对不起！”想说对不起的是李赫，却被季寥抢先说了，李赫苦笑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了一丝血沫，这丫头刚才是真下得了口。季寥看着李赫吐出来的血沫，泪水瞬间就噙满了眼睛。她伸摸了一下李赫的脸，充满忧伤的问：“李赫，今天我觉得好快乐，快乐得不舍得结束，我好怕这样的快乐再也不会有了。” 要快乐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这一章，是在场候的时候用写了一点，晚上把孩子收拾睡了，用笔记本接着写，急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在零点以前凑成两更。接下来几天行程都很满，白天基本是没时间码字了，晚上又特别累，只能坚持着不要断更。看到有读者建议以后直接在每天零点前两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回家后准备就使用这样的更新方式。但最近几天，就请大家多担待了。今天应该还有一更，以后有没有更新，章节后面都会注明，这样大家就不用一直等了。 !! 第169章、义无反顾 想要更多的快乐吗？ 李赫想了想，说：“以你的成绩，考到首都任何一所学校都有可能。但是，我想自私一点，我想你就考光阴市的学校，你怎么看？” 其实李赫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主动的要求季寥和他同考到一个城市去，说好了大学有许多小姐姐在等着他，带着个女朋友过去了，不是什么会都没有了吗？可是，当季寥忧伤说害怕快乐不会再有的时候，李赫心里突然被软软的刺了一下，似乎不是很分明，却突然有点痛的感觉。于是他决定跟大学的小姐姐们说再见了……好吧，即使季寥也去了省城上大学，但只要他们不在一个学校，或者就是在一个学校，也并不妨碍他去欣赏小姐姐们的啊…… 不过，李赫给出的问题，季寥却没有马上回答，看得出，她有些犹豫。 那一瞬间，要说李赫一点失落都没有那是假的。可他从来都不认为只要自己虎躯一震，就会有无数的美女哭着喊着要倒贴的能耐。即使是季寥，即使是他们现在这样刚刚进入到感情最甜蜜的阶段，他也没有要求季寥对他的提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以季寥的学习成绩，就算是京大，她也有很大的会，让她放弃那些会，和自己就到省城去，那对季寥未免不公平。但李赫现在也不可能选报京城的大学，虽然他同样有会，只是不能太挑学校，但他去省城不只是为了上大学，那里将有他事业的开始。 好吧，这其实，也不是个问题。即使一起去省城，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一定能好下去，即使季寥去了京城，也不并不意味他们会就此结束。曾经沧海的李赫，对这些事情，还是很能看开的。 这时季寥说：“李赫，给我一点时间。” 李赫嗯了一声，其实他想告诉季寥不必为这个事情纠结，他并不要季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理想，更何况，如果季寥不在什么，他去和小姐姐们约个会什么的，都还不用请假，那是有多自由？ 但季寥说的却是：“就是刚才我咬你的那件事……我不知道我反应这么激烈……我把你咬痛了吧？我……” 看着季寥一脸的纠结和内疚，李赫豁然的摆摆，笑着说：“没事，你这样我觉得很好。真的，那个，我们还小嘛，是我不对……”哎，李赫在内心捂住自己的胸口说，这样装，你的良心好痛的说…… 季寥摇摇头，说：“不是……我说不清……总之，你不要怪我……还有，你记得吗？我说过我想要去考警大的，我跟你说那是因为我觉得警察姐姐穿制服的样子好看，其实不全是，更重要的，是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李赫明白了，如果说刚才在自己的不老实的时候季寥咬他是出于一个女孩的自尊自爱和矜持的话，之后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那种恐惧和陌生，大概是那个变态恶魔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但是，当警察就能保护自己了吗？即使是赵金珠，有家学，从小就打熬磨炼，遇到矮个男那样的高，最后还是无能为力。但也许，是不是真的能保护自己对她来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或许有利于她克服自己的心魔。 而这样一来，自己已经表了态了，最后是因为季寥自己的原因，让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待在省城的大学，哈哈哈，这可不可以算作是季寥的善解人意呢？ 当然尽管内心一阵狂喜，尽管也很鄙视自己成了一个心by，李赫脸上还是一种既惋惜，又充分理解和尊重的样子，温和的说：“没事，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话说回来，你穿警服一定会很好看。”话说回力，不是已经有一个警察小姐姐了吗？以后要是季寥也穿上警服，然后因为他的缘故，互相在大街上拔枪对射……那又是什么画风？我勒个去了…… 季寥看着李赫，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最能体会她内心的恐惧，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李赫了，因为，只有李赫，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陪她经历过那场噩梦的人。如果别的人说理解和支持，她知道即使不是敷衍，也不过是不得不理解，但李赫说理解，她知道她是真的能理解。所以季寥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为了弥补自己的内疚，她笑着对李赫说：“那我能不能约你在高考完了以后一起出去旅行？我妈答应我等我高考完了，我可以自己出去走走。” 一起出去旅游，夜行车、荒郊野岭、共处一室……这得有多少故事发生啊？ 李赫笑得有种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感觉，但是他突然一拍脑袋，牙痛一样的抽着嘴，说：“时间上能不能再议？貌似高考完那段时间我有好多事啊？” 季寥瞪了李赫一眼，不满意的说：“姐姐主动邀请你，你还推阻四？时间我定，过时不候！”说完，绷着脸转身走出了车棚，不过在走出车棚的时候，她的脸上全是笑意。 同样的，李赫走出车棚，脸上也全是笑意，季寥的小舌头有一股清甜的味道，不过大学阶段还有会勾搭其他小姐姐这个也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果然猥琐大叔的内心世界和季寥想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目送着季寥进了她住的那栋房子里，李赫慢慢的骑着车回家。现在他们家住在月光桦庭，离还是挺远的，平时上学他都是坐公交，骑车，得骑好一阵。不过骑车也好，多一点时间在路上慢慢的想自己的事情。 季寥的事，暂时放一放吧，这一段共同的回忆，不但是李赫前世所没有经历过的，同样也是季寥的前世没有的。即使重生回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单单是有这一段回忆，李赫就觉得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值了。当然这么想也有点自欺欺人，因为他现在不但可以拥着这份爱恋，同样还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别的不说，他现在的账户里就还有近百万呢，就算别的事都不做了，拿这点钱在省城现在很偏，以后必然大火的地段买几套房，坐等房价疯涨，这辈子也够吃够喝了。 至于高考，他在脑子里挖了很久的坑，依然挖不到什么直接有用的信息。不过五月份的时候师专的那些大学生上街游行，倒让李赫想起了99年高考的作题。1999年的5月9号，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部队空袭了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引起了国内汹涌的怒涛，全国各地都有在校大学生游行示威，要求美帝血债血偿。然后李赫就记起这一年的高考作是关于记忆移植的，而其有一篇满分作就写的是北约空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事情。那篇作具体怎么写的李赫当然不记得了，但知道了作题，这个也不错。 而重生，是不是也可以算记忆移植呢？有时候李赫觉得自己的前世记忆有点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就像有人动过脚，有选择的让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尽管这样，他发现自己只要肯付出肯努力，他的潜能就会被催发出来，直到不借助前世的记忆也能做好某些事情，但他更想要的，是能轻松的借助着前世的记忆吃香喝辣啊。 算了，这个事情他不想再纠结。好在顺着高考作这条线，他渐渐的回忆起了99年高考语试卷的面貌，还是很模糊，但语考试很多主观题本来就没有固定答案，能想起一个大范围，就已经很不错了。然后顺藤摸瓜的，他又回忆起了一部分数学和英语考题，没有历史政治的，因为前世他是个理科生。其实以李赫现在的学习成绩来说，能有这些模糊的考题，也算是锦上添花，没有，他也无所畏惧。但这些关于考题的记忆，对赵勇、付疏野这几个原本考不上大学的小伙伴，还是有很大的意义的。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当李赫想到赵勇的时候，他的就响起来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这个时候诈骗，业务推销什么的还比较少，所以李赫还是停下单车，在路边接了电话。 然后他耳朵里就传来了赵勇那个粗野狂放的声音。 “黑哥！来打架，赶紧的！我和老付还有纬帅，在一门口！” 作为的大打架王之一的赵勇，本身是个爱惹事的主，但是再怎么爱惹事，现在临近高考，他也知道要为自己的一生搏一把。这当然得益于李赫像赵勇他妈一样的反复念叨，但赵勇自己也知道再不努力，就什么会都没有了。而且他知道李赫是一定能上大学的，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绝不会打电话叫李赫去打架。可是李经纬不是和云璐都回家了吗？他们还是李赫和季寥一起送的，怎么回过头李经纬又和赵勇付疏野混到一起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赵勇紧急呼叫，李赫也义无反顾。 他现在的位置离一太远，骑车过去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黄瓜菜都凉了，所以李赫也没有犹豫，把单车锁在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丢给司一百块钱，要求司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至于那辆单车锁在路边是不是会被人撬锁偷走？那是一定会的，但那也不重要了。 !! 第169章、一句天堂,一句地狱 李赫猜得不错，赵勇还真不是主动去惹事的。 从峡谷山庄回来以后，该回家的回家了，该谈恋爱的继续谈恋爱，赵勇和付疏野既没有谈恋爱，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家，正好赵勇身上还有点钱，两个人就想着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付疏野就提议去一门口那条巷子去吃烧烤，一这一带李经纬因为云璐经常都过来，赵勇和付疏野也跟着李经纬来过很多次，对于一附近的环境，他们都很熟。 其实今天大家玩得都很开心，可赵勇和付疏野又都有点难以言说的失落，谁都没有说破，可是一坐下来，两个人就异口同声的要了白酒。之所以是白酒，是因为那种散装的白酒可要比啤酒便宜，同样的钱喝啤酒可能还没到位呢，可喝白酒的话，已经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这时候李经纬已经把云璐送回家了，打了赵勇的传呼，得知他们在吃烧烤，就又骑着车过来。这就是少年才有的精力，玩了一整天，好像根本都不会累一样。 “老付，马上要高考了，高考以后，是不是渐渐的就会过得不一样了？”赵勇看起来是个很粗野的汉子，然而他的内心世界并不苍白，随着高考的临近，所有正在上高的学生都难免有些情绪起伏，赵勇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可他同样在高考临近的气息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以前总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总说考大学不关自己的事，然而高考一天天接近了，又怎么会真的无动于衷？ 对于赵勇的问题，付疏野也是颇有同感的。付疏野的学习成绩比赵勇也好不了多少，但从去年开始，在李赫的建议下，他一直苦练田径专项，准备考首都体院，并以足球特长生作为备选，如果考不上体院，以特长生补录都省内的高校还是有很大的会的。以前他就是喜欢踢球，做过很多梦，现在渐渐的理性了很多，他发现自己走足球特长生进大学的路很清晰，但要想成为职业球员，像跟杨晨一样留洋海外，这越来越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又会过成什么样，对于赵勇的感慨，他心有戚戚，却又无话可说。 辛弃疾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或许说的，只是古时的少年吧。至少，在高考将近的时候，这两个少年，是真有着一种深深的忧愁的。 付疏野没有立即回答赵勇的话，两个人碰了次杯，各有二两劣质的白酒下肚，付疏野才打开话匣子说：“就算是现在，大家过得也不一样，但是你说得对，高考一过，大家会过得更不一样。我很赞同老黑说的那一句话，上大学跟你能不能学到什么东西无关，但上大学，绝对会成为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我初那些同学，你也认识一些，不少连高都没有上，现在在干什么？过年我还去吃了几个喜酒，他们很多不是已经当爹，就已经当妈了。我要是没上高，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不上大学，接下来又会是怎么样？” 赵勇就幽怨的说：“问题不是我们要不要上大学，而是要看大学愿不愿意上我。这阵子老黑整天没事就盯着我，要我看书，还要来把的教我做题，尼玛有时间去陪你的季寥区，何苦来折腾老子。” 付疏野哈哈一笑，说：“你就知足吧，黑哥这样，才是真的对你好。一党兄弟，也就是你他才这么耐心了，也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赵勇虽然满脸的青春痘，可其实他的脸型有轮廓，五官也过得去，只要自然灾害过去了，就算不能算是帅，至少也称得上端正，听到付疏野这么一说，赵勇赶紧撇清自己，说：“你可拉倒吧，以黑哥的武力值，我要跟他有什么，还不得是个受啊？我勒个去，那不如让我去死得了。用黑哥的话来说，我是五官端正，观明确，我爱的是女孩，他就算送给我当受，我也不要。” 付疏野又喝了一口，说：“女孩谁不喜欢女孩？可喜欢也得有用才行，没有纬帅那样的皮囊，没有康少那样的家业，嗯，也没有黑哥那样卓尔不凡的气质，就算喜欢一个女孩又能有什么用？” 赵勇哈哈一笑，说：“黑哥卓尔不凡？哈哈，你这是在黑他吗？等等，差点跑偏了，听你的语气，你是喜欢的谁啊？说来听听，勇哥给你分析分析。” 付疏野不声不响的又喝了一口酒，过去他一直不喝酒精饮料，总觉得要想踢好球，一定要严格的控制自己的生活习惯，渐渐的发现自己要当职业球员不太现实后，对自己的管束也放松了。但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的，至少赵勇是第一次看到。 付疏野不说，但是像这种八卦的话题，付疏野不说，赵勇也会自己去猜。先从身边的女孩猜着走，季寥云璐郁芷涵都不用说，朋友妻不可欺，“难道是陈菁？”其实陈菁长得也不错，脾气还很好，要不是个头让人太有压力——赵勇现在也就12的样子，陈菁已经长到1了，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长那么高干嘛。 付疏野还是不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情，赵勇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仔细的打量着付疏野，觉得这事儿很有意思。但想着想着又没意思了，比起来，自己好像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呢，虽然他总是在学校里发掘漂亮女孩，而且用李赫的话来说他的眼光都还不错，可发掘也仅仅只是发掘罢了，他甚至都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想一想，这也是挺悲哀的。 就在赵勇陷入悲哀的时候，李经纬过来了，一看赵勇和付疏野已经喝了小有一斤，就忍不住说：“我擦，你俩是受什么刺激了？” 赵勇指着付疏野说：“老付是有喜欢的人，不敢去表白，我是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我特么的怎么觉得自己过得特别失败呢？” 李经纬认真的说：“人丑就要多读书，黑哥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啊。” “卧槽，”赵勇怒得笑了起来，指着李经纬说：“尼玛长得帅了不起啊？” 长得帅还真是有些了不起，赵勇和付疏野喝酒的这个夜宵摊子，师傅是一个黑红脸的大叔，服务员是一个年龄和赵勇他们差不多的女孩，穿着一的校服，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大概是大叔的女儿，白天在一上学，晚上在学校门口帮老爸摆摊。在李经纬来之前，小姑娘就来给赵勇他们送过几次菜了，也没见她有什么表情，李经纬一来，好像李经纬也就跟她说了声谢谢什么的，竟然就笑出声来了。 赵勇和付疏野都表示很无奈，这个世界尼玛就真的是那么不公平的。 不过事情也来了，本来赵勇和付疏野两个人喝闷酒的时候，这个小摊也没什么人。等到李经纬一来，紧跟着小摊也坐了两桌人。两桌人，男男女女一共有十多二十个，似乎是在给什么人过生日。赵勇斜着眼观察了一下，正主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名声在外，是一一个很有名的纨绔。不过以李赫一贯的评判标准，赵勇也觉得这人甚至也不算纨绔，充其量也就是土鳖。就座的还有几个十八岁出来混社会的，染着头发，戴着很粗的项链，基本就是乡村古惑仔的标配。 也是该有事情，那个纨绔身边坐着的一个女生，大概是他女朋友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或者是就没上学的，也算是有几分姿色。有几分姿色不要紧，她却看到了李经纬，看了一眼之后，似乎意犹未尽，又连着看了几眼。 结果那个纨绔就不高兴了，黑着脸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那女的不敢说话了，李经纬却也是喝了几口酒，忍不住就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长得丑不是错，长得丑还出来吓人就不对了。长得丑出来吓人也就算了，还要让别人当他是帅哥，哎，真是无奇不有啊。” 更离谱的是，李经纬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那个女的听了却咯咯的笑出声来，虽然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还是被纨绔反就甩了一个耳刮子。然而纨绔并没有就此罢休，怒气冲冲的把里的一个酒瓶朝李经纬砸过来，李经纬反应快，跳起来躲开了。但跟着纨绔喝得开心的几个混混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赵勇抢先摔了桌子，个人里面他最能打，提起屁股下坐的凳子来，率先就放倒了一个混混。其实对方人虽然多，但有一半的女生可以忽略不计，一半的男生里面纨绔自己是不会动的，主力是几个混混。所以一开战，赵勇和付疏野李经纬输人不输气势，分别都挨了几下，但是几个小混混被拍得有点找不着北，纨绔的几个同学又不敢出，看起来赵勇他们竟然还占着一点上风。 但就是这一点点上风害了他们，尤其是赵勇一夫当关的拍翻了几个之后并没有马上走，等发现小混混已经去叫人时就有点晚了，估计这一带本来就是这伙小混混常出入的，人一来就把两边的路口堵住了，赵勇他们一看事情不妙就往一门口跑。但是往那儿跑是没用的，星期天晚上一的校门早已经封闭了，赵勇只来得及在一门口的小卖部用座给李赫打了个电话，他们就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等到李赫赶到的时候，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标题序号又写错了，这才是169章。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0章、少年血 “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江湖救急，李赫知道一点都不能拖，把自己的单车锁在路边打车赶去，一路上他只嫌车开得太慢。有赵勇在，李赫估计他们个就算吃亏也能撑住一段时间，不过即使他赶过去了，即使他是比较能打，李赫也不认为自己能像少林大会上的萧峰萧大王一样来去自如。 所以在路上李赫也毫不迟疑的就给老爸打了电话。知道老爸一向是比较喜欢赵勇的，李赫只在电话里说：“十万火急，赶紧派人来，迟一点你想要的干儿子说不定就没了，再迟一点，你亲儿子可能就没了！” 出租车司年纪也不大，但一脸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说：“兄弟，我看你就是个读书娃娃，打架这种事，你还是少参与的好，一不小心学校给个处分，前途就没有了。” “处分吗？”李赫心说，那已经有一个了，那个处分来得倒是轰轰烈烈，这会赵勇那儿的场面，想来也不会太差，估计说轰轰烈烈也说得过去，艾玛，哥原来真不是个平凡的人哪。但是面对好心的司，李赫只能很装逼的说：“大哥，兄弟被打了，总不能袖旁观吧？你一会要是够胆就别忙着走，引擎别关，等我带着他们冲出来，跳上车你就马上走！” “你当是拍电影呢。”司哈哈一笑说：“行，我就等着你们。不过你这一百块钱只能算去的路费。” 李赫摸出皮夹，抽了两张一百的出来，说：“你要是不走，我就再给两百。如果情况不对你也还能等在那里，你看到这里面有多少张，我就给你多少张。” 司瞥了一眼李赫的皮夹，再看了看李赫那张明显还很嫩的脸，愤愤然的在心里仇了一下富，一脚油门重重就踩了下去。1999年的信仰市还不怎么堵车，加上这时候也很晚了，司大哥选了一条几乎没什么红绿灯的路线，平常十几分钟的路，他几乎是一脚油门就冲到了。不过还没等他向李赫炫耀，一外面的情况却让他有些傻眼，尼玛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这么多小混混，层层叠叠的少说也有百八十人。虽然这些人喊打的远远多过动的，可那是用不着他们动啊。 “我还是带你走吧。”司小哥热心的说：“报警才是正经，你一个人去，获得不耐烦了？” 防盗模式：阅读完整章节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1章、高考、高考 李经纬死了。 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高学生，就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被街头的小混混群殴致死，死在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候，而且是死在信仰市最老牌的一门口。一时间，信仰市的百姓，尤其是家长们群情激愤，要求严惩凶。而市委一把拍案而起，市府这边尤其是刚当上代理市长的邝行远更是怒发冲冠，要求市公安局全面整治打击本市的涉黑势力，而对于这个案件的涉案人员一查到底，追究到底，严惩重惩，并提出警力不够调武警，武警不够调驻军，全面打响一场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维护社会秩序的夏季攻势。 其实在不久前李赫曾经亲身经历的赵陌涉及的那个案子，就有常务副市长被下，连带着市局的马副局等也牵连其，信仰市的政局各方角力，都想抓住这么一个真空期掌控局面。结果希望落空，本来就是空降的邝行远临危受命，接过了这个烂摊子。这半年来他花了很大的力气重组班子，理顺关系，巩固权威，因为要顾及的方面太多，还没有来得及整顿治安，结果出了这么一档事，老百姓连孩子上学都不放心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于是，风卷残云，看守所人满为患，清扫行动顺藤摸瓜的牵扯出了几个黄赌毒案件，抓到几个要犯重犯，整个城市的治安为之一肃。 其实无须讳言，每个城市都有小混混这种特殊的群体，在阳光下面，从来也都有阴影存在。但在90年代后期到新世纪的前几年，在有的城市，混混的行为格外嚣张，混混出身的商人与官僚关系错综复杂，这些事情在许多城市里也并不少见。至于因为混混帮会火拼死人，因为混混殴打致死的案件，也并不罕见。 在李赫的前世里，信仰市的治安在90年代后期确实很不怎么样，最严重的时候，有几条街到处都是混混，一到了晚上，人们都会绕着那几条街走。也有混混到小学门口抢学生的钱财，收保护费，类似于李经纬的案件，发生在两年后，也是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被街上的混混殴打致死，造成很大很恶劣的影响，甚至引来了省府的重视，于是也有了一场扫黑风暴，在那之后，信仰市的治安才逐渐好转。 而李赫重生之后，他的蝴蝶翅膀不知不觉的影响了这个城市的格局。先是他救了季寥，他老爸的好朋友顾维安借此上位，主持市局工作；后来他救了邝行远，为这个小城市留住了这个年轻气盛，素有“铁腕”之称的少壮派空降副市长；再后来他为了救赵陌有意无意间触发了一条看不见的利益链，不少人卷入其，这个小城的格局为之一变；最后因为李经纬的死，邝行远在省府的背后支持下不但横扫社会底层的混混，也更进一步的巩固了以他为首的新班子的根基。 李赫觉得邝行远应该给他授一个城市英雄的称号，并且给他在信仰市开车可以逆行，进出娱乐场所不用买单，贷款不用抵押的特权。因为这个城市最近一年来的种种变化都与他有关，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如果不是他，所有的这一切都要推迟很久，尤其是前世里这个城市的扫黑整治工作总有些拖泥带水，就会因为少了一个像邝行远这样的铁血人物。 所以李赫觉得自己是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称号和特权的，即使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包括他的老爸李杰也不知道，也无法去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但他的重生，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换不回他的青春伙伴。 李经纬死了，死于华年。 这种事曾经发生在李赫前世另外的人身上，而在这一世里，即使那天他原本不在现场，他也觉得这一切的因果轮回与他有关。 那天他们一起去峡谷山庄游泳时拍的大合影洗出来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张唯一的合影刚一洗出来，照片一张年轻的面孔，就再也回不到他们身边。 付疏野的脚筋被砍断了，以后都要依靠拐杖走路，不要说足球梦，就算要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行走也已经不可能。好在市里为了引导舆论风向，把他和赵勇树立为见义勇为的英雄少年，给了他一系列的奖状和非常实际的一个保送大学的名额，不然以他的成绩，走不了足球特长生的路，根本就考不上大学。虽然市里能保送的，也就是信仰师专，但付疏野进去以后正好赶上师专升本科，他也跟着由专科生升格成了本科生。赵勇也因为这一系列的奖励加分，加上李杰在省警院有很过硬的关系，也就把他操作进了省警院刑侦专业读本科。 不能说李经纬的死给两个好朋友提供了会，但他们的人生也因此而改变。 李经纬下葬的那一天，赵勇和付疏野都还躺在医院里。除了他们俩，李赫、季寥、康行健、郁芷涵、云璐、陈菁、河溪洲他们个人都去参加了李经纬的葬礼。然而李经纬的父母认为正是李经纬结识的这些朋友导致了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甚至都不允许他们靠近葬礼的现场。 于是他们就只能陪着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的云璐，远远的看着下葬的队伍把那小小的一盒骨灰埋葬在了深深的地下。 李经纬死了，死于华年。这是一个意外，也让李赫再一次意识到命运的难测。重生不是万能的，不但不是万能的，重生后的蝴蝶翅膀会带来什么，也是无法去揣测的。李赫曾经想过要不要和老爸聊一聊重生这回事，可后来他放弃了。先不说李杰肯定不信，就算信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以李杰的性格，他就不会像李赫这样遇到了案件再去寻找记忆，他肯定会主动去触发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李赫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抓紧高考前最后的时间进行冲刺，他把自己所能记得的1999年高考的语数学英语门课的考题夹杂其他的习题做成试题集，和几个最亲近的小伙伴进行训练。而他也要求其他人也进行类似的总结预测，大家放在一起。这样即使考题出现，别人也只会觉得巧合，而不会认为他这个人能预测未来。 因为李经纬的死，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加上高考在即，压力本来就比较大，最后这一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很压抑。李赫忘了自己的十岁生日，忘了自己重生已经一年，甚至也不再去过问省城的网吧，他就和别的普通的高考准考生一样，除了全力以赴就是全力以赴。 月号，高考如期的来了。李赫的考场在，和他前世里一样。走进考场的时候，李赫一眼看去没什么熟人，但突然一抬头，却发现张雨娜也坐在这间考场的角落里。而就在他看到张雨娜时，张雨娜正好也抬起头来，看到李赫他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他就低下了头不再看他。李赫不知道前世里有没有遇到过张雨娜，应该没有，因为前世他读的是理科，就算遇见了，那时他们也互不相识。 开考。 和李赫记忆里的一样，1999年的高考作出自一本科幻杂志，主题是记忆移植，李赫没有直接抄袭满分作，弄出一个天南地北的雷同卷那才是作死。已经提前练过，准备了一些同龄人甚少接触的资料，思路也比较清晰，不过作这种事，能考多少分，也不是自己能把握的。 数学就有把握得多，一来数学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又能记住一部分考题，他有足够的把握数学能考140以上。英语也还好，剩下的政治和历史就自由发挥了，而李赫觉得自己的历史考得也很不错，前世喜欢看历史，查了很多资料，甚至记得很多历史细节，这么课考得好也是必然的。其实如果不是省城有他即将起步的事业，他也想冲一冲首都了，那毕竟是首都，而且还有季寥。而在省内，进全省排名第一的光大，考完试李赫已经很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悬念。 季寥的考场在四，和李赫隔着很远，而且她的父母会去接她，所以月9号这一天，李赫和季寥并没有约会。 考最后一门课的时候李赫是考场内第一个交卷的，完了他就在考场外等着，等到张雨娜出来的时候，李赫发现她并没有让父母来接她，于是李赫就主动的迎了上去，问：“雨娜，请你吃个饭，可以吗？毕业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就当告个别吧。” 张雨娜抬头看了看李赫，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但就在李赫心里打鼓的时候，张雨娜淡淡一笑：“我之前就在想，如果邀请你再一次被你拒绝的话，我是不是太差劲了。他们说你挺有钱的，请我吃大餐吧，得是真正的大餐哦。” 昨天在岛上遇到大雨停电，到现在刚码完一章，下午要上船，如果还有一章，也是很晚很晚了，大家不用等，如果发了就留着和明天的一起看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2章、还有以后 李赫和张雨娜的这顿饭，没有故事。 这真的就是一次青春的告别，高考结束，未来，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又会怎么样。 吃完饭，两个人沿着河滨步道散了一会儿步，并没有说太多，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静静的并肩走着。走完河滨步道的时候，整个城市华灯初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小城也渐渐有了一些繁华的味道。 “好了。李赫，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累了这么久，我就想回家睡一觉，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张雨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因为是参加考试，穿得也很简单，头发也只是扎起来，别了几枚淡蓝色的小发夹。在渐渐深浓的夜色，带着一种简单的清新可人。 李赫看着张雨娜，也说不上惆怅吧，更多的是心里还带着一份阴郁，本来想和她握个的，话到嘴边，变成了：“雨娜，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张雨娜微微愣了一下，微笑着说：“作为女生，我应该矜持的拒绝的。可是……”她张开双臂，等着李赫用她入怀。李赫也没有迟疑，轻轻的就把张雨娜搂入了怀，然后就听到张雨娜悠悠的叹了口气，说：“李赫，原来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真好，以后回忆起我的青春，虽然有遗憾，虽然有些痛楚，可毕竟，这是我的青春记忆啊。” 李赫什么也没说，只是拥着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久，轻轻一拥之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分开，张雨娜眼睛里有点亮晶晶的，她看着李赫，像上一次那样，她依然是轻轻的在李赫长满胡茬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再见李赫，以后……珍重。” 李赫尽量的笑了一下，说：“再见雨娜，你也是，珍重。” 话说完了，他们彼此都没有问对方之后会填报那个大学，也没有互相留电话号码。张雨娜想问的，不多想想也就算了，她不想去跟季寥争，不是怕自己争不过，而是她不想自己就陷在一个人的阴影里拔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李赫，总会有其他人的，也许初恋的感觉才是最刻骨铭心，但总会有其他人的。 李赫也想过要留个号码，最后也是算了。他一直不太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纯粹的友谊，所以如果牵扯不断，他没有信心自己会坚守友谊的雷池绝不过线。 就这样，在华灯初上的接头彼此转身，把青春留在身后。 李赫是走了很长的路回家的，走了很久，从华灯初上，走到夜色阑珊。回到家的时候，米娅一如既往的陪着李纯，餐桌上用罩子罩着下午做的饭，就这样默默的守候着家里的两个男人。李赫回来了，很巧李赫进家以后不过两分钟，李杰也回来了。 于是米娅张罗着给这爷俩热饭，李纯则松开了她的二哈，一脸忧伤的做到了饭桌前。 “怎么了丫头，”李杰拉过凳子坐在李纯的身边，伸抚摸着女儿的脑袋，问：“怎么一脸高兴的样子？” “没有不高兴。”李纯想了一下，转头问李赫：“哥哥，你考试怎么样？” 李赫一笑，说：“明明委屈得都要哭了，还要先问哥哥，其实纯纯你不用这么懂事，12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让我来说说，是不是舍不得旺财？” “是呀是呀！哥哥你真厉害！”李纯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懂事体贴的样子一下就被李赫点窜，忍不住嘟着嘴说：“其实我并不想去省城上学啊，还有就算要去，带着旺财不可以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李杰看了儿子一眼，虽然这小子的心性跟大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对于孩子的世界，他毕竟比自己更熟悉一些。在这个问题他没有要李赫来摆平，而是把李纯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说：“黑子长大了，纯纯也长大了，以后也不能这么抱了，怎么你们长得这么快呢？明明昨天你还在学走路的。” 米娅端了一盘菜过来，李赫要去帮她，米娅摆摆，对李杰说：“不是孩子长得太快，是你陪他们的时间太少。等我们娘俩去了省城，你怕是要说一眨眼纯纯就长成大姑娘了。” 李杰难得的老脸一红，说：“我知道我不顾家，可是……算了，我还是不为自己辩解，做得不好就是做得不好。纯纯，爸爸也舍不得你去省城念书，但是啊，你哥说得对，咱们家现在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妈妈的工作调过去了，你的学校也联系好了，那是省城最好的初师大附，进入这个学校，就意味着你能考上省城最好的高，接下来能考全国最好的大学，以后还可以到国外去留学……” 看得出，李纯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正常的，没有一个孩子会真对读书感兴趣。李赫苦笑了一下，这个不会做思想工作的老爹啊，他接过话头说：“纯纯，也不是非要那么辛苦的读书，不过你看，妈妈的工作调动续已经办好了，哥哥也马上要去省城上大学了，你也去的话，那我们一家人还是团聚在一起的呀。至于旺财，目前你们住的那个小区不适合养狗，尤其还是二哈，我们只能暂时把它寄养在狗舍。等以后条件好了，再把它接过去吧。” 这么一说李纯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但随即又问：“那爸爸呢？我们都去省城了，爸爸怎么办？没有妈妈在，谁能养活他？” 李杰汗了一个，很想说句硬气话，但到底还是心虚的说：“这个嘛，我们有食堂……” 李赫看着他说：“老爸嘛，也许用不了多久，也会和我们团聚的。不过两年内，他应该都得想办法养活自己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可纯纯，我们总得锻炼锻炼他。” 李杰眼睛一瞪，气呼呼的说：“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话说你也别得意，你究竟能不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啊？”李赫这个老爸也是，明明是在关心，怎么问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呢？ 李赫很淡定的说：“光大，妥妥的。我就是想系的美女多，还是外语系或者法律系的美女多。”有什么样的老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个不好好问，一个也不好好的回答。不过这样的交流，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李杰指着李赫说：“臭小子，这才是你转科的终究目的吧？” 李赫微微一笑，说：“老爸懂我。” 米娅和李纯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对这两父子也是无语了。不过听到李赫说得这么笃定，米娅也算是放了心。光大也没什么不好，搁在以前，这两兄妹谁能考上光大，她都觉得那是相当可以呢。 这时李杰问：“喝酒吗？”之前他都是不会问的，直接就把酒满上了，现在之所以问，也是看到了李赫眼里的阴郁。 果然李赫摇了摇头，说：“不了，明天和同学约了的。” 李赫斟酌了一下，说：“事情过去了，总要走出来。陈彪经过连审，几个案子被挖出来，其就一个命案，他是肯定跑不掉了。那个还在读高一的人渣叫郭子佩，他爸是下面县里的一把，已经找人来给我递话，我没有接话，也没有明确拒绝，这事先拖着。郭子佩的老爸今年40岁，在地方上政绩不错，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李赫冷冷一笑，说：“真的是个人才，怎么会教出这种土鳖儿子？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快就去找他麻烦的，我会连他那个老爸一起弄。”县里一把，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是吗？李赫的前世记忆里要找升官发财的事情一向很难，但要找别人的毛病，但凡跟犯罪，尤其是刑事案件扯上关系的，基本都是一找一个准。从这个郭子佩的品行来看，他老爸就不可能是个干净的，那就等着瞧吧，只要给他一点线索，他就能撬动整个地基。 对于李赫眼里那股阴冷的气息，李杰皱起了眉头，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摆，说：“说好了，你好好的上你的大学，这些事情，我来。” 李赫忧伤的笑了笑，说：“爸……你是我爸，真的好。” 李杰摆说：“少肉麻，滚去睡觉吧。高考累了这么多年，也别忙着就去挣钱，好好的去玩几天吧。小勇说你交了个女朋友，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那次救的那姑娘……得空带回家来看看吧。” 我勒个去，李赫心说，这个家长，还真是开明啊。 第二天一早，按照之前的约定，李赫季寥和康行健郁芷涵赵勇付疏野还有陈菁河溪洲陪着云璐，一行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市郊的青龙山公墓。李经纬下葬的时候，他的父母不让这些伙伴前来送行，认为李经纬就是被他们害的。一个月之后，他们来到李经纬的目前，在这座新坟的墓碑上，李经纬的照片依然笑容灿烂。 “经纬，我来看你来了，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零食。我一直都在嘲笑你一个男生竟然比我还爱吃零食，这些天我把你平常吃的零食都找出来，我发现原来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对不起，经纬，我还一直嘲笑你……我还带来了你爱听的磁带，你放心，不是英歌，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英歌，可我一直非要你听英歌，可你每次都假装很喜欢听的样子，你为什么那么好？还有，我喜欢听你唱歌，喜欢听你唱刘德华的歌，在我心目，你比谁都要帅的。你唱歌给我听吧，唱给我听好吗……” 云璐原本只是平静的说着，说着说着，终于抱住膝盖蹲在墓前，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出事那天，康行健没有在，这让他心里很内疚，虽然他在那里也许也没什么用，但多一个人，他们一开始就跑出来了，这时他给李经纬点了一支烟，放在坟头，说：“纬帅，你永远是最帅的。我们说好了，黑骑这个球队，以后一定还要保留下去，就算我们不踢球了，我们的球队也还在。等到我们都有了孩子，我们还要组建一支小黑骑，你放心，你的号球衣，永远都为你保留，因为你是最帅的号，永远都无可取代的号。兄弟，你在下面，多交些朋友，不要总想着我们，让自己寂寞。所有人都知道你帅，但其实，你也是很贴心的。” 他们每个人都给李经纬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每个人也都禁不住流泪满面。 轮到李赫的时候，李赫没有流泪，他只是静静的说：“纬帅，那个叫陈彪的铁定是死刑了，他跑不了。但其实他只是个混混，真正的首犯，是那个郭子佩，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为他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纬帅，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实，我也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谁也不明白李赫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们的理解是他到晚了，而李赫总觉得，如果不是他重生的变动，两年后在同样的事件死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李经纬。 也许，这不过是命运的巧合，可在李赫的心，这却是他无法释怀的。他救了季寥，救了邝行远，救了几个凶杀案本来会死的人，可他还是觉得李经纬的死跟他有关，至少跟他带动的时空有关。他不知道将来又会因为他有什么变化，可他也并不想因此就什么都不去触碰，他不想无所作为。 从青龙山下来以后，陈菁送云璐回家，其余的人，也只是各回各家。 高考后的这些日子，他们本应该纵情狂欢的，可每个人心里都像堵着一块石头，它就在那里，你可以假装感觉不到它，可总是会闷闷的。 自然，李赫和季寥说好的毕业旅行也取消了。虽然过去的总要过去，生活还是继续生活，可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都觉得如果他们快快乐乐的跑去旅行了，心里面就总有个东西勾着挂着，怎么都不舒服。 他们每天都见面，但也只是压压马路，喝点饮料，看过一场电影，但看的是什么电影，他们都没在意，也只是借着影院里昏暗的光线，给了他们一个相依在一起的会。 李赫原本为毕业旅行准备的时间是一个星期，现在一个星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现在家园网络开业在即，有很多事情需要李赫去拍板，李赫只能跟季寥暂别。 最后一天晚上，他们散步一直散到凌晨两点，终于还是在季寥家楼下一个紧紧的拥抱之后，季寥说：“李赫，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话很恶俗，可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但我希望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要死在你的前面。我看到云璐那么伤心，如果换成我，无论如何我也撑不下去的。所以李赫……” 她的嘴被李赫的嘴堵住了，唯有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他，只希望把自己的骨血揉进他的生命里。 但最终，还是要告别，因为还有以后。 也许很多读者觉得李经纬的事情太突兀了，但其实老白高的时候，真的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是一个同龄人，突然在某一天，就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被人杀死了。当时老白震惊之余，只觉得生命非常的脆弱。今天的第二更，不是结束，是一个新的开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3章、家园起步 “哎，那盆花不要摆在那里，放这边来，这边来！” “气球还要多打一些，不要省这点小钱了，多打一些，摆出造型来。” “海报不够了？什么鬼？昨天贴的海报被人撕掉了？不是撕掉，是偷走了？我去！联系一下范逸风，让他再加印一些。没钱，告诉他没钱，他要钱我就怀疑是他叫人撕掉的。” “不准放鞭炮？我知道不准放鞭炮，可这是开张啊开张啊，我不管卓叔，这么点小事情你都办不好，我诅咒你和刘老师要亲亲的时候刘老师发现你没刷牙……” 8月号，家园网络开业的前一天。 李赫发誓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过，其实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忙，也许，是他心里比较乱。他的网吧就要开业了，虽然这只是个网吧，和他看过的很多重生里的主角比，这个事业的起点实在太低了，可这个网吧，也承载了他太多的梦想。 现在，网吧已经装修完毕。和大多数网吧仅仅是挂一个招牌，最多把招牌做成灯箱的程度比起来，李赫是要求杨应逢对网吧的外墙也进行装饰的，从远处看，家园网吧就像一艘停放在闹市区里的星际战舰。 楼顶的广告语“我们的家园”看似直白，却又蕴含着深层的意义。当然，外观的这些装饰，多数是用装修材料，准确的说是泡沫塑料做的，时间一长肯定得坏，但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李赫变换主题的时候了。 而和室外装修比，室内的装修才是真功夫。按照李赫的要求，网吧的一楼是大厅，但即使是大厅，也有几个分区，主打是极具科幻感的金属风，位于一楼大厅的主要区域，准确的说，就是游戏区域，这时候网游还没有铺开，游戏区的游戏以局域对战类的游戏为主，也有不少经典的单游戏。 在游戏区的旁边，还有相对清静一些，主要以浏览网页，论坛发言为主的上网区域。这个区域有专门的讲授人员，都是招聘的在校大学生，有男生也有女生，经过专业培训，负责引导顾客在网上“冲浪”——那时候是这么说的。在引导和讲授的同时，也为楼的电脑学校做宣传。 游戏区还有一个角落的装修比较温馨可爱，却是为女性玩家准备的，子里装载的游戏也以休闲益智小游戏为主。考虑到那些陪男票来网吧的女生看男生打游戏会很无聊，她们在这里也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小游戏。 当然一楼大厅最特别，也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块背靠背的投影屏幕，这块屏幕悬在屋顶，从网吧的任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其一块。而在屏幕下方，则是围成一圈的8台电脑，这8台电脑可以一分为二，供玩家分组竞技，双方对战的过程，则会投放在他们头顶上的屏幕。 这一套设备，李赫花了不少钱，8台用于对战的器是当前配置最好的器，台投影也是市面上还不多，专门从香港买来的。李赫仿造后世电子竞技的赛场模式，弄了一个简易，他将定期举办赛事，优胜者给予奖励。看起来这就是个噱头，要靠这样的赛事来收回这个区域的投资那很难，但在这个时候，这样的电子竞技赛事，绝对是一个吸引眼球的新鲜事物。至少在天南省的省会光阴市，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搞过。 其他的，如休息区，餐饮区，小卖部，虽然看起来都有点袖珍，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给人的感觉就是专业。网吧就是个服务行业，既然是服务行业，就要考虑周全，一切以顾客，也就是玩家的需求为主。 至于二楼，而被李赫设计为商务区。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李赫都没有见过有人在网吧里谈商务的。但是“商务”和下面的电子竞技一样，也是一个很好的噱头，所谓的商务区，重点是在环境好，主打卡座，也有部分**性比较强的包房。而二楼的餐饮区比一楼就要规范得多，不但有相应的桌椅，还有服务员，可以点式简餐和西式牛排，只有牛排，真要吃西餐的，又有谁跑到网吧里来？ 然而抱着这样的想法也是错误的，因为走进家园网络，人们会发现这里有非常周全的配套设施和各种有针对性的主题安排，网吧也将尽力的满足顾客不同的要求。 至于经营，李赫是准备拿一段时间来亏损的。他现在在场地、设备、广告投放和人工成本上都花了不少，从一开始就超出了预算。至于什么时候收回成本，李赫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表，在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内，只要能开支平衡他就满意，即使小有亏损，他也能承受。 他开网吧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收那点上网费，而是准备等到2001年网游全面铺开，再从外挂上赚到第一桶金，等到外挂交易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他已经华丽的转身专业电脑网络培训，并在此基础上培养真正的“家园科技”应有的研发能力。 如果网吧一开始就能赚钱，那自然也是极好的。 现在家园网络有一个技术总监，也就是李赫好不容易才聘请到的理工大计算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有8名专业的网管分早晚班随时守在岗位上，有楼下两人楼上两人的专职服务员，有一主一副两名厨师，还有一个收银，收银员同时兼做会计。 不用怀疑，这个收银加会计的职位就是李赫的老妈乔楚的，李赫觉得老妈休息了几个月，再休息下去就会越来越懒，再说自己马上要上大学了，这儿不是乔楚来管，又是谁来管？而乔楚明知道自己被儿子算计了，但帮儿子做事情，乔楚比自己开公司的时候还要耐心和细心。而赵金珠在陪伴乔楚的同时，只要到了课外时间，她实际上也是网吧服务员的领班。 就等开业了。 8月8号，不管怎么说这个数字还是不错的，李赫没有翻黄历，但8月8号这个日子，足以抵挡一切牛鬼蛇神。 而李赫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临时网管，只有那个技术总监才知道李赫就是那个看起来简直是风华正茂，美貌与气质并存的网吧女老板的儿子，而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这个网吧的真正老板就是李赫。 并不是可以要装低调，但李赫对于自己的重生，实在不想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ui与自己借助重生优势这件事情，也比较的慎重。毕竟，他只想要重生的优势，而不想承担因为自己打开重生技能引发的风险。 开业的前一天，季寥来了。 是专程来为李赫的网吧开业庆贺的。 网吧的事情，李赫一开始没有告诉季寥，但随着季寥成为李赫的正牌女友，李赫也自然而然的跟季寥分享了自己的第一次创业。季寥本来是准备和康行健郁芷涵一起到省城来的，但康行健在这个暑假去考了个驾照，说是要自己开车到省城来，季寥一听就果断放弃了。 这时候李赫也已经拿到驾照，他根本连驾校都没去，驾照就是他老爸找交警队的同仁搞定的，作为光阴市警队新进崛起的实权人物，徇点这种私实在也不必背上心理负担。 当然郁芷涵也根本不可能答应康行健才拿到驾照就开车到省城，不过他们走得比较早，毕竟康行健也是家园网络的大股东，他是要更早的来视察他的投资，结果季寥正好有点事，就拖到了开业的前一天， 开业前这一天李赫很忙，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让赵金珠去火车站帮他接季寥。 康行健让郁芷涵陪着赵金珠一起去，因为赵金珠和季寥并不认识，有郁芷涵一起，也省得双方在火车站的人潮人海浪费时间。 然后郁芷涵一走，康行健和也在这里帮忙的赵勇就挤眉弄眼的晃到李赫面前，赵勇就说：“黑哥，你这是什么套路啊？正宫娘娘来了，你让西宫娘娘去接，你就不怕金珠拔刀相向，季寥血溅当场？” 李赫白了赵勇一眼，说：“你很闲吗？你很闲就去帮我把b区的那几张椅子换过，那几张椅子有问题，你最好帮我打电话叫厂家拉回去，再换一批质量过硬的来。他如果问你钱怎么办，你就说不换新椅子，前面的桌椅我一律不付钱。” “牛逼。”赵勇鄙视了李赫一眼，说：“我现在越看你越像个不良商人。” 赵勇的话题被带偏了，李赫刚想松口气，康行健忧心忡忡的说：“还有一个问题，明天警察姐姐也说要来的吧，你这是要演宫争宠的大戏啊……金珠让季寥血洒火车站，警察姐姐赶过去乘势砰砰砰拔出枪来把金珠解决了，然后警察姐姐也就完了，这时候又会是谁杀出来，成为一匹黑马呢？” “哼！是谁在我后面说我坏话来的？李小赫，交友不慎毁一生啊。”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康行健一听到凌清冽的声音就脸色大变，警察小姐姐揍起人来，可是没有客气可言的，你挨了打还得感谢她把你当成和李赫一样从下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呢。 但是，就算是死，康行健也是要先看了李赫的宫争宠的大戏才死的。 今天下午或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4章、正式开业 盛夏的8月，阳光格外的明亮，在家园网络外面的这几条街是还没有改造的老街，街边的行道树都很有历史，枝繁叶茂，几乎将路面都遮住了。下雨的时候这样的遮天蔽日也许会让人烦，但在盛夏的阳光下，那树下的阴影就弥足珍贵了。 难得的是还有风，风一过，吹得满街的树叶哗啦哗啦的响，虽然汽车经过的声音不停的打断它的节奏，可仔细聆听，还是觉得像涛声一样的。 而凌清冽，即使踏着这样的风声，从斑驳的树荫下走来。 “老板老板，开业在即，恭喜发财！” 凌清冽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青春阳光仿佛在校大学生一般的打扮，扎马尾，t恤衫短裤加运动鞋，看起来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而且凌清冽似乎特别喜欢牛仔，t恤是牛仔色的，短裤是牛仔短裤，鞋也是匡威的牛仔布板鞋，就连背的一个斜挎包也是个牛仔包。 李赫、康行健、赵勇顺着凌清冽的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这个阳光明亮的女警姐姐迈着两条健康小麦色的长腿走过来，就跟电影里特效出场一样。不过康行健和赵勇都不好意思盯着她看，李赫是脸皮厚，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说：“老板在里面呢，我们都是打工的。”说着，还对凌清冽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现在还有别的人在呢。 凌清冽冲李赫扬了扬拳头，以作对他眼睛乱看的警示，其实李赫这时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小姐姐腿长是长，可是腿上有不少疤呢，尤其是两个膝盖周边最为明显，估计在警大训练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叫有所保留。而现在明知道腿上有疤，她不但不遮掩，还一副我有伤疤我骄傲的样子，也是没有谁了。 这时家园网络正宗的老板是乔楚，凌清冽认识乔楚，尽管乔楚住在信仰市公安局家属院的时候凌清冽还小，但楼上楼下的经常接触，凌清冽对乔楚印象很深刻。凌清冽走过去，笑眯眯的说：“老板好，开业在即，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凌清冽是家园网络宣传海报的主角，之前网吧招来的那些网管和服务员还以为海报是他们老板从不知道哪里剪贴来的明星画报，这时候看到真人，他们一时间都有点激动。其一个网管就是理工大的学生，看到凌清冽激动的跑到她面前来，抓住她的说：“神仙姐姐，没想到你从海报里走出来了，我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的一阵惨叫，是凌清冽对这个突然抓住她的的仰慕者的一个感谢，也没什么，就是捏着对方的，顺势一扭，就把他的拧到了后背上。之后在仰慕者声泪俱下的哀求，她才松开，很没有诚意的道歉说：“对不起，职业病。话说你一言不发的来抓我的这个也不能怪我吧？” 仰慕者痛得眼泪哗哗的，不过还是好死不死的说：“不怪不怪，能被神仙姐姐扭一下，我也是愿意的。神仙姐姐我能给你合个影吗？” 凌清冽瞪了他一眼，干脆的回答说：“不行！”她没有说去死，已经是很给李赫面子了，要不是考虑到这是李赫的地盘，而这个小眼镜男网管也算李赫的员工的话…… 乔楚笑吟吟的看着生人勿近的凌清冽，脸上虽然笑吟吟的，但是她心里却在发愁。而凌清冽一定想不到这个小时候的邻居阿姨现在正在愁什么，因为乔楚心里正在说的是，金珠、季寥、清冽，个了，这几个姑娘都那么好，我也都喜欢，儿子你怎么弄啊？ 不过看起来李赫倒没有为这些事发愁，这段时间，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网吧开张的准备上，不但忙里忙外的，而且也趁着电脑到位，自己也抓紧补一补课。毕竟开网吧像他这么开能不能找回成本真的很难说，所以做外挂才是大笔进账的途径。但是外挂毕竟是个灰色的东西，利益又大，让聘请来的那个所谓技术总监做这个事情，不用怀疑，他很快就会自立门户，所以他必须自己做。 前世李赫算是个理科生，但他也没写过代码什么的，好在这些东西可以学，而他也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他只要最初做外挂赚一笔钱就行，然后尽快脱，避免自己将来卷进去。另外就是趁现在ha12才开始，他也要抓紧时间做一个导航网站，不要求与人家分庭抗礼，但市场那么大，现在起步早，至少也能分一杯羹。至于以后的技术开发，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不过那就不是什么网管，也不是网吧的技术总监所能做的事情了。 李赫没想过自己重生以后能够走到什么高度，但趁着99年还不算太迟，网络也是一定要做的。他的技术总监陆维，就是惊讶于李赫对计算技术和信息时代的预测，并且和李赫经过一夜的长谈，才接受李赫高薪聘请，当上家园网络的技术总监的。其实陆维的技术能力和思维潜能，在李赫看来都还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但是能达到他要求的人，这个时候也不会屈尊留在他这个新开张的网吧啊！ 所以这段时间李赫真的是忙得抽风，康行健和赵勇的八卦，老妈比他们更不靠谱的“担忧”，他全都是顾不上的。 季寥来了，和她走在一起的，还有郁芷涵和赵金珠。没有康行健和赵勇预测的那样喋血街头，季寥和赵金珠不熟，有说有笑谈不上，但相处融洽还是看得出来的。 季寥并不知道去年在省城的平安夜，就是赵金珠的电话让她和李赫的仪式推迟了很久，就算知道，季寥也不会记恨，因为当时具体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人在绝境渴望得到救援的那种心情。更何况那个仪式李赫不但补上了，而且还那么轰轰烈烈，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又还有什么遗憾呢？ 而赵金珠对李赫的感情，现在是感激和亲情占绝大多数。她自己的家没有了，但是跟乔楚和李赫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在一起，她的心就还是温暖着的，她很珍惜这种温暖，只想守护着他们，至于其他的，她毕竟也还小，也并没有想得太多。 其实赵金珠和季寥见面的时候，和她们一起的郁芷涵就给她们介绍了，她告诉赵金珠季寥是李赫的女朋友。郁芷涵不知道赵金珠跟李赫究竟又是什么关系，但她可不管那么多，季寥和她有过共同的经历，有更多的交集，她自然是站在季寥的立场上的。这么直截了当的介绍让季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郁芷涵冷眼旁观，发现赵金珠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个女人一台戏，康行健和赵勇一致认为，季寥和赵金珠撞在一起没有发生血案，是因为两个人还不够入戏，所以当季寥和赵金珠再加上凌清冽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边伸长脖子等着看热闹了。 结果季寥见到凌清冽，只是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清冽姐姐。” 原来她们认识。 凌清冽就要大方得多，她打量了一下季寥，笑着说：“呀，季寥越长越漂亮了！听李小赫说你填报了我的母校，有什么问题吗？” 季寥微笑着摇摇头，说：“已经录取了，我这段时间在加强体能训练，到时候学校还有专门的入学测试呢。” 凌清冽说：“没问题的，如果你需要找一个专业的体能教练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有个师兄现在是省警院的教官。赵小勇这段时间就在跟他训练，已经脱了两层皮了，不过比刚来的时候还是要好太多。” 季寥点点头，说：“那行，那清冽姐姐帮我联系一下，我也还是有些担忧呢。” “好，”凌清冽答应了，又问：“那你考的什么专业？” 季寥说：“情报分析。” 凌清冽呵呵一笑，说：“这个好，毕业到一线城市的会多，升职也快。如果再考研读博，用不了多久我还得向你敬礼。” 这话有火药味啊，康行健和赵勇赶紧的盯着季寥，终于有火花了，好戏即将上场。 然而并没有，季寥只是笑笑，说：“清冽姐姐笑话我呢，其实我也没打算读书读那么久，我本来就是复读生，再读下去，毕业得有多老啊？” 凌清冽就不能提到她的职业，一提到她的职业，她就满满的正能量，顺便还把考上了省警院的赵勇拉到身边，说：“李小赫，来给我们仨合个影，以后的罪恶克星就是我们了。” 赵勇回头看向康行健，一脸的无奈。康行健也只能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郁芷涵就在身边呢，有些话不能当面交流。但他和赵勇通过眼神，彼此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尼玛黑哥是有多大的本事，这是要和平共处的节奏吗？这个容易毁观啊。 “赵勇！”郁芷涵瞪了赵勇一眼，声色俱厉的说：“你含情脉脉的喊着小康干什么？他已经有主了你不知道吗？” 赵勇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好戏没看成，又忙着张罗了一天，到了8月8号这一天，天气晴朗，一早就阳光明媚。 李赫也没找人看时间，就是在早上8点08分的时候放了几串鞭炮，家园网络正式开业。开业的这一天，除去网吧聘请的网管服务员厨师保洁等等，所有能到的人也都到店里帮忙。乔楚在，李赫在，赵金珠在，季寥也在，前一晚她和赵金珠就住在网吧楼上，4楼那里李赫还没有利用起来，现在就是做成了几个客房，有人来的时候倒是可以落脚。赵勇也是和李赫住在一起，康行健和郁芷涵一人一间，都是住在这里的。 等到放鞭炮的时候，凌清冽也来了，李赫的堂姐李荻也来了。李荻已经考上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和她的师兄张远浩也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两个人也一大早的一起来给李赫站台。之后司徒孝柔带着邝莲心也来了，邝行远现在主政信仰，但也专门给李赫打了电话。吴彦卓也来了，刘麦莉则是上了闹钟，专门给李赫打了电话。 米娅和李纯是下午才过来的，因为她们也是昨天才到省城，现在家还没有完全搬过来，同样也有很多琐事要处理。 米娅和乔楚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李赫也顾不上去琢磨自己的老妈和老爸的现任妻子见面时会是怎样的微妙，反正看起来她们既没有故作热情，也没有互相较劲，都比较礼貌和周到。当然微妙还是微妙的，但李赫顾不上的原因是，家园网络的广告宣传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而且开业的这一天是免费体验。 但生意却远没有李赫预计的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5章、总是有办法 8月8号临近的两所大学正在放暑假，所以李赫原本对客流量的期望值并不是很高。 李赫知道通常假期里留在学校不走的大学生也不少，这些留着不走的学生要么就是打暑期工的，要么就是复习考研的，还有谈恋爱的，甚至还有的就是无所事事的，后两种人，都是李赫预期的客源。有这部分人，前期贴出去的宣传海报也不少，再加上开业的第一天免费，第二天会员免费，非会员半价，第天会员半价，非会员折，试营运期间还有一系列的优惠活动。 李赫觉得就算开业这一天没有爆满，但上率怎么都得有八成。 然而并没有，一楼大厅的上率大约只有成，二楼没人。 看来，创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并不是你多投点钱，把一个网吧装修得有点儿个性，你就一定能成为网吧的战斗。 李赫虽然在网吧的工作人员面前表明过自己的身份，但临近开业的这段时间里，网吧的许多事情都是李赫在做，大家也都在猜测他和老板乔楚究竟是什么关系，有猜他是老板弟弟的，猜他是老板侄儿的，甚至还有想象力丰富的猜他是老板的情人的，就是没人想过他是老板的儿子，毕竟乔楚看起来太年轻了。 不过即使猜不到他和老板是什么关系，更想不到他才是真正的老板，但从这两天来帮忙的人都是冲李赫来的这一点，他们也知道李赫在这个网吧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当然，也有知情人，比如他们的技术总监陆维。 这时候大家看到李赫一脸的若无其事，好像一切都早已在他计算之一样，也就都没有太担心。甚至康行健和赵勇还觉得，李赫搞出了这么多噱头，连装修都这么有创意，是不是正在憋大招，就像高的那次“流火杯”足球赛那样。 也只有极少数特别细心的人，才会发现李赫的眼神，其实是带着一种茫然和不自信的。 防盗模式：阅读完整章节 !! 第176章、注定不同 因为是午，消息撒出去以后，还是很快得到了一些反馈。家园网络所在的灵秀区不只有家园网络附近的理工大和政法学院，这是一个原本就有好几所老牌大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大学城，就像李赫前世里记得的那样，假期里还有很多大学生没有回家留在学校里的。 除了大学，这附近也有好些个学，在暑假里无所事事的学生也不少。 这些人没有成为家园网络的客源，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散步在不同的网吧里，游戏房里。李赫让陆维，还有招聘的网管们把信息放出去，这些人觉得玩游戏能玩成比赛这个点子还是挺刺激的，毕竟这个时候国内还少有电子竞技这个概念。而游戏比赛（很多人是这么认为）不但听起来很有意思，而且李赫还承担来回车费和一顿晚饭，夺得优胜另有奖励，一时间，许多个网吧里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情绪。 而李赫为了避免得罪同行，也特意在发布消息的时候加了一条，参赛者须是所在网吧的优胜者，以网吧的名义参赛，否则不予报销车费。 因为时间比较赶，李赫担心没有几支队伍过来，结果到了他预定的报名截止时间下午六点，前来参加比赛的队伍已经把家园网络的一楼大厅坐满了。 统计下来，报名参加红警大赛的总共有6支队伍，每个队限人，采用v局两胜制进行单循环积分制，胜者积2分，负者积1分，总积分榜的前两名获得优胜。 参加帝国时代大赛的队伍有8支，分两个小组进行小组赛，小组前两名进入4强赛，4强赛采用单循环的赛制，积分情况与红警相同，也是前两名优胜。 星际的队伍要多一些，连同家园网络自己的队伍一共有12个队，每队限报4人，采用五局胜制，分别是两场4v4，两场2v2和一场1v1。12个队分组，就像足球比赛一样，每个小组的前两名和两个成绩最好的第名进入八强，然后采用淘汰赛的方式进行八强、四强赛直至决出冠亚军。 这些游戏规则都是李赫和陆维在最短的时间内商定出来的，借用的是李赫熟悉的足球比赛的赛制，游戏规则以后可以慢慢调整，这一战，只要人气打出来就行了。 8月8号的18点0分，新鲜出炉的“家园杯”电子竞技大赛（一个网吧的大赛，听起来好吓人）正式开始。参赛选根据自己所选择的游戏，按照不同的赛制参加比赛。在他们比赛时，他们的即时对战视频会在网吧心的投影屏幕上显示出来。那里有块投影幕布，正好分别直播红警、帝国和星际的比赛。而这同样十分的新鲜，让参赛的玩家真正有种自己是选的既视感，本来他们真的只是玩游戏，这下连玩游戏也要玩得十分认真才行了。 而李赫不但把比赛状况直播到网吧里面的投影屏幕上，他还让网管拉了一个功放到网吧的门口，播放游戏音乐和游戏介绍。临时的主播是季寥，她虽然什么游戏都不会玩，但介绍其比赛的主办方，比赛的创意和特点，照着李赫写的条子读一些比赛信息，那还是非常卖力的。路过的行人不知道里面是在干什么，但听到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好奇的进去一看究竟的也不少。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看看就走，什么都不知道，但在很短的时间内，还是达到了李赫想要的里层外层的效果。 比赛本身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前来参赛的选基本连业余玩家都算不上，但是赛事本身给了他们很强的荣誉感，让他们在吹嘘的时候说得也是头头是道的，无形为赛事增添了不少影响力。事后李赫觉得这时候的人真好糊弄，一张5毛钱的公共汽车票（来回1元），一个盒饭，这些人就乐呵呵的跑过来了，可见快乐也是很简单的。 相对于红警和帝国，星际的赛事是耗时最长的，不但是因为星际的队伍最多，而且星际的赛制也更复杂一些。 星际比赛最后进入决赛的是家园自己的战队和光大附那边过来的一支战队，队名用的是网吧的名字，叫什么李赫很快就给忘了，只是在观看比赛的过程，觉得这支队伍的4个选都比较有水平。当然，这个有水平也是相对的，和李赫前世在g直播看到的选不是一个概念。 这时候李赫想让自己的家园站队成为最后的胜者，以后也可以吸引别的玩家来打挑战赛，所以他自己也下场参赛了。家园战队的4个选分别是李赫、郁芷涵、网管甲和早上就来玩的路人乙，现在这个路人乙已经免费获得家园网络的会员资格，所以他也对为家园而战充满了热情。 家园战队是4个人，1个女生。 巧的是，光大附那边的战队也是4个人，1个女生。李赫没太注意那个女生长什么样，毕竟有季寥在身边，他不但看小女生的时候收敛得多，而且以季寥为标杆，他的审美眼光也提高了很多，只依稀记得那个女生戴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眉眼看不清，但脸型还是李赫比较喜欢的鹅蛋脸，不是后来网红热爱的锥子脸。除此之外，这个女生似乎还有点……平胸。 然而李赫在旁边看过，这个女生却是他们这个战队的主将，她和郁芷涵不一样的是，郁芷涵属于天份好，感好，玩什么游戏都不错，但对星际这款游戏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研究，而对面这个女生，明显是非常喜欢星际这款游戏，所以单就这个游戏而言，这个女生的水平是远远超过郁芷涵的。 所以李赫才决定自己下场，总不能都打到决赛了，家园战队连“第一届”大赛的冠军都守不住吧？ 比赛两局4v4双方战平，2v2李赫和郁芷涵联袂出，双方还是战平，李赫赢了，但郁芷涵不出所料的输给了那个女生，到了1v1的时候，就是李赫和那个女生决战。当时网吧里所有人几乎都停下了自己里的游戏，块投影屏幕也分别从李赫的视角、女生的视角和一个全能视角直播这场比赛，一时间气氛既热烈，又紧张了起来。 比赛的过程也很精彩，那个女生是个虫族选，还很火爆的用快狗来rush李赫。但李赫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他是随出了人族，用两个枪兵加兵营堵路，把对方的快狗打成了血水。本来他可以乘胜追击的，不过为了观赏性，他又放对方发展了一阵，结果差点被人家的飞龙甩尾把农民屠光，好在他微操不错，用枪兵加坦克加科技球各种污染、远程和护士妹妹打针的伎俩，最后还是把对方给平推了。 观众看得非常过瘾，比赛过程各种叫喊声不断。结果那个女生不干了，当大势已去，她连gg都不打，推开键盘就走出了网吧，只留下一个戴棒球帽，穿棒球服的潮人背影。 但李赫不管那么多，他的目的达到，从第二天起，网吧的客源直线上升。许多人就是冲着家园网络的游戏赛事来的，而李赫和他的网管们也将赛制、游戏种类、奖励制各方面做得更细致更规范也更吸引人。没有赛事的时候，他们也时常推出各种活动，很快的，家园网络的上率就保持在了八成以上。 尽管一开始虚惊了一场，但在假期里，家园网络还是渐渐的上路了，运营的情况比李赫预料的要好很多。随着开学季的到来，网吧的生意只会更好，李赫也不必再每天都来为网吧操心，剩下的事交给他老妈打点，但就一个具体的生意的经营，乔楚的能力也是绰绰有余的。 假期里季寥在省城也呆了一段时间，不过那阵子不要说李赫没有时间陪她，就是季寥也没有时间过来看李赫，她联系了凌清冽的那个师兄在警院进行体能训练，每天都累得半死。而且在省城这段时间，她妈也过来陪她，一直到训练完了，他们一家就张罗着送她到首都去上学，以至于李赫最后郁闷的发现，最后他连送都没有会去送季寥上火车。 好在他现在比较善于安慰自己，这不大学就要开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啊。 至于李赫自己，也早就拿到了光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虽然曾经有过犹豫，但他最后还是选了系，倒不是考虑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主要是学法学他觉得好像又跟自己的前世有瓜葛，学外语嘛外语那边太阴盛阳衰了也不是个事，最后也就选了。他知道在光大读到大二了还可以读第二学士学位，到时候再读个计算专业的第二学位好了。 到了八月底，网吧已经可以放，李赫也回了一趟信仰，主要是去和老爸告个别，也见了一次邝行远，收拾了心情，在9月10号这一天，开始了他这一世的大学之旅。 两世为人，现在对自己的能力比较自信的李赫对上大学并没有太多激动的感觉，也谈不上有多期待，毕竟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只能肯定大学是一定要读的，但是这四年能过得怎么样，他也没有太多的想象。 但是，当那一天真的到来，当他拖着行李走进大学校门看到那挂满了迎新横幅，看到那人头攒动的迎新场面，他以为自己会毫无波澜的心，毕竟也还是激动了起来。 毕竟，这重来一次的青春，一开始就注定不一样了。 两更连发，亲们，有想过在书角色扮演吗？龙套楼那里跟帖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7章、欢迎新同学 “光阴大学欢迎你。” “欢迎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同学。” “欢迎新同学。” 在九月的炎炎烈日下，李赫站在一片嘈杂的新生报到的人群外面，一时间有点懵逼。 这样的情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然而再一次站在大学的迎新地点，李赫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 为什么不呢？尽管曾经有过，但这一次，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一定要比，前世的记忆里这种迎新的场面要冷清得多，主要就是他上辈子学的那个专业，法医，不但专业冷门，而且还在一个单独的校区，当时他看到稀稀落落的报道人群的时候，还有过一种很灵异的感觉。 然而眼前的景象，只能用“人潮涌动”四个字来形容。 好吧，这是大学，这是一个理应让人留下永恒记忆的地方。 李赫拖着他的行李箱，其实他可以不住校，因为李纯初读的就是光大附，米娅和李纯暂时租住的房子就在光大对面，步行到光大也就半个小时而已。当然从光大的校门再走到李赫的宿舍楼也得一个多小时，但这不重要，李赫没有住在家里，只是不想自己的大学生活和别人有太大的不同。 李赫站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条横幅上写着“系”个字，他想想有点好笑，一个本质上是理科生的人去读系？这样真的好吗？不过不管好还是不好，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这四年吧，对于整个人生而言，这四年，都是弥足珍贵的。 “你！就是你！你是来读系的吗？” 就在李赫在内心深处为自己鼓劲的时候，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或者说，是因为他走到了这个身影的范围内，才引起这个人的注意的。李赫看到这个人，心里面靠了一声，这尼玛是体育系学摔跤的吗？眼前这人身材魁梧，长着一脸的大胡子，穿着一件印有“光大系”字样的t恤，眼睛大大的，皮肤黑黑的，让李赫不由得想起了胡一刀。 李赫想想也很有意思，重生以后，自己遇到的女性大多秀美，而遇到的男性大多粗犷，比如高的班主任段昌、还有邝行远，以及在派出所里看到的那个警队传奇人物古裂。眼前这个大汉，也在彪悍之列，李赫估计这家伙是自己的师兄，看面相有点老相，看眼神有点犀利，毫无疑问这是一只老鸟，至少也得是大四的，也可能是研究生。 就在李赫心里揣测着大汉的年龄的时候，大汉眼睛一瞪，看着李赫说：“说你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多少应一声，傻愣着干什么？” 李赫忙说：“师兄！我是来读系的，我叫李赫！赫然的赫！” “哦，李赫？”大汉看着李赫又问：“哪班的？” 李赫赶紧的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看了看，说：“师兄，二班的，师兄！” “师兄？”大汉眉毛一样，看着李赫怪笑了一下，说：“我叫李愬，李愬雪夜入蔡州的那个李愬，记住了，我不是你的师兄，我是你的班导，或者说班——主——任。” “呃，班导……李老师，您看起来太年轻了。”李赫硬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男人，也喜欢被人说自己年轻的。 果然李愬老师嘿嘿一笑，说：“行了我记住你了，过来我这里把该签的字签了，领钥匙滚到你的宿舍去！”说完招让李赫到打着“系”横幅下的桌子前，扒拉了一个签到本，让李赫在上面填写信息，李愬老师好像很嫌麻烦，也不给李赫解释，就是指着这里这里这里，让李赫签字了事，搞得李赫好像不明不白签了卖身契一样。 李赫签了字，一头雾水的问：“那个，李老师，我不是要先交费的吗？” 李愬老师说：“废话！当然要交！不过缴费不是我这里的事情，你先去宿舍吧行李放了，还有明天后天，慢慢排队缴费吧。提醒你一下，后天下午以前要把钱都交了，不然你办不了入学续。另外后天晚上有班会，我带的是一二两个班，合在一起开班会，想看美女就早点到，来晚了别人可就都勾搭上了。” 我去，李赫也是醉了，这是什么样的班导啊，什么事都不管不说，还怂恿班里的男生勾搭女生？阴谋啊，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李赫虽然上过大学，但那是上辈子的事，而且光大这边他也没来过，所以他也和别的新生一样，拖着行李一路问着去找自己的宿舍。临近宿舍的时候，道路的两侧摆满了各种小摊子，那是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们坑这些新来牲口的必杀技。太阳虽然很大，但是那些打着小花伞的师姐们不辞辛劳的叫卖着，好像不给她们买点东西，都对不起她们被晒红的脸一样。 李赫心里背诵着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目不斜视的从摆满的小摊的道路走过，不出所料的，他这种一毛不拔的架势换来了一片鄙视的眼光。靠，李赫心里不爽的说，就你们卖的这些小东西，哥哥我能把一条街都买下来你们信不信？ 港真，李赫现在还真有这个实力…… 基本上，牲口进大学和妹纸进大学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妹纸一进校门就有师兄们抢着帮忙拿行李，而牲口只能自己吭哧吭哧的把行李扛到自己的圈里。李赫也践行了师兄们无比正确的世界观，心里暗暗的发誓等到他成为师兄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干。 都是套路啊，但是比起前世里灰尘一般的自己而言，这一世的大学生活，应该还是值得期待的吧？最起码他的班导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他非常强烈的预感到，班导李愬在今后的生活，还会给他们无数的“惊喜”的。 李赫的宿舍在15栋，15栋楼4号，寝室号连在一起就是154，这尼玛还能有比这更衰的寝室号吗？李赫不知道这是老天在坑他，还是他的班导在坑他，是个国人都不喜欢这样的数字好不好？但是他也无所谓，死过一次的人百无禁忌，有什么更大的坑就尽管来吧，尼玛自打重生以来，他被折腾得还少吗？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154这个数字虽然不好，但15栋宿舍楼却是男生宿舍里最好的一栋楼。它的位置在山坡上，宿舍楼后面就是一片长满了红果子的灌木丛，往远处看去，越过一片荒芜的草坪，有一座铁路桥，铁路桥很高，感觉和154的高度持平，桥下面有一条小河，更远处，还有一片茂密的松林。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更为重要的是，和15栋紧挨在一起的，就是16栋宿舍楼，而16栋宿舍楼竟然就是女生楼！两栋楼之间也只有一道两米的围墙，彼此的间距就和城市里老旧的居民楼差不多，不需要什么望远镜了，你这边放个岛国的爱情教育片，要是音箱效果好一点，对面都能听到的！ 我擦，李赫一边上楼一边扭头看着对面来来去去上上下下的莺莺燕燕，心说果然深坑和福利也是相辅相成的啊。 楼是顶楼，而且4号宿舍是最靠里的一个宿舍，好处就是有一个很大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往16栋看……我擦更近了，李赫有种自己一个助跑就能跳到对面去的感觉，而且对面只有6楼，根据物理学上的定律，从高处往低处跳，还能跳得更远一点。 当然，如果没把握好摔下去了的话，基本上楼也是足够摔死人的。 正站在154的门口掏钥匙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那门开的时候自带“吱嘎吱嘎”的恐怖片伴奏，里面光线有点暗，一时间没看到人，就好像门自己开的一样。 李赫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到门背后站着一个人，这大概就是他室友了。这货比李赫要矮一些，李赫现在已经窜过180了，这货大概也就12的样子，似乎就是因为李赫比他高，站在门背后他很不爽的看了李赫一眼。这一眼让李赫看到了他的一字眉，比较浓的那种一字眉，乍一看有点像钟馗……好在皮肤还算白，不然长得就挺让人担心的。 “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里面的人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是不愿来这个学校哭得太撕心裂肺了，还是自带罗大佑式的破锣嗓。 “是啊。”李赫很无奈的说：“我叫李赫。”没办法，看来自己得适应跟这些脸上写满了“二”字的牲口共度同居岁月了，心说再看看吧，要是不行，就回米娅那里去住，或者，自己租房去…… “我也住这个寝室。”里面的人说：“我叫李凝风，你的床位在那里，就是那里，别搞错了。” 李赫顺着这个李凝风指的方位看了看，自己的床位是下铺，还好，是在窗边，正对着外面的铁路桥。说起来应该靠外面的床位更好，因为靠门这边离16栋就更近一些。不过好吧，李赫对自己说，哥哥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站在阳台上看女生宿舍的。 正在这时，李赫听到身后一个兴冲冲的声音大声的喊：“打听好了，对面164就住的是我们班的女生，我们有福了！” 错了骚年，李赫心说，本班的女生住得这么近，如果是恐龙，你躲都没有地方躲啊。 本书诚征各种龙套，具有敢于牺牲的大无畏精神，不怕死不怕虐的亲们大可以申报，台词绝对是有的，出境也不会少的。评论区有置顶的龙套楼，里面有龙套申请的范本，可能看不到这个帖子，但电脑上是有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8章、排排坐,听传说 在李赫之后进来的这个牲口，是一个小胖子。 在人群之，小胖子是一类精彩的存在，李赫的高时代就缺了这么一个小胖子，这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 这时候李赫也不免去回忆前世里他的室友都是些什么人，但是和他的前妻一样，凡是在他记忆里理应他记得最清楚的人和事，恰恰都是最模糊的。也许这是老天在告诉他，不要再惦记着前世，眼前的，才是最好的。 回到这个小胖子身上，胖的人通常也都不怎么高，这个小胖子也是，看起来他比李凝风还要矮一些，基本刚到10的样子，毛重大概也有……10的样子。胖的人脸自然大，脸大自然眼睛小，加上皮肤非常白……李赫怎么看都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也就是这家伙穿得还不赖，基本上只要他能保持这样的穿衣价码的话，即使他胖，也是能找到女朋友的。 看到了李赫，小胖子热情主动的伸出来说：“哟，又来了一位新朋友，我叫况天琪，光大欢迎你。” 尼玛这是多热爱这个学校，刚进来就有这么强烈的主人公意识了。 李赫继续在心里叹气，但别人伸过来的他不可能拒绝，只好和对方握了个，说：“我叫李赫。”请多关照就算了，直觉这个小胖子不会只长横肉不长坏点子的。果然刚一握，他就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低下头一看，小胖子在他里放了一枚杰士邦，还挤眉弄眼的说：“别客气，希望这东西不会在你这里封存四年，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也是我对寝室每个兄弟的美好祝愿。” 你妹啊…… 李赫心想，如果自己告诉他杜蕾斯更好用，这家伙下一步会把自己拉到什么地方去？猥琐啊猥琐啊，这家伙能在刚进校就带着这么强烈的猥琐之光，很是让李赫拜服啊。 放下行李，收拾好床铺之后，李赫出去缴费，午回米娅那里吃了个饭，到下午才算是把各种入学续跑完。也就是各种排队各种吐槽，这时候李赫有点想念前世的大学，没别的，人少啊…… 晚上李赫再回到154，整个8人间的寝室竟然就已经满了。 李赫走进寝室的时候，这一群牲口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对面16栋的……女生。 李赫很想装逼的来一句，一进大学就知道聊女生，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二十四字真言会背吗？一带一路是什么知道吗？辽宁舰什么时候下水知道吗我去！明年民进党的阿扁要上台知道吗？好吧你们这样真的是太……正常了。 他没有马上加入讨论，不过一进去就竖着耳朵在听，谈女生，嗯，季寥不是没在身边吗？我不主动去招惹，我听听还不行？ “有一个江湖传说。”这时候说得最眉飞色舞的依然是身高10，体重也10的小胖子况天琪，他的床位正好在李赫对面的上铺，李赫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晃着两条腿，这不是人家青春小女生才有的画风吗？重点是，他就不怕床会垮下来？ “这个传说是这样的。所谓光大无校花，不是说光大没有美女。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光大的美女太多了，达到校花级别的美女那都是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所以大家谁也不服谁，所以就没有校花这个物种。” “还有一个江湖传说，”喝了一口水之后小胖子继续眉飞色舞，说：“省城各个高校里，要说美女，首先就要看四所大学，是哪四所大学呢？师大、艺术学院，也就是以前的艺专、还有最近几年才兴建的光阴城市学院，他们有一个空乘专业、然后就是我们光大了。 论女生的数量，肯定是师大第一，论身高，那是城市学院，论开放程度，那是艺术学院，而论综合质量，那就非我们光大莫属了。所谓综合质量，不光是长相，还包括身材、气质、穿衣品味以及艺程度。 而要看本校的美女，就要看四大系。哪四大系呢？音乐舞蹈系，这个不说了，就是艺术学院的精装；然后外语，不过外语系那帮小姑娘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的，在她们看来，男朋友要么就找外国的，要么就找要出国的；要论时尚品味呢，得看法学系，那帮女的，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穿衣服和怎么不穿衣服，而我们的，就是纯天然野生的……根据我的实践经验，以上传说基本都很靠谱。” 哈哈哈哈，一阵爆笑，然后有人举问：“什么叫纯天然野生的？” 况天琪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就是你刚见到的时候，不化妆、不打扮，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不好看，不会见面时候万水千山，把妆一卸满脸雀斑。当然，仅限开学这段时间，很快她们也会变得让你真假莫辨。” 又有人举：“请问，你是大几的？哪来的实践经验？” 况天琪淡定拿出一个单反，说：“一在，美女我有。哥哥有一个志向，就是走遍全国盛产美女的高校，拍遍每个高校的校花，然后编撰一本图并茂的《高校美女辞典》。不要说哥哥是猥琐，懂得欣赏美，是一种境界。” 牛逼啊，大家都觉得况天琪很牛逼，似乎也没有留意到，在这个时代，一个单反要值多少钱。不过这家伙尽管一直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他说是艺术，大家还是觉得他很猥琐。 “我也听到一个江湖传说。”这时寝室里另外一个人开口说，“我听说光大的新生入学军训，是天南省所有高校最严苛的。” 这哥们是寝室里海拔最高的，比李赫还高，起码也有一米八五，体型和身高比略嫌偏瘦，长方脸，长头发，要说帅李赫帅，比寝室里其他人都帅，但是比起李经纬来略显粗糙了一些。想到李经纬的时候李赫的心里有些堵，他有些不想继续参与这些话题，正好这个长方脸的帅哥把话题带到了军训上，别人都是一片扫兴的嘘声，李赫就装出很有兴致的样子问：“听你口音是齐鲁人，你又是怎么知道光大的军训的？” 长方脸的帅哥说：“我还就是齐鲁人，我姓齐，齐思远。我听我一老乡说的，我老乡是物电系的师兄，现在大了，他说光大的军训和别家的不同。别家的都是请教官到学校里操练，光大的军训是把新生拉到郊区的军营里，别家的军训也就是十天，光大的军训足有个星期！不但吃住在军营里，而且要跟军营里的战士同样训练，拉链也是走得最远的，师兄说他们那年还差点赶上演习，演习啊，很让人向往是不是？” 这个话题……很冷，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 齐思远尴尬了一下，问：“我是不是不该向往这个事情？” “你还向往呢！”况天琪露出一个苦瓜脸说：“赶紧拉倒吧！我们是学学的人，讲的是艺术是艺，不是一身泥一身汗的被人当猴耍！先说好了，要是军训我倒下了，你们可别来医院看我，如果要来，也一定要带上些女同学来。” 李赫呵呵一笑，转移话题说：“套路都是套路，这样吧，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这要一起过四年呢，这尼玛就是缘分啊缘分，江湖规矩，大家按年龄来排一下顺序吧。” 这个可以有，也是新生进校的必修课，于是大家自报年龄。 排下来，小胖子况天琪竟然是老大，比寝室的平均年龄要大一岁半，他家就是光阴市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留到了这个年级。 老二叫赵家林，来自古时的西夏地界，个头不高，但比较显老，虽然他比况天琪小了半岁，但看起来比况天琪要老好几岁，连头发都有些稀稀拉拉的，笑起来眼窝很深，让人莫名的想起“铁鹞子”这个词。 老就是齐思远，来自齐鲁。 老四李凝风，来自本省最西北的兴庆市，那一带多崇山峻岭，自古以来就是个出土匪的地方，所以李凝风看似白净，其实有股凶悍之气。 老五叫董忆，是从帝都来的，长相穿着打扮都规矩的，可如果说况天琪挂着一个单反只是装艺，实际上就是为了拍美女，从来不带相的董忆那才是真艺。 老六陈贶来自广南，但说话也不带口音，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人，只有在笑眯眯的骂人的时候，才会用他的家乡话，陈贶的个头在寝室里算矮的，目测165左右。 李赫读书早，在寝室里排老，然而他还不是最小的，最小的是进大学的前一天刚满1岁的老八徐小庶。也许是年纪小，也许是发育不良，老八看起来又瘦又小，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些戒备，刚才大家都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他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座次排定了，老大况天琪大方的说：“得了，就我一个是本地人，又是老大，后天下午请大家吃饭，为什么是后天呢，因为后天下午吃完饭以后我们就直接去开班会。听说今年班的女生质量是历年来最高的，大家不要太激动，哈哈哈哈！” 李赫在一片荷尔蒙旺盛的笑声里微微的摇摇头，心说，好吧，看看，也就看看，哥哥我可是很淡定的…… 看过老白前作的读者会发现，前作里的角色复活了……好吧，这是老白向自己的前作致敬，不过放心，他们不会再变成丧尸的……明天见。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9章、新生班会 光大系的教学楼是一栋独立的教学楼，作为光大历史最悠久的院系之一，系的教学楼也同样属于最老的教学楼，又因为系教学楼的外墙还是老式的红砖，所以又称为红楼。 红楼不大，最高也就层，从上空俯瞰的话，红楼的横截面就像是一个“工”字，“工”字间是一条长廊把两侧的教室连接起来，长廊的两侧一面是池塘，一面是老树，老树下摆着几张石桌，看起来都有些年岁了。 李赫乍一看到这栋教学楼的时候，就很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这种扑面而来的古香古色和学气息，在他看来才是系的标配。 为了抢占好位置看美女，李赫他们一整个寝室在况天琪况老大的带领下，早早的就吃了饭来到开班会的阶梯教室。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他们眼前的这栋红楼烘托气氛，之前还是艳阳高照的，现在却下起了雨来。 和况天琪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看那些刚进校的新同学不一样，李赫站在阶梯教室的窗边，看的都是那些打着小花伞，穿着长裙袅袅娜娜的从红楼门前走过池塘，走过长廊的师姐。什么野生纯天然啊，李赫认为况天琪的导向一开始就是错的。再漂亮的女生，如果连收拾自己都不会，那就远远谈不上美。而在这一点上，师姐们明显更有优势。 不过，远远的看一下师姐们的身影就好，至于她们究竟长得怎么样，李赫也是没有去细看的。这时阶梯教室已经陆陆续续的有新生进来了，系女生比男生多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比起李赫在高时女生比男生多到令人发指的比例，他发现进来开会的男生大约占了0%，这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时耳边传来况天琪一声又一声压低了嗓音的**：“快看！这个不错，这个真不错！还有这个，这个也不错，这个好像是一班的。嗯，你们看你们看，正在向我走来这个，身材真好，哎她真是向我走来，向我走来，我的小心脏啊，咚咚咚咚你们听到了没有……” 其实李赫听到况天琪**的时候最开始每次都抬头去看，但说实话况天琪不停的说着这个不错那个也不错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她们真的不错。大多数，也不过是平常的路人长相，而且好多穿着打扮还透着一种土气。 所以后来李赫干脆转头去和坐他后面的齐思远聊金庸，听到况天琪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也懒得回头，正在和齐思远说之前见到的李愬老师究竟是像萧峰多一点，还是像胡一刀多一点的时候，齐思远伸捅了捅他，指指向了李赫的身后。 李赫转过头去，先是看到况天琪转过来的脸满满的悲痛，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身材真好的女生径直向他走来，然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停留，而是越过况天琪停在了李赫的面前。然后李赫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艾玛我去…… “哈哈哈哈，很显然你在系勾搭小姑娘的愿望从此就要落空了，看到我时你这一脸的绝望深深的出卖了你。” 确实，李赫现在是一片绝望，虽然说季寥不在身边，可陈菁出现在了眼前。没错，假期里好像也和陈菁联系过，她说她也是录了光大的，当时没问她是录了哪个系，后来忙着网吧的生意就没有再联系了。难道说，她录的也是系？别还是同班吧？以陈菁和季寥的关系，她在这里，和季寥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李赫看着况天琪还在那里悲痛，心说你可拉倒吧，我才是真正的悲痛好不好？ “里边去！”陈菁伸脚踢了了一下李赫，让他挪开他的尊臀，然后自己坐在了李赫的位置上，然后一脸得意的说：“想不到吧，我们又可以继续做同学了，而且还是同班。是不是很惊喜呀？” 李赫捂着脸，说：“是啊是啊，好惊喜啊，不过更多的是惊吓啊！” 况天琪从前排把脸凑过来，看着李赫和陈菁问：“你们认识？” 陈菁看了他一眼，说：“是啊，我和李赫是高同学。” 况天琪胖脸上的小眼睛挤了一挤，很八卦的问：“确定只是同学？” 陈菁反问：“关你什么事？” 况天琪丝毫也没有被女孩抢白而受打击的觉悟，一脸深沉的笑了笑，伸出一只说：“我叫况天琪，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而且还是同班同学，对吧？” 陈菁嘿嘿一笑，既没有和况天琪握，更没有自我介绍。况天琪在陈菁这里吃了瘪，倒也没在意，转过头去继续搜索他的目标去了。 这时候教室里的人来得似乎差不多了，一间不算很大的阶梯教室坐了百来个人，而且一个个都是刚刚从高走进大学的新瓜蛋子，脸上写的满满都是兴奋两个字。不一会接新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个李愬老师也出现在了教室里，他今天刮了胡子，但似乎刮得也不是很用心，脸上仍然是一片青黑的胡茬，甚至比之前看着还要凶悍一些。 李赫就听到旁边有个女生在哀叹：“系的老师不是该像徐志摩，像朱自清那样的么？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大汉？不行我要转系啊啊啊啊啊……” 这倒也是，李赫想象的系老师，差不多也是穿着长衫，戴着小圆眼睛，好吧现在没这种打扮了，可他想象的系老师，也应该是有徐志摩的气质，朱自清的笔，或者是郁达夫的阴郁，或者是沈从的纯朴，当然也可以有鲁迅的犀利……好吧，这个李愬老师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鲁迅的犀利的，虽然他看起来更像《水浒》里面某个当家的。 这时李愬老师就用犀利的目光从叽叽喳喳跟菜市场一样热闹的教室里扫过，他的目光只扫了一遍，因为当他的目光开始往回扫的时候，那些原本正跟漫天飞舞的小麻雀一样欢腾的新生就好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安静了下来。 “很好，”李愬老师说：“我还在想如果你们需要我拍桌子才能安静下来，那这四年你们一定会很快乐。” 大家都知道这话得反过来听，所以阶梯教室里就更安静了。相比之下，隔壁的两间教室依然欢腾着，那是和他们一样刚刚进入系的大一新生，不过专业不同，他们这两个班是专业，而隔壁一个班是新闻专业，另一个是广告专业。系99级的新生一共有这么4个班，这也是第一年扩招的成果，原本光大的系，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一个班，一个新闻班。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愬，古代有一个名将也叫这个名字，有一个李塑雪夜复蔡州的经典战例。那个李愬很厉害，但是我比他更厉害。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导，或者按照你们高的叫法，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有一点你们一定要明确，那就是你们能进入光大系，那是你们的荣幸，谁要是觉得来到光大是委屈了你们，出门左转，慢走不送，小心车。” 有人想笑，但是不敢笑，李愬老师的气场太强大了。 这时李愬老师拿出一份点名册来，说：“我点一下名，就当跟你们认识了。我长话短说，省下来的时间，我在灯光篮球场那里准备了零食、水果，还有啤酒，咱们这赶紧完了过去！青春正好，时间太少，我们要抓紧一切会好好的感受。” “喔……哇哇哇哇哇……” 教室里瞬间就沸腾了起来，他们从窗户就可以看到隔壁两个班正一个一个走上讲台作自我介绍呢，相比之下，李愬老师真的很有个性啊。之前还在抱怨说好的徐志摩变成鲁智深的女生，这时再看李愬老师青黑的胡茬，也觉得非常的可爱了。 于是李愬老师就点名，两个班，一班录取人数50人，报到人数48人，二班录取人数50人，报到人数50人。不过在点名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没有到。 李赫就听到李愬老师在喊：“桑藜，桑藜，嗯，谁跟她一个寝室的？” 这时陈菁弱弱的举起来，说：“老师，好像是我们寝室的。我在床沿上看到这个名字了。” 李愬老师看了她一眼，问：“那她人呢？” 另一个似乎也是同一个寝室的女生说：“她家好像就是本地的，所以她放下行李以后就回家去了。” 李愬老师皱起了眉头，用笔在点名册上做了记号，大一挥说：“回头再算账。好吧，灯光球场见，一个都不能少！ggg!” 大学的第一次班会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美女没有看到，或者说能让李赫眼前一亮的美女没有看到，不过李赫相信只要给她们时间，这些小姑娘很快都会花枝招展起来。就是没想到还和陈菁同一个班，虽然说这样一来勾搭小姑娘的会铁定少了很多，风险也高了很多，但能见到这样一张熟悉的脸，毕竟还是值得开心的。 再往灯光球场走的路上，李赫就和陈菁走在一起，稍微落后于大部队，这样更好说话一些。 “你知道吗？”陈菁有些忧伤的说：“云璐没考好。” 作为信仰一的学霸女神，云璐本应该是考到首都最靠前的那几所大学的，但陈菁告诉李赫说，云璐最后录了天南师大的外语系。天南师大在天南省内的排名，虽然仅次于光大，略高于天南大学，但省内的第二，和首都的前几名，那个悬殊不是一点半点。云璐没有考好这个也可以理解，但是她家里让她复读，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也是不愿在留在那个伤心的城市吧。 李赫点点头说：“军训完了，我们几个聚一聚吧。” 那天一起在峡谷山庄合影的10个人里面，李经纬已经不在了，季寥、河溪洲和郁芷涵都到了首都，季寥考上了警大，河溪洲和郁芷涵都是科大，付疏野进了信仰师院，其余的5个人，倒是都到了省城，李赫和陈菁在光大，康行健和云璐在师大，赵勇在警院。 就不知道再聚，大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180章、斗酒诗篇,按剑长歌 “那个谁？李赫，是叫李赫吧？过来！” 李赫和陈菁并肩走到灯光球场，刚一进去，李赫就看到李愬老师在向他招。一眼看去，两个班的同学已经在球场里围成了两个大圈，地上果真是摆了许多的水果零食瓜子什么的，几十号人正有说有笑的享受着这别开生面的大一第一次班会。 而李愬老师盘腿坐在间，靠他最近的，是两个班的男生，主要是男生，也有女生，但比较少，因为他们这里除了水果零食，也摆了几件啤酒。这是在拼酒吗？新生刚到就叫来拼酒，李赫瞬间对李愬老师增加了好感度，这么敢嗨的老师可遇不可求啊。至于那几个敢坐过来拼酒的女生，李赫走过去的时候尽量目不斜视，眼见为实，系美女多的传言不攻自破啊。 陈菁没有跟李赫一起，她对自己说，我是淑女，拼酒这种事情，我才不要参与呢。 而李赫刚要落座的时候，李愬老师说：“别急，我这有个二选一的游戏规则，一是一口气连吹瓶，二是游戏结束前不管喝多少，一律不许上厕所。你选哪种？” 尼玛……李赫差点爆粗口了，你这是老师吗？你这是整人呢吧？众所周知，喝啤酒只要有点酒量要喝醉并不容易，但是不许上厕所…… 李赫看了看围在李愬老师身边那几个人，其就有一个齐思远，就问：“老你怎么选的？” 李愬老师哈哈一笑，指着齐思远说：“这小子一口气喝了瓶，现在二班的班长已经是他的了。” “……”李赫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了，原来大学的班长竟然是这么来的？那如果自己要想当班长，是不是要连喝4瓶？ 李愬老师一眼看穿李赫的心思，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么简单，要是喝得过我，你还可以当班导，要试试吗？” 李赫吸了一口气坐下来说：“班长我就不当了，我耐力好，如果我能坐到最后，老师你封我做什么？” 李愬老师哈哈一笑，说：“那就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了，从团支书、班副、学习委员到劳生委员、体育委员，我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李赫看了看齐思远旁边坐着的一个长得不输于况天琪的胖子问：“那这就是一班的班长咯？” 齐思远自得的一笑，说：“不，他只喝了两瓶半，老师说他只能算代理班长。” 李赫鄙视了他一眼，你被李老师坑了还在这帮他数钱，以后有你乐的。他注意到李老师身边还坐着一个长相平和，喝起酒来不慌不忙，但身边已经摆了6个酒瓶依然面不改色的男生，这尼玛也是个人才啊，李赫和陈菁虽然来迟了一点，可也就几分钟，这就已经喝了6瓶了？估计李老师这一顿也得出不少血吧，大学老师的收入虽然不错，可那也是看职称职务来的，李老师这年龄，能捞到讲师就不错了。 那个不慌不忙的男生却转头对李愬老师说：“李老，您这两个班的男生看起来身体还不错，您得给我弄几个过来，就算不会踢球，吓唬吓唬别人也是好的。” 哦，敢情是个老鸟，这是来拉壮丁的。 李愬老师就给这些大一的新生介绍说：“这是你们的左师兄，左苍耳，咱们系足球队的队长。你们要是有会踢球的，想踢球的，赶紧到左师兄这里报个名。系的足球队积弱不振，左师兄也是操碎了心。大学不只是来读书的地方，也是来结交朋友，寻找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的地方，也是一个寻找刻骨铭心的爱恋的地方。记住，斗酒诗篇，按剑长歌，这才是系学子应该有的姿态。“ “好！讲得太好了！”坐旁边的齐思远率先喊了起来，倒不是他瓶酒喝来一个班长所以要拍老师马屁，他是真觉得李老师的话讲到了他心里去。而且不只是他，就连附近的一些女生听到了，也不禁叫起好来。好吧，虽然说好的徐志摩没有遇到，可李老师话里这番金戈铁马，不也是一种书生意气吗？所谓书生无缚鸡之力，那也是宋人以后的事情了，在盛唐，哪一个诗人不是仗剑骑马的游侠儿？ 李赫不记得自己跟那个左苍耳左师兄报名没有，当时大家都被李愬老师那一份豪迈所打动，整个小操场里的气氛热烈了起来。不再是不声不响的席地而坐，有出来唱歌的，也有出来跳舞的，也少不了出来朗诵古诗词的，每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人，说不定都有一绝活。好吧，这才是系的正确打开方式吧，李赫觉得，这比坐在教室里一本正经的搞什么自我介绍要让人印象深刻得多。 而最嗨的地方，无疑就是李愬老师的个人表演，他就是那么盘膝而坐，顺拿过一个矿泉水瓶当话筒，唱起了苏大胡子的大江东去，唱的是古韵，发的是古音，乍一听还不怎么听得懂，那种在流行音乐绝对听不到的腔调一出场就让这些新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重点是气势，李愬老师的声音高亢，气势雄浑，真心让人觉得他把胡子蓄起来，和苏大胡子也有得一比，至少在喝酒和唱歌的气势上有得一比。 直到回了寝室，一帮歪歪倒倒的男生都还沉浸在一亢奋的状态。尤其是喝酒喝来一个班长的齐思远，不停的拉着李赫的说，原本对大学没有抱太高的期望，现在看来，一场相遇，此生无憾了。李赫倒是平静得多，其实这也让他苦恼，尼玛他为什么就不能像这些真正的少年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是总带着几分平静，看着他们的时候，自己就像个局外人？特么的这种感觉不好，并不好。 而况天琪也是非常的兴奋，但他兴奋的是另一件事，他是刚一进寝室就说：“搞定了，弟兄们，感谢我吧！就在你们傻乐傻乐的喝酒唱歌的时候，我已经把咱们的联谊寝搞定了。后天开始军训，明天我们就和她们先吃一顿饭，这种事情肯定是男人做东啊。” “联谊寝什么联谊寝啊？”老四李凝风刚才是最先跑去跟大的左师兄报到要踢足球的，不过联谊寝室这个很容易撩拨神经的话题，也和足球一样容易让他兴奋，听到老大这么一说，他也急切的问：“老大，是哪个寝室？你别给我们整些恐龙过来啊。” “笑话！”况天琪冷笑了一声，说：“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怀疑我的智商，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发掘美女的眼光！1652的，一路吾爱，光寝室名就足够动人了。而且哥哥我全部都验明正身，这是整个16栋美女最集的一个寝室，8个人里面有4个是我们班的，有2个是新闻班的，还有2个是法学系的。绝对是美女，一个恐龙都不会有。” “验明正身？”李赫笑骂：“特么的老大你是怎么验明正身的啊？” 况天琪说：“当然是拍照啊，你想什么啊笑得这么猥琐。” “这才多久啊，你就全部都拍到了？”老六陈贶也表示怀疑。 况天琪想了一下，说：“好吧，我承认，也不是都拍到了。但我以人格担保，那两个新闻班的，还有那两个法学系的，绝对都是……这么说吧，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我也是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她们那个整栋楼里唯一合住了两个系的学生的寝室。对了老，你的那个老乡也在1652。” 况天琪说的是陈菁，李赫一听陈菁也在，就捂脸说：“那我不去了。” “别呀。”陈贶之前在教室里跟况天琪坐在一起，对于身材高挑，款款走来的陈菁也是印象深刻，虽然他自己的海拔跟陈菁比落差有点大，但他还是怂恿李赫说：“老如果你是觉得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我们可以帮你吃呀。女孩子脸嫩，多一个熟人，她们肯定更愿意去一些。” 况天琪也连忙说：“对对对，老你必须去。就像老六说的，就算你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也可以为兄弟们谋福利嘛。你看我们班长这又高又帅的，和你老乡不是正好般配？” “干啥呢扯到我身上来了？”齐思远一听赶紧打断，说：“哥哥我是来学习的，谈恋爱的事情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靠……”这个，大家一致的没人送了他一根指，不用商量。 齐思远哈哈一笑，说：“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可不要后悔，哥哥一出场，剩下的也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然后又说钱的事情，况天琪提议直接每人一百得了，但是赵家林、刘明哲两个人都没吭声，李抒铭则弱弱的说，一百太多了。这时候他们的生活费，差不多也就是每个月百左右，家境好一点的，能有五六百，但家境差一点的，两百甚至一百五也有。 以他们学校后街的小火锅为例，吃得素一点，每人五块的那种店也是不少的。一顿饭就要一百，不要说赵家林刘明哲不吭声，就是齐思远李凝风也觉得高了。 况天琪一看大家都不同意，就说一百高了那一人五十吧，但五十还是有人不吭气。况天琪就有点不高兴了，说：“又不是每天都这么吃，这是第一次吃饭，总不能太寒酸了吧？这要泡妞，不舍得下点本钱哪行？” 眼看说好的联谊寝要吹，原本不想去的李赫反倒说：“老大，要不这样吧，先别说一个人多少，咱们先吃，完了回来大家再来摊。毕竟咱们也是学生，还是量力而行，来日方长嘛，重要的就是大家都要高兴，不然就失去意义了。” 联谊寝这种事，大学里都有。 李赫的前世似乎没有，毕竟他那个专业，肯来和他们联谊的妹纸不要太多，要不是有陈菁在，他一定是最积极响应的，这次就纯粹当陪衬吧，以后叫老大联系一个纯外系的，甚至联系一个外校的，那才有发挥的余地啊。 !! 第181章、无处下手 每个大学的旁边，都会有一条“堕落街”。 那里必然会有很多小馆子，装修不必太好，档次不会太高，要论菜品的味道，也不见得就有多好，但依然有很多学生成群结队而来。 那里还会有很多娱乐场所，比如台球室、网吧、录像厅、小酒吧，甚至有麻将馆，虽然每个学校都是令五申禁止学生赌博，但是学校管不了这些在学校旁边开张的小房子，其实更重要的是，管不了总有人颓废和寻求刺激的内心。 那里也必然离菜市场很近，那里有很多间隔出来的出租屋，因而也就经常都可以看到自己买菜做饭的学生，就跟居家过日子一般。 那里也有很多小店，从廉价的时装到学习用具，也没有什么是这些小店里买不到的。 那里还有一些小诊所，许多学生都不喜欢去学校里的医院，因为有大问题学校医院一般管不了，如果只是感冒发热，这些小诊所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所以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每个大学旁边的“堕落街”都自带一个生态循环系统，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也可以说应有尽有。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学校里消费，可即使他们只是偶尔出来，也足够支撑起这条“堕落街”了。当然“堕落街”的生态依附于学校，学校放假，这里面的店面大多数也会关门。学校开学，这里又万物复苏。 李赫跟小伙伴们走进光大的“堕落街”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就是十年后十几年后这一片重新铺就的宽阔大路和拔地而起的商业大楼，钱还是太少啊，不然趁现在把这条街买下来，还用得着费心去创业吗？ 开学季，“堕落街”里的生意也格外的火爆，除了像况天琪组织的这种联谊寝，还有各种老乡会、同学会以及各种高年级的师兄们组队刷师妹或者师姐们组队撩学弟的套路。所幸况天琪定的地方在“堕落街”里算是比较高端的，那是一座叫做“得月楼”的独立小楼，背靠着一条小河，外部装修好像古代的客栈，虽然菜品比整条“堕落街”的平均价要高，但生意一直都很好。 况天琪也没有订到楼的包房，只订到了二楼的卡座，说是卡座，也就是一个用屏风隔起来的角落，不过靠窗，能看到背后的小河和河边的柳树，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因为他们人多，一进房间况天琪就在招呼服务员给他们拼桌子。 这时候老二赵家林面有难色的悄悄问：“这样吃一桌饭得花多少钱啊？”他也没有具体问谁，更近于自言自语，李赫就在他旁边，就悄声说：“没事，花不了多少钱，到时候差点儿再说。”他也没有一开始就大包大揽，不是他想装低调，事实上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要说请他现在完全请得起，但这样就真的好吗？ 李赫他们是下午五点就到了，不过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差不多六点半了，就在况天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的时候，1652寝室的女孩们才姗姗而来。 平心而论，这些个女孩都还不错，尤其是新闻班的两个女孩和法学系的两个女孩，确实身材都还不错，目测都是165以上，不说前凸后翘吧，但穿衣得体，也使得优点更突出，缺点被掩盖。相貌李赫可以打0到80分，尤其是法学系的一个女生，皮肤特别白，眼睛也很大，李赫觉得可以评为a-。不过要说身高这些女孩就没有一个比陈菁高的，别说女孩，陈菁1的高度在这一对联谊寝也只有李赫和齐思远盖得过她。 但是况天琪一数对方的人头就发现不对了，问：“怎么只有个人？你们寝室不是8个人的吗？” 1652有4个人是二班的，但现在新闻班法学系的人都齐了，倒是他们同班同学里有一个没有到。 回答况天琪问题的是他们同班的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小圆脸，学生头齐刘海，不算漂亮但用后来的说法长得有点呆萌，李赫记得昨天晚上在灯光球场这个女生出来朗诵了一首柳永的《雨铃霖》，属于很容易入戏的那种。不过李赫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这时小圆脸的女生说：“没有来的是桑藜，她除了最开始来报道把床铺了之后就回家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都没有见过她，听说长得很漂亮哦。” 好吧桑藜，又是这个名字，这是第二次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加上这个名字本身比较少见，想不记住都难。 不过对小圆脸女生的话况天琪表示不同意，说：“在座的各位都长得很漂亮。”反正那个桑藜是不是真漂亮也不知道，就算是，话也还是要像况天琪这么说。果然他这么一说女孩们都微笑了起来。况天琪趁热打铁的说：“今后咱们两个寝室就是联谊寝室了，咱们可以经常一起出来活动。我是本地人，厚着脸皮夸一下咱们这个城市，说实在的，山清水秀。有一条光阴河穿城而过，要漫步有十里河堤，有一个光阴湖烟波浩渺，租条船在湖面上泛舟，那也是人在画游。还有麒麟山玄武山，这些都是旅游休闲的好去处，就在我们学校北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森林公园，我都可以带你们去转转。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况天琪，是我们寝的老大，最大的缺点就是对人太好，大家不要见怪。” 那个小圆脸女生笑着说：“好巧，我也是我们寝室的老大，我叫王明霞，我们家是小县城里的，不过来到了大学我觉得咱们这儿的人都挺好，不排外。” 之后的节奏就是由况天琪和王明霞两个寝室的“老大”主持，轮流着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的自我介绍，这时候饭桌上开始上菜了，况天琪就叫了啤酒，边喝边聊。 那个法学系的皮肤特别白的女生叫苏雪颖，这个女生很大方，别的女孩还支支吾吾的不愿喝酒，她自我介绍了就端起一杯酒来，说：“我叫苏雪颖，虽然和大家不是一个系的，不过人海茫茫，能遇见就是缘分，所以为这个奇妙的缘分干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仰头就把酒喝了，之后却盯着齐思远，等齐思远也喝了，她就找了个理由和齐思远单独喝了一杯。 李赫看到况天琪郁闷的眼神，心里直笑，任何时代，看脸都是第一位啊。 其实这个寝室的女生颜值虽然不错，但真没有谁让他眼前一亮。如果一定要算，那就还是陈菁，论颜值论身材，她在这个寝室里的女生里有那么一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可她再是一朵花，李赫也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陈菁和他太熟，和季寥也太熟，这是想下都没有地方下。 倒是况天琪这帮牲口一个劲的想跟陈菁喝酒，陈菁也不客气，每次把酒杯端起来抿了一口，顺势就往李赫面前放，这不但是为李赫拉仇恨，同时也把李赫的门窗都给堵住了，那帮孙子看着陈菁频频的把酒递给李赫很亲密的样子，殊不知李赫现在也是欲哭无泪啊。 不过看看其他人，这顿饭应该还是有成效的，最起码现在李凝风和法学系另外一个女生曹晶就在热热闹闹的划着石头剪子布，虽然几乎每次都是李凝风在喝酒，但很显然这也是周瑜打黄盖，而李抒铭则和新闻班的艾羽聊得不亦乐乎。老二赵家林虽然看起来老相，可是几杯酒一下去，也是个热闹的主，倒是老五刘明哲异常的沉静，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难怪对这个联谊寝，他一开始就是最不热心的一个。 晚上回到寝室里统计战果，大都一直认为李凝风和李抒铭是会最大的，用况天琪的话老说，这两对已经过了眉来眼去的阶段，要想进一步发展，就得各自展开行动了。末了又问齐思远：“老怎么回事？人家苏美女似乎是看上你看了，你好像不来电？” 齐思远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轻轻的吸了一口，说：“太主动了，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生。而且听说他们法学系的都比较嗨，我还是更喜欢内秀一点的。” 况天琪说：“内秀什么啊内秀，主动才好呢，遇到这种主动的，我送给你们的小礼物很快你们就能用上了，事了别人还先穿上衣服说她不会负责的，我擦这多好啊。” 这时吃饭的时候比较无所事事的刘明哲说：“老大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发现吃饭那会，老看陈菁看得最多。” “这样啊……”况天琪为难的看了看李赫，说：“这要怎么说啊，要不老你和老在阳台上打一架先？” 李赫摆了摆，看向齐思远，说：“不用考虑我，我和陈菁是纯洁的革命友谊的关系。小姑娘挺好的，你有眼光。不过你也别指望我帮你什么忙，虽然这朵花不是我家的，但我守在旁边，看着她被被人拐走了也会失落对不对？” “瞎扯什么呀。”齐思远脸看起来特别红，也不知道是先前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被看穿了什么，赶紧的转移话题说：“明天军训，上午领军训服，下午集合坐车到采石场镇，天气预报说未来一周都是晴天，白天最高温度8度，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几天特别的热，老白感冒了，整天都是晕晕乎乎的，头又痛又重。在这里各种求，已经快没力气……二更五分钟后 第182章、军训没有新闻 军训来了。 关于军训后来有这么一个梗，说的是美帝的间谍卫星每年都发现在国境内有大规模的部队集结，于是情局花了大量的经费，调集了最优秀的特工潜入国境内，经过大约半个月的调查后得出结论：学生军训。 新生进校的欢腾劲儿还没有散，说好的军训也就如约而至了。光大今年的军训因为新生人数太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把学生拉到部队的营房里去，而是只能因地制宜，就在学校里组织军训。但光大的军训依然是省内各高校最为严格的，不但军训的时间最长，而且请来的教官也是正儿八经野战部队的教官。 军训每天六点起床出早操，六点五十到点二十解散吃早餐，点十重新集合正式开始操练，十一点半结束，午休后下午两点继续，一直到下午六点一天的操练才算结束，晚上还有军事理论课。 对于李赫来说，这个节奏其实也不算什么。重生以后他就很严格的要求自己，每天六点起床进行早锻炼那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之前还一直保持着每天练一个小时的枯荣武道馆的武技，但来到大学这几天人多嘈杂，暂时放下了。 但是对于况天琪那个小胖子来说，这个节奏就有点生不如死，他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事实上要不是李赫和齐思远把他架起来往操场跑，他根本就起不了床。而每天晚上回到寝室，况天琪也是第一个扑到床上打起呼噜来的，之前每天晚上都很活跃的卧谈会重头戏就是况天琪讲的有色故事，在这军训这几天，也都绝迹了。 大学的军训也就是那么回事，每天起来就是走路，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稍息立正坐下蹲下起立，通过这样反反复复的训练来养成一支队伍的纪律性和统一性，同时磨练意志。要说光大的军训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教官更严厉一点吧。反正别的学校军训下来，一支队伍也就是勉勉强强的能走个齐步走，正步那是惨不忍睹，但李赫他们一个周以后，走起来就已经有些模样了。 代价就是每天都有人被送到医务室，包括他们寝室的老大况天琪。况天琪去过两次了，每次都想赖着不走，但是那个小个子的教官每次都会阴着脸去把他从医务室里提出来，然后指着队伍里站着的那些女生，什么也不说，但意思很明白，就是女生都还在那站着呢，你要是丢得起这个人，你就认怂。 况天琪倒是丢得起这个人，可这个时候他们的班导李愬老师跳出来了，教官不好揍人，李愬老师看到偷奸耍滑的，那就是真揍，尤其是对男生，喝酒归喝酒，但他揍起人来根本不会软，所以况天琪丢得起人，但更怕揍，所以也只有咬着牙死撑。 光大的军训没有新闻，单调而枯燥的操练械的重复着。李赫倒不像有的愤青那样痛恨大学军训，说什么没有人性没有意义泯灭个性培养只会服从没有思想的奴性等等等等……存在就是合理，除非你自己就能制定游戏规则，否则主动适应游戏规则会更好。当然李赫也完全不喜欢这样鼓噪而单调的生活，不过想想也就十天半月，他两辈子都活过来了，还在乎这点时间？ 如果一定要找什么新闻点的话，李赫经过几天的军训发现，班会那天点名没到，联谊寝吃饭没到的那个叫桑藜的女孩，军训的时候依然没有到。只听说她是本地人，但本地人也不会连军训都不参加。不过李赫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去多想为什么会这样，除了再一次记住这个名字以外，李赫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分心的。 军训到了后面，总算是有点意思了。尤其是打靶和拉链。 打靶之前先是让学生趴在操场上练习瞄准，练习的枪是从地方武装部调过来的老五六半，军训太无聊了，所以就是抱着枪拍张照片，也成了每个参见军训的新生最大的娱乐活动。可乐坏了学校旁边的几家照相馆，那时候没有美颜没有自拍没有美图秀秀，照相馆的摄影师们背着相背着胶卷穿梭于军训的几块场地，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李赫没有照，也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照。他趴在地上练习瞄准的时候就老想着他的前面有丧尸，要是真到了末世能有一直五六半自动也是相当不错的，挂上棱刺还可以当冷兵器。但是我们国家的枪械管理很严格，真要爆发了丧尸潮，能找到枪支的人绝壁少之又少。 打靶那天新生们都很兴奋，这毕竟是真枪实弹，对于很多人来说，这辈子可能都只有这一次。李赫还好，毕竟老爸是警察，虽然小时候他自己不喜欢枪，但也是摸过的，前世当法医前也受过训练，所以对枪一点都不陌生。区别就在于他曾经接触过的都是枪，今天他们打靶用的却是八一杠。 不管用的是什么，当李赫按照口令趴下去，端起枪眼睛通过点一线瞄准了100米外的靶子的时候，他突然很有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那时候他屏住了呼吸，眼睛里只有远处的靶子，他知道子弹飞出去并不是一条直线，所以他稍稍的压低了一点枪口，“砰”的一声，是旁边有人控制不住节奏，没等教官法令就抢先开枪了。结果自然遭到一阵厉声呵斥，而李赫等到教官一发令，“砰砰砰砰砰”的一口气就把五发子弹全部都打光了。 “你搞什么鬼！”教官朝李赫跑过来，这些天来教官对李赫印象不错，这个学生吃得苦，领悟快，什么动作都是一教就会，还特别能理解教官，挺能和教官说到一块，休息的时候递烟递水的也没少过。所以这时候虽然是跑过来呵斥，却也带着一种关注，毕竟军训是要算成绩的，如果你一下全部打脱靶了，那军训成绩就可能不及格。军训成绩不及格当然不算挂科，但什么评优啊推荐啊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但是这时报靶的教官激动的大喊：“一号靶，五发全！1个9环，4个10环！” 本来想呵斥李赫教官一脸见到鬼了的表情，想说他是别人的子弹打到他靶子上了，他又是第一个把子弹打完的，可49环？ 这时候枪声砰砰砰的响了一片，第一轮打靶的学生前前后后全部把子弹都打完了，脱靶的满天飞，五发子弹能打上5环都是少数，像李赫这样的成绩，根本就没有。所以教官沉着脸，伸又要来五发子弹，哗啦哗啦的给李赫把子弹装上，说：“再来！” 这个教官是个少校，也是科院系这边教官的头儿，他挥挥示意后面一组射击的学生暂时停下，让李赫先打。 再来，李赫的感觉更好，还是那张靶子，他的视线凝聚在一起，这一次他控制了一下开枪速度，每枪间隔两秒，然后这一次，他打出了5个10环。 “嗬……”教官也来劲了，又给李赫装了一个弹匣，问：“敢不敢来蹲式的？” 比起卧式射击来，蹲式射击更容易抖，但李赫也没有二话，右腿半蹲，左腿跪地，左托住枪身，枪托抵紧肩膀，这一次开枪的间隔改成了5秒，毕竟开枪后枪口太晃。 “五发靶！1个9环，4个10环！” “换立姿！再来！” “砰！砰！砰！砰！砰！” “五发靶，1个8环，1个9环，个10环！” 报靶的教官大声的把李赫的成绩喊出来，然后李赫就听到身后啪啪啪的一阵掌声，原来是等待射击的第二组，也就是李赫班里的女同学在给他鼓掌。也是醉了，真的是金子在哪里都要发光，哥哥想低调一点都不行啊。 “不错！”那个少校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说：“你小子有天份，我在大学生里就没得看到过你这样的。怎么样？先到部队里锻炼几年吧？我给你们领导写报告，学籍先给你保留着。” 李赫笑着婉拒了，虽然男人不当兵也是人生的一种遗憾，但是去你们野战部队那种飞过的蚊子都是公蚊子的地方，算了我还是安静的守着我的花园吧。 李赫是真不知道自己打个靶都能打出一片掌声来，还让带队的教官亲自给他换了几个弹匣，本来入校的时候有点默默无闻的他一下子又成了参加军训的新生们一个额外的话题。 但是比起打靶来，军训拉练似乎才是让学生们更欢腾的，原因很简单，行军拉练虽然是步行，可那毕竟要走出校门，到野外去啊。憋了这么多天，就算是放风也好吧？更何况很多人已经在他们的书包里准备了各种吃的，就等着野餐了。 寝室里最热衷于往书包里面塞零食的有个人，况天琪装进包里的，那都是他自己最喜欢吃的，李凝风和李抒铭装进包里的，那是女孩子喜欢吃的。军训的队伍编排系4个班编成一连，二连是政经系，连是法学系，紧挨着的四连是外语系。李抒铭是想着艾羽在的排就跟在他们二排后面，行军路上肯定遇得到，李凝风打的主意更好，要是路上遇不到曹晶，那后面不是还有外语系嘛…… 齐思远就看着他们在那里作，说：“矿泉水都背了几瓶，那包重得提都提不起来，等着掉队吧。” 李赫呵呵一笑，说：“他们要的，不就是掉队吗？” 头很痛，很痛，很厌恶夏天。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83章、去时容易 拉练的线路，就是从李赫他们住的15栋外面的斜坡下去，走到外面的草地上，然后从铁路桥下穿过，沿着那条不知名的小河一直走，穿过松树林，一直往北走，走到一片荒地，就在那里休息，搞一些活动和演练，然后原路返回。 整条线路来回15公里，有一点比较特别的是，虽然这条线路经过教官和学校老师勘察是可以通行的，但本身并没有路。李赫倒是知道，他们要去的那块荒地，以后要开发成为一个湿地公园，具体是不是这一块他当然记不清楚，但大概位置就是这一带了。 但现在，整条军训拉练的线路都是一片荒芜。 也就这个时代学校敢把学生这样拉出去吧？换到后来，都恨不得学生除了教室寝室那也别去，以免出事。 然后出发前况天琪兴奋的跑到寝室的一伙兄弟面前，说：“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那个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桑藜，今天居然回来了！” 齐思远说：“哦。” 李凝风说：“啊。” 李抒铭说：“噫？” 赵家林和刘明哲什么也不说，陈贶个子矮没有和他们排在一块，现在正屁颠屁颠的跟在女生后面呢。 然后李赫说：“那又怎么样？” “哦？啊？噫？那又怎么样？”况天琪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说：“你们怎么能这样没有好奇心？任何一个故事，没有好奇心根本就写不下去好吗？你们的想象力呢？你们的荷尔蒙呢？” 李凝风说：“老大，很多故事就是因为好奇心过剩，到最后连主角都要挂的。桑藜这个名字为什么一直空着，也许很多年了都一直这么空着，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实体。” 李抒铭也说：“对，好奇心可以害死猫，也可以害死人。也许桑藜这个名字就是个诅咒，当她的真身出现的时候，一场难以预测的灾祸就要降临到所有提到过这个名字的人头上。” “我……你们……什么口味……”况天琪已经气得快要语无伦次了，大家根本没有在一个频道吧，这青天大白日的，你们俩这是要搞事情吗？简直连恨铁不成钢都不能表达他对这两个牲口的愤恨，干脆就不卖关子了，说：“美女，绝对是美女，绝对是校花级别的美女。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光大无校花这个典故吗？这个绝对是能够让其他人都公认的校花级别的美女。” 李赫笑着拍了拍况天琪的肩膀，说：“谢谢老大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广而告之，我们知道了。现在队伍要出发了，你确定你背那么多东西在包里不要紧吗？” “你们……竟然不相信我。”况天琪太生气了，虽然回过头来想想，好像他发掘的所谓美女其实都不过如此，像曹晶艾羽那样的小家碧玉也就不错了，但是，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他还准备说服李赫他们相信他的眼光，这时候队伍出发了，在教官的严厉呵斥下，况天琪不得不悻悻的回到队伍里自己的位置上，跟着大部队缓缓的向前走去。 拉练的校长动员昨天下午已经搞过了，这时候几个校领导正站在路口，笑眯眯的看着这支队伍沿着本不是路的斜坡走下去。校长毕竟不同于普通的政府官员，李赫还是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些学者的儒雅气息的，至于以后的嘛…… 这一份记忆和李赫的前世完全不同，所以，对于他来说，这所有的一切同样是新鲜的。尽管他的内心很沧桑，可他的身体很鲜活。学校围墙外面那片草坪，站在楼上看着的时候没有特别的感觉，等到真正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草坪很大，而且完全是野生的，草坪还间杂着长出一些灌木丛，都挂着珠子似的红果子，让那些爱美的女孩看了一路的惊叹。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有云，阳光没有那么毒辣，没有被云遮住的地方天空特别的蓝，还有风，就这样走着，就像走在一副油画里一样。当他们从铁路桥下走过的时候，正好桥上有火车经过，看到那是一列客车，也不管车里的人看得到看不到，许多男孩女孩都使劲的朝火车挥，明明表现得很幼稚，却一个个很高兴的样子。 “原地休息5分钟！” 穿过草坪，穿过铁路桥，沿着那条不知名的小河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跟队的教官发出了原地休息的指令。其实这些教官也挺不容易的，训练的时候要严格，但毕竟这不是在他们部队里，面对的有很多都是女大学生，这个严格的尺度就很不好把握。太严格她们根本受不了，但稍微放松一点，她们就很难治得住。 就像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原地休息的口令，每个跟队到班级的教官要从头到尾来回跑几次，又没有扩音器，全是靠喊，不一会教官的嗓子也就哑了。而实际上也没有走出多远，队伍里就有人说走不动了。 比如况天琪，这货这时候就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说：“累死我了，一会你们谁都别劝我，就让我躺在这里，我会等你们回来。要是万一我被什么女强盗劫色了，你们记得过两年来帮我把孩子带回城市。” “胖子，你又在偷懒！”况天琪躺得正舒服，突然听到李愬老师那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赶紧的就爬了起来，要是再慢一点，李愬老师的佛山无影脚就要提到他屁股上了。李愬老师的无影脚是有很深的造诣的，哪怕况天琪是面朝天的躺着，他也一样能踢到况天琪的屁股，能把况天琪痛得眼泪哗哗的，但扒开裤子一看什么伤痕都不会留下，况天琪每次被踢都咬牙切齿的要去告李愬老师，然而每次他都没有任何的证据。 这会李愬老师也穿着迷彩服，看着比教官还像教官，他这两个班的学生排成老长的队伍，他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别人拉练是走15公里，他怕是要走出0公里还不止。 李愬老师看到况天琪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一骨碌就爬起来了，也就没有管他，而是对齐思远李赫说：“你们俩，还有李凝风，你们仨出来，马上就要进松林了，你们和一班的几个男生一起留作动小队，看到有走不动的，有摔了扭了的，都是你们的事。感谢我，这是给你们接近女同学的会！” 李赫和齐思远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的说：“那我们还得说谢主隆恩啊。” 李愬摆摆说：“这个，行军途甲胄在身，卿等不必多礼。像况天琪这样的，要不肯走就绑起来挂在树上，太阳一晒，还能帮他减脂。” 李愬老师口的好差事，其实也是个苦差事。动小组就是干苦力的，不但自己要跟队走，还要帮忙背包，救死扶伤，这确实也是接近女同学的会，但如果自己没有那个体能，会也就变成笑话了。这两个班的男生总共也就不到0个，一班要多些，二班要少些，但这些学的男生像李愬老师那样的少，更多的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弱书生，李愬老师能从每个班抽出两个李赫齐思远这样块头的，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过好在过去的路上还算一切顺利，毕竟这是单程，而且的大家兴致都还挺高的。到了目的地，大家发现那是一片很开阔的草地，像之前的草地一样长满了红果灌木，长满了芦苇，还有星星点点的各色野花，一个个兴奋得不要不要的。最强悍的是美术系的，人家出来拉练竟然也有人背着画架，这会儿拉练队伍放开休息，他们就已经摆开画架开始写生了。 然后是午餐，午餐学校的标配是面包加鸡蛋加矿泉水，当然像况天琪这样自己夹带了不少私货的也很多。午餐的时候原则上是不允许脱离原班级，但这个原则被学生们有效的避开，况天琪就很有组织能力的把两个联谊寝又招呼到了一起。 当然这一次联谊寝的人比上次更少，李赫和齐思远在动，其实也就是在当苦力搬运午餐，陈菁是标兵，这会也被教官抓去加练，因为隔天就是整个军训的会操了，她可是要和两外两个女生一起走在全校军训队伍的最前面的，而且她还是旗。 至于那个名字总是出现，人却总是不见的桑藜，况天琪明明在队伍出发前见到过她的，这会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午餐之后还有娱活动，虽然就是些传统项目比如唱歌跳舞啊，相声小品啊，但大家兴致高，气氛也就一直很热烈。尤其是到了连与连、排与排之间的拉歌环节的时候，那一个个的都疯了，好像不把自己的嗓子喊哑都不算唱歌。可尼玛唱的是什么，那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了。 这场休息活动组织得倒是十分的活跃，但是在返程的时候，明显兴奋过了头的队伍一开始就显得后继乏力了。再年轻，身体毕竟是会累的。 于是李赫他们动小组也特别的悲催，帮着拿东西是常态，遇到扭了伤了的背着走也是常态，而且事实证明李愬老师的话就是个坑，那时候就顾着吭哧吭哧的赶紧把人背到预设的医疗点，转到学校准备好的医疗车上，特么的谁还去管自己背的是美女还是恐龙啊。 同样的路，回来所消耗的时间，眼看着就是去时的一倍，天色也渐渐黑了，大部队已经穿过铁路桥，学校的围墙和山头上的宿舍也遥遥在望了，这时李愬老师找到李赫齐思远还有李凝风，说：“有人掉队了，没办法，你们只能咬牙坚持回去找了。我马上把队伍带到学校下面，就会和王教官一起回来。你们要真不行了……” 李赫苦笑一声说：“男人哪能说不行呢，把况老大的私货吃了，我们回头去找人。” “我去！有没有天理了？让你们当动的是李老师，你们来抢我的东西干什么？哥你们给我留点，留点，艾玛，那根德式黑肠是我的镇山之宝，不要啊……” 在况天琪一片凄厉的惨叫声重，李赫和齐思远、李凝风个人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在骂，尼玛况老大这包是多能装？已经看他吃了那么多了，里面居然还有存货，嗯，这德式黑肠味道也真不赖……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84章、换个新鲜台词吧 “……轰隆隆……” “……轰隆隆……” 就在李赫和齐思远、李凝风临危受命，返回去寻找掉队的同学时，远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一阵雷声，明明去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这是要搞事情啊。 “听好了。我们两个班掉队的同学一共有个人，其一班4人，二班人。我们尽可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再往回走，天气有变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下雨，大家辛苦一下，咬牙坚持，老师和教官也很快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的。” 不得不说，齐思远这个班长虽然是喝酒喝来的，但是接到任务以后，他还是很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他们两个班被挑出来当动小队的男生当然都是身高体壮的，可似乎也没有什么人不服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齐思远在讲完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李赫一眼，看到李赫对他点点头，又竖起一根大拇指，他也无由的挺胸挺得更直了一些。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很奇怪的，从第一天见面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天了，因为天天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互相之间已经很熟很熟，况天琪虽然是老大，但况天琪那个老大主要是搞事情的，寝室里几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家伙才是各有千秋。 赵家林不爱说话，是他本性木讷，那是不善于言辞，要是喝了点酒，来了点意思了，赵家林的话也比平时多。刘明哲给齐思远的感觉是有城府，喜怒哀乐都不会轻易的流露，也不知道他这么年轻是怎么练出这样的本领的。 李赫却让齐思远捉摸不透，李赫话也不多，但从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而一旦开聊，他似乎什么话题都接得上。 聊系的男生必看的金庸古龙他聊得很透，比如最开始大家都觉得杨康很坏，但是李赫说其实杨康的表现很正常，甚至还可以说不错，错就错在他那个一塌糊涂的娘身上，这是一个善良与伪善的问题，大家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聊国家大事李赫也聊得上，而且看到东西似乎比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要深远得多，这种深远和刘明哲那种城府不一样，刘明哲心里藏的都是个人，而李赫看到的，都是时代和国家。 当然了，每当况天琪给大家讲段子，尤其是有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段子，大家一时间还领会不到的时候，总是李赫一语道破。而且有的时候李赫和况天琪一起猥琐的讨论着岛国的爱情教育片的时候，他的“博学”简直让况天琪都自愧不如。 齐思远是个喜欢琢磨的人，越琢磨，他就越觉得李赫像个迷一样，李赫虽然年龄排老，可就像现在，有了李赫的支持，齐思远就觉得自己底气更足了。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就是这样的感觉。 小分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为了轻装，出发前他们都把包留给了同学，只带着强光电和哨子。往回走不了多久，就看到有掉队的同学坐在路边，还不少，但一问，还有很多不是系的。 因为乌云厚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这一带没有公路，自然也没有路灯，李赫就提议让这些掉队的同学集在一起，临时组成一个班，把人凑齐了一起走。再确定几个小组长，每个小组长负责随时清点自己的人数，这样一群人一起走自然不会很快，但也不容易再掉队。 这就有点像在战场上队伍建制被打乱了以后就地整编，不但很有必要，而且效果非常好。问题是这些掉队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女生或者身体本来就比较弱的男生，齐思远和李赫还有几个小分队成员一合计，得留下人跟着他们走，不然队伍还要散。 这时李赫就对齐思远说：“老你带大部队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这里不能耽搁。我和老四两个人再回去找找，现在好像就差一两个了吧？或者老四都不去，我一个人去，你这边更需要人。” 齐思远和李凝风一起看着李赫，问：“你行吗？” “行。”李赫摆摆说：“教你们一个乖，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要问，就直接问要多久。” 李凝风恍然点头，问：“那你要多久？” 李赫嘿嘿一笑说：“那就要看我找到的是什么人了，一两个小时是必须的，弄不好明天才回来，别着急，这一带很荒凉，什么都有，就是没人，没人就是最安全的。” “那好，我们把队伍带回去再回头来找你。”齐思远也是个干脆的人，再说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婆婆妈妈的纠缠不休，他想的是赶紧把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带回去，然后再赶紧回来找李赫。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一行人只是先行小队，各系的老师和教官在整顿大部队的同时也已经派人往回走，这么大的活动，又怎么可能允许出什么岔子，只不过人太多太乱，整顿秩序太花时间罢了。 倒是李赫，一个人挥和齐思远他们告别，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 “老，我突然发现老是一个背影杀。”和齐思远一起看着李赫的背影消失的李凝风突然有所感悟的说：“不知道你有这种感觉没有，当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的时候，竟然是有点帅的。” “是有一点，”齐思远若有所思的说：“是一种气场，说不出来，大概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那种感觉，这时候他可以不去，只要和我们一起把这支掉队的队伍送回去，就已经是大功一件，可他还是去了。走吧，我们赶紧把队伍带回去，然后我俩再回头去找他。”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谁是乌鸦嘴，李赫一定会说是凌清冽，但事实上他自己才是个乌鸦嘴。他刚给齐思远说了没准明天才回来什么的，往回才走了一两公里的样子，雨就哗啦哗啦的下起来了。 一开始虽然不大，可如果他不赶紧找地方躲起来，那很快他就会变成落汤鸡。但这一带都是荒地，要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是多么的困难，还不能往松树林里跑，天上还在闪电呢。 好在还有一座铁路桥，他们行军来回都从铁路桥下穿过，跑到桥墩的间，还是可以避避雨的。铁路桥在修建的时候有好几个桥墩，但因为河水已经萎缩到只有间那一条线，所以大部分的桥墩下面都是陆地。 然后李赫一跑到桥墩间，就看见那里蹲着两个人，他没有用强光电筒直接往别人脸上照，只是扫了一下他们的衣角，就知道他们是和他一样参加军训拉练的学生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这就是他们班最后走丢的那两个学生。 “同学，哪个系的？”李赫把电筒关了，眼睛在逐渐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能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影，往远处看，也能看到学校宿舍楼的灯光，看起来，距离并不算太远。当然走过来就知道这个看着不远的距离走起来还是得花很长时间的，关键是现在还下起了大雨。这种大雨看起来又不是那种几分钟就会下过的暴雨，尼玛难道真要被困在桥墩下一个晚上？管不了，先搞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再说。 “啊，我们是二班的。”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了李赫，果然如李赫所料，这两个学生就是他们班上掉队的，毕竟这条拉练线路没有什么岔道，找是能找到的，就是掉在哪儿的问题。算上刚才汇聚的那一小群，人应该是都找到了。 这样好，毕竟真出点什么事，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李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我们是同班同学，我叫李赫，是李老师叫我回来找你们的。” “李赫啊，我认识，我叫周小梅，她是桑藜。”那个弱弱的声音听到李赫自我介绍很是高兴，这黑灯瞎火的掉队了遇到一个同班同学，还是很让她高兴的，而且她认识李赫，瞬间就感觉自己真的得救了。 李赫对这个周小梅没什么印象，倒是听到桑藜这个名字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哈，这就是桑藜啊？这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 可惜，人是见到了，但是黑暗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到，是不是况天琪说的那种光大前后十年都能得到公认的校花，那就更不知道了。就算是，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虽然李赫对自己“从一而终”并没有足够的信心，但也不会像饥饿的牲口一样积极主动的出去觅食了。 李赫说如雷贯耳，不过是因为入学第一次班会桑藜点名不到，他们的联谊寝桑藜不到，军训前期桑藜不到，因为这个名字反复被提到，他想不记住也难，结果他这么一说，黑暗那个人影就有些不耐烦的说：“拜托，换个新鲜点的台词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85章、在哪见过 换个新鲜点的台词吧？ 我擦，这是有多么的无奈？又是有多么的不耐？ 李赫自问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眼前这个，是不是真美还不知道，就算是真美，李赫也没见过谁像这么端着的，那种说话的语气，好像别人一开口就是想要讨好她一样。 要对面是个男的，李赫一根中指就过去了，要是一根中指不够，还可以跟上一个拳头。但对方毕竟是个女生，李赫也就没有接她的话，扭头问周小梅：“你们是怎么回事，一再强调不要掉队不要掉队，怎么还是掉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切，”还是那个桑藜，对于李赫的问题，她不屑的说：“一个无聊的破军训，一个无聊的破拉练，说得谁好像故意掉队一样。” 有病啊这是？无缘无故就怼上了？李赫也是来了气，说：“跟着大部队，东西背不动有人拿，走不动有人扶着走，指定地点有医疗车，就这样也要掉队，如果不是故意的，那我只能说还是别来上大学了，还是先回幼儿园去学学怎么走路吧。”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没必要啊，跟这些被惯坏了的孩子较个什么劲呢？ “你才是先学学怎么跟人说话吧。”桑藜也是一点就燃，似乎她本身就对军训有很大的意见，被李赫这么一怼就很上火的说：“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在那里喷，这样的男的我也是够了！” 她本来是坐在地上的，为了方便吵架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一站李赫发现这姑娘个头也挺高的，虽然没有陈菁那么高，但目测平脚170怎么也都有。身材嘛穿着军训服也看不出来，但黑暗中的轮廓似乎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李赫就在心里切了一声，说，也不过如此嘛。 但桑藜就像能感受到李赫的眼光一样，而且从李赫从鼻子里发出的一声轻微的哼声感受到了一种不以为然，然后她就很怒的说：“看什么看？你的眼睛生来就是为了看女人胸部的？” 李赫不气反笑，说：“哈哈哈，还就是，可惜没什么可看的。” “说什么呢？你还会不会说话了。”桑藜也是要气疯了，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的，关键是，她对自己的某些地方确实不太有信心，所以被人一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就炸毛了。 “我说什么？小就是我说的只是事实。”一想到自己累了一整天了，还冒着天黑冒着下雨回来找这两个掉队的同学，结果遇到好心没好报不说还挑事的，虽然他一贯对女生比较客气，不过这会气不顺也顾不上了。 “去死！臭流氓！”桑藜说着就突然抬腿踢向李赫，别说动作还挺麻利的，看架势练过那啥，跆拳道什么的，但是李赫的反应能力早就被赵金珠踢出来，他看都不用看，侧身就闪过了桑藜的撩阴腿，这女的怎么回事，还直接动腿了？ 李赫简直气得不行，重生以来那种稳重和淡定不知怎么就飞得无影无踪，他躲开了第一下，没想到桑藜还不罢休，接着又来了第二下第三下，不过全都被他躲开了。看着这姑娘还不肯罢休，把李赫也踢出了真火，好吧，哥哥我只是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学会无影脚了？ 当他让无可让，被对方踢到了一脚之后，他也忍不住出脚，当桑藜再一次伸脚踢过来时，他就像当初赵金珠踢他那样，后发先至，不管踢出来的那条腿，直接就去踢支撑腿，结果啪一下，桑藜就摔地上了。 “你踢我？你竟然踢我？”桑藜摔了一跤爬起来，她似乎不笨，自己连着踢几下踢不着人家，反被人一脚踢翻，这个战斗力悬殊还挺大的，所以她倒是没有再踢了，而是不可思议的说：“你这个臭流氓竟然对一个女生也下得了手？” 李赫也是笑哭了，说：“首先我没有流氓你，如果你一定要叫我臭流氓，那至少也要等我先流氓了你再说。然后我为什么不能下手？是你脾气太臭动脚在先，不给你个教训，你还以为什么人都得让着你。” 这时周小梅歪歪扭扭的站起来，着急的说：“哎呀你们别打呀，事情是这样的，是因为我脚扭了，桑藜为了照顾我，我们才掉队的。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桑藜哼了一声，说：“跟这种没有风度的男生别解释，解释倒像是我怕了他。你还挺能打是吧，你等着，回头我要你好看，到时候你可别躲起来。” 李赫哈哈一笑，说：“得了，我看你真得回幼儿园，不但要学学怎么走路，这智商也捉急啊，你不觉得现在连小学生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吗？” 桑藜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不用你管，我只问你敢不敢应战？” 这时候李赫已经平静了很多，这孩子也就是被惯出来的，自己没必要跟她计较。刚才那一脚似乎有点重了，看她摔下去以后也缓了几秒才爬起来的，就算脾气臭一点，自己也没吃亏，想到这就说：“不敢，算我怕了你了。我刚才那一脚也是正当防卫，要是踢重了，你觉得需要，我可以给你道个歉。” “不需要！”桑藜毫不犹豫的说：“我就是要找人跟你打一架，你要是敢应战，不管输赢这事儿就算了，你要是不敢应战，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没完没了！” 李赫把手一摊，无奈的说：“那随便吧。”对于打架什么的，李赫其实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已经表示让步了，作为男人也总不能真的说自己不敢应战。就希望这个桑藜说到做到，打一架之后就此结束，不然要是被她惦记着，虽然自己也不怕，可总是很烦。做了个深呼吸，突然在想自己竟然嫌被一个美女好吧，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况天琪是这么说的惦记很烦，艾玛这是要变成超神的节奏吗？ 不管怎么样，在李赫应战之后，桑藜说到做到，没有再跟他纠缠，而是揉着腿坐到了桥墩的边缘，而周小梅觉得自己才是这场冲突的起源，觉得非常的愧疚，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看李赫，又扭头看看桑藜，最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桑藜那里去了。 李赫无奈的说：“到这边来，雨都在往你们那边漂呢，看我不爽我站远一点就是了。”然后他看了看天，心说不打不相识这种戏码很老套了好不好，你这不但要让我遇到，还用在一个女生的身上，这是有多坑？这还是一个班的，要处四年呢，这样的开局，也是没有谁了。 不过李赫也没有什么后悔，他又不是这个桑藜的谁谁谁，没必要惯着她，就算这个仇结大了，了不起四年一过，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大学同学不也多的是？至于她是不是美女，这又关自己什么鸟事？回头告诉季寥说自己面对美女哭着喊着倒贴不但不为所动，还踢了她一脚，季寥一高兴说不定他们的亲密程度还能有点进展呢，想到这里李赫又乐呵起来了。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心态真的不错，再也不是前世里那个做了一点什么都要思前想后怕这怕那的废柴了。 接下来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就看着外面的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也没过多久，由老师和教官组成的搜索队也到了，李赫用强光手电发信号，又吹响了哨子，搜索队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等回到了学校，在灯光下看清桑藜的样子的时候，李赫的内心还是有一种拍脸流泪的冲动的。 没错，这一次况天琪有点靠谱了，这个桑藜，长得真心很漂亮。 自入学以来一直觉得传说中的中文系不过如此，甚至去转了一圈外语、法学、政经、历史这些文科系也没有发现真正让他洗眼睛的美女，到现在李赫总算觉得自己高中改读文科考进光大总算不虚此行。 从五官尤其是五官的组合完美程度来说，李赫觉得这个桑藜不但是漂亮，简直漂亮得不像话。身高腿长这个也不用说了，虽然穿着军训服看不出丰不丰满，但就算有点瑕疵，有的东西也是可以后天开发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李赫心里猥琐了一下，但马上他又很想狠狠的打一下自己的脸。 因为这时候桑藜右边脸颊上明显有一块擦伤，很新鲜，当过法医的李赫一眼就能确定这是刚才她被自己踢摔的那一跤脸蹭到地上的杂物导致的。虽然是皮外伤，想必也不会留下疤痕，但，唉早知如此，恩么下得了手啊。 这时倒是有个中年男人，像是学校的老师，又像是学校领导什么的，靠近桑藜的脸看了一下，关切的问：“你脸怎么了？” 桑藜想也不想回答说：“路滑摔的。”她似乎不太鸟那个大叔，而是特意走到李赫面前，一字一句的说：“记住我们说的，别跑，你也跑不掉。”不过等她看清李赫的长相之后，她本来就不爽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愤恨，说：“是你啊！” 是我什么是我？ 李赫也很无奈，再怎么漂亮得不像话又怎么样？眼前这个梁子已经结了，要像偶像剧那样不打不相识最后还搞成欢喜冤家什么的李赫觉得那太难，好不容易发现一朵真的校花，结果第一次见面就搞成这样李赫也是醉了。但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第一次，你这个“是你啊”又是神马意思？难道这是上辈子自己欠下的债？屁啊，前辈子的自己哪有什么资格欠债，可为什么小美女一脸见过他的样子？ 关键是从她的表情看，即使真的见过，那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啊。 第186章、原来真的见过 是你啊。 原来是你。 意思就是曾经见过你，这句话让李赫对桑藜说倒是很自然，毕竟长得漂亮的女孩肯定容易让人记住，就像李赫前世只看到过季寥的照片，他也能记住季寥，而李赫的相貌就相对普通一些，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但现在是对方记得他，他却真想不起在哪见过桑藜了。 不过算了，懒得去理。 重生以来，李赫的情绪一直很平稳，总拿着一副中年大叔的眼神去看周围的一切，觉得没什么事值得他太去计较。但也是遇到鬼了，在面对这个桑藜的时候，也许是前世里那种小人物的心理又在作祟了，一看到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就总是很容易来气。 桑藜也没有继续和李赫说什么，掉队的问题虽然是解决了，但最后还是淋了雨。湿衣服穿在身上谁都不舒服，所以赶紧回去换衣服是正经。 军训拉练之后，第二天是最后一次训练，然后就是会操了，会操之后，军训也就成为一个过去。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这些天来虽然每天都痛恨着这种单调、枯燥和反复的操练，也觉得那些黑着脸的教官非常可恨，但从早到晚的面对了这么些天，一想到会操之后大家彼此各分东西，大概此生再也不见，难免就有人依依不舍起来。 最后一天的操练比平时都要结束得早一些，该练的早就练过了，最后也就是编排一下队形，练习一下口号。然后就是军训合影，在合影的时候，李赫所在的二班，自开学以来，总算是48个人全员到齐了。 那个被大家记住名字已久的桑藜总算是来了，而且一出场就还是惊艳了许多人，包括同班同级的那些女孩。但是对于那些惊艳的仰慕的羡慕的嫉妒的善意的恶意的目光一律都视如不见，也不是故意要装高冷，就是，习惯了。 “怎么样？你们现在相信哥哥的眼光了吧？”在照女生合影的时候，况天琪就对身边的弟兄们赞叹道：“这也就是穿的军训服，要是换了时装你们再看，绝对是仙女下凡，我们整个光大，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刘明哲一般不多话，不过这个时候却有点口不对心，因为嘴上说着没那么夸张，眼睛却总往正在战队的女生看，而在此之前，他可是淡定得很，很让况天琪他们好奇刘明哲的女朋友又是怎样的天仙。 老二赵家林却冷不丁的说：“胸有点小。” “我擦，二哥你的视线是直奔主题啊。”李凝风也是十分佩服的对老二说了一句。 赵家林说：“看人要从人类学视野来看，书读少了吧？” “漂亮漂亮确实是漂亮。”最小的李抒铭倒是从不掩藏自己的观点，他远远的看着站在队伍里的桑藜，说：“名字特别，人也特别，就是老大你用仙女来形容太土了一点。” 李赫淡淡的说：“这就是所谓的女神范儿了，不要问我什么叫女神，也不要问我什么叫范儿，自己领会。” 老六陈贶领会得最快，由衷叹服的说：“老七高见。” 而李抒铭则一脸愤恨：“怎么女神的脸上像是有伤，燃烧吧我的小宇宙，为了女神，让我的圣衣变成神圣衣吧！敢于向女神伸拳的人，我必然要让他粉碎！”要是他知道让他的女神脸上带伤的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老七，他会不会“大义灭亲”呢？ 李赫的感觉是他不会，因为李抒铭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论打架恐怕10个李抒铭也不是李赫的对手。当然他也不会愚蠢到主动坦白，那周围这一群牲口不得群殴灭了他啊？ 不一会女生照好了，换男生单独去拍合影，二班的男生不多，总共就15个，踢一场足球赛勉强有4个替补，主要集中在两间寝室，其余的混在一班的寝室里。 合影是在篮球场的台阶上拍的，这会就是女生从台阶上下来，男生上去，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桑藜突然转身对李赫说：“一会不要走，我找你有事。” 李赫点点头说了声好，不然能怎么样？ 但就这样一句话，男生里立即炸了锅，在一片起哄声中况天琪最先掐住了李赫的脖子，恶意满满又满面悲怆的说：“特么的，老七，你什么时候跟女神勾搭上了？你也太不厚道了，吃着碗里，守着锅里的，现在一只手还插进洗菜盆里，你特么的还让不让兄弟们活了？” 李赫很无奈的说：“我不知道她怎么认识我，反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 这个太拉仇恨了，连齐思远他们都不淡定了，大家一起臭揍李赫，李赫只能在心里哀叹，古人诚不欺我，红颜就是祸水，自己连边都没有挨到呢，就一定挨了一顿打，这以后要是吃到嘴里了，岂不是要千刀万剐啊？ 可事情跟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李赫看到桑藜脸颊上鲜明的擦伤，心说她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算这笔账呢。女人都爱惜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是这样漂亮的女人，就算以后不会留疤，但她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也一定很愤怒吧？得罪女人的下场通常都很惨，想想萧峰就知道了。 等到合影照完，队伍解散的时候，桑藜径直走到李赫面前，她提都没有提脸上的伤，似乎压根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只是有点愤恨的说：“走，数计系机房！” 呃，什么意思？这是找了数计系的牲口来揍自己吗？可要打架，计算机房并不是标准场地啊。可这是要约会吗？但约会又怎么还会去计算机房？ 李赫不明所以，不过桑藜说了话之后转身就走，李赫总不能去都不敢去吧？ 况天琪一改之前对李赫深恶痛绝几乎就要割袍断义的态度，积极主动的说：“去就去！兄弟们陪着你，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和你一起闯出来。” “去去去，一起去。”陈贶也热情的说：“如果数计系的人揍你，我们会出来帮你叫救护车的。” 李赫也是很无奈，明明是你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好不？其他的什么都是借口而已。本来这个点是冲到食堂抢饭吃的最好时机，再晚一点，那儿就人山人海了，但为了“陪伴”李赫，这一个寝室愣是一个都没有少，饿着肚子跟着李赫去了数计系机房。说是机房，其实也就是学校内的吧，里面的机型都比较老，显示器就是个大块头，鼠标也是滚筒鼠标，比起李赫的家园络来，数计系的机房明显落伍了。 不过一开机，里面弹出来的还是95的声音，那熟悉的旋律还有吧里这种氛围，还是让李赫内心暗生感慨的。 桑藜进去之后就开了两台面对面的机子，对跟着李赫前来的一伙牲口视如不见，指着其中一台电脑说：“你坐那，我要跟你单挑，我要堂堂正正的战胜你这个猥琐男。” 这时候李赫终于想起来了，他还真见过桑藜，就是在家园络开张那天，为了吸引客源增加声势，李赫搞了一个对战游戏的比赛。因为形式比较新颖，那天的比赛总体来说还是达到了效果的，而在星际争霸的最后决赛里，李赫自己也下场了，决赛中他战胜了一个女生，而且那个女生当时很不高兴的拂袖而去了。 那个女生就是桑藜，只是那天她戴着棒球帽，把帽檐压得很低，又一门心思只在电脑上，李赫自己也忙，也就没注意到她究竟长什么样。 这时候再看，当时看到的那个椭圆形的下巴和现在的桑藜就是一样的。 输了一场游戏而已，这样也记仇？ 那天自己也没怎么的吧？无非就是她放快狗来咬自己，自己挡住以后没有反推她而是发展了科技，出了一个多兵种组合把她给推死了。大概她觉得自己一开始装菜鸟欺骗她吧，也正因为她有点大意了，中期几乎没设防，才让李赫推死的。但李赫想说那也就是为了画面华丽一点吸引注意力嘛，不然一场决赛几分钟就打完观众也会很不满意的。就这样也猥琐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李赫也不想跟对方啰嗦，自从遇到桑藜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够淡定，这样是不行的，必须赶紧的回到他习惯的节奏中来。桑藜已经建好了主机，选好了地图，李赫就是加入就行了。然后54321开始，李赫随机出了一个虫族，旁边的人只看到他刷的一下，那几个恶心的虫虫就各自跑去采矿了。 “老大，这是什么游戏？”老八李抒铭一脸的不耻下问。 “这个都不知道？”李凝风鄙视的说：“红警啊，你没有玩过吗？” “我去！”陈贶忍不住了，说：“这叫星际争霸好不好？去年才出的游戏，老七这是高手啊，你看他鼠标键盘噼里啪啦的，这叫手速懂不懂？” “想不到玩个游戏还能被女神记住啊。”李抒铭一脸悲愤的说：“这让我们这种好好学习的孩子如何自处啊？” 这时刘明哲淡淡的说：“老七赢了。” 李赫戴着耳机，李抒铭李凝风他们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的，要调整自己浮躁的心态，专心的做一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当游戏开始的时候，他就摒弃了杂念，眼睛只盯着屏幕，今天不用玩什么花样吸引客人，李赫也是毫无保留。他并没有利用虫族的优势放快狗去要桑藜，因为桑藜玩的也是虫族，李赫就利用快速升级1攻1防的刺蛇打掉了桑藜的分基地，只能守着一个矿的桑藜很快打出了。 这一次，桑藜倒是没有暴跳如雷，而是迅速的重新开始。 54321之后李赫还是随机，出来的却是他最擅长的人族。然后就暴兵，人山人海的机枪兵火焰兵加护士，在对方没有出飞龙之前铺天盖地的过去，桑藜也是一大推的狗狗加刺蛇，双方在桑藜的主矿外面一场恶战，杀得满屏都是血花。虽然李赫最后冲到桑藜基地里的只有三五个机枪兵和一两个护士，但这一局还是桑藜输了。 这一仗看得况天琪李抒铭等人瞠目结舌，原来女神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有点毁三观啊。 这时李赫就看到屏幕上打出一串拼音：“nbnn” 李赫微微一笑，回复说：“npn” 没有回复，54321又重新开始了。 第187章、人生不是游戏 “老七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的，李赫和桑藜的对战已经打到第7局了，战果是李赫一边倒的7比0领先，虽然有两次桑藜小宇宙爆发差点就赢了，但李赫还是命硬的挺了过来。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打，一门心思过来看八卦新闻的室友们终于忍不住了，先不说他们究竟看不看得懂这个游戏，就算看得懂，他们也不是来看游戏的。他们一群人老是站在李赫身后看起来巨傻不说，还特别的累。 于是忍无可忍的况天琪把手一挥，大家饿着肚子退出了计科系的机房。 于是就有了李抒铭那充满疑惑的问题，大家都是来看你怎么被女神叫的打手臭揍的，结果就是站在那里看你打游戏打游戏还打得那么认真，虽然大家都没有看到桑藜打出来的那一行拼音，可你跟一个女生玩游戏你每把都赢这样有意思吗？ “高人行事，自由高招。”这时老大况天琪倒是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说：“老七这一招我认为用得好，你们想啊，像桑藜这样的女生，追她的奉承她的多了去了，再多一个老七也毫不起眼。但是跟她对着干的，不顺她的意的，一定非常少。这叫逆向思维，老七这么做，必然是很有道理的。” “那可不见得。”刘明哲淡淡的说：“女生记仇心都比较重，如果她一开始对老七的印象就不好，那么她只会越来越痛恨他，如果老七真的是想剑走偏锋，我看是要弄巧成拙。” “得了，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没我们啥事了，散了吧。”齐思远看了半天，八卦没有看到，游戏他又不熟，肚子又饿，早就想走了，明天会操他也是标兵，早点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好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 齐思远这么一说，大家才发觉自己是又累又饿，看来不光好奇心害人，八卦心也害人，早知道老七用这种偏招，还不如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回去的路上况天琪无聊的开了个赌局，赌李赫能不能用这种偏招打动桑藜，结果除了况天琪自己押了李赫能行，其他的全部都押李赫会输。就是况天琪，也只是想买一个冷门来赚一把才下注到李赫身上的。 至于室友们在后面都说了些什么，李赫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也忘了自己是在跟谁玩游戏，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沉下心来做一件事情。重生后的人生，就像眼前这场游戏。表面上看他是开了挂的，但得看自己是在跟什么人打。 如果打的是电脑，那么回车敲入“sn”，那他就会有无尽的资源。但如果对手是人，那他就没法使用这条外挂，也就是正好他原本喜欢玩这个游戏，而且还玩得不错，现在他才占尽上风，如果对方选的是帝国，或者稍后出现的s、魔兽争霸、穿越火线等等，他早就被虐一千遍了。 到目前为止，他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还算是顺风顺水，考大学如愿考进自己想要来的大学，谈恋爱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赚钱的速度慢了点，可他还不到18岁就有了上百万的身家，还有一个就算经营不善打出去也不会亏太多的吧。李经纬的死让他重新去认识生命的脆弱和可贵，而现在，他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重来一次的人生，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的。 他到现在还能顺风顺水，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对手，但对手一定会出现的。 他不知道对手会是谁，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但他知道，一定会出现。 他也不认为自己重生了就开了多大的挂就有多高的天赋，他只能进行更多的准备。 到底是分心了，而且打了这么多局以后，李赫赢得也越来越不容易，终于在他分心的时候，桑藜扳回了一局。但是并没有听到桑藜的欢呼雀跃，只是在屏幕上看到一行拼音：“nnn” 然后又连着打了很多局，然后李赫要疯了，一个游戏再怎么有意思，当它不停的反复反复有反复之后，它也会让人抓狂。然后在李赫不断抓狂的侍候，桑藜的胜局也就越来越多。然后李赫承认，这个姑娘天份不错，而且她执拗啊，不就是个游戏吗？这都几个小时了 李赫一看桑藜又开了新地图，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摘下耳机说：“你不是赢了很多吗？还打，有完没完了？” 不过当李赫站起来之后他就傻眼了，因为这时候坐在桑藜的位置上跟他对战的，早就不是桑藜本人，而是一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男生，看到李赫一脸的崩溃，那个男生只是很无害的笑了笑，说：“刚才那个女生说上费你包了，还说你至少在一个小时内都不会发现她已经换人了，我看了看时间，刚刚好一个小时。不过你星际打得真好，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切磋。” 不知道这个穿军训服的男生又是一只什么鬼，但明确了自己被耍了一道之后，李赫倒也没有愤怒，反而是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这样一来的话，那个浑身带着刺，动不动就像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的女生，现在应该在偷着笑吧，希望这样一来，她不要再想什么花招，尤其是不要再找人来跟自己打架了。 李赫是下午饭点没到的时间跟桑藜进数计系机房的，出来的时候，头上已经是满天星斗。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样也好吧，总要做出一点蠢事，才算是真正的年轻，之前的自己，还会太四平八稳了。 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回寝室，绝壁会被况天琪他们揪起来批斗的，李赫不想马上回寝室，就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讲真，入学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漫无目的的逛校园，然后他发现光大的校园，其实还蛮大的，一路走来，教学楼、图书馆都灯火通明，校园的道路上，不时还有夜跑的师兄师姐经过，灯光球场里，还有一些精力无处发泄的牲口在挥洒自己的汗水，在那些树影婆娑的地方，则留下了不少卿卿我我的背影。 这就是大学了，这是一个连空气都飘荡着青春气息的地方。 突然就想季寥了，李赫想给季寥打个电话，但他没有带手机出来，走了一阵，在一个小卖部买了一张电话卡，再举目望去，许多电话亭都有人正在打电话。假装靠近了几次，结果每个打电话的人，不管男生女生，都是一脸情意绵绵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打，压根就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 这复古的画风让李赫有种偷况天琪的相机来多拍几张的冲动，不留在照片里，很快这种景象就没有了。手机当然要更方便一点，但这样的画面也很动人，不是吗？ 好不容易终于发现有一个男生刚把电话挂了，李赫赶紧跟上去，拿起听筒来，感觉还是热乎乎的。然后插入卡，拨打季寥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最开始一直是占线，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打通了，接电话的却是陌生女孩的声音，操着一口李赫不大听得懂的普通话问，你找谁？李赫说我找季寥，女孩就说季寥洗澡去了，然后又问你是谁，李赫说我是她男朋友。结果那边的女孩吃吃的笑，说，每个打电话来找季寥的男生都自称她男朋友，这一招没用。 因为季寥洗澡是去的公共浴室，所以这个电话李赫最终没有能和季寥通上。挂了电话之后李赫整个心情都不好了，重点是有很多男生给季寥打电话，还每个都自称是她男朋友，这尼玛都是想死的节奏吗？然后他想起凌清冽说她在念警大的时候，每天收到的鲜花，她都和室友转手卖给花店，凑够了钱大家一起吃火锅，可想而知，在警大那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地方，去追季寥的又会有多少人。 仔细一想李赫不禁紧张了起来，在许多青春故事里面，男女主角并不是不相爱，只是因为距离远了，面对的困惑多了，最后不得不分开了。这种剧目，自己不会也遇到吧？重生以后李赫对自己越来越自信，可他现在的状态，在信仰那种小地方也许算是比较不错的，可在京城，那些二代三代，那些富家子弟，比自己牛逼的多了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觉得自己先别想着勾搭小姑娘了，弄不好季寥被别人拐走了，那他找谁哭去？李赫果断决定，军训一完，趁着国庆长假，买张机票飞首都去，一方面是给季寥一个惊喜，另一方面，也得去宣示一下主权啊。 所以在李赫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看到他一脸的紧张，都以为他们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在数计系机房里被人揍了，殊不知李赫的心早已不在这里，第二天军训会操一结束，李赫就没影了。本来还和1652约好了会操结束那天再一起吃个饭的，而且这一次桑藜竟然也去了，但吃饭的时候，1652的女生们才发现，这次是1574少了一个人。 不过在况天琪主持的联谊寝第二次聚餐的时候，李赫倒没有离开光阴，那时候还没有上买票那么方便，李赫从学校出来以后直奔民航售票点，买票的时候感觉程序很繁琐，好在还是顺利的买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 然后回到老妈乔楚那里，乔楚可算逮着这个甩手掌柜了，一见面就说：“你是想把你妈累死吗？第一个月的报表做好了，你好歹给我看一下吧。” 第188章、从学会败家开始 平心而论，乔楚做的这个月报表是非常完美的。 乔楚以前做生意一直不算，李赫说得不错，那是因为她的战略眼光不足，也缺乏对自己的准确定位，但就财经方面的基本功而言，80年代的中专生乔楚功底就非常扎实了。 一份报表，后面还带了一个坐标图，支出包括房租、税收、水电、员工工资、机器损耗、卫生费用等等等等非常详细，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而收入方面，会员开卡、玩家包夜、零散计费，还有附加销售的矿泉水、炒饭泡面等，也是非常的清晰，坐标图上还有上机率对应的时间段，消费人群的年龄等等，开业以来整个吧的营运状况和发展潜力一目了然。 “盈利了？”这个结果比李赫预料的要好很多，他是做好心理准备要亏损一段时间，甚至一年两年，只求不要太亏就行，然而第一个月，吧就实现了盈利。当然这个盈利是相对月度的收支而言，在总投资上要盈利就还早得很。 “扣除我的工资以及两个大股东的分红，你的纯利润是38元，怎么样，够有成就感吧？”反正老妈自从放开心态以后，整个人的精神气是越来越好，有这么一个年龄真假莫辨，笑起来依旧气质迷人的老板娘，也是吧客源的一个重要保障啊。 李赫难以置信的问：“老妈你竟然要工资？” 乔楚嘿嘿一笑，说：“那当然，而且我必须是顶薪，我现在也是没有收入的人，要是给你免费打工，老娘喝西北风啊。” 李赫捂脸说：“老妈你这是打我的脸啊，家园络本来就是你当法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好不好？” 乔楚摆了摆手，说：“不不不，我就喜欢给你打工，我只做事，不费神。说起来你今天怎么跑回来了？放假了？” 李赫点头说：“今天军训结束了，明天开始放国庆假，我要去一趟首都。” “你又想跑！”乔楚瞪着眼睛说：“我还说你放假了我可以休息几天去做做美容呢！你没事跑到首都去干什么？” 李赫想都不想就实话实说：“去看季寥啊，老妈你不知道我想给她打电话，结果打到她寝室里她室友说很多男的都在给她打电话，还说我是她的冒牌男朋友”等等，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乔楚一脸恍然的说：“啊原来正牌的是季寥啊，很好的很好的，这个媳妇人长得漂亮，看着也温柔，不过清冽还有金珠你怎么办？她们知道吗？” 有没有这样的老妈啊，李赫相当无语的说：“我怎么知道她们知不知道，她们没问，我也没说，她们要问，我就实说，不是老妈我跟清冽姐和金珠没什么呀，你这问的。算了不提这个了，明天的机票可难买了，后来我一咬牙，买了个头等舱” 乔楚看了李赫一眼，脸拉下来，说：“你可够败家的，你这个月的利润就是38块，你就给我买头等舱！坐火车不行吗？自己开车去不行吗？” 对这个事情李赫倒没有多少心理障碍，有钱不花那赚钱有什么意思呢？虽然现在他挣的钱去做头等舱是有点过了，但以后发达了，连私人飞机都要买哎，那得有多发达才行啊。 不过乔楚气归气，接下来又说：“既然要坐头等舱，那怎么也得置一身行头，这样去见我儿媳妇也能震慑一下那些打电话的，落地以后你最好再租辆豪车，做戏要做足嘛，还有既然跑去见面了，礼物总是少不了的，既然你嫌电话不好打，那就买个好一点的手机吧。我马上给你做个预算，费用都从你接下来的利润里面扣。” 李赫就想着坐飞机去首都要快一点，没想到老妈随口一说，坐个飞机还得附加着花这么多钱。要照这么个花法，他得赶紧开拓新的事业才行啊。 乔楚也是个实干派，说是儿子要置一身行头，她就把店面交给收银的小姑娘，跟楼上的所谓技术总监陆维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李赫逛商场去了。结果进去的时候李赫还信心满满，出来的时候就有点面如土色了，几十上百万的身家，还真不敢说什么叫任性。 反正也错过了饭点，乔楚就打电话回家，让金珠自己吃晚饭，她则和李赫就在商场楼上的餐厅里吃简餐。他们的位置不错，靠窗，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华灯初上的省城，商场本来就在省市两级重点打造的麒麟区，一眼看去，这个城市越来越有都市的味道了。 乔楚看到李赫正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就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说：“你在跟一位女士吃饭呢，这么魂不守舍的想着另外一个女生这样太不应该了吧？” 李赫转过头来，呵呵一笑说：“这会还真不是，老妈，我是觉得，咱们的省城发展得也挺快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也来过，也就十来年吧，这一片还挺破旧的。现在都变得很有点大城市的味道了。” 乔楚说：“过两年的发展还要快一些。你那次叫我买的那些车位，现在已经在升值了，那也就一年！我现在就后悔自己怎么不多攒点钱把整个小区的车位都买了，到时候你要想去见哪个媳妇，老妈我就随便给你卖一个车位，就随便你花销了。” 李赫叹了口气说：“老妈看你说的，什么叫我去见哪一个媳妇，你儿子像那么花心的人吗？” “不像，”乔楚认真的说：“你还就是。你敢说你对清冽没有感觉？金珠嘛现在可能是没有，但她长大了呢？不是我说，这孩子也是个美人胚子。” 李赫嘟囔着说：“老妈你这样嘲笑我真的好吗？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情圣，我就是个看见美女就会心动的人得了吧？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还是很稳得住的。” “你太稳得住了。”乔楚说：“就像你说的，季寥有很多男生打电话给她，那你觉得清冽那里就会少吗？金珠长大了以后会少吗？不行啊儿子，你不能光想着修炼内功，不能光想着让自己更强大，该表现的时候就得好好的表现。你这一趟往首都跑是对的，等吧盈利更好一点，你每个星期，不，至少每个月都飞一次，这个很有必要。” “聊不下去了。”李赫无奈的说：“我在给你说城市发展呢，你绕来绕去还是在一个点上。你就那么着急抱孙子啊？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报效国家呢。” “国家大事我不操心。”乔楚理所当然的说：“我是女人，也是老妈，我现在就关心我儿子的个人问题，如果你要提前让我40岁以前抱孙子，这个老实说我也是不介意的” 第二天李赫飞首都的航班是中午的，但他早上就到机场了。正好还接到了季寥的电话，她学校也放假了，她说她本来想回家的，可路程太远了，时间又短99年的国庆是三天加双休，来回都折腾在路上了。李赫赶紧的劝她说好不容易放假了，他知道警校训练比一般高校辛苦得多，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季寥就说想他了，要他记得写信给她。好吧，写信，李赫早就不知道信要怎么写了。也不知道季寥有没有听到电话里有航班报站的声音，如果她问，李赫想好了就说自己在看电视 过了安检以后李赫是头等舱，自然有头等舱的贵宾休息室。里面人不多，有几个既像政又像商的中年人在看电视，贵宾休息室里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1999年的国庆大阅兵。李赫看过，场面不错，就是装备都有些老，还要再等10年，10年后60周年大阅兵，新东西就多了。 因为看过，李赫就比较平静的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尽管他想低调一点，但是他进来的时候还是被人注意到了，毕竟比起进入这个休息室的其他人而言，他的面相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一点。当然这些人也见惯不怪，只是好奇他又是哪一家的世家子弟，至于主动攀谈，那倒也不会，他们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李赫倒是看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面孔，那是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在老家桫椤乡，堂姐李荻带着他和李纯去看跑马坡的歌会。在那里，李赫这个冒牌的本地乡民唱了一首山歌，还遇到了一个芙蓉出水一般的小姑娘，那个叫钟灵犀的小姑娘他当然还记得，但当时从小姑娘旁边杀出来的那个穿着始祖鸟的男青年他也还记得。 这时候李赫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他还记得这个年轻人叫宗逖，不太常见的一个名字。有一次他还曾经有意无意的向司徒孝柔问起过省城姓宗的人，于是他知道了省城里名列前十的宗氏地产。不过也就是省内前十嘛，这时候李赫再看到宗逖，觉得这家伙当时那种藐视众生的范儿也有不少是装出来的，不过就算省内前十的地产家庭，也足够像大象踩蚂蚁一样的碾压现在的李赫了。 至于宗逖，在有人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李赫，不过和李赫能牢牢记住他不一样，他是完全不记得李赫了。 李赫自己在座位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慢慢的放松下来，昨天还在想人生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今天就遇到了一个看似高不可攀的人，目前李赫和这个人还谈不上有什么交集，可如果以这样的人作为潜在的对手，是不是能激发自己更大的斗志呢？ 结论是，燃烧小宇宙会把自己烧死的，我还是画个圈圈诅咒他，然后继续做我的吧小老板吧，哈哈哈哈，李赫觉得，还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更重要。 第189章、心跳回忆 走出首都机场的时候，李赫忍不住感慨自己两世为人，这也不过是第二次来首都。 上辈子来，好像是参加一个什么培训吧，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住了一个月愣是没让出来。所以虽然是第二次，但其实很第一次来也没什么区别。 可笑老妈还让他租辆豪车去装逼呢，就算他租到了，也要认识路才行啊。乡下人进城，会把自己转晕的。这个时候没有高德导航，也没有滴滴打车，不过幸亏李赫机智，想起他在首都还是有认识的人的。 飞机起飞前李赫就给刘麦莉打了电话，但是电话是她的助理接的。在李赫的印象中那个黄助理就是个长相刻薄的香港人，他总觉得刘麦莉在她手里会吃亏。但还好黄助理知道李赫是刘麦莉重要的词作者，她不会，也不敢不把李赫的意思转达给刘麦莉。 下了飞机以后，李赫刚刚打开手机，黄助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李生，你现在在哪里？” 李赫看了一下，说：“我从4号通道出站。” “好的。如果你先走到出口，请稍等一下，我们的车马上就到了。” “谢谢，辛苦了。”李赫很有礼貌的挂了电话，跟着下飞机的人沿着通道一直走到了停车场，在哪里，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福特商务车。看了一下车牌，那应该是黄助理说的来接他的车了，也没想太多，走到车前，黄助理从前车门跳下来，帮着李赫拉开了后面的车门。老实说，李赫也没想到黄助理就在首都，而且是自己过来接他，原以为她安排个人来就是了。 没想到上了车，黄助理刚一把车门关上，李赫就听到了宽敞的车身里传来一声轻笑。 “呀，”李赫真是意想不到，一转头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惊讶至极的说：“刘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最近在首都这边的分公司录歌呢，有一些外景要在长城那边拍。”坐在后座上的刘麦莉戴着墨镜，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看起来十分的优雅大方。她脸上带着笑，看着李赫，就像看着自己久违的弟弟一样，眼神中充满了眷念和关爱。 前边黄助理叫了一声开车，这辆内饰十分豪华的福特商务车就平稳的开出了停车场。 “这个，”李赫也是分明的感觉到了刘麦莉眼神中的一股暖意，笑着说：“我真是喜出望外啊，刘老师，能见到你可真高兴。” “别叫刘老师。”刘麦莉摘下墨镜，说：“上次不是讲好了吗？叫麦莉姐。” “呵呵，”李赫依然笑个不停，说：“那我卓叔怎么办？不是乱套了吗？” 刘麦莉说：“不管，他你要怎么叫就这么叫，叫我就叫麦莉姐，来让我抱一个，这又是大半年没见，小李赫又长高了。”他们的座椅是面对面的，不过说是拥抱，也只是轻轻的拥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彼此的温度。 从过年的时候刘麦莉回光阴市到现在，他们确实也有**个月没见过了。这期间李赫高考，吧开业，上大学，整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刘麦莉的几首歌一首一首的推出来，由公司重点打造，在内地港澳台都不断蹿红。虽然她的歌不是那种通俗得可以成为街歌的类型，却也有了众多的粉丝。尤其是最开始这几首歌，可以说每首都是经典，一经发行，就被广为传唱，还被很多中学生用手抄在他们的歌本上。 要论刘麦莉现在的火热程度，李赫认为比前世里的菲儿乐团还要火，因为她的形象比李赫前世里的菲儿主唱要漂亮得多，尤其是气质更胜一筹。不光是发行唱片，她也接拍了几个广告，她的形象也渐渐深入人心。 黄助理回过头说：“李生是刘小姐的知己，除了李生，还从来没有谁让刘小姐亲自来接机的，刘小姐这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呢，要是被娱记拍到了，天知道会传成什么。”她其实对刘麦莉亲自来为李赫接机是不满的，在她看来，李赫虽然为刘麦莉提供了几首歌的歌词，但毕竟唱是由刘麦莉自己唱的，没有刘麦莉，李赫那些歌词大概也无人问津吧。以后刘麦莉的发展，会由公司来负责安排，也不是非要李赫再为她提供歌词。 但事实上，一个艺人要成功与之心灵契合的词曲作者，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像华天王的歌很多，但歌词称得上经典的就很少，更多还是靠他个人的偶像光环和他自己的努力使那些歌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 这一点当然黄助理也明白，但她也仅仅只是明白，只有刘麦莉自己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发生这样的改变，全都因为李赫。可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居功，每次都嬉皮笑脸的让自己给钱买歌，大家互不相欠，可是，真的不相欠吗？ 听到黄助理这么说，刘麦莉生怕李赫会见外，忙说：“桦姐，就算那些娱记拍到了又怎么样？他们要问，就说小李赫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好了。” 李赫听了哈哈一笑，说：“那还不如让他们炒作我是你的绯闻小男友呢，其实明星不怕绯闻，有的人花钱都要让人炒作，只要能有曝光率，绯闻在他们看来反而是一条捷径。不过麦莉姐不需要这样，我有很多同学就很喜欢你，喜欢你的歌，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是很正面的。” 刘麦莉噗嗤一笑，说：“绯闻小男友？也亏你想得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供，为什么突然跑到首都来了？你不是在光阴市上大学的吗？” “这个嘛，”李赫难得的扭捏了一下，说：“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 刘麦莉轻轻一笑，伸手在李赫的头上敲了一下，说：“是女朋友吧！” 李赫笑而不答。 刘麦莉半真半假的说：“好伤心啊，小李赫都有女朋友了，小李赫不爱我了。还说是我的绯闻小男友呢。” 李赫捂着脸说：“那好吧，我见到麦莉姐就不去见别人了，师傅麻烦掉头回机场，我买最近的一班机票回去。” 刘麦莉很好看的笑起来，说：“好了，就算要装，也要有点诚意吧？我就不送你去找你的小女孩了，见着也伤心。这会我要回公司，车会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不是这辆车，一会给你换一辆，师傅是信得过的人。” 李赫叹了口气，说：“这当了明星，过得也就跟地下党差不多了。不过麦莉姐我顶你，希望你永远都需要这么躲躲藏藏的，永远都那么受人关注。说真的这阵子我又写了几首歌，都是适合男声唱的，你帮我联系歌手，卖个好价钱。” 其实“写歌”这事，他也没太在意了，一个是精力上有些顾不上来，另一个是他肚子里的存货本来也不是太多，除了那些后来比较走红的，就是他自己喜欢的一些也许比较小众的，就算刘麦莉势头不错，这些歌前世红不起来，这一世很可能也红不起来。 还有就是，菲儿乐团的歌还好，因为刘麦莉的横空出世，提前发布了让他们一炮走红的主打歌，华纳又将这个乐团的灵魂人物挖过来给刘麦莉做搭档，也许这个时空都不会再有菲儿乐团了。就算有，人们也会认为是他们在模仿刘麦莉的风格，也注定不可能再火。 但其他的歌，李赫就不能保证一定是在他发布以后才出现的，要是一不小心弄一个抄袭出来，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是连累了刘麦莉，那就不美了。 而刘麦莉也叹了一口气，说：“你就那么缺钱吗？自己写的歌，就算你不想进娱乐圈，你一样可以自己唱，它将以你的名字留存在世间，不管有多少人会记住，但那是你自己的。” 李赫还最怕听到这个“你自己的”，虽然用起来的时候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但刘麦莉这么真诚的建议和强调，他还是在心里流了很多汗。 所以他也很认真的说：“我还真的缺钱，缺很多钱。等到我不缺钱了，我再写歌，就再也不会卖给别人了。对了麦莉姐，你在首都要待多久？抽个时间我把我肚子里的存货都倒出来给你，你帮我选择加工，待价而沽吧。” 包括菲儿乐团后面的歌，他把自己记住的都一股脑写给她好了，反正钱的方面，刘麦莉也是不会让他吃亏的。以后也不用再惦记着这事儿，不然搁太久了，不是自己忘了，就是别人已经创作出来了，那才是损失。 “你这是以后都不想再写歌了吗？”刘麦莉听出了李赫的话外之意，无由的就有种忧伤，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以后都不再为我写歌了吗？”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李赫笑了笑说：“也不一定，主要是我刚进大学，学业很重，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吧正在运营，我一边学中文，一边还要学编程，大学里活动也多，一时半会是顾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只要有什么新货，一定会留给你的。” 刘麦莉微微皱起眉头，忧伤的说：“不要总是把歌说成货，你知道这两者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还有，我并不是一定要你写歌，我是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记住自己的本心。很多时候，繁忙只是假象，如果可以，还是活得自在一些。” 活得自在一些，这大概也是刘麦莉现在想要而得不到的深刻体会吧？可每个人追逐梦想，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又想站在聚光灯下让成千上万的人认识你记住你，又想过得自由自在，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赫在首都遇到刘麦莉纯粹是个意外，但这也是他这一行一个重大的收获。等到和季寥团聚了，留下一两天时间处理那些歌曲的事情，既为自己增加了资金的来源，又把心里的一件事情放下轻松起来，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商务车开进华纳公司的分部以后，很快的，一辆首都本地牌照的雪铁龙毕加索载着李赫驶进了首都的街道。他先去了一趟西单，在商场里给季寥买了一个颜色鲜艳的黄色摩托罗拉308，顺便还给季寥办了卡，再到季寥所在的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夜色苍茫了。 讲真，李赫一路找到季寥的寝室楼下的时候，他的心跳得真的好厉害，如果不是这一副年轻的身体，他简直都怀疑自己会突然高血压了。这种感觉，这种心跳的感觉，即使再过两辈子，也一定是个忘不了的回忆。 第190章、捅马蜂窝 晚九点十分，李赫觉得这个时间来到季寥的寝室楼下还是比较合适的。 太晚了，也许季寥已经睡下了，警校的宿舍管理肯定比较严，那时候估计她就出不来了。 太早了，季寥毕竟也不应该窝在寝室里不出门，她连传呼机都没有配，也不知道上哪去找她。 按照季寥留给李赫的地址，他找到了警大里非常醒目的女生楼。 一样的大学，一样的宿舍，但是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这里的特色就是学生都穿着制服，更大的特色是男生多，长得又高又帅的男生多，李赫现在180的身高在这里丝毫也不起眼，同时女生少，每一个女生从宿舍楼里面出来，都会引起一片的关注。 李赫前世是法医，尽管是很落魄的法医，但法医也算警察，所以他也听过很多类似“警校的男生很帅，但是很无奈，警校的女生很丑，但是很抢手之类”的真言，简直不敢想象季寥的追求者会有多少。这时候李赫就看到，因为刚放假，女生楼下的的男生简直就像野地里的荒草一样，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李赫的老妈给他准备了一身泡妞套装，然而李赫发现，女生楼下的男生穿制服的有，穿便装的也很多，就连穿阿玛尼的也随处可见，尼玛这些警大的学生也是学生啊，这都不要钱的吗？ 李赫一门心思的就像走到季寥的楼下给她打电话，或者直接用喉咙把她喊下来，然而还没有靠近女生楼30米，他就被一个身材魁梧，李赫只能抬头才能仰视，好像金牛座黄金圣斗士一般的大块头挡住了。 “你干啥呀？”大块头瓮声瓮气的推了李赫一把，问：“哪个系的？懂不懂规矩啊？” 我去，李赫也是醉了，身在综合性大学偏文科的他还真没有想过来到女生楼下找人都要排队，不过入乡随俗，他不想打破规矩，笑了笑说：“那个，我女朋友在里面，我就是来看看她，这个不算插队吧？” 大块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他：“都有女朋友，该排队还是排队。” 讲道理看来是没用的，李赫打量了一下大块头，觉得自己的胜算并不是很大，这种大块头都是典型的肉盾，血量超高，要想放倒他，自己也得掉一多半的血。关键是自己是外来户，就算费尽全力打趴了大块头，万一引发了众怒，这还有很多浑身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牲口呢，强龙不压地头蛇，李赫笑了笑，退后几步，转身到角落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然后不出所料的，占线一直占线，李赫锲而不舍的打了20分钟，终于打通了电话，但接电话的并不是季寥。 “找季寥？这个时候打电话不觉得太晚了吗？你给我也带了礼物？你是她老乡？从老远的天南省过来的？好吧但那也没用啊，季寥现在不在宿舍里，她下午跟学长出去吃饭了，今天放假呢，回来是应该要回来的，宿舍11点关门，如果要回来，在那之前应该是要回来的。” 挂了电话，李赫一开始觉得再等等也没什么，但是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叫如果要回来？那意思就是有可能不回来？季寥在首都也是举目无亲的，不回来，她要去哪？学长？学长是什么货色，李赫还不清楚吗？ 想着想着，李赫就感觉到一股火从脚底下一路沿着奇经八脉往上升，升到他的脑子里几乎就要把他的脑子烧坏了。 我去，不要说不回来，就算是出去吃饭，现在九点多了，九点多了，该回来了。还非要等到宿舍关门才回来，那是什么概念？再一想着警大这种僧多粥少的地方，季寥又是如此的漂亮，就算他在这里守着，还不定守得住，李赫几乎纪要疯了。 尼玛，当初就死活不应该答应季寥到首都来念警大的，原先想的是季寥不在身边的话，会也方便他勾搭小姑娘，但现在不是他勾搭小姑娘的问题，是这个局面，很可能后院不保啊！ 失策了！绝壁是失策了！ 就在李赫恨得牙齿发痒，心中妒火中烧的时候，大约九点半，李赫突然一转头，就看到季寥从外面走回来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她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面孔英俊，尤其是穿着警大的学员制服，看起来非常英挺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一路走来谈笑风生的样子，让李赫看了简直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一巴掌拍死他。 不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血溅五步，是男人就不能冷眼旁观。李赫觉得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傻不拉几的，但不管再傻，也得冲到季寥的面前再说。 “等等。”李赫正要冲上去，旁边一个男生拉住了他问：“哥们，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李赫指着正慢慢走着的季寥说：“那是我女朋友，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可拉倒吧。”男生说：“那是我们警大新鲜出炉的校花，所有人都想她做女朋友，你以为拿着一束花，嗯，你带了礼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当校花的男朋友？清醒一点吧？你以为学长就只有那一身校服吗？看你穿得也蛮撑头的，但实话告诉你吧，你没戏。” 李赫吸了一口气问：“那你说要怎样？” 男生说：“我这有一本警大泡妞秘籍，一般的人我不卖给他，我看你也是一个真心人，不想让你伤心失望，只有忍痛割爱让给你，只要有了这本秘籍，校花你也一样追到手。真心人，为了你的所爱，100块不算贵吧？” 李赫看了看这个一脸正气的男生，点头说：“不贵才怪！”说完他一转身，快步甩脱了那个骗子，向着季寥直冲而去。其间撞到了几个人，他连对不起都没说，一个劲的就往前面走。警校的男生岂是吃素的？本来在女生楼下等人就是前途未卜，这被人撞了，别人还视他如无物，这口气岂是他们旺盛的荷尔蒙所能容忍的。 于是李赫在前面走，后面追着他的人从一个两个到三个四个，到越来越多，李赫一看不对劲赶紧拔腿跑，结果追着他的人就更多。这可是警大啊，你没事乱跑什么？你跑别人还条件反射的以为你是个小偷呢，这在警大的校园还遇见小偷的概率是有多小啊？这种千年难遇评奖学金的机会都遇上了，怎么能不兴奋？ 讲真，李赫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找季寥的时候都有事情发生，还每次的场面都是那么轰轰烈烈的。等到李赫冲过人群跑到季寥面前的时候，追在他后面的牲口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排了。 “季寥！”李赫刚喊了一声，后面就有一个擒拿手扭住了他的胳膊，李赫只能一个半转身回头一个大力金刚腿，倒是把那个扭住他胳膊的人踢翻了。 可这是哪？这是警大啊，警大的学生岂能眼看着自己的伙计吃亏？ 几个回合下来，李赫怀里抱着的花就已经支离破碎了，别说他的功夫只是跟赵金珠学的，就是赵陌自己在这里，也不敢站着1n的单挑警大。所以李赫只能把手里残损的花瓣扔掉，一边打一边跑的说：“季寥我想你，就算我被打死了，我也要告诉你，我是想来给你一个惊喜的，我靠，哥们你不要这么狠，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我去” 一边说着，一边往学校外面跑去了，老妈给他准备的一身泡妞套装，也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 这时候学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正想跟季寥说这个哗众取宠的人是多么的可笑，一转头，却发现季寥已经泪流满面了。学长的心猛的一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一副很镇定的样子，说：“现在这些学弟，为了追女生越来越没有样子了” 季寥满脸是泪的笑着说：“学长，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那”学长的声音很苦涩。 季寥带着眼泪冲他嫣然一笑，说：“那是我男朋友！” 说完，就朝着李赫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捅了马蜂窝的李赫一口气跑到了警大的校门外面，而追杀他的警校生究竟有多少这个已经没办法数了。但好在当他跑出校门的时候，那些警校生也自觉的停下了步子，毕竟他们是有纪律的，这要是当街打架，即使学校再怎么护短，这形象还要不要了？而且还是这么多人追着一个人打。 李赫一看没有人追过来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妈蛋，他打过的架也不算少了，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过。一看未来的警官们或者出于纪律，或者出于不好意思没有追杀出来，李赫就很作死的站起来，哈哈笑着，正想撒泼骂个街什么的，却看到那一片恨不得撕了他的牲口里有一个清瘦的人影跑了出来。 然后他就很见好就收的偃旗息鼓，当那个人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拉住她的手往更远的地方跑了去。一口气跑出很远，再也看不到那些杀气腾腾的未来警官，李赫才站住脚步，一把将这个人搂紧怀里。 “李赫” 多说无益，李赫抬起她的下巴，当街就热吻起来。 良久，李赫喘着粗气问：“不回寝室会被处分吗？” “你为我背过处分，我也为你背一个处分吧，李赫，我好想你。” 第191章、就是永恒 “季寥，我们就这样一直压马路真的好吗？” 两个人十指相扣的走在深夜首都的街道上，就这样走啊，走啊，走在一起说了很多话。更多的时候都是李赫在说，说他入学以后遇到的那个喜欢喝酒，声音洪亮的大胡子班导，说他在寝室里认识的每一个弟兄，说他们不同的样子和性格，说他们的军训，也不忘记用自己面对漂亮姑娘也没有行动来自我表扬一番。 季寥就笑，说：“别人是女孩子，你不但把人踢伤了，玩游戏你也丝毫不让，你觉得这样我真的会夸奖你？” 李赫一脸赤城的说：“必须的呀，那姑娘还是挺漂亮的，我们寝室的老大说，校花什么的估计都没多大争议呢。当然你不用问有没有你漂亮，必须没有。” 季寥撇嘴笑了一下，说：“我漂不漂亮我自己知道，不过你嘴这么甜我还是要奖励一下你的。找时间我去你们学校请你的室友吃饭。” 李赫反问：“这就是奖励？我去这不是奖励我，这是奖励那些牲口好不好？虽然我们学校的女生比你们学校的多了去了，可能见到我媳妇这么漂亮的，那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其实一对恋爱中的小情侣说的话多半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反正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两三个小时，也走了两三个小时了。帝都虽然很大，帝都的夜晚虽然灯火辉煌，可走得久了，终究是会累的。于是李赫就有了上面的问题。 季寥就停下来，面对着李赫，看着他说：“那就不压马路了，我现在回学校还来得及，今天是国庆呢，宿舍关门比平时晚。” 李赫顿时苦着脸说：“那可不行，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分开。” 季寥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说：“你要我描述一下你现在的表情还有眼神吗？如果现在给你的表情倒一个模板，印上邪恶两个字，拿出去就是标准了。好吧，我知道你累了，昨天昨天才结束军训呢，今天一早起来就飞过来，那就找个地方休息吧，我陪着你，但也只是陪着你哦。” “嗯嗯。”李赫莫名的激动起来，但还是一脸正气的说：“就是休息，我都快要累死了，要是一倒床就睡着了，你可别嫌弃我。” 但这话怎么，连他自己的都不怎么信呢？ 季寥只是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是国庆，而且赶上了国庆大阅兵，尽管李赫预料到了首都这两天的住宿会很难，但酒店的火爆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所料。本来坐头等舱到首都来就够让李赫内心流血了，为了穿得撑头一些，他老妈又很是给他买了几套泡妞神装，加上又给季寥买了一个手机，李赫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所以他原想的就是找个环境过得去，干净整洁的小酒店就行。然而打车的时候师傅就告诉他，这样的酒店早就爆满了，李赫想想也是，就把标准放倒了三星级的酒店，然而，去了几个地方，一样的都是爆满。 眼看夜越来越深了，再这么瞎转也不行，李赫一咬牙，让师傅送他们到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去得了，尼玛五星级酒店总不会爆满吧？也不知道之前怎么转的，出租车走了没多久，就把他们放到了港澳中心瑞士酒店的门口，就这，一般的房间也没有了，剩下的，最便宜的至少也是行政小套房。还好，连住两晚以上可以打八折，李赫一咬牙，也就这样了。 “嗬，这酒店真漂亮啊。”一进门，季寥都禁不住赞叹了一声。 李赫关了门，环视一周，确实漂亮，就是心在滴血，这不行，这不是一个重生者应有的高度。一个合格的重生者，应该是有能力有自己的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至少一个。 不过算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李赫把随身的小包一放，故作邪恶的狞笑了两声，张开双臂说：“哈哈哈，现在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了，自己到我怀里来，让我好好的抱抱。” 说真的，李赫昨天决定来首都看季寥，那时候只是想念她了，那种一想念，心跳就剧烈加快的感觉，让他即使心在滴血，买头等舱机票的时候也没有犹豫。到了首都，先是见了刘麦莉，然后又去给季寥买手机，然后在季寥的学校等了半天，然后还差点成为警大的公敌，一直到和季寥十指相扣的压马路，李赫还真的没有想太多。 那个时候李赫可以用两世的灵魂发誓，他纯洁得就跟小时候跟幼儿园的小女孩过家家似的。 但从他们开始找住的地方开始，李赫的心思也就活了起来。废话，他前世的灵魂经历过世事轮回，这辈子的身体血气方刚，要是这样心里都没有火，那他可以去练葵花宝典了。 季寥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就往旁边躲，可即使是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小套房，又能有多大？她又能躲到哪儿去？两个人也就疯了一小会，季寥就被李赫捉住了，被李赫紧紧的抱在怀里，疯了一样的深吻着。虽然季寥的技术明显的生涩，老实说两世为人的李赫这种深吻的技术也半生不熟，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的身体一样的不断发热，而心跳，也快到了即将窒息。 终于，李赫松开了季寥，像一头野兽一般喘着粗气的看着她，而季寥抬头看着李赫，眼睛里也满是迷离。 因为李赫来得突然，季寥一整天都待在学校里，身上穿着的还是学警的制服。李赫以为99式警服是99年就列装了，其实不是，现在季寥穿着的学警制服，还是95式的。不过不管是什么款的，穿着制服的季寥，这会更让李赫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就吃了她。 可是，他有过被季寥咬舌头咬出血的经历，不知道她的心魔，她已经克服了吗？ 这时候李赫虽然烟熏火燎，整个人几乎都要着火了，但他一边粗重的喘息着，一边只是轻轻的把季寥又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 而这时的季寥，浑身都在颤抖，她把头埋在李赫的怀里，什么都不说。李赫轻轻的抚摸着她，她什么都没说，当李赫的手试探着伸进她的衣服里时，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很多，可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其实这个时候她很紧张，紧张得发抖，而那种好像嵌入了她骨髓里的恐惧又悄无声息的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人是李赫，是李赫，是她爱着的李赫。她不断的鼓励着自己，才没有马上把李赫推开。一直到她的制服和长裤都已经无声无息的被李赫扫落到地上，她都没有把李赫推开。 李赫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当他觉察到季寥浑身发抖，咬着牙不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季寥的反应并不是女孩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时的那种紧张，所以那个时候他如火如荼的欲念其实是在消减的。可是在感受到季寥努力的克服自己的恐惧配合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停下来。 他的经验其实也算不上有多丰富，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已婚大叔，他还是让季寥在不知不觉中除去了最外面一层的保护。现在的季寥只剩下了贴身的内衣，就这样充满紧张，又努力微笑的站在李赫的面前。 必须要说，这个时候的季寥很美，近乎完美。她的身高差不多也就是170，显得很高挑，她瘦但不是很瘦，锁骨很诱人，腿很长，身材显得十分的匀称，她不是很白，尤其这阵子每天训练，脸上和胳膊上都充满了阳光的痕迹，但匀称的体格加上阳光的肤色，使她看起来非常的健康。更重要的是，她的胸并不是很大，戴的胸衣也比较保守，但李赫可以肯定，那是一对形状完美的造物主的杰作。 这时的李赫也已经不动声色的除掉了自己的衣物，也是保留了最后的遮掩，他必须让季寥放松，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敌意。 “不关灯吗？”季寥突然哆嗦着问了一句。 李赫笑着说：“不关灯，你是这样的美，我不想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好”季寥点了点头，身上还在抖。 其实不关灯，也是为了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吧，李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拥抱着她，抚摸着她，平息她的颤抖，然后在她不太注意的时候，轻轻的把她揽腰抱了起来，一路走到床边，像是放一件瓷器一般的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并在不经意间，伸手解开了她的扣子。 果然啊，如倒扣的玉碗，绝对的完美。 “季寥，你听说过关于1999年会迎来世界末日的传言吗？” “”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刻就是永恒，不管是世界末日也好，是时空错乱也好，这就是永恒了。” “李赫，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的吗？” “是啊，你那么美，美到让我心痛。” “李赫啊，现在换我一直看着你，如果1999年真的要迎来世界末日，最后那天，也让我们像现在这样抵死缠绵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下起雨了。 第192章、快乐到死 天色将明未明，窗外的雨还在沙沙的下着，清冷的气息透过玻璃，弥漫到房间里，好像一夜之间，夏天突然就久远了。 季寥起床洗了个澡，裹着浴巾，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窗前，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愣愣的看着这个对她来说依旧非常陌生的城市。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有些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了。 站了一会，季寥觉得浴巾外面的胳膊有点冷，而就在她感觉到冷的时候，一条毯子也同时裹着了她清瘦的香肩。随后，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搂住了她，让她感到了一股暖意。 “怎么起那么早？”李赫搂着季寥，鼻尖探到她湿漉漉的头发里，闻着她发根一股淡淡的香气。昨夜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却又美得让李赫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李赫。”季寥幽幽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我们之间，似乎发展得太快了。”不过这个问题，她不等李赫回答，又接着说：“不过，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后悔的。只是你要知道，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美人恩重，李赫微微的一声叹息，又何必多说什么呢？他感觉得到季寥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就只是搂紧了她，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问：“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美吗？” 季寥的脸没来由的就一热，嗔怪说：“讨厌，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这声音坏死了。” 李赫嘿嘿一笑，说：“就是咬着手指看着我的时候，最美。” 季寥的脸简直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看到他，也不要让他看到，可自己被李赫紧紧的搂着，丝毫也挣脱不了。 而李赫本来也就是一说，但一想起他说的季寥咬着手指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又不安分起来。季寥哪里会感觉不到他的异动，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说：“别呀，才洗了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吧，可以好好说话，却是有一番云收雨歇之后。两个人裹在被子里，季寥也不想去洗澡了，累，浑身上下好像所有的骨头都散了一样，就这样蜷在李赫的怀里，累，但也很快乐，虽然他的手还是好死不死的非要放在她骄傲的峰峦上，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挪开他了。 两个人就这样搂着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李赫最先靠着床头坐起来，也不知道从昨晚到黎明到底多少次，但年轻的身体就是恢复得快，睡了一觉，感觉又生龙活虎了。季寥也醒了，但是趴在李赫的胸前，感觉比早上醒来那一次更不好意思抬头面对李赫。 李赫就笑，伸手抚摸着季寥光滑的脊背，突然问：“对了，是不是要去买药来吃啊？” “现在知道了？”季寥抬起头，恨恨的说：“那么不管不顾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这个问题？” 李赫干咳了一下，讪笑着说：“那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啊，讲真，我还是赶紧去给你买药吧，要不然，那啥什么，就不好了。” “不用了。”季寥说：“安全期没事的。李赫啊，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啊，你哄慰着我安抚着我，让我连心理的恐惧和生理上本能的抗拒都融化了。我仔细一寻思，这不对呀，你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做得很好，你真的只有，呃，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了？这看问题也看得很准的啊，确实李赫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个的少年，坦率说如果不是前世的经验，恐怕昨晚的一切就不会只有美好，两个人说不准还会很狼狈，更没准季寥根本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 这时候看着季寥抬起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李赫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难道你们女生就没有看过岛国的爱情教育片吗？” 季寥摇摇头，不解的问：“什么叫爱情教育片？” 李赫嘿嘿一笑，说：“就是，那个，小鬼子拍的那种片子，那里面什么都有。你说我经验丰富，那都是从那里面学的。不过那也只是理论经验啊，其实我们能这美好，是因为我们都很珍惜对方，所以一切都水到渠成啊。再说，男生做这些事都是无师自通，不需要实践经验都可以的。” “是吗？”季寥依然是半信半疑，不过，她也不是才认识李赫的，也许，就像他说的这样，他们男生都是无师自通的吧。 “当然，”李赫赶紧说：“我敢发誓。” “发誓发什么誓啊。”季寥嘟囔着说：“我好好的在上学，你突然就跑到我的学校来了，然后居心叵测的把我骗到酒店里，然后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你那个了，你一定一开始就早有预谋。我不管，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啊。” “负责一定负责，”李赫干脆利落的说：“绝对负责。其实我还真没有预谋，我就是想你，然后想给你一个惊喜，真的真的。我要是早有预谋，起码杜蕾斯也得准备一打吧。” 季寥不知道杜蕾斯又是什么鬼，也不想知道，就是悠悠的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在想，如果不是你，我的尸骨早就已经化成灰烬了吧。我现在的一切，本来根本不会发生，然而现在我却还这样在跟你说着话，这让我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你懂吗？” 我懂，我怎么不懂呢？也许没有人比我更懂了吧？ 是的，如果不是李赫，季寥的美丽早已定格在法医档案的文件袋里。而他呢？他真实的人生不也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无比悲催无比窝囊而且也毫无价值的就结束了吗？直到现在，季寥说的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时不时的萦绕在李赫的脑海里，细思极恐。 为了帮助季寥忘掉这种所谓的不真实的感觉，也为了帮助自己忘掉，李赫又把手放在那个他特别喜欢放的地方，说：“真实不真实，还是交给实践来检验吧。” 季寥尖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说：“大爷，你就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已经伺候了你一整晚，早已不堪鞑伐，大爷你要为所欲为，起码也得让小女子吃饱肚子吧李赫，我饿了，真的好饿了。” 也是的，再怎么年轻，也是折腾了一整晚加一早上了，这期间他们除了休息，就是抵死缠绵，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看着季寥这么可怜的样子，李赫哈哈一笑，说：“也是，我也饿了。等我打电话叫餐厅送餐，我们吃了稍事休息又再接再厉。反正什么也不管了，我们关起门来胡天胡地，就算世界末日了也不管。我记得有一部韩剧叫快乐到死，算是3级的，别的不说，这个翻译的剧名还真是充满一种欲念和绝望啊” 季寥定定的看着李赫：“韩剧？什么韩剧？” “呃就是棒子国拍的那种片子，比较少，现在是找不到了，还是鬼子的多。”好险糊弄过去了，这时候国内已经开始有韩剧在传播了，季寥要是较真让李赫给她把这部99年12月才在韩国上映，国内根本没有的电影找出来，他上哪给她找去？ 好在季寥现在是真的饿了，李赫虽然说打电话叫吃的，但住在一个应有尽有的五星级酒店里，不去享用一下酒店自己的瑞士餐厅又怎么说得过去？然后他们就起床洗澡穿上衣服去吃饭，吃了饭季寥说要回学校换衣服，李赫就说不回去了，直接到商场买去。 这时候李赫才想起他给季寥买的手机，还好昨天从警大逃出来的时候没弄掉，和季寥回了房间，李赫把手机交给季寥，说：“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不许说不要，我也是为了方便找你。你们学校这种架势，我不看紧你还真不行。” 本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季寥是不会收的，他们现在毕竟还是只是学生。但季寥也不是矫情的人，再加上她也知道李赫写歌赚了些钱，吧开业的时候她也在，所以她就接过了手机，说：“这款黄色的很好看，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好吧，我是真喜欢。明天我们去颐和园逛逛吧，我来到首都以后还哪都没去过呢。” “不去。我要和你腻在酒店里。” “那去故宫吧？离这也不远。” “不去。我要和你腻在酒店里。” “我说真的，好不容易你来了，哪都不去怎么行？那我们去三里屯吧，古迹你不喜欢，酒吧你总喜欢吧？听说那里很多美女呢，还有很多洋妞。” “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和你腻在酒店里，饿了就吃点东西，累了就小睡一觉，臭了就洗个澡，其他时间，我都要和你” “” 季寥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恨恨的看着李赫，看着看着，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那好，你要是敢说你不行了，我就打开窗，把你光溜溜的从楼下踢下去！”说完一边走一边把衣服扔了一地，自己钻进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和半边小香肩，勾了勾手指说：“大爷来吧，小女子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讲真，李赫是真打算这个国庆就这么和季寥腻在酒店里哪也不去，就这样快乐到死的。不过在缠绵了两个晚上之后，第三天早上，李赫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第193章、李鬼见李逵 “李赫呀，是我。你还在首都的吧？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有一个私人的沙龙，都是一些喜欢音乐的人，我想请你一起来，有人对你那首曾经的你念念不忘，很想和你见一面呢。可以吗？可以的话带着你的小女朋友一起来吧。” 电话是刘麦莉打来的，虽然李赫恨不得呆在首都这几天每时每刻都和季寥腻在一起，不过和刘麦莉的见面，本来也在李赫的计划之中。听到有人很欣赏“他的”那首曾经的你，李赫就忍不住问：“谁呀？不会是许微吧？” 刘麦莉微微一笑，说：“还有两位清华的才子呢，你来吧，就是一个很私人的聚会，如果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的。” 好吧，李赫想起自己要面对许微，这是李鬼遇见李逵呢，不过，这样的聚会没有什么坏处，虽然他自己是不打算往娱乐圈发展的，可多认识一些这样的人没什么不好。刘麦莉提到的两个清华的才子，李赫估计很有可能是李剑和卢庚树，李赫记得他们的组合即将问世，一出来就有很大的影响呢。 李赫就问：“麦莉姐，你下午有空吗？我把现有的几首歌给你。不然我又要回去了。” 刘麦莉想了想，说：“好的，我让桦姐把下午的排练推一下。” 这边把时间约定了，李赫就把季寥拉起来，逛商场买衣服去了。人靠衣装这绝对是真理，哪怕季寥是天生丽质呢，换上一条香奈儿的裙子，也就更显得清丽绝俗。季寥对华李赫的钱还是有些抵触的，尤其是香奈儿这样的品牌，于是李赫哄着她把裙子买了，又带着她跑到阿迪达斯和彪马买了几样很符合学生身份的衣服裤子。 下午的时候黄助理来接李赫，而季寥则先回学校了。她学校管理严格，虽然是在假期，但是像她这样未经请假就外出两夜不归的，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挨一个处分再所难免。李赫说要跟她一起回去，结果季寥笑着对李赫说，你把人家的校花都给推了这是引用李赫的原话，这会再跟着我在学校里招摇过市，被打死的可能性不要太低哦。 李赫现在是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事，所以季寥这么说是没用的，然后季寥又温柔的说没多大点事，她自己能应对的，好不容易才让李赫答应了她让她自己回去。 其实归根到底，季寥是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她这一出门就是两夜未归，要是带着李赫回去，遇见的寝室里那几个八卦到底的女生，她会被她们猥琐的目光杀死的。 黄助理接了李赫以后，就把他带到了公司为刘麦莉准备的专属录音棚里，那里不但有一流的设施，还有一整套的辅助人员。 “您就是李赫先生？天哪，你看起来太年轻了。”在刘麦莉的录音棚里，李赫见到了一个戴着茶色眼镜的长发男，说话一口的台湾腔，李赫心里飘过一个笑哭的表情，今天真特么的是李鬼见李逵的大会啊。不用说，这就是李赫前世里菲儿乐团的核心人物，后来也是人们耳熟能详的陈建柠老师了。 “建柠老师，”刘麦莉今天穿着一身很休闲的运动装，看到陈建柠惊讶的样子，她笑着说：“李赫不是看起来年轻，他是真的年轻啊，一个月前，他才刚上大学一年级呢。他为我写的那几首歌，都是在他还上高中的时候创作的。李赫，这是台湾来的建柠老师，他是公司为我请来的合作伙伴，其实建柠老师也有自己的公司，我很幸运得到他的帮助。” 李赫心里笑哭，脸上则是波澜不惊的笑着说：“您好建柠老师，很荣幸见到您。” “是我说幸会了，”陈建柠主动的和李赫握手，然后不无遗憾的说：“听麦莉说你不愿意在演艺上面发展是吗？其实，以你的才华，我不敢说能让你大红大紫，但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歌手呢。” 李赫哈哈一笑，说：“建柠老师错爱了，其实一会你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我就是有时候脑袋里突发奇想，能写几首歌词，也能哼一点旋律，但我是真没有什么音乐基础啊。我的吉他，还是刘老师教我的，学了一年多，现在还在入门阶段。” 李赫的吉他，练得并不是很连续，在学校的晚会上哄哄小姑娘也还算像模像样，所以他也打定了主意，一会把歌词拿给刘麦莉的时候，就清唱好了，不然在这些行家面前，他可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寒暄过了，又很随意的聊了一些，然后就进入主题。李赫之前写给刘麦莉的几首歌，、我们的爱、你的微笑现在都很火，因为刘麦莉自己的形象和清冷的气质，她在演绎这些歌曲的时候，融入了一些前世里的菲儿主唱所没有的东西，也或者是她的运势来了，现在的刘麦莉，比李赫前世里菲儿刚出道的时候还要火，特别是在年轻人中，她的几首歌绝对是畅销金曲。 现在公司也正在筹备给她制作一张专辑，但要找到和她前几首歌相匹配的歌曲，就不是那么容易，即使陈建柠加入了制作团队，也写了几首歌，但感觉和她的融合也还不是那么到位。 现在李赫来了，他也不想再保留什么，前世里他算是菲儿乐团的歌迷，所以对这个乐团的成名曲他还是非常熟悉的，经过有意识的回忆，至少菲儿最经典的那些歌他都还能记得。于是，就在刘麦莉的录音棚里，李赫把、千年之恋、雨樱花、亚特兰蒂斯、飞行部落几首歌都“写”了出来，也唱了出来。 然后刘麦莉和她的制作团队加工了一下，随性的唱了一下，她的唱功好，诠释也很到位，一下就把李赫这个“原创”听得有些感动，越来音乐真的是可以触及灵魂的。 而陈建柠则更为震惊，他看着李赫，难以置信的说：“李赫，听你的唱功，你确实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可是你能创作出这样动人这样经典的歌曲来，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而且这几首歌，麦莉如果放在同一个专辑里的话，都可惜了，我们还可以补充一下，做成一个系列专辑。好，非常好。”他有些高兴，甚至有些激动，为了刘麦莉的专辑，他一直很努力的爱创作，但也许灵感不到，一直也差点意思。 现在，李赫拿来的这几首新歌，不但让陈建柠赶到惊艳，而且也充分的把他自己的灵感也激发出来了。很快这些音乐疯子就把李赫晾在了一边，将这几首歌录下来，又进行不同乐器的搭配和修改，包括刘麦莉在内，全都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李赫坐在一边，对于这种执着的人，他总是抱着敬意的，只是在心里，他也不得不对前世里菲儿乐团的那位主唱说抱歉了，因为他的出现，她的音乐梦想，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实现了吧？他知道一个有梦想的人不能实现梦想是有么残酷，可作为一个重生者，不借用这些前世的优势，他的梦想同样无法实现，而他也毕竟不是圣人啊。 刘麦莉和她的制作团队一直忘我的工作都很晚，到下午黄助理又去把季寥也接了过来，他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们甚至忘记了饥饿，后来也是沙龙那边打电话来问了几次，在黄助理的提醒下，刘麦莉才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录音棚。 “刘老师好。刘老师给我签名呗。”换上了一袭漂亮的月牙白露肩长裙的季寥看起来格外的亭亭玉立，气色也鲜润得像一枚刚刚成熟，还带着水珠的新鲜果子，饶是刘麦莉的形象气质过人，她工作室的伙伴们见到了季寥也还是眼前一亮。 李赫拉着季寥的手介绍说：“麦莉姐，建柠老师，这是我女朋友季寥。季寥也是麦莉姐的歌迷呢，还有，她也是你的学生哦。” 刘麦莉真正在学校里上过李赫的课并不多，倒是季寥那一级，她是上了一年的英语课的，她虽然当老师的时候不是很快乐，但季寥这样的女孩，她也一样是记得的。所以听到季寥说要她的签名，刘麦莉就笑着摸了一下季寥的脸，说：“要什么签名啊，我常在首都的，以后你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桦姐，季寥和李赫一样，如果有电话找我，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我哦。” 黄助理呵呵一笑，说：“，记住了。” 晚上的沙龙，就是刘麦莉带着李赫和季寥过去，陈建柠留在工作室里继续忘我的工作。因为刘麦莉耽搁得久了一点，到了沙龙的时候，有的人已经走了，不过剩下的人里，关系也更为密切，气氛也更加的轻松自如。 “麦莉小姐，这就是曾经的你的原作者吗？”看到姗姗来迟的刘麦莉带着一对金童玉女一般的少年男女进来，那个曾经让李赫文艺过的许微笑着走了过来，老实说，对于抄歌这个事，李赫一直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见到本人的时候，禁不住也还是有些窘迫呢。 第194章、启程 尽管李赫的内心是窘迫的，也是惭愧的，但至少在表面上，李赫是非常淡定的。 李赫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进化了，毕竟就算是脸皮厚，也是要有坚定的意志来支撑的啊。 “许微老师，我是你的歌迷呢。”李赫面带微笑，嘴上虽然说得非常客气，但眉宇间也有一种年少轻狂的味道，似乎他的潜台词是，我是你的歌迷，但我也有我的才华与骄傲呢。 私人沙龙是在一个别墅里进行的，李赫也不知道这个别墅的位置在哪，不过感觉也是在比较热闹繁华的地段，能在京城有这样一栋别墅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啊。李赫在刘麦莉的带领下和几个嘉宾都认识了一下，除了曾经让他内心充满文艺的许微外，果然也还有李剑和卢庚树这两位才子，另外还有几位音乐人，基本都是后来比较有名的，但现在都还比较小众，浑身洋溢着艺术家的气质。 倒是别墅的主人，也是这个沙龙的发起者让李赫格外的注意了一下，因为比起那些后来成名，或者不成名的音乐人来，这个别墅的主人才是个实力派。这是个身材清瘦的年轻人，看起来不算帅，但有一股书卷气，戴着眼镜，尽管头发也有些长，但整个人感觉很干净的样子，不像很多装文艺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弄成流浪汉。 年轻人叫董忆，在李赫的前世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因为前世里他不知道的人也多了去了。作为这个沙龙的发起者，董忆自然是这个夜晚的中心，但他给人的感觉很自然随意，局面把控得很自如，对许微这样已经声名在外的歌手，还有和李赫这样的跟着别人来的客人都一样的周到热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聊起了李赫那首曾经的你，董忆就说：“李先生，嗯，似乎叫李先生太生分了，你年纪我叫你一声李赫不介意吧？” 李赫笑笑说：“那是自然的，我更愿意和大家处得更随意一些。” 董忆笑着点了点头，说：“李赫，你这首歌写得很好，我听过你去年参加全国原创歌曲大赛的录音，诠释得也十分到位。许微老师有个愿望，他不好意思说，就由我代为转达吧，我想跟你买下这首歌的翻唱权，然后把它转送给许微老师，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李赫笑了一下，说：“这首歌我不卖的。” “哦。”董忆显然并不感到意外，他见的人多了，说不卖的无非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真的不卖，一种就是想卖更多的钱。所以他也淡淡的说：“许微老师自己就是创作型歌手，他从来没有翻唱过别人的歌，这首歌，他就是喜欢，很纯粹的喜欢。”言下之意就是想抬价就算了，人家自己什么歌写不出来呢。 李赫笑着说：“我知道啊，所以说这首歌我不卖啊，许微老师喜欢，那就算我送给许微老师好了。” 一边的许微看着李赫，也不禁笑了起来，作为一个艺术人，他倒没有董忆想得那么多那么远，听到李赫这么说，就说：“说来也怪，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感觉就是自己也一直想写这么一首歌，可惜还没构思好呢，李赫已经唱出来了，也是一种缘分吧。” 李赫心说，废话，这首歌本来就是你写的，你当然感觉很特别了。其实以他为刘麦莉写歌的身价，还有许微现在的知名度，这首歌也能卖个好价钱呢，不过李赫知道取舍之间，得失也许会有很大的不同，有时候钱直接是钱，有时候别人的认同也是钱，而且后者的潜力更大。 果然董忆看着李赫的眼神更多了一层赞许，说：“歌词写得豁达辽阔，人也真是慷慨仗义，李赫，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麦莉小姐说你刚上大一，是在天南的省会是吧？” 李赫点点头，说：“是啊，麦莉姐和我是故交，我和我女朋友季寥都曾经是麦莉姐的学生。” 董忆说：“以后来首都，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不要见外。” 李赫笑着说：“行啊，麦莉姐要到处跑，真可能到了首都无处落脚呢。” 又聊了几句，董忆转而去和其他的客人说话了。在和李剑还有卢庚树聊的时候，李赫也听到了他们准备合作一个演唱组合，还在构思一个组合的名字，大家也就都在出主意，李赫心里笑得直抽，说：“你二位是主打校园风，组合的名字肯定要从你们曾经上过的学校来，你们都是清华的高材生，水木清华，水木清华，要不你们就叫水木年华好了。” 李剑和卢庚树对视了一眼，李剑笑着说：“这个不错，李赫兄有兴趣一起吗？” 这当然是个客气的邀请，李赫也只能笑着说：“两位志同道合，意气相投，还是你们自己组合就好了。不过我有一首歌，如果能和你二位合作，以后能留名于你们的专辑里，我也会很荣幸的。”这就是李赫的恶作剧了，本来李鬼见到李逵，应该很不好意思才对，但该装的时候就得装，以后多半还是要都首都来的，多结交几个朋友总不会是坏事。 一说唱歌，这里除了李赫和季寥都是行家，就是主人董忆也明显有很深的造诣，李赫当然不会傻到要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不过只是清唱的话，刘麦莉也说过他的嗓音独特，诠释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刻的通透，李赫是不会露怯的。 这时候这里的主人和宾客都知道李赫是曾经的你的词曲作者，也或多或少的知道刘麦莉现在走红的几首歌都是李赫创作的，虽然刘麦莉的曲风和他们不一样，但刘麦莉的大学也是在首都上的，彼此间都还是有共同语言。所以李赫一说有新歌，还没从下午那几首歌回过神来的刘麦莉最是乐见其成，最好李赫在这些音乐前辈的鼓励下踏入乐坛才好呢。 于是刘麦莉很兴奋的说：“董忆把你的收藏版吉他拿出来，我给李赫伴奏。” 李赫连连摆手说：“麦莉姐，我清唱，我觉得这首歌清唱有清唱的味道，至于我唱了以后，李、卢两位怎么去加工，那就看他们两位才子的发挥了。”说着他就清了清嗓子，呃，和季寥胡天胡地了两天，季寥的嗓子有点哑，李赫也一样，不过就是这样，才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李赫唱的是水木年华的启程，差不多是十年以后卢庚树作词作曲并演绎的，那是一首关于青春关于梦想的歌，而他在演唱的时候，也一直深情的看着季寥，一边看着她一边唱，季寥也是面带微笑的听着，一边听着一边幸福。 “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孤独时候要记得想起我等到相遇的时刻我们再唱这首歌就像我们从未曾离别过别害怕现在的离别啊微笑着挥挥手说再见吧明天就等在下一个路口再远的风景啊我们会到达向过去的悲伤说再见吧还是好好珍惜现在吧你寻求的幸福其实不在远处它就是你现在一直走的路不管怎样的时刻请你记住这首歌记住我们的坚持从未变过未来怎样的时请你记住这首歌记住我们的梦想从未变过” 李赫唱的时候，一开始大家都在为他击掌打拍子，但是当他唱着唱着，李剑和卢庚树就有些沉默了。是的，梦想就在前面，可一个人又能为自己的梦想坚持多久呢？坚持下去，梦想就一定会实现吗？他们热爱音乐，他们有自己的梦想，可他们现在声名不显，有无数和他们一样怀揣着梦想去奋斗的人，最后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呢？这首歌，他们当然很愿意和李赫合作，尤其是李赫很肯定的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成为国内校园民谣的领军人物，也很是让他们感动。 之后几个月，“水木年华”这个组合，就比李赫的前世里更早的出现了 在送李赫和季寥回酒店的车上，刘麦莉就对李赫说：“李赫，像今天这样，才是你的本心吧？你创作的歌曲，包括给我的那些歌曲，其实都离不开梦想两个字，我不知道唱歌是不是你的梦想，可你唱歌的初衷，就不是为了钱，是吗？” 李赫叹气说：“其实我不是不想赚他们的钱，我是想赚更多的钱。麦莉姐，你是不是总觉得你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本应该是我的，我让你花钱来买，就是为了不让你感到亏欠？” 刘麦莉沉默了一下，说：“至少，你可以和我一起站在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掌声、鲜花和荣耀，这些本就不该我独享。” 李赫笑了笑，要不是季寥在，想来伸手抚摸一下刘麦莉的脸，她也不会拒绝的，这个大女孩有点一根筋，她自己把唱歌看做是最重要的梦想，就总觉得让李赫隐没在背后是亏欠了他，既固执，又单纯得可爱。李赫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就转而问：“今天沙龙的发起人，那个董忆，麦莉姐你和他很熟吗？” 刘麦莉说：“还好吧，以前我在首都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他和我是校友，比较喜欢摄影，学校很多活动都有他的身影。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是搞传媒的，和娱乐圈也有很密切的联系。不过他人很好，也比较纯粹，对很多还没有成名，或者注定不会成名的歌手都有帮助。你结交这样的朋友，我认为是很有意义的。” 刘麦莉在看待音乐的价值上比较执拗，但她的智商并不低，李赫问到董忆，她也能推测出他的用意，不过她不认为这是坏事，也许以后李赫能从董忆那里得到帮助，甚至有一天李赫和董忆会有合作，这些她都乐见其成。 原来是个传二代，李赫点点头，他知道，结交这样的人，一定是有所帮助的。 第195章、空姐的尖叫 “李赫，我不想让你走了。” 虽然季寥清楚的记得李赫唱的那首歌里有一句“别害怕现在的离别”，可是当离别真的到来的时候，季寥却是那么的不舍。 从第一天李赫的突然出现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到整个假期里两人的如胶似漆，再到和李赫一起参加沙龙时她的男朋友被大家欣赏和赞赏时她的骄傲，最后再到李赫即将离开，季寥突然发现，她是真的舍不得他离开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非常强烈的不舍和眷念，让季寥在最后一天晚上变得有些主动，甚至有些疯狂，让李赫都不禁有些惊讶。但惊讶归惊讶，他也更加全身心的与这个拥有着绝丽容颜和完美身材的女孩融为一体。直到最后他们都筋疲力尽，相拥着沉沉睡去。 哪怕李赫走的时候，疲惫至极的季寥也没有醒来，她并不是在装睡，只是用身体的极度疲惫来逃避离别的伤感。其实这样的离别只不过是他们未来几年中的一个常态，可热恋中的女孩，又哪里能那么理性的面对？ 而李赫直到上飞机前，才接到了季寥的短信，“早安，亲爱的。不去送你了，不然会哭。照顾好自己，不许勾搭小姑娘。” 李赫看了直接笑哭，最后一句话是亮点，感觉季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他的啊。好吧，他回复，绝对不回去勾搭小姑娘的。然后季寥回复，大姑娘也不许去勾搭。原本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让勾搭小姑娘，那我去勾搭大姑娘好了，结果自己给自己挖坑，这条后路也被季寥断了。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 倒是这个身体啊，连着几天的抵死缠绵，竟然很快又恢复了。年轻就是好啊，当然这也得益于重生后他坚持不懈的锻炼，哪里像前世，啪啪一次都要修整几天。他原本坚持不懈的锻炼也是出于一种危机感，重生都遇到了，鬼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别重生回来突然有一天满大街都跑着丧尸呢。丧尸没有遇到，打架住院倒是去了几次，再加上这一次的连续几天折腾，认真的说，努力锻炼就是善待自己，怎么都不亏啊。 回去的飞机，李赫依然是坐的头等舱。他也想省钱，但是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头等舱，回去的时候也只有头等舱，李赫只能对自己说，自己离成功还太远，什么时候自己都有私人飞机了，那特么的这个重生才算是不枉了。 要赚钱，要快速的赚钱，家园络虽然第一个月就实现了盈利，但来钱太慢，回去以后，他就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导航站，同时责成陆维建立站，他把陆维用高薪请来，并不是让他看吧当高级管的。 李赫现在读的虽然是综合性大学的中文系，但他本质上是个理科生，高考以后处理吧的相关事宜，自己也不断的学习编程，现在对他来说做一个导航站，技术水平还没有完全达到，但有的东西本来就是边做边学，边学边做，要等的话，天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至于站，那也是李赫想要双管齐下，现在的站少，不规范不健全，要是他能做好做强做大，导致最后没有点娘的市场，那他也是乐见其成的，虽然在前世里，他也曾经靠着点娘度过了无数无聊的夜晚。 再然后，就是2000年欧洲杯和悉尼奥运会。严格的说，他的第一桶金来自98年世界杯，虽然最后的决赛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要太贪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那就像上次那样，也还是能小赚一笔。只要能赚，赚多少都行，哪怕赚个三五千他也不会嫌弃。 李赫是带着满脑子的问题走上飞机的，重生不是万能的，即便脑子里装着未来十几年的大势，但要想把这种大势转变成自己的基业，那并不是写几首歌就能实现的。李赫坐上自己的位置后，就跟空姐要了纸和笔，在小桌板上用自己才懂的符号写写画画，整理自己头脑中的线索。 那个空姐倒是挺有几分姿色，似乎对李赫这么年纪轻轻就坐在头等舱颇为惊讶，几次热情主动的询问李赫需要什么帮助。放在过去，空姐对于李赫这个制服控来说肯定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只可惜现在的李赫，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处于消耗过度的状态，对于美丽空姐的青睐，他也只能微笑的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飞机起飞以后，李赫本来是打算放下椅子，半躺着睡一觉的，没想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却主动的跟他攀谈起来。在李赫的印象中，坐头等舱的乘客大多有些高冷，或者故作高冷，手里不是拿着一份英文报纸，就是戴着自己的高档耳机，并不屑于与旁人攀谈。所以略感意外以外之后，李赫也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 男人的着装还算得体，所谓得体，就是指衣服的质地、款式、品牌，不会是最贵的，但还比较合适。除了着装得体外，男人的相貌并不特别，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脸上胡须清理得干干净净，显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头发有点谢顶了，但也还是尽力的梳理得妥妥帖帖的。而李赫虽然一看就很年轻，但中年男人对他的态度还是非常的友善和客气，除了修养好，李赫却觉得他还有一些谦卑。 是的，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谦卑。 还有，尽管他努力的打理了自己的形象，但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一种明显的晦暗，微笑的眼底，也带有一丝难以隐藏的疲倦和挣扎。不要问李赫问什么看人脸能看出这么多内容来，他前世就看过很多人脸，还都看的是细节，当然，那个时候他看的是死人脸。 “去首都旅游还是公干”中年男人很随意的问了一句，这样的问题已经有点让人觉得突兀了，不过他满脸的善意还是避免了让人觉得他有意打探别人的意图，可以理解为他是找一个有内容的话题，而不像说天气那么无聊。 李赫礼貌的笑了一下，说：“都不是，我是去看我女朋友。” “挺浪漫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年轻就是好啊。可惜我年轻的时候，坐飞机还是一件稀罕事呢。听小兄弟的口音，就是光阴本地的？” 李赫笑了笑，这次没有回答，中年男人这样的攀谈，已经不太像一个坐头等舱的人了。他似乎有些着急，也许他并不是要向李赫打探什么，但是他有些急切的想表达，或者想交流什么。 李赫礼貌的沉默让中年男人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于是他讪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他的头皮，过了一会，又说：“看你的年龄，还在上学吧？挺羡慕你的，这个年龄，什么事情都还不用自己发愁。到了我这个时候，嗨，事儿可多了去了。有时候我都在想，人干嘛要那么累的，问题是你再累，又有什么用？” 这时李赫已经断定，中年男人和他一样，也是买不到经济舱的票，又赶时间，才不得不买头等舱的票。而他坐着头等舱，绝对比李赫更心痛他的机票钱，他找人说话，只是因为他内心为了这个钱感到不安，重要的是，他在打开话匣子之后，明显有倾述更多的**。 李赫可不想听一个内心焦虑的中年男人没头没脑的跟他倾述自己的烦恼，所以他赶紧的说：“那个，大叔啊，你看着挺疲倦的，要不你把座椅放倒，先睡一觉？” “是啊，”中年男人似乎没有听出李赫话外之意是不想跟他说下去了，继续说：“我是真累了，累得我真想就这么睡一觉，然后再也不要醒来。小兄弟，你不要嫌我啰嗦，一个男人要有责任心，他就不可能轻松，是你的事，就是你的事，不是你的事，还是你的事。不能轻松，真的不能轻松。我也想睡觉，我也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我一休息，我的厂子的就彻底没希望了，就没希望了你知道吗？我奋斗一辈子，就为了这个厂，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没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有些激动了，他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就是明显的激动了。 李赫没办法，只能伸手按铃叫来空姐，也许更善于和人打交道的空姐更能安慰他。来的就是之前那个对李赫颇有几分热情，长得也很不错的空姐，李赫就指着中年男人说：“这位先生看着很累，麻烦你给他倒一杯温水，另外拿一床毯子来，睡一觉对他更好一些。” 空姐看了看李赫，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职业性的微微一笑，说：“好的。” 不过就在空姐转身去倒水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突然起身抓住了空姐的胳膊，人也几乎贴到空姐的背上了，那个空姐吓了一跳，飞机上的乘客当然偶尔也有一些毛手毛脚的，但动作这么大，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转过身准备把中年男人推开，却不想中年男人好像失控一样，整个人都压在了空姐的身上，把空姐压倒在了过道上。 空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既恼怒又羞愤的想要推开中年男人，但更让她惊恐的是，这个压在她身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抽搐起来。万幸的是，这个时候那个年轻帅气，带着一脸阳光的大男孩样的家伙蹲在她身边，伸手把那个中年男人从她身上推开，把那个抽搐的中年男人平放在过道上。 这时候另外的空姐，还有机长都过来了，帮了空姐一把的李赫伸手就在中年男人衣袋里找东西，头也不回的说：“飞机上有没有急救药？看起来像是心脏病猝发，赶紧啊，不然会死人的！” 李赫在男人的衣服口袋里没有找到随身携带的急救药，倒是看到了他的身份证，他只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有点眼熟，然后脑子里就闪过一道光，心说，原来是他啊。 第196章、平安着陆 “女士们先生们，很抱歉打扰到大家，现在机舱里有一位乘客因突发性心脏病晕倒，如果乘客中有医生，请协助机组人员对这位乘客进行救护，谢谢。重复一遍” 当那个中年大叔突然起身扑倒漂亮空姐的时候，讲真，李赫想到的并不是这个大叔突然兽性大发，想要当众啪啪，那个瞬间他想到的是釜山行，还有他看到过的许多丧尸片，那一个瞬间李赫是真怕大叔一口就给空姐的脖子要上去。 尼玛重生回来不会连世界的命运都改变了吧？别人重生都是当富豪，要是他一重生回来就遇到末世，这尼玛找谁哭去？ 不过在那个瞬间李赫很镇定，在他感觉到大叔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当大叔把空姐扑倒，他也迅速的蹲下去，帮空姐把大叔推开。 然后不出所料的，大叔并没有反抗，他虽然没有口吐白沫，但是身体不停的抽搐，脸色也发青发紫，看上去十分的难看，那个被李赫救出来的空姐则有些腿软的跪坐在过道那里，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李赫心说，姐姐你这样是没用的，要真是丧尸，你要做的是赶紧转身逃跑，这样坐着不动等着他吃掉你吗？ 李赫前世当过法医，后来混不走被扔到档案室去录资料，虽然在医科大的时候也学过救护什么，但那早特么的忘了。这时候他只是把大叔放平，也不敢随便动他，倒是机长更有经验一些，他们备有急救针，他看到中年大叔情况危急，就先给他打了急救针稳住再说。 机长虽然给吴昌辉打了急救针，避免了他猝死的可能，但怎样处理这样的问题， 还需要医生的帮助和意见，如果不行，恐怕还得马上找个机场备降，把病人送去急救。 好在机舱的广播通知之后，不一会就来了两位自称是医生的乘客，李赫这时候也在旁边，看到来的人竟然有一个他认识的，只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那个他认识的人就是他堂姐李荻的男朋友，正在读医学博士的张远浩。 张远浩见到李赫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发病的吴昌辉身上，在打了急救针之后，吴昌辉已经缓过气来，吴昌辉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他很配合的让张远浩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从他的随身小手包里拿出备用的药吃下，李赫刚才就没有注意到他那个手包，而后张远浩肯定的告诉机长不用备降，吴昌辉暂时是不会有事了。 李赫也是佩服张远浩，毕竟做出这样的建议，也是需要强烈的自信的，不然你说没事，万一吴昌辉突然又发作死了，才是脱不了干系。后世李赫见过许多医闹，没有医生的责任呢都要找责任，这要是说了没事又死了人，张养浩不赔个倾家荡产别想脱身。 这儿的事情完了，李赫也不想再坐在吴昌辉身边，他就以吴昌辉需要医生观察为由，把自己的头等舱座位让给了张远浩，自己却坐到了张远浩的经济舱座位，还是靠近引擎，噪音最大的位置。张远浩推辞了一下，不过在李赫的坚持下，他也不是个啰嗦的人，位置换了也就换了。 然后李赫坐在张远浩之前的座位上，静静的在脑子里搜索关于吴昌辉这个大叔的信息，他刚才看到这个中年大叔的身份证，看到他青灰色的脸，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道光。要问李赫上辈子看到最多的是什么？坦率的说那就是死人，或者死人的照片，中年大叔青灰色的脸，他就曾经在省厅的法医档案里见到过。 那时候大叔已经是一个编号，编号下面是他的身份信息，死亡原因是用利器割破颈动脉大量失血致死，他是自杀的。但是在自杀前，他在家里杀死了他的妻子和一个14岁的女儿。现场显示他的妻女曾想反抗和逃脱，但是门被他锁住了，她们最终无路可逃。 李赫当然也见过那一对被杀的母女的照片，尤其是那个女孩，到死似乎都不相信她爸爸会做这样的事情，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疑惑。 而资料里显示，这个中年大叔叫吴昌辉，是一个小型制药厂的厂长，因厂子经营不善濒临倒闭，同时欠债太多，后发现妻子有外遇，自觉人生走到绝路，也就走进绝路里了。 这是又遇上事情了啊，可这个事情，他就算知道结果又能怎么样？这个大叔是自杀，一个人真要自杀，那是不可能防得住的。如果现在就通知他的妻女远离他呢？不过那样一来他恐怕更想不开了吧？还是说管住他那个有外遇的妻子，不让她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就更不靠谱了。 这尼玛真没意思，脑子里搜前世的信息，搜彩票搜不到，搜他见过的档案倒是一搜一个准。李赫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事，也不想去解决这个事，干脆就闭上眼睛睡觉。也没睡着，所以就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盖了毯子，睁开眼，看到的是刚才那个空姐。 空姐的手里当然拿着不止一条毯子，一路问着过来，不过似乎也没见别人睡着了，她主动给别人盖上毯子的。看到李赫睁开了眼睛，空姐只是很职业的对他微笑一下问：“先生需要喝水吗？” 这和她刚才几次主动问候不一样，李赫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眼中的一份感激。 于是李赫也微笑着点点头说，好的谢谢。 过了一会儿空姐又来了，端着水，当然还是不止李赫的一杯，她当然不能和李赫闲谈，但是李赫就在接过杯子的时候，同时也接到了一张小纸条。李赫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刚才真的很感谢您。”然后留了一个手机号码，最后写着“张纯”两个字。 这会李赫身边坐的也是一个大叔，他看到了李赫拿到的纸条，很佩服的说：“兄弟，年轻有钱就是好，羡慕啊。” 李赫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揣进了衣兜里。 飞机在傍晚时分降落在了光阴市的光阴机场，随着机身最终平稳的停在廊桥边上，李赫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想起这一次的首都之旅，李赫只能用如梦如幻四个字来形容，季寥的笑容还在眼前荡漾，季寥的声音还在耳畔回档，而季寥的体香，还残留在他的指尖，这样的美好，他希望是永远。 李赫不急着下飞机，一直到其他的乘客都走完了，李赫才不慌不忙的走出舱门。 “一路平安，欢迎再次乘坐我航。”仓门口，李赫见到了和同事站在一起的张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拨通了张纯的电话号码，张纯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接电话，而李赫也没有停留，只是留下一个背影，向后挥了挥拿着手机的手。那个小空姐也应该能领会的吧，不过能不能领会，也不重要。 倒是走到廊桥门口的时候，张远浩还在等着他，李赫跟上去叫了一声“远浩哥”，这个时候也是饭点了，索性也约了张养浩一起吃饭，两个人一起打车回市区，路上李赫给姐姐李荻打了电话。 回到市区，李赫和张远浩都没有创意的选了一个西餐厅吃牛排，也就是图西餐厅稍微安静一些，可以聊一聊。李荻还在来的路上，张养浩不抽烟，李赫也只有忍住，给两个人点了两杯威士忌，讲真李赫不喜欢喝洋酒，但总不能在西餐厅里喝二锅头，也不是真不能，但他不想那么恶搞。 聊着聊着，就聊到飞机上的那个大叔吴昌辉，张养浩突然就问：“李赫，你不是一直在找项目吗？有没有想去投资医药行业？” 李赫对张养浩的印象挺不错的，不是因为他是姐姐李荻的男朋友，而是对这个人整体的印象不错，虽然是个医科博士，可人一点都不呆，既然张养浩提出这个问题，李赫也不禁问：“怎么？和那个大叔聊到了什么？” 张养浩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坦率的说我对生意是一窍不通的，但是那位吴厂长的制药厂引进的生产线其实还是相当的先进，就这样倒闭了，其实挺可惜的。” 李赫说：“远浩哥你真是看得起我，我就投资一个小吧还力不从心呢，你让我投资一个制药厂？说实话我对他那个制药厂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了解你说的生产线，但我看他的运势，他的制药厂百分百倒闭，他自己的下场，或者我说的委婉一点，他的未来，那是一片黑暗。” 张养浩难以置信的问：“你还能看一个人的运势？” 李赫笑而不答故作神秘，别人他当然看不出来，但那儿吴昌辉是进了省厅法医档案是的非正常死亡名单的，他当然知道。 张远浩说：“我今年年初刚刚拿到了一个国家自科课题，是研究民间医药的。事实上我们国家的民间医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有的东西我们过去把它神秘化了，以至于在西医面前我们显得很不科学。但我从来不认为科学一定是这个自然界的行为准则，所谓不科学的东西，同样也有合理的地方。对不起我可能有点跑偏，我就是觉得，那个吴厂长的制药厂并非无可挽救，或者，”他看了看李赫，说：“我换一个角度说，如果这个时候入手，其实是有利可图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是有利可图，李赫就说：“远浩哥你继续。” 第197章、你做师兄很称职 对于未来，李赫满脑子里都是“大势”，比如说他知道房地产的迅猛发展，知道产业的火爆，知道娱乐行业的知名度和吸金能力，知道电商，知道新能源，知道手机软件，很多后来大红大紫的财富增长方式他都知道。 只是他一时半会无从下手，或者说作为一个门外汉，很多东西即使他知道，他也无能为力。并不是每一个重生者一来就能打通任督二脉，一下子就能成为商业巨子的。 其实李赫觉得自己重生以后赚钱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认真的讲他还不满18岁，但他已经坐拥百万家财，他应该可以满足了。但他又没办法满足，或者说，人心本身就是没办法满足的。 如果他不是重生而来，如果他没有前世的记忆，那也许他没有那么强烈的紧迫感，但正因为前世看到了太多，他才深深的知道，自己还差得太远太远，如果说财富是一条快车道，那么他现在可能还停留在蹬着一个滑板车的阶段，他没办法满足于在高速路上蹬着滑板车看风景。 没有人能做到。 所以李赫一边告诫自己重生一次，能好好享受青春就是赚大了，但也一边着急的寻找着自己腾飞的凭借。家园络是他的一个尝试，但他不确定仅仅依靠家园络，就一定能带着他去飞。 在西餐厅里等姐姐李荻的时候，李赫和张远浩越聊越深入。 其实张远浩就是想告诉李赫一件事，那就是吴昌辉的制药厂虽然经营不善，但他引进的生产线还有他的产品很不错。或者更具体的说，其中的一个产片相当不错，张远浩从生物制药的角度说这个产品本身相当的优秀，但是吴昌辉有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他一直把这个产品当做药品在做，但本质上说，他的产品是一个保健品，就是因为定位不准，所以他的经营不可能取得成功。 另外就是吴昌辉想同时做几种药品，而张远浩告诉李赫，即使一个资产上亿的医药企业，能把一个药品做好都已经是成功。 最后张远浩说：“归根到底，这个吴昌辉只是一个商人，他以为买几个药方，然后自己采购原材料，加上一条好的生产线，就能做好一个医药企业。但他对医药科学的理解几乎等于零，在商业运作上又太过于不切实际，所以你说他的工厂必定会倒闭，这个结论，我是赞成的。” 李赫说：“远浩哥，你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科普了很多医药学的知识，就是想告诉我，我之前对他的那个判断是正确的？为此你还把你的课题申报书给我复述了一遍？难怪我姐说你这个人搞研究很厉害，做师兄很称职，但是做男朋友就有点不知所云。哥我们能好好的说话吗？” 张远浩给李赫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他看到李荻从餐厅门口进来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然后像是抓到了什么，从桌子上抓住李赫的手说：“我突然明白我想说什么了。” “你干嘛？”李荻走过来，正好看到张远浩隔着桌子抓住李赫的手这一幕，一时有些瞠目结舌，如果李赫不是她弟弟而是她妹妹，李荻铁定会认为张远浩这是在动手动脚，以他们老李家的脾气，一准是提起桌上刚端上来的铁板牛排给张远浩拍在脑袋上，然后拉着李赫转身走人。 李赫也是哭笑不得的把手抽回来，说：“哥你别抓我的手，抓我姐的。”不过这个时候他脑子里也闪过一道光，回到他们最开始的话题，说：“你是说吴昌辉的这个药厂有利可图？” 张远浩连连点头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刚才跟他聊了一会，他现在心灰意冷，对于挽救这个厂子已经不抱希望，就是想弄点钱把债还了。虽然这个时候出手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如果你有利可图，而他又能获得迫切需要的资金，毕竟也是两全其美。具体的来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收购他那个主打药品的药方，你知道吗？他甚至还没有注册知识产权，你只要接手过来把知识产权注册了，我可以尽我的绵薄之力，完善这个配方的方程式，转卖给大公司，至少可以获取两倍的利润。别的不说，对于改进他的药方，我有很大的把握。” 对于这一点，李赫倒是不怀疑，毕竟张远浩现在正在念医学博士，这个时候的医学博士，即使是国内的，也是很有功底的。 看到李赫点头，张远浩又继续说：“第二呢，就是直接收购他的工厂，不但收购他的药方，而且接手他的生产线，他的原材料供应线，当然怎么经营我不懂，但还是刚才我说的，我把他不合理的，多余的产能给他去掉，主抓他的核心产品，在保证知识产权的前提下，我能保证这个产品在业内五年以内的竞争优势。如果说收购药方专卖只是杀鸡取卵，那么收购他的工厂，那就等于抓了一只活鸡。根据鸡生蛋，蛋生鸡的进化学理论，能够从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利润。” 李荻也就在旁边听了一会，一针见血的问：“那你说说，收购药方是多少钱？收购工厂又是多少钱？” 张远浩坦率的说：“不知道。” 咚咚两声，李赫和李荻姐弟俩的脑袋都砸桌子上了。 李赫抬起头，苦笑着说：“远浩哥你是专门来搞笑的吗？” 张远浩倒是很坦诚的说：“我是药学博士，主修中西药结合，以西药的生产模式研发中药的生物方程式，对于经济上的问题请恕我不太了解。” “你这是不太了解吗？”李赫一脸笑哭的表情，说：“你这是一窍不通好吧？算了，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姐你和远浩哥谈恋爱平时都聊些什么？聊n链或者生物方程式吗？” 张远浩说：“对不起我纠正一下，n链的说法并不是那么准确，生物方程式也只是我为了方便你理解随口采用的一个命名方式，其实这样很不严谨” “好了！”李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好不容易和小赫吃个饭，你折磨我就算了，拜托就不要再这么折磨我弟弟了。” 一句话说得张远浩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脸紧张的看着李荻，生怕她接着说出“我们分手吧”之类的话语。他准备如果李荻这么说的话，他得辩解一下，其实他也还是有其他优点的，比如说他喜欢锻炼，也喜欢到户外探索，那样其实也很浪漫的。 李赫自己刚刚体验了热恋的甜蜜，也不想给张远浩泼冷水，他想转移话题，但又不想太过明显，就问：“远浩哥那你知道别人的工厂在哪，到底有多大吗？就算是有利可图，但我的资本少得可怜，开一个吧可以，但收购一个制药厂，也许过两年可以，现在根本就不现实。” 张远浩说：“聊过，工厂究竟有多大规模吴厂长也没说，但工厂的位置在湖东县西郊。” 李赫心里一亮，现在的湖东县，过两年就要改为湖东开发区，也是后来光阴市十大主城区之一。而湖东县西郊那一片靠近光阴湖东岸，用不了多久那一片就被地产商大肆开发，建起了一片滨湖高尚住宅区，房价直逼整个光阴市的最高峰。虽然他觉得收购药厂这个事不靠谱，但是如果药厂倒闭了，趁现在买它一块地屯在那里，最多两年，市里的新规划一下来，那个地价可是哗哗哗的上涨啊。 其实要说暴利，没有什么比进入新世纪以后的房地产更暴利的了，虽然那样来钱来得慢一些，可那是稳赚不赔的啊，就算买个百十平方的地，那他也能从一个吧小老板变成一个小地主。 于是李赫就说：“那远浩哥你留下那位吴厂长的联系方式没有？找天我们去和他聊聊。”李赫不记得那个吴昌辉是什么时候杀妻杀女又自杀的，但这阵子他应该还在为了挽救工厂四处奔走，刚刚去首都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想必也不会那么快就走上绝路。而只要他觉得有一线希望，也应该不会放手让自己沉沦。 如果能救人赚钱两不误那就更好了。 张远浩表示他可以去和吴昌辉联系一下，然后在李赫的主导下，他们总算把话题赚到了别的方向，李赫和张远浩正好都在国庆去了一趟首都，聊起国庆大阅兵，这是个男人都会感兴趣的话题。而李荻更关注李赫见到刘麦莉，见到那些摇滚和民谣歌手的故事，只恨自己不在，不然一定会跟她的偶像老郎合影。当然，她也不忘八卦李赫和季寥进展到哪一步了。 李荻虽然也是学医的，可作为一个20出头的女孩，她对娱乐和八卦的关注也是不输给任何一个同龄女孩的。 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了，李赫才真觉得有点累，本来好好的坐在头等舱里睡一觉，那几天胡天胡地的消耗也能恢复过来，没想到这一趟飞机尽是折腾了。更没想到还没进寝室呢，刚好在楼下遇到李凝风，对他说陈菁找了他两天了，很着急的样子。 没柰何，李赫只能先到陈菁的寝室楼下，给陈菁的寝室里打了个电话，不一会陈菁穿着一身卡通图案的睡衣和拖鞋就跑下来了，一看到李赫就跟看到亲人一样，抓着他的手说：“黑哥你可得帮帮我，我这次真摊上事儿了！” 第198章、有那么复杂吗？ 摊上事儿了？ 李赫想对陈菁说，我才是摊上事儿了，我摊上的事儿多了去了！ 不过，在光大，来自同一个城市，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的李赫和陈菁来讲，说“相依为命”肯定夸张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同班同学的关系。 所以李赫现在不管有多累，他在听说陈菁有急事找他之后，还是立刻来到了陈菁的寝室楼下。不过从看到陈菁穿着睡衣拖鞋的样子，李赫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得了，没事。 陈菁却依然是一脸焦灼和紧张的抓着李赫的手，说：“是这样的，军训时我不是当了护旗手吗？就在我最后几天训练的时候，系学生会的一位师兄找到了我，说想让我进学生会。” 李赫拍了拍陈菁的手，说：“说话就说话，你要再这么抓着我的手，虽然大家都很熟，可我一样会告你非礼的。” “你去死！”陈菁愤愤的说：“本小姐抓一下你的手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完，倒是松开了李赫的手。也就是这样，尽管之前她心里很焦灼，可是见到了李赫，跟李赫说上了话，陈菁一下就安定下来了，这叫什么？用李赫的话来说这就是气场？ 玩笑归玩笑，李赫看着陈菁，认真的说：“进学生会这是好事啊，你这么着急，是想进去呢，还是不想进去呢？” 陈菁说：“我这两天都在想这事儿，也问了，大家都说进学生会还是挺锻炼人的。跟我说这事的顾长远师兄就是咱们系的学生会主席，他现在进了大三了，说学生会的事他会逐渐交给后来的师弟师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好我，但是他说他看好我，所以希望我认真对待，争取尽早进入到学生会里。” 李赫回想了一下，在高中的时候，陈菁是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平时参加活动也比较积极，要说能力，能力也没什么问题。大学进学生会这事儿，李赫也知道肯定是有很多好处的，不过前世里他混成那样，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 关键的问题，李赫问：“你就直说吧，那个顾什么的师兄，对你进学生会提了个什么要求？” 陈菁说：“不是马上就要开迎新晚会吗？师兄叫我去参加晚会主持人的选拔，顺利通过选拔，并主持好今年的迎新晚会，是我进入学生会的一个硬性指标。但这是第一层次的要求，师兄说一个新人要想脱颖而出，还要能适当的展现自己的人际能力，这个话讲得很深奥，黑哥，你帮我分析一下，什么叫人际能力？” 李赫不用去看陈菁的眼睛，认识了这么久，他知道她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也许这才是她很着急的要找到李赫，说她摊上事儿的原因。但这个一两句话怎么说得清楚呢？李赫只能说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我们在“夜色深蓝”坐着慢慢说。 “夜色深蓝”是校园内部的一个小休闲吧，那个时候还不流行喝奶茶，更多就是一些饮料，也有酒类，是学校内部，由学生自己经营的。 陈菁很快的就换了衣服出来，没有刻意收拾，但是她身材好，长得也不错，头发也是洗了没干披在肩上，别有一番味道。 陈菁很紧张的这事儿在李赫看来也不是什么事儿，所谓坐下来慢慢说也是他想要好好的歇口气。因为刚收假回来，“夜色深蓝”里的人还不少，李赫和陈菁找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两杯果汁，然后李赫就给陈菁分析。 “第一种可能，”李赫很直接的说：“进不进学生会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想撩你。” 陈菁一脸发蒙，问：“撩是什么意思？” 李赫呵呵一笑，说：“文雅一点，就是想追你。当然这个也正常，我们家陈菁要身高有身高，要三围有三围，脸蛋也不差，放眼咱们这个年级也是数一数二，师兄想追你很正常。我要不是太熟了下不了手，我也很喜欢这样的长腿妹纸。” 陈菁脸色一红，说：“我谢谢你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猥琐？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李赫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什么鬼的师兄不是这么想的？” 陈菁耸耸肩说：“拜托，他没有我高，连一米七都不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好不好？” 这个理由很强大。 李赫继续说：“好吧，虽然这根本不是理由，比如很多猥琐男就喜欢挑战比自己高的妹纸。好吧，好吧，不要跟我急，又不是我要追你。那么暂时把这一条划掉，假设那个师兄是真的欣赏你，看好你，觉得你可以当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要着力培养你。就迎新晚会的主持这个事，你反正去参加选拔就是，把头发绾起来，买条深的长裙，秀出你的事业线，什么选拔都挡不住你。” 陈菁睁大眼睛：“什么叫事业线？” 呃李赫说：“我以为我说深你就懂了，好吧，就是性感一点。行行行，你别急，咱们不走性感路线走清纯路线，去买条纯白的蕾丝长裙，扎两条小辫。反正就是你，没问题。颜值在这呢。” 陈菁白了李赫一眼，说：“说了半天，就这句话最中听。主持人这事我觉得我倒也有信心，你不是说了吗？颜值在这呢。如果还需要我秀一下才艺的话，我拉个小提琴也没问题。普通话，即兴演讲，包括英语朗诵这些都不是问题。但人际能力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赫看着陈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这还是两说，我这个人喜欢把人往坏处想，所以第一种可能，还是最开始那个，他想追你，所以这是个暗示，所谓人际能力，既然他现在是学生会主席，不管是在学生会本身，还是在老师那里，他都有足够的影响力，如果说他全力推荐一个新人进学生会并担任要职，这个很简单。但他为什么一定要全力去推你呢？你是他什么人？” 陈菁一下就蒙了，说：“不至于吧，也就是个学生会而已，有那么复杂吗？照你这么说，我不去得了，谁稀罕！” 李赫摇摇头说：“稀罕的人倒也挺多的。这是往坏里想，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这样。往好处想呢，这就是对你的个人能力的一种考验。办好一个晚会需要什么？要有好的节目？这个是次要的，更要紧的是能拉赞助，一个大学生的系一级迎新晚会，如果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一样的可以办得有声有色。如果能有暂住，又能把整个晚会的节目编排，还有参演的人员都梳理清楚，那也确实是一种出众的人际交往和人力资源的经营能力，也许他出于公心，希望咱们系能出一个这样实力强劲的后辈，这个也是有可能的。当然我个人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陈菁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那算了吧，事情都给你说得这么复杂了，我还是别去了。就算别人没有什么怀心思，我也不觉得我有那么强的实力可以做到你说的那个高度。”然后她就很轻松的一笑，说：“好了，搞清楚了就行，黑哥你还是厉害的，看问题看得很深刻。为了回报你，我就不给季寥说你刚才抓我的手这件事了。” 李赫睁大了眼睛，对于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人，他只想一巴掌拍死她。陈菁看着李赫那种表情快活的哈哈大笑，之前的烦恼那是彻底的一扫而空。她的笑声引来了同样也在“夜色深蓝”里，很自己的几个老乡喝酒小聚的齐思远。 齐思远走过来拍了拍李赫的肩膀，好奇的问：“聊什么呢你俩？这么开心？” 陈菁嘿嘿一笑，说：“不告诉你。”那种有点小小的调皮，有点小小的呆萌的样子，让齐思远愣了一下，干咳一声，说：“尴尬了，算我没来过。”说完就真走了，只是走回他原本那一桌以后，又远远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了一眼。 李赫扭头看了看齐思远，转头阴险的笑了一下，说：“其实你可以将计就计，学生会也进，但是师兄那里也不给他机会，气死他。我可以在第二条战线上帮你，要赞助我可以给你赞助，绝对砸得整个学生会都觉得你牛逼。” 陈菁使劲的摇头，说：“不要。我不喜欢复杂的事情，但是主持人我会考虑的，我要穿漂亮裙子站在舞台上。” 李赫已经不想再说了，逛街买裙子这事陈菁一定会叫上他的，在别人看来这是个美差，但是李赫知道这些小姑娘一旦逛起街来，他会比踢一场球还要累，想着就累，随便又聊了几句，李赫就结束了这个搞得好像十万火急一样的会面。那边齐思远他们也正好结束，也就一起出来，把陈菁送到寝室楼下这个美差，李赫就大方的留给了齐思远，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了。 也是太累，第二天早上，李赫明明听到有人叫他了，可他还是不愿起床。结果进入梦寐以求的光大中文系的第一堂课，李赫就缺课了。等到他猛然惊醒，火速的洗脸刷牙跑到红楼下面的时候，连第二节课都上了一半了。 就在李赫很纠结自己这个时候还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转头，他看到了一个人。 第199章、家园制药 桑藜。 在中文系的教学楼外，李赫看到这个叫做桑藜的女孩穿着一条白底碎花的长裙袅袅娜娜的走来，尽管李赫到目前为止和她的几次相遇都是不愉快的经历，但客观的来说，这个姑娘是真长得漂亮。 她的头发带着一种自然卷，松散的披在肩上，却是专业的发型师都做不出来的一种别致。她的皮肤是瓷器白，白得仿佛可以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大，但那双大眼睛不像许多女明星的眼睛那样大而无神，她的鼻梁很挺很饱满，她微露的锁骨看起来非常的美。 李赫并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而且好像他也没吃过什么亏，倒是桑藜的脸上，那点浅浅的擦伤还没有完全消祛。 就在李赫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主动的打个招呼的时候，桑藜停下了脚步站在他面前，说：“那天数计系机房的鼠标太烂，我要再次挑战你。” 李赫无奈的问：“还是星际？” 桑藜看着他，问：“不敢吗？”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什么敢不敢，不过就是一个游戏而已。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不过坦率的说你打不过我。” 桑藜哼了一声，说：“我会让你为你看不起我而感到后悔的。” 李赫也是很无语，他很想说我哪有看不起你，我觉得你很漂亮好不好？人家况天琪况老大还说你是光大最近这几年最有希望得到公认的校花呢。但有的东西解释无用，他也不想解释。反正这一会了，李赫也不打算进教室了，等第二节课下了再说了。 桑藜也没有进教室，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李赫，说：“中文系挂科率最高，史上第一杀手南清奇教授的课你也敢不上，你是准备从大一挂到毕业吗？” 李赫倒真不知道大学的第一堂课是谁的课，他连课表都没看，只知道收假回来就要上课，而且课程安排得比较紧密，至于都有些什么课，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当然他知道大学里每个系都会有一个到几个挂科挂得学生永生难忘的杀手级老师，但是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第一天上课就缺课，第一次缺课就遇到一个“史上第一杀手”。 李赫苦笑着说：“你不也一样？” 桑藜看了看他，说：“考试能考上90就挂不了，才刚开始，我为什么要怕？”话虽如此，不过下课铃响的时候，桑藜还是快速的走到二楼，躲进了一间空教室里，然后在那里看着自己班上下了课，看着自己班教室里的南教授走出了教学楼，她才从空教室里走出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但身手敏捷，而且经验也很丰富。 然后一回头，李赫竟也跟在她身后。 笑了一笑，李赫说：“看着你躲进教室的时候经验很丰富啊，厉害。” 桑藜没有理他，不紧不慢的走进他们班的教室里去了。 大学的第一堂课啊，李赫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进教室里。这是一间没多大的教室，48个人进去刚刚好，再多一点就显得拥挤了。不过李赫到得迟，靠后的座位都被坐满了，只能无可奈何的坐在第一排，而刚进来的桑藜和他隔了一个走道，也只能是坐在第一排。 李赫回头看了看，同一寝室的几个弟兄，李抒铭就坐在第二排，摊开书，摆着笔记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刘明哲、陈贶、赵家林则混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是女同学，齐思远和李凝风、况天琪坐在最后一排了，最后一排可是风水宝地，躲在后边睡觉看聊天打屁这些都比前面方便得多。 看到李赫来了，齐思远招了招手，李赫走了过去，齐思远说：“刚给你请假了，说你得了急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别说我咒你啊，上课前老师就放话了，除非是得了急病奄奄一息，否则一律不准请假的。” 李凝风也说：“已经打听到了，刚才现代汉语课的南教授号称中文系史上第一，杀手中的杀手，他说第一次给你个机会，但期末成绩扣20分，也就是说你得考到80分才算勉强及格。但如果再有下次，你考多少分都没用了。” 李赫一头的汗，自己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接下来的两节课是概论，讲课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一般，但很有气质，谈吐也很优雅的女老师。只用了半节课的时间，女老师就征服了课堂里的大部分人，她广博的知识面向这些刚进校的菜鸟证明了原来学霸就是这样当的。 中文系的专业课程和高中语文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一开始李赫很担心自己这个本质上的理科生根本就学不走，特别是概论，打开课本，里面的人物和理论他压根连听都没听说过。但让李赫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记忆力竟然非常好，倒也没有过目不忘什么的，但老师讲过的东西，他就是记得住，再结合课本，可以说一点就透。 我擦，李赫禁不住想，这难道又是一个隐藏的重生属性？可就算当了学霸，又有多大的用处呢？还是说，伴随着他的理解能力上了一个台阶，再来学习这些知识，无形的就轻松了很多？ 李赫不想管那么多了，接下来的几天反正就是上课，上课，现代汉语、概论、现代史还有中国近代史纲要、大学英语、体育，就是这些课了。一周下来，对于这些课程李赫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除了那位气质知性的女老师外，传说中的杀手之王南教授一头银发，看着非常的儒雅，现代史的老师也是一位三十多岁，气质远胜于颜值的女老师，讲课讲得很温柔，另外几位老师，也就泯然众人了。 倒是靠近周末的时候，那天在李愬老师新生酒会，哦不，是新生班会上出现过的系足球队的队长左苍耳左师兄又来到李赫他们班，动员这个新生班的男生积极参加周末的系队选拔。左师兄并不是很善于言辞的样子，但是他说到在学校的足球联赛里中文系排名几近垫底，如果新学期开始的赛季还没有起色的话，中文系就铁定降级，又追溯了中文系曾经几次夺冠的历史，想要恢复昔日的荣耀，还需要各位师弟携手共进云云，虽不善言辞，但饱含深情，还是让这些师弟们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披挂上阵，一番金戈铁马之后，再现昔日的荣光。 “李赫，选拔赛你要参加的吧？”在中文二班里，对于足球赛最积极的就是李凝风了，他自己已经跟左苍耳他们踢过几次小场，已经是系队指定的人选，现在就是希望更多的人加入进去，所以他比左苍耳更热血的说：“重现我大中文的荣光，就在凝风与诸君了。” 李赫只是笑，这样的热血小男生真是好糊弄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回想起“流火杯”的全场欢呼，李赫也不禁有些脚痒，说：“你就帮我报个名吧，这个周末我有事去不了，但你放心，我自信还是能为大中文的荣光尽一份力的。” 李赫说有事是真的有事，这一星期他和张远浩通过几次电话，对于吴昌辉的那个药厂，李赫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所以这个周末他和张远浩商量好了一起去实地看看，并且和吴昌辉初步接触，谈谈价钱。同行的还有李赫的老妈乔楚、正在上初三，周末放假的赵金珠，还有一个吴东吴律师，是和乔楚合作过几次的老熟人。 5个人，整好坐了一车，车是李赫给老爸买的那辆二手大切，这周末李杰正好到省城来看米娅和李纯，车也就被李赫征用了。这辆车李赫买的时候就请司徒孝柔帮忙弄了一个军牌，军牌在路上行驶有很多方便，还能装逼吓唬人，不过后来随着部队加强了管理，渐渐的就不再有军牌流落出来了。 李赫之前有想过把老妈的两厢富康给换了的，还没有来得及，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换不了了。随着李赫他们来到了湖东县吴昌辉的制药厂，李赫一下就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老妈，这是要我买下这个厂的节奏啊。”李赫把车停在制药厂外，指了指和这个药厂的招牌，同行的人都顺着他的指头看过去，只见到这个制药厂的招牌上分明写着“家园制药”四个字。 乔楚看了一眼，说：“和你的吧是一个名字，我只能说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和你一样缺乏创意的人，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想要收购这个药厂？” 李赫嘿嘿一笑，摇头说：“并不是没有创意，想想看，家园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所在，怎么能说没有创意呢？重要的是，这个药厂就像远浩哥说的那样，是有利可图的。” 李赫前世在法医档案里看到的就是吴昌辉的死因，对于他所拥有的药厂，资料里提及不多，现在，当李赫站在这个药厂门口，看到“家园制药”几个大字的时候，他才想起前世里的一段往事来。 第200章、趁火打劫or雪中送炭 家园制药。 在李赫的前世里，家园制药是天南省一家有名的生物制药企业，他有一个大学同学在这家企业里上班，拿的薪水还挺让他羡慕的。后来在他看过的一本末日里，正是“家园制药”开发出来的一种病毒泄露而导致了丧尸的爆发，最后把人类带入了末日。 中的“家园制药”是一个商业帝国，旗下除了医药行业，还囊括了房地产、重工、文化娱乐等等行业。李赫前世里所知道的家园制药倒是没那么牛，不过也是个资产过亿的大型企业。只是李赫没有想到，站在1999年的家园制药门前，这还只是个濒临倒闭，不久以后老板还自杀身死的私人小厂。 李赫开着车围着这个小工厂转了一圈，这个工厂并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开发出丧尸病毒的那种高端企业，毕竟只是。 他真正觉得有利可图的，一个就是这块地，同行的吴东律师已经做过调查，家园制药这块地是从湖东县政府以公益用地的价格拿的，非常便宜，而且这个时候这里非常的荒僻，根本看不出能有任何的升值空间。 第二就是张远浩做过调研的家园制药生产的保健品，张远浩说单是这个药方，在进行改进并注册知识产权之后，就能卖出几倍的价钱。 第三就是赵陌赵金珠家传的那个跌打酒的药方，赵陌入狱前曾亲口答应把药方交给他，那条药方，李赫曾经想过转卖给那些大型的制药企业，把钱留给赵金珠，不过现在他倒觉得，卖掉药方那点钱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事，不如注册产权之后进行研发，对赵家父女，对需要的病患，这才是几方得利的事情。 当然这个打算，也得在自己有能力进行生产之后才能考虑，到时候，还要再征求赵陌的意见。 围着工厂转了一圈之后，李赫一行人走进了这家小型的私人药厂，因为事先跟厂长吴昌辉联系过，所以保安核实了一下，就让他们进去了。工厂确实不大，进门之后就能看到生产车间，紧挨着的还有库房，库房后面就是办公室。 李赫他们进去的时候，车间里并没有开工，有几个工人在门口说话，另外一些工人则聚在办公楼前面，似乎是在和厂方交涉要结算工资，库房门口停着两台小卡车，但也没有工人装运货物。 李赫他们走近办公楼的时候，那些聚集在财务室外面的工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目光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李赫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被许多人看着这并不奇怪，只是这些人的眼光很复杂，看得李赫心里也很复杂。其实人的生活最怕出现变故，人们在看故事的时候都怕故事平淡一成不变，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最怕的就是变故，因为生活的主旋律就是平淡，一旦脱离原有的轨迹，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糟，而真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大起大落，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 而现在，这些工人都清楚的意识到，他们的生活铁定是要发生变故了，这些天来，他们都意识到工厂经营不善，很可能即将倒闭，而他们也将失去工作。几年前他们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收入还是不错的，后面越来越差，有人走了，留下的人，大多都会专业技能不算很强，走不了也无处可去的人，如果工厂最后倒闭了，他们接下来去哪里谋求一个饭碗也无从知晓。但工厂要倒闭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厂方能结清他们的工资。 所以在看到一行外人人的时候，他们难免也有猜测，有希望，有疑惑，自然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敌视，从这样一片非常复杂的目光中走过，李赫他们也确实感觉非常的复杂。 “张博士，你好。” 来到厂长办公室里，李赫再一次见到了吴昌辉，这个中年大叔仅仅过了几天，竟像是又老了一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在外面的时候穿得很得体，而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穿着皱皱巴巴的工作服，形象气质和在飞机上简直是天壤之别。对于和他联系过的张远浩，吴昌辉也说不上多热情，毕竟这个工厂是他一手创办的，就算现在转卖出去能挽回一点什么，他也绝不会开心。 张远浩客气的说：“吴厂长好，今天我就是带投资方过来看看，具体的事宜，吴厂长就自己和投资方交流了。” 张远浩口中的投资方自然是李赫，但具有资格的是乔楚，看到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投资人，吴昌辉感到有些诧异，他一边说请坐，一边就亲自给他们倒茶。也不是亲自不亲自，主要是厂长办公室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吴厂长，我们就不必客套了。”乔楚自从听了李赫的话改变了她的人生方向之后，最近一阵子就是给儿子打工，日子过得有些慵懒，但实际上她本来的性格是比较雷厉风行的，既然来了，她就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在吴厂长倒茶的时候，她就很直接的说：“我们既然来了，就还是尽快进入主题。不过纠正一下张博士的话，我们不是投资方，我们不是来投资合作的，如果吴厂长有足够的诚意，我们准备收购这家工厂。” 是不是真的收购，有没有能力收购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乔楚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很足，就好像对她来说收购这个工厂跟她到商场买件衣服没什么区别一样。李赫都不禁暗自给老妈竖了个大拇指，这就叫气场啊。 吴昌辉在乔楚的对面坐了下来，表情复杂的笑了一下，从他自己的内心来说，他当然是不希望转卖的，所以他更希望对方来投资，让他重新把厂子盘活，但是对方一开口态度就很明确，是收购，而不是投资。这是两码事。他自己知道，这个厂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卖掉，还能收回一点资金，拖下去，那是真的死路一条。 乔楚没有去感受对方复杂的内心世界的打算，她毕竟不是来做慈善的，所以吴昌辉表情复杂的不说话，她只能说：“吴厂长，我们已经做过评估，如果你有诚意，请按照市场规律给我一个报价。” 评估确实是做过，同行的吴东律师就是干这个的，今天只是初步接触，试探，如果确实要进入收购程序，还要聘请专业的评估师以及财务人员更进一步的评估和核算。收购一个工厂当然不像买一件衣服那么简单，但本质上也一样就是个买卖。 这时吴昌辉终于开口说：“乔女士，你对医药这个行业有多少了解？” 乔楚说：“做过一些功课，但了解得不多。我之所以有这个收购意向，也是因为张博士的推荐，但现在也只是一个意向，如果吴厂长你的报价不合理，那我们是没办法合作的。” 吴昌辉是像让乔楚了解一下他的药厂其实在业内是很有潜力的，他失败是他自己的失败，不代表他的工厂没有价值，他的产品没有价值。但对面这个女人似乎很强势，她只相信她的评估师而不在意他的心血所在，这个生意没法谈。可他现在本来就没有谈判的资本，不是他想卖工厂，而是他如果不尽快脱手，他的结局注定是一无所有。 也许不但是一无所有，还要债台高筑。 一想到最后要以这样的结局去面对自己的家人，他就充满了绝望。而让他绝望的不仅是生意上的失败，在家里，因为最近几年他压力过大，和妻子已经长期没有夫妻生活，但妻子似乎并不抱怨他，他不是傻瓜，这种不正常的状况已经让他察觉都妻子的不忠，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两手空空甚至债台高筑，他的妻子又将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这已经是个死局。 李赫正是知道这一点，才给老妈定了基调，而在具体发挥上，他老妈就比他经验丰富得太多了。 最终，在乔楚冷静，似乎也有些冷漠的目光中，吴昌辉说：“我要五百万。” 乔楚摇了摇头，很平静的说：“那就没有商谈的余地了。没关系，吴厂长，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再见吧。”说着，她就平静的站了起来。没有讨价还价，反正她也没这么多钱。 吴昌辉竭力保持着和对方一样的平静，说：“这个厂值这个价，而且我要的这个价，不需要乔女士承担厂子的债务和工人工资，还包括土地所有权，我认为这很合理。” 乔楚笑了笑，说：“我认为不合理。产品的价值和潜力，我可以请张博士的实验室再做进一步的分析，就目前我了解到的信息来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值钱。我说了，没关系的，我们不是一定要收购。” 吴昌辉脸色变得有些黯淡，他很坚定的认为500万的要价是合理的，他的工厂值这个价。但是乔楚不是第一个来和他谈收购的，也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对于这个价格，每一个来谈判的人都和乔楚是同样的态度，那就是根本不跟他谈。也许最终会有真正懂得工厂和药方价值的人，但他等不起了。 看到眼前的一行人真的走出了办公室，吴昌辉声音干涩的问：“你最多能出到多少？” 这时李赫回头说：“200万。” 吴昌辉眼睛里喷出一股怒火，腾的站起来，说：“你这是趁火打劫！” 李赫微微一笑，说：“不，这是雪中送炭。” 第201章、又来事儿了 天使：“李赫，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恶魔：“不不不，你完全应该等到他自杀之后才出手，那个时候你还可以收购他杀妻自杀的那套房子，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敢买，几年之后那里就要拆迁，你又可以大赚一笔。” 天使：“好吧，就这样吧，你真的是在雪中送炭，你是纯洁的。” 恶魔：“太蠢了，多花就是少赚，这样你要亏很多啊” 李赫内心的天人交战很快就结束了，等他们回到市区，律师吴东和张远浩都下了车，乔楚才一把抓住李赫的手问：“万一他答应了怎么办？你哪来的200万？” 李赫很淡定的说：“200万他不会干的，老妈你可以和他讨价还价，但是不能超过260万。钱我现在有大约100万的存款，这次去首都我又卖了好几首歌，应该能筹到几十万。反正我们也不会一次性付款，你还可以把那些车位全都卖了，我算过，也就差不多了。” 乔楚瞪着李赫看了一会，说：“卖房卖车位这都没问题，我也还可以贷款，咱娘俩掏空家底260万这个倒也凑得出来。但问题是，你买下这个厂子有什么意义？那个吴厂长也是老江湖，他都经营不下去，你凭什么认为你行？” 李赫说：“产品方面，我们可以聘请远浩哥进行开发，他是医学博士，自己就在做相关的课题，技术方面没有问题，还可以给他技术股，等以后条件成熟，还可以帮助他建立自己的实验室。远浩哥是比较单纯的一个学者，他的全部理想就是建立一个自己的实验室，但如果单凭他自己，要实现这个理想还需要很长时间，如果我能帮他缩短这个时间，他一定会很感兴趣，也一定会很尽心的。” 在提到张远浩的时候，李赫没有把李荻算进去，姐姐的恋爱从来就不是他用来拉拢张远浩的筹码。 停了一下之后李赫接着说：“经营方面，我们可以重新定位，该注册知识产权的注册知识产权，该进行广告宣传的就进行广告宣传。当然如果预算下来我们暂时经营不了，那也可以当囤地，那边现在很荒僻，但是几年以后，那里一定会受到重视，会纳入市政开发的议程。这是大势所趋，绝对跑不了。” 李赫每次给自己的退路都是地价要涨，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这已经不是先知先觉的优势，简直就是个基本素养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退路，李赫也有足够的底气和耐心。 “好吧，我会继续找专业人士来评估。”乔楚说：“如果要接手经营，他那个厂里的员工大部分要裁员，别的不说，我看到有不少人在偷偷拿厂里的东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都不懂，我宁可花更多的薪水雇新的人。” 乔楚看得出李赫很认真，想到从那一次母子彻夜长谈开始，这个小子说的话就从来没有放空炮的，她就觉得这事儿并不是没谱。 她也说不清自己生的这个儿子是什么妖孽，小小年纪就似乎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让她买车位那件事就看得很准，他开的吧现在走势也很好，当妈的对孩子多少都会有些盲目的信任，更何况李赫的眼光确实让她信服，所以明确了李赫的决心之后，评估调查，交易操作乃至重新运行这些事情，乔楚知道怎么去做。 有一个这样的老妈真是省事啊，李赫愉快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话，当老板也不是多么难的事儿呢。他老妈的能力当然不足以包打天下，可眼前绝对没有比老妈更合适的人选了，第一她不要工资，第二她能力没问题，但更重要的是，再也不会有人比老妈对他的事更尽心了。 李赫把乔楚和赵金珠送回了乔楚的那套房，而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乔楚叉着腰看了一下自己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小窝，偏头对赵金珠说：“金珠，要是我把这房子卖了，你就只能跟我去吧的楼上住了，那里条件可比家里差得多，你受得了吧？” 赵金珠说：“阿姨您说什么呐，跟着您住哪都不是问题，您这样说，是拿我当外人呢。” 乔楚哈哈一笑，说：“开个玩笑而已，就算暂时把这套房卖了，我相信以那小子的眼光，这笔生意我也不会亏，过几年说不定能换个小别墅。” 赵金珠抿嘴一笑，说：“阿姨我发现李赫哥哈哈大笑的时候就是您这个样子呢。” 乔楚再次哈哈一笑，说：“是吧？我就说他怎么那么优秀，原来都是遗传我的呀。不过我怎么觉得他租下吧的整栋楼的时候，就把我今天的住处留下来了呢？这个臭小子该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到他妈头上来了吧？” “不啊，”赵金珠语气淡淡的，但很笃定的说：“李赫哥不是那样的人呢，他聪明，甚至有时候让人觉得狡猾，但他有侠骨，有傲骨，我爸爸就说过，李赫哥是有侠义心肠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这样的人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算计自己的亲人呢？” 乔楚嘿嘿一笑，捏了捏赵金珠的脸，说：“哟，你这小丫头，这么护着他，我还是他妈啊，这都不能说？不过，嘿嘿，我喜欢你这样哎，丫头你别跑啊！” 李赫并不知道他老妈在背后编排他，他把车给老爸开回去以后，在米娅那里吃了晚饭，李纯有点不太适应转学后的新生活，缠着李赫诉苦，还说她特别想念旺财，李赫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小丫头安抚好了。 回到学校，整个寝室里空空荡荡的，估计又都出去浪了，尤其是老大况天琪，还不知道正端着单反蹲在哪栋女生楼下呢。当然也有的应该是去了自习室，李赫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就开始给季寥发短信。 结果短信一发，季寥就打电话过来了。 “嗨，李赫在干嘛呢？”季寥在发短信的时候会叫他亲爱的，但是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叫不出口。这就是学生时代的恋爱了，即使在热恋中，也依然带着一点羞涩。 李赫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在电话里和季寥无边无际的说了有小半个小时，他是很想就这么一直说下去的，但是季寥嫌电话费太贵了，即使李赫把她的话费包了，她也还是嫌电话费贵了。而且她在学校轻易不会把手机拿出来，甚至还没有告诉家里她的手机号码，不然家里问起她哪来的钱买手机，她很难理直气壮的说是男朋友买的。 “哟，老七在啊！” 李赫这边才挂了电话呢，寝室的老大况天琪回来了，就他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单反。李赫一看他满脸笑容的样子就忍不住说：“得了，今天又偷拍到谁了？” “什么叫偷拍啊？”况天琪在李赫的对面坐了下来，很认真的说：“这叫艺术，懂吗？” 李赫嘿嘿一笑，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说话就不用那么含蓄了。说吧，今天拍到谁了？” 况天琪得意的说：“今天真不是偷拍，我是在城市大学那边给人拍写真呢。城市大学有个女子学院你知道吧？那是他们的独立学院，学院里就是空乘、酒店管理、旅游管理几个专业，清一色都是妹纸。不，准确的说，清一色都是美女，我现在真后悔到光大来了，我们学校的妹纸和城市大学比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远远不如啊。还很热情，你要给人家拍照，人家不但不拒绝你，还非常主动的摆ps，哪像我们学校的那些女生，心里明明愿意，非要扭扭捏捏的。怎么样？下周末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李赫哈哈一笑，说：“阔以阔以，在学校里我媳妇有陈菁这个小间谍，哥哥我的魅力都无法施展，到外校可就不一样了。空乘专业吗？这个我喜欢啊。”这时他想起了飞机上遇到的那个空姐张纯，也算是彼此留了电话了吧，不过也没有了下文，还以为自己已经牛到别人要飞扑过来呢，看来还得修炼。 况天琪叹了口气说：“特么的你倒真让人羡慕，自己有个媳妇不说，还挺有女人缘的。连班上最高冷的桑藜，似乎也对你念念不忘。你是不知道，有人统计过，她跟班上的男生几乎就没有说过话，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你。为什么我长得比你帅，那些女生就看不到呢？” 老大就是老大，也是什么话都能说啊，李赫很是佩服的对况天琪抱了抱拳，八卦的问：“对了，咱们的联谊寝怎么样了？那天我看李凝风还有李抒铭不是都挺有苗头的吗？” 况天琪说：“那个啊，老四跟曹晶没戏了，老八跟艾羽磨磨唧唧的，不过还是有戏。对了，还有个消息得让你知道，现在大三的一个师兄在追陈菁，还是咱们的学生会主席呢。” 李赫呵呵一笑，那天他给陈菁讲的时候陈菁还不愿意相信，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所谓欣赏你，要提携你进学生会什么的，那也是有原因的啊。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学生会主席怎么了？在哥哥面前玩这点心机，特么的要是敢对陈菁动什么歪脑筋，绝壁让你死得很难看。 正聊着呢，寝室里的电话响了，李赫懒得动，况天琪更懒得动，到最后还是李赫先忍不住接了电话，结果电话一通，就听到李凝风在咆哮：“靠，怎么半天没人接电话？在寝室的都快出来，老三怕是要跟人干架了！” 李赫才是靠了一声，怎么又是这样的事情啊。 不过齐思远吗？他应该不是会惹事的人吧？那还真得赶去看看了。 第202章、事出有因 李赫去家园制药的那天是星期六，那天下午，中文系的足球队长左苍耳组织了一场选拔赛，比赛的对手是同样在学校足球联赛甲组保级圈挣扎的历史系，双方都希望通过比赛选拔自己的队员，为即将开始的联赛补充新鲜血液。 李赫没去。 在大一的新生中，李凝风最先得到了老队员的认可，不但肯定入选系队，而且基本上锁定了一个比赛时的主力位置。最终新闻班和广告班各有两个新生入选了系队，两个中文班则总共有三个人入选，没有算李赫。李凝风虽然向左苍耳推荐了李赫，但左苍耳表示还要再观察一下才行。而中文班的三个人里，除了李凝风，还有一班的一个男生和齐思远。 齐思远小学的时候上过鲁能足校，后来上中学家里没让他继续踢，他自己在高中阶段也没怎么踢，不过好在基础也是不错的，左苍耳对他寄以厚望，觉得他有身高优势，练一练能解决中文系队长久以来一直缺乏的中后卫难题。 那天的选拔赛双方足足踢了两个小时，都是最大限度的试用新生，比赛的结果也是没有多少参考性的8比6，但毕竟最后还是中文胜了。其中最高兴的就是左苍耳，因为他最终选定的7个人，都具有踢主力或者半主力的实力，据说还有一个李赫也是很不错的，如此一来的话，新赛季中文系队不但保级希望大增，甚至能期待一下更好的成绩。 于是比赛结束以后，左苍耳自掏腰包，请入选的7个新生还有比较核心的老队员，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去“堕落街”吃火锅。 一大群人，吃着火锅，聊着足球，喝着啤酒，顺便畅想一下未来，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老左，新人招得怎么样？”正吃得欢腾呢，就有人来跟左苍耳打招呼。 齐思远和李凝风正坐在一起说话，抬头看到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坐到了左苍耳旁边，这男生个头不高，穿着一件米色的休闲裤和细条纹的休闲衬衣，头发打理得很光鲜，神情举止都透露着一种自信和从容。他刚进来，几个同伴就坐在齐思远他们这一桌的邻桌，因为看到了左苍耳特意过来的。 左苍耳扭头看了看他，笑着说：“有劳主席费心，今年的新人都还不错，现在我对新赛季可以保持谨慎乐观。”一边说着一边对齐思远他们说：“都认识一下，咱们系大三的师兄顾长远，中文系有名的才子，也是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以后多走动，顾主席会关照你们的。” 一群师弟赶紧打招呼，有的叫师兄，有的叫主席，还有的就要端着杯子敬酒，顾长远笑着拍了一下左苍耳的肩膀，说：“老左你就损我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脸上却颇有得色，然后摆摆手没有接受敬酒，说：“师弟们不用客气，主席不主席的那是老左在笑话我，就叫师兄好了。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帮我们中文足球队打出一个好成绩，让我们这些球迷也好扬眉吐气。” 也就是客气几句以后，顾长远就回到他自己那一桌去了，齐思远李凝风他们继续和师兄们喝酒。李凝风就小声的对齐思远说，看到没，人家那就叫风度，你别说这谈吐还真不一样，你现在是班长，以后也是有机会进学生会的，你得多跟他走近走近。 齐思远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这时顾长远那边也聊开了，几个人也是喝酒吃肉，谈笑风生，最开始聊的是诗歌，说海子说北岛说杨炼说顾城，听得李凝风这边的学弟们一脸的敬仰和佩服。尼玛这都是些高人啊，其中有个人说顾长远的诗就能有顾城的味道，但马上就引来反对声，一个似乎跟顾长远关系特别密切的男生说顾城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也即是在八十年代大家都不会写诗的时候咋呼一下，老顾，也就是顾长远才真见功底。 齐思远心说这就是吹牛逼了，顾长远的诗他没见过，但跟顾城比？ 男人饭桌上的话题当然少不了女人，尤其是喝酒有了状态以后，诗歌什么的面子货就被丢在了一边，开始品评起学校的女生来。这样的话题男生寝室里都有，不过说啊说的，一边听着的新生们就觉得这几个老生都特么的是老司机，一个个的嘴里都是带荤的，听得他们也是浮想联翩。 这时还是跟顾长远关系最好的那个男生说：“老顾，听说你又看上了一个大一的学妹，怎么样，得手了没有？” 顾长远微微一笑说：“还没下手呢，慌什么呀。” 另一个男生就说：“那女生我见过，不错，个头特别高，那么高的个胸也不身材很不错，重点是腿长，老顾就好这一口。” “不是说这一届的女生长得最好的是那个桑藜吗？还有人说她是校花呢。” “不不不，你不懂，那个桑藜就是脸蛋长得好，但是胸少了点意思，真正懂女人的人，脸蛋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而且那个桑藜成天绷着个脸，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一样，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没有味道。还是老顾的眼光好，不过老顾你比人家的身高差了一大截啊。” “嘿嘿嘿，老顾个头是差了一点，但是只要下面够就行了。” 这时齐思远越听越不是滋味，李凝风也拉下脸，悄声在齐思远耳边说：“这好像说的是我们班的女生吧？” 齐思远点点头，脸色很难看的说：“说的是陈菁。” 李凝风扭头看了看那几个人，低声说：“算了，就是几个嘴巴不干净的，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齐思远没吭声，眉头却紧紧的揪在了一起，连左苍耳找他喝酒他都没有注意到，还是李凝风提醒了他，他才赶紧的和左苍耳碰了一个。 然而隔壁那一桌的谈话还在继续，声音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老顾这一次很稳得住嘛，这是要玩真情的吗？” “扯淡吧，真情什么真情，这特么都什么时代了，哪来的什么真情？老顾也就是先养几天，时机成熟了找个理由就吃了，别看这些女生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可也干净不到哪儿去。你看那些跟老顾眉来眼去的，哪个不是别有目的？各取所需吧，谁特么的还能嘲笑谁了！” “所以我才会找大一的，毕竟还是要单纯一些。而且，我看中这个，肯定还是处，这个我可以跟你们打赌，我的实践经验告诉我，我还没有看走眼过。” “赌啊怎么赌？给你找条白毛巾垫在下面？话说见红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处啊，你确定现在大学里还真找得到处？这不是在小学” 艹！齐思远听不下去了，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搁，转头对隔壁那桌说：“师兄们，这大庭广众的，这么说话不好听吧？” 一时间，两边桌子都安静了下来。隔壁那桌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齐思远，其中那个跟顾长远关系最好，穿得也最好，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家伙看了看齐思远，怪笑了一下，说：“哟，这一只是哪冒出来的，老顾，刚才看你打招呼，是你手下的？” 顾长远也看了一眼齐思远，他似乎喝得有点多，脸色很红，尤其是眼神很有些迷离，嘿然问：“你哪班的？知道怎么跟学长说话吗？” 李凝风拉了一下齐思远，想劝他别多说，在他看来，没必要跟这些人正面起冲突。 但是齐思远既然说了，也就放开了，说：“师兄你们刚才说的那女生就是我们班的，谁家的女孩儿都是爸妈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这样在后面肆无忌惮的说别人，不丢人吗？谁家里没个妹妹什么的？” 顾长远冷冷的看了一眼齐思远，哼了一声说：“你算哪根葱啊来教训我？我告诉你，别说是你这种死菜鸟，你们班导老李跟我都是称兄道弟的。我就说了又怎么样？我就把人办了，那女的还得谢我给她机会，我就把话放在这了，不信走着瞧，要不是我说的这样，我把那女的让给你。” “艹！”这下连李凝风也忍住了，梗着脖子说：“陈菁绝不是那种女生！” 跟着顾长远一道的那个油头粉面哈哈大笑，说：“妈蛋这两只菜鸟还当自己是情圣呢吧？老顾你们系的新人很是不懂规矩啊。” 这话让顾长远听得很不顺耳，冷冷的看着这两个新生说：“我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赶紧的给哥敬酒赔罪，不然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这时左苍耳插话说：“行了老顾，自己嘴上积点德，也别跟新来的学弟一般见识。” “没特么你什么事！”顾长远听到左苍耳要他嘴上积德，这会在火头上，同班同学的面子也不给了，伸手倒了半瓶酒在碗里，指着那一碗酒对齐思远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是吧？成，我也不要你道歉，你就给我喝，喝到我满意了，我就当没听到过你比比，你不是挺仗义的吗？来呀喝呀，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齐思远看着对方，又看看那碗白酒，点点头说：“要喝是吧？行啊，你喝多少我喝多少，谁特么的认怂谁是孙子！”说完，他抓过顾长远的那瓶酒，另外拿过一只碗，同样倒满了酒，摆在顾长远的面前。 第203章、没有净土 酒没有动，但是小店里的人开始往外走了。 嘴臭的人，搁在哪都有。 打架这种事情，同样也是搁在哪都有。 事不关己的，都远远站开，就算要看热闹，也要离远一点看热闹，不然被误伤了，那才是不划算。小店的老板很是苦恼，不过这样的事他们才是见惯不怪，这些大学生都是血气方刚的，喝了酒打架实在太正常，只要打坏了东西有人赔就行，谁对谁错一点都不重要。 于是小店里就剩下了两伙人，齐思远这一桌的人多一些，但互相还不算很熟，反倒是几个大二大三的和顾长远更熟一些，真打起来，他们两不相帮就已经不错了。真正站在一起的，也就齐思远和李凝风，而对方明显经常混在一起，有6个人，力量对比一下很悬殊，而且，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还拿出了电话在叫人。 这时左苍耳再一次出来说话，虽然他被顾长远很不给面子的顶了一次，但他还是说：“老顾，我说句公道话，这件事没必要搞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动手就没意思了。要不就都把酒喝了，这件事拉几把倒，不喝也无所谓，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犯不着谁。” 顾长远没有说话，他在考虑事情的后果。 而左苍耳在出来说话前，也悄悄的提醒李凝风去打电话叫人。现在顾长远倒不一定会打架，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有一些顾忌，但他身边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却不是省油的灯。左苍耳认识那人，貌似是学校某个领导的子弟，念的也就是成教，就不是正经上学的。顾长远在认识这家伙以前，貌似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本性，但谁都知道，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是关键的。 李赫接到了李凝风的电话，和况天琪一路赶到的时候，架还没有打起来，但是对方叫的人也到了，二三十号人，几乎都是成教那边的，还有的看着不怎么像学生。而即使李赫和况天琪加入了，他们这边人数也出于劣势，当然这样的场面对李赫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只是不想刚进大学就惹上事。 所以，一看到架还没有打，李赫也松了一口气，对明显是处在风暴中心的齐思远说：“老三，咱们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给班导李老打了电话，他正在赶过来，这事让他老人家来摆平吧。” “哟，你吗的是在念幼儿园吗？还找老师？”那油头粉面的家伙听到李赫的话，先是一阵狂笑，然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李赫耸耸肩说：“我胆有事当然是请老师来帮忙。要不大家就算了吧，打伤了谁都没意思对不对？都是大学生，咱们讲道理嘛。” 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大概没想到对方打电话叫人，叫来这么一个软蛋，笑得更加开心了，就说：“讲道理？行啊，我这边来了这么多人，你就在这摆几桌，大家累了吃点喝点这个很讲道理吧？” 李赫摇摇头说：“那不成，我是个穷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李赫。”齐思远也没想到李赫看起来这么怂，而且认怂就认怂，还啰里啰嗦的不知所谓，一生气就连老七也不喊了，只是愤愤的说：“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这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那两货在背后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说的是陈菁！” “哦。”李赫顿了一下，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扭头去看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问：“是谁说了？都说了什么？” “怎么滴？说的是你女人？”那家伙认准了李赫就是个怂货，听到李赫的问话也问得软绵绵的，就一脸鄙夷的说：“我说的，我说你那个女人就是，怎么” 他本来要说怎么滴，但那个“滴”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不夸张，真的是被踢得倒飞了出去。这时候人都已经从小饭馆里出来，所以他没有撞到墙上，倒是把身后几个人都撞倒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着刚收了脚的李赫目瞪口呆。 这时李赫对齐思远笑了笑，淡淡的说：“老三你要追陈菁，我这一关过了。” 尼玛齐思远有点蒙，之前他们这里扯了半天也没打起来，李赫突然一言不合就把人踢飞了，这叫什么？会咬人的汪不叫吗？但这种感觉也真特么的爽啊。 过了一会那个被李赫踢飞的家伙总算喘过气来，嘴里不知道喊了一声什么，他叫来的那些人顿时纷纷扑了过来。 这一次齐思远也没有再迟疑，顺势操起小饭馆摆在门口的一张凳子，迎面就朝一个手里拿着棍子的家伙砸了过去。李凝风也豁出去了，他没有找到顺手的东西，先用手护住头，迎着来人也是一个飞脚，虽然没有李赫踢得那么帅，但也是很准确的踢到了对方的脸上。况天琪也上了，他胖归胖，但保护自己的时候，还是很灵活的。 左苍耳叹了口气，要是齐思远跟顾长远动手，他也还不太好明着帮齐思远，几个大二大三的也同样如此，但现在动手的都是成教那边的，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了，他自己是从路边捡了两块砖，装进随身背来的书包里，喊了一声：“中文的弟兄，跟他们干！”提着书包就冲上去了。 场面瞬间就变得混乱起来，除了顾长远，中文系队那几个大二大三的原本观望，这时候也加入到了战斗中，大一的那几个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最后就是除了顾长远，整个就变成了中文系的男生跟成教学院的男生之间的一场群殴。双方的人数比大概是1比2，中文的这帮男生都是踢球的，虽然高矮不一，胖瘦不等，战力值也有高有低，但气势还不错，而且一开打就同仇敌忾了，也还算团结。 重要的是，他们中间还有李赫。 李赫的武力值在应对这种场面这种对手的时候，还是游刃有余的。所以当李愬老师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先看了一下形势，自己的学生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吃亏，他也就没有马上处理。倒是顾长远看到有老师来了，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从头到尾，这场架就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这场架也没有打多久，对方人多但其实吃了大亏，听到有人说老师来了，虽然谈不上怕，但是打架也没讨到好，也没道理继续挨打，也就渐渐的散了。中文系这帮人倒是越打越团结了，李愬看了他们一眼，只是挥挥手，趁学校保安还没有领导没有出现，让他们赶紧消失。 学校里学生打架这种事情，只要没有打出大问题，那也是民不告官不究，那时候也没监控摄像头，既没有领导抓住现行，后面再去找人，找得到才怪。 回答了宿舍，齐思远、李凝风还有况天琪都有点鼻青脸肿的，但是齐思远和李凝风一扫最初的郁闷，很是开心。倒是对打完架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李赫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几个出去浪的弟兄也回来了，正听说“堕落街”有人打群架，一听说就是哥几个，不由得都可惜自己没有在现场。 年龄最小的李抒铭最是遗憾，跺着脚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打过架，真是太遗憾了，早已知道我也跟老三一道，能抡上两脚也是值了。” 况天琪说：“你拉倒吧，就你那个小身体，别给人打坏了都。还是老七威武，说他一个人横扫对方都不为过，老七你练过的？” 李赫很谦虚的一笑，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小时候一直待在少林寺。” 齐思远还是一脸的郁闷，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话说回来，我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学生会主席会是这样一个货色，有种信念坍塌的感觉，我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李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貌岸然的人哪儿都有，大学也不是净土，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净土。见识一下这种人的嘴脸对成长有好处，不过该相信的还是要相信的，要我来说，好人也还是很多的。” 况天琪说：“关键对方不一定会善罢甘休，最近大家出去浪别走太远，而且尽量都一起吧。不过这一架打了，老三怕是要成为女生们心目中的英雄，班长的光环之外，还要自带少女偶像的光环了。” 李赫不解的说：“怎么说？我才是打架的主力啊。” 况天琪已经从李凝风那里打听到了整个事件的细节，就摆手对李赫说：“你那是后面才去的，老三拍案而起的时候你没在吧？光是能打架，人家只会觉得你就只是个打手而已。” 李赫这才是郁闷了，敢情自己出力最多，反而要沦为配角？ 星期一上课的时候，果然像况天琪说的，齐思远一下就成为了女生们拥戴的对象，本来就是班长，这一下人气更高了。而陈菁也是很无奈的被女主了一次，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后，她也是很大方的坐在了齐思远的旁边，还给他带了早餐表示感谢。 李赫觉得很失落，一个真正的英雄被人遗忘了。 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张小纸条，看了看周围，就看到桑藜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张纸条，李赫打开一看，是一行有种力透纸背，金钩银划的行书，这字倒也和桑藜的性格蛮像的。只见纸条上写着：“第一次对班里的男生另眼相看了。” 李赫笑了笑，回复说：“关键时刻方显男儿本色，你现在认识，为时不晚。” “私人恩怨还在，依然讨厌你。” “大话西游里有一句话，有一天当你喜欢上一个你讨厌的人，那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去死。不过要提醒你，小心郭昊东，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郭昊东，就是被李赫一脚踢飞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第204章、能感动就好 陈菁推掉了迎新晚会主持人的工作。 一想到顾长远推荐她当主持人时那种一脸热情和真诚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在后面对自己评头论足的那些话，陈菁就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要放弃呢？”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其实很看好陈菁，这是她最近几年见过的形象气质现场表现最好的主持人，过去她觉得中文系每次晚会的节目都不错，就是主持人不尽人意，好不容易有了一棵好苗子，可她却要自动放弃，这实在太可惜了。 齐思远为了陈菁拍案而起的故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中文系，部长是和顾长远同班的女生，对于顾长远的人品早有耳闻，不过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时候她就劝陈菁说：“别人是怎么样用不着去管他，这是一个展现自己的很好的机会，没必要因为意气用事而浪费，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明年你也是师姐了，在选拔上就没有现在这样的优势了。” 陈菁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谢谢师姐，不过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不要也罢。” 道理我是明白的，不过我还不想因为这样一点点的机会，就让自己不舒服。陈菁告别了师姐之后在教室里找到李赫，本来是陈贶和李赫坐在一起的，但陈菁一来，就把陈贶赶走了。然后她把自己退出晚会主持的事儿跟李赫说了，原以为李赫会说她太任性了，结果李赫竖着大拇指说，就该这么任性，青春只有一次，凭什么委屈了自己？ 陈菁一听就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黑哥你一定要这样继续惯着我惯着我惯着我，就算季寥来了也不许重色轻友。” 李赫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说：“n，重色轻友是必须的，不服气自己找个男朋友去。” 陈菁白了李赫一眼，抓起桌子上的书就往李赫的脑袋上敲，不过敲过了之后她还是有些郁闷的说：“其实这阵子为了主持晚会，我每天都在练习，做梦都在背串词呢，虽然说不干就不干也比较爽，可同时我也很失落啊，怎么办？” 李赫想了想，说：“晚会那天出去玩好了，眼不见为净。约上康少、赵勇和云璐，一直说聚，可开学到现在还一直没有聚呢。” “好，”陈菁点头，然后又问：“黑哥你有没有觉得人渐渐长大，烦恼就渐渐的多了起来？以前在中学的时候，想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恶心的人，可我的大学才开始呢，这就留下了一个阴影，以后我是不是就窝在寝室里不出门得了。用你的话说，这叫什么来着？” 李赫说：“宅女。” 陈菁想了一想，说：“好形象。” 李赫点点头继续说：“人肯定是越长大烦恼越多的，但也没必要开窗飞进来一只苍蝇，你就把窗子关掉。生活还是要继续向前的，大学不是净土，但比起踏入社会以后的生活而言，它还称得上是一个黄金时代，或许是最后的黄金时代。瑕不掩瑜，这样的人，在大学里毕竟还是极少数。更多的，还有像齐思远那样的热血少年，咱们班的老李也不错，听说有人想要追责，是他跑到主任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吵了一架，后来又找人把事情按下去了。” 陈菁看了看他，问：“这么说还是好人多？” 李赫送了耸肩说：“一半一半吧，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人或者坏人。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天堂和地狱往往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陈菁深深的看了李赫一眼，问：“那你的心里住着什么？你听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你能确定其实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吗？没有点经历的人，又怎么说得这么透彻这么淡然？” 李赫哈哈一笑，内心却在捂脸，果然是言多必失，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多着呢，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看出什么，这种必须要把自己埋藏起来的感觉也真心不爽啊。不过对于陈菁的疑惑他很轻易的就把话题引开了：“我心里住着什么？住着季寥啊。” 陈菁一撇嘴，果然没有再去追问李赫的灵魂，而是很不以为然的说：“怕是也不止季寥吧？听说还有个警察姐姐是吧？还有什么时候你和桑藜还对上眼了？上课的时候纸条都飞来飞去的。” 李赫很冤枉的说：“这就真是一个冤案了，她被我踢过一脚，到现在还记恨着我呢。我看她就是太个性太特立独行了，在班里也找不到别的朋友，没有朋友也就只能跟敌人交流了。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也想住在我心里？” “得了。”陈菁鄙视的说：“不是我也想住进你心里，是你想到我心里来的话就先领个号排个队，起码也要排在齐思远后面。” 李赫怪笑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有奸情啊。” 陈菁又拿书本砸李赫的脑袋：“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别人比你高，没有女朋友而且不像你这样见到美女就动心，我就考虑考虑有什么不可以了？” 陈菁是不是和齐思远有什么了也不知道，不过在陈菁和李赫他们出去玩之前，光大的校园足球联赛开幕了。 李赫没有参加选拔赛，但一起打了一架，在李凝风的一再推荐下，队长左苍耳还是给李赫报了名。 中文的新赛季第一战遇到的是中游球队经济管理系，这场比赛左苍耳大胆的用上了几个大一的新生，用李凝风打后腰，齐思远打拖后，左右两边都摆上了新招来的大一学弟，李赫踢球他没见过，放在了替补席上。 半场过后，中文系一球落后，左苍耳还挺欣慰的，因为经管的实力比中文强，过去交手，中文基本都是少输当赢。半场落后一球，场面也还不错，这个势头感觉不错。下半场的时候左苍耳尝到了使用新人的甜头，看到李赫还在场边热身，中场休息的时候，令旗一挥，就把李赫派上去了。 李赫进队晚，想要的球衣号码都被人选完了，他只拿到了一个17号，不过也挺好的，17号正好是季寥的生日。李赫踢前锋，上场前左苍耳再三叮嘱他，不要只想着自己进球，前面机会不好不要等，一定要回到半场来接应。 比赛的那天是个阴天，没有什么观众，光大的足球联赛每年都有，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比赛，或者事前没有组织好，一般都没有什么观众的。尤其是中文系的比赛，由于近几年系队的成绩都不怎么好，观众一向寥寥，不过对于这些队员来说，倒也习惯了。 李赫上场的时候看了一下看台，和“流火杯”的决赛相比，这场比赛实在太冷清了，阴沉的天气加上冷清的观众席，会让人产生一种很悲壮的感。 不过李赫也不在意，一开始他没怎么进入状态，踢了10分钟以后，他在中路拿球，一个并不是很好的机会，索性也不传球了，直接打门，就听到“碰”的一声，那个黑白相间皮球像一枚炮弹一样，从中场出去不远就直奔对方的球门，然后在对方守门员还没有反应的时候，球已经进了。 一时间，双方的队员都有些目瞪口呆，只有不是很懂球，但曾经见到过李赫在球场上的风姿的陈菁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然后队长左苍耳才难以置信的问：“尼玛这是蒙的吧？”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越是寂寞的时候越专注，虽然身边的伙伴不再是“黑骑”曾经的小伙伴，但上了场，李赫就只是一往无前，也许说他一个人逆转了战局有点夸张，但当他在下半场40分钟凌空抽射打进反超的一球时，球场上的队员们都有些兴奋了，尽管李赫一开始就预料到情况不妙，但还是被以左苍耳为首的汉子们扑倒在了地上。 他能理解师兄们的兴奋，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中文系队在学校足球联赛举办以来，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领先了经管系。 时间不多，队长左苍耳毫不犹豫的下令全线退守，领先对手太不容易了，最后几分钟哪怕全场龟缩，他也想把这个比分保持到最后。 而不甘心的对手也是大举压上，这恰恰就是李赫喜欢的，时间进行到44分钟的时候，他在中场接到队友的解围球，没什么好说的，对方最后一个中后卫都压过了半场，连守门员都出了大禁区，李赫顺势就往前带，过掉中后卫轻而易举，守门员想要伸手抓他，竟然都没有抓住。 李赫就一路把球带到了对方的球门前，没有人回追，因为这已经没用了。 但是李赫也非常风骚的把球停在了球门线前面，就这么站着，你不追，我就不把球踢进去。对方就怒了，11个人一起往回跑，尼玛的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是戏弄我们呢。但是当对方靠近他的时候，李赫轻轻的把球推进球门，裁判哨声响起，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第一场比赛就上演了帽子戏法，李赫自己倒是风平浪静的，队长左苍耳却有些老泪纵横的感觉。开赛前他还差点没给李赫报名，谢天谢地，这个新赛季的开场红，终究是没有错过。 当英雄的感觉固然不错，不过反正也没几个观众，但一群大老爷们热泪盈眶，也还是让李赫微微有些感动。 能感动就好，一个人还能能感动，说明心还是活的。 第205章、相请不如偶遇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李赫和陈菁、康行健、云璐、赵勇5个小伙伴相约一起泛舟在光阴湖上。深秋的光阴湖很美，清风不来，水波不兴，水面安静得像一面镜子似的，湖面上倒映着大半个城市，一条小船从湖面上划过，就像从城市中间划过一样。 那天他们在光阴湖玩到很晚，划船之后又到湖畔农家乐吃烤鱼，吃完烤鱼又到市区里看电影，看完电影很晚了也就都没有回学校，统一到家园络，美其名曰陪康股东视察产业。其实他们虽然上大学以后一直没有聚过，只能说是没有聚齐过，李赫和陈菁一个学校基本天天见面就不说了，在家园络这边，李赫和康行健也是见过好几次的。 吧经过两个多月的运营，现在可以说完全走上正轨了，因为附近两所大学开学以后，吧的客源就非常的富足，这附近也没什么有竞争力的对手，一楼的大厅基本上从中午以后都是爆满的。不少手头比较宽裕的学生去过二楼的卡座和包房以后，二楼的上机率也迅速提升起来。 人多了，李赫早先安排的小卖部，餐饮部的生意也都跟着火起来。李赫采取的是薄利多销的策略，不管是泡面还是炒饭，价格都并不比外面的贵，炒饭的份量还很足，所以销量也就很好。 李赫和小伙伴们来到家园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但上机的人还差不多有三分之二。李赫到前台问了一下，这其中有不少是准备包夜的。做吧当然不可能没有包夜，但是李赫也定了一个规定，就是包夜的人必须有本人的身份证，这个时候的吧根本就没什么未成年人不能上的说法，也没有人二代身份证扫描的系统，但有的事该做的还是得做，哪怕这样会少一些生意，李赫觉得这样做也是十分必要的。 问了一下，小伙伴们都想上玩一玩，李赫就安排陈菁和云璐到女生爱玩的那片区域，那里有很多休闲小游戏。他和康行健、赵勇倒是不着急上机，而是在餐饮区拉开一张空桌子，倒两瓶啤酒，就这么聊着天。 “吧的生意看起来很不错啊。”康行健摆出一副上级领导视察的架势，说：“这说明小李同志的经营理念很不错，不管是广告宣传，还是装修设计，都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很有前途。” 李赫呵呵一笑，点头说：“谢谢领导夸奖。” 康行健笑了笑，说：“说真的，其实一开始投入那么多，我心里还挺担心的。还是我表哥眼光独到，他就很坚定的觉得黑哥你能赚钱，现在看来，我也很服气了。下一步可以做成连锁店，把家园络做成一个品牌，灵秀区这边有这么多大学，光是这里一个店远远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我们可以允许加盟，收取相关的费用。” 李赫点点头，这个事情当然在他的计划里，不过现在就这一个店都还在起步阶段，他既没有足够的资金，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开连锁店，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一桩重要的买卖，那就是家园制药。这事他没有跟小伙伴们提过，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了，现在他老妈乔楚又跟吴昌辉接触过两次，吴昌辉是各种压力顶在头上，已经快要撑不住，就是咬着300万的底价不肯松口，而乔楚反正也不急，价格提到240万也就再也没有松口。 李赫知道吴昌辉最后一定会松口的，他的时间不多了，除非他愿意像在李赫的前世里那样一无所有然后走上绝路。但人但凡有一线希望，谁有愿意走向毁灭？李赫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个奸商，他还没有那么强的实力把这个事情当慈善事业来做。就算有一天他有这个实力了，也没有义务这么去做。 康行健说：“我和家里商量过了，现在我准备在师大那边开一个店，规模小一点，不要商务区，以加盟连锁的方式独立核算，交加盟费，不动我们的三方股权里。” 李赫说：“可以，那你是两个身份，作为加盟商，你有偿使用家园络的品牌，总店这边在装修和宣传上给予协助，然后经营状况你自己负责。而作为股东，加盟费算入年终收入，股东参与分红。” 赵勇摇摇头，很不理解的说：“我就不懂了，既然是自家兄弟，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康少自己交一笔钱，然后自己又分自己的钱，我去，这是什么鬼？” 李赫和康行健都摇了摇头，康行健说：“勇哥，这是两码事，如果没有规章制度，这个吧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泯然众人，而如果我们什么都混为一谈，也许我们的友谊反而会很容易走到尽头。” 李赫也笑着点了点头。 赵勇叹了口气，说：“反正我不懂，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说起来还有点后怕，要是我没有读大学，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本来我老爸说送我去当兵，但他在武装部的那个朋友好像出事了，先不说我能不能去当兵，就算去当了兵，估计回来也是没什么着落。说起来，黑哥，这还真得谢谢你。” 李赫说：“这些废话就别说了。大学四年，混一混也是过，认真一点也是过，怎么过都在你一念之间。” 赵勇说：“行了你放心吧，我觉得一进了大学，自己就好像突然长大了很多，原来成天就是瞎玩，现在我真觉得再瞎玩的话，到最后还是废的。不过我们学校女生是真的少，而且还一个个都是汉子，怎么清冽姐那种警校的女神，我就遇不到呢。” 李赫和康行健都是哈哈一笑，康行健说：“不着急，好好把你脸上的那些痘痘消了，穿上警服到我们学校来，要论数量，师大的女生比光大的多。” 李赫回头看了看，陈菁和云璐都在认真的玩着男生看来超弱智的小游戏，然后他就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寝室的老大还约我去城市大学，说那边有个女子学院，里面都是空乘专业的，到时候我叫上你。” “靠，”康行健说：“我也要去。” 赵勇顿时很愤怒，说：“你拉倒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好歹也留点粥给我吧。” 康行健顿了一下，神情略有些郁闷的说：“我和芷涵最近老吵架，连写信都在吵，这样下去没准要掰。” 李赫拍了拍康行健的肩膀，说：“吵吵架没什么，还是珍惜眼前人。”说着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云璐的背影，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赵勇说：“我有个小兄弟在一中，前阵子他还写信跟我说，那个什么鸟的郭子佩在一中比以前还要嚣张，在一中那种老牌名牌学校，特么的愣是给他带了一伙小弟，抽烟喝酒打架，甚至公然说想睡哪个女生就睡哪个女生，学校也不开除他。特么的放假回去我一定收拾他一顿。” 李赫摆了摆手说：“你收拾他，除了把自己赔进去，有什么用？不要着急，听说他老爸要从县里平调市里，他们家在县里根深蒂固还不好查，到了市里，会有机会的。郭子佩就是个人渣，只要他老爸一倒，用不着你动手，被他欺负过的人能把他打成残废。” 赵勇问：“那要多久？难不成要等他老爸退休？” 李赫看了看他俩，说：“三年，最多三年，看着吧。” 这事儿太悬，不管是赵勇还是康行健，虽然他们都希望那个郭子佩的老爸明天就倒霉，可三年太具体，不过他们想到李赫的老爸现在是信仰市的刑警队长，也许他手里有一些证据，所以李赫才说得这么肯定。其实这个时候的李杰，还压根就没有接触到郭家的人呢。 这个话题太压抑，沉默了一下，李赫主动问：“对了，康少，可为哥想要竞标松涛路菜市场，现在有什么进展？” 康行健说：“这个他没给我说，可能难度不盯着那块地的人多着呢。” 李赫微微一笑，说：“如果那地方难度太大，可为哥可以了解一下我们学校出来电厂路那一带的情况，可为哥想转房地产这个方向是肯定没问题的，电厂路那些老厂房肯定也是要改造的。现在关注松涛路菜市场的人很多，关注电厂路的人大概要少一些。” 电厂路是李赫和季寥命运交结的地方，正是因为那一晚他们在鬼门关门前一起走了一趟，才种下了他们之间的缘份。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时空之门，连接着李赫的前世和季寥原本已经没有的今生。而李赫更知道，那里不久以后，也是一片繁华热闹的商住小区。 康行健就点头说：“行，我回头跟我哥说一声，让他自己跟你联系，他可是很看好你的预知能力的，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孽。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星际，23，你带陈菁和云璐。” “考。”李赫不得不说，康行健太阴险了，如果是康行健和赵勇21，那个他们试过很多次，他们不可能打得过李赫。但康行健要求李赫带上陈菁和云璐，两个女生基本就不会打，如果李赫坐视她们被灭那就没意思了，可要保护她们，李赫觉得自己等于14，这也是让他相当的无语。 这时候他们就站起来，大屏幕下的那几台对战专用机子平时都是不开放的，除了要爱护一下机器外，为了抬高一下逼格也是重要的原因。不过李赫是老板，康行健是股东，他们要去用那几台机子当然没有人说不，不过就在李赫他们刚坐下来还没开打呢，吧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相请不如偶遇。”一愣之后，李赫立刻热情的说：“来来来，正好来33，你带两个菜鸟，我也带两个菜鸟，你想要赢我，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 第206章、家园之路 桑藜没有想到会在吧里遇见李赫。 这一天，光大中文系为新入学的99级新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迎新晚会。盛大是真的，因为扩招的关系，99级新生的人数比之前的年级多出了两个班，人多了，晚会的规模也就大了，规模大了，影响也就大了。 不过，再热闹的灯火，也并不是人人都喜欢。 桑藜就没有去参加迎新晚会，不过她和陈菁不一样，她是一开始就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尽管文艺部长来找过她，系上主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也来找过她，希望她能在晚会上表演钢琴弹唱，可是不管是谁来，桑藜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 所以在同寝室的小伙伴们几乎都去了晚会的时候，桑藜就一个人在学校里瞎逛，后来逛得无聊了，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她突然就想上吧打游戏了，学校里包括数计系机房在内的几个吧太嘈杂机器也太烂，桑藜舍近求远，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家园络。 尽管这个地方曾经留给她一个不太愉快的回忆，但是不可否认这家吧的硬件软件绝对是整个光阴市第一流的，也许有硬件设施比这里好的，但再综合吧里的配套服务，桑藜觉得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至少现在没有。所以她到的时间虽然晚了，不过想着大不了就包夜，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这个时候见到李赫，桑藜已经没有第一次来到这里，被李赫耍了一把之后打败她时的那种恼怒，也没有了军训拉练那天被李赫一脚踢倒之后的愤恨，反倒是李赫齐思远他们为了陈菁抱不平而打架之后，她对这些男生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其实桑藜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尽管她一开始和李赫有过节，但静下来一想也不全是李赫的错，自己也有问题，其实她早就已经不是真的记恨李赫了。 这个时候见到李赫，桑藜反倒有些高兴，至少有一个很不错的对手。 33，桑藜对李赫分配给她的两个队友没什么好挑的，赵勇在警院没机会玩这些，连该造什么建筑出什么兵种都不清楚，但康行健玩这个游戏已经颇为熟悉，喜欢神族的他甚至还能玩一下龙骑舞。 而李赫那边带的两个女生，陈菁只会造机枪兵和护士，而且造的护士比机枪兵还要多，好像开了一家护士学校一样，基本和赵勇一样可以忽略不计，而云璐毕竟是理科学霸，虽然一开始不怎么会玩，但上手很快，主要是鼠标和热键配合来得很快，她玩的神族和练了很久的康行健相差也不大。 这样一来两边就比较接近势均力敌了，而任何游戏，只有势均力敌的时候，才是最吸引人的。打了几局之后，双方你来我往的依稀还看到了一些配合。 不过很快的李赫这边就越打越出色，连着赢了几局。原因很简单，陈菁和云璐都是李赫指哪打哪，而康行健和赵勇各有各的想法，桑藜不得不到处为他们救火，最后连她自己的基地都被李赫骚扰偷袭得无法发展。 然后游戏也就没法继续了，这一次桑藜倒是没有生气，也许是对一个人印象改观之后，许多东西都没有那么计较了。接下来她自己跟李赫单挑了几局，李赫依然是不让她，但桑藜今天的状态好，两个人打了5局，桑藜也赢了两局。 一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康行健和赵勇玩着其他的游戏还好，陈菁和云璐都已经困得不行了。李赫就带他们到四楼去，四楼有三间收拾出来的房间，每个房间里有两张床，康行健和赵勇一间，陈菁和云璐一间刚好。 而李赫在把他们安顿好了以后想起桑藜还在吧里，就又倒了回来，看到桑藜自己跟电脑在打，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的旁边，很好奇的问：“很少有女生这么喜欢打这个游戏的，你是喜欢打游戏，还是喜欢打这个游戏？” 桑藜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两只纤细的手一边划拉着鼠标，一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头也不回的说：“都有。原来我特别喜欢仙剑奇侠传，每次玩到林月如死的时候都要伤心的哭一场。后来我觉得星际这个游戏挺好，我在吧打赢很多人的时候，谁都想不到我是个女生。” 李赫呵呵一笑，接着问：“你那么喜欢打游戏，不用上学的？还是说你想强调你基础好天份高，一边玩着游戏一般把光大考上了？怎么说光大也是个全国重点，像我这种笨人，都是费劲了洪荒之力才考上的。” 这时桑藜停下来，回头看了李赫一眼，嘴角微微一弯，说：“洪荒之力？哪来的新词？”顿了一下她又说：“玩的时候玩，学的时候学，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就行了。而且我爸我妈都是光大里的老师，就算我考差一点，他们也总有办法把我弄进来。其实我想去的是淞沪的学校，可他们不让。然后我跟他们赌气，赌到后来我看到我妈白头发都多了很多，心一软就放弃了。然后达成协议，大学我不离开这里可以，但大学完了，至少我要去国外呆个几年。你是不知道，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一直就呆在一个地方，那是一种多么抓狂的感觉。” 难怪她在报道以后就一直没出现，直到军训都进行到拉练了，她才重新钻出来，估计她父母不但是大学里的老师，应该还是有一官半职的。李赫想起了拉练回来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问了桑藜的情况，那估计是她爸爸。也难怪她很清楚那个同样是学校子弟的郭昊伦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不过李赫也没有进一步去了解她的家世，只是说：”你觉得抓狂，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康德就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格尼斯堡。“ 这时候换了桑藜很好奇的问：“你是这家吧的老板？” 李赫心里跳了一下，这观察力，也太犀利了吧？他只能表面不动声色的问：“何以见得？” 桑藜耸了耸肩，指着她正在玩的电脑，说：“我进来就看到这几台机子旁边写着比赛用机，非请勿动，可你们刚才就很随意的在这里玩，好吧，就算你跟这里的人熟，但是刚才还把你的朋友安排住下了，还有，我觉得管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李赫说：“好吧，其实准确的说，吧的老板是我妈。我还未成年，当不了老板。” 桑藜笑了一下，说：“那也是吧小老板。”不过就像李赫没有兴趣探究桑藜的家世一样，桑藜也没有在意李赫是吧小老板这件事，她只是说：“你星际打得这么好，下学期我们组队参加学校的电竞联赛吧。” 李赫好奇的问：“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比赛？” 桑藜说：“有啊，今年上半年举办的第一届，原本是以系部为单位的，不过文科系部基本没人报名参赛，后来就改成自由报名参赛了。你知道p吗？也就是brprssn，美国的电子竞技职业联盟，在国外电子竞技已经非常火热了，不过在国内好像才刚刚起步。我们学校举办的比赛跟p根本没法比，不过在国内这也算比较超前的了。” 李赫想说，我不但知道p，我还知道和s，可你不是文科生吗？还是因为父母都在高校的原因，了解到的东西也比较多？当然对于这个邀请李赫也没理由拒绝，前世里他还想过要参加呢。就他现在的水平，真要遇到了职业选手还是被菜的，但在学校里装一下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能和美女组队，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啊。 这时桑藜退出了游戏，回到桌面，然后好奇的打开了一个页，指着页上的文字说：“家园之路这是你们这个吧自己创建的站吗？” 李赫点点头，说：“对，这是一个站。现在络是一个很时髦的词儿，你也知道今年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有多火。但严格的来说，这本书应该说是一本描写恋的，而并不是真正的络。” 桑藜点点头问：”“就像海德格尔说的，现代人都是一群连根拔起，无家可归的弃儿，所以你想要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李赫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正解。我们创建这个站的目的，就是让喜欢的人可以在这片精神的家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想看的作品，或者是想让别人看的作品。世纪末总让人心情浮躁，人们需要一个让内心得到宁静的家园。这是我创办这个站的初衷。“ 桑藜没说话，然后李赫看到她鼠标点啊点的，点开了“家园之路”的作者注册，迅速的注册了一个作者名“守望破晓”，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小女生用的笔名。 李赫只说：“恭喜你，你成了我们家园天空的第二位注册作家。” 桑藜笑起来，即使是一个平凡的女孩，笑起来都会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而像桑藜这样的女孩笑起来，李赫就只能想到四个字：绝代佳人。 这时问：“第一位是你？” 李赫笑着点了点头。 桑藜就在站里搜索，然后找到了李赫整理之后挂在上面的末日足迹，打开看了几章之后，桑藜转头解释说：“知道我为什么取这样一个笔名吗？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了，一个人度过漫漫的长夜，守望着破晓那一瞬，会是怎么样的心情？都说1999年会迎来世界末日，也许是真的吧。我写的，也是跟末日有关的。不过，挂在你的站上安全吗？要是有人复制去了怎么办？” 李赫说：“从技术上说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不过目前来说，也要有足够的关注度了，才会被别人盗用吧？我们会不断完善站的，不管怎么样，欢迎你的加入。”说完，李赫伸出了手去。桑藜看了看他，笑着把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李赫的导航站还没有弄出来，倒是他的站，在注册了两个原创作者后，正是开始起步了。 第207章、事情还没过 就像李赫很奇怪桑藜作为一个中文系的女生为什么那么痴迷于打星际，甚至还想参加电子竞技一样，桑藜也很好奇李赫作为一个中文系的男生是怎么开发出一个站来的。 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就是学这个专业的，可站就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了，毕竟这个时候络虽然兴起了，但不会上的人同样也还很多，更不用说掌握相关的技术了。 李赫的“家园之路”得益于他高薪聘请的技术总监陆维，这个99年毕业，放弃了毕业分配，来到李赫这个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吧的公司里来的计算机专业科班出身的技术男，还是有着相当让李赫暗道侥幸的技术实力的。侥幸就侥幸在如果不是他一边说得天花乱坠，一边许以重酬，他也留不住陆维。留不住陆维，他的很多计划就只能靠自己去尝试，那不知道会花多少时间。 所以在人前，李赫管陆维叫总监，但是在只有他们俩的时候，李赫就管陆维叫师父。 陆维在李赫的家园络里呆了两个月，拿着比他的同班同学被分配去的单位高几倍，甚至十倍的薪水，做着他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简直不知道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去找。 陆维和同期毕业的哥们联系很多，毕竟他对自己的选择心里没底，随时都想了解各自的情况，要是自己选错了，趁着还早，也好早点再找出路。结果一对比下来，99年全国平均工资月收入不到800元，他的同学拿的见习工资，大部分也就是500左右，好几个哥们一听说他两个月就拿到了一万块钱，都表示他这一步是走对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少人到了单位，干的活很多都是跟计算机无关的。尤其是寝室里一个跟他关系最好的哥们简直是声泪俱下的告诉他，自己一个计算机专业的本科毕业生进了公务员系统，说是地方上重视人才，可这个两个月来，他光是跟着去抓计划生育，就去了6次！他问领导这是什么意思，领导说就是对他的锻炼。 哥们痛心疾首的说，他要是有什么弟弟妹妹要考计算机专业，他一定拦着不让考，要么就去北上广，要是像他们这样在一个内地省份学计算机，再服从分配回到地方上，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哥们的话也许掺杂了太多个人情绪，不够客观也不够真是，但陆维还是听得心有余悸。陆维家也是小县份上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服从分配回了县里，有很大的可能，他目前的境遇会和自己的哥们一个样。 当然他们班上的同学也有去了北上广，尤其是去了首都打拼的，但是两个月过去，他得到的消息是，帝都人才济济，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其中就有几个和陆维一样呆在吧里，可他那几个同学在吧就真的只是当管，而陆维在李赫这里，当的却是公司的技术总监。 其实这个时候陆维也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家园科技”几乎就是一个空壳公司，公司的资产就是一个吧，一个电脑学校，吧倒是还不错，可电脑学校现在还没招生开班呢。公司名义上的老板是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但陆维很清楚，实际的掌舵人是老板娘的儿子，那个把他招进来的时候他以为只是脸嫩，现在才知道真的才上大一，差几个月才满18岁的陆维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准确，天才？疯子？骗子？鬼才？ 而陆维要做的事，一个就是协助吧的技术管理，他就是大管，是那些小管的头，另一个，就是让他研究游戏，开发一些小软件，在他看来，这些小软件都没有太大的价值，他都不好意思拿老板的薪水，可这个年轻的老板好像就是花钱请他来，还给他提供练级的机会一样，由着他的喜好自己去开发。 也就是在做站这个事情上，老板对他有一些要求。其实不用老板要求，既然老板重视这个站，陆维觉得自己就必须全心全力的把站做好。至于老板自己很好学，把他当师父，他更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的所学都传给老板。 在这事儿上陆维也不想藏私，藏私也没用，就不从他这里，老板要想学到他所掌握的东西也不会太难，毕竟旁边就有他的母校理工大，里面有他的老师，更有一代更比一代浪的后辈，自己要是一藏私，双方的缘份，大概也就到头了。 对于陆维开发出来的“家园之路”站，李赫对比自己在前世里看过的那些站，他觉得还很粗糙，页面不够吸引人不说，功能都不齐全。不过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好，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开头，就有很大的希望在前方。 在内容上，李赫没有像早期的站那样转载一些经典作品散文诗歌吸引关注，直接就主推原创，而且就是原创，同时将分成了玄幻、历史、武侠、科幻、都市几个大类。虽然现在这些大类下面大多都是空的，不过好在李赫现在也不着急，反正现在就是个解决有无的问题，有了，其他的慢慢再弄吧。 陆维也还有一个优势，他在从理工大毕业前，就是理工大校园bbs有名的版主，而且不光在理工大，在省城几个重要的高校论坛里都很活跃，虽然面对面的时候不怎么说得出话来，好像连朋友都没几个，但是在校园bbs里结交的人那是非常多。 “家园之路”推出以后，陆维就利用自己原来混bbs的套路和人脉，大力的对“家园之路”进行推广。事实上，这个效果还不错，而且“家园之路”有别于bbs的版面尽管在李赫看来很粗糙，但在这个时候，已经很特别很吸引人了，而且他那个分类在这个时候也算是比较独特，尽管没什么作者，不过作者注册本身没有什么门槛，大学里的青年们纷纷跑来凑热闹。 李赫当然也顺理成章的把自己写的末日足迹挂在了科幻版块里，以每天三章的速度更新，国内的末世题材在这个时候几乎就是空白，又适逢99年世界末日的传言，别说李赫这本挂出来以后点击还颇为可观。他反正是高三就开始写的，存稿足够，反正就那么挂着。然后他打电话对季寥说，现在好了，你在首都也可以每天看我的了，就算这个站最后什么也换不来，能让你随时可以看我的，那也就不亏了。 两世为人，李赫都不怎么会说情话，不过偶尔冒出这么一段，还是把季寥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然后他开始整理后来的黑暗血时代的故事大纲，记忆中，那本书在末日类里面还是算比较有影响力的。把末日足迹挂出来以后李赫突然又想到了在首都认识的那个董忆，他记得董忆家里是搞传媒的，如果能找他把末日足迹出版了的话，不赚钱，甚至花点钱都无所谓，关键是“家园之路”站连载的得到了出版，反过来对站的知名度也必然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想到就做，李赫给首都的董忆打了一个电话，董忆很爽快的表示他会关注，李赫索性也没有把书稿发给他，而是一口气在“家园之路”站上连更了几十章。 这边读者看得直呼过瘾，而过了几天，董忆就回复他说，的题材很新鲜，写得也很有创意，文字功底，尤其是对人性的挖掘很不错，但是内地肯定出版不了，他会联系台湾那边的出版社，让李赫只管等消息就是。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出版不是问题，而且不用李赫掏钱。李赫就在心里感慨，重生还是好啊，很多在以后路人皆知的东西，现在都有着强大的领先优势。 好事，这是好事。 人一忙时间就过得快，不知不觉，光大校园足球联赛都打了三轮，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这三轮比赛里，中文系在一帮新生和几个核心老队员的奋力拼搏中，第一场3比1胜经管系，第二场1比0胜行政管理系，第三场2比0胜了老对手历史系，一波三连胜，竟然不声不响的跑到了积分榜的前三名，因净胜球优势屈居卫冕冠军物理系和光大的老牌强队法学系之后。 虽然他们的比赛依然无人喝彩，可对于像左苍耳这样还有一年就要毕业，每年都在保级圈被虐得都不想踢下去的老鸟来说，这样的成绩让他每一场比赛都燃烧起了热血。尽管他们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强队，但已经够他们开心了。 不过也不都是好消息，这天李赫在自己的吧里忙到很晚就没有回宿舍，只是在第二天一早直接奔赴教室。他并没有迟到，不过课间的时候还是被班导李愬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寝室最近被查了很多次，你知道吗？卫生评分全班最差，还有你，已经有好几次夜不归宿被记录在案，你是想大一就背处分吗？” 我去，李赫原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他苦笑了一下，问：“系学生会去查的？” “不，”满脸大胡子的李愬老师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学校宿管科去查的。” 第208章、被放鸽子的千年夜 夜不归宿，在大学男生宿舍里其实不算是什么事，单就一个吧包夜，夜不归宿的就多了去了。但万事就怕有心人，有心算无心，总是后者吃亏。 所以李赫根本就不问为什么了，他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 李愬笑起来，摇头说：“想得倒美，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除非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否则最好还是乖乖的按时回寝室，不要给别人留下话柄。” 李赫想说自己创业，后来国家很鼓励大学生创业，现在却似乎还没有相关的政策。所以李赫说：“那我开病假条吧，我需要在校外治疗。” 找关系吧，中国人的事，没有关系什么事都办不成，没有什么是关系办不成的。 李愬不置可否，但还是语重心长的说：“不管你是在做什么，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是混在吧里打游戏什么，宿管科不去查，我都要把你揪出来。” 李赫想了想还是说：“老师，说实话我还真是在吧里。不过不是在打游戏，我在做一个站，自己也在写。这不算脱离我的学业吧？” 李愬问：“就是这一阵在学校bbs上热议的家园之路？是你在做？” 这事儿否认不了，李赫也不想否认，就点头说：“目前还在初创阶段，不过络早晚会形成一股滔天巨浪，与传统的主流分庭抗礼。”这话李赫说得底气十足，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络有多么大的影响力，虽然要较真说，肯定跟传统主流不是一回事，但看的人多啊，尤利西斯和追忆似水年华又有几个人看过？又有几个人知道帕斯捷尔纳克是谁？ 李愬嘿嘿一笑说：“找天我也去注册一个，我也曾经有过梦想，写武侠就是我的梦想。” 神转折啊李赫没有想到被班导叫到办公室里谈话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不过第一次见面李赫就觉得他的班导很有萧峰的味道，这样的人写武侠也是顺理成章。但再次出乎李赫的意料的是，不久后李愬老师真的到“家园之路”注册了一个作者号，开始连载他的武侠。然而外表看起来好像萧峰胡一刀的李愬老师，写起来却非常的细腻。 李愬老师的武侠叫做红叶江湖，写得很唯美，很忧伤，女主一开场就死了，男主无尽的忧伤，走到哪都是红叶纷飞，落拓荒寒。以文的标准，李赫可以断定李愬老师的这本书必扑，可他一直把这本书放在首页的醒目推荐上。 桑藜现在也在“家园之路”连载，她的文笔很棒，在桑藜的文字中李赫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中文系的女神，她就算随手取一个人物名字，都是很有故事的。桑藜第一本书写的是末世，写到10万字就完本了，还是按照传统小长篇的模式来写的。 一个女生写的末世，却也很能看到人性残酷的一面，怎么看都是绝望。之后李赫就建议她写玄幻，然后把诛仙的整个框架整个体系以及主要的线索丢给了她。然后，桑藜就成了“家园之路”的第一个签约作者。 前世里李赫看过了太多的文，那些一书成神的作者，那些如雷贯耳的神作，可以说，作为一个泡在文里的老鸟，如果他撇开其他事什么都不做，就专门写文的话，反正等到过几年点娘开始统治文界，他是肯定能够成神的。那么多，怎么用也用不完啊，他甚至不用考虑得很细，随便挑一个流派，那都是开山鼻祖。 而的这段记忆，却是他脑子里保存的比较完整，也比较清晰的。如果他的重生记忆是被神有所保留的删掉了话，那个神也一定是个喜欢学习也看文的神。 但现在李赫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可能可以去尝试，抄书嘛反倒不着急了，反正还有几年，要是再混几年还是没什么起色，那就当个文大神他也是比较知足常乐的。 其实李赫在大学里还是很低调的，不过很快他还是有了一个中文系的“才子”之名，甚至说他人帅个高球踢得好，隐隐有取代过去坐着中文系“第一才子”顾长远的趋势。 大家已经知道bbs上热议，并且不少人自己跑去注册去阅读去写作的“家园之路”站是李赫创办的，也知道那个站上科幻版块的末世就是他写的，而且不久以后，这本书还获得出版了。 光大的中文系历史悠久，尤其是80、90年代还出过一些牛人，也历来不缺“才子”这个物种，但李赫这一只能自己做站，能自己写的“才子”还是很有些与众不同的。 尤其是坊间盛传中文系的第一美女，甚至不少人认可是光大第一美女的桑藜也拜倒在了李赫的才气之下，跟李赫出双入对，琴瑟和鸣。 桑藜对李赫提供给她的诛仙的体系很是震动，也很用心的去写这样一本书，也经常和李赫探讨故事的内容，人物的形象，所以经常出现在一起，这个是有的，不过要说出双入对，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除了桑藜之外，李赫还找到一个很重要的小伙伴，那就是他的室友，老四李凝风。已经被现任系足球队队长左苍耳指定为队长继承人的李凝风同样喜欢写，在他注册加入“家园之路”以后，李赫把无限恐怖的构思留给了他。 继桑藜之后，李凝风成了“家园之路”的第二位签约作者。然后，然后李赫就不知道后来的点娘，还会不会有无限流的开山作者了。 “家园之路”初创，李赫所能圈定的作者只能是身边认识的人，他有足够多的故事架构，但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写出来，与其自己憋着等到原作者出现，还不如先找人做实验，就算失败，光创意都能让他们，让“家园之路”留下光辉的一笔。 而桑藜和李凝风在渐渐理清头绪后，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毅力，让李赫深深的觉得他没有看错人。 “家园之路”现在的知名度现在更多的局限在高校，确切的说是局限在天南省光阴市的各大高校，但络本身的无界性质，也正在像波纹一样的不断往外拓展。 看结果，就像家园络一样，比李赫预想的要好很多，很多。 相比之下，那个被他一脚踹飞的郭昊伦找宿管科的人查寝室这样的小麻烦，实在也没有放在李赫的眼里。就是李赫的室友，在小心了一阵之后，也觉得郭昊伦的能耐不过如此，或许并非不过如此，但郭昊伦自己也没有那么多耐心跟这些人耗着，那种因为一点仇隙就把人弄死的事情，终究是少数。 倒是家园制药的吴昌辉，比李赫预料的能抗很多，从国庆之后李赫开始对家园制药动心，吴昌辉和乔楚一直拉锯了两个月，到12月中旬的时候，双方才签署了具有法律效应的转让文件。 期间连李赫都想放弃了，这阵子他一直在忙活自己的站，也在暗暗的捣鼓导航站，制药厂这个他并不了解的领域，一个风险很大的投资，几乎就要让他找不到继续的理由。 吴昌辉也咬住了280万这个最后的底线死也不肯松口，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主动的提出250万成交。背后的故事李赫不知道，但吴昌辉没有杀妻杀女，没有自杀，李赫知道自己这只蝴蝶再一次改变了这个时空原有的轨迹。尽管他改变的也许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人物邝行远除外，但改变了就是改变了，以后的轨迹会怎么发展，连李赫自己也无法预料。 签了转让文件以后，家园制药处于一种暂时关停的状态，工人们大多在转让前就已经被辞退了，工厂设备打上封条封存起来，只留下少部分人，工资按时发放，奖金暂时没有，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为了盘下这个工厂，李赫把自己前前后后写歌的钱都投了进去，乔楚那里也把房子和车位都卖了，她自己也还有一些积蓄也投了进去，娘俩的钱合在一起，倒也没有去借外债。所以接下来的经营如果没有什么好的思路的话，李赫宁可让厂房就这么空置着，当囤地好了。 千年夜，原本约好了李赫到首都去陪季寥一起过“世界末日”的。每每想起国庆那几天和季寥的抵死缠绵，李赫就浑身燥热，他也请好了假，做好了安排，连机票都提前买好了，对身边的人留下了一句我要消失几天了，就兴冲冲的一大早赶到了机场。 可就在李赫刚到机场的时候，季寥的电话来了：“李赫啊，我们刚刚接到一个通知，今年进校的大一新生要参加一个封训，时间地点内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封训期间将要断绝所有和外界的联络。对不起啊，我不能陪你过千年夜了。” 李赫：“” 季寥很抱歉的说：“对不起嘛，对不起嘛，刚下的通知，马上就要集合，我怕你跑了一个空，赶紧给你打了电话。” 什么都安排好了，突然失去了再去首都的意义，李赫也是郁闷得不要不要的。如果继续不管不顾的飞往首都，估计只能在寒冷的街头看着那些拥挤而疯狂的人群庆祝这个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多直接关系的千年之夜。 李赫对此没有多大兴趣，于是他决定改签机票，管他的，不去首都，能去哪就哪。 想起朝伟打飞的到伦敦去喂鸽子，李赫觉得自己这样随遇而安的能去哪就去哪也是一种境界，不过那天的机票也很紧，李赫也是遇到一个同样是改签的舱位，才登上了飞往海南的航班，还是头等舱。 有时候世界很李赫一上飞机，就认出了上次从首都回来的飞机上遇到的那个空姐张纯，虽然当时张纯给了他留了电话，他也拨通了那个电话，不过后来两个人也没有联系。而很显然，这个时候张纯也认出李赫来了。 第209章、谁也不提以后 李赫是真没有想过千年夜自己会跑到三亚的海景别墅酒店里度过。 本来和季寥约好了要在首都最繁华最热闹的高楼上看人山人海，看车流如织，看灯火通明，看烟花灿烂，想象着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他们一次拥抱就是永远。 然而季寥的一个电话，就让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化成泡影，而李赫只是在退票改签的时候不想更麻烦的换航空公司，结果就飞到了三亚。 这个偶然和意外的转折，突然让李赫觉得冥冥真的是个不可捉摸不可预测的东西。 傍晚，原本是漫步在首都的大街上的李赫赤着脚走在三亚的海滩上。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走在一起的还有换了便装的张纯。张纯正好是飞了三亚就休假，李赫下了飞机以后打电话约她，张纯爽快的也就答应了。 张纯最开始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本来两个人都没有联系，大家都忘了飞机上那点事儿，但这么偶然的都遇到了，总要有个吃饭的理由。 吃饭是张纯请的，她很坚持，李赫也就没有推辞。然后他请飞来飞去的张纯帮他推荐一家海景酒店，张纯带他到了地方，看到外面的沙滩很不错，两个人就去沙滩上散步，再然后又去酒吧喝酒，再然后，就一起回了酒店 李赫不记得前世的千年之夜，自己又在干什么，那个曾经的灰头土脸的自己，也许是缩在宿舍里睡觉，也许是泡在学校后面的小吧里包夜，也可能是在堕落街的镭射厅里看通宵电影，而到半夜的时候，镭射厅必然会放一些儿童不宜的东西。 但前世的李赫，绝对想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很人性的让航空公司帮他随机改签机票，然后就很随性的飞到了南方的海边，更不会想到那个只能在镭射厅里看儿童不宜的影片的自己，在这个千年之夜，和一个只见过第二次，相貌身材都很出色的空姐一边听着海浪的声音，一边做着儿童不宜的事情。 当李赫发现这个漂亮的空姐其实并不是很放得开的时候，他甚至充满了一种征服的快感。他用自己一波又一波的狂野，让那个美丽的空姐在一次次极乐的颤抖中沉沉睡去。那一刻，他忘了季寥，忘了凌清冽，忘了所有的小伙伴，也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究竟是前生还是后世。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遇上千年之夜，而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千年之夜。 2000年的第一抹阳光，李赫是在三亚的海边看到的。 他住的那个酒店位置极好，拉开窗帘，眼前就是一片浅白色的沙滩，阳光就漫过海面，漫过沙滩，驻足在了李赫的窗外。在李赫的印象里，三亚的海滩也总是人山人海的，但这个时候，李赫窗外的海滩却很安静，安静得天亮之后他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李赫在窗边站了多久，张纯就默默的在他身后看了他多久，直到李赫转过头来，她突然脸一红，想转过头去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的李赫赤着上身，可以看到他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的轮廓，尽管他谈不上有多帅，但这样劲健的体魄，同样对女性充满了吸引力。 张纯处于职业需要，平时都是带妆上班，此时洗尽铅华，看起来没有在飞机上那么漂亮，却显得有几分清秀。和李赫对视一阵，她终究是败下阵来，把头转向了别处。然后她听到李赫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就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天亮之后，各自穿衣离去，彼此再无牵挂，就是这样吗？” 她不想对李赫说昨夜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李赫也不过是她生命中第二个男人。她不想说她并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她不想说这么些年飞来飞去，遇到过很多主动约她但是被她拒绝了的坐头等舱的男人，她也不想说她之所以会跟李赫回酒店，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 没必要说，所以就不说。 即使刚才提的那个问题，她也并不需要回答，尽管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知道对于一个偶遇的男人来说，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束方式。 但是李赫笑了笑，说：“我觉得不是，至少我们之间不是。更多的，是两个寂寞的灵魂机缘巧合的碰到了一起，而且彼此欣赏，互相吸引，于是在这个寂寞的时光里，彼此相依着取暖。也许这么说有点矫情，但这也是事实。” 张纯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要好过多了。成人的世界没有童话，明知道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觉得这比ns要好很多。”顿了顿，她问：“你很寂寞？” 李赫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转头看着窗外的日出，说：“我不知道，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就怕自己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身边，所有的一切。有时候，明明身边有很多朋友，可我总会觉得冷清得厉害，我有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越亲近的人，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寂寞，我想我是寂寞了。” 张纯沉默了一下，说：“可你看起来那么年轻，我甚至怀疑你有没有我的年龄大，为什么你说的话给我一种很沧桑的感觉？” 李赫哈哈一笑，伸手搂过张纯光洁的肩膀，说：“不用怀疑，你肯定比我大，要看身份证吗？其实，我还差几个月成年。” 张纯一下子坐起来，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李赫，甚至有一些惊慌失措。 李赫愣了一下，问：“怎么了？你很介意自己比我大？” 张纯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赫问：“你真的还没有成年？” 李赫说：“但是我的灵魂有35岁，所以，你不必为此介怀。” 张纯苦笑了一下，说：“这真的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千年夜，太刻骨铭心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我希望忘记你。” 李赫笑了一笑，伸出手来，说：“你想说不能相濡与沫，就相忘于江湖对吗？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有三天假期，最起码在这三天里，我们可以把什么都放下，只记住对方就好了。走吧，我们去潜水，这个时节下水肯定有点冷，不过这个时节去潜水的人一定很少。来，这三天里忘掉自己，怎么快活怎么来。” 张纯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眼前这个小男人，不，这个大男孩像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魔力，她看着他笑的样子，觉得他笑得既有男孩的阳光，又有成熟男人的邪恶，当他向她伸出手时，既有一种她在少女时代才感受得到的赤诚，又有很多她见过的成年男性那种不容反对的强势，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竟然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在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但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人，充满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张纯忘掉了去纠结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坏女人的问题，就像李赫说的，怎么快活怎么来。 白天，他们去海滩跑步，去潜水，去租一条船出海，去吃各种好吃的东西。 晚上，他们去逛夜市，去酒吧喝酒，李赫疯到去抢驻唱歌手的吉他，然而张纯发现他唱得比驻唱歌手还要好。他们甚至去地下赌场赌钱，张纯不知道李赫是怎么找到地下赌场的，她吓坏了，但李赫就像那种经常出入的老手一样自如，他的赌技显然不怎么样，但他似乎运气非常好，最后小小的赢了几千块钱，这几天的花销倒是都赚回来了。 张纯发现，跟着白天的李赫在一起，她自己也充满阳光，热爱运动，健康活力，但自己就像一个陪还在校园里的弟弟出来玩耍的大姐姐而跟晚上的李赫一起，她感到刺激、兴奋，又有些担惊受怕，是一个典型的被人掌控的小女子。 但不管是白天还在晚上，她清楚的发现，李赫在她面前有一种毫无保留的释放，尽管他什么也不说，但她知道他在最大限度的释放自己。也许就像他说的，他其实是寂寞的，她甚至隐隐觉得，他带着一种自己都不易觉察的恐惧。但是她想不出他恐惧什么，他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她想不出他会恐惧什么。 当然，深夜回到酒店，张纯又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熏染，她甘于被他掌控，也乐于根据他的要求作出各种自己都想象不出来的羞人的姿态，而他也让她在极乐的颤抖中忘情尖叫，直到浑身酥软得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然而到了分别的那一天，他们都很默契的丝毫没有提“以后”两个字。 张纯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孩，但这一刻，她知道这是最聪明的做法。或者跟聪明无关，她只是已经满足了。 而李赫，正如张纯猜想的那样，重生以来许多无法言说，无人倾诉的情绪，在这几天里全都释放了。在一个几乎陌生的大女孩面前，他发现自己才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但这样的际遇，同样是可遇不可求的。 飞机再一次降落在光阴机场，李赫知道，一切都将继续。 一切都能继续，那就已经是最好。 第210章、车站的表白 1999年过去了，世界末日没有来。 坊间传说有人笃信1999年的最后一天是世界末日，早早的变卖家产，挥霍一空，坐在广场上等死。可是世界末日没有来，然后他的末日到了。 2000年是个新的开始，许多人对这个新世纪的开始充满了想象，充满了渴望。然而叶利钦辞职，俄罗斯开始普京时代，这与他们无关南部非洲共同体宣布自由贸易区计划启动，但也与他们无关瑞士达沃斯论坛开幕，还是与他们无关。 他们发现，2000年的开始，和1999年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一成不变，该上班的还是得上班，该生活的生活，该考试的还是得考试，是的，考试。 李赫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早就知道没有什么世界末日，不但1999年没有，2012年也没有，他同时也知道，大学的期末考试挂科的科目到了一定的数量，就离末日不远了。 从三亚回来后，李赫谁也没有去招惹，不管是吧，还是，都没有去过问，而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寝室的兄弟一起去图书馆自修室抢占座位，加入到浩浩荡荡的期末复习大军中。 不是他们多么刻苦，实在是光大图书馆的阿姨每天晚上都会把自修桌上的书本扔到自修室外面去，没有用图书占座的机会，如果不起早一点，赶到自修室的时候铁定人满为患。 每到考试的时候，大家对自修室总是有些迷信，总觉得自己去了自修室复习的效率一定会高很多，虽然这确实有些道理，但事实上有效率的人不到自修室也有效率，没有效率的人到了自修室也照样没有效率。 李赫其实是过来人，前世里学的、考的东西和现在不一样，但考试的心情却是大同小异。说实话李赫平时上课也是没有认真学过的，他总是有很多事，除了刚开学的时候认真听过几次课，即使没有逃课，心思也不在课堂上。以前一直认为文科的期末考试好过，真到了眼前，才发现那整本的教材到处都是重点，一时间竟有点无处下手。 不过现在的李赫什么都服，就是不服输，加上仗着年轻的身体耐得住打熬，几个通宵下来，红着眼睛进了考场，考完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看见况天琪愁眉苦脸的坐在他的床对面，就问：“老大你钱包丢了？” 况天琪哭丧着脸说：“钱包没丢，不过考试的时候我一直在瞄你的填空题和名词解释。” 李赫伸了个懒腰，说：“那就没事了，不是我说，文概的老师是有多变态，填空题密密麻麻的就有30道，名词解释也有30分，她不觉得这样要求学生死记硬背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不过老大你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这两道题我起码能拿到55分，后面20分简答20分论述，你随便把字写满就能过关了。” 况天琪幽幽的说：“但是我把题号看错了” 李赫无语，把手一摊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老大，文概老师听说没结婚，要不你牺牲一下色相吧。” 况天琪梗着脖子说：“老七，我对不起你。我在交卷的时候，趁监考老师不注意，把你的名字改成了我的名字。” 李赫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从技术上来说，这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就算况天琪交卷交得晚那会有点混乱，他说不定真有机会浑水摸鱼把李赫的名字改了，但光改一个不行，还得改况天琪自己的，但同时改两个那个也太嚣张了。 但是，等等，李赫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看着况天琪，说：“老大你不会丧病到” 况天琪点了点头，说：“我的卷子，写的是你的名字。” 尼玛啊 “老七不要啊！！！” 1574寝室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极有穿透力，连对面的1652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天傍晚1574到底发生了什么惨案外界不得而知，但齐思远李凝风他们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就看到况天琪一直趴在自己的床上哼哼，直到第二天也下不了床。而寝室里最勤快的李抒铭发现扫地的扫把杆被人折断了，最上面一截不知去向。 经过初步的侦破，1574的牲口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老大黑，老七狠。为了活下去，还是离这两人远一点吧。 接下来几天，李赫在复习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就坐在了陈菁的旁边，有一次到自修室稍微晚了一点，眼看无座，却发现浑身长刺生人勿近的桑藜把她旁边的一本书不动声色的拿开了。从此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李赫在自修室里就一直坐在了桑藜的旁边。 考试的时候他们的座位是自行安排的，李赫本来发誓绝不坐在况天琪附近，不过最终他还是按照第一天兄弟们商量好的座位坐下了，只是他绝不在提前交卷，甚至要等到况天琪交了卷他才交卷。 大学的考试考完就是放假，最后一门课考完，在况天琪和王明霞的组织下一对联谊寝又聚了一顿。这顿饭两个寝室16个人史无前例的聚齐了，两个老大很高兴，大家也很高兴，又喝了不少的酒，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大家都觉得大一刚过去的这一个学期，各种鸡毛蒜皮之外，过得还是挺充实的。 吃完饭了况天琪借着酒意提议大家接着去唱歌，但女生都有些归心似箭，早都买好了火车票，这个提议只能推迟到下学期开学。 第一个送走的是陈菁。其实信仰市离省城并不算远，但她是个想家的娃，从开学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家，早就迫不及待了。送陈菁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大家一起把她送到火车站，倒也热热闹闹的。 而就在陈菁笑眯眯的跟大家都告了别，拉着行李箱就要进站的时候，齐思远突然就拉住了她，大声说：“陈菁，我有话要对你说！” 周围小伙伴们先是一愣，继而哄笑了起来，周围人多，他们有些挡着路了，但他们也就这么围着陈菁和齐思远也不管。 况天琪最先跳出来，大声的吼：“老三，什么也别说！先抱一个！” 一向话少，总显得很理智的刘明哲说：“三个字，简单点。” 1652的那些女生一个个都带着笑，最喜欢说话的曹晶和艾羽甚至夸张而大声的喊：“在一起，在一起！” 结果齐思远憋了半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经过精挑细选的信封来，低着头也没看陈菁，说：“我想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你拿回去看吧，一路平安。”说完，把信递给了陈菁。 陈菁说声好，接着又跟大家拜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本来以为要看到一出好戏的家伙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就这样，陈菁第一个上了火车回家。当天晚一点的还有王明霞、曹晶和艾羽，男生里面赵家林和陈贶也是这个晚上的火车，其他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第二天走了。 送到最后，就剩下了况天琪、李赫和桑藜。况天琪家就是光阴市的，李赫也不走，但要说住得近，最近的就是桑藜，她家根本就在学校里！用桑藜自己的话来说，那简直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情。 当然，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况天琪还是非常懂事的，他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就说：“你俩好好压马路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李赫和桑藜都没有反驳，也没有互相解释，至于是因为问心无愧所以不屑于解释呢，还是别的，这个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反正就是当况天琪不存在，他说不说这句话都当他不存在。 大冬天的压马路其实有点冷，不过年轻的心压根就不会把这点寒冷当回事。 李赫注意到，桑藜今天穿的是学院风的呢子大衣，格子围巾，及膝的冬裙，长靴子，虽然她自己口口声声说早就厌倦了从小到大住在校园里，但她对学院派的审美和穿衣风格同样情有独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赫想起来去年冬天到省城来参加英语竞赛的时候，季寥穿的也是一件学院风的呢子大衣，而且颜色也都是蓝色。但是不管是不是巧合，李赫都喜欢这样的风格。 季寥不是很喜欢穿裙子，喜欢很显腿型的牛仔裤，而桑藜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穿裙子，而且最多中长裙、百褶裙。 好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桑藜了？而且说春夏秋冬夸张了一点，他认识桑藜才多久呢？为了表明自己关注的不止是桑藜，李赫说：“我也是服了齐思远了，这样追女生，能追上我跟他姓，尤其是陈菁，以我对陈菁的了解，她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根本都不会把信拆开。” 桑藜皱着眉头说：“好烦，我还没有被男生追过。” 李赫呃了一声，说：“我竟无言以对。你是在暗示我追你吗？” “你疯了吧？”桑藜斜眼看了李赫一眼，撇嘴说：“你有女朋友！就算没有我也不会答应你，你还没有领号呢。好吧我话没说对，准确的说，我不记得追我的男生都是怎么追的了。” 李赫说：“得了，这又变成红果果的显摆了。” 桑藜笑了一下说：“红果果你说的许多话我总是要沉默三分钟才能转得过来你是在说什么。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说话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然而我又不能说你老土，因为你说的很多词语在过去也没怎么出现过，也许你是来自未来的人。” 李赫在心里捂脸，你负责漂亮就可以了，思维那么活跃干什么？ 看到李赫无话可说桑藜有种好不容易占到了他的上风的感觉，一时有些得意，说：“那你是怎么追你女朋友的，说来听听呗。” 李赫说：“我就没追好吧，直接就拉过来，是这样的”李赫轻描淡写的给桑藜复述了一下那个课间操时众目睽睽的强吻，以及自己为此背负的处分。 桑藜笑着说：“好浪漫，羡慕死了。陈菁一定是被你毒害很深，我们班长表白得太传统，难怪你说铁定没戏。下次我给班长支招，啥也不说了，直接一棒子打晕，扛到山洞里生米做成熟饭就了事了。” 李赫一脸的汗：“你说的是原始人的爱情吧？” 桑藜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说：“还就是原始人的爱情，我觉得好酷，好纯粹。不像现代人，什么花啊钻石啊，那些都是身外物好不好？说起来你那一手就有点像原始人，女生还就喜欢这种霸气的男生，对了你女朋友在哪呢？” 李赫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自从元旦之前我们通过一次电话，到现在我还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呢。” 对啊，季寥现在在哪呢？李赫心里，还真是打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第211章、还要更努力 说真的，一想到季寥，李赫就有点揪心。 说是封训，可都十几天了，再怎么封训，也该期末考试了吧？还要不要放寒假学生还要不要回家过年了？就算警大的性质要特殊一点，但学生终归是学生，还大一呢。 其实真正让李赫揪心的，倒不是季寥的学校封训什么的，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季寥的人生轨迹会怎么发展，因为她18岁以后的轨迹原本是断了的空白的！天命可畏，重生以后李赫的几次经历早已告诉他，不是重生了就料事如神如履平地，反而是一处变处处变如履薄冰。 没办法，李赫只有打了一个电话找凌清冽，毕竟凌清冽也是从那个学校出来的，这是个情况，她多少有个谱。 李赫想过凌清冽接到电话会不会说点什么“你这么久不联系我，一联系我就是找别的女孩”之类的俏皮话，然而并没有，凌清冽一听说是这事，就说：“这种封训以前我也没遇到过，不过不用担心，季寥学的专业也不是一线警种的专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找个人给你问问吧。” 很快凌清冽就回了电话，说：“我问了师兄，今年新制定的教学大纲里有这个安排，是第一次。不过其他专业的学生都已经结束了，季寥是情报系的，现在还在做资料，人在学校的，不过出于纪律原因不能与外界联系。你放心吧。” 好吧，人没事就好，李赫松了一口气，说：“清冽姐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有时间赏脸吃个饭吗？” 凌清冽干脆果断的回答说：“没时间！你不知道年关将近，就是警察业务最繁忙的时候吗？” 李赫被凌清冽干脆果断的拒绝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凌清冽似乎也看到了李赫那种郁闷的表情，不禁呵呵一笑，说：“这样吧，吃饭没时间，不过你要是愿意呢，可以陪我去找线索。” “不去！”这次是李赫干脆果断的回答，好好的吃饭就算了，跟你去找线索，整个人都会不好了，李赫说：“你那不是尸块就是尸蜡，闻一闻一个星期都不能呼吸，沾一沾一个月都洗不干净，我要是去了，还要不要再去跟小姑娘约会了？” “李小赫！”凌清冽此时的那种抓狂的表情李赫也是想得出来，不过她在电话里咆哮了一通之后，两个人还是愉快的挂了电话。这也是一种默契吧。 说过年，不知不觉也就快过年了，李赫也是差不多快过年前一周左右，才接到了季寥的电话：“李赫，我终于出来了，我都要疯了。” 这话让李赫哭笑不得，终于出来了，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他只能叹口气说：“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才是要疯了呢，我想你都要想疯了。” “听你说这样的话感觉好怪啊，李赫，这不是你的风格。” “这不是什么风格不风格，这是事实。” “这样啊，不管是不是你的风格，这样的话我都喜欢听啊。李赫，你想来首都过年吗？” “” “李赫，是这样的，这不已经快过年了嘛，我们假期又短，所以我爸妈不想我来回的折腾，正好我们家有个亲戚在首都有一套房子是空着的，所以他们就决定到首都来，我们一家人就在首都过年了。李赫” 说到这里季寥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封训的这段时间无法跟外界沟通，季寥每天都在思念着李赫，虽然无法寄出去，可她明天都在给李赫写信。本来想着封训结束了放假了，回家的时候她一定要在省城停留，和李赫好好的呆几天，她甚至已经想好，如果爸爸妈妈问她为什么要在省城停留，她就坦承的给他们说，她跟李赫恋爱了。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在封训期间家里也着急，他们和学校联系过，得到的答复是学校会放假比较晚，于是他们也就不在家里等，季寥的妈妈在单位本来就处于内退状态，季寥复读的时候就租房陪了她一年，这会季寥的爸爸请了假，两个人就直接到首都了。 如果在过去，季寥也会觉得一家人在外地过一个年会有一种特别的感受，可现在这差不多意味着这个假期都见不到了李赫了。虽然她也半开玩笑的问李赫去不去首都过年，但她也知道，这是过年，中国人的传统，过年还是要跟家人团聚的。再说，也不能每次都是她要求李赫过来啊。 “李赫”听不到李赫的声音，季寥不禁都有些哽咽了，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她想见到李赫笑的样子，她知道李赫也想见到她笑的样子，总之，见不到李赫，她就不快乐了。 “好吧，”郁闷归郁闷，李赫听到季寥都带了哭腔了，只得把自己的情绪放在一边，说：“没事，过了年看看要是有时间，我去首都看你。你们家那亲戚的房子既然空着，让你爸妈把房子买下来呗，以后首都的房价肯定涨，能赚一大笔钱。” 季寥倒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这似乎不是他们谈话该有的内容，不过李赫这样说了，她只能说：“我不懂这些，回头我跟我爸说说吧，亲戚家已经移民去国外了，房子也没多大，空了很久的。” 李赫说：“买！一定得买，必须得买，你跟叔叔说，这么好的机会，不买会后悔死的。” 季寥对这事确实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淡淡的说：“哦，好吧，我跟我爸说一声。不过李赫，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他们买，不然我妈又要来跟我常住了。” “这个不是问题。”李赫哈哈一笑，说：“你们学校查宿舍难道不够严吗？要出来总是有机会的。好吧，那就好好休整休整，带叔叔阿姨好好逛逛首都。想我的话可以在深夜里给我打电话，虽然摸不到你，但我也可以用声音为你提供服务的。” “呸！李赫，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坏了！” “这不叫坏，想想那两天，想想你咬着牙看我的样子，哎回味无穷啊。” “讨厌”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还是李赫的手机没电了，自动断了电话。最让李赫激荡的是，在电话里季寥按照他的要求发出那些让他浑身燥热的声音，而且生性羞涩的季寥还在李赫的撩拨下说了些大胆露骨的话，最后竟也让李赫得到了满足。 而后李赫也只能苦笑，妈蛋这恋爱也谈得忒辛苦了一点，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三年半呢。就算放假了他们有机会在一起，但在更长的时间，难道都靠电话解决问题？好吧不久以后还可以视频，但这些，哪能代替活生生的就在眼前的人呢？ 但等到季寥大学毕业了，这样的状况就能结束吗？李赫可以肯定自己大学这几年，还有接下来几年，应该都还是在光阴市发展，到时候季寥会回到光阴市吗？她学的专业也比较特殊，万一到时候她留在首都了呢？ 李赫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让她爸妈把首都那套亲戚家的房子买了，只要一买了，她父母肯定也会主张，并且想方设法让她留在首都的，那毕竟是首都，成千上万的人都想留下的地方，而且李赫知道季寥他们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自己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他自己也许也不是永远都只在省城发展，也许他也同样会有向首都进军的一天，但哪又是什么时候？ 李赫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了。 好吧，这个假期季寥多半是见不着了，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去年李赫就没有回信仰过年，今年也依然没有，去年是因为自己的事业，今年则是老爸李杰也到省城来过年了。现在米娅的工作已经调到了省城，李纯也在省城上学，他们一家将渐渐的在省城落地生根，即使米娅再怎么不舍得卖才住了半年的月光桦庭那套房，可他们家在省城买房的事情，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年三十那天，李赫下午在李杰那边吃了年饭，父子俩喝了些酒，聊着家里最近两年的变化。吃了年饭之后，李赫又回到了老妈这边，乔楚现在房子已经卖了，和赵金珠就抓在吧楼上。吧楼上本来就是些办公室，房间又也不像个家，但在乔楚和赵金珠的收拾下，春联、剪纸、福字、灯笼一样的装扮得喜气洋洋。 乔楚以前一个人过年也过了，现在和赵金珠虽然情同母女，但收拾了一桌子的菜，李赫没有来之前，她愣是觉得这个年不像个年。李赫回来了，两个人才像是又打了鸡血一样高兴起来。 “快快快，开电视！”李赫一身的风雪一身的酒气，一进门就直嚷：“看春晚看春晚，麦莉姐上春晚了。” 刘麦莉上春晚了，尽管是一个很多人联唱合唱的节目，但上春晚了就是上春晚了。不管央视的春晚怎么遭到诟病和吐槽，但对于吃那晚饭的人来说，上春晚就意味着上了一个台阶，一个很高的台阶。现在刘麦莉第一张专辑已经成为经典，第二张专辑已经在制作之中，比李赫前世里知道的菲儿乐团更早出名，也更红更火。 好吧，确实看到刘麦莉了，在一个角落里，她旁边那是谁？对了，香港的谁谁谁，李赫有点酒意，而且也确实记不太清了，反正，是看到刘麦莉了。但电视上看到刘麦莉，电话应该就打不到她那里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吴彦卓，现在又是在哪里？ 在省城过了年三十，大年初一这一天，李杰和李赫父子俩开着两辆车回信仰，李杰的大切载着米娅和李纯走前面，李赫的两厢富康载着乔楚和赵金珠走后面。年是在省城过的，家却是要回的，尤其是米娅，你可以说这是虚荣，可谁不需要一点虚荣？ 至于乔楚，她是回去跟李赫的外公和解的。去年只是通了电话，今年，她终于在李赫的劝说下决定回去了。 在路上吃饭的时候，米娅和乔楚客客气气，甚至还说得上有说有笑，李赫看着老爸和老妈还有后妈这么和谐的这一幕，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这样的机会？而且还有本质的区别？作为一个重生者，要努力的还有很多啊。 第212章、一家团聚 “行了老妈，进去吧。” 站在外公家的小楼门口，李赫看到老妈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既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其实李赫对外公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乔楚自己都不回来，跟着李杰过的李赫也很少有回来的机会。外公家这边，李赫印象最深的也就是外婆和小舅舅了，只有他们在每年过年还有李赫生日的时候，都会去看他，或者他给他买点礼物什么的。 外公家的小楼，是信仰市一处比较老的房子，老到那一条小街都是石板路，不是因为旅游开发而打造出来的石板路，而是一直都有。小楼有围墙，围墙上栽着玻璃，不过这么多年了，玻璃早就被磨平了，墙头上爬满了蔷薇。 乔楚深深的吸了一口，问：“你说你外公会不会骂我？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回来过，可每次回来他都骂我，所以后来我就不愿回来了。” 李赫笑笑，说：“那是你老爸，骂你几句就让他骂呗，他年纪也大了，也不一定能骂得了几次了。”前世里他外公就是他上大学这几年去世的吧，希望这一生他能活得更久一些。 乔楚眼睛一瞪，说：“瞎说什么，他要骂，就让他再骂几十年吧！”说完，又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开了院子外面那道并没有上锁的门。 “哟！楚楚回来了，小赫也长这么高了呢。”迎面而来的是慈祥的外婆，看到乔楚和李赫，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很是灿烂。外婆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女，到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也还依稀看得到当年的影子，而李赫觉得，老妈的性格像外公，相貌还好随了外婆。 “妈” “外婆！” 在外面徘徊了好一阵，这会进了门，乔楚刚叫一声妈，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李赫倒是叫得欢快，记忆中对他很好的外婆还很健康，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傻丫头哭什么呢？”外婆一把将乔楚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自己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泪，在她耳边喃喃的说：“倔脾气，你们兄妹四个，就你最像你爸的倔脾气，唉” 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李赫的二舅和小舅还有几个舅妈也都走了出来，李赫看着这些陌生的亲人，只觉得有些恍惚。二舅性格直爽嗓门大，小舅看起来温文尔雅。 进去了以后，外公和大舅都还端坐在客厅里，外公是端着，以为没人看到他在乔楚进来的时候眼神里那一丝抽痛，还是板着个脸，就连乔楚叫了他，也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大舅则是被外公拉着端在这里，等到乔楚叫了爸又叫大哥的时候，他就赶紧的站起来，转身让大舅妈给李赫发压岁包。 好吧，李赫在心里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家团圆，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李赫的大舅乔东50出头了，保养得还好，虽然是信仰市工商局的局长，级别是正处，但是在家里看不到什么架子。二舅乔西比大舅年轻两岁，穿的是一身军装，肩上挂着两杠三，正准备从部队转到地方，具体去哪还在犹豫。小舅乔南则是自己开公司，小楼外面停着的一辆新款奥迪就是他刚买的。 李赫后来对老妈说，幸亏你是女儿，不然按照外公取名字的懒惰习性，你就该叫乔北了。 李赫的三个舅舅在信仰这个小城市其实都算混得不错的，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家都只有一个孩子，而且他们不但只有一个孩子，现在孩子几乎都不在身边。 李赫也是现在才知道，他的大表哥现在留在了首都当公务员。二表姐在部队里，还是海军，说起来李赫元旦的时候离二表姐还挺近的，因为二表姐所在部队的基地就在海南。而小舅乔南比乔楚大两岁，但结婚比乔楚要晚几年，孩子也比李赫小好几岁，现在还在上初中，也是乔家第三代人唯一还在家里的。 但是这个叫乔如松的表弟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都没有继承李赫那个一派儒雅的乔南小舅，穿得倒是光鲜，不过小小年纪，感觉就比较油滑了。大人们在说话的时候，小辈们自然就坐在另外一间屋里看电视。李赫跟乔如松也没什么话说，倒是乔如松一直盯着跟李赫一起来的赵金珠在看，看赵金珠的时候，那种眼神，就跟电视里提着鸟笼的少爷看街头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差不多是一个味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李赫记得前世里小舅对他不错，但正是这个表弟，没少让小舅操心。现在回头一看，果然一棵苗子已经长歪了。 不管是体内35岁的灵魂，还是已经是大一学生的身体，李赫都不想跟这个表弟计较，只是在乔如松眼睛邪邪的盯着赵金珠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坐在了赵金珠的旁边，正好挡住了乔如松的视线。 乔如松这才想起什么来，问：“这是谁呀？” 既没有叫表哥，也没有把李赫当做表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想问的人是李赫，还是向李赫问赵金珠是谁。 李赫表情淡淡的，但语气冷冷的说：“今天的主旋律是一家团圆，就不要让大人们为你费心了。” 乔如松横了李赫一眼，说：“你说话挺冲的呀，大学生了不起啊？你那个当警察的老爸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500还是1000？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够你用大半年的。” 李赫说：“一个月能有一两万吧，不过不是我爸给我的，是我自己挣的。”李赫其实是随口说的，要是以他重生以来挣的钱再除以月份，哪里是这个数。不过跟这么一个小孩没必要计较就是了。 乔如松听了李赫的话一时没吭气，过了一会又看着赵金珠问：“这是谁？你女朋友？太小了一点吧？你也真下得了手，这年龄做我女朋友还差不多。” 李赫冷冷的看了乔如松一眼，说：“趁我没有发火以前离我远点，不然我不会介意以大欺小的。” 乔如松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还想多说点什么，不过这时大人们叫吃饭了，他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李赫听到赵金珠吐了一口气，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放心，金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赵金珠笑了笑，说：“就他，除了眼神，我看不出他能用什么来欺负我。不过李赫哥，这毕竟是你的亲人，我不要你为了我和他不愉快。” 李赫顺势抓住她的一只手说：“对我来说，他只是亲戚，而你，才是我的亲人。” 赵金珠脸红了一下，但没把手抽出来，认真的说：“除了我爸爸，李赫哥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嗯，阿姨是第三重要的。” 李赫想问这算是表白吗？不过欺负小女孩太不厚道，他只是轻拍她的脸蛋，说：“走，吃饭。虽然这顿饭有了那个小子会很没意思，但能让我妈高兴，也懒得管他了。我预感到，以后和这个小子还会有很多交集的，最起码看在我小舅的面子上，我恐怕还得教教他怎么做人。” 吃完饭小舅妈带着乔如松先走了，这让李赫松了一口气，不然惹火了，现在就得帮小舅教教他。饭局上聊得都是一些空泛的话题，这会大舅二舅都陪外公关心国家大事去了，小舅也是特意留下来，想多了解一下乔楚和李赫的生活。 已经和乔楚聊了一些，乔南就直接的问李赫：“你们倾其所有拿下一个民营制药厂，你觉得最大的赢利空间在什么地方？” 李赫说：“核心是地。城市在开发，制药厂那块地肯定会增值。我们是投入了一些，但没欠债，现在我们的吧收入还算不错，大不了就让药厂摆在那等升值。” 乔南说：“房地产的发展是大势所趋，应该说你的眼光不错，我在发改委有熟人，省城的开发肯定是很快的。不过你这样囤地周期太长，相当于把活的资金放成了死的。”喝了一口茶之后他又对乔楚和李赫母子俩说：“既然有地，那就拿那块地去贷款，激活产品，做好销售，让工厂运转起来。我们省有许多制药产业，有体系，这几年产业变动大，也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人才流失，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才，让工厂活过来这个是有可能的。” 乔楚说：“研发团队我们现在可以组建，但是管理和经营，在这个行业里我是外行。” 乔南笑了笑，说：“我刚才说到的流失的人才，就不乏这样的高手。这样吧，我给你们推荐几个人，你们自己去找找看，在谈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找我就行了。贷款方面，我有个同学在光阴银行，是光阴市府管控的城市商业银行，受市府的政策影响，很看重扶持民营小企业，贷款的额度、周期、利率都比几家大商业银行有优势。” “行啊，”乔楚也是个干脆果断的人，就说：“回去我就张罗这事。” 李赫问：“小舅你主业是做什么的？” 乔南看着这个外甥，很深奥的笑着用手向上指了指，说：“看需要。” 既然是有门路的，李赫也就放心的说：“那就买股票吧。”前世里李赫也玩过股票，不过入手晚，点儿背，比那些炒股的大妈还不如。但和大妈相比，他会查资料，也很痛惜自己没有赶上好日子，如果没记错的话，99年到01年，06到07，这都是牛市。 乔南先前也听妹妹说了这个外甥有许多妖孽的地方，之前他觉得那不过是当妈的对儿子的盲目推崇，现在他才认真的看了看李赫，股票他知道一些内幕，知道这两年会是牛市，可这个小孩又是怎么知道的？但不管怎么样，他觉得刚才自己主动支持他们母子的方向是对的。帮他们是出于亲情，但如果能有回馈，岂不是更好？ 深深的点点头之后，乔南说：“好的，李赫，小舅很看好你。”顿了一下又说：“以后要多帮帮你表弟。”果然是知子莫如父啊。 李赫笑了笑，说：“必须的。” 第213章、何乐不为 当天晚上，乔楚就住在了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李赫则带着赵金珠回到了月光桦庭的家。 第二天，李赫开李杰的大切，带着李纯和赵金珠，还有正在上高三的李溦，兄妹几个一起回云杉县去看爷爷奶奶。 比起外公家这边第三代人的人丁稀少来，李家这边的第三代人聚齐了可就是一大堆。因为是过年，在外跑运输的大堂哥李军也在，一家人好不热闹。 尽管和李溦一样在读高三的李墨对李赫依然颇为不爽，但现在二姐李荻、老六李溦跟李赫都十分亲热，李纯更不用说，连李墨自己的亲哥哥李昊也和李赫谈得很投机，加上李赫能喝酒，跟与他们明显有代沟的大哥李军都能划拳吼到一块，李墨只觉得大势已去，除了自己生闷气，也没有找李赫的麻烦。 作为第三代人的老大，长房长孙的李军，觉得自己跟弟弟妹妹比，是活得最没有意思的。李军原来性子野，不愿意呆在家里，就去跑运输，李赫的大嫂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女人，管不住他。这几年跑长途运输其实能赚钱，但李军能赚钱更能花钱，经常运费一到手，就跑到洗浴城去，还喜欢打牌，手气又比较背，所以这么些年下来也没攒下什么钱。现在是到了而立之年，老婆也给他生了一儿一女，才突然觉得好像要尽点责任了。 在家里和弟弟妹妹们聚会，这在李军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他见李荻和李昊年纪比李赫大，比李赫多，却好像很听李赫的意见的样子，也就试着问：“老四，你嫂子说我跑长途太累了，又危险，你点子多，帮大哥想一个呗？” 李军的一儿一女，大的两岁，小的半岁，正是可爱的时候，他几个妹妹这会都在逗着孩子玩，尤其是半岁的女儿，李军和老婆长得都不怎么样，但小女儿看起来却颇继承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肉乎乎的看着特别的可爱，李荻李溦和李纯抢着抱都舍不得撒手。 李赫看着那两个侄儿侄女，就对李军说：“点子是有的，大哥，你现在有多少钱？” “我就是没钱啊。”李军心说，我要是有钱自己找事情做了，不过他还是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说：“没什么钱，就一台前四后八的平头东风，家里的房子你看到的。” 李赫笑笑，说：“你要是耐得住性子，就在老家种药材，这两年药材市场很火。”看到李军一脸痛苦，就摇摇头说：“要不这样，你把大车买了，用家里房子抵押贷款，到市里买几个出租车，注册一个公司，你自己也跑，再请几个人帮着你跑。最重要的是要注册公司，现在市里的出租车全是乱的，几乎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公司，整顿是肯定的，你只要注册了正规的公司，光是这个公司的壳到时候都能翻几倍的把你的投资找回来。” 这是重生优势不必多说，但李军听了直摇头说：“这事搞不成，你看有几个问题，第一就是注册公司，要跑很多关卡，工商税务交管运管，哪一家都不是好惹的。第二贷款银行不一定肯，就算肯，那压力得有多大？第三就是，你说得对，现在市里的出租车都是乱跑，你去搞一个公司，太特么容易受到攻击了。” 李赫笑起来，大哥野归野，其实看问题还是有眼光的，脑子转得也快，就说：“大哥你说的都对，但正是因为这样，你去做这件事才有奔头，如果一切都规范了，哪还有你的事？充其量就是让你挂在公司名下去跑车，每天一醒来就想着要交钱，那你愿意？注册的事，我给你找人帮忙，交管运管你四叔也认识人，最后一点，嗯，别忘了你四叔身上还穿的是公安的制服，他不可能帮你作奸犯科，但能看着你受欺负？” 李军不说话了，老实说，他不相信这个还刚上大学的弟弟有这个能耐，但是他觉得李赫说得也有道理，想要创业，就只有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想要简单，那就只能给别人打工。他给自己和李赫都倒了一杯酒，说：“让我想想。”然后拿起酒杯来就一饮而尽了。 李家这边人多热闹，而且李赫隐隐已经是这一代人的核心，赵金珠跟着李赫在这里，就觉得比在乔家那边轻松自如，笑容也多了许多。关于赵金珠的身份，八卦如李溦当然是跟李赫咬过几回耳朵的，但是李赫一概的笑而不答，就让她自己猜去。 这次回来一家人很愉快，就是爷爷的身体不如前年硬朗了，人到了岁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赫只能给兄弟姐们们建议以后放假不管多忙，都得抽几天时间回来。于是大家又约了暑假回来，李荻还打趣李赫说到时候再去唱山歌，看还能不能遇到那个假扮当地人的漂亮妹妹。 说实在的，那个名字很好听，叫钟灵犀的妹纸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但李赫记得更多的，是和她一起的那个宗逖。 在老家呆了三天，李赫他们几个又回到了信仰，本来还可以再呆两天的，不过李赫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能提前回去。电话是邝行远自己给李赫打的，开头就数落了李赫一通，说他回到信仰都不跟他这个大哥联系，又说难得这两天自己有空，让李赫到他家里吃个便饭。 这个李赫就不能不去了，于私，他和邝行远是忘年之交生死之交，于公，邝行远现在可是信仰市的父母官，多少人想请他吃饭都请不到呢，到家里吃便饭？没准还是他自己做，这待遇得有多高？ 于是李赫接到电话当天就回去了，带了点老家的腊肉香肠，他刚到家，许鸿程就来接他来了，李赫也没有再随身带着小金珠，自己就提着腊肉去了。 邝行远的家在市委大院里，好找，但不好进。 李赫倒是由许鸿程带着就登堂入室了，进了屋果然听到厨房里邝行远自己在做菜，这会说什么受宠若惊倒显得小气，李赫进去把香肠洗了，说：“邝大哥，我奶奶家自己喂的猪，自己薰的香肠腊肉，下酒绝对够味。” 邝行远说：“行，你给蒸上，一会我看看你酒量有进步没有。” 李赫一笑，问：“孝柔姐和莲心没在？” 邝行远哈哈一笑说：“废话，否则哪轮得到我自己下厨。简单点，东西熟了就行。” 李赫也是笑哭，这也太粗犷了，你咋不直接在院子里烧一堆火，烤个羊腿在那边切肉边喝酒呢？再一看邝行远弄的菜全是肉，李赫摇摇头去翻他家的冰箱，还好里面有几条黄瓜，有几个萝卜，看上去都干瘪了，没准是司徒孝柔上次来的时候留下的，究竟在冰箱里搁了多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李赫把黄瓜洗了拍了，萝卜洗了煮了，算是加了两个素菜。 很快邝行远的菜就弄好了，加上许鸿程，就他们三个人开饭。 酒满上了，三个人先干了一杯，邝行远笑着说：“小李赫，叫你来，主要是想找人说话。”身在高位说话往往都不自由，不说小心翼翼吧，起码都是三思而言。 李赫点点头，说：“我懂。听我爸说了，邝大哥主政一年，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既是给百姓谋福利，也是为以后的信仰整肃风气，没有大气度大魄力大能耐，那是做不来的。”邝行远其实是空降部队，呆在市长位置上只要不犯错，回到省里继续高升是没跑的。反而是大力整顿，开拓局面，既要得罪很多人，一个不好还要引火烧身，就是做好了，他最后也是要走的，也只能是为后人栽树。 邝行远嘿嘿一笑，说：“受了，这话不是夸我，是实话。说这话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如小李赫这般真诚，那些表面上奉承着，肚子里盼着我马上倒台的到处都是。我这不叫如履薄冰，简直就是独木渡江。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自己。满上，再来！” 邝行远家里的酒杯就不是那种一杯不到五钱的小酒杯，他这一杯少说也有一两半，饶是李赫年轻酒量好，两杯下去，都不禁有些上头。不过酒是真好，李赫喝了，砸吧着嘴说：“邝大哥这茅台得有十年以上了吧？” 许鸿程在一边笑了笑，说：“小赫是识货的。”他不能像邝行远那样叫小李赫那么亲热，也不能直呼其名那么生分，他年龄比李杰也小不了太多，叫小赫也是比较合适的。 李赫不想光说这些空话，来之前他就酝酿了很久，信仰市在他前世里发展得不算快，但在他重生前几年也颇有城市的样子了。他不知道信仰市究竟来过几任父母官，都是怎么做事，尤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事情做好的。但新闻报道也好，道听途说也好，这毕竟是他的家乡，那些费而不惠，那些劳民伤财，那些怨声载道，那些虎头蛇尾的市政方针、措施、工程，还有那些不作为，或者是作奸犯科的官员，他也知道得很有一些。 我不能给你什么立竿见影，顺水推舟的助力，但我可以给帮你提前扫雷，给你指出暗礁。 李赫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说的也都是很具体的事情，有不少虽然没有发生，但邝行远在调研的时候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李赫说的那么详细，对于后果的预判也没有李赫说的那么确切当然在邝行远看来很多东西都只是预判，而李赫却是曾经看到过听到过的，有的东西邝行远是外来人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听李赫说完，邝行远只是嘿嘿笑着，直接到了两杯摆在面前，也给李赫倒了两杯，说：“本来就是找你说说话，透透气，许多东西憋久了就会心慌。现在可好，你说的这些东西，比我的政研室了解到的还要透彻，政研室那几个笔杆子可能会有点呆，但他们不会欺瞒我，所以你看得比他们远，也比他们细，一口干了这两杯，让我看看你会不会现出原形。” 李赫苦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言多必失，就像邝行远说的，有些话找不到人说会憋坏，哪怕是在三亚那几天他全身心的放松了，但在那个空姐面前，他还是没有说。以邝行远粗中有细的大精明，说多了可能真要被他看穿什么，可说了，就是畅快。所以他端起那两杯酒一饮而尽，爱看穿就看穿吧。 邝行远也喝了酒，却没有继续解剖李赫，开玩笑说：“可惜我家莲心太不然我就许给你了。将来我走到哪，你也就能走到哪，甚至比我走得更高更远。” 这是要当金刀驸马的节奏吗？ 李赫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邝大哥又取笑我，坦白说，我这人怕不是个专情的人，你要是把莲心许我，在等她长大的过程中，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段情缘了。” 邝行远想了想说：“好吧，莲心那是不切实际。不过孝柔有个表妹，年龄比你小个一两岁还是两三岁吧，小丫头天姿国色，你加把劲，早点混出点名堂，我给你牵线。” 李赫也是要笑哭了，说：“比我小三两岁那现在还在上高一吧，邝大哥你这样乱点鸳鸯谱真的好吗？” 邝行远哈哈大笑，说：“我不是说了等你混出名堂来吗？又不是说现在！再敬你一杯，这一杯真是敬你的，有你刚才那些重要的信息，我能少走很多弯路，信仰的老百姓也能得到不少实惠，敬你！” 茅台好喝，但喝多了也会吐的啊不过吐了又继续喝就是了。 后来邝行远又说：“你那个朋友，放弃松涛路菜市场，主动来投标电厂路改造，这个小伙子不错，你跟他说一声吧，明天我请他吃饭。地方他定，我买单。” 李赫点头说行。 他上次让康行健给尤可为递话，松涛路菜市场现在很多人盯着，不说他实力不够，就算实力够，火中取栗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倒是电厂路改造，现在看来利润空间很小甚至无利可图，但这只是眼前，而且主动承担，也算是为领导分忧，李赫不知道尤可为做过多少调查，但他能放弃松涛路菜市场转而投标电厂路，也绝对是有眼光有魄力的。 邝行远至少也得在信仰市干满一届，这几年就够尤可为把投资收回来了。 从邝行远这里出去以后，李赫给尤可为打了电话，也给堂兄李军打了电话，他要注册个出租车公司，这种事李赫当然不会找到邝行远那里去，但找尤可为帮个忙，那对尤可为来说也是举手之劳。而且有可为也会非常乐意。 何乐而不为？ 第214章、距离的问题 大事、家事都谈完了，李赫也终于可以和小伙伴聚一聚了。 不过，季寥在首都没有回来，云璐过年后呆了几天就到外面去了，郁芷涵那天也没有来，几个女生里只剩下了陈菁，男生这边也少了付疏野。聚在一起的就是李赫、康行健、赵勇、河溪洲和陈菁5个人。 从10个人到5个人，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都感觉挺不是滋味。 他们先去公墓看了李经纬，墓碑前还有云璐来过的痕迹一束勿忘我，一些零食，甚至还有两个玩偶。最近两天下过雨，那束勿忘我沾满了雨珠，就像一张流着泪的忧伤的面孔，别说陈菁一看到就哭了，几个男生看了眼睛都是红的。 回到市区以后，陈菁的情绪很低落，加上又只有她一个女生，也就先回家了。 “又少了一个。”赵勇看着陈菁上了出租车，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什么叫又少了一个。”李赫挥挥手，像是要把这些阴郁赶走一样，说：“陈菁只是先回家了而已，老付过两天不也上来了？先去看球吧，小马哥又带队参加春节杯，去给师弟们加油助威。” 一年多以前，李赫他们曾经代表信仰七中参加全市的“流火杯”高中足球赛，并史无前例的拿到了冠军。在他们毕业以后的那个夏天，七中再次参加“流火杯”，虽然没有能卫冕，但延续了他们那一届的比赛精神，一路顽强的杀进了四强，最后拿到第三名。和李赫他们都很熟的政教主任马老师为了锻炼队伍，又以校队的名义报名参加了信仰市一年一度的“春节杯”足球赛，不过“春节杯”是不分年龄组的，七中的校队面对的都是成年队。 结果李赫他们到达体育场的时候，七中校队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他们面对的人员装备都很牛的市建设银行队，虽然别人只派的是替补，可现在的比分已经是6比0，七中惨遭血洗。 这样看起来太心塞了，李赫承认他的建议有误，几个人先去吧打游戏，然后吃饭。 游戏还是星际，不过有河溪洲在，他和李赫棋逢对手，22他们杀得也是分尽兴。到了吃饭的时候，赵勇和河溪洲还在眉飞色舞的讨论着刚才的战局，李赫却看着郁郁寡欢的康行健问：“说吧，郁芷涵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赵勇这才停下来，看着康行健说：“对哈，康少今天的情绪一直都不行。” 康行健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给几个人都倒满了酒，又多倒了一个空杯子，然后举起空杯子来，做了个干杯的样子，把杯里的酒倒在了地上。那杯倒掉的酒，是给李经纬的。之后康行健才举起自己的杯子，什么也没说，就是把酒干了。 李赫赵勇和河溪洲也没说话，跟着都把酒干了。 这时康行健才说：“也没什么，分手了。之前不是说过吗？电话里经常都在吵，归根结底就是两个人不合适，好聚好散吧。” 赵勇呃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说：“康少，不是你在外面偷吃，被郁芷涵发现了吧？” “其实康少也是个纯情的人。”李赫笑笑说：“不是你说的这个问题。” 康行健先是对李赫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幽怨的说：“别说偷吃了，自己该吃都没吃到，就这么分了，想想都有点不甘心。” 这时河溪洲语出惊人的说：“既然如此，让我们挣脱世俗的枷锁，去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李赫、赵勇和康行健齐刷刷的扭头看着这个学霸，看到河溪洲面不改色的，赵勇说：“尼玛，总算知道什么叫斯文败类了。走就走，河神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黑哥和康少都是内中行家，让他们给你安排。” “我安排你个头安排。”李赫哭笑不得说：“特么的我什么时候还成了行家了？我就一个纯情小少男好不好？” 赵勇嘿嘿一笑，说：“纯情不纯情我们怎么知道？你身边美女如云，我还就不信你把持得住了。哎，说说看，季寥吃了没有？” 李赫转而问康行健：“康少，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毕竟从高中一起走过来，这段感情是最纯的。其实吵吵架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的问题就是距离远了”说到这的时候他也只能打住了，距离远，他和季寥就不远？如果康行健和郁芷涵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手的，那他和季寥呢？ 康行健也听出了李赫自己的忧虑，就笑着摆了摆手，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前心里总还有个结，现在其实是得到解放了。要知道，我们师大的美女也不比你们光大少。信不信开学一个月内，康少就给你们带一个新女朋友出来？” 赵勇赶紧追问李赫：“黑哥你说的空乘专业的呢？” 李赫哈哈一笑，挥手说：“开学就去，同去同去！” 分手当然是一个让人郁闷的话题，不过几杯酒一下肚，就是男儿本自重横行，天涯何处无芳草，爱情结束了，还有兄弟情和事业心。 李赫的家园络，现在尤可为把他和康兴建的股份都退了出来，之前的投入改为借款。李赫给尤可为指出了电厂路改造，又为他搭上邝行远这条线，尤可为也投桃报李，不再在李赫的家园络里占股。 尤可为嗅觉灵敏，李赫的建议，加上他自己的观察，最后是邝行远亲自招待他，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电厂路改造绝对有很大的利润空间，比较起来，投在李赫这里的30万还真不算什么。也就说是借款，但既没有规定还款时间，也丝毫不要利息，其实对于尤可为而言，这30万白给了李赫也没有问题。 而既然已经退股，康行健在天南师大开的店，就完全是以加盟商的身份来运作了。这样他们彼此的关系就要简单得多，反倒给他们彼此减轻了负担。当然康行健的吧装修设计也是由麦田装饰的杨应逢来做的，广告宣传也交给了范逸风。这两家公司也和李赫签订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把合作的期限延长到了以后。 现在家园络的经营状况可以用火爆来形容，过年这几天李赫虽然没有在光阴市，但每天也和吧保持紧密的联系，即使在年三十那天，也都还有不少玩家到吧去消费。当然作为老板，李赫也给过年坚守吧的管和服务员发了很大的红包，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留守的，这样的奖励都必不可少。 而比起吧的火爆，更让李赫高兴的是“家园之路”站现在的发展势头也很不错。从站推出到现在，注册的作者、读者都在不断的增加，尤其是读者方面，桑藜的诛仙和李凝风的无限恐怖都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的忠实读者，评论区里催更、讨论发帖和回复都非常热闹。 这其中成绩最好的当然是桑藜的诛仙。李赫把前世里一片大火的诛仙整个背景框架、行文思路、故事内容、人物特点等各个方面都和桑藜做过反复交流，经过最初的几次修改以后，桑藜很快就上路了。她的文笔本身不错，加上女作者细腻的描写，也许不能说她达到或者说超越了原作者的水平，但经过她改写的诛仙一经连载，人气就一直很旺，固定的读者也越来越多。 不管怎么样，原作者再也没有机会让他的诛仙再现，而只能另起炉灶了。 李凝风的无限恐怖也大抵如此，不过李凝风对无限恐怖的掌控能力要弱一些，而且这时候还有不少恐怖片没有上映，要知道连生化危机电影版的第一部也还是在两年后的2002年才上映的，李凝风的无限空间因此也受到很大的局限。好在尽管他现在笔力还颇有不足，这样的题材和写法却具有开创性质，在他的作品讨论区里也是鲜花和板砖齐飞，赞扬和吐槽同行，端的是非常热闹。 就是李赫自己的末世，也有一批固定作者，同样也占了先创的高地，在还没有同类作品参照的情况下，对于喜爱这一类作品的读者来说，这也同样是唯一的选择。而且李赫自己写得也很是不错，结合了生化危机的世界观，我是传奇的孤独感，而且也比较务实的加入了黑暗血时代那样的升级体系，再加上还获得了实体书出版，可以说他的末世在自家的站里同样也是一根支柱。 现在“家园之路”就靠着这三驾马车，通过玄幻、无限流科幻和末世流科幻撑了起来，其他的各类题材也迅猛发展，就像李愬老师的传统武侠，虽然比较小众，但同样有一批固定读者，比较起来，小众读者的忠诚度还更高。 随着站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李赫已经隐隐感觉到，也许就在最近，会有大鱼钻到他的里来了。 而这边站的发展形势大好的同时，李赫一直张罗着的导航站，在学霸河溪洲的指点和帮助下，也正式推出了。李赫的导航站叫123，反正也是抄，他也不在乎创意了，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借鸡生蛋的工具。现在是2000年的年初，其实他如果动作更快一点，甚至可以抢在123之前推出自己的导航站，但即使错过了第一，这个终于推出的导航站，同样让李赫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215章、准备结婚是吧？ 一方面，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遗憾，一方面，也为了更好维护自己的站，李赫选择了提前结束寒假在信仰的行程，回到了光阴市的家园大本营。 和李赫一起回省城光阴市的还有康行健和河溪洲，康行健是提前返程，去张罗他的加盟店，而河溪洲是被李赫邀请到家园络，协助他处理和维护123的。 回去的时候，李赫小舅乔南看不惯自己的妹妹开那辆两厢富康，让她把小富康留在信仰他找人处理，而把自己公司里一辆八成新的别克君威借给了乔楚。说是借，也没提什么时候还，乔楚倒也没有推辞，她回去之后就要张罗家园制药重新运转的事情，开着个两厢富康确实也是不合适。 可以说，一回到光阴市，李赫和乔楚母子俩就是兵分两路，李赫以家园络为大本营，全力经营他的两个站，而乔楚根据乔南的推荐去物色药厂的管理营销人才。 其实在李赫的前世里，也就是99年到2000年，正是国内的站由兴起到泡沫，由泡沫到破灭，又由破灭后浴火重生的阶段。 早在门户为主时期，读者发现新的类站大都是通过雅虎等门户进入，或者是通过各站间的友情链接。友情链接几乎是很多站发展新成员的唯一方式，新站进入困难。在这种大环境下，黄金书屋利用先发优势牢牢占据了络书站老大的位置。号称“上不识黄金书屋，再称虫也枉然”。 1999年12月，多来米中文以4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易个人站排行榜中前20位个人站中的16家。包括黄金书屋、中国足球、海阔天空下载、笑林广记等国内著名站。黄金书屋被收购后，出于版权的考虑，在操作上不敢太放开手脚抄袭复制，很多可读性的作品不能收录其上，但原创又不多，造成读者群逐渐流失，主动让出了络书站的霸主地位。 几乎是在黄金书屋被收购的同时，博库在美国硅谷成立，并在北京进行大规模招聘。单从国内一家知名图书报纸，新生的博库便一举挖走了十几名编辑记者，其中不少还是该报的骨干人员，此事对当时的整个出版界造成了不小的震动。因为有美国产业资本而非风险投资的支持，以及资深的书业人士坐镇，博库的前途一度被业界看好。 然而李赫却知道，即便博库弄出了一连串的大动作，声势搞得很大，但很快，也就是一年之后不得不偃旗息鼓。随后是互联泡沫的破灭，络书站的黄金时期结束，大量初期的络书站倒闭，尽管知道的东西有限，但李赫还知道2001年1月，自娱自乐、一意孤行和红尘阁等四个论坛宣布退出西陆，成立龙空原创联盟站，标志着白银时代的到来。不过后来龙空选择了走实体书出版的路线，错失了发展的良机。 李赫现在虽然可以说是个先知，但并不是先知就可以包办一切。现在他的“家园之路”也只能说是一个个人站，他的服务器建设，站营运，目前也就是靠着他的先知能力在运行，但重生并没有让他牛逼到什么都会，什么都行的程度，而且站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运行得起来的。所以尽管现在“家园之路”的阅读量和后来随便一本大神书的阅读量相比都微不足道，但李赫还是很珍惜现在的发展势头的。 李赫现在缺的不是本身，缺的是人。 他也不敢大规模的招人，仅仅靠着他的吧，是养不活更多的人才的，所以可以说现在“家园之路”的全部资产，就是李赫的一台服务器，而“家园之路”的全部技术和管理人员，就是他自己。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吧，一个像陆维这样的技术男和几个管作为后盾。不过这也已经不错了。 李赫回到家园络的时候，发现桑藜也在他的吧里，不过不是在大厅里打星际，而是在二楼的包房码字。这是他的管告诉他的，还告诉他这几天桑藜基本都是一大早就来，要呆到很晚才回去。 李赫去敲了桑藜的门，问：“同学，要炒饭吗？” 桑藜手托着腮坐在电脑前，鼠标点来点去，视线却始终集中不起来，听到李赫的问话，她有气无力的说：“又是炒饭，我吃炒饭都要吃吐了。” 李赫笑了笑，又问：“那泡面呢？” 桑藜哀叹一声，说：“一样。” 李赫直接坐到了桑藜的身边，说：“那我请你出去吃吧！” 桑藜正惊讶吧的服务员怎么会突然坐到她身边来，一转头看到是李赫，才松了一口气说：“是你咦，你怎么回来了？” 李赫笑着问：“让我先问，你家里没有电脑吗？为什么跑到我的吧来码字？坦白说是不是想在这里遇见我？” 桑藜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你当你自己是谁啊？我还要等在这里为了遇见你。我家里速慢，而且这几天总是有人来，你这里清静一些。”话是这么说，不过见到李赫她显然还是很高兴的。这从她一向很酷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许多就可以看出来了。 “走吧。”李赫拍拍桑藜的肩膀，说：“码字是永远都码不完的，我请你吃饭去。” 桑藜伸了个懒腰，说：“可你不是说，更新是王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断更的吗？” 李赫说：“那也有例外，比如说作者去约会就该断更，让读者等去。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天没更新了，都不敢去看评论区。” “所以你反正已经挨骂了，也就无所谓了吧？”吧的包房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就一张单人沙发，桑藜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时候觉得很宽敞，但是当李赫坐在她身边以后，那张沙发一下就显得很拥挤了。尤其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生坐得这么近，也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到一个男生的气息，表面上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李赫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说：“走吧！你是我的首席作者，再让你吃炒饭吃泡面，我的良心会很痛的。”当然他也就是把桑藜从沙发上拉起来之后就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心里笑了一下，这只略显冰凉的手还真柔软呢。 桑藜收拾了一下她的包包，用那只被李赫拉过的手理了一下散落的头发，说：“我就不该听你的写什么，结果是越陷越深，把自己封闭在故事里不说，那些人物的喜怒哀乐自己全感受了一遍，老实说，这还真是受苦受难啊。” “所以呢。”李赫说：“是该去放松一下。” 桑藜点点头说：“是该你请我吃个饭，对了，李凝风也在这里，他大年初三就来了，比我还牛，吃住都在包房里，胡子拉渣的，像着了魔一样。要不要叫他一起？” 作为李赫的签约作者，李凝风来到家园络的待遇就是可以享受独立的包房，上机和炒饭免费。当然，他能住在包房的小沙发上，管也不会收他的住宿费。 李赫毫不犹豫的说：“他的事明天再说，今天专门请桑美女吃饭，怎么能带着一个电灯泡？别说是他，我还有个兄弟跟着我从信仰过来，就是专门帮我维护服务器的，一样的丢在一边。” 桑藜看着李赫那种理所当然出卖兄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平常高冷的女神范也因为这噗嗤一笑，变得十分的生动和鲜活。然后她笑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多不好” 李赫不去理会她的言不由衷，带着她走下了楼。从李凝风的包房门口过的时候，两个人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生怕被李凝风发现了。一下楼，桑藜就笑得接不过气来，真不知道这么点小事哪有这么好笑的。可要说她笑点低，平时在班上，大家可从来没见她笑过。 走出了吧，可以看到街面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这个时候其实才是最冷的，桑藜一出门就哈了一口白汽，突然觉得自己穿得少了一点。不过她刚感到冷，就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回头一看，穿着毛衣的李赫若无其事的说：“一般都不要问吃什么，直接安排比较好，走吧，吉祥街吃重庆火锅。” 桑藜笑了笑，顺从的点了点头，等她上了李赫的车，突然说：“我现在想起来，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跟你明明是势不两立的，所以现在你说去吃火锅，我应该很坚决的说不才对。” 李赫说：“那就不吃火锅，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是你跟我势不两立，我可是一开始就很仰慕很崇拜你的好不好？” 桑藜也是无语，刚才明明很霸气的，怎么一转眼又变得这么无赖了？ 李赫说归说，但车还是往吉祥街在开，从倒车镜里看到家园络租用的那栋楼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得另外租一套房子了。” 桑藜不知道李赫说租房要用来干什么，也没有问，更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刚到家园络，就被李赫拉着去看房去了。更更更没有想到，刚看了第一家，那个也不知道是房东还是中介什么眼力，看着他们就说：“准备结婚是吧？这房子用来结婚最好了，装修了就没用过，简直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第216章、家园大本营 你们是准备结婚的吗？ 很显然，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但是李赫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这个误会，桑藜也没有。在不费精力去对不相干的人作解释这一点上，这两个人倒是高度的默契和一致。 那房子倒是真还不错，三室两厅两卫，实用面积还比较大。李赫拖着桑藜陪他看了一整天之后，回头还是定了这一家。 不过房子不是租来他自己住，而是给乔楚和赵金珠住的。李赫考虑的东西很多，赵金珠也渐渐长大了，也不能总跟乔楚挤在一个屋子里，这房子有三间卧室，不但赵金珠可以得到一间独立的房间，就是李赫偶尔过来住也有空的。重要的是这地方离赵金珠上学的地方近，赵金珠九月就要上高一，她成绩很好，能考一个很不错的高中，而这个房子就在那所高中的附近。 至于家园络租下的那栋楼，一楼二楼是吧，三楼按照李赫最初的设想是电脑学校，也按照电脑学校的要求装修了，准备到暑假就招生开班，四楼原先没有怎么弄，李赫还想改装成密室逃脱，现在李赫准备装修出来，作为站的工作室，拉一条专线，专门提供给站服务器，避免和吧互相挤占流量。 干休所的四楼本来就是办公室区域，房间其实挺多的，但之前李赫也只是简单收拾了几间出来作为住房。用办公室改建的住房并不方便，基本都是单间不说，卫生间还是楼层公用的，也没有厨房。 现在用来做工作室倒是合适了，几个单间依然用作住房，另外几个套间都打通，每间房里根据需要摆上一台或者几台，最多不超过四台电脑，分为站的办公区和创作区。创作区提供给站的签约作者进行创作、讨论，包括住房也同时可以使用。 李赫也是从李凝风身上看到眼前的这个需要，如果他要拉起一支队伍，在草创之初，吃住都在工作室也很早正常。虽然现在使用工作室的就是他自己，但团队是早晚都会有的。 这样一来，整栋楼俨然就成了“家园之路”的大本营了。不只是“家园之路”的大本营，在李赫心里，这也就是他的“家园科技”诞生的地方。 干休所这个位置，与理工大和政法学院是比邻，离光大其实也不远，不久以后光大校区扩建，新修的侧门就隔着一条街与干休所正对着。即便是现在，从光大的家属区后门走出来，步行30分钟也就到了。如果骑自行车，上学放学都很方便。 工作室的装修并不复杂，几天时间就弄好了，主要是设备。靠着吧，李赫可以说他这里别的没有，电脑还是很多的。根据服务器的需要，他在工作室里单独安装了一台目前最高配置的电脑，另外几间创作工作室的电脑也已经到位了。 工作室建好以后最先受益的就是李凝风，他自己没有电脑，假期里为了写作，他都是大年初三就回到了光阴市，吃住就在家园络的二楼包房。现在工作室建好了，他不但有自己的一台专属电脑，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开学以后，除了上学和周末踢足球，他的时间几乎都泡在工作室里，甚至比李赫留在这边住宿的时间还多。寝室里的兄弟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还以为他和哪个女生在外租房同居去了。 李赫对于李凝风这样投入的态度也很是佩服的，毕竟李凝风虽然是站的签约作者，但站现在本身没有什么收益，也是完全的，就目前来说，李凝风的创作完全就是凭着一种兴趣在支撑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的坚持和投入实属不易。 桑藜就比李凝风要懒一些，她来也还是常来，但基本就是一天一更，完了就缠着李赫打星际，还说新学期学校的电子竞技联赛就要开始了，让李赫和她组队报名。不过尽管她只是一天一更了，但她的粉丝还是越来越多。 董忆来了，李赫在首都认识的那个家有别墅，能邀请一些刚成名或者有潜力还没成名的新鲜歌手开沙龙的董忆到光阴来了。 接到董忆的电话的时候，李赫刚下课，因为是中午，所以他正在和况天琪还有齐思远商量去哪个食堂吃饭。大学食堂基本都是那么回事，刚开始吃的时候觉得还不错，渐渐的就觉得都是一个味道无从下手，也就是他们还大一，到了大二以后，很多人索性都不去食堂，而是像觅食的动物一样各种刨食去了。 “李赫，我是董忆。我在从光阴几场前往市区的路上，你准备请我吃什么？” “啊，董哥。”李赫接到董忆的电话既有些意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但不管怎么样，上次在首都董忆家里的时候，董忆对他礼貌周到，帮他联系出版的时候也没有含糊，李赫当然也毫不犹豫的说：“董哥想吃什么，我安排。” 况天琪和齐思远听到李杰接电话，也知道食堂李赫是不去了，跟他挥挥手，两个人自己去食堂吃饭。最近况天琪和齐思远基本都在一块，李凝风像是消失了似的，李赫神出鬼没，赵家林勤工俭学，刘明哲喜欢泡图书馆，陈贶刚谈了一个外语系的女朋友，李抒铭和艾羽也正儿八经的好在了一起，寝室里就剩下况天琪和齐思远了。 放假前齐思远在火车站叫住陈菁，大家都以为他会当场表白，结果他只是给陈菁递了厚厚的一封信，而不出所料，用这样的方式表白，就跟给杂志社投稿似的泥牛入海无消息。上课的时候见到齐思远，陈菁也照常打招呼，有时候座位挨得近了也会聊几句，但仅此而已。 这事儿李赫也没有给齐思远支招，他不反对齐思远追陈菁，对齐思远的人品也信得过，但陈菁没有表露过对齐思远有什么想法，他就觉得这事得齐思远自己攒劲。这会他看着齐思远和况天琪转身走远，也没有去想这个事儿，转而给桑藜打电话。 因为董忆要见桑藜，他想签这一世里桑藜写的诛仙。董忆没有告诉李赫他这次来光阴主要都有些什么事，但约见作者至少也是他要做的事情之一。 “出版吗？”结果桑藜接到电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激动，反而有些迟疑的问：“会不会有很多麻烦事？比如说要我反反复复修改什么的？” 李赫也是醉了，无奈的说：“姐姐，出版是好事啊，就算你无所谓版税，可谁写个什么的，不是图着有一天出版成书的？” 桑藜呵呵一笑，说：“我主要是怕麻烦，要不你当我的经纪人，我只管写，其他的你拿主意就行了。” 下了课桑藜其实也没走远，电话打着打着，李赫也就找到了她。就像李赫注意到的那样，桑藜喜欢穿裙子，她有各式各样，各种季节，各种天气穿的裙子，今天穿的是春秋款的小碎花长裙，背着双肩书包，浑身上下一股纯纯的学生味。她在班里一般都不和谁同行，偶尔和陈菁，或者寝室里别的女生一道，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相比之下，和李赫一起走的时间算多的了。 李赫从后面跟上桑藜，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两个人都把手机收了，桑藜看着李赫笑了一笑，说：“那我要不要去换身衣服呀？你说的那么正式的。” 李赫说：“不用了，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漂亮。也不是多么的正式，就是一个首都来的朋友，是搞传媒的，认识一下没坏处。” 桑藜说：“有没有坏处是你说的，有没有好处也是你说的，我通常不这么想问题。我只看感觉感觉对就是好，感觉不对就是不好，多简单。” 李赫叹了口气说：“傲娇，任性，但如果能更傲娇更任性，为什么不试试？” 桑藜懒懒的说：“累。” 李赫笑笑说：“哟，这和你咬牙切齿打星际，还有飞腿踢我的时候可不一样。” 桑藜无赖的说：“春困，我最近就是想睡觉。” 算了，跟她也理不清楚。不过只要桑藜没有反对跟他一起去见董忆就好。他们先是走到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到家园，到了那里李赫再把小舅乔南借给他们的别克君威开了出去。 李赫在学校还是很低调的，手机极少用，车更不会开过去，就算是吧，桑藜也只知道他是小老板，李凝风还以为他是和吧合作搞站有合作，就没想过他其实是老板。 这辆别克君威乔楚自己基本不开，对她来说君威大了一点，本来就是个有马路杀手嫌疑的女司机，开个两厢富康都会磕磕绊绊的，开君威更有阴影。真要需要的时候，都是打电话叫李赫来当司机，所以李赫觉得自己还是蛮全能的。 吃饭的地方就在董忆住的酒店，相对于见面而言，吃饭是次要的，而且董忆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吃的也坏不到哪儿去。 第217章、什么都没有 董忆是个很淡定的人，身在京城，坐拥别墅，家底深厚而又见闻广博，加上本身的心性就有几分冲淡，所以很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惊讶。 但是见到桑藜的时候，董忆也有些难以置信的说：“这位就是写诛仙的守望破晓？” 李赫呵呵一笑，反问：“董哥是觉得守望破晓这个名字还有诛仙的架构看起来不像一个女生，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生，对吧？” 董忆的惊讶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再加上一条，这么年轻。不过李赫你也很年轻，你的文风也和你这个年龄全不相称。好吧，这就是人以类聚是吧？” 桑藜在李赫和董忆说话的时候只是面带微笑安静的坐着，那种安静恬淡的淑女范让李赫都很难相信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浑身长刺的绝美野玫瑰和眼前这个人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桑藜说实话李赫大概也会疯的，她就是觉得有点困，所以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保持微笑安静的坐着就是最好的休息。 当然桑藜也不能完全不说话，当董忆很直接的就提出想要出版桑藜写的诛仙的时候，桑藜就微笑着说：“董先生，其实这部作品的创意和故事架构来自于李赫本人，所以准确的说我是他的签约写手，出版这个事情，由我的老板全权负责。” 董忆这一次是真有些惊讶了，他看着李赫，明明玄幻和末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没想到这个小子的心灵空间竟然有这么辽阔。 李赫没想到桑藜还真把出版签约的事情都扔给他，也许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部书对国内的玄幻有着什么样的影响，或许这个时候也极少有人会相信络能达到李赫曾经见证过的那种影响力，所以她也只把写书这件事当做自己的一个爱好，甚至当她犯懒的时候，她还会觉得是被李赫坑了这样，也好吧，原来她那个带刺的外壳下，倒也这么简单纯粹。 然后董忆就很好奇的打量着李赫和桑藜，似乎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毕竟他可是见过李赫的女朋友的，说真的，那个女孩也很是让遍览群芳的董忆惊艳过的。 李赫知道董忆的好奇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解释，只是笑着说：“桑藜和我一样，都是大一的学生，也许我们的世界相对比较简单。” 董忆笑笑，说：“可能桑藜小姐的世界是比较简单，你就很难说了。” 桑藜听了哈哈一笑，表示认可。 李赫无奈的摊了摊手，接着说：“她谦虚了一些，诛仙创作是她完成的，版权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董哥你尽管放心。当然她确实也是我站的签约作者，出版的事务，由我来代劳，也是我为女士尽的一点义务。这件事情本身也不复杂，版权是她本人的，但在出版发行，尤其是宣传的过程中，必须加入家园之路的推广，这在我们的协议里早已注明。至于版税，相信董哥也不会让我们吃亏。” 董忆点点头，说：“行，和简单的人合作，事情也会变得简单。我相信如果读者见到桑藜小姐的玉照之后，这本书的销量一定会暴增的。” “不要。”这时候桑藜很直接的说：“我卖的是书，不是我自己。我不是什么这样宝贝那样宝贝的，我拒绝在卖书的时候使用我的肖像，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一定要我参加签售的话，我会戴上面具。” 李赫心里叹了口气，才觉得她变淑女了呢，一踩到尾巴又炸毛了。90年代中后期确实又几个所谓的美女作家，在文坛上引起很大的轰动也有很大的争议，桑藜对此嗤之以鼻，而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强求她做，那这个事情铁定就是掰。 “好吧” 说实话董忆有些意外，这年头，谁还怕自己出名的？其实董忆觉得桑藜的反应很幼稚，也有些偏激，不过，也许也就是年纪小吧，以后，她会改变的。但现在这不是重点，所以他只是淡淡的说：“我尊重桑藜小姐的意愿。那么这个事情我们就算谈妥了，具体的出版协议我会让工作人员来跟进的。还有一件事，这次我到光阴市来，除了谈桑藜小姐的出版协议，还顺带去看一个老朋友。而在我出发前，也有几个朋友想要过来，他们是想和李赫聊一聊站合作的，不过我是搭飞机来的，他们坐火车，明天上午到，明天我不在，到时候就李赫帮我接待照顾一下他们。” 李赫笑着说：“没问题，董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这顿饭李赫和董忆吃了很久，当然主要是聊得久。上次在首都董忆的家里，李赫只是客人之一，董忆和他的接触比较有限，只知道李赫是刘麦莉的词作者，不少曲子也是他编的，当时惊叹于这个少年的有才。但少年有才的人他也见得多了，一般少年有才的人性格都有些乖张，毕竟恃才放旷才是标配，相反李赫的低调和成熟老练，还让董忆有种感觉就是他的才华也不过如此。 直到后来帮李赫联系出版末日足迹，他才发现这个李赫是真的能写。现在他发现李赫不但能写，而且还很有远见，不但有远见，还有实操能力，大多数爱好者喜欢逛论坛，但仅限于发帖，而李赫不但已经建立了自己的站，而且几个月时间，他的站所受到的关注度就已经很可观了。 董忆一直也比较关注络上的论坛，但适逢络的泡沫破灭时期，他个人对络的发展保持谨慎而不乐观的态度。 不过最让李赫无语的是，在他和董忆聊天的时候，桑藜靠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以至于董忆这时候再看李赫，眼神就多了几分玩味。李赫也依然不解释，脱下自己外套盖在桑藜的身上，和董忆继续聊。 一直到和董忆聊得差不多了，董忆接到电话起身告别的时候，李赫附身去叫桑藜醒来，才发现她的脸很红，伸手一摸，额头十分烫手。 “怎么了？”董忆发现李赫的反应，问了一句。 李赫摇摇头说：“发烧了，难怪总说想睡觉。” 董忆笑笑，说：“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不过病成这样了也跟着你来，你想说什么都没有？” 李赫也只能摇头，叫了几声，桑藜迷迷糊糊的应着，眼睛也睁开了一些，就是觉得全身乏力，像是梦魇了一样。李赫不敢拖延，一个公主抱就把她从餐厅里直接抱到了他的车上，然后带着她去了医科大附院，那里有邝行远的熟人，李赫也认识。虽然他到的时候门诊已经下班了，不过熟人打了电话，急诊的值班医生比较客气的接待了他。 也没太大的问题，就是重感冒，桑藜自己没有当回事，结果一不小心拖严重了一点。 然后就是安排打点滴，做皮试的时候桑藜突然清醒过来，弄清楚情况，尤其是弄清楚要做皮试的时候，一个劲的就往李赫身后躲，就差又哭又闹滚地上撒泼了。 李赫也是忍不住“啪”的一声在桑藜屁股上来了一个结实的，趁着桑藜被他打得有点发蒙，抓住她的手让护士赶紧的把皮试给做了。 那护士虽然戴着口罩，但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戴着口罩都忍不住那个笑意。 “痛啊。”桑藜手腕上被扎了一针，咬牙切齿的对李赫说：“敢情不是扎你手上你就不管不顾是吧？” 李赫无奈的说：“大小姐，你省省吧，这么大个人了，躲皮试的都是小朋友好不好？别人小护士笑你都把眼睛笑没了。想想军训拉练那次你一言不合就飞腿踢我，这是同一个人吗？” 桑藜气呼呼的说：“姐姐现在是病了，不然分分钟灭了你。” 李赫才不管她的碎碎念，过了一会护士看皮试没问题，李赫就让桑藜自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他去给她拿药去了。 医大附院永远都是人满为患的，也就是个感冒，李赫没有麻烦邝行远的熟人给他安排病房什么的。就带着桑藜坐在走廊里输液，输液的时间太长，桑藜很快又有些迷迷糊糊的，靠着李赫的肩膀就睡着了。 等到桑藜再次醒来，那是给憋醒的，输液的人尿多这是常识，所以看到桑藜神情古怪的看着他，李赫也就是微微一笑，说：“走吧，我帮你拿瓶子。” 说得倒轻松啊，桑藜心里着急，却也只能跟着李赫走，这时候夜深了，病人倒是走了很多，医院的走廊里变得安静了不少。但似乎又太安静了，尤其是走廊尽头的厕所，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简直就是拍恐怖片的最佳场景。好吧她内心是强大的，不就是灯光在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李赫说：“你自己举着瓶子进去看看女厕所有人没有人，如果没人的话，我送你到里面去。” 桑藜一听，赶紧拿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举着吊瓶往女厕所里跑，她当然是希望里面有人的，那样的话她也不用那么害怕。但是事与愿违，里面，没人。 好吧，没人就没人，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反正李赫在外面的，想到这她也稍微安了一下心。可问题又来了，她穿的是长裙啊，她只有一只手能用，穿着长裙这个怎么弄？更要命的是她还不能容忍她的长裙在医院的厕所里沾到脏东西。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这时李赫快步走进来，就在桑藜憋得脸都有点发青了的时候，他说：“来，我给你把裙子脱了你自己进去，完了出来再穿上，这样你就方便得多。别墨迹，再墨迹憋死你。” 这时桑藜真的憋到快要崩溃，一咬牙也不管了，转身背对李赫，裙子的拉链就在后腰。李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拉开拉链就帮桑藜把裙子脱了下来，然后桑藜飞快的闪进了厕所的隔间里，这时候李赫是不是已经退到女厕外面，她也顾不得了。 事情解决了，但桑藜站在隔间里不敢出来，春寒料峭的天气，虽然她也还穿着保暖裤袜，可是那是透明的，这样出去，都可以看到她贴身的小裤裤了。 这时李赫说：“我给你把裙子放在靠门这儿，这儿的地板是干净的。最后拉拉链的时候你再叫我好了。” 桑藜松了口气，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想不到这个李赫还挺细心的。虽然让李赫帮她拉裙子的拉链这也很不合适，但咬咬牙，也只能不管了。 好吧，一切都解决了，还不算太糟糕。 但突然间桑藜又想到一件事，这穿裙子的时候肯定是没有走光的，但脱的时候呢“砰”的一下，她苦着脸把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墙上去。 第218章、做强做大 “你跟自己有仇吗？把脑袋撞那么大个包？” 李赫看到桑藜是真把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墙上，撞出“砰”的一声，然后她额头上也真的起了一个包，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桑藜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捂着自己额头上的包，没有看李赫，苦着脸说：“我跟你有仇。” 李赫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其实，我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闭嘴！”桑藜简直有种暴走的冲动。 李赫笑了笑，说：“你” “闭嘴，什么都不要说！” “不是，你针回血了” “那你不早说！” “” 输完了液，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桑藜要是回学校铁定是进不了寝室的，回家的话不解释交代不过去，一解释就有更多问题。放在以往的话桑藜在吧里打游戏也能打个通宵，可现在别说她打不了，就算她可以坚持，李赫也不能让她生着病还这么戕害自己啊。回家园络四楼？嗯，乔楚和赵金珠刚搬走，房间有多，但唯一留下的一套床单被褥现在是李凝风再用。 “行了，”李赫说：“酒店开个房间吧，就近，明天你还可以接着输液，放心吧，我开两间，保证不会偷看你。” “开个套间吧，一个人住酒店有点怕” 什么叫外强中干？这就是了。但是姐姐你也真会选啊，一般的小酒店哪里有什么套间，有套间的酒店什么时候又便宜过了？还有，本来酒店开房这种事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但是桑藜这种身体状况，什么都不用想，坐等她第二天醒来发好人卡 有套间的酒店倒是找到了，不过就是个小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厅，好在沙发够长，足够李赫倒一晚上了。结果桑藜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天，到了这个时候却分外的清醒，李赫要睡觉，她却不干了。非要缠着李赫说话，到了五点多才进卧室睡觉了，可怜的李赫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先是七点多起来给寝室打电话，让齐思远帮他和桑藜请假，然后又在八点多起来去火车站接董忆的朋友。 齐思远倒是没有八卦的多问什么，可李赫知道，两个人一大早同时请假，而且分明就是在一起的，没办法不让人遐想啊。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还有陈菁在呢，倒不是怕她会给季寥说点什么，但让她想过了本身就不好。 关键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桑藜这会倒是睡踏实了，李赫只能自己去火车站接人，接到人以后先把他们带到了昨天住的这家酒店，准四星的，档次也不算差了，总不能他们也跟董忆一样住五星。李赫也没有啰嗦，直接给他们办了入住，然后就在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结果几个人对李赫的热情招待有点心不在焉，其中一个吃早餐吃着吃着终于忍不住问：“那个，不知道怎么称呼啊，您是董先生安排在这里来接我们的吗？” 李赫说：“是啊，刚见面我就说了呀。” 旁边一个女生说：“那感谢董先生啊，其实我们到光阴来就是想见一见董先生的那个朋友，不知道董先生跟您说了没有？董先生的朋友是搞站的，我们觉得跟他志同道合，特别想见到他。您要是认识的话，带我们去见他好吗？” 李赫笑了笑，说：“认识是认识，不过也得给你们安排好落脚之处，得让你们吃饱了肚子呀。不然董哥会说我不懂事的。” 那个女生说：“这个没事，我们不会给董先生说的。” 李赫就问：“你们说的站，就是家园之路吧？一个主发原创的个人站。” 一说到站，几个人眼睛就都亮了，还是那个女生，显然她在来之前就被大家推举为发言人，毕竟女生通常比男生口齿伶俐，善于沟通，那个女生说：“对对，就是这个站。我们想见站的站主。” 李赫笑了起来，说：“我就是了。我叫李赫，不但是站的站主，也是末日足迹的作者。几位也是同道中人吧？” 几个人都明显的愣了一下，说实话，李赫看起来，是太年轻了一点。不过他们自己也都是年轻人，年轻，热爱，想通过兴起不久的互联做一番事业。因为他们自己也很年轻，所以看到李赫，听说李赫就是“家园之路”的站主，他们一开始是不相信，但很快他们跳过这个环节，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们都是西陆bbs论坛的站主，都有自己的书站。现在是络泡沫的破灭期，很多书站都倒闭了，但我们看到您的家园之路逆流而上，不管是服务器、程序还是书站的页面设计，还有特别的分类布局，都让人耳目一新，所以我们也特别想认识一下站主。实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对了，我们几个的书站，有红尘阁、有一意孤行，还有小书亭和凝风天下，我们现在是想从西陆出来，自己成立一个书站联盟。您的家园之路走在了我们前面，所以赶紧的来膜拜一下。” 最后一句虽然是开玩笑，可也代表了几个人的心声。这让李赫再一次深深的感受了重生外挂的强大，这几个人，还有他们的书站，差不多也都是在这一年，也就是2000年的下半年从西陆的版块出来，其中一路创建了具有霸主地位的龙空，另一路则建立了龙空之后的霸主幻剑，尤其是后者，许多人看文，就是从幻剑开始的。然而现在，他们却口口声声的说，李赫的“家园之路”走在了他们的前面，所以要来对李赫进行膜拜？ 这不是主角霸气侧路，小弟纳头便拜的桥段吗？ 其实认真想想，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对于一些怀揣梦想的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梦想中的彼岸突然出现在眼前，更让人震惊和激动的事情了。哪怕这个彼岸还不是真的彼岸，哪怕还只是一个彼岸的影子。 只不过，在原来的那个时空里，是压根就没有他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千里迢迢的从首都赶到天南省的省会来面见一个异军突起的个人站的站主这样的故事的。 “几位准备怎么合作？” “其实，我们是来邀请李先生要不我叫您的笔名曾在天涯吧？天涯，这样叫起来亲切得多，你也可以叫我们红尘、一意孤行、小书亭和凝风天下。您的笔名和站名都很有耐人寻味，一个曾在天涯，一个家园之路，冒昧的问一句天涯你究竟多大年纪？” 是啊，一个曾在天涯的流浪者走上了回归的家园之路，这本身就是一种寄望。 对于李赫来说，重生，不就是一种回归吗？ 李赫笑着说：“不必纠缠我的年龄，你们几位也就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吧？比我略长，但大家都是逐梦的人，不分大小。” “好吧。”红尘说：“天涯你说得对，都是逐梦的人，不分大小。现在我们的梦想就是整个各个书站的资源，建立一个独立的论坛联盟。不过像你的站真的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所以，我们就想来请你加盟，和我们一起做强做大。” 李赫问：“合作方式呢？” “大家共同出资，”凝风天下说：“创业的时候肯定要艰难一些，但我认为书站的发展很快会迎来一个黄金期。在上的人会越来越多，也会有更多的作者加入进来。现在我们的书站大多都是志愿者建立的非盈利性质的书站，但要实现盈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赫笑着说：“什么叫也不是不可能？络的发展必将如奔雷一般震耳欲聋，如海浪一般势不可挡，站实现盈利，创造财富神话也是指日可待的，说得这么含蓄，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或者我换一个说法，做强做大是一定的，但是，换成你们几位加入到我的站来，可不可以呢？” 原来是邀请加盟，现在是对方提出收编，这个转折有点大，几个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李赫说：“正如同你们所说，我已经走在了各位的前面，不管是在服务器建设，还是站设计，亦或是原创作品的点击阅读量上，都已经打破了原来bbs上书站的形式。各位再费心的成了联盟，也许也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发展成为我的站模式，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还要把各位甩出很大一截。与其在后面追赶，不如就像大家说的，一起做强做大。资金方面，我来想办法。” 其实2000年的时候，投资一个站，有个十几二十万已经不错了，还不如李赫投资一个药厂。当然现在的人看不到站的资产以几个数字的增长，到那时候，投资药厂的那点钱，也不过就是毛毛雨罢了。 “可难道要把大本营放在这个地方？我没有贬低光阴市的意思，但是恕我直言，不管是从那一个角度来考虑，首都的资源都是光阴市一个省会远远比不上的。” “这是事实。”李赫点点头，说：“这样吧，我们先去看看办公条件，如果说在首都，大家可能要面对十几个人挤在两间屋二三十个平方的空间里的局面，但是在我这里，我可以保证，你们几位站长至少一人可以有一间办公室。而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用不了几年，只要我们把现有的平台做好，把总部迁到首都或者淞沪，给在座的各位更好的待遇，这绝不会是我的一句空话。” 真的只要几年，这绝对不是李赫的空话。 其实对这几个志在把站点做强做大追逐梦想的站主来说，哪怕李赫只是在给他们画饼呢，现在也找不到比李赫这里更好的投资和工作环境了。更何况，他们要的是创意和理念，而在这一点上，走在前面的李赫对他们的吸引力，无疑才是最大的。 第219章、上路了 上路了。 在参观过李赫的家园大本营，又经过两天两夜的长谈和各种拉锯，最终红尘、小书亭和凝风天下的站主决定留下来加入“家园之路”，并把他们的人马都拉过来。几个站主也各自投资入股或以技术入股，李赫投资25万，作为最大的站主，也是实际的大股东，占据着绝对的统治权。 25万虽然不多，但比起李赫前世幻剑的创始人之一的某人拿出的十几万还是多出了10万，而且还只是前期投入。这在这个络泡沫破灭的大环境下，甚至被人看做是一次必败无疑的赌博，只有李赫自己知道，这点投入相对以后的资产膨胀，那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而李赫这25万，也是从家园制药的贷款中抠出来的，也亏得他老妈乔楚从过年回来以后就一直奔忙，不但敲定了贷款，而且也根据乔南的推荐落实了制药厂的生产营销的关键人员。现在乔楚正在着手张罗家园制药的生产恢复，而对李赫在药厂恢复生产前就从账面上划走了25万，乔楚是有很大意见的。 最后以络公司这边向制药厂借款，分期偿还本息的方式签下白底黑字，并形成文件保证以后络公司含站、吧与制药厂各自独立核算，互不干扰，太后李赫语才下了懿旨，同意李赫的借款。 25万只是先期投入，李赫以后的资金压力还会非常的大。即使有协议有制度，但接下来的发展期，肯定还要向站投钱，这一点不但李赫自己清楚，其实乔楚也是心里有数。但不管怎么说，随着西陆出来的几个站主的加盟，以及家园制药的恢复生产，李赫真的觉得，重生这么久，这才是真正的上路了。 这一阵子李赫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缺了很多课，缺到齐思远已经盖不住的程度了，李愬老师下了必杀令，如果他再不去上课，在几位教授那里，连他都罩不住了。 也还好站这边，随着几个站长的到位，李赫倒是松了一口气，而站的名字大家都觉得“家园之路”有些拗口，所以尽管李赫有他自己的情怀，但还是听从了大家的建议，把站的名字改成了更为大气的“家园中文”。 不但站这边上路了，制药厂那边，也差不多可以恢复生产了。制药厂现在是有乔楚总览大权，重新聘用了厂长、生产团队和营销团队，工人也经过乔楚自己的考核，留下了一些踏实本份的，又招了一些新人而研发团队则由张远浩负责，招了他的几个师弟师妹，李荻也在里面，把张远浩心心念念的实验室建在了制药厂内。 张远浩把家园制药原先的产品定位为保健品，注册了知识产权。这个产品原本的配方是不错的，但原厂长吴昌辉把它定位为药品，在治疗效果上就会引起很大的争议，定位为保健品以后，这个争议消失了，而且经过张远浩的改良，产品的功效比之前更提上了一个台阶。但保健品的推广也并不容易，尤其是在2000年，还没有络营销，电视广告的投入又太大，而张远浩和李赫的理念一致，认为这款保健品最终要发展起来，口碑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样一来，盈利的周期就变得更长了。原先吴昌辉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但是他的工厂负重前行，实在等不起。李赫接手以后倒是甩掉了不少包袱，却也依然十分吃力。 不过李赫手里还有第二个产品，就是赵陌赵金珠家传的跌打酒。开学初李赫和赵金珠又去探望了一次赵陌，有吴彦卓找了过硬的关系，赵陌在里面也没有受到什么欺负，不然即使他的身手好，一样也会吃亏。李赫这一次探望赵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赵陌授权，让李赫将他们家传的跌打酒做成气雾剂，根据配方的侧重，分别做成针对中老年人跌打损伤和针对运动员运动受伤的两种产品。 气雾剂的名字和商标，李赫将之注册为“金珠玉露”，知识产权由赵金珠掌握，也最大的限度的保障了赵金珠的利益。其实在入狱之前，赵陌就已经同意李赫处理他的药方，倒不是说他一下就改变了世代相传的观念，那时候他对自己未来无法预测，内心深处只是希望李赫拿到药方以后，能对赵金珠更好一些。 其实这种希望本身就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哪怕李赫曾经和赵陌一起站在枪口下，但人性本身的漏洞，也并不能保证有一天李赫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弃承诺。李赫又是注册商标，又是请律师经办具有法律效应的相关文件，也是让赵陌知道，他是最大限度的保护着赵金珠的利益的。 但是做了这么多，赵陌也只是淡淡的说：“药方早在之前我就说了交给你了，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我不必为金珠担心，如果我看错了你，你做的文件越多，可以供你发挥和利用的空间也越多。现在的人都太精明，但再多的文件，又束缚得了人心吗？” 一时间李赫也是无言以对，赵陌说的似乎也有道理，现代人总是活得很累，总是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的利益，无形中，也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当然也不是现代人才会有这样的人性阴影，只不过在现代人和现代生活中，这样的阴影更加普遍罢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赵陌终于笑了笑，说：“也正是人心太过于复杂，才必须用法律来进行保障。”看来在里面也是学习了不少东西，知道凡事要先用法律来做武器了。 在得到赵陌最后的授权以后，李赫也对张养浩的研发团队作了要求，“金珠玉露”的运动型气雾剂，一定要在9月以前做出通过认证的试用品，争取在年底以前正式上市。之所以要在9月以前就要做出来，是因为9月中旬，第27届奥运会将在澳大利亚悉尼拉开序幕。作为一个重生者，李赫大致还是记得中国代表团有哪些人夺得了奥运金牌的。 而且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对那种早已成名，即使拿到金牌也不会让人太意外的名将并不怎么关注，相反对冷门的记忆比较深刻。像跳水、乒乓球羽毛球这些传统的夺金项目，李赫也没有打算去找人做广告代言，他也没有那个实力，但是举重、柔道跆拳道这些关注度不算最高，运动员也最容易损伤的项目，李赫觉得还是可以去试一试。 但如果到时候他的“金珠玉露”连认证都没有通过，那就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李赫在对张远浩说九月以前“金珠玉露”一定要通过验证，否则合作就结束，大家一拍两散时那种严肃，甚至有点凶狠的表情，把开会时也在场的李荻都给吓到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个成熟懂事，重情义讲道理的弟弟这么凶狠过。 那一刻李荻甚至在想，如果这是在古代，而李赫是个皇帝的话，他当时那种表情，铁定就是张远浩到时不能完成就拉出去砍头，妥妥的砍头。 不过张远浩也是个不服输的，李赫下了死命令，张远浩也就梗着脖子说：“只要你保障到位，我也敢立军令状！” 李荻在旁边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人，这小孩子在顶牛吗？ 其实对于李赫来说，这还真不是意气用事，这一次制药厂恢复生产，不比上一次收购之后就当囤地，这一次要是经营不起来，吴昌辉的结局就是李赫和乔楚的结局，而且他们贷的款还要更多，跌得也会更惨，连带着吧和站的也都会赔进去。 这时候李赫很想装逼的来一句命运之轮已经重新转动，众生啊，为真神的降临而颤抖吧 当然装什么都没用，在把握自己这一世的命运之前，他还是乖乖的回到了教室。就像李愬老师说的，李赫开学以来缺的课已经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脾气再好的老师，也对他下了追杀令，如果他再不出现，他就会成为光大中文系历史上第一个单学期考试全挂的大神。 所以李赫回来了，回来了，感觉就像自己像刚入学一样，除了最熟的那几个人，好多同学跟他打招呼，他竟然还要想一想才能记起那是谁。好吧，就算这学期开始以前，他真正认识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同学，这里可以坐吗？”李赫抱着一堆书走进图书馆的自修室里，明明陈菁的对面空位更多更宽敞，明明旁边的一个牲口已经对他怒目而视了，李赫还是死皮赖脸的挤到了陈菁的身边。也不用回答，就把书放下挨着陈菁坐了下来。 “哎呀，诈尸了。”陈菁看到李赫，故意做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从哪块坟地里爬出来的？” 李赫腆着脸笑道：“看不到我就那么生气？季寥都没有你这么凶，是不是不知不觉之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就不会转了？” 陈菁伸手在李赫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说：“是啊是啊，没有你世界都末日了，不对，就是有你才会有世界末日。你还好意思提季寥，整天跟桑藜出双入对的，早把季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李赫无辜的说：“拜托，姐姐，我每天都跟季寥煲电话粥的好不好？还有，请注意用词，我和桑藜出双入对了？我们就是纯洁的革命同志的友谊好不好？” 陈菁气呼呼的说：“有人看到你一大早和桑藜从校外回来，一大早！别说是巧遇。” 李赫面不改色的说：“当然不是巧遇，不光是桑藜，李凝风也和我们住在吧四楼，在做站你知道的呀。” 陈菁不说话了，久久的看着李赫，然后悠悠的出了一口气，轻声说：“李赫，经纬不在这个世界了，康行健和郁芷涵分手了，你要和季寥的一直好下去，知道吗？” 李赫点了点头，说：“那是一定的。” 第220章、气氛不对 光大的校内足球联赛，中文系足球队在上学期的开局三连胜之后，在后面的比赛中有输有赢，不过得到补强之后的中文系较之过去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是稳居积分榜中游偏上，有机会往前冲一冲，但再也不用左苍耳为保级殚心竭虑了。 李赫缺席了新学期以来的好几场比赛，对中文系足球队而言影响还是很大的。因为李赫基本上可以说是每个队都想要的那种前锋，能突破，能做球，善于远射，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有身高有力量，跑位又非常诡异非常狡诈，和他做队友的话，总觉得只要把球交给他就了事了，而和他做对手的话，总会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这一周李赫不但回到了课堂上，也回到了球场上，队长左苍耳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阳光灿烂起来。 不光是左苍耳，整个球队都在看到李赫之后显得有些振奋，这场比赛，他们面对的对手刚好就是成教学院。那一次跟成教学院打架的时候，中文系足球队的很多队员都在，这会他们在场边看到满脸不怀好意的对手的时候，心里都不由有些发憷，但是在看到李赫以后，整个队的斗志就上来了。 “老七，你现在可真成了我们队的球星了。”已经成为系队主力中后卫的齐思远同样清楚的感受到了李赫到来时整个球队的士气提振，不禁颇为感慨的说：“你一来，整个队的士气都提高了很多。今天打成教有戏了。” 成教的联赛排名在中文的前面，比中文高两分，排名第六，中文是第七，如果这场比赛中文胜了，积分就将超过成教达到第六，如果将这个成绩保持到赛季结束，这将是近几年来中文系最好的成绩。 李赫笑着拍了拍齐思远的肩膀，说：“一会陈菁要来，自己好好表现吧。” 齐思远苦笑了一下，说：“陈菁就算来，也是冲你来的。” 李赫摇摇头，问：“那你放弃了没有？” 齐思远倒是毫不含糊的说：“当然没有！我来到大学以前，曾经对自己说过，我在大学绝对不会谈恋爱，因为我认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给女孩遮风挡雨就去谈恋爱，是很不负责任的。现在我也依然这么认为，不过条件我可以去创造，未来我可以去打拼，但遇上一个好女孩，同样是我的人生目标。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只想要玩玩，所以，就算赌上大学这四年的光阴，我也是不可能放弃的。” 李赫笑了一下，说：“这丫头对我来说不只是同学和朋友，更是像妹妹女儿一样的亲人，你要把我的亲人从身边带走，光靠说是没有用的，我也不会给你支招，但我等着有一天可以祝福你。” 齐思远定定的看着李赫，点点头什么没说，只是抬起手，和李赫重重的碰了一下拳头。其实李赫直到现在依然跟着赵金珠在习武，不管能不能登堂入奥，都比一般人要强得多。齐思远在和他碰拳头的时候，痛得有些呲牙咧嘴，可最终齐思远还是一声不吭的抗住了。 比赛开始前，陈菁来了，不但陈菁来了，桑藜也来了。比起最初的无人问津，中文系的比赛也渐渐有了加油助威的声音。连李赫他们的班导，大胡子李愬老师也来了，也不知道是他强迫的，还是他号召力太大，总之李愬老师出现以后，他们两个班的女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初夏的下午，太阳有些大，这些女生打着太阳伞，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袅袅娜娜的走来，别说还真是一道耀眼的风景。 原本就士气不错的中文系足球队，这会更是整个的都兴奋了起来。这一幕场景，李赫也曾经经历过，再次感受到这样的热血，却依然让他笑容满面。 不过再美的风景，也会有乌云和阴影，李赫在场边做准备活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郭昊伦像身上装了机关一样一抖一抖的走向了桑藜，李赫看着就想笑，就算是要做恶人，也不必配上这样的招牌动作吧？ “桑藜，”郭昊伦走到桑藜面前，似笑非笑的说：“真没想到你会来看足球赛，这和你一贯的风格完全不符合嘛。” 桑藜看着郭昊伦，同样也是似笑非笑的说：“趁我还没有生气，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郭昊伦耸了耸肩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看我表演吧，说实话，这场比赛，你们中文系绝对赢不了。你与其看那些臭脚，还不如站到我这边来。” 桑藜面带讥笑的说：“你是疯了吧？虽然我不喜欢足球，但我能看得出好坏，就你那样，还说别人臭脚，人贵有自知之明好不好？” 郭昊伦哼了一声，说：“不信就走着瞧吧，你们绝对赢不了。” 桑藜很不淑女的竖起一根中指，说：“郭昊伦，我警告你不要在裁判身上耍花招，虽然足球队的输赢跟我无关，但如果你通过裁判来使阴招，你是怎么利用你堂伯父的威势来压那些可怜的学生会成员，我就怎么用我爸的职权来让你堂伯父难受。你最好别忘了，你堂伯父年纪不小了，基本上就是副处到头了，而我爸现在已经进了校领导班子，更别忘了，那只是你堂、伯、父。” 郭昊伦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的问：“你这样是为了谁？那个李赫？” 桑藜笑眯眯的说：“谈不上为了谁，更重要的是我看你，不、顺、眼。”她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听到她说话的人，还以为她和这个郭昊伦关系是多么好呢。 郭昊伦脸色阴沉的从桑藜面前走开了，回到他们球队那边，他冷冷的说：“比赛只许赢不许输，我平时好酒好烟的供着你们，这种时候谁让我丢面子，谁特么的以后就给我滚远一点。” “放心吧郭少。”成教的队长兼教练，也是他们的核心，曾经闯荡过甲b联赛，后来因个人原因被球队解除合同，穿着10号球衣，年龄比一般学生都要大好几岁的退役球员董琢淡淡的说：“一群上了大学才开始学踢球的学生，连业余球员都算不上，我们怎么会输？” 郭昊伦咬牙说：“我不光要他们输得抬不起头来，我还要他们那个前锋至少废掉一只脚。那个17号，他们的主力前锋。特么的，上次踢我这笔账还没有算清楚，还敢勾搭我看中的女人。” 董琢没有马上接话，他是一个退役球员，职业生涯已经终结，现在找关系读了个成教本科，也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踢球打架这些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把人弄废了，弄不好自己是要进去的，郭昊伦也就是个学校领导的子侄，对他影响有限，要他为郭昊伦背这么大的锅，董琢也根本不想这么去做。 郭昊伦见董琢不吭气，就说：“放心，也就是足球比赛里的合理拼抢，是比赛就会由意外的受伤，这是谁也不想的对不对？怎么样做不露痕迹，这个你有经验啊。” 董琢嘴角抽了一下，笑得有点不自觉的狰狞，踢过假b这种断腿职业联赛的人，确实很知道怎么不露痕迹的废掉别人的一双腿。 在这场比赛开始前，中文系的队员就总觉得对手对他们不怀好意，这让他们士气有些低沉，后来因为李赫的及时出现还有李老师带着两个班的女生来加油助威，他们的士气倒是提振了不少，但上场前感觉到对手的眼光有些阴沉，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比赛开始了。 平心而论，成教学院这边有董琢这样的退役球员，并且在董琢的带领下练出了几个核心，在大学的校内联赛中，这个队伍实力还是很强的。比赛一开始，他们的优势就比较明显，开场不到5分钟，他们就有了两次有威胁的射门，尤其是董琢连过3人后突然的起脚打门，如果不是门柱帮忙，成教学院已经领先了。 但是这场比赛的味道不对，成教学院的实力明明更强，但他们的犯规却更多，有的犯规甚至是无谓的犯规。裁判似乎也没有特别偏向成教学院，该吹的犯规也吹，但是不掏牌，这种情况你只能说他哨软，却也不能说他是故意的。 但软哨的后果是，被暗中偏袒的一方愈发的肆无忌惮，而受害的一方，却越来越不服气，你来我往的，双方的动作都有些大。 上半场进行到15分钟的时候，成教的一名队员在和中文的队员对脚之后，双方同时倒地，裁判判了成教的犯规，但中文的那名队员却受伤下场。犯规地点在成教的大禁区外围，中文的罚球队员是李赫和李凝风以及队长左苍耳。三个人商量一下之后，由李凝风假动作掩护，李赫后插上抬脚远射，这脚射门的质量极好，球贴着草皮打在立柱上折射入，中文领先了。 领先之后，成教这边并不慌乱，依然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而李赫在球场上，受到了对方的特殊照顾，不管他拿不拿球，都有两个队员一前一后的包夹他，他们似乎阻止不了他拿球，然而一旦他拿球，对方的犯规动作就上来了。 讲真，如果不是李赫跟赵金珠练了这么久的武术，尤其是练的腿功，在球场上反应也来得特别的快，估计现在他已经像之前那个队友一样下场休息了。而对方对他的“关照”还要厉害得多，一旦下场，说不定就要上医院。 这样的犯规让李赫很难受，除了刚才的一脚任意球进门，渐渐的一个上半场过去了，他就连一次像样的射门都没有。反倒是对方凭借董琢两次射门反超了中文系。 第221章、血染赛场 中场休息，中文系的队员们刚刚得到振奋的士气又被打击了不少。 队长左苍耳对李赫说：“李赫，你被对方限制得太死了，拿不到球，而且对方对你侵犯太多，下半场你下来休息吧。比赛赢不了就算了，别受伤，就算这场输了，接下来我们打生科系和土木系，都是有很大的机会取胜的。” 李赫当然知道对方是在针对他，但是他摆了摆手，说：“士气可鼓不可泄，这场比赛开场之前我们就有些怵他们，对方下脚也特别黑。但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不能认怂。如果我们今天认怂了，以后别的球队也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们，我们就永远只能怂下去。”他顿了顿，看着场地另一边的成教学院，说：“至于我，左队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伤到。” 左苍耳点了点头，说：“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比赛输了，我们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大家下半场喊起来大，谁怕谁啊！” “说得对！”齐思远说：“他们最厉害的也就是那个10号，他们会围堵李赫，我们也可以派几个人围住他们的10号，只要盯死他，其他人威胁不大。我来盯他吧，调整一下，左队再派个人补我的位。” 李赫也说：“我撤到中场来拿球，要是他们那两个影子跟我跟到中场来，那就更好，杨开就有机会了。” 杨开是和李赫他们一起入选系队的大一新生，新闻班的，人长得还挺帅，扎着一条小辫，留着一个口子胡，看起来还很有几分罗伯特巴乔的味道。球踢得也不错，就是身材单薄了一点，尤其怕这种对抗比较强的对手。不过在这种时候，即使心中发憷，他也笑着说：“特么的谁怕谁，跟他们拼了。” 下半场开场，经验丰富的董琢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中文系这边的调整，在李赫撤回到中场的同时，他也同样撤到了中场，齐思远盯着他，而他也派出两个人夹防李赫，即使这样他们就少了两个人协防，他也不在意。于是一开场，双方在中场就绞杀在了一起。 这时候中文系的下任队长李凝风就拿出了一种强硬铁血的气势来，他自己也是踢中场后腰的，在中场的争夺战中，他的跑动范围极大，拼抢也十分凶猛，尤其是拼抢时往往怒目大吼，就像古战场里的陷阵骑兵，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的队友就感到一阵轻松，而对手则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倒是李赫，这场球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精力都放在和董琢的对耗上了。董琢毕竟曾经是职业球员，李赫再怎么会踢球，也不过是业余的，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但这个董琢已经28岁了，从职业球队退下来以后生活也不自律，早就没有了职业球员的身体素质，前前后后又是进球又是组织又是拦截的跑了大半场，体能早就不行了。而李赫正青春年少，再忙都每天保持锻炼，此消彼长，两个人倒也算旗鼓相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董琢被掏空的身体越发的不济，现在他想要拦截李赫已经不太容易了，而他安排的那两个盯防李赫的队员，也常常被李赫大范围的跑动牵扯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力也消耗得很大。 其实这个时候李赫的体力消耗也很大，毕竟要摆脱对方，他需要付出更多的跑动，防备对方的暗算也需要他消耗更多的精力，但比赛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咬牙坚持，就是咬紧牙继续坚持。毕竟现在董琢已经没有经历关注其他，整个成教学院的队伍打得也都比较乱了。 下半场进行到40分钟的时候，一直形影不离的尾随着董琢的齐思远成功的从董琢的脚下断球，然后迅速的将球传给了李赫。李赫拿球后故意迟疑了一下，等到对方两个，甚至三个人气势汹汹的向他扑来的时候，他才看准时机，把球传给了早已等待在前方的杨开。 这个球李赫穿得十分舒服，杨开顺势一领，速度拉起来就把对方最后一个后卫甩开，然后单刀直入，面对守门员，很有几分巴乔的味道的杨开用假动作将对方晃倒，轻松的将球打进了空门。 比分扳平，早就已经跑不动下场去的郭昊伦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声艹，大声的喊了一声董琢。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意思董琢还是很清楚的。 于是重新开球以后，董琢直接就冲着李赫去了。 董琢曾经是职业球员，尽管在职业队里他毫无名气，早早就退役了，但是在怎么下黒脚这一点上，他还是非常职业的。 李赫终究是大意了一点，他发现董琢已经没有体力，所以他很自信不管怎么样，他都能甩开董琢的缠斗。但董琢就没有再跟李赫缠斗，他趁着李赫还没有拿球的时候，就观察了李赫的跑动线路，这个时候他的经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李赫虽然拿了球后可以马上甩脱他，但这时来的是个高球，李赫在跳起接球的一瞬间，董琢早已抢在李赫的身后，将脚踢向了李赫落地时的支撑脚。 李赫的后脑勺上毕竟没有长眼睛，但是紧紧跟随着董琢的齐思远也观察到了董琢的意图，而在董琢出脚的时候，齐思远也同时出脚。李赫在落地的时候就觉得脚踝一痛，没站住就摔倒在地，而齐思远和董琢也同时倒地，三个人纠缠在一起，人们就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裁判一声哨响，飞奔向出事现场，双方的队员也疯了一样的涌了过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这样直接踢人还要不要脸了？” “艹！谁特么踢人了？” “犯规！这是故意犯规！裁判给红牌！” “必须红牌！” “给你吗红牌，给你一脚要不要？” 一时间双方的队员都非常激动，互相叫嚷着推搡着，裁判大声的叫他们都退开，结果双方都不买账。其实比起李赫高中踢过的“流火杯”而言，光大校内联赛的裁判更少一些权威，“流火杯”的裁判好歹是体育局的，光大联赛的裁判就是学生会的，也就只是学生而已。学生裁判水平高低且不说，遇到这样的时候，裁判的话也不好使就是了。 现在不光是场内的队员怼在了一起，连场外的观众也跑进来了。 “我是老师！都散开！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大胡子老师李愬几步都到人群中，声若洪钟的大嗓门一喊，倒比裁判的哨音都管用多了。 大家似乎也才想起，对呀，吵什么吵呀，赶紧先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再说啊。 这时桑藜已经走到了李赫的身边，她穿的依然是长裙，很自然的蹲在李赫的旁边，低下头问：“李赫你怎么样了？” 李赫躺在地上，听到桑藜的声音，扭过头看到那张绝代芳华的面孔，把手递给她，桑藜撇了撇嘴，伸手拉住李赫的手，让他坐了起来。这会李赫就觉得脚踝那里巨痛无比，但是试了一下，还能动，那说明没伤到骨头。他点点头，说：“我没事，看看班长。” 没事当然也不是真的没事，但只要骨头没有断，在足球比赛里就真不算什么，更何况董琢还是存了心要断他一条腿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是不是真的没伤到骨头，那还得去拍个片什么的。 李赫又让桑藜拉了他一把，另一边则借助队友的力量，由两个人扶着站了起来。再看齐思远只见他已经坐了起来，但是满脸是血，看上去异常的惨烈。 齐思远是在和董琢冲撞的时候，董琢用他丰富的经验，在别人根本看不到的情况下回手一个肘击打在了齐思远的眉骨上，他很清楚这样的比赛也没摄像头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赛后追罚。齐思远是眉骨被撞破了，眼睛也充血发紫，这个伤说轻肯定不轻，但其实也不是多重的伤。 齐思远那会很想骂人，也很想打架，这个10号太黑了，简直就是个足球流氓。但是当有人从旁边用沾了水的纸巾给他擦去脸上的鲜血的时候，齐思远痛得一扭头，结果扭头一看这个人竟然是陈菁，不由得心里一阵激荡，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其实况天琪教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先抓住那只帮他擦伤的手，可他激动之下简直忘了。 比赛还有几分钟就结束，裁判一看这种架势，比赛是不可能继续了，索性吹响了终场哨，把比赛球收了，比分以双方2比2打平计算。裁判收了球匆匆离去的身影，分明就是逃离这个混乱的现场，反正也没人管他，留在这里万一事情闹大了，没准双方都会找他出气，傻瓜才不走呢。 郭昊伦对于董琢一出脚就弄伤两个，还是满意的，尤其是齐思远那种血流满面的场面很震撼，他也不管齐思远这样其实伤得不重，甚至也不去看董琢，只是可惜李赫还能站起来，但总也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郭昊伦走了，中文这边有老师在场，成教学院的队员看着也讨不了什么好，也就跟着郭昊伦散了。就剩下董琢还倒在地上，要不是有李愬老师让人看看他，真还没人管他了。 三个人倒地，董琢才是最悲催的，他在踢李赫的支撑脚时被齐思远撞了一下，倒地的时候他踢人的腿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结果李赫落下来的时候压到了他那条腿，整个人重量压在上面，董琢的腿又是架空，结果就是，董琢的右腿，骨折了 第222章、放过那个女孩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看着董琢抱着伤腿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的时候，李赫想到了《少林足球》里的黄金右脚。董琢作为一个职业球员是怎么在28岁的黄金年龄之前就被球队清退，又是怎么被掏空身体，连一场大学的校内足球联赛都没有打完全场的体能，这些李赫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当董琢受了伤，郭昊伦那些人却把他遗忘在了球场上，那一刻，李赫对他并没有什么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况他也谈不上可怜。还好有大胡子李愬老师在，要不然，连个送他上医院的人都没有。 李赫和齐思远、董琢一起被送到了校医院，但随后董琢被确定为小腿骨折，由校医院派车送到市里和光大对口合作的五医。李赫和齐思远则留在了校医院处理，齐思远眉骨被撞破，缝了十几针，但也不过就是皮外伤，李赫的右脚踝有轻微的骨裂，问题不算很严重，修养两三个星期就行。 左苍耳就有些苦恼，这一战虽然和实力强劲的成教学院打平了，但李赫和齐思远两个主力都要伤停几轮，算起来损失还是相当大的。但是这场同仇敌忾的比赛让整个球队紧紧的拧成了一股绳，却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以前的中文系队不缺优秀的队员，但在气质上总显得软了一点，打顺了什么都好，但最怕打硬仗，这一战打出了他们的血性，就是那些大三大四的老队员，也收拾了过往的懒散，不说虎狼之气，最起码咬着牙顶上的勇气是不缺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赫当时不肯下场，还有齐思远拼到头破血流，这都是值得的。 虽然受了伤，但是李赫和齐思远接下来的待遇还不错。他们的伤其实也没多重，但是李愬老师坚决的让他们留院观察，手一挥就把他们一星期的假都请了，连带着把李赫之前缺的一些课也算成了公假。 其实留院学校的这个医院一般大家都是不愿意在里面住院的，校医院的医疗水平吧也不能说不行，但一般感冒，吃上一星期的药也好不了，得吃两星期，但两星期那是吃药吃好的，还是自己好的，那就无法求证了。 最可怕的还是打针，校医院有两个护士，年纪都不小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家属，成天绷着一张脸不说，打针的时候那速度简直就是……好像她家里着火了，她打完针还得赶回去救火。大家都知道打针的速度越快，痛感就越强烈，所以这两个飞速打针的护士就被学生们称为“东方不败”，因其年龄，又分别叫做大小东方。 住院那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住院值班的护士里面，必定轮班到一个东方值班，她们打针的时候那叫一个快，但是住院输液扎针的时候，却好像刚从卫校毕业的一样，不扎个三五次不算完。条件也差，洗漱间里的水龙头，那是真生锈了的，走廊的路灯，那是肯定不会亮的。 最重要的是，校医院在学校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往好处讲呢，周围大树成荫，环境优美，往坏处讲呢，这里一到晚上就没几个人，李赫一到这里就觉得这里用来拍恐怖片真是绝了。也正因如此，李赫和齐思远留院观察，享受的几乎就是两人独享一整栋楼的超豪华待遇。 相比之下，老干病房神马的都弱爆了。 而且他们也不寂寞，这边李愬老师把他们的住院手续办了才走没多久，那边况天琪和寝室的弟兄们就带着啤酒和烧烤来了。话说住院怎么可能吃烧烤喝啤酒呢？正常情况下当然是不行的，但老大况天琪会做人啊，他先是给值班的大东方送了一袋新鲜水果，然后牺牲了一下他圆乎乎胖墩墩的小色相，姐姐长姐姐短的小嘴叫得特别甜，大东方这一关也就过了。 还有一个值班医生是个老古董，但是没事也喜欢喝两口，况天琪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个消息，弄了一瓶味道浓烈的浓香型白酒，还真管用，老医生也不管他们了，只是强调两个伤员只能吃肉，不能喝酒，因为他们都吊着消炎药的。 这个李赫齐思远当然也懂，但即使不能喝酒，又还有谁住院能住得这么嗨的？ 嘴里吃着烧烤，眼里看着老铁喝酒的齐思远头上包着绷带，就刚从前线下来的伤兵，看着这些弟兄，觉得世界真好，生活真好，尤其是：“说真的，咱们老班看着粗犷，其实真的细心，人也是，哎，怎么说呢，真是特别的好。” 况天琪说：“你就别说老班是个好人了，这叫……这叫什么老七？” “发好人卡。” “对，你就别给老班发好人卡了，没看到老班二十七八了还没恋爱对象吗？他是硕士留校，可到现在还是助教呢，去年刚来的那个女老师叫什么来着，今年就已经是讲师了。” 李抒铭说：“你说的是蒋老师吧？她是工作调动过来的，之前就有中级职称了，不过是一年之后转聘讲师而已。” 况天琪对李抒铭怒目而视，说：“就你知道？老大说话不许插话。反正老班是真好，但这个社会就是，好人不吃香，特别要是一个女孩对你说你是一个好人的话，那就是说你没戏了，怎么都没戏了。” 李凝风深沉的说：“那就难怪我没有女朋友了。” 大家没理他，陈贶说：“有个八卦，是关于老李的。说他跟咱们大四的一个师姐有那个意思，师姐有中文第一才女之号，长相我见过，绝对比一般的才女要好得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漂亮。” “哦哦……”一听八卦大家都来了兴致，尤其是一向话不多的刘明哲，很是注意到一个亮点：“师生恋啊？” 陈贶说：“也不能这么说，师姐刚进校的时候，老李还在读研呢，充其量只能算师兄。再说师生恋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可以？我的理想，就是毕业以后当个老师，还得是中学老师，然后从中学生里好好的培养出一个媳妇，等她高中上完就结婚，大学就不上了……” “靠！禽兽！” “靠！衣冠禽兽！” “错了，是禽兽不如。” 大家正说着中学生呢，突然看到一个穿着中学校服，长得眉清目秀，不说多漂亮，却十分明媚可人的小女孩在门口探了一下脑袋，一群正聊得唾沫横飞的牲口瞬间就鸦雀无声。不过就在大家以为小女孩一定是走错了地方的时候，小女孩看到李赫，露出一脸释然的笑容，走进来说：“李赫哥，你们学校的医院还真不好找。” 李赫瞬间感觉到一片异样的，而且更多是充满杀气的眼光，只能尴尬的笑笑，关于赵金珠，他还真的不好解释。 赵金珠却没有注意这些，她不认识这些人，但知道应该是李赫的同学，应该还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所以她也很礼貌的叫了一声“哥哥们好。”然后就抬眼看了看李赫床边挂着的吊瓶，又走到他的床边，很自然的抬起了李赫受伤的那条腿。 “嗷……”赵金珠还以为李赫伤得重了，但不对，叫声是从后面发出来的，她瞬间明白这种起哄是什么意思，脸色一红，索性也不回头，先看了看李赫的脚，不以为然的说：“不算很严重，还没有平时摔的重呢。” 李赫无奈的摊摊手，说：“本来就没多严重，陈菁给我妈打的电话？” 赵金珠笑笑说：“你可别怪陈菁姐姐，她就是关心你。我给你把药擦了吧，远浩哥对配方做了第一次改进实验，他说正好你可以做一下试验品。” “……”试验品？有拿老板做试验品的吗？更无语的是，如果他不愿意做试验品，这里有很多人等着做试验品呢。 “哪位是齐思远哥哥呀？”赵金珠帮李赫擦了药以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怒火中烧的牲口，她这么一问，齐思远的怒火就瞬间熄灭了，举手说：“我，我是。” 赵金珠笑笑说：“陈菁姐姐问我有没有治外伤的药，有的，在过去我们叫金疮药，民间配方，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一听是陈菁给他问的，齐思远顿时心花怒放，说：“敢啊，高手在民间，有什么不敢？而且金疮药听起来好酷啊。” …… “禽兽。这才是禽兽。” “靠，我的理想，就这样被老七捷足先登了。” “太过份了，小女孩还这么小，他也下得了手。” “放过那个女孩吧，让我来！” “老七是你把大伙逼上绝路的，大家一起上吧，不要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赵金珠一走，病房里又炸了锅。齐思远也不敢帮李赫说话，这会正握着赵金珠留下的那个小小药瓶傻笑着呢。 鉴于李赫和齐思远都受了伤，但是受的伤又都并不严重，况天琪就提议第二天两个联谊寝一起去唱歌吃饭。这也是他们上学期就议定说开学就实施，却一直都没有成行的，不过这一次人也不齐，男生这边赵家林要去勤工俭学，女生那边两个法学系的女生都有事参加不了。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要把人凑齐总是很难，有多少就是多少了。 第223章、明天就去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唱歌的地方是况天琪定的，离他们学校有点远，也是因为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卡拉ok厅，况天琪想着这是两个寝室第一次相约出去唱歌，怎么滴也要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结果他们一到了地方，李赫就愣了一下，最开始他就是觉得那条路有点熟，再看到那家ktv的名字，他才想起前世里自己也曾经来过。眼前的这家名为“新世界”的ktv还是刚刚营业不久，装修很新，设备很新（尽管在李赫看来东西都是老掉牙的），服务员也衣着光鲜，但在前世里他来这里的时候，这地方已经破败了。 这一阵子因为生活太具体，李赫很少再去想重生这回事，但眼前曾经相识的景物提醒他，他和周围的人都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他之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比自己的前世走得好，那是因为他走过了一次，就像游戏里的读档重来。但是他在读档获取别人所没有的优势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自己和别人，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呢？李赫不愿去想，但又不能不去想。 “想什么呢？进去啊。”齐思远拍了李赫一下。 李赫扭头看到齐思远头上缠着绷带呢就来唱歌来了，也是一笑，把心里的事装着，跟着大家走进了这个“新世界”。况天琪定了一个大包，这天虽然是周天，而且他们六点钟就到了，但这个新开张的ktv依然人满为患，李赫知道这个时候大包不便宜，况天琪按人头收的钱估计是不够的。不过这时候况天琪正在兴头上，李赫也没有去问他。 其实况天琪今天要是贴钱，就属于典型的贴钱赚吆喝。因为同行的6个女生里边，对他有意思的王明霞他不来电，艾羽跟李抒铭已经好上了，桑藜和陈菁明显不是他的菜，剩下两个女生，虽然还没有交男朋友，但是况天琪和她俩是双方都不来电。但这又怎么样，年轻和快乐本身也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大包虽然贵，但是送的东西也多，光啤酒就是4件，还有果盘和小吃。这样算下来也挺划算的，之前大家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一点点酒，属于热身，这会况天琪就很嚣张的说：“一个人先吹一瓶，不完成任务的不许唱歌啊。今天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大哥的实力！”说完，提着两支啤酒，用瓶盖互相一拧，就把盖子开了。然后自己提着一支啤酒咕嘟咕嘟的吹了，趁大家还在发愣的，就先把麦克风抢了，说为大家唱一首开场曲，唱的是李克勤的《红日》。 毫无意外的，况天琪跑调了。不过他这个开头开得不错，气氛一开始就很热烈，所以尽管他唱跑调了，也还是赢得了一片掌声，王明霞更是提着酒瓶子去敬他，跟他对吹了一支。 唱歌的时候不喝酒是不行的，来一点酒不但可以润喉，而且情绪也来得更快一些。女生们虽然不都像王明霞那么豪迈，但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然后也三三两两的开唱了。 李抒铭和艾羽对唱了一首前两年火遍大江南北的《知心爱人》，那时候也没有秀恩爱虐杀单身狗的说法，不过还是招来了大伙一致的攻击，红果果的都是羡慕嫉妒恨。 齐思远早上还输了消炎药，医生要求他三天以内都不能喝酒的，但是看着大家唱啊喝啊，他也忍不住喝了几杯，然后鼓起勇气邀请陈菁和他合唱。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邀请陈菁和他情歌对唱，就一起唱了朴树的《那些花儿》。 李赫想到自己要是重生在早一年，这首歌绝壁就是他的原唱了，就不禁想笑。这时候他发现别的人差不多都唱过了，就剩下他和桑藜没有唱。 同样是输了消炎药的，李赫就管着不让自己喝酒，他并不觉得齐思远管不住自己就不对，但作为一个重生者，他深深的觉得如果这点毅力都没有，其实也是很危险的。就像他明明只有十八岁，却有着35岁的灵魂，对于一个真正的少年来说这就是一种悲哀，但对他来说，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赫正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邀请桑藜对唱一首，这时候桑藜自己却点歌去了。过了一会儿，桑藜点的歌到了，她就拿着话筒轻轻的走到了角落里。 桑藜唱的是周慧敏的《红颜知己》。 不得不说，在桑藜出场之前，像况天琪那样的鬼哭狼嚎就不用说了，类似于陈贶、李凝风这种基本都跑调的也不说了，李抒铭和艾羽虽然深情对唱让大家深受打击，但重点也就在深情，要说唱歌，也只是勉强不跑调而已，齐思远和陈菁唱《那些花儿》的时候就要好得多，博得了大伙一致的掌声。 但是，当桑藜开始唱起这首90年代的粤语老歌的时候，所有的人一下就都安静了下来。唱得好就是唱得好，虽然她只是淡淡的，轻轻的在唱，虽然她的声线和周慧敏不太一样，但她唱得好不是因为她唱得像原唱，而是她唱出了那种味道。 不但唱得有那种味道，而且安静的倚在角落里唱着的她也仿佛定格在了他们刚刚走过的90年代，定格成了一张发黄的海报，漂亮是极漂亮的，而且让李赫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绝代佳人”四个字。 之所以是绝代，是因为有的美，过了就不再有了。 就像好莱坞的那些黑白女星，像赫本、费雯丽、英格丽鲍曼、伊丽莎白泰勒……即使是最能造星的好莱坞，也是可一不可再的。 桑藜在那里悠悠的，淡淡的，安静的唱着，眼睛只看着屏幕，表情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似乎是忧伤，似乎又有一种怅惘，看的人看不明白，或许，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陈菁默默的看着唱歌的桑藜，偶尔看一下李赫，心中却充满了忧愁，即使同为女生，她也不得不承认桑藜真的很美，最开始只是觉得桑藜的美只在于外表，觉得她有些孤傲，不易让人亲近，可仔细想来，季寥不也同样没有几个朋友吗？只不过季寥是外柔内刚，一开始给人的印象是温和的，安静的，而桑藜是外冷内热，一开始生人勿近，熟悉以后，却简单直率，才华横溢却又没有丝毫的做作。 “季寥啊，”陈菁心中哀伤的长叹了一声，心说：“你为什么要离李赫那么远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不能帮你守住这个家伙了。你的对手好强大，也就是她还骄傲着没有主动进攻，即使是这样，李赫也似乎在动摇了。季寥啊，快点出现吧，快点出现吧。” 季寥并没有因为陈菁的内心呼唤而突然出现在李赫的面前，倒是桑藜一曲终了，大家竟似乎因为太被惊艳而忘了鼓掌。直到桑藜已经坐回沙发上了，王明霞才最先开口说：“天哪桑藜，你简直美翻了，我要是个男生，我一定追你，就是被你拒绝一千次一万次也要追你。” 桑藜笑了笑，其实她和王明霞还是没多少交情，如果是陈菁，她一定会说，来吧，女生追我的话，我也会一视同仁的。 桑藜唱完了，艾羽突然说：“李赫，还没有听你唱歌呢，听李抒铭说你唱歌很好听，还都是唱自己写的歌，怎么不露一手让大家膜拜一下。” 李赫笑着说：“今天嗓子不好，既然大家那么期待，总不能自家砸自家的招牌。不着急，有机会的，也许明年的迎新晚会我就会露一手。迎新晚会没有，那么到我们毕业的时候，在毕业晚会上唱一首歌也是可以的。” 王明霞想起什么来，就问桑藜：“对了桑藜，听师姐说去年的迎新晚会本来有你的一个钢琴弹唱的节目的，后来你怎么没有去呀？你要是去的话，绝对会成为一个传奇的。” 桑藜也是和李赫差不多的那种表情，笑着说：“既然是传奇，那还是留在最后吧。错过了迎新，那就等毕业了。” 王明霞说：“呀，你们俩这算是隔空喊话，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出场吗？” 桑藜淡淡的说：“没有的事。”她看了看李赫，说：“我们是搭档，但不是唱歌的搭档。”她说的搭档，是学校即将开始的电竞大赛，她给系里写了申请，拉上李赫，又找了几个队友，以中文系的名义参加电竞大赛星际组的比赛。但是强调自己和李赫只是比赛搭档，桑藜也不知道是说给陈菁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之后又接着喝酒接着唱歌，虽然大家都知道唱不过桑藜，但谁都知道跟她这种造物主偏心创作出来的妖精比没意思，只要自己唱得高兴就好。唱得开心，喝得也开心，好像大家都非常的开心，不过有一次况天琪和王明霞出去上厕所还是什么的，回来之后，王明霞就更加疯狂的喝酒，唱得也似乎更加的嗨，但是懂的人，自然也是看得懂的。 唱也唱得快到尾声了，因为明天还要上课，他们并没有打算唱个通宵。 况天琪去结账，李赫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前台一算账，主要是喝太嗨了，还差500多，况天琪喝了酒脸色就发白，现在就更白了。 满以为超一点预算自己补进去就行，但这就补得有点多了。这毕竟也还是2000年，况天琪虽然能挂着一个单反装文艺，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有钱人。这时候再让大家出钱也是不合适，况天琪有点骑虎难下，这时一只手递了几张老人头过来，况天琪一看是李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赫一口酒没喝，烟倒是抽了不少，结了帐，他给况天琪递了一支烟，说：“老大，说好的空乘专业呢？” 况天琪一脸没天理的表情，反问：“我擦，老七你还不知足？” 李赫摆摆手，说：“两码事，有时候你守着一个花园却下不了手，到了别家的花园，干什么都要自然得多。” 况天琪长叹一声，竖起大拇指说：“尼玛境界啊。” 李赫嘿嘿一笑，问：“别扯没用的，去不去？” 况天琪说：“去！为什么不去？明天就去！” 就在李赫和况天琪密谋着明天跑到城市大学的女子学院去的时候，包房里的伙伴们也都收拾了东西出来了。大家就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几个人，其中一个见到他们就停下了。除了李赫，其他人都喝得有点高，也没注意到这个人，但是李赫注意到了。 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李赫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怨毒的目光，他半转过头去，留给了对方一个冷笑的侧脸。 第224章、人渣你管不管？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郭昊伦看到李赫的时候，心里非常的郁闷。 特么的让董琢下黒脚，明明是看到李赫给放倒了，也看到齐思远满脸是血的场面，满心以为这两个人会好好的在病床上躺一两个月，没想到最倒霉的却是董琢。 成教学院因此少了一个绝对主力，这对郭昊伦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最让他不爽的就是第二天他得知李赫和齐思远只不过受了一些轻伤。 而更让郭昊伦不爽的是他还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去医院看一下董琢，憋着一肚子火晚上带着自己的堂弟来唱歌，却看到李赫和齐思远正和一帮女生欢声笑语的从“新世界”里面出去！特么的他们倒还跑来花天酒地来了！其他的女生他根本不在意，可那里面竟然有桑藜！ 竟然有那个光大最近几年来最没有争议的校花桑藜，她还跟他们一起出来唱歌！她哪根弦搭错了？ “哥，刚才那女的长得好正点！你认识他们？”跟在郭昊伦身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远远的看着李赫桑藜他们离开的方向，意犹未尽的问了一句。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谁也没有注意到，就注意到桑藜了。 就在李赫回头冷笑的时候，郭昊伦无端的觉得自己的胸口痛了一下，那一次被李赫踢的那一脚还真够狠的，虽然好像最后也没什么大碍，但一看到李赫，他就总会觉得胸口闷痛闷痛的。所以李赫回头的时候，他以为李赫是针对他的。 但是郭昊伦错了。李赫并没有在意郭昊伦，李赫在意的是跟郭昊伦走在一起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因为他叫郭子佩。姓郭的人那么多，李赫也没有想到郭昊伦和郭子佩会有什么关系，事实上，郭昊伦却是郭子佩的堂哥，其实血缘已经不是很近，但两家的来往还是很密切的。 李赫不知道郭子佩为什么会出现在省城，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信仰一中上高二才对，不过想来无非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郭子佩根本就不上课，到省城来吃喝玩乐，另一种就是他在学校又惹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所以暂时出来避一避。 事实上李赫还真没猜错，郭子佩在学校捅了个大篓子，他把高一的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本来想拿钱摆平，结果女孩家里也有一些背景，当然是不肯善罢甘休。郭子佩的老爸一边找关系帮他擦屁股，一边把郭子佩打发到省城的堂兄家，让他暂时避一避风头。 郭子佩也是下午才到的省城，吃了饭，就叫堂哥郭昊伦带他出来玩乐来了。 郭昊伦听了郭子佩的话，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认识？何止是认识！那个男的跟我有仇，那个女的，哼，早晚是我的人！” 郭子佩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男的是谁，无所谓的说：“有仇就干他，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那女的，好吧你要是哪天玩腻了发给我也玩玩。” “艹！”郭昊伦伸手啪的一下拍在郭子佩的脑袋上，很是生气的说：“你特么才多大年纪？那个女的我是要娶进门的，特么的大嫂你也敢想？” 郭子佩嘿嘿一笑，满脸邪恶的说：“有句老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行了行了，你还认真了，好了好了，我不抢你的。唱歌去唱歌去。” 郭昊伦虽然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过好歹他也还是混在大学里，当堂弟说要唱歌的时候，他就真的带着郭子佩到“新世界”来唱歌。结果他发现自己跟堂弟比起来，特么的实在是太单纯了。 一进包房，郭子佩就不干了，他把把一个领班叫进来，说：“你们这怎么回事？就只是唱歌啊？” 领班陪着笑说：“是啊，我们是刚开张的新店，音响设备这些都是从日本进口的，歌单也很新，先生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郭子佩砸吧砸吧嘴，说：“没看到我们这里就是几个男人吗？你不把小姐叫来，真叫我们唱歌啊？” 领班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们这儿没这种服务。” “靠！”郭子佩不高兴的一拍桌子，说：“装什么逼呢？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土老帽是吧？了不起就是贵一点，你以为少爷我没有钱吗？” 领班陪笑着说：“对不起，我们真没有。” 郭子佩一生气，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烟灰缸就给领班砸了过去，领班躲开了。郭子佩一看领班竟然还敢躲就更生气了，跳起来就像打人，但被郭昊伦一把拉住了。所有的娱乐场所都是有背景的，你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横着走，不代表到哪都可以横着走。 这时郭昊伦的一个死党对郭子佩说：“老弟，这儿还真就是个唱歌的地方，没看到刚才出去的那一拨人就都是大学生嘛？你看这样吧，要不，我们就换个地方，你想要的，哥哥我知道哪儿有，而且知道哪儿的小姐素质高。或者就在这，我打电话叫几个大学生来陪，不过她们也不是专门出来做的，得看情况再说。” 郭子佩嘿嘿一笑，说：“小姐哪里没有？大学生我也一样的玩过，也罢，就看看省城的大学生和我们小地方的有什么区别。哥，你别总绷着一张脸，出来玩开心点嘛。” 郭昊伦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二叔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儿来的，收敛一下，在这别给我惹事，要惹事回信仰去！” 郭子佩也哼了一声，郭昊伦的话让他很不爽，不过他毕竟是来这里避风头的，也不好太得罪郭昊伦了。过了没多久，郭昊伦的死党真的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大学女生，还是艺术学院的，郭子佩一看其中有一个女生长得还挺不赖，也就不再去跟他哥较劲，转而向那个女生大献殷勤。 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很会哄女人还是怎么的，很快那个女生就跟他打成了一片，就连郭子佩的手有意无意的搂住她的腰，甚至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胸，那个女生也没有明显的抵触。就连郭昊伦看了都不由得暗叹，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祸害。 而就在郭子佩祸害那个艺术学院的女生的时候，李赫他们都已经回到了寝室，喝了酒的那些牲口们早就呼呼大睡了，李赫走到天台上，拿出手机来，时间太晚他也没有给季寥打电话，只是发了一个甜言蜜语的短信。 其实从去年国庆到现在，李赫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季寥了，虽然每天要么电话，要么短信的保持着联络，可有时候突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季寥谈着恋爱？特别忙的那段时间也没在意，现在稍微空闲下来了，他偶尔也会怀疑这段恋爱的真实性。如果不是经常看到陈菁会让他提醒自己过往的一切，不说会忘了季寥，可要守住本心，就更加不容易了。 这个时候李赫没有给季寥打电话，却给凌清冽打了个电话，想一想，好像也很久没有见过凌清冽了。 结果电话才响了一声，凌清冽就接电话了。 “这么快就接电话，清冽姐你一直在等我电话的是吧？” “想死是吧？姐姐我已经两个通宵没有睡觉了，正忙着呢，你要是没有什么正经的事儿，看看我怎么打爆你的头！” “论打谁怕谁呀？清冽姐，你是管什么的警察？” “你这不是废话吗？姐姐是刑警，做坏事做到触犯刑法的我都管。” “人渣你管不管？” “人渣？人渣由他爹妈自己管！” “要是他爹妈，或者说至少他爹也是个人渣呢？” “别废话了，有事说事！” “你还是先说你在忙什么吧，没准我能帮你。” “你这算是欲取先予吗？李小赫你可听好了，帮我做事是伟大的正义的必须的，不是可以拿来给你讲条件的。” “没讲条件，我建议你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睡一觉，明天带上东西来我帮你参详参详。你也知道，我只要一遇到你点儿就特别背，没准就能触发什么你想不通的关键线索了。” “呵呵呵，李小赫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你就说关心我劝我休息多好的事儿啊，给你说成一遇到我点儿就特别背！我背你个大头鬼，这话既然是你自己说的，等着明天我来找你吧！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呢，你得给你们那些小姑娘介绍说我是你女朋友，气死她们。” “我有女朋友。” “那就说我是你大女朋友！怎么着你还不愿意了？” “愿意，必须愿意！” “那跪安吧，回见。” “嗻……哦不，诺！我可不学辫子朝那一套。” “都一样，等我啊。也是，两天没休息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哎我去洗澡了……” “姐姐，我可以去告你挑逗未成年少男吗？我还有小半个月才满十八岁哎……” “爱告就去告，姐姐我真的去洗澡了，我脱衣服咯，哈哈哈哈哈哈……”凌清冽挂了电话，比起接电话前的郁闷，好像接了李赫的电话，她的精神气都好多了。 李赫只能说，没办法，谁叫哥的魅力大呢。当然他也知道，凌清冽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她对他梳理线索的本事也有些盲目相信，就好像李赫说他老爸给他讲了一些破案的秘诀，她也相信了。 第225章、我守着你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不知道是不是迷信，李赫觉得他只要跟凌清冽一道，就总爱摊着事儿。 当然即使他再怎么赌咒发誓再也不想遇到凌清冽，但一想到能见到她，李赫也是很开心的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反正也没什么事，李赫就去上课，不过把脚缠上厚厚的绷带，装出了一副受伤严重，步履艰难但依然坚持上课的样子。结果还真骗取了上课老师的同情，老师只要求他把前面缺的作业补上，暂时就不追究他缺课的事情了。 然后李赫就理直气壮的找到陈菁说：“帮我做作业。” 陈菁气极反笑，问：“凭什么呀？” 李赫厚颜无耻的说：“因为我长得帅。” “滚！”陈菁已经不想说话。 李赫就附在陈菁耳边说：“昨天我看到那个郭子佩了，害死经纬的那个郭子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省城来和那个郭昊伦混在一起的，但是他既然跑出来了，一定是犯了事。我不会让他好过的，绝对，不会。” 陈菁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李赫会拿很多事说笑，但这件事，他绝对不会。不过挺严肃的一件事情，非要搭上做作业，陈菁也很想把李赫的脑袋塞进桌箱里。 更让陈菁气不打一处来的是，这边桑藜还没有理清楚呢，中午放学跟李赫一起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漂亮的警察小姐姐站在楼前冲李赫直招手。 李赫看到凌清冽的时候就觉得女警小姐姐今天就是故意的，一身刚刚列装的99式警服，挂着一杠一星的肩章，外套、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的，制式的套裙，制式的皮鞋，好吧你穿得这么正式，头发绾起来啊，帽子戴着啊，可是没有，凌清冽披着一头在阳光下黑亮黑亮的披肩直发，帽子拿在了手里。在那一瞬间李赫想起了04年《野蛮师姐》里的全智贤，但李赫觉得凌清冽比全智贤好看多了。 好吧，光大这样的综合性大学里什么样的美女都有，就是没有这种制服美女。凌清冽站在中文系红楼前的一棵大树下，英气逼人的美独一无二，本来光是英气逼人就难免有些过于刚硬，但她恰到好处的披肩直发就使得英气中又多了一种妩媚和性感。 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李赫可是很清楚，她一向都是扎马尾的。 但是这样真的很洗眼睛，就连李赫都有一种亮瞎了狗眼的感觉。 本来李赫是脚上打着绷带，装模作样的由李凝风和况天琪搀扶着走出来的，结果一看到凌清冽在向他招手，他就踮着脚快速的走到了凌清冽的面前，气得李凝风和况天琪在他身后树了好多的中指。但他们同样也被穿着和气质独一无二的女警小姐姐亮瞎了，无解。 “呀，”凌清冽一看到李赫脚上包扎着绷带，就开心的笑着说：“谁给你包的？这么丑你知道吗？” 李赫很无奈的说：“姐姐你是不是应该关心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凌清冽笑嘻嘻的说：“不管你是怎么受的伤都是该的，你就是个特能折腾的人。先请我吃顿饭吧，就在你们食堂，我看看你们的食堂是什么水准。” 李赫不客气的伸手把凌清冽的披肩发扎了起来，把她的警帽给她扣上，说：“要想去食堂吃饭就别让自己那么漂亮，不过我建议我们还是到外面单独吃就好了。你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还是赶紧开工吧。” 凌清冽哀叹一声说：“我还想在找找校园恋爱的感觉呢，干嘛就那么残忍的把我拉到工作当中去？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干嘛那么拼，警队并不需要孤胆英雄，也没有什么案件是一个人就可以破的。好吧，你的脚怎么回事？如果实在不方便，也别走远了，随便找个地方吃东西吧，清静点就好。” “姐姐你也是从大学出来的，你觉得校园内的餐馆能有什么地方是清静的吗？”李赫带着凌清冽走近路从红楼的侧后方出了校门，打了一辆车，直接开到光阴湖边找了一个环境优美的滨湖餐馆，单独要了一个包间，门一关，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关上门以后，凌清冽惊叹的说：“李小赫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经常带女生出来？哎你把窗帘拉上干什么？我要看湖光山色。” 李赫坐下来，淡定的说：“我不跟别的女孩出来……拉上窗帘，是避免你盯着湖面看，不然看啊看的，谁知道会不会飘过来一具尸体。” 凌清冽伸手拍了一下李赫的头，恼火的说：“乌鸦嘴，你是嫌我还不够闹心是吧？” 李赫看着她，认真的说：“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一觉，我守着你的。” 凌清冽习惯了和李赫在一起的时候打打闹闹的，突然间看到李赫这么认真，认真中又带着一种温情，她不禁心慌了一下，就好像心里的某个角落不小心被扎到了，有一丝细细微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痛。这个时候再想跟他闹，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就趴在了餐桌上，让李赫把窗帘来开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终究并没有什么尸体漂过来，倒是凌清冽看着看着，渐渐的就闭上了眼睛。要说累，这阵子也是真的累了，一言不合就是通宵，要么就是蹲点，要么就是反反复复的比对照片，或者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录音，工作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但现在就这样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的眼皮就在打架。 “睡吧，我守着你。” 李赫的话像是一句咒语，又像是催眠，凌清冽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隐约觉得李赫把她抱了起来，让后帮她脱掉鞋，让她舒舒服服躺在了沙发上。她从来没有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么亲近过，按说她应该跳起来，一脚踢过去，再摆出一个战斗姿势才对。可她就这样很放心的睡过去了，管他呢，就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也挺不错。 好像，自己的嘴被两片厚厚的嘴唇压了一下，这应该是做梦吧？可嘴唇周边被胡子扎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很分明。 可自己真的是太困了，而且这个人是李赫，是李赫，那就先不管他了。 “真是的，睡得这么沉。”李赫仰起头，看着凌清冽长长的眼睫毛，嘴角边浮起一丝坏笑，早知道就不要来餐馆，直接到酒店好了。虽然他不相信那些h书里写的那样，女孩会困到别人已经把她那个了都不知道，可是如果在酒店那种环境暧昧的地方，也许她的潜意识也会放弃反抗呢？ 不过看着凌清冽对他这么放心的睡去，李赫觉得偷偷尝一下她的嘴唇是什么味道这就已经很好，还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把他暴打一顿呢。小姐姐似乎没谈过恋爱，没准这还是她的初吻，李赫一想到这里，都要高兴坏了。 然后李赫在心里默默的背了几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二十四字真言，平息了自己内心的蠢动，然后打开了凌清冽随身背着的女式双肩包，里面果然有一份复印的卷宗，卷宗里面还夹着几张复印的照片。 难怪凌清冽这一阵子会休息不好啊，估计全市的刑警这一阵都休息不好吧？李赫看到的卷宗并不算特别机密的文件，机密的凌清冽也不可能带出来。但是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连环案。不出所料的，在前世的记忆里找刑事案件的档案，比找彩票号码要容易一万倍啊。 不过即使他前世里看过这个案件的档案，要想理清线索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案件，涉及到的人也比较多，他记得他在录入这个案件的相关信息的时候，光是录入就花了几个星期。排除他在录入资料的时候出工不出力的部分，这个案件真的很复杂。就算他现在知道线索，也绝不是凭着外挂轻易就可以快刀斩乱麻把凶手找出来的。 等到凌清冽天昏地暗的睡了一觉，突然间惊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了。她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一片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就把手伸到了腰间。 “好了，”李赫看到凌清冽这个动作，笑笑说：“你今天穿的这一身都可以算得上礼服了，没有给你佩枪的空间。话说你现在也是佩枪的？” “李小赫。”凌清冽看清是李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看看四周，问：“我是怎么了？” 李赫耸耸肩，说：“太累，睡着了，小呼噜还打得挺响的。” 凌清冽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问：“我打呼噜？” 李赫哈哈一笑，说：“骗你的，你睡得很沉，也是累坏了。” 凌清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问：“你没有趁机对我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李赫说：“有这么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和一个美女流落到了荒岛……做了就是禽兽，不做就是禽兽不如，你是在提醒我吗？我就是亲了你一下，这算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好了好了，别发飙，我们说正事。你这个连环杀人案，连你们老大都一筹莫展，你这么累着自己，你觉得有用吗？” 然而凌清冽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刑警，她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你说你亲了我？” 第226章、你电影看多了吧？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老实说，凌清冽的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直接承认了吧，万一她发飙呢？但是拒不承认，她是不是会更加火大？ 李赫灵机一动，说：“我们俩之间，怎么都是你先亲我的吧？” 凌清冽瞬间瞪大了眼睛，其实她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不要说李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李赫怎么回答，万一答案大家都不满意，那就尴尬了，然而李赫竟然倒打一耙？ 凌清冽一脸的黑线，这是要暴走的节奏啊。 李赫却说：“真的，你不记得吗？那时候我小学一年级，你小学六年级，你带着院子里一帮女孩过家家，我本来不想玩你们这种女孩子玩的游戏，可你说结婚没有男孩怎么行？然后你就让我扮新郎了，你自己扮的是新娘，然后你还亲了我，说你看到大人结婚都是这样的。你自己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说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好像真的回到了懵懂的孩童时代。 凌清冽将信将疑的看着李赫，记忆中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凌清冽就是公安局家属院里的孩子头，但说来也怪，公安局家属院里还真是女孩子居多，男孩都野得很，确实没有人和她们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那时李赫还小，而且性格内向体质瘦弱，男孩不带他玩，所以他被凌清冽抓来当临时演员的可能性确实很大。那时候凌清冽也属于小女孩母性意识萌发的阶段，看着李赫清瘦孤单，想要保护他这个肯定有，大姐姐亲一个小弟弟也很正常，至于亲的是不是嘴就很难说了。 亲过吗？ 凌清冽被李赫带进了回忆的陷阱，一时间找不到确切的答案，也许自己小时候真的亲过他呢？那李赫说他们俩之间是她先亲他的这个论断就是可以成立的，倒似乎淡化了刚才李赫究竟有没有亲她这个事情，更忘记了此时和彼时是有着多么巨大的本质的区别！ 或者说，这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答案，还是不要继续纠结让大家都尴尬的好。 迷糊中那种嘴边被胡子扎到的感觉依稀还在，不过凌清冽伸手把头发一扎，干脆果断的说：“叫吃的，我饿了，然后研究案子。” 李赫嘿嘿一笑，充分的享受到了一种做了坏事最后蒙混过关的成就感，心里还挺可惜的，早知道多亲两下，小姐姐的嘴唇也真的很柔软呢……内心里漫无边际的幻想过去，手上却把凌清冽包里的资料在餐桌上摊开，凌清冽的资料原本有点乱，但李赫已经做了编号。 “先问你一个问题。”说正事的时候，李赫还是动作麻利，干脆利落的，他指着桌子上的这些资料，说：“现在是谁在负责这个案子，你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凌清冽看了一眼李赫摊在桌上的资料，说：“其实它们不是一个案子，是我觉得它们之间多有着某些联系，所以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我最近只是跟着四支队的古队，你见过，就是那个巨人一样的大汉，我是跟着他在办其中的一个案子，他鼓励我们多进行一些发散思维，所以我就把档案室里的这些资料复印了出来。这些都是可以内部传阅的资料，没有加密，就是当时的报纸也找得到。” 李赫说：“废话，加密的你也拿不出来，如果拿出来你就死定了。” 凌清冽说：“这你都知道？我师父教你的？” 李赫摊手说：“这是常识好不好？好吧，这些案子乱七八糟的，你是怎么把它们想到一起的。” 李赫其实有一点佩服凌清冽，他知道这些案件有联系，是因为他知道答案，可凌清冽又是怎么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的？也许只是直觉，虽然靠直觉破案是很多老刑侦所不齿的，但有的时候，直觉同样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这种直觉并不是凭空得来的，更多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当然像凌清冽这种没有经验的菜鸟，那就可能是一种天份了。 结果凌清冽突然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它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就是都还没有找到凶手……” “……”李赫不想说话，他想静静，不要问静静是谁。 凌清冽也觉得自己有点离谱，补充说：“除了没有找到凶手外，这些案件的死者身份不同，死亡时间不同，死亡原因都是他杀，不过有一点还是相似的，就是他们的人际圈都比较复杂，都存在仇杀的可能。其实这些案件可以作为类似的案件进行比对，但这些凶手杀害死者的方式都完全不同，本来类似，但完全不同，我觉得这里面又有些奇怪。” 李赫说：“所以你的推论是，这些人都是同一个人杀的，但是这个凶手故意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杀人手段来作为掩饰？” 凌清冽摇头说：“这太离谱，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师父教过我要有发散思维和逆向思维，但似乎都不是你这样的。” “讲道理，只许你离谱，不许我更离谱吗？”李赫吸了一口气，明明自己知道答案，但这个答案不能直接说出来，而且还要想尽办法不让人觉得自己知道答案，这个过程其实也满艰辛的。他只能说：“你今天也不是来找我分析案件的，就是想放松一下自己对吧？” 凌清冽说：“也对也不对，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可以给我一些帮助，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先说我们现在手里这个案子，这是一桩灭门案，你看到的资料只能是外界传言中已有的信息的一部分。虽然案发后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传言，影响很恶劣，省厅限期破案，我们四队和市局支队所有的刑警都扑在这个案子上，现在离破案的期限越来越近，我们找到很多线索，但是沿着每一条线索走下去，最后都回到原来的地方，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死者一家五口被发现全部死于家中，包括两个老人，一对夫妻和一个七岁的儿童。户主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地方干部，家住在市区，工作单位在郊县。因为到现职以后工作手段过于凌厉，虽然获得上级的好评，但是得罪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利益受损。所以案发后古队认为这是一桩买凶杀人案，我们做了很多外围排查，包括在经侦的协助下违规调查过一些人的账户，但都没有切实可用的证据。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凶手极其残忍，不管在杀害老人还是孩子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样的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而且作案后故布疑阵，做出入室抢劫的现场，反侦察能力十分厉害。” 李赫说：“你说来说去，是想说这就是一个职业杀手做的案子吗？” 凌清冽瞥了李赫一眼，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哪来什么职业杀手？” 李赫说：“你只是自己不承认而已，或者说，出于纪律，你们不允许有职业杀手这样的提法。但你也说了，你们老大认为有买凶杀人的可能，还在第一时间调查了和死者有仇的可疑人物的账户。这不是在找杀手是什么？好吧，就算不这么说，你们就是倾向于一个凶残的，经验丰富的凶手作案，但是作案手段高明，所以现在找不到他，对吧？” 凌清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没有真正的完美犯罪，凶手肯定时能找到的，但有一个期限悬在头上。” 李赫说：“那也没用，我看你这些资料里，最早的案件已经是95年的了，5年的时间，破不了还是破不了。估计你们的档案室里没破的悬案也不少吧？” 凌清冽生气的看着李赫，说：“李小赫，别把我们警队说得那么无能！” 李赫摆摆手，说：“没说你们无能，搁在古今中外世界各国，该有的悬案一样会有。我们不要在这上面较劲。 回到你刚才说的一个问题，你说这些案子的死者交际圈都很复杂，你看，这是最早的，1995年，死者在郊县做生意，在当地基本上可以说是行业垄断，富得流油而又独霸一方，很多人都可以说是他的仇人，最后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车里，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凶手很费事把车门关好，用一根抽气管连接到汽车排气管，直到死者被发现时，汽车还处于发动机没有熄火的状态。用这样的方式杀人，就像你说的，凶手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是职业杀手，我想不住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这是你这些资料里的第二桩，1997年，死者是南部开发区的一个实权部门分区主管。就不要说他死后警方在他家里发现多少现金了，就是女人，明里暗里的也有一大串。毫无疑问的，他也结怨很多，死于中毒。你这上面没有写是什么毒，但看这张照片，应该是氰化物，一般人是找不到这种毒药的。” 凌清冽低头看了一下那张所谓的照片，那是一张复印的照片资料，这样也能看出死者是怎么死的？ 李赫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很不自信的问：“我的判断有误？还是复印效果太差让我看起来像脸色发黑？” “不，”凌清冽点点头说：“你的判断……臭小子你坑我，我在下面用铅笔写了死因。” 还好还好，说真的李赫还真没看凌清冽写的东西。 然后是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到凌清冽正在接触的这个案子，是第七起。短短的五年时间，在一个省城里发生七起凶杀案，不能说太多，也绝对不能说可以忽略不计。这是没有找到凶手的，找到凶手破了案的，每年还有更多。如果要算上各种非正常死亡，那就是一个更大的数字。 第227章、随叫随到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城市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所在，它集合了最多的财富，最现代的技术，最密集的人群，最新潮的生活方式，最丰富的消费和娱乐……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的夜景，城市就像一个装饰着璀璨首饰的时尚美女，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魅惑。 城市对每个人来说都充满了巨大的机会和挑战，一个个的奇迹就像神话一般让人津津乐道，越大的城市，就是越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城市是如此的吸引人，又是如此的具有无可比拟的包容力，当然，它包容着财富和梦想，也包容着阴影和罪恶。 李赫知道，摆在他面前的这七桩悬而未破的凶杀案，不过就是城市的巨大阴影下一个很小的缩影罢了。在他曾经每天一成不变的进进出出的档案室里，他看到的还有更多，更多。 “让我们再来梳理一下，”服务员在上菜了，李赫把凌清冽的资料翻了过来，然后在资料的背面开始写字和画图，一直到服务员上完了菜又出去了，李赫才接着说：“7个案件，表面上看毫无关联，但也有共同点。 死者的身份：官员或富商，但几乎都是劣迹斑斑，结怨太多，几乎所有的仇人都有动机，从外围调查无法排查嫌疑人。当然从理论上来说还是可以排查，但在现有条件下人力无法做到。 凶手的作案手段多样，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第一起是用汽车尾气闷杀，第二起是毒杀，第三起勒杀，第四起是钝器打击致死，第五起伪造了交通意外，第六起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摔死，第七，是灭门，凶器是利器，全家人都是一刀封喉。虽然作案手段各不相同，但凶手的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时异常冷静，作案后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还制造类似于入室抢劫的假象混淆侦查员的判断。 买凶杀人肯定存在，而且凶手经验丰富，即使我们不承认职业杀手这个物种的存在，但事实就是我们遇到的，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甚至，不止一个人。” “等等，等等。”凌清冽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说：“李小赫你越说越离谱了。而且这7个本身地点时间不同的案件，非要把它们串连在一起是不是太牵强？而且这几个案件并不是都没有线索，其中也有两个接近侦破了的。我承认我一开始把它们摆在一起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其实它们是各自独立的案子。你说这个城市里有职业杀手，这个我没办法认同。” 李赫看着凌清冽已经有点混乱的眼神，突然有些心疼她，握住她一只手说：“好吧，那就不要去想太多了。反正你只是个新人，你跟在大佬后面，该出力的出力，该跑腿的跑腿，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了，案子破不了，自然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砸也砸不到你头上来。” 凌清冽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被李赫握住了，只是很认真的说：“可我是个警察，破案抓罪犯不就是我份内的事吗？” 李赫说：“你已经尽力了，可就是你们老大，古队是吧？现在连他都一筹莫展，你没办法也很正常啊。休息一下可能会更好一些。” 凌清冽摇摇头，说：“我做不到，尤其是那一家人中还有个7岁的孩子，那还是个孩子。就算大人有什么恩怨，孩子有什么罪？我一想到那个孩子的脖子几乎都被割断了，我就怎么都睡不好。也许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刚刚加入警队不久的菜鸟，可这并不是我袖手旁观的理由。也许我现在的思维已经比较乱了，你能看到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也许这很有用。” 李赫说：“姐姐，我还是个学生，就算我爸也是个刑警，就算我从小就听过他讲破案故事，可我还能比你们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警更厉害？就算是我爸在这里，恐怕他也没有更多的头绪。” 凌清冽点漆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李赫，渐渐的把自己的头靠到李赫的头很近的地方，就像那一次在火车站，她的鼻尖几乎贴到他的鼻尖一样，说：“我知道这很难为你，但李赫，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你一定能帮我的。真的，很奇怪，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可我就是觉得你能帮我。” 李赫苦笑了一下，距离太近了，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凌清冽的呼吸热乎乎的喷到他脸上。如果说少年时代，甚至比少年时代更早一些的不切实际的暗恋和幻想也可以算作是初恋的话，眼前这个小姐姐才是他的初恋吧？在他从儿童向少年过去的那个阶段，这个小姐姐才是牢牢的占据着他的心灵空间的那个人。只是在前世里，小姐姐一朝远去，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曾经梦想的女神也因为自己的一事无成而早已被他淡忘。 但是现在，她是这么清晰，这么鲜活的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凌清冽说：“这样吧，如果你帮了我，我就对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既往不咎了，别以为我真睡着了，也别拿小时候的事来糊弄我。我不但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再让你试一下，这和你偷偷的做坏事可以不一样哦。” 李赫笑得更苦了，很无奈的说：“小姐姐你也太拼了吧？为了破案还要用上色釉这一招？” 凌清冽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近近的看着李赫，直到她清楚的感觉到李赫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才恢复了正常的距离，把自己的手也从李赫手心里抽了出来，说：“不帮就算了，吃完这顿饭，你继续回去找你的小姑娘去。” 差一点就一亲芳泽了，最后她却又突然抽身离去，李赫心说小姐姐你这个节奏把控得也是杠杠的啊。要知道这可不是刚才偷亲的概念，这要再进一步，那就叫做……吻了。 李赫呼吸还没有调匀净呢，喘着粗气说：“就按你开的条件，我可以不可以更自由发挥一些？” 凌清冽哼了一声没有马上说话，但李赫发现她把手放在桌下紧紧的捏了一下，而且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红，然后才傲娇的说：“给你画个饼你还当真了？什么条件都没有，你爱帮不帮吧。” 这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李赫叹了口气，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说：“我们这根本就是纸上谈兵，要找线索，首先得回到案发现场。”就像做一道数学题，你知道答案，但你什么过程也不写，直接在试卷上写上答案就交卷，你觉得老师能让你过关？还是得从解题开始，一步一步的来把过程和步骤写清楚。 否则，就算小姐姐可以被他糊弄，或者可以对他盲目崇拜，可警队那些大神，随便挑一个毛病，都可能把他送到实验室去切片。 这个就轮到凌清冽犯愁了，毕竟，她不是专案组的组长，不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她随随便便的跑回现场去，那是要犯错误的。在没有获得批准的情况下，就算她破了案，违反纪律这一条一样的要给她算到人事档案里去。 想了想，凌清冽说：“古队鼓励我们打开思路，发散思维，抓住这一点，回头算账的时候，我跟他也有得掰，而且只要能破案，他一定不会跟我计较太多，至于督察那边，我就没看到督察敢到我们四队来查过谁。不过我还得叫上柴法医。” 其实李赫想说就我俩得了，还叫什么法医啊，而且法医肯定就是男的，两个人之间多了一个男的，那多碍事啊。当然他更加知道，叫上一个法医，对凌清冽来说绝对是个保护，就像她说的，回头算账，有个法医在，她最多算违反纪律，如果她自己带着李赫跑回去，那才是自己跳进一个巨坑里去了。 凌清冽是说动就动，拿起手机来就发了个短信，很快她就得到回复，然后对李赫说：“搞定了，柴法医说晚上跟我们一起去。” 李赫略有些不爽，这可是犯错误呢，明知道是犯错误还随叫随到，特么的这法医跟凌清冽又是什么关系啊？越想越不爽，他就说：“我把赵勇也叫上吧，他学痕迹检验，没准能帮上什么忙，就算帮不上忙，见识一下现场，比上几节课有用得多。” 既然有一个人碍眼，那就再叫一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让赵勇把那个什么鬼的法医引开，特么的…… 凌清冽和赵勇不是很熟，不过也听李赫说过，李赫还找她帮忙在警院那边找了个师兄关照赵勇。既然赵勇是学痕检的，那么勘察现场倒是用得上，反过来就像李赫说的，就当给赵勇当现场课堂好了。也好，现在是刑侦、法医和痕检就都齐了，没有授权，但就当菜鸟不懂事吧，倒是李赫，他又算什么鬼？ 不过凌清冽这一身制服套裙去现场查案那是行不通的，她还得回家换身衣服，李赫同样也要回学校换衣服，他还穿着拖鞋打着绑带装伤残人士呢。 回去的路上李赫给赵勇打了电话，赵勇一听要到现场查案立刻就来了兴致，就是他们晚上可不像李赫那么自由。但是这也不是问题，不用麻烦凌清冽的师兄，吴彦卓现在调到警院挂了正处，请个假什么的他都搞不定，李赫觉得卓叔也不用再出来混了。 其实最让李赫心塞的是那个法医，那可真是随叫随到啊，这什么关系这？ 结果到了晚上几个人一碰头，见到那个柴法医的时候，李赫才是傻眼了。 第228章、女法医 “介绍一下，柴珺柴法医，也是我的好朋友。李赫，我的同门师弟，赵勇，警院痕检一年级优等生。” “师姐好。” “师姐好。” “不客气，都是新手，多多指教。” 好吧，女法医不是没有，但绝壁是稀有物种，绝对比男护士少几个数量级。至少李赫前世学法医专业的时候，不要说他们一个班，就是整个系的女生一个巴掌数下来都绰绰有余。那时候他们全班的心愿就是只要班里有个女生，哪怕是一只恐龙，他们都会把她当做女神供起来，然而并没有。 也就是1999年b的鉴证实录热播后，偶尔会有些热血小女生受到陈慧珊扮演的女法医的影响报考法医专业的，但依然十分稀少。 以至于李赫能在2000年见到一个已经毕业入职的女法医，简直就有些难以置信。当然要说眼前这位柴珺柴法医也和凌清冽一样是个制服美女那是不实际的，毕竟凌清冽在警队里面也是个异数。 柴珺大概一米六的样子，人长得比较瘦，剪着齐耳的短发，不算漂亮，不过也还是五官端正，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有种邻家妹妹的亲切感。其实李赫觉得她并不适合当法医，太瘦了，而法医有很多时候还得干些力气活。 李赫承认自己先前有些想多了，关键是凌清冽显然发现了他的不爽，却丝毫没有解释，小姐姐也有使坏的时候呢。 而在怎么介绍李赫的问题上，想来凌清冽也是下了功夫，一句“同门师弟”，既没有说谎，又很能说明问题，她是李赫的老爸带的徒弟，说李赫是她的同门师弟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碰头的时候4个人都换了便装，而且不约而同的都穿的是运动服，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能装的工具装备也都是尽可能的装进去了。 死者的家住在位于光阴河北岸的苍龙区，苍龙区是主城区里的老区了，不过老区也有许多新楼盘，死者的家就在苍龙区最东边的塞纳阳光小区，那里靠近光阴河的一条支流与光阴河的交汇处，也算是一个景观楼盘。而且，死者还住的是一套小高层的顶楼复式楼。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李赫和凌清冽、赵勇和柴珺，四个人兵分两路，李赫和凌清冽坐公交过去，而赵勇和柴珺打车。结果公交还快一些，因为有公交专线，反倒是打车的赵勇和柴珺迟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现在光阴市很多地方都开始堵车，轨道交通的建设还没有完善，这一堵就堵了好多年。 李赫倒是由堵车想到轨道交通几条线路的拆迁改造，可惜他手里还是没钱。他和凌清冽坐的这条公交线路已经过了高峰期，不但不挤，竟然还给他们找到两个座位一路坐过去，到了地点，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钟的样子。 进了塞纳阳光，才发现这个小区环境不错，绿化率很高，虽然大树也都是移植的，但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而且感觉小区入住率也不算高，这才十点来钟，小区里就没有多少行人了。 每栋楼倒是都有住户，或多或少，李赫指着远处一栋明显很多房间都没有开灯的楼房说：“就是那栋楼是吧？” 凌清冽点点头，说：“18栋，数字挺好。不过出了这事，原本住着的人恐怕都要跑出去不少，剩下的房恐怕也是不好卖了。” 李赫摇摇头说：“你还操心这个。走吧，我们去地下停车场。” “干嘛？” “你有门卡吗？没有吧？如果不像找保安开单元门，那就只有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去。” “凶手可能就是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去的这个小区还标榜他们的物业是多么的好，可是电梯里摄像头坏了几个月都没人修！要是摄像头是好的，总也能拍到一些可疑人物。你说凶手是不是提前来调查过？” “肯定调查过，不过你也没办法查。这小区怎么说也有上千户人家，进进出出那得有多少人？你怎么查？大海捞针啊。主要是现在监控也不到位，要是每个要害位置都布置了监控，那对警方来说可是提供了一大助力。” “唉，你真是警方的贴心好市民，不过你说的监控，还得过几年才能完善，现在说这些也是没用的。” 凌清冽和李赫转了一圈之后就走进了地下停车场，小区的单元门都有门锁，没有业主卡是开不了门的，但是到了地下车库，上楼的电梯却并不需要业主卡，这明显是一个很大的漏洞，也有业主就这事在和物管扯皮，想来这个案子之后，物管公司如果不想倒闭，肯定会赶紧解决的。不过李赫知道，就算电梯也要业主卡，那个凶手，一样可以想办法上去的。 李赫和凌清冽乘电梯一直上到了顶楼，这栋楼是两梯四户，死者家在最角落里，隔壁一家还没装修入住，平时他们享受的是独门独户的待遇。这时候出了事，警方直接把顶楼封了，也不用担心影响到隔壁。 门当然是锁着的，上面还贴着警方的封条，不过这也不是问题，他们沿着安全楼梯往上走就可以到顶楼，死者家里在顶楼违规建了一个楼顶花园，但好看归好看，在防盗上却有漏洞。警方断定凶手就是从楼顶花园的漏洞里进去的，现在李赫和凌清冽，还有随后而来的赵勇和柴珺，也都是从这里进去的。 现在4个人汇合了，柴珺给他们每个人拿出了一副手术用的手套，戴上鞋套，连头上也戴上了头套，加上口罩，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赵勇忍不住说：“尼玛要是我们几个人是凶手，警方要找到我们的痕迹也是很难的啊。” 凌清冽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是说，凶手可能是我们警队内部的人？” 李赫笑了笑，说：“任何一种可能都是存在的，但是也不能因为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强，就觉得是警队内部的人做的。开工吧，虽然现场勘查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百密难免一疏，也许我们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和警察小姐姐在一起就总是要夜探凶宅，上一次去找屠夫的时候他还很挣扎，现在，他已经认命了，凡事都会有代价，想撩警察小姐姐，夜谈凶宅一定会成为标配的。只希望有付出就有回报，小姐姐不要随便食言。 尽管像李赫说的那样，警方的现场勘查做过很多次了，但菜鸟法医柴珺还有痕检一年级生赵勇还是按照程序一丝不苟的展开勘查。以前李赫总觉得赵勇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都没有个定性，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菜鸟法医在，还是他自己成长了，李赫觉得赵勇以平方厘米为单位做着痕迹勘查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家伙好像变了一个人。 人都是要成长的。 李赫也没去管柴珺和赵勇是怎么开展工作的，而是和凌清冽打着电筒，把案发现场走了一道。死者家是楼中楼，楼上是户主夫妻俩住的主卧室和一间书房，一个摆放着茶具的小会客厅，楼下则是老人、小孩住的房间，还有一间客房，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很大，整个装修都很豪华。 但是当李赫和凌清冽走进楼上的主卧室时，看到的只是地上两个用粉笔画的人形，房间里还可以见到暗色的血迹，尤其是床头的巨幅结婚照上，新娘的白色婚纱被一片喷溅上去，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所渲染，配上新娘那灿烂的笑容，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李赫盯着结婚照看了好一会，说：“女主人还挺漂亮的。” 凌清冽咬牙说：“抽你！什么时候了？！再说你这样盯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不觉得寒碜啊？” 李赫说：“你是警察你还怕这个？” 凌清冽说：“我是问心无愧，但我认为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有敬畏的好。” 警方虽然做过勘查，但现场能不动的东西警方是绝不会主动去动的，所以他们还能看到床上的被褥的状态。 李赫说：“你看，左侧的枕头和被子上有大量血迹，凶手是先杀的男主人，他悄无声息的靠近熟睡中的男主人，然后一刀抹过颈动脉，并用被子盖住男主人，以至于男主人的血液并没有大量向外喷溅，而是绝大部分都被被子挡住并吸收了。” 他站在床边，模拟着凶手当时的状况，并虚拟了几个动作，他学得太像，以至于凌清冽都觉得身上冷了一下。 然后李赫说：“凶手没有我高，大概也就是一米七的样子。” 凌清冽不相信：“别瞎猜。” 李赫说：“不是瞎猜，因为我做这个动作我觉得不顺手，尤其是踩着地上画出来的脚印，换一个矮一点手臂短一点的就刚刚好。”地上本没有脚印，是前面的痕检用粉笔画出来的一个脚印，那巨花功夫的。 他这么一说，凌清冽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因为凶手行凶的时候是穿着鞋套的，痕检无法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来推算凶手的身高，只能根据地上留下的可疑痕迹大致的画出脚印，没想到李赫竟然有这么一个推断。虽然这样的推断拿到台面上绝对不会被斥之为异想天开，可至少他给出了一个范围。 然后李赫又抬起头看着那幅结婚照，说：“这个喷溅到照片上的血迹就很诡异了，男主人在熟睡中被杀，女主人也未必马上醒来，凶手迅速的跟上趁着女主人还没有惊醒过来用同样的方法给她脖子上来一刀，是不是更省事一些？如果是这样，女主人的血绝对不会反过来喷溅到墙上的照片上，这一点，你又怎么想？” 第229章、说到做到 “女主人是被凶手从床上抓起来，面对着他们的结婚照被割断颈动脉的，所以她的血喷溅到了照片上。” 回答李赫这个问题的不是凌清冽，而是和赵勇一起走进来的法医柴珺。这个看起来瘦瘦小一不留神还以为是个学生的菜鸟法医说：“今天早上我还有幸参加了法医组的专案讨论会，主办此案的陈法医根据喷溅的血迹，女死者身上的约束伤，还有痕检对床上物品的整理还原，提出了我刚才说的这个推论。” 凌清冽说：“这是多此一举啊，就算男死者被杀时女死者已经发现了凶手，可凶手要将她杀死在床上也还是轻而易举的。或者说如果女死者有逃跑的举动，凶手跟上去将之杀害，地点就更不应该在床上，血液也没道理会喷溅到墙上的照片。这是什么概念？凶手除了行凶杀人，还有十分反常的行为？” 李赫看着赵勇呵呵一笑，说：“勇哥，来，我们模拟一下。” 赵勇靠了一声，表示坚决反对，倒是凌清冽主动说，我来吧，我来扮演女死者。案件重演是进行侦探推理的一个重要辅助环节。 凌清冽当然不会躺到那张床上去，他们换到了主卧室外面的小客厅，赵勇躺在地上做被割喉状，而凌清冽躺在地上做有所发现，探起上半身的样子。这时李赫一个跨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先是把她重重往地上一摔当然最后留了力，就这一下足以使她暂时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然后李赫将她的身体翻过来，是她面孔朝下，捂住她的嘴巴并将她的身体拉起来站立在床上，这时候凌清冽激烈的挣扎着，但是她的下巴被强力的向上抬起，之后凶手就这样让她站着割断了她的颈动脉。 “对，”柴珺说：“现场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女死者手臂上还有刀伤，很可能就是凶手要割断她的颈动脉时她试图用手去挡，但是凶手相当的专业，而且用的凶器十分锋利，使得女死者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根据现场拍的照片，男死者死于熟睡中，面部表情近乎没有，而女死者的面部肌肉扭曲，瞳孔剧烈扩张，清冽你觉得刚才你面对这种状况会是什么心理？” 凌清冽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愣了一下才说：“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赵勇说：“这么比较起来，男死者算是幸福的了。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赫总结说：“因为女死者发现了他，这激起了他的暴虐心理，并且使他的心理在瞬间发生扭曲，很可能他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女死者能获得更多的快感，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惯犯。” 凌清冽扭头看他，问：“也就是你所谓的职业杀手？” 李赫摊开手说：“好吧，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也许这并不是个职业，但各方面的迹象表明他不是偶尔一次犯案。他应该不是一进来就行凶的，而是深夜入室并潜伏了一段时间，直到半夜主人熟睡了之后下手，对时机的把握相当的老道。然后他的凶器很专业” 柴珺补充说：“应该就是手术刀，死者伤口很薄，但切口极深，如果是厚刃的凶器，留下的伤痕也会很开放。” 李赫说：“并且凶残，冷静。在女主人被杀后他并没有马上下楼去杀老人，反而是等在楼梯口，在老人听到女主人的尖叫后上楼询问时，将老人杀死在楼梯上，因为他是潜伏袭击，老人完全没有反应就被放倒。他甚至没有让老人滚落下去，而是从背后搂住老人，让她慢慢的摊到在楼梯尽头，于是刚才我们看到楼梯口那个地方血迹也特别多。” 柴珺难以置信的说：“天哪，你像亲眼看了一样。” 李赫说：“这只是推断。” 柴珺说：“这和我师父的推断很相似，但我师父是经验丰富的老法医，你又是何方神圣？” 李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说：“男老人是在自己房间里被杀的，但他那时是清醒的，他本来想跟老伴一起去看有什么动静，但可能觉得不合适，所以留在了房间里，但门没关，凶手紧跟着就推门进来杀了他，所以他倒在了靠近门边的床下。至于孩子，也是在熟睡中被害的，小孩的睡眠程度比较深，他应该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也还在自己的小床上熟睡着。” 凌清冽咬牙切齿的说：“凶手冷酷，残忍，心理扭曲，血债累累！” 赵勇思索了一下，说：“可这些特征根本没有一条是用得上的，这个城市这么大，生活着几百万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流动人口，你能看出谁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凶手？” 李赫表情严肃的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再高明的罪犯，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最起码我们可以知道凶手个子不高，但杀人手法娴熟，心理素质过硬而又冷血残酷，这样的人不存在于一般市民。警队内部人员、法医都有可能，还有退役军人，涉黑团伙的强力打手等等，虽然范围还是很大，但已经缩小了很大一圈。结合这些人群，再继续从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总也是有一个方向。至于在有限的时间内能查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警队的事情了。” 凌清冽看了李赫一眼，李赫无奈的把手一摊说：“姐姐，我就这点能耐了，就算我爸在这里，他也只能根据这些线索做出类似的推断，你要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好吧，”凌清冽说：“收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把这些线索整理一下，争取跟古队聊一聊。大家都辛苦了，一会出去以后，赵勇送小柴回家，李赫陪我再走一走。” “还走？”李赫看看表，这都凌晨两点了，当着柴珺的面他没说，可他想对凌清冽说，姐姐我明天还要上课的呀好吧我可以逃课，但问题是你难道破不了案就这么不眠不休的折腾自己？ 从塞纳阳光小区出来，赵勇送柴珺先走了，凌清冽拉着李赫继续在深夜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是真的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李赫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抖，就停下脚步，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说：“你是一个警察，抓凶犯是你的职责，但你并不是一个超人，你不可能解决所有的犯罪。不管是出于愤怒也好，出于自责也好，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这些情绪无助于你对案件进行分析。你要想当好一个刑警，保持冷静是最基础的条件。嗯，这是我爸说的。” 凌清冽低着头没说话，李赫干脆也不说了，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凌清冽没有挣扎，当然也没有配合他，过了一会李赫觉得这样搂着她也挺没有成就感的，只能无奈的放开了她，说：“行了，回家睡一觉，明天再去跟你老板商量。混到他这份上的，手里一定有很多线人，让他把线人放出去，就算凶手找不到，买凶的人说不定会有线索，一个就是矛盾最大的，一个就是既得利益最大的，凶手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不代表这些人也有。” 凌清冽猛的抬起头，说：“对啊，我们都习惯性的盯死在凶手身上了，其实没有买凶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凶手呢？”但一阵兴奋之后又说：“也只能找人去查一查，毕竟凶手这里没有突破，买凶的人自己不可能坦白，甚至就算抓到了凶手，只要证据不足，别人也是可以死不认账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直陪我到现在，还帮我分析了这么多，也许是也许是旁观者清吧，很多东西我就怎么都看不到。答应了你的，说到做到。” 完全在李赫意料之外的，小姐姐好像鼓足了勇气，就这么站在离李赫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微微的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李赫一愣，随即一阵狂喜，不管小姐姐是怎么想的，有这样的机会也要放过的话，特么的还是不是男人了？于是他也毫不客气的把手伸过去，先扶住了凌清冽的腰，只觉得她的腰部硬得跟铁板似的，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吗？ 不过就在李赫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先亲了再说的时候，凌清冽突然睁开眼睛，手在李赫胸口上一推，人就退后了两步，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几个案子中，最接近告破的一个就是发生在信仰市的，你说我师父会不会有线索？” 我去，李赫这时候连老爸也顾不上了，一把将凌清冽拉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搂住她的头，先狠狠的亲一个再说。不错不错，小姐姐的嘴唇果然是柔软得很，而且她这会可不是睡着了的。 不过也只能算亲，不能算吻，因为小姐姐紧咬着牙关不跟他配合，如果非要算是吻那也是强吻。就算强吻李赫也不打算放弃，可偏偏这会有两台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不但经过了，还停下，退了回来。 尼玛这是又要搞事啊，李赫心里叹了口气，嘴唇贴在凌清冽的耳边问：“是打还是跑？” 第230章、古天乐的弟弟 老司李赫很想对后来的人说，一男一女谈恋爱去哪都好，但是半夜更的就不要压马路了，就算要压马路，也要找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要不然实在很容易遇到各种预料不到的情况的。 李赫很想对老天竖两根指，尼玛自打重生以来，这贼老天什么时候让自己消停过？差不多也就得了，毕竟别人重生都是用来享受的啊。 看到那两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又倒回来的时候，李赫就知道要出事，尤其是，那是两台面包车。面包车的特点就是价格便宜门槛低，在家用车还没有普及的时候，面包车就是一种随处可见的交通工具。面包车还有个特点就是能装，一辆面包车装载10个人那是稀疏平常，装进去十五六个也毫不奇怪。 所以李赫看到两辆面包车倒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跑，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不管二十先跑回塞纳阳光小区里面再说。但是凌清冽却似乎不大愿意跑，而是转头冷冷的看着两台面包车里面下来的人，说：“看看是哪一帮人，你不是说凶可能就和这些帮会混混有联系吗？” 是，可是…… 两台面包车总共下来了十来个人，李赫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也不算太离谱。以他现在的战力值加上凌清冽，应该不会吃太大的亏。 车上下来的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十八岁吧，和李赫的年龄差不多，也许还小一点，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晶晶闪闪的亮片衣服，李赫一看就想捂脸，尼玛这是城乡结合部的农村古惑仔啊，这种乡古还挺让人头疼的，有时候连正儿八经的帮会都怵他们，那种在江湖上混了很多年的大哥一不小心被这种乡古捅死的案例不要太多。 这些乡古下了车，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不怀好意的哄笑着，倒是不慌不忙的靠过来，但还挺注意队形的，基本呈半包围，李赫和凌清冽的身后是人行道的花坛，算是无路可走。 李赫叹了口气，还好背包里有两根钢管，跟着凌清冽出来，就得做好各种完全的准备啊。他倒是没有马上把钢管拿出来，打架嘛，能不打当然最好咯。 “哟呵，小两口挺甜蜜的嘛，深更半夜的还在街上搂搂抱抱，看着挺让人羡慕的。” “不光羡慕啊，还嫉妒啊，你说我现在看得一肚子的火，怎么办？” “豪哥，这女的长得还很正点啊，比场子里那些女的正点多了！” “哎，长这么大我还没有抱过这么正点的女人呢，要不让我也抱抱吧美女？我比你身边这男的帅多了。” “那个，”李赫忍不住说：“大哥，说话不要昧良心好吧？你还没有我媳妇高呢，一米六有没有啊？” “艹！想死吧这是？” 凌清冽哼了一声，问：“咋咋呼呼的，混哪一片的啊你们？老大是谁？” “哟？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乡古们本来就是路过看到两个人在路边拥抱，深更半夜的想下来调戏一下，如果女的好看就多调戏一下，如果不好看就看看他们的态度，态度好踢男的两脚上车走人，如果态度不好就打到他态度好。反正就是闲得蛋痛，本来也没什么事。如果李赫和凌清冽一开始转身就跑了，他们也懒得追，但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没有跑，不但没有跑，这女的还贼漂亮，不但女的漂亮，而且两个人态度似乎还不太好啊，这可真把他们惹出火来了。 “问我们老大是谁？我们老大就是豪哥，怎么，想做我们豪哥的女人？” 凌清冽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豪哥，哼了一声说：“还豪哥呢？成年没有啊？成天不学好学人出来混，再问你们一遍，混哪一片的？老大是谁？” 如果换一些人可能就会嘀咕，这两人看着要被打也不害怕，还在问老大是谁？莫非也是同道人？或者是有什么背景的？一嘀咕，可能就不会乱来。但是乡古的特点就是，做事情不会想那么多，所以连江湖上的老鬼都怕他们分。 这时他们也根本不管凌清冽问这话会有什么用意，有几个倒回车上去拿东西，另外几个直接围到了李赫和凌清冽的面前。尤其是那个豪哥，看起来还真没有成年，不但染着一头蓝色的头发，还浑身上下纹了不少乱八糟的东西。走近了也不说话，突然飞起一脚就向李赫踢过来。 李赫早就防着这一招了，而且说实话这个豪哥出脚的速度跟赵金珠比实在悬殊太远，虽然没有夸张到像看慢镜头一样，不过李赫完全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在豪哥一出脚的同时他后发先至，直接踢到豪哥的支撑脚上。其实李赫自己脚踝有点小骨裂，动作也比平时慢了不少，但还是他先踢到了对方，而且是支撑脚，所以豪哥一下就趴地上了。 “豪哥！” “卧槽！” 其他的小混混一看领头的被放倒了，也不管他是怎么倒地的，稀里哗啦一下全围了过来。那几个去车上拿东西的也回来了，里提着砍刀和钢管。 李赫这会已经把钢管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递了一根给凌清冽，两个人就开始跟这十来个乡古对打。这些小混混也没什么章法，喊是喊得很凶，但是打起来啪啪啪的被李赫的钢管打得一阵鬼哭狼嚎。 这时候就看出李赫和凌清冽的区别来了，身为警务人员的凌清冽估计是存着以惩戒为主的原则，第一不打要害，第二力图不伤人，所以她那里就打得有些纠缠不下，毕竟也是以少打多，还不能让自己伤了。 李赫就不管那么多，你们不是出来混嘛，你们不是看到人一男一女在街上拥抱就看不惯吗？今天要是换两个人这会还指不定是什么下场呢，就算小混混们一开始没想真做什么，但他们一身的酒气，真遇到是凌清冽这种漂亮女孩又没有反抗能力的，估计拖进面包车里拉走轮了的可能性都很大。 所以李赫的钢管就照着小混混的关节打，喀的一声之后伴随着一声惨叫，骨折是肯定的，能不能治好天知道。接下来就是抱着伤处滚在地上鬼哭狼嚎，倒下两个，其他的就更火大了，其一个提着把武士刀就朝李赫的头上砍过来，也是不管不顾砍死了人也不在乎的。 “李赫小心！” 武士刀比较长，李赫的钢管比较吃亏，凌清冽看了也着急，偏偏她被个混混缠住了，一连用了两个连环腿，都踢到脸上了，那个混混竟也犯了混不肯退开。凌清冽顺就把她里的钢管扔出去，砸在了拿武士刀的那混混的后脑勺上。 别说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混混后脑吃痛，一刀就劈歪了，被李赫顺势反过身来欺到他面前，一抓住他握刀的，脚上却狠狠的踢在了对方的下体，那混混瞬间脸色都变了，里的刀也把握不住，被李赫乘势夺了过去。 武士刀入还挺沉的，就算是赝品，那也是做得很好的赝品，李赫提着武士刀，心想这就是遇到丧尸了，也多一份生存下去的会啊。如果末世来临，是不是这些混混反而活得更久呢？李赫现在是武士刀在，威慑力大增，加上已经有4个人被他放倒在地了，剩下的混混面面相觑，终于认怂了。 李赫让他们把里的家伙都扔掉了，没伤的把伤了的人扶起来，留下一辆车，除了豪哥，其他的全部都滚蛋。 “这不能！”一个混混咬着牙昂着头说：“出来混是讲义气的，有种你把我们都做了，我们不能把豪哥扔下不管。” “义气你妹的义气！”李赫心里觉得这些乡古虽然混蛋，但也有他们自己的准则，他用武士刀指着这个梗着脖子讲义气的混混，说：“我们是警察，不会把你们豪哥怎么样的，就是到局里喝杯茶，想要一起去可以，自己开车把自己送进去。” “警察？” “警察。便衣巡查。”凌清冽也不失时的亮出了她的警官证。 “你们都走，”豪哥吼了一声说：“特么的难道想全部都蹲进去？老子一个人杠了！特么的，难怪我们会栽，你们警察下也太狠了，我要告你们。” 尼玛现在还知道维权了，李赫也不理他，把其余的小混混赶走了，李赫让凌清冽开车，自己押着豪哥上了另外一辆面包车。至于凌清冽会把车往哪儿开，那个他就不管了。然后在车上他就开始问起这个豪哥来。 “身份证拿来看看。” “没带。” “姓名，性别，年龄，家庭地址，你可以不说，你不说我就抽你，说假话我也抽你！” “警官你背错台词了，不是应该说‘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的吗？” “我去！港片看多了你！我再问一遍，不说我就动了。” “啊啊啊啊，我没说我不说啊，你怎么说动就动？我叫古天豪，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古天乐，我也觉得我肯定是古天乐的弟弟……” “嘎吱！” “我去！姐姐你急刹车干什么？” “我给那家伙逗的，笑死我了。” “我去，古天……豪，特么的你认真点，不要乱说话！我问你，你混哪一片的？别说你自己就是老大，你老大又是混哪一片的？” “实话说吧，我们原来住在老厂……也就是老工业城那边，这几年老厂那边不是倒闭就是拆迁，我们从小就没人管，当然就出来混了。你有种就跟我回老厂去，别说你是警察，你就是解放军我也给你灭了。” “啪！”的一声，李赫重重一巴掌拍在这个古天豪的后脑上，说：“出来混也有点脑子好不好，你以为说这样的话很牛逼？真要有一天你动了军队的人，军队也绝壁会派一支部队，带上坦克，把你们整个老厂都给突突了你信不信？” “艹，你特么的吓唬谁呢？坦克？我们老厂那边就有造坦克的……当然，搬走了，小时候……” “别跑题，我就问你老大是谁？放心，我不找事，我找他问个人。” !! 第231章、夜半高速路 “姐姐你也够狠的，你把他扔在高速公路上让他自己走回去？” “出城也就20来公里，走回去会死吗？再说他要是聪明点，往前走几公里下站就到南翔县城了，是乞讨也好是找他的哥们也好，总有办法回去。” “行，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我们去哪？” “当然是把这辆破车开到最近的派出所去，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就没开过这么破，这么臭的车，得……”也许是抗议她开着车却说车的坏话，这车吭哧吭哧了几下之后就趴窝了，也不是趴窝了，是没油了。 “靠，这些小混混开个车出来连油都不加。姐姐，你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现在离城也有10来公里吧？走吧，别赌气了，两个小时也就进城了。哎，今天真是，丰富而又充实的一天啊。” 确实是丰富而又充实的一天，从李赫早上放学看到美美哒女警小姐姐在教学楼门口等他，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既有甜蜜美好的湖畔守护，又有再一次的夜探凶宅，好不容易亲到了，又遇到一帮小混混。不过还好吧，大家都是走路，那个小混混古天豪不但要多走10公里，而且一个人走和两个人走，那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凌清冽也是说不出话来，刚才只想着把古天豪扔得远一些，就当好好教训他，真没注意这辆破面包竟然连油都没有。 走路走多了，李赫脚踝也有点痛，但他也不吭气，还变着法子的说些笑话给凌清冽，小姐姐的心情本来是有些郁闷的，不过也给李赫逗乐了，走了两公里以后，凌清冽索性也挽着李赫的胳膊在走。 走在凌晨四点的高速公路上，车很少，人更是看不到，说真心话，李赫这一瞬间这有种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感觉。而且，在高速公路上压马路，再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小混混了。 “小混混倒是遇不到了，”凌清冽说：“不过天知道会不会遇到别的什么，听说这一带以前打过很多仗，最大的一仗据说是在天平天国的时候，太平军和清军搁了几万人在这……” 李赫真是脸都绿了，一下就捂住凌清冽的嘴说：“姐姐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赶紧打住吧……”正说着，他们之前走了那么久都没有风，这会突然感觉迎面一阵风无端端的就吹过来了。五六月的天气，这风一吹，两个人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凌清冽这些不敢乱说话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赶紧的抱住了李赫，生怕风一停，就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还好风停了什么都没有，于是两个人拉着赶紧跑，一直跑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刚才哪一片洼地算是跑过了，期间有几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不但丝毫没有停留，都加大了油门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跑过了洼地，前面出现了一条匝道，再往前，还有6公里才到城西收费站。这时李赫建议直接从匝道下去得了，下面好歹也是个镇，打个车总是打得到的，或者就找个小旅馆暂时歇一歇，不然再往前走，就算过了收费站，进城也还早着呢。 凌清冽也是累了，也就同意了李赫的建议。 两个人从匝道走下去，走了没多远就到了收费站，不过这儿的收费站不知为什么没有人值班，或者说已经取消了，只是还没有拆除。本来想着到了收费站就能见到人的，他俩的都没电了，正想在收费站打个电话，这下好了，还得继续走。 下了收费站远远可以看到一个乡镇的轮廓，光阴市虽然是省城，但周边的乡镇也不少，但这个镇感觉特别小，不但没有李赫想要的出租车，一条街上都有些黑灯瞎火的。这一路凌清冽就紧紧的握着李赫的，现在是给她再多的胆子，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终于，终于在他们差不多把整个小镇都走穿了的时候，有一家小旅馆还开着门，门口挂着两个里面是灯泡的灯笼，那红光不但没有让人觉得暧昧，倒是有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值班的服务员就是老板娘，一个半秃头的老男人。 凌清冽这会也不说什么各住一间的话了，就开了一间房，两个人住进去她就把门锁上，还把房间里的沙发也给门堵上了。 还好，李赫看了看表，现在已经4点多了，也就再呆一两个小时，天就差不多亮了。 直到这时凌清冽才安心了一些，床就那么一张，似乎也不怎么干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这会累是足够累了，却又都睡不着。两个人最开始都是平躺着的，躺了一会，凌清冽侧过身来，枕着头看着李赫，说，睡不着，说话吧。 “你真的相信那个古天……豪？”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李赫跟古天豪达成了交易，他让古天豪帮他收集情报，每条情报根据重要程度来付钱。凌清冽不怎么信得过古天豪，但是在车上也不好说。 “我当然不会全信他，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路，有的东西你们警方不好查，但是这些道上混的人就有消息。这一点你们队长应该很清楚，说一千道一万，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就是服从命令听安排，不要再自己逞英雄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每一个当刑警的，都会有一种责任感，一个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摆在那里，破不了案，大家都寝食难安，这不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能解决的。” “你才当了多久的刑警啊？就说得自己跟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警一样。我就纳闷，你们家虽然是警察世家，可凌伯伯怎么会同意你当刑警的？省厅那么多警种，哪一个不比刑警轻松安全啊？” “你就直说让我去宣传科，或者上电视台主持《警务之窗》、《法治在线》之类的节目好了。真要那样我跟你说小李赫，我早就被什么有钱的公子哥用豪车和钻石砸走了，谁还跟你大半夜的睡在这样一个……算了，我还是不说别人的坏话了。” 前车之鉴，她才说了那个面包车又破又臭，结果那辆面包车就趴窝了，刚说路过古战场，就平白无故的起了一阵妖风，凌清冽自己都觉得自己够乌鸦嘴的。 李赫说：“你不是那么虚荣的人。” “这不是虚荣，我有那个实力。你知道吗，在首都上警大的时候，就有一个部长的公子开着兰博基尼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我们全寝室的姐妹都劝我答应了得了，别说我当时还真有点动心，关键是人家公子不但有钱，长得还帅……” “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谈案子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别说我烦你。” “不烦，能帮清冽姐分忧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错了，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助我们省城数以百万级的市民。好了我们不说虚的，你怎么知道这个古天豪能帮得上忙？” “这要从他出身的地方说起。他说他是老工业区那一带出生长大的，这个他不会骗我们，也没有这么必要。大家都知道老工业区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的，后来没落了，衰败了，倒闭的倒闭，下岗的下岗，那一带也就成了生活最不容易的地方。很多孩子上不了学，做生意也没什么资本，于是很多男孩就出去混社会，女孩嘛……你知道的。” “这个听起来很悲伤，真的，虽然我很讨厌混混，也特别看不起那些不知自爱的女孩。但老厂这一带的情况我也听说过，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李赫看到凌清冽是真的难过了，也侧过身来，面对着她，伸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你是警察，警察只管抓坏人，管不了救渡人心的事。而且这是一个社会问题，真要分析，写一本书都够。”记得好像真有一个教授做过一个课题，还拿了一个奖，李赫这学期基本没上课，他就想万一老师们都决定对他痛下杀了，他就写一篇这样的论出来，没准他们的态度会立刻改变。 这时候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躺着，不暧昧，只有无限的亲近。 凌清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些抑制不住的阴郁，说：“你继续。” 李赫说：“像这个古天豪，只是老厂那一带出来混的无数人的一个，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还是混得很初级的阶段。但老厂出来的混混多了，有的也混得很不错，我的意思是在道上很有势力。出来混的都讲帮会，可他们老厂出来的人，简直可以称一个体系。” 凌清冽说：“这个我知道，他们不管是出来混的，还是出来做别的工作的，甚至有做到公务员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情结，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特别齐心。也许是他们曾经有过的辉煌和今天的落魄对比太过鲜明，让他们下意识的形成一种看不见的纽带。” “对，所以他们的消息也一向都很灵通，不管是白的还是黑的，他们都能得到很多别人没有的信息。古天豪虽然是个小角色，甚至不能算是一个角色，但通过他，我们就有会接触到他们当真正有份量的人。不过这个活你做不了，最好是找个卧底，或者那种混迹在底层的老警去接触。” “我哪有这样的权限？” 嗯，这正是李赫要让她明白的，没有权限，那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也是李赫无能为力的地方，有的东西他知道答案，但越是知道答案，他越是丝毫不能吐露，只能像剥茧抽丝一样，慢慢的，慢慢的，绕着弯子去接近那个答案。 “睡一会吧。”李赫拍拍凌清冽的头，说：“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期限到了，也有你们老大扛着，落不到你头上来，即便你良心不安，但有的事真的只能慢慢来。” 凌清冽说：“这些事我做不来，但有一个人可以。” !! 第232章、为了爱 凌清冽说的那个人是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李赫也没有问。 那个一家五口的灭门案，李赫知道警方一时半会破不了，至少2000年是没有指望的。如果凌清冽现在是负责侦破的老大还好，有的东西李赫即使不能直接说，但旁敲侧击，凌清冽如果是老大的话也可以顺藤摸瓜采取行动，可她自己还是个小警员，一句话，没有话语权。 李赫对此也没有办法，即使他知道答案，也没法说出来，不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也是为了避免产生连锁反应。也只能是凌清冽找到合适的人选去做黑白之间的沟通，自己这一步棋才能发挥作用。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也许是觉得无能为力，凌清冽终于还是睡着了。他们挨得很近，稍微一动都会碰到对方，但是两个人这么睡在一起，李赫却没有什么欲念。 也许，这就是不合时宜吧。 但这样对大家都好，毕竟现在彼此的关系虽然进了一步，也有些暧昧了，但又还差得很远。 他们在这个小旅馆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其实也就和衣睡了两个小时，点多钟，天亮了，在小旅馆的秃头老板的帮助下，他们租了个车回市区。然后，凌清冽回单位上班，李赫回学校上课。 李赫是坐着公交穿了大半个省城回到学校的，踏进校门的那一刹那，李赫有种自己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感觉。 一个是充满光明和希望，流淌着青春的欢笑与忧伤充满艺气息的大学校园，一个是浮沉着人性灰暗，弥漫着凝固的血腥味的凶案现场，这样强烈的反差，李赫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心理素质足够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适应。 如果可以，李赫简直不想再和那个灰暗的世界有任何的交集，可他知道，有没有交集，这其实并不是由他自己来选择的，更不要说那里还有凌清冽，他从孩童到少年时代心的女神，哪怕只是为了她。自己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只是他也更加的明悟，不管眼前的一切是不是重来一次，面对着这个大学校园，面对着眼前这一份光明与平静，他都应该加倍的珍惜。 李赫回寝室换衣服的时候，正好赶上同寝室的兄弟们上课回来，一看到李赫，兄弟们就对他严刑拷打，就想知道他又是夜不归宿，这次跟警察姐姐发生了什么。李赫当然是很有骨气的打死也不说，不过还是很上道的请兄弟们吃饭。 相处快一年了，李赫其实没有怎么请过寝室的弟兄们吃饭，一来是他自己忙，二来他也深知斗米恩，担米仇，示好也同样需要有度。现在看来这些兄弟也都还不错，虽然各有各的性格，偶尔也有些不快，但总的来说还是和睦相处。 这少不了老大况天琪的功劳，虽然老大略显猥琐装逼，也有些省城人惯有的市民气，但对这哥几个还算实诚，人又热心，经常组织活动，别的寝室不到一年就各玩各了，154连同1652还能时常一聚，可以说全是况天琪的功劳。 老二赵家林家境不好，但学习上给自己找到不少自信，加上勤工俭学有些收入，平时也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很多。李赫曾经想过要让赵家林到他的网吧找个事做，后来看到他自己能挣点钱，也就罢了这个念头，到现在，寝室里还是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开了网吧。 老齐思远是班长，在班上很有号召力，平时也比较忙，最近刚加入了学生会，是的，学生会。 学生会原来的主席顾长远尽管在那一次的打架事件并没有亲自参与，但整个事件的过程，他都是卷入风暴心的，虽然打架没有报上去，也没有处分谁，但他首先在同学失去了口碑，尤其是在女同学之，而系本身就是以女生为主的。也许在同学失去人气也并不能影响他，但是系里面负责学生工作的领导换了，新领导是个女老师，同样对顾长远嗤之以鼻，加上顾长远马上就大四了，卸任学生会主席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顾长远下课并不代表齐思远能直接上学生会主席，但至少他自己可以接受到学生会工作，学生会也有了他进一步发展的会。 老四李凝风还是神出鬼没……其实多数时间都是在李赫的网吧里，他最近把《无限恐怖》结尾了，各种主客观原因吧，也是驾驭不了这个题材，但毕竟完成了开山鼻祖的壮举，有了一批粉丝，在网站和论坛也颇有些影响力。他自己很喜欢历史类的，所以，李赫也跟他聊过《1911新华》的构思，最近李凝风都埋在网吧里查阅各种资料，也时常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有一个最新的消息是，原本跟李凝风没戏了的法学系的妹纸曹晶，最近大家看到常跟李凝风一起出现在图书馆里。原来妹纸喜欢勤奋好学的，这倒是让154的牲口们接受了一次非常正能量的教育。 老五刘明哲还在跟高就谈的女友异地恋，他不像李赫那样每天打电话，更多时间是写信，话也还是不多，偶尔有些毒蛇。但据跟刘明哲关系最好的陈贶透露，刘明哲和他的女友，一向是他写信写得多，他的女友回信回得少，而且最近刘明哲也有些阴郁。 至于陈贶自己，外语系的女友分了，然后很得意的说，分是分了，但也吃到了，而且还是个处。这让大家很是鄙视了一下他，因为都觉得陈贶的女朋友人才比他好很多。但恋爱这种事，本来也就是你情我愿的，是是非非，又何足为外人道哉。 倒是老八李抒铭和艾羽的恋爱很高调，每天都是出双入对，也算得上俊男美女的组合，图书馆、英语沙龙、志愿者服务心，这一对的恋爱也很正能量，也时常看看电影，偶尔去给校园里的免费演唱会或者叫音乐会捧场，妥妥的艺*范。而且纯洁得据说仅限于亲亲抱抱举高高，据老大反复套话得知，亲亲也真的只是亲亲，连舌头都没有碰到的那种。 现在的情况就是，全寝8个牲口，正式有女朋友的有人——李赫、刘明哲、李抒铭，其李赫和刘明哲还都是异地恋，接近恋爱的1人，就是李凝风，刚刚分的1人陈贶，还在追但还没追上的也有1人，那就是齐思远，只有老大老二现在是彻底的光棍。 不过对于李赫的异地恋大家也表示深深的怀疑，因为大家只听说他女朋友在首都，但他身边似乎从来就没有少过和他说不清关系的女孩。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可以聚在一起搓一顿的理由。地方还是他们去过的那家靠水的“得月楼”，老规矩，啤酒先上两件，只算是润喉。以前吃饭都是恨不得多有几个女生在场，但这一顿，包括艾羽，都让李抒铭请了假，完全就是纯爷们的聚会。 吃饭的下饭菜当然是关于女孩的话题，不过，没有女孩在场，聊得自然要欢畅一些。 席间齐思远问：“老我看下个礼拜四是你生日，你好像才成年是吧？我勒个去，平时跟你处着，觉得你比我们都大，真看不出你才成年啊。怎么样，要不要搞一个成年礼什么的？” 况天琪哈哈一笑，说：“老你可拉倒吧，老还需要什么成年礼啊，成年人该干的事，他比你干得多了。” 陈贶也赶紧附和说：“这个一定的，我看得出来。” “靠，不吹牛逼会死啊，这也看得出来？”李赫也是相当的无语。 “是啊，”李凝风说：“只听说经验丰富的老男人能看出一个女孩是不是个处，没听说男的也看得出来。” 陈贶说：“当然看得出，大家伙谁没有半夜更起来洗内裤的？老就没有对吧？按说他这个年龄应该是洗内裤洗得最勤的时候，然而没有，这说明什么？他有泻火的渠道啊。” 李抒铭不解的说：“不是说哥的女朋友在首都吗？” 况天琪嘿嘿一笑，拍着李抒铭说：“有的人看得见吃不着，有的人看不见也有的吃，前一种人说的是你，后一种人指的就是老。” 李抒铭不以为然的说：“谈恋爱就一定要那个？我不这么看，学生时代的恋爱，还是纯洁一点的好。” 刘明哲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对了班长，你和陈菁还没有进展？”在寝室里大家都叫排行，就他喜欢管齐思远叫班长，这个时候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来，大家也都是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用心太明显。 齐思远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大度的摆摆说：“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老班要辞职了。” 啊！！ 这倒是一个比较劲爆的消息，这里也就齐思远和李愬老师来往最多，其他人还真没听说过这事。但齐思远口风一向很紧，能说出来，这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怎么说的？”李赫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李愬老师给他的感觉很不错，为人仗义，粗有细，尤其是这学期李赫旷课比较多，李愬老师没少罩着他。 齐思远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悠悠的，又很有些向往的说：“为了爱。” “这个我知道。”况天琪接话说，要论各种八卦，没有比他知道得更多的了，虽然李愬老师要辞职的消息他知道得晚一些，但老李的故事，他知道得更详细一些：“不是一直在传老李跟咱们一个大四的师姐在师生恋嘛，这事是真的。师姐叫江心月，光听名字就知道有多艺了。他俩认识的时候老李还在读研，严格的说，是师兄妹。不过后来老李留校了，大概是觉得师生恋影响不好吧，两个人一直都比较低调，在学校里基本都不以恋人身份出现。其实这有什么呀，他们年龄悬殊不大，又没婚没嫁的，怪就怪这学校老古董比较多。” 齐思远说：“师姐马上毕业了，工作定了去西藏，老李辞职跟着去，就这么简单。” 刘明哲冷淡的说：“不看好，老李会后悔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33章、表白被抢 平心而论，刘明哲的话很客观。『→お看書閣免費連載小説閲讀網.la 尤其是李赫，他比在座的其他人都更懂得什么叫理想和现实，理想不能当饭吃，爱情和艺同样也不能当饭吃。 他们的李愬老师现在是身处大城市里的大学教师，这个身份不说多值钱，但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然而现在他却要放弃这个身份，和他的女朋友远去西藏，去那边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大家不得而知，但和他放弃的这个身份比，悬殊绝对会很大。 年轻的时候可以为了理想和爱情远走他乡，但是随着年龄渐长，随着家庭生活日渐具体和琐碎，随着和曾经熟悉的人日渐拉大的落差，再远大的理想再美好的爱情也会变得千疮百孔，甚至从相濡以沫走向相忘于江湖。 但是，但是，就因为这样，连想都不敢去想吗？ 所以李赫说：“现在去了，将来也许会后悔。现在不去，将来一定会后悔。选择从来就没有对与错，为一个未知的假设无法选择才是最大的错。” 李赫这么一说，刘明哲也不吭声了，而李抒铭则振臂高呼说：“我们知道现实不尽如人意，可如果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除了沉沦，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尽管我们平凡，可是我们总要为‘我们’留下点什么！” 大家对于刘明哲那种过于现实主义的看法不以为然，同样，对李抒铭这种过于理想主义的呐喊也不以为然。 这一年，他们大一，正在从纯粹的高时代过渡到人称小社会的大学时代。随着大一也渐渐成为过去，刚进校的青涩也已经从他们脸上褪去。再过几个月，他们也将成为师兄，随着时光的飞逝，再过年，大学，也只不过是他们人生的一个驿站。 齐思远说：“我在和一班的班长商量，在学期结束前，我们是不是能给老李筹备一个晚会，毕竟这一年相处下来，真心觉得他是个不错的老师，朋友和兄长。他要走了，我们挽留不了他，那至少也得给他送个祝福吧。” 况天琪说：“这个必须有，就算一班的人不干，我们二班自己干。” 李赫也笑着说：“算我一份，你们不是一直想听我唱歌吗？这几天我试试看能不能写一首歌是送给老李，如果写不出来，那也唱一首经典的。不过老，晚会你想在哪儿搞？学校大礼堂肯定是不会借给你的。” 齐思远沉着的说：“早就想过了，就在第一次开班会的灯光篮球场，我们和老李在那里相识，在那里送别，那就特别有意义。我还想咱们两班抽时间照个合影，师兄说，合影要趁早，真到了大学毕业那会，全班的合影怎么都不会齐的。” “其实有这必要吗？”刘明哲说：“就是相处了一年而已，而且也不像咱们住一个寝室，有时十天半月的也见不着呢，哪就有那么情深似海了？” 李抒铭立刻说：“还就有。这一年老班给我推荐了很多书，而且每本书看完都要我写读书笔记，每次读书笔记他都给我改了，也从来不笑我幼稚。” 赵家林也说：“我的勤工俭学是老班帮我安排的，有个关系户想把我顶下来，我都认怂了，他带着我去找助学心的老师吵了一架。那女的本来趾高气扬的，老李几句话就把她说得哑口无言了。别说，我还真服他。” 李凝风也说：“就说那一次跟成教打架吧，他也是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后来也是他给我们善后，不然哥几个还得背个处分啊。我现在才知道，处分是要带到档案里的，就算毕业前能撤销，档案里面还是会有记录。” “行了行了，”齐思远看到大家都在说李愬老师的好话，让刘明哲很不自然，就摆了摆，说：“晚会的事就这么定了，一班那边也肯定没问题，要这点人情味都没有，咱班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了。反正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吧。不求晚会办成什么样，用心就行。” 吃着聊着，两件啤酒很快就喝光了，又叫了两件也喝光了。这天李赫和李凝风都没有回家园网络那边去，寝室里谁都没有出去，喝完了酒回到寝室里继续天南地北的瞎吹，比刚进校那天还来劲。 光瞎吹还不算，都快熄灯了，不知谁起的头，大家突然就很来劲的跑到寝室门口的天台上，冲着对面的女生寝室唱歌，甭管是五音不全也好，忘词跑调也好，总之就是那么扯着嗓子吼，惹得楼下很多寝室都在骂，对面女生寝室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也有跟着骂的。 但是不懂的自然不懂，懂的自然也懂。 李抒铭在扯着嗓子唱《知心爱人》，生生把一首情歌唱成摇滚的时候，艾羽就站在对面的阳台上一边笑一边流眼泪，他们现在什么都好，但谁又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呢？大学的恋爱分分合合，起起伏伏，谁能说未来一定是永远？ 齐思远唱家驹的《喜欢你》，粤语水平渣到没办法，但是唱得很深情，但是唱啊唱的，也没见陈菁出来，于是唱着唱着，就抬眼望星空，很多话说想说说不出来，心里就憋得难受。不过等他唱完了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对面那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了阳台上。 “陈菁！”齐思远情不自禁的大喊了一声。 “表白！表白！表白！” 这会不唱歌了，变成了加油助威。楼下听他们唱歌听到要暴走的牲口们发现他们突然停了，正松一口气呢，听到有人喊表白，一颗颗骚动的心被撩拨起来，整栋楼都开始在喊，表白，表白，表白。 突然大家意识到既然是要表白，应该给人说话的会，也没有人指挥，原本喊着闹着的一栋楼一下就安静下来。 “陈菁！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尼玛！！！ 154的一群牲口简直要炸了，竟然有人抢在齐思远的前面喊了起来，而且那深情呼唤的力度，那声嘶力竭的态度，把对面楼的女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都以为闹了一晚上的主角就是他，劈了啪啦的还鼓起掌来。 然后变成女生楼那边很整齐的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陈菁很无奈的看了顶楼一眼，转身回寝室了。 齐思远的脸色很难看，声音是从他们楼下传出来的，他们楼下住的也是系的男生，同一个系，认识陈菁也很正常。一二班男生都住在楼，楼下不是新闻班的就是广告班的。 “妈蛋！”况天琪说：“干他去！这特么的也太不要脸了！” “干？凭什么干啊？”这次不是刘明哲，而是陈贶说：“老自己犹犹豫豫的，想表白又不敢，别人胆儿更大，碍着谁了？老不是我说你，在班上大家都说你是最有魄力最an的，一到陈菁这里就卡壳，你要是总这样，看着吧，你追到大四你也追不到陈菁。”他看了看李赫，又说：“对女生真情归真情，该动动脚的时候，还得动动脚才有戏，我这话糙了一点，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大家都没说话了，回到寝室，也没有了之前热火朝天吹牛打屁的心情，不一会，也就各自都睡了。 接下来几天，是李赫自这学期开学以来上课最认真的几天，不但每堂课都没有缺，课余时间也非常积极的赶作业，间还抽空陪桑藜去打了两场校内的电竞比赛。在单人赛他和桑藜都晋级了十六强，但是团体赛桑藜组建的系系队也是早早就被淘汰了，十六进八的淘汰赛在周末打，还好李赫脚踝有伤参加不了学校的足球联赛，不然两边还得冲突。 结果在周末的比赛，桑藜进了八强，八进四被淘汰，李赫进了四强，半决赛被淘汰。比起比赛本身，桑藜那天倒是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进了八强之后还有一个2v2的循环赛，李赫和桑藜的组合配合默契，桑藜的虫族和李赫的人族都喜欢前期的低阶兵种暴兵猛扑，虽然扑不下来后期一定被别人以高科技兵种强势推掉。但这种打法大开大阖，他们自己打得过瘾，观众也看得过瘾，就怎么都想不通桑藜这么有艺范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连孵化的声音都充满了粘液的虫族，还打的一个生猛。循环赛他们的组合拿到了第二，为这，两个人当然也是好好的去庆祝了一顿。 这些事情之后，李赫也积极响应为班主任李愬老师送行的晚会，歌他有现成的，就是去年在首都董忆家里跟水木年华合作的《启程》。 跟李赫的前世里不同，水木年华这个组合提早出现了，他们的歌刚刚开始在校园内流行，《启程》在他们的第一张专辑里，李赫不说，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这首歌的“原作者”，就是好久没有练习了，李赫每天还得抽时间自己练练，又不能在寝室里，还是桑藜帮忙找了个音乐系的声乐教室让他练歌。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6月21号。这一天，是李赫的生日，而且还是18岁这么重要的生日。李赫对18岁的生日感觉也很淡，只是感慨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重生回来竟然也有两年了。两年来他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大事业，还经常都陷入一些始料不及的意外事件之，比起前世那种平淡得好像白开水一样的生活，这两年来的经历，倒也够写一本书了。 李赫倒并不在意这个生日要怎么过，也许对他来说，年满18周岁最大的意义就是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用每次都拿老妈的名义去办了。 结果在20号那天，乔楚和米娅都打电话来征询李赫的意见，如果生日这一天他要和同学一起，那么她们就另外找时间给他庆生，当然从她们的语气里，李赫当然听得出她们是希望当天就给李赫庆祝的。于是李赫就决定跟16岁生日那一次一样，午在家里过，晚上跟同学过。 乔楚和米娅其实是分别给李赫打电话的，但是李赫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在分别跟她们一起过生日了，征求了亲妈和后妈的意见之后，大家同意午凑一起吃一顿饭。米娅原本是想在家里吃的，她自己给李赫做几个李赫喜欢吃的菜，又怕乔楚会有想法，就提出找个酒店。这个乔楚倒是很大方，主动提出就在米娅家里，这样也是皆大欢喜。 李赫自己倒是没什么好纠结的，不过恰好李杰到省城来出差，他老爸这一出现，气氛自然就要微妙一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34章、萝莉在长大 从过年回家到现在，李杰和李赫这爷俩又有几个月没见了。 李杰其实也是早上才到，先去开了会，中途溜出来陪儿子过个生日，完了下午还得继续开会，警服也没换，酒，也是喝不成了。 家里负责张罗的当然是米娅，不过乔楚也没好闲着，做不了饭，端端盘子拿拿碗筷还是可以的，顺便和米娅尽可能的找话题聊天。 乔楚真正和米娅打照面，还是李赫的家园络开业的时候，那天米娅带着李纯过来了。不过那天开业也比较忙，乔楚和米娅没太多交流，真正打照面，那是过年回信仰的那一次了。那天他们前后两个车，中途一起吃饭，反正就是一个劲的客气，今天是第三次碰面，到底熟悉了一些。 “时间好快，一转眼小赫都成年了。”米娅一边在燃气炉上忙活着，一边感慨的说：“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我们班上最小的一个，才两岁多，他爸每天都来得很晚，每次他留在后面都是可怜兮兮的，看着都难受，想一想，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米娅自顾自的说着，一转头看到乔楚没说话，赶紧说：“小赫妈，我就是感慨时间过得快，没别的什么意思。” 乔楚眼圈微红，惭愧的笑了笑，说：“米老师，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我这个做妈妈的，真的很惭愧。” 米娅眼泪浅，看着乔楚眼睛红她也跟着眼睛红。其实最开始见到乔楚的时候，米娅心里也是直犯嘀咕的，毕竟论相貌，乔楚真的比米娅强出一大截，而且乔楚其实比米娅大几岁，但看起来乔楚反而要年轻一些，气质也很特别，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丈夫的前妻长这个样不紧张才怪。不过米娅心眼不多，接触两次下来，觉得乔楚这人其实也不错，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份，她还会觉得当年李杰和乔楚离了挺可惜的。 当然乔楚这话米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些年怎么走过来的，也不是一两句话轻描淡写的可以带过。于是回头说时间，时间真的很快，当年幼儿园的小可怜已经长大成人，关键是懂事，对她好，对纯纯也好，想想自己也没亏什么，就笑笑说：“咱们也别说这些了，小赫成人了是好事，这孩子心善，又有本事，现在我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倒是小赫妈，听小赫说，你现在可是他最大的助力呢。” 乔楚说：“这孩子有想法，我不如他。现在可好，成年了，不用什么事都挂我的名头了，我安心给他打工就行。米老师你也等着吧，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李纯一开始来到省城的中学有些不适应，在班里显得有些孤僻。不过随着渐渐长大，原本就冰雪晶莹的小萝莉长得愈发的惹人喜爱，而漂亮小萝莉的优势就是，你如果是个男孩你孤僻就真没人注意你了，但一个极品小萝莉，你孤僻了，别人就会说你是傲娇，而且人家是有资本傲娇的。 李赫也觉得似乎就是一夜之间，妹妹长变了，萝莉依然是那个想让人捧在手心里的萝莉，但也渐渐有了少女的轮廓，李赫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要是这会有个小男生站在李纯的面前对他说，哥，我是你妹夫，李赫肯定自己绝壁一脚就先飞过去了。 都说天底下没有一个妹妹会真喜欢自己的嫂子，天底下的哥哥也都一样，看着每一个可能成为自己妹夫的人，也绝壁都是越看越不顺眼。 “纯纯，你给哥哥说说，在班上，有没有小男生欺负你？” “得了，就我们班那些男生，我不欺负他们就算好了，上个体育课老师让跑步，就没有一个能跑过我。” “呃还有呢？” “还有一个男生给我写了封情书，我看都没看就还给他了，哥你猜怎么的？他竟然站在我面前哭了，他竟然哭了” 赵金珠在旁边听得笑了一下，她就是在李纯呆的光大附中借读，李赫不止，她就把保护李纯看成了自己的责任。李赫问李纯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老实说，还真没有。不过李纯说的这一幕她也没看到，她上初三，李纯初一，不在一栋楼。 这时李赫就问赵金珠：“金珠，你们学校的男生都这样？” 赵金珠抿嘴一笑，说：“也没那么夸张吧，这个学校学风很好啊，都是些成绩很好的同学。大概，在家里都是些乖孩子吧，纯纯也才初一，那些小男孩和小学生没多大区别，初三的应该不会这样了。” “女生呢？”李赫担心李纯受排挤，在他的印象里，土生土长的省城人多少都有点排外。偏偏李纯说省城的口音不好听，讲话从来都是一口纯正的信仰方言，当然她普通话也讲得好，但只要不是必须的场合，她都会很坚决的讲方言。 问到女生李纯就撇了撇嘴，耸耸肩说：“四个字，斤斤计较。” 李赫也是一脸的笑哭，问：“你确定不是你美到没有朋友？” 李纯很老气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是很真诚的想跟她们交朋友的，可能她们是嫌弃我们小地方来的吧。” 话虽如此，李赫是真心一点也听不出妹妹有这方面的自信不足。 这些话李杰听了一阵，就觉得满头都是大，摆了摆手说：“行了，纯纯你和金珠姐姐自己玩，我和你哥到外面说几句话。” 李纯嘟了嘟嘴，还是很懂事的说：“去吧去吧，自己不陪我，还把哥哥都拉走了。现在要见到你们都好难，还不如咱们没搬到省城以前呢。” 一句话说得李杰和李赫一个老爸一个哥哥都有点惭愧，好在也要放假了，李赫就想到时候放假了，抽点时间带妹妹出去玩玩，她要是嫌省城的游乐园不好，去北上广玩一趟也都可以。 然后李杰和李赫就从客厅走到了阳台上，李杰顺手的就给李赫递了一支烟，李赫对这个如此豪放的老爸也是无语，但是爷儿俩一起喝酒都喝了很多次了，抽点烟又算什么，再说他今天也成年了。 “我这一次来，得在省城待一阵。”李杰倒是开门见山的说：“省厅抽调我到一个专案组。” “一家五口那个灭门案？”李赫也是顺口就问，前世里并没有这一出，李杰虽然在信仰是个业内有名的老刑警，但也没有被省厅发现过。这大概，同样也是他这只小蝴蝶带来的改变。 “你怎么知道？”儿子又多妖孽李杰早已见识，但这事真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清冽姐带我去过现场，专案组现在没辙。” 这显然就是凌清冽胡闹了，李赫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还跟警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好吧，也不是完全没关系，但也就是有一个当刑警的老爸而已。当初凌清冽回信仰去实习，他们家老凌指定要李杰带她，说是跟李杰能学到一点真东西。 在李杰看来，凌清冽有些天份，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女孩子真的适合去搞刑侦。别的不说，这事儿真的危险，大部分凶手杀了人见到警察会怕，但也时常有横的，想着反正都有命案在手，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这种事，李杰还真没少遇到。 现在凌清冽把李赫都扯进来，李杰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李赫就说：“爸，这事儿也不怪清冽姐，是我自己好奇心太盛。” “特么的！”李杰怒道：“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老子还没有说什么呢，赶紧的就来护着了。我可记得，你小子是有女朋友的。”他探头看了看，确定里面的米娅和乔楚不会看到，才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但是你要把握好分寸，老凌很宝贝他的两个女儿，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有你好看的。” 李赫轻轻切了一声说：“我妈就不会像你这样，她就会说儿子长得帅就是麻烦，然后会说这些姑娘都很好，最好一个都不要放过。” “别跑题，说案子。” “”李赫心说，是你先跑题的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前世里搬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凌清冽重新回到他的视野，并且渐渐的少年时代的女神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多了几分微妙和暧昧，李赫的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说不上是那个地方不对，但就是觉得有哪儿不对。 尤其是，自己前世里在档案室里虽然就是整理各种有头的无头的法医档案的，但是有一段时间人事处那边缺人手，他也去帮忙整理过省厅的人事档案。所以他会记得吴彦卓的升迁，会记得省厅一些头头脑脑的人事浮沉，但他似乎没有看到过关于凌清冽的档案。如果是别的他不认识的普通警员，他没印象也是正常，可如果他看到过凌清冽的档案，他没道理不记得。 他别的不灵，但是在前世的记忆里找档案，那是一查一个准，但凌清冽的档案，在他脑子里的前世记忆，就是一个空白。 这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关于那个案子，李赫在老爸面前就说得更透彻一些，不是他在凌清冽面前有所保留，而是说了没用，但老爸是被特意抽调到专案组来的，他有发言权。 所以李赫很直接的说：“我和清冽姐看过现场，可以肯定，凶手很专业。” 李杰更直接，说：“我已经看了卷宗了，我可以肯定，这个案子和近几年几个没有破的买凶杀人案，可以并案侦查。” 李赫笑了笑，姜是老的辣，凌清冽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种直觉，而老爸说得就肯定多了。 然后李赫就启发性的问：“是不是每个行业，都会有中间人？” 李杰也笑了笑，说：“儿子，别学什么中文了，跟老爸来组成一个父子搭档好了。” “那不行，我尽一个好市民应尽的义务，但我有我的路要走。” 第235章、晃眼睛的白纱裙 没喝酒，感觉少了点什么。 李赫不喜欢喝酒，但喜欢跟老爸喝酒。 喝了酒，血缘上是父子，情感上就多了一种朋友的感觉。 老爸抽调到省厅参加专案组，也许只是个开始，邝行远说过，他老爸早晚会到省厅来。来了更好，来了李赫脑子里那些前世里的法医档案包括人事档案，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对李杰有用，对案子更有用。 吃了午饭，李杰回去开会，李赫开车送赵金珠和李纯去上学，这天只是周四，她们还必须得上学。顺便，还送乔楚回家。 赵金珠和李纯下了车，乔楚坐在副驾驶座上，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说：“手续我都办得差不多了，李大厂长找时间到厂里跟部门经理车间主任还有工人们见见面吧。”手续指的是家园制药的所有者变更的手续，之前什么事都是以乔楚的名义顶着，现在李赫一成年了，乔楚都迫不及待的让李赫从背后走到前台。 李赫很无奈的说：“其实老妈你自己当老板就很好，我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乔楚舒展了一下筋骨，说：“这次可不是你老妈我偷懒。确定地位，树立形象这对你很重要，你也得让为你工作的人清楚，你并不是老板娘的儿子，你才是真正的老板。早一点把关系理顺，你也好早一点上手。 你现在这几块，你看啊，吧、电脑学校、两个站还有药厂，你总要拢到一起，统一管理，这就需要集团化，需要形成自己的体系，自己的制度，而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小赫，很多东西，不是站在幕后出主意就能搞定的。” 乔楚自己做生意一直不顺手，但毕竟闯荡了这么多年，该懂的东西，她一样也不少懂，该有的经验，她也同样不缺。 听老妈这么一说，李赫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原本只是想尽可能的保持低调，好吧，在学校里可以低调，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就算是做个草头王，他也得把自己的大旗竖起来。 李赫自己也在心里算了一下，重生回到人生中的黄金时代，到现在也有整整两年了。这两年来，除了一大堆麻烦事，他发现自己竟也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些资产。 好吧也许说资产其他家的男主是要笑他的，你那算什么资产啊？一个勉强盈利的吧，一个即将招生但前途未卜的电脑学校，一个还只能不断投钱的站，一个还没有排名的导航站，最后还有一个欠着巨额贷款的制药厂。 李赫手里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挥霍的，就是眼看着2000年欧洲杯又开始了，他也只是从吧里抠了1万块钱去投注。 1万块钱虽然比98年那一次的2千块多了5倍，可是说起来也真特么的混得很怂的啊。 两年。 两年别人家的男主都千万亿万了，同样都是重生，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囧呢？不过如果不是跟别人家的比，跟自己的前世比，跟自己身边的同龄人比，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得瑟一下的？ 知足常乐吧。 所以李赫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还是等我放假吧，也没几天了，放了假，是得把人都聚起来，咱是创业，不是闷不吭声的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乔楚笑了笑说：“也不是叫你明天就去，时间你自己定吧，你是当家人。对了你下午都请了哪些同学，我能不能也去啊？好想看看那些姑娘看你的时候都是什么表情。” 李赫一头的汗，老妈真是八卦得不要不要的啊。 李赫其实也没有请那些人，一个生日而已，说特殊也特殊，说普通也普通。 他连联谊寝的那些姑娘都没有全请，陈菁是必须的，然后是李抒铭的小女朋友艾羽，最近和李凝风已经颇有些眉目的曹晶也请了，再然后就是桑藜了。男生这边则就是寝室里的几兄弟，因为明天是周五还有课，赵勇学校特殊是出不来的，云璐李赫怕她触景生情没有敢叫，倒是康行健来了。 老规矩，李赫是不会把车开到学校里去的，照旧停在家园络旁边，康行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其实李赫请吃饭的地方也不在学校里，他似乎也没必要回寝室去叫那帮家伙，但反正时间也还早，李赫就开玩笑说带康行健看看光大的妹纸质量如何，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就从吧往李赫的宿舍楼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往宿舍楼那边走，李赫越是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这是什么状态？李赫不相信什么感应，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难道季寥会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季寥他们学校的纪律不是一般学校能比的，上一次跟他在外面住了三天，还是国庆假期，第一天因为没请假，这都背了个严重警告，虽然不进档案，可就对事来说，已经是很重了。想到了季寥，李赫就拿出手机来给季寥打了个电话，因为是上课时间，不出所料，季寥的手机是关机的。 不是季寥，那为什么会心跳加快？ 莫非会是桑藜捧着一束花站在他们宿舍门口等他？靠，那更不可能，给桑藜送花的人还在排着队呢，她给人送花？脑子有包了会这么想？其实抛开花的因素，如果说桑藜站在宿舍楼门口等他，这个是可能的，但他和桑藜相处的感觉吧，比朋友可能多一点，也有一些两个人才有的默契，可是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 从来没有过，以后会不会有不知道，但现在没有。 想来桑藜看他也是如此，桑藜更多的时候看他的眼光带着一种欣赏，觉得他和一般的男生颇有些不同，能有一些共同语言，但也就这样吧。反正他在桑藜的眼睛里，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这种心跳的感觉。 会不会是女警小姐姐呢？女警小姐姐和桑藜又不一样，不过，也还是没有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连康行健都感觉到了李赫的异样，问：“你老东张西望的，看什么？来来去去的美女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吧，很多时候，美女也不过就是一个性别称谓，就像除了我，别的所谓的帅哥也不过就是礼貌称谓。” 靠，李赫很想直接的就回一句，那纬帅呢？但这话说不出口。 远远的可以看到宿舍楼了，15栋的楼号高高的挂在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上。然后在15栋的楼下真的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扎着一条差不多齐腰的辫子。远远的看身形，还真有几分像季寥，李赫的心突突突的猛然加快了很多，但是当他加快脚步走过去，不用看正面，也知道不是季寥了。 染发，还烫过的，季寥他们那不可能。 也许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专门去做的头发？ 走更近一点，有人叫了一声什么，那姑娘转过头来，李赫差点栽了一个跟头，尼玛虽然不是如花，但也是如花的妹妹，可惜了那背影了。 “黑哥你不是有病吧？”康行健发现了李赫的几次异常，倒是很淡定的说：“别想了，季寥不会来，要来五一的时候就来了，现在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时间，三个字，不可能。” “特么的，老子知道不可能。”李赫做了个深呼吸，说：“7楼你上不上？你不上就在这给陈菁打电话让她先下来吧。” 康行健想也不想的说：“废话，当然不上，7楼！我没事折腾自己干嘛？”他的家园络连锁1号点已经开业了，他也是有个自己的店面的小老板了，对于爬楼这种事他很不感冒。 李赫听到他给陈菁打电话：“菁哥，我在你楼下你下不下来不要紧啊，你那有什么质量过硬的妹纸没有，批发零售都行啊。” 李赫懒得管他，其实他也想打个电话把寝室的哥们叫下来了事，不过顶着6月的太阳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全特么的汗透了，既然来了，就上去换件衣服洗个脸吧。康行健还在那和陈菁瞎掰呢，也就是老康陈菁才会那么耐心，换个人陈菁早挂电话了。 或者说李赫已经上了两层楼，再回头看康行健躲在树荫下打电话的样子，心想，齐思远怎么追陈菁都追不上，是因为老康？ 靠，关老康鸟事，齐思远那种追法就不叫追好不好？ 心思被陈菁、康行健和齐思远分散了一下，心跳就没那么厉害了。一口气爬上了7楼，站在楼梯口吹了一下风，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回自己的寝室。 18岁？什么18岁啊，加起来老子已经53岁了我去！我都一个老头子我还心跳加快，快个毛啊快。 李赫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伸手去推门，结果门居然是锁着的。 李赫忍不住就一边拍门一边破口大骂：“特么的这么热的天门都不开，捂在里发臭豆腐吗？我去老四的臭球鞋在里面你们也敢关门？我也真是醉了。” 寝室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赫靠了一声，这帮家伙肯定是等不及先去吃饭的地方去了，肯定的啊，那里有空调有啤酒，自己是傻了吧还回来叫他们？不过来都来了，李赫也只能自己拿出钥匙开门，再气不过，衣服总得要换啊。 结果门一开，李赫就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的眼睛，还真是有一种晃眼睛的感觉。 那是一条白色裙子，一条很好看的白色纱裙，重要的是，穿着裙子的人还好看得不要不要的，重要的是，这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捧花，白色的，有一股淡淡的香。 但不知道是花香还是人香。 第236章、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喔”李赫看着那漂亮的小白花，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笑，甚至还吹了两声并不是很响亮的口哨，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说混进男生宿舍吗？这个简单，我来的时候特意穿了一身比较中性的衣服，戴了一个棒球帽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就进来了呗，宿管都没有问我。” “不是，”李赫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该在学校上课的吗？” “如果我说为了给你过这个十八岁的生日，我特意翘了课，你会不会很感动？开玩笑啦，其实是我们提前考试了，然后我请了假提前离校。因为上学期的封训时间也太长了，这学期学校整个的把考试提前，算是弥补一下我们受伤的心灵吧。怎么样，看到我高兴吗？” 说什么都是多余啊，李赫走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两片热乎乎的嘴唇就贴了上去。 “干嘛呀！干嘛呀！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要耍流氓吗？” “美女快叫救命，我们绝对会主持正义的！” 就在季寥笑着往后躲的时候，李赫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叫喊声，他进去的时候没关门，这会寝室里的兄弟们一下全都从隔壁寝室涌了过来。 但是李赫可不管那么多，他在课间操的时候当着几千人的面都敢亲，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牲口，会让他不好意思？季寥虽然退了两步，但她知道躲不掉，也不想躲，所以当李赫再欺近她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小白花，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这一吻，好长。 “我去，好辣眼睛！”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靠，我也要有女朋友，必须有，一定要有！”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李赫和季寥才松开了彼此，刚才一激动也有些不管不顾，可门口那些看戏的牲口一边叫着辣眼睛，一边坚决不肯离开，季寥也是整个脸都红透了。但她还是仰头看着李赫，把手里的小捧花递给他，说：“送给你，生日快乐。一考完试就走，太急来不及给你买礼物。” 李赫接过花，反手搂住季寥的腰，转身看着外面那些脸皮比墙还厚的家伙，说：“不用其他，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这时候，李赫想起了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版吧，不过，他也懒得再去抄书了。 寝室的牲口们一直都知道李赫有个女朋友在首都上学，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当然，没有谁会认为李赫在骗他们，只是一直没见过真人，就总觉得李赫的这个女朋友有点虚无缥缈。今天，在季寥混进男生宿舍，敲开1574的房门的时候，即使她那时候还穿的是男装，也已经很是让他们惊艳了一把。 之后，当季寥要求他们配合一下，让她给李赫制造个惊喜的时候，他们当然没有任何二话。其实如果李赫没有回寝室来的打算，他们也都想好了无数的理由要他回来的。 之后，李赫牵着季寥的手就不肯放了。 季寥进来的时候是穿男装戴帽子混进来的，不过其实宿管这边对女生进男生寝室远没有对男生进女生寝室查得那么严，所以出去的时候李赫也让她把裙子再换回去，只是牵着她的手，在经过门厅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1574的兄弟们当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门，饭是要去吃的，但是这会还是给他们留点距离比较好。而且，他们还有很多八卦要说呢。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李凝风远远的看着李赫牵着季寥下楼的背影，说：“据我所知，吃饭的时候，桑藜也要去的。情敌见面，会不会刺刀见红啊？” “这个不能这么说吧。”李抒铭说：“其实老七和桑藜也只是朋友吧？老四你想得太多了。” 陈贶说：“你就好好守着你的小女朋友吧，大人的世界你还不懂。老七要是和桑藜什么都没有，我才是陈字倒着写了。关键是以桑藜的气场，也是不可能做小的，这是要火星撞地球啊。” “不过，这两个姑娘都很漂亮啊。”一向不对八卦消息进行评论的赵家林也不禁感叹说：“你们觉得谁更漂亮一点？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会选谁？” “桑藜，我觉得桑藜更时尚。”刘明哲说：“而且近在眼前，又何必舍近求远？”说到舍近求远的时候，他表情显得很是复杂。 齐思远说：“是我的话我选季寥。桑藜更时尚，但季寥的气质更好。” “不不不，”老大况天琪终于发表看法说：“你们都不懂老七，他根本就不会选哪一个，他会全部都要！张爱玲在写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时候说每个男人心里面都会有这样两个女人，一个像红玫瑰，热情似火，一个像白玫瑰，纯洁如雪。但选了红玫瑰，时间久了，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红的却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如果选了白玫瑰，时间久了，红的还是心口的一粒朱砂痣，白的却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大家都觉得张爱玲写得很精辟，其实张爱玲还是不了解男人，男人都是想两个都要的，无非是有没有实力罢了。那你们觉得老七有实力吗？” 这个他们还真不好说，李赫在学校里一向低调，虽然招女孩喜欢也不对，陈菁不算，好像除了桑藜，班里也没有哪个女生跟他走特别近。也许也正是桑藜跟他走得比较近，其他的女生跟桑藜没可比性，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但李赫究竟有没有实力拿下桑藜，乃至于两个都要，那他们还真不清楚了。 “我打赌，”李抒铭说：“老七只喜欢他女朋友，桑藜和他只是朋友，最多是红颜知己。” 齐思远站在李抒铭这一边，说：“也许老七也会对桑藜动心，但你们注意到没有，老七刚才牵着季寥的手的时候那种真情流露，那是他在桑藜身边的时候根本看不到的。” 而这个时候，桑藜正在市区里逛街，给李赫选礼物。 桑藜其实是有些烦恼的，更让她烦恼的，是她会有这样的烦恼。 桑藜知道自己最近和李赫走得有些近了，从小到大，她还真没跟任何一个男生走这么近过。桑藜其实是很自负的，从小到大，都是男孩主动接近她，各种类型的男孩，其中也不乏比李赫更帅比李赫更优秀的，但她都和他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那些男孩即使再优秀，在桑藜看来，都太类型化，缺乏亮点。 李赫有亮点。 在桑藜看来，李赫身上有很多同龄的男孩完全没有的东西，这种东西并不是那种少年老成，不是未老先衰，只是在他的眼睛深处，藏着很多桑藜无法理解的通透，但正在她凝神眺望的时候，他却一脸坏笑，再看他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满是一种玩世不恭般的戏谑了。 转换之中，分明藏着什么秘密。 也许对于桑藜来说，最开始她只是对这个秘密很好奇，但相处久了，秘密似乎不重要的，相处反而变得自然了。 当然，桑藜并不认为自己喜欢上了李赫，充其量只是欣赏，一直到那一次生病打点滴的尴尬事之后，感觉才似乎有了一点变化。 她从不在意其他人会怎么评论他们，但她在意自己心里的这种变化。 她不喜欢这种变化。 要变，也应该是李赫先变才行。 就算李赫会有变化，也要看她乐不乐意接受这种变化。 而现在，她会烦恼，会纠结，这就是她最大的烦恼和纠结。 桑藜也不知道自己该给李赫买个什么礼物，18岁的生日似乎很重要，应该给他挑一个贵重一点的东西。但那些贵重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创意。有创意的东西，需要她长时间的，精心的准备，可她干嘛要长时间的精心准备？ “嗯，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面有人在叫她，桑藜一抬头，看到的是自己的小姑桑琳。桑藜有点头大，她从小就有点怵她的小姑，尤其是在小姑嫁人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小姑都喜欢板着脸对自己的侄女说话，一说话就是很多大道理，而且分分钟都是为你好，如果你不听她的话就会很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心。 不知道别家的是不是，但桑藜知道她家的是。 “小姑。”即使心里恨不得扭头就跑，可桑藜只能站住脚，低着头，弱弱的叫了一声。 桑琳倒是一脸的笑容，说：“好久没看见我们藜儿，真是越看越漂亮呢。”桑琳从来不吝啬夸赞自己的侄女，侄女长得漂亮那是他们家的基因好，而且很多人都说桑藜长得像多过于像桑藜的妈妈，她喜欢夸桑藜，因为那就是在夸她自己。 桑藜嘀咕着说：“也没多久吧，小姑你也太夸张了。” 桑琳听到了，倒也不以为意，依然笑着说：“那说明小姑随时都想着你，你呀，你就这么想小姑。怎么没上课吗？今天是星期四。” 桑藜无奈的说：“下午没课。” 桑琳说：“没课也不用跑这么远，可以在多看看书。你是在买东西的？” 桑藜想说不是，但是否认也是很累的，就说：“嗯啊，有个同学生日，挑个礼物。” “男同学？” 桑藜这次没有犹豫：“当然不是！” “是吗，回答得倒挺干脆的。其实你在前面的新国贸我就看到你了，你走了几家店，逛的都是男士礼品区，交男朋友了？” “小姑！” “看来是了。”桑琳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说：“先不忙买东西，小姑跟你谈谈。” 第237章、湖畔的烟花 “小姑不反对你交男朋友。” “但你得清楚，什么样的男孩值得你交往。” “人不能选择出生，但是必须学会选择人生。”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等于重新出生。” “少女时代的浪漫只能是昙花一现，生活会教会你应该要远离什么。” “你现在还你的视野应该更加的拓展，真正适合你的人，不会出现在你的学校里。” “看来桑藜不会来了，好吧我们不等了，酒管够，肉管够，吃晚饭去唱歌，尽情的嗨，今晚不醉不归！” “得了吧黑哥，喝醉是我们的事情，还有更美好的夜晚在等着你呢。” “行健兄所言甚是啊，老七，不必客气，你把单买了，其他的事情你不操心。” 李赫看着一脸猥琐，狼狈为奸的康行健和况天琪，心说这两货遇到了一起，倒也真是绝配啊。本来李赫对于过生日，愿望并不是那么强烈，不过之前大家都张罗着要给他办个成人礼，他也随着大家高兴。 但是季寥的出现，着实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顿饭吃得也很热闹，也很高兴，桑藜没有来让李赫有点遗憾，不过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和桑藜还真的没有什么，相信陈菁也不会给季寥多说什么，但这些小姑娘的第六感都是十分敏锐的。这两个小姑娘又是棋逢对手难分秋色，也许本来没什么的，也会怼出什么来。 但其实是不是让她们怼出什么来更有意思呢？ 这个念头在李赫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决定还是算了，他自问也不是那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人，两个女主和睦相处这种事情，估计也落不到他头上来。 季寥在饭局上的表现也很不错，她本来不怎么喝酒的，但是当李赫的寝室哥们轮流向她敬酒的时候，她也从不含糊。 饭吃完了，兄弟们都很懂事，康行健就从李赫的口袋里把去唱歌的钱掏出来，很大方的吆喝了一声，带着队伍就浩浩荡荡的走了。 把李赫和季寥留在了路边。 “现在去哪？”李赫看了看表，现在也就是晚上八点多，才吃晚饭，也许压压马路才是谈恋爱的标配。 季寥喝了酒，脸红扑扑的，显得十分的湿润，她笑着问：“你猜我想去哪？” 李赫打了一个响指，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师傅说：“师傅，师大后面那个天主教堂你知道吗？对，就是那里，谢谢了。”回头看看季寥。 季寥就是笑，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两年前的圣诞夜，他们到省城来参加英语竞赛，因为第一天笔试成绩很好，带队的张老师放了他们的假，让他们去感受一下圣诞节的气氛。在那里，李赫别出心裁的要求大家互相送一份特别的礼物，还不准花钱。结果他很无耻的跑到人家的苗圃里偷了几束鲜花来应付，还被人放狗追。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跑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还差点被几个流氓撞上。 虽然在那一刻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但至少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所以季寥让李赫猜猜她想去哪，李赫又怎么会想不到？ 他们去看了教堂，但人家教堂只有礼拜天才开门，星期的感念，本来也就出自于基督教。再想去偷花，却发现不行了，也许是有了上次的教训，花圃的围墙重新修了，轻易翻不进去。而且这个点花圃外面还人来人往的，李赫再无耻，也不可能就这么翻进去。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是为了偷花而来的，来了，感受到了彼此的默契，也就足够了。 这时候李赫又突发奇想要买点烟花来放，可市区里根本就没有卖烟花爆竹的，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夏天，不过年不过节的，那些小摊也找不到。但是这难不倒李赫，他还就知道在城乡结合部有一些私人偷偷做烟花爆竹卖的小作坊。于是又专门的打了个车过去，人家都已经关门了，硬是被他敲开，看在钱的份上，把去年过年没有处理掉的一些存货都卖给了他。 折腾到光阴湖的沙滩上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 好处就是，湖边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什么人经过。李赫兴致勃勃的在那里把烟花都摆放好，给自己和季寥各自点了一支烟，然后从两头开始，把这些烟花都放了。 这也就是在2000年，其实这几年省城在过年的时候都已经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但市区肯定是没有了，城郊还零星有一些。再过两年，李赫再想找这种小作坊都绝对找不到了。又要再等一些年，省城又允许在过年指定地点有限制的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到更远的郊县去才能买到。 那个时候，他们也该三十几岁了。 但不管怎么样，烟花很美。 尤其是两个人在深夜的湖边沙滩上放烟花，这种感觉更美。 “李赫呀。”当烟花散尽，空气中还漂浮着浓浓的硝烟味时，季寥还仰着头，不舍的看着烟花已经散尽的夜空，说：“明明是我来给你过生日的呀，可你总是能让我得到一些意外的惊喜，怎么办呢，你住在我心里怎么拉都拉不走了。” 李赫站在季寥的旁边，握着她的手说：“那就让我好好住着呗。” 季寥笑了一下，把头靠在李赫的肩上，说：“可我是一个悲观论者，我总觉得一个人在最好最幸福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结束。就像这些漂亮的烟花，它们被制作，被封存，被点燃，然后灿烂一瞬，之后什么都没有。” 李赫说：“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伤感！现在烟花也放了，生日也过了，我要拆我的礼物了。” 季寥说：“可我真的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呀。” 李赫嘿嘿一笑，说：“你就是我的礼物，走吧，地方我都打电话订好了，我要去拆我的礼物。”说完，一把就将季寥横抱了起来。 于是就拆礼物。 住的是湖滨新修的一个叫什么国际的五星级宾馆，顶楼，视线好的时候，能越过湖面看到大半个城市。 礼物拆了又拆，拆了又拆，简直就是一夜没睡，还赶上看了一场日出。 “李赫你们什么时候放假？”礼物把自己洗了，换了衣服，坐在窗边看着湖，对李赫说：“我想你陪我去旅行。” 李赫说：“还有十来天吧，你想去哪？” 季寥耸了耸肩，说：“去哪都好，只要是跟你去旅行。我们坐火车去，坐飞机什么都看不到。如果遇到一个心动的地方，就住下来，住上十天半个月，自己做饭吃，睡醒了就在街上闲逛。天黑了就让你拆礼物，万一拆出一个小人来，学校把我开除了，你就养我。” 李赫哈哈直笑，拆礼物这个词用得太好了，但是他觉得季寥的眉宇间总是有些隐隐的忧虑，他想问，但是季寥阻止了他，说：“其实是真有礼物给你的。”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一个吊坠，说：“你不是问这是什么吗？这是我请人从南美带回来的一个护身符，是从马尔克斯的故乡带来的，有魔力，据说很灵验，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随时都戴着这个护身符，它能保护你，而且，我戴了几个月，里面有我的气息哦。” 说完，她从光洁的脖子上把护身符取下来，站在李赫的面前帮他把护身符戴上了。 李赫摇摇头，说：“礼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季寥笑着连连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我们还要去旅行呢。本来今天还想跟你去上课，顺便宣示一下主权的。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你如果要去上课呢，我就自己一个人休息一天。然后明天我要回信仰，等你放假了再回来。” “我是疯了吧我还回去上课？”李赫说：“可你干嘛那么着急走？反正也放假了，就在这陪我呗，我们不住酒店，我在吧楼上有自己的房间。” 季寥说：“我也得回去安抚一下老爸老妈呀，不然放个假我都没在家里呆几天，就顾着在外面跑了。” 李赫想起一件事来，就问：“你们家亲戚在首都那套房买了没有？” 季寥点头说：“买了。我爸还没退休嘛，暂时也还是空着，不过今年那房子好像涨了不少钱呢。” 李赫得意的笑了笑，说：“看着吧，过几年还会涨，涨到你们想都想不到。那也行把，你回家几天，等我放假了你回来，先陪我去视察一下我的工厂。就像你说的，万一我们拆礼物拆出了一个小人，你被学校开除了，那你就去当老板娘吧。其实我真后悔答应你去首都上警大，你看你原本是怕自己克服不了心魔，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穿不穿警服，那也不重要了。” 季寥苦笑了一下，说：“我哪知道啊，现在看来，你才是我的心魔。” 季寥终究是有什么没有说的吧，一直到她回家去，他们在一起过得都很快乐。但是这种快乐之中，李赫总觉得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里荡漾着，怎么都挥不去。 第238章、签约，签长约 因为有了和季寥的旅行之约，李赫决定把整顿自己资产的工作提前，在季寥回来之前，至少把头绪理出来，然后他才能出去十天半个月的。 正好学校已经到了期末，基本都是停课复习，李赫就晚上拼命看书，白天处理各种事务。 然后他发现人其实都是逼出来的，这一世虽然是占了很多重生的优势，但如果不是他自己拼命去做，即便有重生的优势也还是会一事无成。而他的前世，恰恰就是什么都只停留在想象的阶段，什么都没有踏踏实实的去做。 李赫开的第一个会是家园科技的管理层会议，会议的地点还是在家园吧的四楼，原来的干休所留下的现成的办公室，条件简陋了一点，人也不多，但这也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以老板的身份给自己的员工开会，那一刻要说他真的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那绝对是骗人的，之前一直都是老妈帮他把场面撑起来，他也一直都是在幕后划定方向，现在，他终于要自己面对了。 会议很正式，那天李赫还特意穿上了一身正规的西服，什么品牌也没注意，反正也是他老妈去给他买的，就觉得穿在身上质感不错，而且很衬他的身型，得体的正装也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不是知情人，谁也想不到他刚刚成年。 “各位，从今天起，我正式接过公司的管理权，感谢乔女士前期为公司做的一切，今后由我来全面负责公司的经营，很高兴与大家共事。” “啪啪啪。”人不多，但掌声还是有的。 此时乔楚就坐在李赫的身边，她还是公司的副总兼财务总监，有些具体的事务她还需要做，大拿不参与决策。虽然李赫在讲话的时候目不斜视，但乔楚还是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儿子的手，他的这个开场白不够生动，也不够特别，不过作为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她觉得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当妈的，总是很容易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李赫给家园科技注册的全称是“家园络科技有限公司”，现在公司的主要业务四块，吧、导航站123、站家园中文、家园电脑学校。参加会议的就是这四块业务的负责人。 现在李赫的家园科技真正赚钱的就是吧，出于李赫对吧发展的一个有效的判断，现在的家园吧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光阴市吧行业的第一品牌。 首先在对吧的认识和定位以及理念上，家园吧显然是走在别的吧前面一大截的，然后它的包装和推广，也远远优于同行业的竞争者，而在服务上，从电脑的配置到吧的内部环境，尤其是配套的服务，更是遥遥领先的。 让李赫的家园吧盈利的，不只是电脑的上机费，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们自己的餐饮，乔楚给李赫看过月度报表，事实上吧里卖的炒饭、泡面和零食，其利润不弱于上费用，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这里面李赫还钻了一个空子，就是从90年代末到现在，吧在省会城市光阴市虽然已经开了不少，但有很多吧还就是弄成了电脑游戏室，所以像家园吧这样的规模和投入，一般的吧经营者不舍得投，有实力的人不太愿意投入，李赫的家园吧才迅速的形成了一枝独秀的局面。 尤其是在康行健把第一个连锁店开起来以后，家园吧毫无疑问的具有了相应的品牌效应。 现在家园吧每个月的营业额，扣除各种成本，李赫平均能有1万5到2万的个人收入。他准备把这些钱的绝大部分都拿出来，再通过借贷，开一家他自己的连锁店，同时接受第二家连锁店的加盟。 因为这是公司的内部会议，所以加盟店的老板都没有来，来的是他聘请的1号连锁店的负责人宋启明。宋启明与李赫是校友，两年前毕业，本来家里有点小钱，他毕业以后也没有接受国家分配，准备自己和家里创业，选择的项目就是吧。 宋启明的吧原本也是经营得不错的，但后来他家里的生意败落了，他的吧开业不久也不得不转让了出去，后来应聘到李赫的家园吧做管。在家园吧的管里面，宋启明的年龄无疑是最大的，但是，经历过家庭由盛转衰的他也是最踏实低调的。现在李赫决定把1号分店的交给他去管理，给他算股份，为分店的盈亏负责。 总店这边，李赫还是自己负责，但总店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不用他费太多的心，他不在的时候，技术总监陆维也可以顶上。 陆维有最初也是最实际的技术股，早就已经绑在家园的战车上，相处到现在，人品也值得信任。而且陆维不光是人品没问题，技术也还是过硬的，他开发了一套吧内部的管理和导航系统，目前是别的吧没有的，玩家在用的时候很方便，费用上也不会出现遗漏。他还做了技术处理，两个加盟连锁店也可以使用这个系统，但是要受到他的远程控制，现在不仅是玩家习惯了这个系统，连锁店对系统也十分依赖。 下一步，李赫还鼓励陆维将这个系统作为家园科技的产品向其他吧推广。 其实李赫很清楚，用不了几年，吧在家园科技中所占的比重就会越来越即使开成全国连锁，其营业额也比不过站的营运，而全国连锁又何其艰难，要知道家园吧的经营模式，并不是不可复制的。但不管家园科技其他的业务以后发展到什么程度，对于李赫，对于公司最早的参与者来说，这个吧的重要意义都是不可估量的。 除去吧管理者陆维和宋启明外，家园科技的另外三块，导航站的负责人还是李赫自己，这是他的核心利益，包括陆维在内，还有几个程序员在帮他做123，但站的所有者和管理者还是他本人。 而家园中文除了李赫外，还有4个站主，其中有两个同时也是程序猿。他们都有一定投资，也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但李赫拿出的25万占了绝大部分。 再加上1个还没有开学的家园电脑学校的校长，这是司徒孝柔给李赫推荐的一个人。原本是一个省级示范高中的老师，90年代学人下海做生意，结果被海浪淹了，命都差点丢掉。校长姓张，还不到40岁已经谢顶，他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对于学校管理还是有一套，原来的学校回不去了，也不甘心回去，李赫给他开工资，给他电脑学校的干股虽然这个学校现在不值钱，决心再最后博一把的张校长决定留下。 不算李赫和乔楚，今天开会的一共就只有7个人。 人很少，办公室也很破旧，一切都显得寒酸。 但是，李赫看着他们笑了笑，说：“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家园科技的元老。我不想空口说什么信心，我给一个时间表，现在是2000年，7月，两到三年，也就是2002到2003年，我们的公司会有巨大的突破。如果我预言有误，到时候各分东西，也耽误不了大家。” 作为这些元老中最“老”的一个人，陆维第一个说：“李总对公司有信心，我对李总有信心。” 李总？李赫心里笑哭了一下，这个称谓听起来好别扭，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呢。不过，要习惯，不是吗？ 陆维接着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家园吧都还没有开张营业，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老实说，我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手心里是捏了一把汗的。我当时想的是，就干几个月，反正每个月有几千块钱的工资，实在不行了再回家找关系进体制，虽然迟了一年，但我们国家的事，大家都知道，只要有关系，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事实证明，李总是很有眼光，很有想法，也很有魄力的，吧第一个月就盈利了，现在，更是整个公司的支柱。就我本人而言，我也相信互联行业会迅速的发展，这块蛋糕会很大，我们走得越坚定，以后得到的回馈也会越多。” “不是越多。”李赫说：“互联创造的财富，将会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到最后，我们会发现我们获取的不再是钱，只是一些数字，一些迷人的数字。陆总监说得很对，现在，我们的支柱就是吧，一个总店，一个即将开张的分店，还有两个加盟店，这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但以后我们发展真正依靠的还是站，所以，”他看了看家园中文的几个站主还有程序员，说：“你们只管放手去做，不必着急，很快站就可以不用输血，甚至反哺。” 4个站主中无论年龄，还是投入，还是技术都处在老大地位的是一个首都理工大的毕业生，虽然是理科生，却喜欢，有着非常浓厚的武侠情结，本身又是个技术员，现在是家园中文的副主编，也是家园中文除了李赫之外的二把手，还是李赫的本家，叫李小亮。 李副主编不说空洞的展望，他只说数据：“自从我们的论坛和家园之路合并成立家园中文以来，我们的访问量就在稳步而快速的增长，截止到上个月，我们的注册用户已经超过十万人，注册作家超过5000人，并且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以我们的签约作家守望破晓为例，她的诛仙，点击量已经突破了十万，注意我说的点击量是有效点击，不是刷数据刷出来的。也许用不了多久，点击破百万的书就将在我们家园中文诞生。” 停顿了一下，李副主编又说：“我们的站现在最具有特色的就是我们的分类体系，类型化十分清晰。玄幻、历史、都市和科幻几个大类现在都有很大的影响，当然最有影响力的还是玄幻类。除了诛仙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几个很有潜力的作者，从长远的眼光来看，他们应该都是可以成为某一流派的创作主力的。有一个笔名叫做三少的作者，文字上可能还有待打磨，但仅仅是更新速度，就已经吸引了一大批死忠读者了。” 李赫呵呵一笑，一锤定音的说：“签约，签长约。虽然他现在只是凭兴趣爱好业余写作，但是我们可以给他报酬，不用一下很多，只要能够刺激他更猛烈的爆发就行。” 第239章、那就赌一把 后世的历史学家把家园科技的这一次在简陋而破旧的办公室里，只有寥寥数人召开的一次很普通的座谈会描述为文界一次具有里程碑额意义的会议，并赋予了“第一次会议”这样极具符号性特征的称谓。 一个资深的络评论家在他的博文中写道：“2000年7月2号这一天，对于以后的文界而言，其重要意义足以用里程碑来形容。也许在当时，就是参加会议的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后来的文界产生了多大的影响，直到家园中文一统天下之后，人们回头凝望，才发现那些闪耀文界的大神们，都是从家园中文走向巅峰的。比如三少，比如辰冬，比如貓溺，比如奥斯卡，还有后来的二很多很多，只是当时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罢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李赫就已经想到了，并且预见到了这些大神的成名与辉煌，虽然他们有的后来离开了家园中文，有的渐渐销声匿迹，还有别的站奋起直追，时家园中文一统天下的优势不再明显，但就像那个后世的评论家说的那样： “当然，我们在讨论家园中文的业界霸主地位时，就必须要致敬一位传奇，那就是家园中文的创始人李赫，他自己从一位爱好者，不但开创了末世这一文中最能引起人类反思和追问，也最能让人警醒未来的流派，而且他本人也是一位出色的程序猿。借用康德的一句话人为自然立法，在文界，李赫为文立法也是一条公认的真理。” 不过，李赫虽然是从前世回到现在的，但当他还在某点上看着各种题材的文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叫做“家园中文”的站，更不知道不久以后的评论界里，他的名字竟然变成了一座丰碑。 在开完家园科技的第一次内部会议以后，隔了两天，李赫，这个后世的丰碑先是参加了一场期末考试，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他半夜背书背到一半就睡着了。如果不是他的挚友陈菁在考试的时候丢给他一张纸条，那么后来的李丰碑将在这一次的期末考试中全挂。 幸亏有了陈菁的这一张纸条，李丰碑在这一次的期末考试中只挂了一门课，包括考查科目。因为这学期他就没怎么上课，即使他的哥们，班长齐思远每次都帮他请假，但他毕竟是上了中文系老师们共享黑名单的人，所以他连考查课也挂了。算上上一个学期他被自己的室友老大况天琪坑掉的一科，他总共挂了5门课，根据光大的校规，如果一个学生总共挂科的科目超过8门，那么这个学生就永久性的拿不到学位证。 李赫很幸运的挂了5门，而这才大一。 但这个时候李赫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考完最后一门课，他又匆匆忙忙的赶到家园制药，他的另一个产业。他的身份，是家园制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公司下辖制药厂、研发中心和销售部三个主要部门。而与家园科技的几个管理者同时也是员工不同，家园制药这边，光制药厂的工人就有几十号人，销售部架子才搭起来，但也有十几个业务员，只有研发中心人少一些，除了研发主任张元浩博士之外，就是李赫的堂姐李荻和两个实验室助手，其中李荻还是兼职，因为她硕士都还没毕业。 人多了，掌声要响亮了很多，但要说真诚，李赫清楚，家园科技那边寥寥的掌声反而要真诚得多。在这里，不管是那个请来的厂长，还是销售部经理，还是中间的车间主任，以及最下边的工人，无一例外的都对他抱有怀疑的目光。 李赫以为自己会像那天在家园科技开会的时候那样紧张、感慨和窘迫，但实际上，他相当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再让老妈陪在他身边，而是端坐在药厂会议室的主席台上，双手自然的交叠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 “我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和我一样的迷茫。为什么我们的老板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他究竟懂不懂医药行业？他懂不懂营销？他到底懂什么？不好意思，我的确不太懂医药行业，也不太懂营销，不过我有一双眼睛，一双能看到未来的眼睛。 不要以为我是在故弄玄虚，我从前一个厂长把这个工厂买下来之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工厂即将恢复生产，经过我们研发中心张主任修改过的药方经过证明，比原来的药方更合理，更有疗效。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药，是保健品。 中国正在逐步的进入老年社会，越来越多的人比过去更加的关注自己的健康，人们渴望得到科技对健康的支持。我们的产品很有科技含量，也传承了我们祖先在医学上的智慧。简单的说，保健品市场会越来越大，我们现在虽然是小厂，但在同一类型的保健品中，放眼全国，真正做得比我们好，产品比我们更有疗效，而且也真正让消费者放心的，也并没有多少。 我不空口说白话，这个长是我掏钱买下来的，为了买下这个工厂，我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所以大家放心，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经验不够，不能把这个厂做好，但这个厂如果有一个人是最希望这个厂好下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我不会拖欠你们的工资，我会给你们在此之前根本想不到的奖金，我会让你们庆幸你们来到了这里，会让你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有一个前提，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把这个厂做好，你们是元老，除了工资，我还会给你们一定的股份，今后，家园制药变成一个制药行业的巨无霸的时候，你们只需要拿着原始的股份，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所以，工厂的未来，就是你们的未来。” “啪啪啪！” 掌声很响亮，比刚才响亮，接近真诚。 但是大会散了，关上门开小会的时候，现在负责生产的制药厂厂长说：“空话，都是空话，一点实际的内容都没有。一个工厂，不是老板会说话就能做好的，原来的厂长吴昌辉我认识，他有些才华，但就是空话太多，华而不实，最后一败涂地。制药行业，讲的是实实在在的疗效。” 制药厂的厂长叫池东国，是一个鲜族人，今年40岁，东北那边也有很多制药产业，早年的时候他在那边闯荡过。经验是丰富的，管理水平也是不错的，对行业的了解也是很深刻的，但就是脾气太臭，一张嘴什么话都能说，得罪了不少人。后来流落到天南省来，脾气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但是机会并不会等人，等他自己醒悟过来，已经人到中年，似乎不太可能再爬起来了。 他也是李赫的舅舅乔南重点向乔楚和李赫推荐的一个人，也就是他现在脾气已经收敛多了，不然就刚才李赫那一番深情但没有实际内容的演讲，他早就当面跳起来开骂了。 李赫也不客气的说：“池厂长，你的工作就是抓好生产，只有保障好生产这个环节，才能谈什么效果。保健品只是我们延续前任厂长留下的财产，事实上这个产品不错，不做可惜了。但这不是我的主要研发生产目标，我的主要目标是金珠玉露气雾剂。现在张博士的研发已经初见成效，我正在药监方面申请认证，只要通过认证了，我们就可以开工生产。这个将是家园制药走向辉煌的起点。” 池东国作为厂长，当然深入的了解过“金珠玉露”的研发，虽然最核心的地方张远浩对他也是保密的，他却也知道“金珠玉露”作为一款治疗跌打损伤的喷剂，确实有着非常神奇的疗效。但他还是不以为然的说：“现在的市场环境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产品，就算真的疗效不错，要取得的市场的认同，恕我直言，机会也是很渺茫的。” 李赫看了他一眼，说：“池厂长，请你记住，我请你来，不是让你喝倒彩说风凉话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混得那么不如意吗？就是因为你总是在怀疑，连自己的判断都不够肯定。那么从现在起，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认定金珠玉露的疗效，那请你拿出绝对的自信，如果没有，那就请另谋高就，我不希望我的团队里总有一个影响士气的声音。” 池东国是真没想到这个脸嫩的老总竟然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当乔楚告诉他制药厂将由她的儿子来接手的时候，池东国甚至觉得这个工厂将成为一个纨绔玩坏的玩具。刚才的直言，也是在试探，如果李赫确实只会空嘴白话，那他也不会真在这个工厂呆下去的。 “告诉我，”池东国凝视着李赫说：“你的信心又在哪？” 李赫说：“再好的产品也需要宣传，我把金珠玉露做成气雾剂，奥运冠军就是最好的宣传。” 池东国说：“奥运冠军的代言你签不起。” 李赫神秘的一笑，说：“那我就签现在还不是奥运冠军，甚至还名不见经传的运动员好了。打个赌，看看我的眼光如何，再决定你在这里怎么付出，付出到什么程度吧。” 池东国心里哼了一声，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李赫把“金珠玉露”的希望寄托在即将到来的悉尼奥运会上面，不过，就在他几乎倾尽所有，口袋里的钱甚至也不比同寝室的哥们多的时候，促成他和季寥的长途旅行的，却是2000年欧洲杯。 第240章、这样也挺惬意的 2000年欧洲杯，李赫还是有着很深的印象的，尤其是决赛上特雷泽盖的打进的金球，使法国队成为第一支刚刚拿到世界杯以后，又拿到欧洲杯的球队。 不过鉴于98年的时候他对世界杯的记忆有误，所以在欧洲杯投注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这一次他没有通过其他人，而是自己通过络在国外的博彩上下注。 6月10号欧洲杯开幕，那天是李赫的生日，因为和家人过生日，还有季寥的惊喜，李赫没有投注。11号和季寥一起在市里闲逛，也没有顾得上投注。 12号季寥回信仰去了，李赫和李凝风齐思远一起在学校录像厅看的直播，康行健也时常从师大过来，而且康行健过来看球的同时，也都跟着李赫一起下注。98年吃到过甜头的康行健想也不想就认为，李赫在比赛预测方面是个大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赫还真是。 在录像厅看环境不太好，不过很多人一起瞎嚷嚷那种感觉不错。那天他下注了，他这一次的本钱就是1万块，赛前新科世界冠军法国就是夺冠热门，所以赔率并不高，李赫没有直接下注法国队夺冠。 但是那时候欧洲那边的投注方式已经非常丰富，比如李赫就下了决赛90分钟比分1比1，赔率是1赔55，李赫下了2000块李赫还分别下了2000块法国队加时赛进球致胜和2000块法国队以2比1的比分夺冠，甚至又下了2000块特雷泽盖打进金球。这些投注的赔率不断攀升，尤其是买特雷泽盖进球。还是致胜的金球的赔率高到离谱。根据专家们的分析，特雷泽盖的状态并不好。 如果不是98年对冠军的记忆出错，李赫觉得按照这个赔率，他倾家荡产的下注特雷泽盖，特雷泽盖起码能为他博得几千万甚至更多的奖金。 那样的诱惑还真大。 不过现在想来，98年的记忆之所以会出错，也许就是老天不允许这种一夜暴富的开挂方式吧。不然的话，就算这一次老天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让他鸡飞蛋打，但一下就赢个几千万，而且还连进球队员，进什么球都猜得这么准，不用老天，那些操盘的幕后黑手也会找到他，分分钟灭了他。 所以李赫现在忒理解老天爷对他的爱护，一边感谢，一边还是很想竖一根中指，毕竟一口气赢几千万的诱惑还是让人心潮澎湃啊。 本着小赌怡情的心理，李赫在决赛上投了8000块，剩下的2000块在小组赛慢慢玩。 98年500块对他来说就是全部，而现在1万块也是抱着小赌的心态，要说进步，这就是进步了。虽然两年的时间里他没有想别家的男主那样早早的成为了亿万富翁，不过这样也挺惬意的，不是吗？ 6月12号，李赫直接把剩下的2000块下注葡萄牙3比2胜英格兰。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拥有贝克汉姆斯科尔斯杰拉德兰帕德欧文鲁尼的英格兰必胜葡萄牙，包括李赫身边那些小伙伴。本来康行健打定主意不管李赫怎么投注他都死跟的，结果对于英格兰阵容的盲目崇拜，他还是下注英格兰胜。 结果就是，一场比赛之后，李赫的2000块就变成了差不多3万块，是的，胜负加比分，赔率就是这么高。康行健一边捶胸顿足，一边痛下决心下一次再也不会任性了。 他们俩在境外站下注的事，并没有告诉齐思远和李凝风，他们还是比较单纯的学生，让他们专注的看球对他们更好一些。当然了，大家赌一顿火锅，再加点注比如多要一只鸡，或者多加两斤蹄膀这个大家都是玩得很开心的。 到了小组赛结束，李赫的2000块已经滚动成了8万块，康行健也跟着赚了3万，错就错在他每次都下定决心紧跟李赫，但又总是受情绪的左右，在关键时刻感情战胜了理智，只要是他喜欢的球队，就是哪怕要输，也要坚决地下注。 开挂啊，尼玛这真是心痒难耐，李赫都恨不得把家产卖了继续投注后面的比赛了，赌这个字，本身就具有无比强大的诱惑力啊。但是还好，他终究是忍住了，除了一开始投注赢的钱，他坚决不再增加哪怕自己的一分钱。 四分之一决赛，意大利胜罗马尼亚还有葡萄牙胜土耳其李赫都没有买。法国胜西班牙那场，他没有买胜负，在站上看到欧洲人很会玩的还有一个双方比赛中罚丢点球的投注，看着更像是一种娱乐，李赫下注了。当然他下的是西班牙罚丢点球，如果还可以更具体一点，他会买劳尔罚丢了点球，因为记忆太深刻。 前世里，他很悲伤的看着劳尔罚丢点球后的无助。 但是这一次，他在心里对劳尔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在第二天从自己的账户里提走了将近20万。没有把钱全都下到这一项里，而是连同胜负，比分，甚至还均摊到双方都有，这样赔了一些，尤其下注西班牙淘汰法国赔了3万，但最后总的就是赢了将近20万。 康行健这一次只觉得李赫是走了狗屎运了，本来是输的局面，竟然凭一个罚丢点球的偏门逆转。而他自己是坚定的买法国赢，赔率不高，但稳稳的赢了1万5。 半决赛李赫买了意大利荷兰90分钟0比0，其实想一口气梭哈点球大战意大利的比分。但是即使看过了一次，这一世再看到意大利全场被荷兰暴虐，几乎搞成半场攻防演练，李赫就每分钟都担心下一秒他的投注要打水漂了。当时的荷兰很疯狂，克鲁伊维特和博格坎普的锋线组合无往不利，明明知道结果，但看场面硬是把李赫差点看吐血。 要是老天一睁眼觉得他已经赚了不少，硬是让荷兰进了球，那凭当时意大利传三脚球就会传丢的表现，你要他们去把比分扳回来，那简直就是做梦。但是那时的意大利有伟大的马尔蒂尼，有伟大的内斯塔，还有卡纳瓦罗，传说中的钢筋混凝土式防守，真的让华丽丽的橙衣军团最终只能望而兴叹。 李赫稳稳的把20万变成了25万，90分钟打平的赔率真心不高，而他又故技重施分散买了一些，赔掉了一部分进去。 但决赛，决赛终于没有出什么差错。 7月2号，就在后世的络评论家把李赫召开的家园科技内部会议写成文界的里程碑的那一天，李赫对站的站主们表示他会继续追加投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经营。当时他给大家说的是，站的投入来源于吧的收入，但实际上，那时候对站追加投入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资金困难了。 不算李赫从小组赛到决赛零零散散赢下来的30万，单就对特雷泽盖的下注，李赫就赢了上百万，虽然他投注的只有2000块，但在决赛中打进金球的队员，这尼玛是多高的赔率啊？李赫就很苦恼，尼玛为什么不能每个月都来一次欧洲杯或者世界杯呢？半年一次也行啊。 康行健在整个欧洲杯下来也赢了20万，如果不是他神经质的意气用事，而是始终如一的跟着李赫下注的话，那康少爷也可以在不占用家里的资源的情况下自己成一个小百万了。 不过康行健的心态也很好，只要赢了就应该欢天喜地的，有病吧非要去想自己为什么没有赢更多。 而这些钱，现在都是李赫的个人资产，跟公司的财务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准确的说，这都是他的零花钱。 瞬间李赫觉得自己好牛逼，18岁他不但有了一个姑娘，还有这么多零花钱，有那么一瞬他都想以后还奋斗个毛，好好的享受就得了。 但是人家康行健赢了钱以后继续投资家园吧的连锁店，还一口气开了3家，这让李赫也很对自己的小富即安感到惭愧的。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就在欧洲杯这段时间，光大的期末考试也陆陆续续的结束了。在齐思远的组织下，光大中文系99级一二班的学生们一边复习备考，一边熬夜看欧洲杯，一边还紧锣密鼓的准备为他们的班主任李愬老师准备的欢送晚会。 晚会是在7月5号，4号他们的考试就全部结束了，按照惯例，许多人一考完试就要回家的，不过这一次，两个班的学生，至少有95的人都留了下来。 李愬老师的辞职手续都已经办完了，工作也已经交接，可以说他已经不是光大的人了。不过他也没有马上离开，从上大学，到读研，到留校，李愬已经在这个学校生活了将近十年，这一下突然要离开了，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最近几天，每天沿着校园里的道路走着，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那么的熟悉，不禁也有些不舍。 更让他放不下的，还有那两班的学生，曾经说过要陪他们到毕业，送他们离校，没想到最先离开的反而是他自己。7月4号学生考完试，李愬老师给他们开了一次班会，这是最后一次给他们开班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说着说着，满脸大胡子的李愬就说不下去了，摆摆手，就说了让他们假期里注意安全，就留下一个背影离开了。 7月5号，李愬准备去市区办点事，但是一大早的，他就被齐思远和一班的班长堵在了门口。 “老班，准备去哪呢？” 李愬拉开门，看到齐思远、一班班长还有李赫站在门口，他笑了笑，点头说，进来坐吧。 李愬老师住的还是学校的单身宿舍，房间很但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上次李赫和齐思远来他这里坐的时候，房间里还摆满了书，这时候却大多都已经打包了，一箱一箱的靠墙放着。别的行李也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同样很整齐的摆放着。 “老班这是要走了吗？”李赫看着收拾整齐的东西问了一句。 李愬点点头说：“要先回家一趟，两个老人特别的不理解，得去安抚一下他们。” 一班班长说：“老师我们也特别不理解，以后要是后悔了怎么办？”一班的班长李赫平时没怎么打交道，有一些小胖，头发少，长得有些着急，为人处世比齐思远要圆滑很多，而他的哲学和刘明哲有些相似，比较倾向于现实。 李愬笑了笑，给他们几个倒了水，说：“趁着还没有老去，能疯狂的时候就疯狂一次吧，不负青春不负卿，以后会不会后悔不知道，但现在不去，也是一定要后悔的。” 齐思远就看了李赫一眼，这话李赫也说过。 李赫说：“下午我请老班吃个饭，他们几个明天请，你现在排好日期，到你走以前，估计每天都不会落空。” 李愬哈哈一笑，他倒没有说什么你们还是学生，不要你们破费什么的客气话，只是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箱子，说：“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存了些酒，原想着等我结婚那一天拿出来喝掉，后来你们来了，又想着等你们毕业的时候喝掉，现在不等了。不管你们谁请，酒我管！” 李赫笑笑说：“还都是些好酒，我们有福了。那就这样，今天下午是我，老师你把江师姐也叫上吧，听闻已久，还没有见过真人呢。” 李愬爽快的说：“行！没问题！” 第241章、会预言的师姐 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跟李愬老师说过晚会的事情，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而之所以由李赫做东，是因为齐思远要当晚会的主持，场地方面他也得去负责安排，而和齐思远一起主持的，除了一班班长，还有陈菁的和据说是一班班花的一个女生，叫什么李赫忘了。 不过对于齐思远来说，两外两个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陈菁同台主持，这也算是在大一结束前，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李赫下午叫上了李凝风和桑藜，现在李凝风和桑藜是家园中文的主将，李愬老师的那本红叶江湖也依然挂在家园中文的首页，他们四个人吃饭，也算有个理由。 桑藜那天在给李赫买生日礼物的时候被她小姑拦截了，小姑没完没了的说教导致她不但没买到礼物，也没有能参加李赫的生日聚会，这让桑藜很生气。她本来想第二天补请李赫一顿的，结果李赫第二天又没有来上课。桑藜也没有向别人打听的习惯，李赫没有来，桑藜放了学也就自己回家了，连寝室都没有去。 之后又赶上欧洲杯，李赫都是和寝室的哥们在一起，桑藜也懒得再去约他，就连期末考试，他们也没有在同一个考场。 于是当李赫给桑藜打了电话，在学校家属区外面的路口看到桑藜打着一把太阳伞袅袅娜娜的走过来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一不留神他们也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过了。 这时候李赫看到桑藜穿着一条深蓝的短裙，白色的恤，头发绑了一根冲天辫，简单是简单到了极点，却依然充满了生动清新的味道。尤其是小短裙配上她一米七的身高，瞬间感觉两条腿特别的长，而且长得还非常的好看。 李赫是很喜欢长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喜欢长腿胜过于胸。 “看什么呢？”桑藜一路走来，走到李赫的面前，有一阵没见到他了，没见的时候似乎也不觉得，然而见到了，她却感觉自己有一种很轻快的感觉，嘴没有笑，但是声音已经有笑意了。 “看腿。”李赫倒是很坦承的回答。 桑藜这次连嘴角都笑了，问：“好看吗？” 李赫点点头说：“当然，非常好看。” “挺会说话的，”桑藜笑着，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说：“你的生日礼物，那天出了一点问题，所以后来就没有去。礼物也没有挑好，所以我从我的收藏品里面选了一个出来，虽然不是全新的，不过在我的书桌上呆了很久了，算是一个纪念品吧。” 李赫说了声谢谢，就准备把礼物装进他的裤兜里，桑藜就问：“你都不拆礼物的吗？” 李赫想起他和季寥关于拆礼物的梗，心说，我倒是也想拆啊然后呵呵一笑，就打开了小礼盒，里面是一个玩偶，但是和所有的女孩子玩的玩偶都不一样的是，这个玩偶是一个星际争霸里面虫族刺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口水鸡的玩偶，从那惟妙惟肖的形态和精细的做工来说，国内肯定没有。 但是他也实在忍不住说：“我勒个去，桑藜你是有多喜欢星际啊？摆个刺蛇在桌上，你就不怕它突然活过来朝你吐口水啊？” 桑藜笑着说：“它不敢的，因为我是女皇。它敢朝我吐口水，我就用孢子分裂把它撕成几块。还有你就知足吧，也就是你，别人我还不送呢，暴雪官方出的限量版，在国内根本买不到。对了你今天要唱歌吗？” 一边说着话，两个人就满满的朝约定的吃饭地点走去，因为晚上有晚会，吃饭的地方只能放在学校旁边，所以没办法也只能是堕落街里档次最高的得月楼了。 “原本是这么安排的，不过我没怎么练。你呢，要不你唱一首吧，你唱粤语歌唱得真好。” “我不唱，说了留到毕业的时候就留到毕业的时候，不过我可以给你伴奏，我也能弹吉他。” “好，那就说定了。”李赫本来是要唱他的“原创”启程的，后来没怎么练，他决定唱大家都熟悉的那些花儿，以免砸了自己的招牌。那些花儿的话，很多人都会弹这首曲子就是了。同台演出的话，感觉也不错呢。 他们到的比较早，不过李凝风到得更早。 李凝风站在得月楼的楼上看着李赫和桑藜并肩走进来，走到他面前，就长叹了一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什么都没有，有的人却总是得到太多。” 李赫鄙视了他一下，说：“少在这里装哲学家了，你也可以把你家曹晶带来。” 李凝风难过的说：“纠正一下，第一，曹晶还不是我家的，虽然我很想，第二，她回家了，就算是我家的也叫不来。其实这顿饭为什么要叫上我呢？你看一会老李有师姐，你们俩吧也可以凑一对，我不是显得很多余？” 李赫说：“不服气就拿酒来伤害我，让我们来互相伤害好了。” 没过多久李愬老师带着刚刚大学毕业的女朋友江心月来了，李赫他们叫的时候一个叫老师，一个叫师姐，感觉有些怪，不过要叫师母，这还没结婚呢。 江心月没有李赫和李凝风想象的漂亮，不过看起来比较清爽。性格也不错，不管是和他们聊天，还是喝酒，她都落落大方，让人觉得很舒服。于是李赫想起了雪山飞狐里那个陪着胡一刀，让苗人凤羡慕不已的奇女子胡夫人，只是，尘世不是，他们又能相伴到多久呢？ “老师，师姐，”桑藜喝了几杯酒，看起来酒量也是不错，在李赫和李凝风都举杯祝福之后，她也举杯说：“出门即是江湖，天涯路远，祝你们一生挚爱，相伴永久。” 李愬和江心月同饮了这杯酒，江心月也举杯说：“李赫和桑藜，中文系的金童玉女，也祝你们携手相伴，共闯天涯。” 李赫顿时讶然问：“金童玉女？还有这么个说法？” 江心月笑着说：“有啊，传遍了都，你们很有名的，整个中文系都知道你们，反而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李赫捂脸，桑藜更捂脸，无奈的说：“师姐，那都是误传，李赫有女朋友，而且他也不是我的良配，我和他，嗯，我们是兄弟。” 江心月笑了笑，说：“世间的缘法很奇妙，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了。桑藜，你是个极有个性，特立独行的女生，一般的男孩子也配不上你，所以，你要找到意中人，反而比一般的女生要辛苦一些呢。” 桑藜耸肩说：“谁说一定要找男朋友，一个人也挺好的。” 江心月又对李赫说：“李赫，你是我这几年在中文系看到的最特别的男生。” “师姐可以细说吗？”李赫有点好奇，他和江心月并没有什么接触，所以他问：“难道还有其他关于我的传闻？那传闻又是怎么样的？” 江心月神秘的笑了笑，说：“不是传闻，我只是在你眼睛深处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总有一天，你是要一飞冲天的。” 这听起来挺唬人，这个师姐，什么来头？ 李赫也只是笑笑，权当做一句客气话了。 江心月又说：“不过李赫，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很多东西，努力就好，不必疑惑，也不必彷徨。如果有一天你一飞冲天了，记住保持本心，守护每一个需要自己守护的人。” 我去，这一年蜘蛛侠还没有上映吧？江师姐拿来的台词？ 但是想要再问，江心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李赫觉得这个师姐有点诡异，但是，好吧，这些话也可以看做是前辈对后后辈的勉励，“不必疑惑，不必彷徨”，放在谁的身上也都适用的吧老实说，李赫可不希望她是确有所指。 这个话题大家都不再继续，李赫转而问李愬：“老师，你这一走，你的红叶江湖怎么办？老实说你的读者不多，但那些读者全是死忠粉，你要是断更了，他们怕是望穿秋水也要等着的。” 李愬笑了一下，说：“我会接着写的，那边条件不好，就先存着，等到有的地方一口气发很多，读者是不是也很高兴？” 李赫笑着说：“好吧，等过几年，我有能力了，我投资把你的红叶拍成一部经典的武侠电视剧，书经典，电视剧也一定要经典。” 李愬眼睛一亮，问：“此话当真？” 李赫认真的说：“君子一言。” 李愬笑了起来，说：“如此，无憾矣！” 吃完了饭，李赫和李凝风还有桑藜把李愬老师和江心月师姐拉到了灯光篮球场，大胡子老师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李愬老师看着这一张张已经褪去了青涩的面孔，在同一块场地上和他们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他的外形很粗犷，但侠骨与柔情自来相提并论，一时间，就有些视线模糊了。 这个夜晚，是属于大胡子李愬老师的，两个班的学生用一台并不专业，也很简陋的晚会，把他们所有的祝福都送给了他和他们的师姐江心月。 这个夜晚也是属于齐思远的，虽然他没有学过什么主持，但这台晚会不但是他设想，而且是他一步步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把它落实下来的。 他们的音响是租来的，他们的节目也很简单，他们的表演甚至没有什么服装道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们的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了送别的味道。 尽管大胡子老李说他以后会回来看他们的，可他们都明白，当他回来时，他们也许已经毕业离开这里了。 西出阳关无故人，在夏天的晚风里，有了一种萧索的气息在蔓延。 晚会终究是散了，正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尽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收获了许许多多的感动，但散了，终究也还是散了。 齐思远带着两半的班干最后把李愬老师送到家属区外面，挥手离开，走着走着，身边就只剩下了他自己。这时候他发现时间真的很快，他的大学，转眼就去了四分之一。今天是他们一大群人送别他们的老师，可等到三年以后，当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曲终人散，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7月5号在离别的歌声中过去了，晚会结束以后，李赫并没有回寝室去，他还要回吧继续维护他的123，而且，他的也很久没有更新了。除此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过两天季寥就要回光阴市来了，然后他们要一起去旅行，在去之前，李赫还要把出门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其中最重要的一样是，车。 季寥说要坐火车旅行，但如果想走走看看，随意想停就停，还有什么比自驾车更方便的？ 这一次，李赫不想找谁借，他准备买一辆车。 第242章、情怀是什么 李赫在重生以前，曾经也有过一辆车。 一辆很普通的大众波罗三厢，还是二手的，也是他到了30多岁以后才买的。 那是在结婚前买的还是在结婚后买的，李赫不记得了，当他在脑海中搜索这段记忆的时候，一切都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那辆车都是他自己在开。甚至有时候李赫会想，自己前世到底有没有结过婚，老天既然把他的记忆弄花了，也许结婚离婚，不过是隔壁老王家的故事？ 李赫倒是记得，也许是前一任车主不怎么爱惜，所以他把那辆车买过来的时候，那辆车的车况并不怎么好，他当然也不可能把那辆车摆在大学门口，在车顶上放一瓶饮料虽然他也很想那么干来着。那时候他就在想，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买一辆能在大学门口放饮料瓶的逼格够高的车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那一辈子，他确实再也没有机会。 但那是上一辈子。 这一辈子，李赫在未满十八岁以前就已经买车了，不过第一辆车不是买给自己，而是买给老爸的大切诺基。在季寥回来以前，李赫就已经在盘算买车的事情，而且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动公司的钱，他早就把目光放在了欧洲杯上。 在“猜”对了葡萄牙对英格兰的那场比赛之后，李赫就已经兴致勃勃的拉着康行健去看车了，只是没打算这么快就买。 不买就算了，如果要买，这一世的第一辆车，李赫一定会买他两世都非常渴望的一辆车。不管别人对它的评价怎么样，不管它实际的性能怎么样，也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实用，就像康行健在投注的时候会受情绪左右而不顾实际战果一样，李赫想买的这辆车，更多取决于他的情感态度，或者说前世就压抑着，已经不抱实现的希望的一种情怀。 要么不买，要买就买最想要的，就这样。 季寥突然出现，又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个约定。 而这个约定，帮李赫下定了决心，季寥一走，李赫就到当时省城里唯一的一家4s店把定金交了。定金一交就是2万，李赫当时想，如果在欧洲杯下注的时候，他的记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那他的2万块就算是打水漂了。 因为他要的颜色没有现车，所以等了半个月，正好欧洲杯结束，他赢到的钱用来付车款绰绰有余。所以他打了几次电话催了4s店，赶在季寥回来之前，他和康行健、赵勇三个人一道去把车提了。 第二代吉普牧马人。 6缸40排量，沙漠黄，两门，软顶，还按他的要求在车顶加装了行李架。本来还想装一排探照灯的，时间来不及了。 不过提车的时候李赫发现情怀这个东西也还是很容易产生落差感。 外观没有问题，是他想要的那个方方正正，非常硬派的越野，前风挡可以翻倒，车门可以拆卸这些经典特征也是他想要的，而且他要的沙漠黄这个颜色比街上看到的大红、深蓝、纯黑还有军绿这些颜色都更显独特，光阴市还没货，是从淞沪给他调过来的。 问题出在内饰上，就目前来说，这款2000年刚上市的第二代牧马人的内饰已经足够豪华了。但比起李赫在前世里见过随随便便一辆国产s都有很多黑科技来，这时的牧马人内饰也还是显得简陋了一些。 没有导航，没有液晶显示，没有无钥匙启动，没有空调智能分区，没有座椅调节记忆，没有倒车影像，没有蓝牙，没有手机映射，手动挡，连车窗都是手摇的当然，这才是真正的越野，触手可及的物理按键是为了保证安全性，手摇车窗也更可靠，别说前保险杠还有个不怎么好看的绞盘 想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李赫就明白原来情怀只是一层外壳，毕竟前世他只能看外观而已 这辆前世里想都不敢想的车，现在就属于他了。 李赫用手细细的抚摸着车身，就像抚摸着红果果的小姑娘一样。 尾款已经交了，所以销售非常热情的对他说，恭喜李先生喜提爱车，李先生是一个真正懂越野的人。 老实说，李赫也不是真的很懂。 他也想过要第一辆车要买奔驰大，不过那样的话，靠他赌球赢来的这些钱，那就还得好好等等。而且奔驰大和吉普牧马人也是各有千秋吧，要看具体的需求和使用状况。也考虑过乔治食十五世，不过那车逼格倒是足够，但两个人开着去旅行文艺气息就少了一些。 毕竟还不是在末世里逃生。 开着车带康行健和赵勇兜风，顺便熟悉车况，毕竟新车刚到手就要拿去跑长途，可能还要走一些不熟的地形，李赫心里也没有底。另外，出门在外，他还得准备另外的一些东西，为了安全。 李赫给古天豪打了一个电话。虽然那晚上古天豪被李赫和凌清冽扔在了高速公路上，但他那天是真有点被李赫打服了，再加上李赫也不白叫他，所以到了约定的地点，古天豪还是如约的到了。 看到李赫新提的牧马人，古天豪也不禁眼前一亮，说：“阿sr跟港片学的，他一直以为李赫也是警察，警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绰了，这车怕得要十好几万吧？” 康行健和赵勇没有下车，李赫让古天豪一个人来，古天豪虽然没有完全遵守，但也只带了几个小弟，李赫让康行健坐在驾驶座上，万一古天豪耍什么花招，康行健可以第一时间带李赫冲出去。 男人都喜欢越野，更何况古天豪本质上还是个年龄和李赫差不多，正血气方刚的大男孩，一看到牧马人这种肌肉车就本能的来电。李赫看到古天豪羡慕嫉妒恨的伸手去摸他的车，感觉就像是在摸他的女人一样，李赫毫不客气的把古天豪的手打开，问：“我要的东西呢？” 那一瞬间，李赫想起了无间道，还好古天豪没有补上一句“我要的你还未必带来了呢”，不然他要疯。 古天豪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李赫的牧马人，转身走回他的面包车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李赫和凌清冽扔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一辆，然后从车里提出了一只长长的装化肥的塑料口袋。这时候他们碰面的地点是老工业区的一个废弃工厂，老工业区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工厂，静悄悄的没什么人经过，非常适合做一些不希望被人看到的交易。 古天豪在这里就非常的自如，他甚至不怀好意的看了李赫一下，说：“阿s，这一带是我从小混的地盘，你也不怕我做了你？” 李赫还真不怕，微微一笑，说：“如果这么做对你有意义，你早就做了，还用得着跟我说吗？而如果我怕你来这一手，我约你到这里来我疯了吗？好好的，在道上混早晚都得收山，别动不动就想把人做了，攒点钱做点小生意，这年头发财的机会不像前些年那么多了，不过也还是有很多门路的。我去我也是跟你废话那么多干啥，东西我看看。” 古天豪眼睛还在瞥着李赫的车，然后在慢慢的蹲在地上，把长塑料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他拿的时候很小心，不是怕摔坏了，而是很爱惜的样子。先拿出来的是一把黑皮鞘装着的唐刀，唐刀和武士刀是不一样的，应该说，唐刀是武士刀的祖先。 这把刀并不是很长，从刀刃到刀柄末梢大概也就是1米，这也是李赫要求的，又不是出去砍丧尸，其实刀太长了也并不方便。 古天豪站起来把刀递给了李赫，说：“如果不是我，你是不可能买到这样一把刀的，也是我们家有个亲戚，有祖传的手艺，这些年偷偷的做过不多的几把刀。” 李赫把刀身抽出来，的确，提在手里的质感，刀身上的纹路，用料，还有刀柄细节的处理，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精品，就算用作收藏都不错。不过要像古天豪说的什么这些年只做了几把，那就是他吹牛逼了。 李赫提着刀走到路边，看到那里有一棵茶杯粗细的小树，一声不吭的就拔出刀来，刷的一下砍过去没有一下砍断，还差着三分之一的厚度。 古天豪切了一声，说：“那是你用力不对。” 李赫笑了笑，他不是要什么神兵利器，可以了。 除了这一把一米长的唐刀，古天豪的袋子里还有两把69公分的开山刀，两支电警棍。这些东西他们出来混的时候一般都不用，不管是唐刀开山刀都太锋利，一不留神就会把人砍死了砍残了，倒不是他们对别人心存怜悯，而是他们知道，用西瓜刀砍人砍到住院，和用唐刀砍人砍进火葬场，后果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西瓜刀那多便宜？用买这把唐刀的钱，可以给几十个兄弟买西瓜刀了。 李赫照说好的价给古天豪付了钱，又额外拿出了1千块，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呢？” 古天豪瞥了一眼李赫手中的钱，说：“1千块就想” 李赫把钱收回来，说：“不要拉倒。” 古天豪毕竟不是多藏得住的人，1千块呢，这是2000年，很多了。他一着急，就说：“我没有门路，但是我老大成哥说，一个做生意的老广认识的人很多，他那里可以买到很多消息。” 李赫笑了笑，数出三张钱来，说：“是这样的话，就只值这个价。再好好打听吧，我要真正有用的线索。我和一般的警察不一样，绝对不会少你的钱，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第243章、美女，一起去兜风吧 “你买刀干什么？” 李赫回到车上，康行健一边换挡开车，一边瞥了一眼李赫手中的几把刀，问了一句。 康行健现在也是常驻省城了，师大比光大先放暑假，不过他要装修自己的第二个连锁吧，也就没打算回去。 李赫从倒车镜里看着渐渐变远变小的古天豪，说：“也没什么，过两天和季寥出去旅行，带点东西防身。勇哥暑假也不回家了吗？” 赵勇点了一支烟，说：“杰叔让我跟他跑跑现场，能学到很多东西。”他说的是李赫的老爸李杰，李杰借调专案组，人在省城。李杰倒是一直很喜欢赵勇，现在赵勇又是警院的学生，叫上他跟着自己跑线索，也是对他的提携帮助。 赵勇观察得很细，他注意到刚才李赫给了买刀的钱以后又拿钱出来跟那个混混谈了一些什么，他知道李赫不可能花钱请这些混混去做什么坏事，所以，可以断定，李赫也是在花钱买线索。不过有康行健在，这毕竟是涉及案件的事情，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们三个人暑假都不回家了，陈菁昨天刚走，不过也不是回家，而是参加学校的三下乡活动去了，齐思远也在，就不知道这一次齐思远有没有机会有所突破。 河溪洲他们没有联系，康行健和郁芷涵分手了，也不知道郁芷涵会不会回去，而云璐经过大一的努力，家里也出了些钱，申请到国外交流去了，以她学霸的实力，接下来读研留在那边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就是付疏野也没有留在信仰市，而是外出打工去了。 不知不觉之间，信仰市，他们的家乡，还有他们的青葱岁月，都已经渐行渐远。 成长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远离自己的家园，剥离自己记忆的过程。 领悟到这一点会很痛，但还是随着成长的惯性继续向前，回不了头，也不会回头，一直要到白发苍苍，累了，也没有力气了，才会坐下来翻着曾经的照片，回想往日的时光。 领悟不了也没关系，还是朝前走，也许领悟不了，反而少一种痛。 康行健开着车沿着老工业区兜了一圈，看着那些曾经辉煌的工厂，看着那些还住着人，但生活境况堪忧的工厂宿舍，以及由在这里生活的各种人组成的一个生态圈，不禁感慨的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有三十年吧？我查过一些资料，国企改制，大规模的工人下岗，是90年代初的事情，短短十年不到，这里竟破败如此。” 李赫这才想起康行健其实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只是他不爱学习课堂里的东西而已，那一次去云杉县，他不也打着生态调查的旗号吗？ 李赫叹了口气，说：“你看往远一点说，建国初地富反坏右在人前是多么的苟延残喘，曾经的工人农民又是多么的光荣，可现在呢，又倒过来了，有人说笑贫不笑娼，也许有点过，但这个社会确实是有钱人的社会。所以古人的智慧真的了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就是自然规律。” 赵勇没有那么多感慨，就是看着外面很多空置的老房子，说：“这样的荒废，也衍生了许多犯罪，有的是穷则思变，有的是铤而走险，如果一切都好好的，警察也不用那么忙了。” 李赫说：“会改变的，这一片地不会白白空着，以后会重新开发的。想想也很讽刺，今天拼命逃离这里的人，也许有一天又会把肠子都悔青了呢。”是的，很多人把这里的房子拼命的卖掉搬到别的地方去生活，这时候是逃离，可后来，随着一批拆迁致富的人出现，最后悔的，又是那些当初拼命逃离的人了。 赵勇说：“康少，听到黑哥这个神棍的话了吧？赶紧的把这块地买下来，以后你就是亿万富豪了。” 康行健靠了一声，说：“买下来？勇哥你也是说得出口，这就是一座城，哪怕再破败，这也是一座曾经的工业城，我要是有这个实力买下来，我现在就已经是亿万富豪了。” 是的，李赫也知道这一块地以后会因拆迁而爆发出很多拆迁暴发户，然而就算知道，他也吃不下啊。 康行健接着说：“不过这块地空着也怪可惜的，我觉得这地方用来拍电影电视都很不错。以后要是真重建了，有的电影想拍都找不到地方拍。要不黑哥你拍个电影吧？你那么全才，拍个电影肯定也不在话下，其实真拍个电影也不要多少钱吧？你现在也不是没这个钱。” 小投资大票房吗？这种电影，李赫倒是也看过一些，老实说，康行健的提议让他心动了一下。但问题在于，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他现在都觉得时间精力不够用，重生一场，如果只顾着赚钱，青春都没有好好享受，岂不是最大的浪费？ 赵勇哈哈一笑说：“康少这个提议好，黑哥你来投资拍电影，我也像星爷一样扮个死跑龙套的，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个柳飘飘。” 喜剧之王去年上映，打动了很多人，笑过之后带着泪，这是周星驰经典的黑色幽默。有人说，比起大话西游这才是周星驰的代表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这部电影也曾经深深的打动过李赫，尤其是那个咸鱼一般的前世。 “说真的，”康行健真的来了兴致，说：“要不我们成立一个娱乐公司吧？吧我可以不要了，我就想拍电影，黑哥你占大头，不，如果真的投资娱乐公司拍电影，我给你打工都行。” 李赫想了想说：“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等我和季寥旅行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吧。不过真要搞，我也要把它纳入我的家园体系，用家园来命名，你是参股也可以，但就像你说的，参股也依然是我拿大头。” “家园娱乐吗？”康行健摇了摇头说：“名字太土了一点。不过无所谓，我只要当娱乐公司的负责人就好，到时候我就是制片人，我就是投资方，我要选哪个导演就选哪个导演，我要睡哪个女明星就睡那个女明星，哇哈哈哈哈。” “靠！”李赫和赵勇一起鄙视了康行健，还以为他这么热衷于拍电影是有什么情怀，是有什么文艺的内心呢，原来坑在这里。 不过鄙视了以后，李赫和赵勇也都一脸猥琐的点点头说：“不错，这个理想很不错。” 康行健哈哈大笑，说：“真的，好好议一议，我觉得娱乐业在国内还有很大很大的空间。” 李赫笑了，康行健这话，倒真的没说错呢。 第二天，李赫把新车开去上了户，临牌可以用半个月，那就先用半个月再说。公司的事，他已经做好了安排，除了见面打气之外，规则、任务也已经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有什么突发情况，各部门的头头都可以负责，如果他们处理不了，还可以由太后代为决断，如果连太后都决断不了，那就是事关生死，李赫不管在哪都会赶回来的。 7月8号，季寥回来了。 格子小衬衫，牛仔短裤，匡威板鞋，牛仔背包，齐肩的短发扎两把小刷子，妥妥的文艺女神范。 “我给阿姨带了礼物。”女神还很懂事，以前见着李赫的老妈她要躲，现在也知道贿赂太后了。 李赫嘻嘻一笑，说：“幸亏我老妈不知道拆礼物这个梗，不然你猜她是笑呢？还是笑呢？还是笑呢？” 季寥愣了一下，脸红道：“你个臭流氓，以后不许再提拆礼物三个字！” 李赫是管它三七二十一，见到了季寥，先亲亲抱抱举高高再说，本来想出发的时候再让季寥看他的牧马人，但这时候他不知怎么的一点也没有了平时那种两世为人的稳重和老成，变得就像一个迫不及待的要介绍自己的新玩具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他刚把季寥放到地上，就拉着她的手去看停在吧那栋楼后面的新车。 “你不是想走走看看，想停就停吗？”李赫拉开车门对季寥说：“要实现这个愿望，即使是坐火车也没那么容易呀，所以我们就自己开车去好了。其实有很多地方我们现在去的话正好，再过些年，全都给旅游开发搞成商业化了。” 季寥看着这辆崭新的越野车，以她那种恬淡的性子，也不禁赞了一声：“呀，这车好酷啊。”这让李赫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然后季寥问：“借的还是买的？” 李赫倒也不隐瞒，说：“买的。还没上牌呢。” 季寥看了看李赫，倒似乎也不是十分的惊讶，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原来我男朋友这么有钱啊？那我不了，你养我吧。认真的想，做一个花瓶好像比做一个励志女青年要轻松得多呢。” 李赫把手一摊，说：“只要你愿意，有钱我养你，没钱我也要养你。” 季寥踩着脚踏板拉开车门上了车，把自己的背包往后座上一丢，然后又下来了。 李赫问：“干嘛？” 季寥笑着说：“我觉得应该这样，我走在路边，你开着车过来，然后冲我吹一声口哨，说，嗨，美女，跟我去兜风吧！然后我再考虑我要不要跟你上车。” 李赫又问：“真这么玩？” 季寥连连点头说：“要啊要啊。” 李赫说声那等等，然后开始动手拆那个软顶的车篷。也是想过有的地方要敞篷的，所以在4s店的时候就试过这个功能，坏就坏在这个车篷还不是全自动收放的，看4s店的技术人员好像也很轻松的就拆下来了，轮到他自己，却花了小半天功夫。 好在季寥也不着急，就那么笑吟吟站在那里看着李赫上上下下的忙活。以季寥的性子李赫还真没看到她这么嗨过，所以再怎么费事，他也是心甘情愿。 等到他终于弄好了，不得不说，这辆沙漠黄的牧马人拆成敞篷的了，李赫再把前档也放倒，逼格瞬间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然后他发动了汽车，轰轰轰的冲出去，沿着吧外面的道路绕了一圈，最后才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季寥的身边。 一声很响的口哨之后 “嗨，美女，一起去兜风吧？” “好耶！”这个美女倒是一点都不矜持的，就跳到李赫的车上来了。 第244章、没有人知道我们去哪 没有预定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方向。 头一天，李赫季寥和康行健赵勇还一起吃了个饭，也是他们几个人在省城难得的一次小聚。大家都很高兴，也喝了很多酒，连季寥都喝得有点高了，但是第二天一早，赵勇和康行健还宿醉未醒，李赫和季寥已经出发了。 其实旅行去哪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旅行。 季寥给李赫买的这辆牧马人取了个名字叫“闷墩”，她说因为它看上去很敦实可爱的样子，可李赫想说人家明明是很酷很n很有范儿而且还很洋气，愣是给她弄成一个乡间小胖子的感觉。 好吧，李赫想起自己曾经也死活把李纯的二哈取个名字叫“旺财”，这说明季寥和他的审美眼光还是很接近的，这是好事。 出发不久李赫就还是把闷墩的车篷给盖上了，虽然敞篷加放倒前挡的逼格更高，但是跑起来还是很不实用。如果走高速路，那样会把他们吹死，如果走乡村路，这时候省内很多乡村路还是砂石路面，那一个遮天蔽日的灰尘，分分钟把他们变成土人。更倒霉的是就在李赫装车篷的时候，之前明明艳阳高照的，没来由的就会一阵大雨，等李赫把车篷装好，两个人已经成了落汤鸡，顺带着车里也是一片汪洋。 好吧，就这样，他们也非常快乐。 准确的说，是季寥非常快乐，认识季寥以来，李赫还真没有见到她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多的。但这样李赫总觉得季寥有事，有时候他脑子里不免跑过很多超狗血的情节，比如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之类的。 不怪他疑神疑鬼，实在是季寥这段人生原本是空白的，他真的不知道老天会把这片空白涂成什么颜色。 车上没有导航，甚至连路牌也没怎么看到，第一天黄昏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乡镇。 就是那种一条街的乡镇，李赫在一座水泥平房的门口看到了“永乐乡邮政所”的牌子，但说真的“永乐镇”“永乐乡”这样的地名重复率也不是一般的高，李赫也只是大概的推测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不是那么准确也不好说了。 好在这个永乐乡有一条河，河水还清澈，有山有水的地方，就会让人很舒服。 不过问题又出来了，就是这个一条街的乡镇上只有唯一的一家饭店，而且他们找到的时候，别人已经要关门了。车上倒也不是没有吃的，就是能吃热饭肯定还是吃热饭的好。 李赫决定拿钱砸，但老板看了看他的钱，很平静的说：“他大舅爷家的二孙女要出嫁咯，我要赶过去帮忙，实在是没得时间咯。要不这样嘛，钱你随便意思一下，东西你们就自己整，锅碗瓢盆都是齐的，用完给我洗干净就行。” 这样也行？ 李赫不知道是老板太容易信任他们，还是这里的家当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但是老板的厨房里还挂着些香肠腊肉，旁边菜地里还有些新鲜蔬菜，而老板只要了他50块钱，李赫于是选择了前者。 老板说走就真的走了，天色已晚，他赶得很着急。留下李赫和季寥，天黑了，这里的电压好像不怎么够，光线也忽明忽暗的。而对于季寥来说，最大的难题是这家店竟然没有电饭煲，用柴火煮饭她真心不会。 李赫就笑，说：“得了，你在旁边菜地里摘点菜洗了，饭我来煮。” 季寥不信任的问：“你会？” 李赫说：“会，小时候在我爷爷家就是用柴火煮饭的，而且还不是这样的灶头，是火塘。赶紧的，不然天黑透了你菜都摘不了。” 季寥应了一声，又说：“其实这个老板也不是本地人，他可以讲本地化，但他有广南的口音。” 李赫笑着说：“观察还挺仔细的，想说什么？” 季寥说：“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一些怀疑，在警大才呆了一年，似乎也有些职业病了。不过这店周边都没有人家，要走到很远去打听呢，李赫觉得这就没有必要了。李赫说他选择相信这个老板，就像老板相信他们一样，季寥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坚持。 其实李赫的话说得太早，也说得太满，他说小时候在爷爷家就是用柴火煮饭的，话是没错，但煮饭的不是他，是奶奶。虽然每天都旁观，但毕竟旁观和实践也是有区别的。他一开始火太大，怕煮糊了赶紧照葫芦画瓢的把火退了，但灶膛里留的暗火又不够，结果最后煮出来的饭是夹生的。 季寥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摘的菜有白菜，有南瓜秧。白菜还好，南瓜秧她哪知道还要先清炒一下，就这么放进去煮了，吃的时候感觉还有些毛茸茸的扎嘴。 不过也挺好了，两人就着一根香肠，一块腊肉，再加一锅水煮白菜和南瓜秧，吃着夹生饭，也许是路上跑累了，也许是真饿了，总之，都觉得挺好吃的。 吃完了以后季寥把锅和碗都洗了，李赫到车上去取了帐篷，准备就把帐篷扎在老板家的平房顶上。 季寥说：“厨房通着客房卧室的，老板不是说他今天也赶不回来了吗？要不我们就住老板家里吧，他明早回来我们给他钱，或者他不回来，我们也把钱留下，不亏他不就好了吗？” 李赫说：“在我老家有规矩，一男一女到人家家里住，不能住在一间屋里。你要不想睡帐篷，那我们就各住一间屋，人家的主卧我们也不方便住，我睡沙发好了。” 季寥问：“还有这样的规矩？” 李赫点头说：“有。有次我爸和娅姨去我表叔家吃喜酒，晚上回不了县城，就住他们隔壁那家人屋里，两个人也不懂，就住的一间屋，当时还带着我和纯纯，我爸带我睡一间床，娅姨带纯纯睡另外一间床。就这样，主人家也很不高兴，那家媳妇还跟我表婶吵了一架。据说这是忌讳，不吉利。” 虽然老板不在家，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不是住一间屋，不过既然选择了信任，那就还是守规矩吧。 季寥想了想，说：“算了，我们还是睡帐篷吧，我不想和你分开。可这也是他们家房顶，不碍事吗？” 李赫说：“不是他们的屋里，不碍事。” 于是就扎帐篷，住房顶似乎不那么浪漫，不过地面是平的，睡垫够厚，睡着还不算太难受。出门旅行当然不能太讲究，不过能舒服就尽量舒服一些吧。 这个夜晚他们睡得很安静，也没有拆礼物什么的。没有为什么，也就是两个人睡在一起并不是非要拆礼物，听着不远处小何的流水声，还有万籁俱寂中偶尔响起的虫鸣，头挨头的睡过去，那种感觉同样相当美好。 第二天他们没有等老板回来，起来洗漱之后又出发了。这天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倒霉的事，不过错过了宿头，到了一个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山梁上，也只能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势，把车摆在外头，帐篷扎在了里头。 夜里风大，在头顶上呜呜呜呜的直响，真的是电影里那种风声，而且比那种不知道哪儿录的配音直观多了。帐篷也被吹得哗啦啦的响，很让季寥担心帐篷会被吹跑。于是也不睡自己的睡袋了，愣是和李赫挤在了一起，还说自己冷，说真的，这山梁上风大，温度也确实有点低。 这种时候想要暖和起来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拆礼物了，既然是季寥自己钻进他的睡袋里的，李赫也就没有打算放过她。夏天衣服本来也就少，三两下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就坦诚相对了，没有灯，只有半明半暗的月色，李赫就在这样的月色贪婪的欣赏着季寥。而季寥虽然一向怕羞，这时候却也很大胆很坦然的让李赫欣赏着，只是依然不敢放声的呼喊，咬着嘴唇的轻哼伴着外面的风声，很是让李赫迷恋。 本想着天亮了还要继续赶路，最多一次就收工的，却到底克制不住，仗着年轻，也是上演了帽子戏法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在季寥的抱怨中搂着她睡去。不过李赫虽然睡去了，一只手还是握着那把唐刀的刀柄的。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露宿荒郊，总觉得这些地方不会遇到野生动物的，但比起野生动物来，更需要防范的还是他们的同类。但这地方可能真的太偏了，也或许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也或许只是他们运气好，总是，还是一夜无事的睡到了天亮。 “真是的，到现在身上还全是你的味道！”季寥抱怨着，他们备着洗脸刷牙的水，洗澡却未免奢侈了一点，季寥也只能把衣服换了，把换下的衣服揉成一团塞到车里去。撅着嘴，也不帮李赫拆帐篷。 李赫反正得了便宜，也不招惹她，自顾自的吹着口哨拆帐篷，突然听到季寥一声尖叫。赶紧的扔下手里的活跑出去一看，却见季寥指着正前方说：“松鼠啊！是松鼠啊，活蹦乱跳的，不是电视里的松鼠啊！还不止一只，你看你看，好多啊好多啊，那只松鼠好大的尾巴！” 不就是松鼠吗？李赫不想打击她少见多怪，关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真是可怜，他更不想告诉她如果这会李昊李墨他们也在，而且他们的气枪也没有被收缴的话，这一群松鼠妥妥的剥了皮抹上酱油花椒粉烤上了，也不想告诉她，这玩意烤着真心好吃。 就这样很任性很随意的走着，避开喧嚣和城市，也没有真停留下来，每天都在往前走。一直到有一天，他们突然发现，他们竟然一头撞到了南诏的边陲。 李赫顿时就兴奋了，说：“还有50公里就是泸沽湖也，魔梭族，走婚，太好了呃，你放心，就算是个天仙走到我的屋里来，我也绝对不会从的。话说他们会不会留我当压寨男人啊？” “李赫呀，”不知怎么的，季寥淡淡的说：“我想回去了。” 第245章、意外，救人！ 那就回吧，虽然泸沽湖就在前面不远，这个时候泸沽湖应该还没有受到太大的污染，也应该没有太商业化，实在是很值得一看的。 但既然说季寥想回去了，那就回去吧，也不随意的乱窜了，找准路标，沿着最好的道路走，不是求快，而是能走得更平顺一些。 季寥坐在李赫的旁边，座椅放得比较低，半躺着，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充满好奇的看着窗外，不管是飞过一直乌鸦，还是跑过一只野兔，都能让她兴奋的要李赫立刻停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满地的跑着追着。而是愣愣的看着车顶，好像很想从车顶上看到点什么隐藏的神秘昭示来一样。 就这样，一路无言，李赫都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了，季寥也都没有说话，李赫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赫呀。”季寥沉静了很久，突然说：“告诉你一件特别不幸的事情。” “嘎吱”一声，李赫的车猛的停了下来，幸亏这还不是高速路，后面也没有跟车，不然妥妥的马上就是恶性追尾，车毁人亡。好在他还有理智，马上又把车靠在路边，打起了双闪，一眼不发的看着季寥，说真的，有种手都在抖的感觉。不，不是感觉，是真有点抖，只是拼命的压制着，不敢让季寥看到。 季寥因为李赫的急刹车扭头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我好朋友来了，回去的路上你都不能拆礼物了。” “我去！”李赫简直有一种一把掐死季寥的冲动，说：“你说的就是这个？” 季寥噗嗤一笑，说：“是呀，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件特别不幸的事情吗？” 李赫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给自己点支烟，说：“我真是被你吓死了。” 季寥却静静的凝视着李赫，问：“李赫，为什么你那么紧张？刚才我看到你的手都在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刚才紧张我的那种眼神，会让我心悸？李赫，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其实李赫也只是手微微有些颤抖，一个很小的细节，他自以为很好的掩饰住了，却一样的被季寥所发现。这姑娘，心真是够细的，不但观察力很强，也足够敏感和敏锐，而且她的推测，她的心悸，绝对不是她自己的瞎编的，不得了啊。 看到什么？看到你原本18岁就死去了，你的人生没有这一段，所以其实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看不到，才特别恐惧啊季寥！ 但是这不能说，李赫只能嬉皮笑脸的说：“哪那么多问题？我就是紧张你，就是紧张你需要理由吗？你看你一说回头我就立马回头，我需要理由吗？” 季寥不说话。 李赫只得说：“好吧，我说实话。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看烟花的时候，你就说烟花虽美，但太容易散去，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藏着没有告诉我。这一路过来吧，你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隐隐又让我觉得，你好像很刻意的在释放自己。你的性格，本来要沉静恬淡得多的，这就让我有些担心了。季寥，我担心你。” 季寥笑了，明明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却亮晶晶的像是有泪花，老实说，李赫的心又猛然的一紧。 然后季寥看着李赫说：“李赫，你对我真好，说走就走，说掉头就掉头，你这么惯着我，我会太想你，你知道吗？” 李赫说：“我对你只是一般好，还可以更好。” “李赫”季寥呜的一声，把头埋在他肩上就哭了起来。 李赫摩挲着她的头发，尽量让自己风平浪静的，说：“好吧，说出来吧，到底是怎么了？” 季寥哭着说：“李赫，我要离你很远很远了。” 说完，原本压着哭的，索性放开了，大声的哭起来，哭得呜呜咽咽的，眼泪一瞬间就把李赫的衣服浸湿了。 李赫说不出话来，呼吸有些艰难，只是继续摸着季寥的头发，心想，老天是真要跟他玩这么狗血的一出吗？李赫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他清楚的，分明的感受到了心脏的痛感，原以为心痛只是一个形容词，原来心真的会痛的。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是很尖锐，但很分明，钝钝的反而喘不过气来。 季寥哭了有好一会，从放声大哭变成了呜呜咽咽，又从呜呜咽咽变成了抽抽噎噎，最后不哭了，但肩膀一直在耸动着，这样反而比大声哭的时候更让李赫难受，他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忍不住胡猜乱想，心里异常的牵扯。虽然这样的感觉有点太琼瑶了，可感受就是这个感受，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不容易季寥终于安静了下来，头还是靠在李赫的肩上，说：“李赫，学校要派我到国外交流，很远，时间很久。” “去哪？多久？”李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马上他意识到，这个答案比他自己想的好太特么多了，尼玛就是这样一回事吗？我去，这算什么鬼？ 季寥仰起头看着李赫，说：“英国，国际警务交流与合作专业学习。一年半到两年，期间没有回国假期。” “就这个？”李赫一瞬间脸都要笑烂了，说：“这算什么事啊哭得那么伤心！？我简直被你吓死了！季寥！你要赔我的脑细胞！必须赔，艾玛我去，我真是”伸手摸了一把眼睛，真真真的被吓死了。 季寥看着李赫问：“这还不值得我伤心吗？我要离你那么远那么远，英国哎，英国哎，地球的另一边了！还可能是两年，两年都见不到你知道吗？我一想到那么远又那么久见不到你，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好透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李赫把季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你摸摸，你摸摸，特么的我知道这也太琼瑶了一点，可刚才真的心痛得绞起来，差点都出不气了。原来是去国外交流，英国啊，以前看港片，觉得那些阿sr自称皇家香港警察的时候觉得好洋气好牛逼，好像英国警校叫苏格兰场是吧？都是港片荼毒的。呵呵，去英国，我擦多大点事？” 季寥问：“那你以为是什么？” 李赫长吐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我以为是什么狗血的琼瑶剧情节发生在你我身上呢，去特么的！” “不许说脏话！”季寥伸手打了李赫一下，恍然说：“你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所以你痛得心头拧起来了？神经，你想偏了，好偏好偏了。不过你这样心痛我我也好快乐的，还有你刚才那句话怎么说的？我还要再听一遍。” “呃，我对你一般好，还可以更好。” “哎呀呀，就是这句，真会说话，我太喜欢了。”季寥高兴起来，但马上又皱起眉头说：“可英国真的很远，两年也真的很长很长。” “那有什么？”李赫说：“你回不来，我不可以买机票去看你吗？” 季寥说：“那是英国！” 李赫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有钱吗？好吧，虽然也不是很多钱，但是买机票去英国还是能去的，而且你男朋友还能赚钱，还可以赚更多的钱，不就是英国吗？一个没落的国家，再过几年坦克也要停产了，海军也没有导弹用了，你看97的时候查尔斯那张哭丧脸就知道，日不落帝国早特么是过去的背影了。行了，放心去学习，说了去看你，就一定会去看你！” 有什么呀，朝伟还可以打飞的到伦敦喂鸽子呢，我去看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啊？ 听李赫这么一说，季寥也觉得自己好像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于是就有些不甘心自己哭了那么一场，说：“那我哭这么一场，岂不是不划算啊？” 李赫也是无言以对，这还有划算不划算的？ 他拍拍季寥的脑袋，问：“那回头去泸沽湖？” “算了，”季寥叹了口气，说：“我还真担心你被那里的女人抓去当压寨男人了，我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回来你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怎么办？回家吧，回去好好陪你几天，就是你不能拆礼物了，可别闹。” 李赫本来想说拆礼物的方式又不是只有那一种，不过这个太污，季寥也肯定不干，到底也是没说出来。不管怎么样，虚惊一场，这一路风光旖旎，虽然没到泸沽湖，可也已经不虚此行。那就回吧，拆不拆礼物，和季寥一起，这样的旅程还是太美。 不过来的时候瞎走都一直很顺，这回去的时候还没走多久呢，前面就给堵上了。按说2000年这时候这些地方也没那么堵才对，看起来路已经堵死，李赫和季寥只能下了车，往前走去看看是什么状况。 结果走了大概一公里吧，绕了两个弯，原来是前面出车祸了，一辆大巴车侧翻在路上，两边的车都被堵死，很多人下了车在围观。车祸看来也是才发生的，还有人在哭喊。车是侧翻，具体伤情也不知道。 季寥看到围观的人都只是围观，眉头一皱就说：“李赫，救人！” 李赫说好，现在是只要季寥没什么事，她要做什么都好。虽然他们也不一定真帮得上什么忙，但救人也是应该的。李赫不知道别人报警没有，也不管别人报警没有，一边跟着季寥走到侧翻的大巴车前面，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走着走着李赫就看到大巴车里爬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看有点眼熟，再一看李赫失声就喊了出来：“桑藜！” 第246章、和想象的不一样 桑藜现在看起来有点狼狈。 头发全散了，脸上沾了些灰尘，还有触目可及的鲜血，出门在外，她倒也没有像在家里那样总是穿裙子，但恤和牛仔短裤上也是一样的沾满了灰尘和嫌血，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桑藜下意识的一扭头，在人群中找到正快步向她走来的李赫，一激动，惊喜的大喊了一声李赫，几步冲过来，本来想拥抱一个的，但眼睛的余光看见了跟着李赫的季寥，伸出去的手改变了轨迹，抓住李赫的手说：“李赫，怎么会是你？在这里看到你真是艾玛亲人啊！” 李赫看着又是灰尘又是血迹的桑藜，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问：“你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很担心，但她能跳能喊的，倒不像有事的样子。 桑藜啊了一声说：“我没事，我是前一辆车的，先别说这些，我们帮忙救人！” 我去，李赫心里对老天竖起两根中指，心说老天你真是跟我怼上了，虽然都是虚惊，可你这样玩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既然桑藜没事，那么帮忙救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正这是一辆大巴侧翻在路上，他的车还在一公里之外，总不会有人讹他说是他撞的。 车祸的原因是什么这个李赫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车里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有几个伤势还比较严重，李赫他们能救出来的是那些伤势不那么重的，伤太重，或者被卡住了的，他们也不敢动，出于技术原因不敢动。 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死人，只是很奇怪司机没在，有受伤的乘客说司机跳车了，之后呢？也许是跑了，反正没有在现场。 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做不了的也只能在旁边等待，等待警察和救护车过来。 这个时候李赫才缓过气来给季寥和桑藜互相介绍，没有想象中的火花四溅，这两个女孩反而在互相恭维。 桑藜说：“一眼就看出来了，早听说李赫的女朋友特别的漂亮，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比传说中的更漂亮。”一边说的时候一边扫了一眼季寥的胸，顿时有点小自卑，客观的说，桑藜在相貌上无懈可击，就是那种所谓的零死角，但是在身材上，和季寥一比确实略逊一筹。 李赫倒是发现了这个细节，但他也不敢说那也是我开发出来的，nn啊。 季寥也是看着桑藜说：“早就听李赫说桑藜是光大最近些年来公认的校花呢，尤其是皮肤好好啊，还有腿好长好漂亮。”说桑藜是校花这事还真是李赫说的，李赫的版本里还包括他一脚把桑藜放倒这件事情，并以此要季寥奖励他。可惜季寥当时不但没有奖励他，还认真严肃的斥责了他这种十分没有风度的行为。 李赫就纳闷了，是因为桑藜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所以季寥也对她丝毫没有敌视吗？还是自己霸气侧漏，使两个女孩完全可以无视对方的威胁可以和平共处？后面一种可能，李赫认为自己实在是想多了，但前一种可能，又让他很有些郁闷。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女孩自己很出色，因为出色，所以不屑于嫉妒别人防范别人，所以也有了一种惺惺相惜。 好吧，李赫接受第三种可能 等了好久，警车和救护车终于到了，也不是他们效率低，这地方位置有点偏，手机信号也不通，还是那个肇事跳车的司机拦了一辆车去报的警。得知这个情况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司机刮目相看。就连那些伤者，本来坐在躺在路边把司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这时候也都不好多说什么了。 桑藜感叹的说：“真好，原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得太早了一点，等吊车终于把侧翻的大巴吊起来移到了路边，警察终于疏通了道路，桑藜突然尖叫了一声：“我的车！！！” 准确的说，不是她的车，是她坐的另外一辆大巴车。 是在侧翻的大巴车的另一面，这个时候，那辆车已经没影了出事之后，前面的那辆车也停下来看了一下，车上的乘客很多也都下车来看，但就是看，当时跳进侧翻的车里救人的，也就只有桑藜一个人而已。 后来，就是这样了。 “&p;p;p;p;p;&p;p;p;p;p;&p;p;p;p;p;”桑藜很抓狂的一通臭骂，然后很无奈的站在路边，眼看着交通顺畅了以后一辆一辆的汽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然后无奈的看着李赫说：“李赫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的行李，我的包，还有手机，全部都在那辆车里” “我可以借你钱” 李赫刚一开口，季寥就打断他说：“想什么呢？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你借钱给桑藜，让她在这里拦车？”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我可以借你钱，可你也不能站在这路边等车啊。行了，上我们的车吧。” 桑藜看了看李赫和季寥，长叹一声，说：“李大侠，季女侠，你们二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我也不会蹭多久，到下面一个县城，我就自己买车票乘车就好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都是江湖儿女，不必那么客套。你也不用着急，那辆大巴是哪家旅行社的，我们帮你去找他们，特么的还甩客，旅行社还想不想开了？他们要是不把东西给你找回来，再赔偿精神损失，我们就告到他们破产，特么的” 季寥伸手就在李赫的脑袋上来了一下：“不许说脏话！” 桑藜悲伤的看着李赫说：“我没有跟旅行社，我是自己出来走，就是坐的一辆班车。” 李赫说：“那也可以告，是哪个地方哪家客运公司的？” 桑藜捂脸说：“不记得了。” “车牌号呢？” “就没注意。” “我的个天哪！”李赫难以置信的说：“你这也太随意了吧？随便搭的车？” 桑藜点头。 李赫更难以置信的说：“你也忒胆大了吧？还是你觉得你当初那三脚猫的跆拳道功夫可以行走江湖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桑藜瞪了李赫一眼，她不想说李赫在自己女朋友对她就要凶一些，她知道李赫也是关心她，但她就觉得李赫对她凶了。 季寥拉过桑藜的手问：“你是去哪？如果是回家的话，跟我们一起好了。” 桑藜说：“算了吧，不然某些人看我不顺眼。” 季寥笑了笑，说：“别理他，他这人其实心挺好，就是说话不注意。哎，看你一身又是尘土又是血的，我拿套衣服给你换吧。” 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搭他们的车到哪里桑藜也还没想好，不过一听说有衣服换，不管李赫有多嫌弃她，她都可以暂时不计较了。毕竟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身上又是血又是尘土的？ 于是三个人步行回到他们的车上，天已经黑了，李赫建议桑藜不忙换衣服，要是前面能找到个城市洗个澡再换会更好一些。 但本来他也不认识路，天黑了以后路标没看清楚，一口气开了好几个小时，在山路上绕来绕去的，村镇倒是过了好几个，县城什么的就没看到。到最后路烂得实在有些蹊跷，天知道是开到什么荒郊野外了，油量只有一半，为了避免跑太偏连加油站都找不到，只能就地休息。 万幸，路边有一条小溪，三个人都下了车，先就着溪水洗了脸。虽然是夜晚，但是天空中有月光，可以看得出这条只有膝盖深的溪水很是清澈，而且并冰凉的，洗把脸都觉得非常的舒服。 桑藜忍无可忍说：“我不管了，我要洗澡！不然我会被自己臭死的，李赫，麻烦你走远一点好不好？” 李赫把车开到了溪水里，占着小溪的一半，说：“洗吧洗吧，车可以当屏风，另一侧有树，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了。放心，我一定走得远远的。”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说，要是只有我俩呢，我还真不敢保证不偷窥你，可这里有季寥在啊，我有那么作死会偷看你吗？ 桑藜说：“也别走得太远了，这里就我们两个女生呢。” 李赫背对着她们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一会身后就传来两个女生低低的笑声，还有哗啦哗啦的撩水的声音，唉，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这边季寥的东西带得很齐全，洗头的洗脸的洗澡的，浴巾，还有新的没用过的内衣都有。女生出门就不要问为什么哪怕一两天，她们也能带上一个大箱子，其中绝大部分的东西都用不上，但只要用上了，她们就会告诉这是有么的有必要，她的准备是多么的英明。 桑藜这才是真的对季寥感激不尽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头脑一热跑去救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不是不该去救人，而是竟然连随身的小背包都扔在了车上这才是最不可救药的，现在不但身无分文，而且连身份证都丢了，要不是遇到了李赫和季寥，那后果简直就不敢去想。而且光遇到李赫都不行，要不是季寥，哪里会有这么齐全的装备？ 就是换上季寥的新内衣的时候，桑藜一脸悲伤的看着季寥说：“季寥，你的号我穿上是不是显得太空了一点？” 季寥掩嘴一笑，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也就是略微不太合身罢了。” 桑藜笑着搂了一下季寥说：“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这样的话最喜欢听了。回去我就每天都吃木瓜，一定会有所改观的。” 好吧，返航，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桑藜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李赫和季寥也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她自己去坐客车坐火车。虽然这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齐人之福，但一路清清爽爽的，说说笑笑的，这旅程的味道又不一样了。 第247章、听雨 这条路就这样永远也不要走完吧，尽管路越来越熟，离家越来越近，李赫还是在心里祈祷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不过不管他怎么祈祷，他们还是回到了天南省境内，不管是从哪个方向，到省城光阴市，最多也就是一天的行程。因为他们回到省内的位置离云杉县也就是半天路，而季寥又还有好几天的假期，李赫就想带着季寥回爷爷奶奶家去。 季寥是欣然同意的，但是桑藜呢？ 李赫说：“一起去吧，我奶奶家那里山美水美，还有自家养的鸡鸭，自家种的果树。现在正是水果成熟的时候，爬到树上吃桃子吃李子这样的感受，在城里绝对体会不到。” 桃子李子桑藜的口水都有点流出来了，望梅止渴并不是虚妄，事实上人在某些时候想到某些水果，唾液，也就是口水的分泌真的会增加。 但桑藜还是为难得一点都不真诚的说：“但是太妨碍你们了” 李赫就呵呵了，说：“妨碍什么妨碍，反正你一路也妨碍过来了，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你不觉得很没有诚意吗？” 季寥笑着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 桑藜把头一甩，说：“好吧，那我不管了。季寥你放心，到了李赫的奶奶家我就负责吃东西，你们自己谈恋爱不必理我就是。”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三个人一起去李赫的爷爷奶奶家。 李赫没有敢表现得特别高兴，因为他多少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季寥是怎么想的。 实际上，季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之前没有让桑藜单独离开是对她不放心，那么现在虽然进入了天南省境内，这个担心依然存在。毕竟她连身份证都没有，真让她一个人走了，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误车，到时候她连正规的酒店都住不进去。 倒不是季寥对自己足够自信，自信到不管自己在不在李赫身边，不管李赫身边出现什么人他都不会改变，但她也不认为如果自己小心防范，不让李赫跟其他女孩接近，李赫就肯定不会变。尤其是她马上还要去英国，去那么远，去那么久，防？防得住吗？ 也不是一点小纠结都没有，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最后几天，要让自己快乐一点，那些只是存在于一种可能的事情，还是把它丢在一边吧。至少这几天就不去管它了。 除此之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桑藜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感觉和李赫也很熟，但季寥对她就敌视不起来。 季寥有小纠结，桑藜自己也有小纠结。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李赫他俩，但转过头一想，如果自己畏畏缩缩，明明很想去李赫说过的奶奶家看看，却又满脸纠结的离开，那是不是才真正心虚呢？还是坦荡一些，她并不想要证明什么给谁看，她只是想让自己明白，自己是可以坦荡的，对李赫，真的就是欣赏而已。 两个女孩都有自己的小纠结，但从她们的骄傲和性格来说，季寥是恬淡，桑藜是率直，又都不太把这种小纠结真当回事。 所以李赫的邀请是真诚的，季寥的鼓动是自然的，而桑藜的接受邀请，也是坦然的。 而在李赫，内心也是得意的，毕竟带着这样两个女孩一起回到爷爷奶奶家，虚荣心也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啊。 他们是偏下午的时候转移方向的，晚上**点钟到了云杉县。 当晚住在李赫的大伯父家里，季寥在李赫的家人面前必须保持自己的矜持，当然不会跟李赫住一间屋，而是和桑藜住一间，她们住的是李赫的二姐李荻那间屋。 李荻这会还在省城，在李赫的工厂里跟师兄张远浩一道做实验呢，倒是大哥李军刚好在家。一进门，李赫介绍了两个女孩，当然特意强调了女朋友是季寥，桑藜是大学同学，但李军看李赫的眼神都变了，挤眉弄眼的，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这些天一直在路上跑，说是旅游吧，其实也累，这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可以踏踏实实睡在床上的地方，季寥和桑藜两个女孩也就是和李军打了个招呼，在李赫嫂子的安排下，早早的就进屋睡觉了。 李赫也很累很困，但大哥李军正好逮住了他，就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两个人就在大伯家的客厅，摆上一碟花生米，蒸了一盘自家的香肠，倒上两碗酒，就这样聊开了。 “老四你老厉害了。”李军跑货运走南闯北，也不知道学的哪里的口音，对李赫竖着大拇指，大大的赞了一个。 李赫心里嘿嘿一笑，表面上却说：“大哥你想多了，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真的只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因为路上机缘巧合，和我们走在一起，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李军哼了一声，说：“不打自招，越解释越有事。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出租车公司的事。去年你不是叫我把大车卖了，贷点款搞一个出租车公司吗？我一想这事还真的有搞头，把心一横，就把车卖了。我以为这事办起来有多难呢，结果你那个朋友，对了你那个朋友，就是有为地产的老板啊？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就说你安排他帮我把关系理顺，结果我办起来那叫一个快啊。老四，大哥可承你这个情了！” 李赫笑了笑，尤可为真是有心了。其实办一个几辆车的小出租车公司，以尤可为在信仰市的实力和地位，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结果他不但亲自出马了，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李军，这事办成，是李赫的面子。 其实尤可为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即便是亲兄弟，有的事你不说清楚，别人可能不知道你的人情，或者别人知道是你的人情也可能装糊涂，说不定也会得了好处还卖乖。 这样的人真有，虽然李赫不认为堂兄李赫是这样的人，但其实从小他和李军接触也就不多，这个还真拿不准。尤可为轻而易举的就把李赫的这种后顾之忧给他解决了，看来电厂路的改造，尤可为是真的大有可为。 李赫问：“现在经营怎么样？” 李军兴奋的说：“老四，你说得太准了，现在市里大力整顿出租车营运，那些自己跑的，挂靠公司，但线路不明，或者重复挂靠的，全都被整顿了。今年市里整顿的力度很大，明眼人都知道，以后的出租车，要换一种活法了。现在我的公司有8辆车了，我雇了人分白班晚班的跑，这阵子很多车不敢出来，我的生意，那可以说是拼车都拼不过来。我准备再贷款增加4台车，先把公司的规模再小小的扩大一点。现在是有很多人想挂靠过来，但是我没答应。” 李赫看着自己的大哥，以前常年见不到他，只知道他跑长途能挣钱，但挣的钱不是丢在赌桌上，就是丢在野店流莺的肚皮上，还真怕他一贪心，把各种乱七八糟想要挂靠的人都接过来，那要不了多久公司绝对乱，一乱就绝对会崩。 没想到李军倒很有见识，也很有定力。 这次换李赫对李军竖了个大拇指，说：“大哥是对的。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那些黑车，那些没线路的，很快都会被取缔，你要真让他们挂靠了，他们得到苟延残喘，其实就是在抢夺你自己的市场。现在市里整顿得越严，对你这样有资质的正规公司就越有好处。” 李军和李赫碰了个杯，感叹说：“特么的我也是有公司的人了，你嫂子最近真体贴我，还说再给我生一个，特么的生就生，我也不怕罚。我也不贪，就这样稳步发展，到明年后年，能有20台车，在市里出租车这一块，我也算说得上话的人了。” 信仰市是个小地级市，一个小公司有20台车，确实是不错了。 李赫说：“那就抓紧吧，趁现在秩序好，政策也好。” 李军说：“对！现在这个邝市长就是有魄力，别人不敢动的，他都敢动，而且一出手就把原来的死水都带活了，有本事！” 李赫笑了笑，听到邝行远的动作收到了好的效果，他也提邝行远高兴。一是高兴，二是他知道接下来几年，信仰市的出租车行业都会有所发展，正好他赌球还剩下一点钱，就说：“这样，大哥，我出5台车的钱，入股，我什么都不管，分红就行。” 李军眼睛一亮，他自己准备增加4台，李赫又给他增加5台，加起来就是17台车，这可算是提前实现他20台车的伟大计划了。关键现在还是初期，这个时候投入越多，后期就像滚雪球一样盈利越多，他一怕桌子就说：“老四！我们兄弟一起发财！” 第二天，李军一大早就回信仰市拓展他的公司去了，李赫则带着季寥和桑藜开车回到桫椤乡爷爷奶奶家。 进老家的路崎岖不平，不过这正是牧马人这种越野车发挥优势的时候，这一路都是平趟了过去，直接开到家门口。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爷爷好！奶奶好！” “爷爷好，奶奶好。” 李赫叫爷爷奶奶，季寥和桑藜也跟着叫爷爷奶奶，这么叫有问题吗？当然是没问题的。爷爷又老了一岁，反应有些木了，倒是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一对老人住在老屋里，虽然儿孙满堂，但这会都不在，李赫的出现，很是缓解了老人的寂寞。 老规矩，奶奶捉了一只鸡杀了，用柴火热气腾腾的炖在火塘上。 用的柴就是李赫刚劈的，李赫还在劈柴，他光着上身，已经劈得汗流浃背，这一走，至少又是半年不回来，他们家的柴火，奶奶还可以劈一些小的，大的隔壁邻居也可以帮忙，但李赫还是准备尽可能的多劈一些。 没有见到坎下的家秀姐，那年给他和李纯弄了民族服装，带他们去唱山歌的家秀姐，奶奶说嫁到河那边山湾的寨子里去了。奶奶说家秀嫁得好远，如果奶奶知道季寥要去的地方，那她该怎么形容那种远呢？ 李赫劈柴的时候，季寥搬了一张小板凳，就坐在一边托着腮看李赫劈柴，不一会桑藜也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一边托着腮看李赫劈柴。看他汗流浃背，看他胳膊上的肌肉浸着汗水油光发亮。 李赫一转头看到她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奶奶叫吃饭了，李赫放下斧头，就在厨房外面，提了一桶水就往身上淋，这时候桑藜才哎呀一声捂着眼睛跑了，剩下季寥在那里抿嘴笑。 吃饭的时候桑藜像是跟那只锅里的炖鸡有仇，李赫这才和爷爷喝了半碗酒呢，那只鸡已经有大半进了桑藜的肚子里，她吃得满嘴流油，本该一尘不染的十指纤纤，也是一片油腻。而剩下的一小半，也已经基本都进了季寥的肚子。 “不好意思，太好吃了。”季寥笑得不行，指着锅里说：“汤都要被桑藜喝完了，还是我对你好，给你留了一个鸡头，你看还连着脖子呢，但是皮也被桑藜吃了。” “拜托，那些鸡皮是你吃的好不好？”桑藜舔着手指，懒懒的抗议了一句。 “奶奶，”李赫无奈的说：“能不能给我再煎两个蛋” 夜里，下雨了。 老房子里房间多床多，毕竟有这么一大家人时不时都要回来，什么都是齐的，三个人也各睡了一间屋。 昨天睡太早睡太多了，这会都不想睡，就坐在屋檐下，也不想说话，听雨。 老房子是瓦房，屋檐下有一条排水的小水沟，叫阳沟。雨不大，但是雨水从屋檐滴下来，像是一道帘子，后来帘子断了，变成珠子，隔一会滴落一粒，隔一会滴落一粒，落到阳沟里，滴答一声，跳起一团小小的水花，然后消散在氤氲的雨汽中。 远处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没有都市的灯火，只有一片安静到无边无际的黑暗。 坐得久了，季寥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李赫的肩膀上睡着了。 于是李赫把她抱进了屋里，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山里的夜晚冷，明明还是盛夏，若不盖厚被子，还得感冒。 等到把季寥收拾好了，回到门外，桑藜靠着墙竟也睡着了。 越是李赫也把她抱进了屋里，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她们都睡着了，李赫回到自己的屋里，睡不着。 248章、这里是桃花源吗？ 住在爷爷奶奶家的这几天，是李赫重生以来过得最安静，最平和，也最惬意的几天。 也许是眼前的青山如黛，碧水如茵，洗去了内心的浮躁和焦灼，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看着风吹动天上的流云，也丝毫不会觉得无聊和枯燥。 这就是心境，城市里肯定没有的心境。 这几天李赫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劈柴，每次劈柴都劈得浑身大汗淋漓，在阳光下像是涂了一层油一样的闪闪发光，劈累了，季寥就像个乖巧的小媳妇，给李赫递上浸湿了冰凉的泉水的毛巾，而桑藜会给他端上奶奶熬的酸梅汤。 不过桑藜并不会每次都在，自从她发现奶奶能自己酿酒，她就迷上了那股酒糟的清香，其实那种香气带着一种酸味，但是她好奇，她喜欢，她很逞能的要给奶奶帮手，结果打烂了一罐已经存了两年的泥封的米酒。 却也没有怪她，罐子里剩了一点残余，说是一点，其实也是一两斤，两个姑娘不知道水深水浅，只觉得尝了一口似乎挺好喝的，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你尝一下我尝一下的就把那点酒分了。 然后就是，桑藜还在想自己前一秒钟在说什么来着，砰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季寥正想嘲笑她酒量小呢，伸手去拉她，结果没有把桑藜拉起来，自己却栽倒了在了桑藜的身上。 这时候时间还早，太阳都还没有照到中央，爷爷一早背着手出去，田坎边，山梁后到处转悠，不戴手表，但会准时准点的在午饭的时候回来奶奶到地里摘菜去了，就在老屋背后没多远，但茂密的玉米像青纱帐一样，奶奶依然矫健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安静啊，李赫在厨房边上用毛巾擦了脸上和身上的汗，回头悠悠的看了一眼阳光下那国画一般色彩不同，层次各异的山峦，只觉得时间在这里停住了。 转身绕到堂屋门口，“吱呀”一声推门进去，不禁愣住，只见光线幽暗，可以看见从屋顶瓦缝里透进来的一道一道阳光的老屋里，一个躺着，一个趴着，竟然两个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你们是真把那米酒当甜酒喝的吧？就是甜酒，喝多了一样会醉人的。 叫是叫不醒了，无可奈何的，李赫还是只能先把季寥拦腰抱起来，放到了她睡的那张床上，衣服有些脏了，索性也就给她脱了，看着她脸喝得红扑扑，水润欲滴的样子，忍不住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桑藜照例处理，不过衣服是给她脱呢？还是不给她脱呢？李赫嘿嘿一笑，脱了。没敢给她全脱了，不过，这也是他看她看得最彻底的一次了，那双腿是真的长，而且线条好美，还有其实也不是那么小了，只是穿季寥的内衣，是有那么一点点空，但这个前提是，季寥有料啊 哎，强咽了一口口水，李赫捂住眼睛，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了。 其实李赫知道自家米酒的威力，这俩一大早的喝醉，能在黄昏时分醒过来就算不错了。这时四下无人，万籁俱寂，真要做点什么，做了也是天知地知，这姑娘醒来就算感觉有异样，也不一定就闹得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想啊想啊的就有些邪恶了。 但是，李赫最后看了一眼桑藜长长的眼睫毛，掩上门，转身出去了。 劈柴，李赫觉得自己跟这些柴怼上了，劈了柴又去冲凉水，不然怎么样？就是季寥也不行啊，主要是跟这几天的画风太不协调了，人生处处都是欲念，而这样的纯净和安静就这么几天，怎么舍得破坏？ 起风了，山里的风一吹，远远近近的树木就哗啦哗啦的唱起歌来，渐渐的，渐渐的，李赫也就平静了下来。 吃午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的爷爷问：“那两个小女娃呢？” 李赫苦笑着说：“贪杯，醉了。” 爷爷哈哈一笑，说：“好。好。” 好在哪里？为什么好？李赫也不敢问，就觉得爷爷这一下笑得挺神秘的。莫不是年轻的时候也有故事的？那时响应委员长号召，一走也是好几年啊。虽然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但会不会还给他留了几个伯伯叔叔的在什么地方呢？ 季寥和桑藜是真醉到下午才醒过来的。 先醒来的是桑藜，这自家酿的酒还有个好处，就是醒了头不痛。所以桑藜醒来的时候，就是无限的迷糊，怎么自己还在床上睡的？木窗的缝隙里有光，可这是晨光还是暮光？这是今天还是昨天，亦或是明天？ 这两天过得太舒坦，真有种把时间都忘了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但是问题来了，衣服。 不是她习惯睡觉不脱衣服，而是她喜欢果睡，旅途中当然不可能，但这两天在李赫的奶奶家她单独住一间屋，她就是很舒坦的果睡的。 这时候她想起早上打碎了酒坛然后和季寥喝酒的事儿来了，似乎自己喝多了，那可能就是睡觉的时候自己脱了外衣就睡了，季寥似乎没喝醉吧，好像还笑她来着，那也可能是季寥帮她脱的。不过等她穿好衣服去季寥的房间叫季寥，才发现季寥还在睡着呢，看样子醉得也不轻，那都这种程度了，还能把她送到房间给她脱衣服盖被子吗？ 还是说李赫？ 桑藜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问题是，这不能问啊，如果真是李赫，不管问季寥，还是问李赫，这都尴尬了。如果真是李赫，这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吗？ 好吧，不是全部，可有什么区别？ 好吧，也许，只是自己胡乱猜的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醒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桑藜决定不去想这个纠结的问题，出去找吃的了。这时候在堂屋的火塘里，奶奶已经把饭煮上了，正在冒着热气。菜嘛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杀鸡，就是肉也得到乡里去买，也不知道奶奶今天出去了没有。 没有看到李赫，但是听到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桑藜很乖巧的蹲在奶奶身边，问：“奶奶，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奶奶看了看她，笑着说：“快了乖孙，就知道你们一醒来肯定饿，厨房里有刚煮的包谷，先啃个包谷吧。” “好哎！”桑藜欢呼起来，奶奶家的包谷，刚从地里摘下来的，那也是香甜得不要不要的啊。于是桑藜一边啃着包谷，一边走到老屋外面，看到李赫拿着一把锄头在忙活着，她就一边啃着包谷，一边含含混混的问：“李赫，你在干嘛呢？” 李赫说：“我把阳沟好好掏一下，今年雨水多，阳沟都快平了，这样不利于排水。” 桑藜哦了一声，她不好问纠结她的那个问题，就像观察看李赫的表情有什么异样，但是这个家伙正在专注的干活，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桑藜想想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也懒得去问了。又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因为这个人是李赫，就算真是他给她脱了衣服，她也会去想那是为了她好？反正她相信李赫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李赫有时候会口花花，有时候眼睛也会不老实，但大方向上，桑藜对李赫也还是有足够的信任。 所以，不管到底是回事，她是真的不去纠结了。 这时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桑藜看到李赫背上很快就淋湿了，活还没干完，赶紧跑进屋去，找了一把伞来给他撑着，李赫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继续干活。 下雨天黑得快，眼看着远山就暗下来了，李赫扬起身子，捶了一下腰又继续，桑藜就给他撑伞，压根不再去想刚才那事了。只是一扭头，看到远处有个人跑过来，就伸手拍了拍李赫，叫李赫去看。 转眼间那个人就跑到了面前，那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也不算中年吧，不知有40没有，留着一个口字胡，扎着一条马尾，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背包外面还挂着画架和画板。 一直跑到李赫他们的屋檐下，他才弯下腰来喘了口气，然后直起腰笑着说：“嗨，你们好。你们是本地人吗？我刚才老远看到姑娘为小伙子撑伞，觉得这画面很美，就朝你们跑过来了，哈，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能给你们画一幅画吗？” 桑藜窘迫了一下，原来在学校里也盛传她和李赫在一起，可她从来不屑于解释，这时候却还是说：“那个，我不是” 李赫摆摆手说：“远来是客，先招呼客人吧，去告诉奶奶加一副碗筷。” 桑藜哦了一声，倒是很听话的就进屋去了。 中年男人很高兴自己要有晚饭吃了，对李赫说：“年轻人，你的小妻子真漂亮。” 李赫嘿嘿一笑，说：“她不是我妻子，是小妾。你不知道吗？我们这儿还是老规矩。” “天哪”中年男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竟然信了李赫的话，那种难以置信的背后充满了红果果的羡慕。 这时季寥睡眼惺忪的开门出来，看着李赫和中年男人问：“有客人啊？” 李赫说：“嗯，先去洗把脸，看你睡的” 季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进屋了。 中年男人看向李赫，李赫说：“这是大的。” 中年男人长叹一口气，说：“人生如此，死而无憾啊。能不能收留我一宿？我是个画家，我叫颜湘晖。明天我想给你们一家三口画一张画，旧时的遗存，绝美的存在，超离于这个现实而庸碌的世界，这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李赫只是笑，随他自由发挥去。 第249章、不要你送 颜湘晖是个毕业于广州美院的画家，外加一个前缀：潦倒落魄的。 其实李赫根据颜湘晖的年龄推算，他应该是80年代上的大学，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人都是天之骄子，那个时代的大学也真的可以称作象牙塔，那个时代从大学走出来的人，专业功底也通常都非常扎实。 但也可能比较天真。 李赫发现颜湘晖是真的相信他说的话，觉得桫椤乡是真有那么闭塞和落后，这里的男人真的可以有两个妻子，而他也真心实意的想给他们画一幅画。 李赫说动了季寥和桑藜和他一起当模特让颜湘晖画一幅画，但是他不会告诉她们他给颜湘晖说了些什么，而他也告诉颜湘晖不要试图和他的两个“妻子”多说些甚么，那样他不但不会让他画画，而且还会揍他。 为了这幅画，李赫还跑到坎下的邻居家里，借来了他们家媳妇嫁过来时穿的全套嫁衣。从头上的银饰，到银项圈，各种配饰，还有纯手工刺绣的嫁衣还有百褶裙，绑腿和布鞋，全部都有。 当然是给季寥和桑藜穿的，但是他不会告诉她们这是嫁衣，因为这里的嫁衣并不是大红色的，而是蓝底红花的，所以季寥和桑藜只是被嫁衣的绚烂和精美亮瞎了双眼，笑得也十分灿烂，至于坎下的嫂子来给她们梳头的时候一直笑呵呵的在说什么，李赫也肯定是不会给她们翻译的。 “嫂子夸你们漂亮。” 这是真的。 “嫂子祝你们幸福。” 这也是真的。 其他的，李赫说我也听不懂了。 至于李赫自己，也穿了一套当地的小伙子迎亲的时候穿的盛装，不过男式的婚衣再怎么样都要简单得多，季寥和桑藜没空注意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就顾着互相看着对方的各种饰品吊坠，被那服装的美熏染得明明被李赫坑了，还一个劲的夸他懂得女孩的心思，她们就想着弄这么一套衣服穿穿呢。 这时候画家颜湘晖被李赫赶到了山上去画大树，山后面有一棵几百年的大树，在一片斜坡上孤独的撑着华盖，颜湘晖一去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李赫就趁这个时候让季寥和桑藜装扮好，顺便还给她们，以及给他们三个人拍了不少照片。 等到颜湘晖回来的时候，这“一家三口”盛装以待，李赫手里拿着一个芦笙装模作样的作吹奏状，芦笙上拴着丝带，季寥和桑藜一左一右各伸手牵着丝带，曲腿半蹲在李赫的身侧。 这不是照相，造型一摆就是一个下午，李赫自己都累得好几次想撒手不干了，倒是两个女孩觉得衣服漂亮，景物漂亮，看了看画家把她们画得也很漂亮，竟然什么也不说的蹲了一个下午。 完了季寥和桑藜去卸妆，换衣，画家颜湘晖看着自己的画，满脸愁苦的问：“我可以把画自己带走吗？” 李赫说：“你说了画好了送给我的。” 颜湘晖一脸想哭的说：“说是这么说了，可画得太美了，我自己都被深深的感动了，老实说，我还没有画过这么美的画，我真舍不得。” 李赫摇摇头，说：“你可以用相机把画拍了，回去重新画。” 颜湘晖说：“艺术是不可以复制的，就算我再画衣服，也未必还是这个味道，更不要说用相机翻拍了。好吧，你可以不给我，但千万别拿去卖了，如果有一天你要卖掉这幅画，记得一定要卖给我。” 李赫笑了起来，这也就是艺术家了，自己把自己的作品看得很重要，李赫觉得自己就是想卖，也得这画值钱啊。回头去找人问一问，看看颜湘晖的画到底值钱不值钱，这幅画不管怎么样他当然是不会卖的，不过如果他的画值钱的话，倒是可以骗他再画几幅，可惜前世不关心书画市场，所以记忆库里关于书画的都是齐白石张大千，当代的画家，还真不知道。 又呆了一天，被李赫忽悠着又留下了3幅画以后，画家颜湘晖走了，带着李赫送他的一个背包的包谷。 季寥和桑藜都觉得李赫太抠门了，好歹你也给人家杀一只鸡给他烤熟了带走啊，但李赫臭不要脸的说，艺术品这种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吧，也就只是一张纸。反正在桫椤乡，颜湘晖的4幅画能换两天吃住，每顿饭都有酒有肉的，这已经不错了，要是到别人家，他还得掏钱呢。 这显然是强词夺理，但在某些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宋徽宗能画吧？最后还是亡国了。又或者真到了末世，连美金都成了废纸，更不要说绘画了。 不过，李赫是知道自己占了便宜的，走的时候，他也把这几幅画都带走了。一回到省城，除了那张他们的“三口之家”他自己藏起来了，另外的3幅画，他都拿去找人看了。 有知情的人说，颜湘晖在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他的画一般都不舍得卖，所以流出来的，在市场上倒也还值一点钱。还有人问他要不要出手的，李赫谢绝了，既然有升值空间，他有不缺那点钱，那就还是收藏着吧。 回到了省城，季寥的假期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虽然还剩下几天，但她还要回到首都去，由学校统一安排出境，而她的父母家人则都在首都，等着她再过去团聚几天。所以算下来，季寥最多也就在省城还呆一天就得走了，这还是李赫要求她坐飞机去，要是坐火车，他们还得提前从云杉县往省城走。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首都吗？”对于这个问题，李赫其实是有些纠结的，似乎季寥并没有告诉她的家里自己有男朋友了，而且这个男朋友他们还认识。李赫郁闷的是，莫非自己还拿不出手？ “我爸妈知道你的。”季寥哪里会不知道李赫的心思，安慰他说：“如果不然，他们会让我这段时间跟着你满世界的跑吗？可是你要跟他们见面了，我们就没那么自由了，而且，我不但不要你送我去首都，连机场你都不要送我去。”顿了顿，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却笑着对李赫说：“李赫，我不想哭得太狼狈，你懂吗？” “可是” “不用可是了，明天桑藜会送我去机场的。” 呃，这又是什么节奏？不让我送，让桑藜去送？季寥和桑藜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交情了？就算不让我送，还有赵勇和康行健也在省城啊，这是要和桑藜摊牌吗？不过貌似摊牌也没有什么谈可摊的，因为桑藜和李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连暧昧都不算。 不知道，想不出来，季寥的性格外柔内刚，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也只能由她去了。 走之前，李赫和季寥还是住的那晚他们看烟花后住的那家湖滨酒店，这一次，却没有抵死缠绵，反而只是拉开窗帘，并肩坐在窗前，关了灯，静静的看着这个城市。从青山如黛回到灯火辉煌，空间的变幻造成了一种好像那几天仿若前世一般的落差感。 相伴到深夜，到底是拆了一次礼物，没有疾风暴雨的疯狂，只有极尽温柔。 之后彼此相拥，却都不肯睡去，直到天色将明，季寥才在李赫的怀里小睡了一两个小时。然后她趁着李赫也睡着了，悄悄的起来洗了澡，换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了。 李赫听到关门的声音，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不是太琼瑶了一点？可是，季寥这一去，真的好远，时间也好长。李赫还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她学的那个东西，回国毕业以后，怕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回天南省了吧？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警种，但千万别进什么保密部门，不然的话，就算回了国，见面也会很不容易，连结婚对象也是要受审核的 季寥，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的吧？不然她也不会一开始藏着那么多心事，也不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李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看着酒店外面的街道早已车水马龙，这熙熙攘攘的城市，承载了多少喜怒哀乐？多少无可奈何？ 季寥知道李赫并没有睡着，但是她想要果断一些，没有李赫的成全又怎么做得到？关上门的那一刹，眼泪到底是流出来了。也不想去擦，静静的在门外站了一阵，终于是拖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车是在酒店预约的，很贴心的服务，当然花费也不低，但这种时候不管是李赫还是季寥，都已经不在乎那个钱。回头再看了一眼昨夜住过的那个楼层，上了车，索性就让泪水肆意的流出来。 司机在观后镜里看到了，可是身在都市，类似的故事起起伏伏，每天都在上演，他又能说什么？区别大概也就在于，这姑娘不但生得好看，而且素颜，再怎么哭都不怕把妆哭花了。 机场到了，季寥托运了行李，办了登机牌，时间还早，就在大厅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李赫给季寥办了一张卡，季寥没有拒绝，她本来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再说出门在外，要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很多。他们家也就是普通的职工家庭，收入还算不错，但也远远不算宽裕，尤其是买下首都那个亲戚家的房子以后，父母手里都有点紧。她也没去看卡里有多少钱，想来也是够用的。 季寥的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桑藜到了。 第250章、齐头并进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大二了。 李赫发现忽然之间，他就已经大二了。 季寥走的时候究竟跟桑藜说了些什么，李赫不知道。他没有去问桑藜，如果她想说，不问她也会说的，如果她不想说，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结果她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她和季寥之间没有过一场机场的送行与交谈一样。 季寥到英国之后，给李赫打过一个越洋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达，因为训练的原因，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接到他的电话，但如果有空，她会给他写信，或者打电话的。因为性格使然，季寥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太多甜甜蜜蜜的话，但李赫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很想念他。 至于桑藜，送走了季寥之后她并没有闲着，也许是这一次出门被甩受到了刺激，自己跑去学车去了。李赫越过她几次，吃饭也照吃，星际也照打，就是她的小说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看这个架势，《诛仙》要被她太监掉。 依然傲娇，偶尔会爆，变化？感觉不出桑藜有什么变化。 于是李赫也把时间专注的投入到他的事业中去。 因为李赫稳定的投入和团队的紧密配合，家园中文网的服务器现在是所有文学网站中最稳定，流量最大的服务器。阅读的流畅和分类版面的全面，网站的阅读量持续走高，尤其是在和西陆的几个站合并之后，整合了资源，注册的作者和读者都在稳定而快速的增长，此时已经隐隐有国内第一文学网站的架势。 在这一形势下，网站开始赚钱了，赚钱的方式来自于——广告。 包括副总李小亮在内的站主们都很兴奋，能够拥有广告收入，也就意味着网站可以告别单纯的输血，而具有了自身造血的机能。 但是坐在一起一开会，李赫就给他们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五千一万，一万两万，算了，这些广告我们不接。”李赫其实也挺能花钱的，欧洲杯赌球他不声不响的赚了一两百万，但是买车就去了50万，堂哥李军的出租车公司他又投了50万。季寥的卡里，他没存太多，但也有10万，季寥一开始没注意，到了英国一刷卡，就打电话说太多了。李赫说不多，不够就要，在国外钱多一点防身。剩下的，网吧开连锁店投了一些，网站服务器投了一些，其实也没有多少了。 但李赫听说广告费也就是五千一万的，还是很淡定的说，不接，我们不接。 站主红尘是女生，最能说，也最是心直口快，一听李赫完全不予接受的语气，就有些着急的说：“可是老大（在私底下和非正式会议上，他们都叫他老大），积少成多，再怎么样，我们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凡事也是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 李赫说：“话是没错，可是我看了，目前有意找我们代言广告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厂商，看起来都有些野鸡企业的感觉，而且还要求版面和版位，广告给了他们，我们的页面就显得很杂乱，明明是阳春白雪的高大上，一下就变得跟菜市场一样了，读者看了，会很不喜欢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品质，品质。等到我们的访问量和内容达到别人不可取代的高度时，收费阅读才是我们盈利的王牌，这种小广告，应该坚决的抵制。” “收费吗？”凝风天下摇头说：“我不认为现在的读者会愿意付费看书，目前我们最能吸引读者的一个就是我们的书好，另一个当然是免费，收钱的话，恐怕大部分读者都会流失的。” 凝风天下一说，副总李小亮还有几个站主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在文学板块做了很久，对于读者的了解，应该说还是相当深刻的。不过李赫知道，三年之后的点娘进行收费阅读，当时也很不被人看好，甚至说好的作者被挖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下殊死一搏，最后还是取得了胜利，也奠定了点娘在文学网站的老大地位。 而现在的家园网，比起同时期的点娘而言，可是超前了很大很大的距离呢。 李赫也点点头说：“现在的时机确实还不成熟，所以我们要努力做得更好。一是保证作品质量，二是保证网站的纯净整洁，包括对作品的筛选，涉黄涉黑的一律封杀，以免我们被河蟹大神封杀……也就是，上面。”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大家不甚明了，但大致也懂。 李赫继续说：“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技术员们要加强反盗版，尽最大可能的避免别的网站复制粘贴，实在不行被他们复制过去了，水印也要足够强大，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我们的首发原创性。至于技术上怎么做到，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李小亮说：“技术上的问题，我们会想办法，我还有个大师兄在首都，他的技术水平，基本就是霸主级别的了。挖是不好挖的，但是技术支持没有问题。不过，老大，如果不接广告，仅仅依靠输血，也很难运行下去啊。况且，到现在为止，还是由老大你一直掏钱。” 李赫说：“路，坚持走下去才是路，如果中途放弃了，或者改变方向了，那其实会绕更远的弯路。现在只能是保持质量，保护版权，就这样坚持下去，那些影响我们网站形象的广告，暂时就不要接，虽然大家现在会艰苦一些，但相信我，我们坚持得越久，我们的网站也就越值钱，在座各位的收益和回报也会越大。钱我会想办法，至少目前我还能坚持，希望大家也和我同舟共济，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不要在意眼前这点广告。” 站主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互相看了看，既然现在最大的投资人态度这么坚决，又是他一直在投钱，他们除了坚持把自己的梦想做得更好，又还有什么说的呢？ 在家园中文网这边团结了队友，稳定了军心，摈弃了外界纷杂的诱惑和干扰，使大家齐心协力的同舟共济走下去。而另一边，李赫自己的导航网站wo123终于进入了alexa排名的前5000了，而且，排名还在缓慢，但稳定的上涨。好吧，做这个网站，李赫就是等着被收购的，涨吧涨吧，涨够了度娘快来收购吧。 送走了季寥，李赫的暑假过得简直太充实，这边网站稳步向前，网吧的生意也依然火爆。整个城市都跟风出现了不少类似的网吧，不过家园网络的口碑已经做出来，包括康行健在内的几个连锁店陆续开张之后，家园网络的品牌效应得到进一步的扩张。 如果李赫肯把所有的投资都放在网吧上，一口气开七八个连锁店的话，倒也可以成为光阴市的网吧王朝，不过现在网吧的收入用来投资网站建设还是绰绰有余的，蛋糕那么大，李赫也没有精力一个人包圆了。 而药厂这边，实验室在张远浩的主持下开发的“金珠玉露”喷雾剂终于赶在奥运之前获通过了认证，而李赫也是马不停蹄的带着厂长池东国和研究中心主任张远浩以及李荻、赵金珠、李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签代言。嗯，赵金珠和李纯是负责旅游的。 池东国一路上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他本来就不看好李赫重点开发的这个气雾剂，在他看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生产原来的家园制药厂生产的保健品，加上李赫带着自己的姐姐妹妹一起去旅游，更让池东国觉得这个年轻的老板根本就不是值得效忠的人选。 尽管李赫的账目清楚，包括就在实验室的李荻在内，这大小三个女孩的费用都是他自己出，丝毫没有走药厂的账，但池东国还是觉得很不爽。 结果李赫签下了本届奥运会以前人气极低，甚至连不少记者都不太熟悉的羽球选手吉新鹏，这让池东国更加坚信李赫真的只是个买下药厂来玩票的纨绔，他知道“金珠玉露”的名字由来跟赵金珠有关，所谓的气雾剂，大概也不过就是这个纨绔哄小女孩开心的方式吧。只是张远浩这个货真价实的博士也跟着胡闹，坚定的认为“金珠玉露”有非凡的效果，让池东国对博士也颇多不以为然。 也不怪池东国认为李赫是乱来一气，要知道在本届奥运会中，中国羽球男单选手里面，吉新鹏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之前的报道显示，他连全运会都没能参加，仅仅是拿了一个2000年的日本公开赛冠军而已。并且，这个吉新鹏年龄也到了快退役的时候，名气状态都不像跟金牌有关的样子。 之后李赫还签下了夺得女子跆拳道金牌的陈中，虽然夺得了金牌以后陈中的名气也不算很大，但对于李赫来说，花最小的代言费签下两个奥运冠军，这个帐不管怎么算，他都是赚翻了的。 然后，暑假匆匆忙忙的就过去了，李赫也是忽然之间想起自己还有大学要上，恍若隔世的回到学校，发现自己已经大二了。几出事业都进入良性快步发展的阶段，李赫也暂时把这些事放下，回到学校继续享受这重来一次的青春了。 第251章、陈菁的对手出现了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李赫觉得自己每次隔了一段时间回到学校，就像刚刚进入大学一样，总有些不适应。毕竟内心沧桑了一点，需要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才能静下心来当学生。 而一回到宿舍，就发现整栋楼的牲口们，包括1574的牲口们都在蠢蠢欲动，然后才知道，新生要进校了，他们是师兄了。 毫无疑问，对迎新这件事最热心的就是老大况天琪，消息最灵通的也是况天琪。 “话说一进校就找女朋友的，现在可要后悔了。”况天琪说：“根据我得到的最新的，也是最权威的消息。今天我们系继续扩招，中文班扩展到4个班，其中两个是师范方向，新闻班也扩展到2个班，广告班不变，还增加了一个对外汉语班，总班级数足足比我们年纪多了一倍！尤其是新闻班的女生质量比我们这一届的还要强很多，男生的比例进一步下降，师兄们，你们的春天来了。” 况天琪说得眉飞色舞，满眼都是热烈的猥琐，哦不，热情的光芒。不过，在1574，反响并不是很热烈。倒也不奇怪，李抒铭是有主的，李凝风和曹晶的拉锯也到了快要开花结果的时候，齐思远已经决定将痴情进行到底，刘明哲也没说跟女朋友分了，赵家林的注意力还是在学习和勤工俭学上，也就剩下陈贶孤身一人无所事事了的响应老大的号召了。 “我去！”况天琪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拜托你们，你们才大二，不要搞得一副垂垂老矣，无欲无求的样子好不好？就算你们名草有主，让刚来的小仙女们洗洗眼睛也没什么不好啊，你们这样，会让我严重怀疑你们的生理健康的。” “靠，”李赫忍不住说：“老大你用得着这么恶毒吗？我们少点人去，你的机会不是要大得多？尤其是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魅力无边霸气侧漏的男神，我要真往那一站，小仙女们全都会被我亮瞎了双眼，那里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自恋得这么不要脸，这也是引起公愤了，如果不是打架打不过他，现在一准给他把裤子扒了扔到阳台上去。 李凝风说：“那就去，我也想看看新生里面有没有会踢球的，左队已经把队长袖标交给我了。上个赛季我们系最终的成绩停留在第八名，虽然比上上个赛季的惊险保级好了很多，但左队希望我们能更进一步，起码要杀入前四吧。先说好，老七，这个赛季你不能再缺席那么多场了，现在是我当队长，你和老三一前一后就是我两条大腿，你们要是不给我把场面撑起来，我这个队长一上台就给人赶下来，你们脸上也不好看啊。” 他主要说的就是李赫，至于齐思远，那是从来不逃课，每场比赛必到，就连考试，也是全班唯一杀进前三名的男生。而且，他现在也已经进了学生会，是新一任主席的热门人选。 也不知道他和陈菁一起去了三下乡有什么进展没有，但是大家都觉得他既然没说，估计也是没戏的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管是当班长也好，在寝室里在学校里都挺能的一个人，在陈菁那里总是没什么进展。而且，认真说来，陈菁对他也并非全无感觉，就连齐思远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大概是个魔障吧。 这会齐思远也苦笑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说：“都去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当师兄了，去照顾一下新人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觉悟啊。”刘明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毕竟是主席的备选呢。老三我听说你人气挺旺的，不过要当主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听起来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但从刘明哲那种腔调说出来，感觉就总有点怪。 李凝风不动声色的拍了拍齐思远，示意他他不要介怀。齐思远笑了笑，说：“也不是非要当什么主席，凡事尽心尽力就行，不过还是多谢老五提醒，我会注意的。” 随后况天琪又把话题引回到即将到来的师妹身上，在陈贶的积极响应下，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过了几天，热议了几天的新生终于进校了，新生报到点一下子扑上去很多大二的师兄，大二的最多，因为大三的经历过这么一着，热情度大大下降，而且还真有不少师兄就是在迎新的时候成功的勾搭上了师妹，这会也不需要再来凑热闹了。 齐思远还不是学生会主席，也没有以主席自居，不过至少在大二的老生里面，齐思远往那一站，还是很有一股带头大哥的气势的。他也不想其他人那样只盯着妹纸，就算来的是学弟，他也非常热情，别的人比如况天琪都去帮妹纸提行李去了，齐思远看到有学弟东西很多的，也帮着他们把行李提到宿舍。 到了下午快收摊的时候，新生报到点已经有点稀稀落落了，齐思远回到这里，坐下来歇口气的同时，也跟新生的班主任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老李走了以后，他们的班主任换了一位女老师，开学到现在还没见过呢，事情都是两个班的班长班委自己在做。这个新生班的班主任也是个女老师，看着脸嫩，在新生面前有点手忙脚乱，齐思远坐在她旁边，看起来比她还像个老师。 结果都准备收摊了，又走过来一家人，一看架势就是除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姨妈之类，浩浩荡荡的来到新生报到点，然后那个穿着一套西裤衬衫，不知道是爷爷还是外公的半退休老头就问：“这就是中文系的报到点？” 那个年轻的女老师愣了一下，说：“是的，你是，等等我看看……”说完低头去看名单。 结果那个老头皱着眉头说：“问你们老师呢，你搭什么话啊？”又看向齐思远，说：“怎么现在的老师事情都让学生在做，你们这样的作风可不行。” 齐思远淡然的笑了笑，说：“刚才说话的这位才是新生班的班主任林老师，我是大二的学生。我觉得吧，既然来上大学了，就应该要独立生活了，报道什么的，该让新同学自己来做。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有老师，还有同学帮忙呢。” 老头眼睛一瞪，一副我还要你来说的表情，倒是被一群家长包围着的那个新生走出来，先对林老师叫了声老师好，又转头对家长们说：“好了，都说了我自己来了，你们非要全都跟来。爷爷也是，说话这么凶，还当是你们单位呢。我到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那不行。”一群家长七嘴八舌就说开了，什么还没到你宿舍啊，不知道你宿舍好不好，干不干净啊，宿舍人怎么样啊，等等等等。 结果那新生就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说够了，要么你们这就回去，要么我跟你们回去，大学我也不上了。一家人也就都愣住了，大概这小姑娘也从来没有这么发飙过吧。然后只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看着小姑娘在林老师那里完成了报道的手续，然后小姑娘走到齐思远面前来，说，师兄，麻烦你带我到宿舍吧。然后又转过身对那一大家子人说，你们不许跟来！ 齐思远也是无可奈何，这也是今天迎新到现在遇到的最特别的一出了。不过他也无所谓那家人看他的时候用的什么眼光，跟林老师打了招呼，说了句师兄带你走，就很自然的拖起小姑娘的行李箱往宿舍区走去了。 走了一阵才发现小姑娘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到底还是跟家长，特别是跟她妈妈道了别，再回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齐思远还没开导她呢，她就蹬蹬蹬的跑过来，说：“师兄我没事，我就是舍不得我妈，我不在家，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了师兄我怎么称呼你呀？我叫顾念笙，三顾茅庐的顾，念念不忘的念，笙歌散尽的笙。”像是被压抑久了，一开口就恨不得一下把话都讲完，语速快得跟打机关枪似的。 齐思远轻笑一声说：“我叫齐思远。” 不解释，也不想说太多。小姑娘长得也还是清新小可人的，身高大概也就一米六，和一米八六的齐思远走在一起就是那种日漫中典型的反差萌。而且小姑娘还特别好奇，一路上见到什么都要问，齐思远也是后悔了，还是去接男生爽利一些。 结果在女生楼下遇到了况天琪还有陈贶刘明哲，他们三个是忙活了一天，不是他们的热情别人不予回应，就是别人的热情他们无福消受，倒是眼睁睁的看着新闻班的牲口领着那些个头高挑的长腿小学妹过来，羡慕得牙痒痒。 这时看到齐思远领着顾念笙过来，况天琪陈贶眼睛一亮，等齐思远把人送进去了回来就说：“老三你这不厚道啊，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一声不吭的就把中文班目前最水灵的妹纸领来了，别忘了你还有陈菁啊。” 齐思远无语的说：“你们扑了一天都不知道嗨到哪去了，我就是捡到一个送过来，哪来特么那么多话啊。” 正说着呢那个小学妹又从宿舍楼里跑出来，跑到齐思远面前喘着气说：“师兄我要怎么找你，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况天琪和陈贶捂着脸面面相觑，老三这又是李赫那种节奏，自己装酷，妹纸还哭着喊着追上来，果然这个世界还是靠脸吃饭的啊。 李赫和陈菁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李赫就呵呵一笑，对陈菁说：“你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第252章 竞争对手？ 陈菁倒是没有嗤之以鼻，只是很奇怪的看着远处的齐思远，转头对李赫说：“什么叫竞争对手，是他追我又不是我在追他，你搞反了吧？” 李赫耸耸肩说：“其实，经过一年的相处，我觉得齐思远这个人也不错，有能力，有担当，情商也是不错的。” 陈菁惊讶的看着他，问：“你在给他说话？以前你都从来没有这样的。黑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谈恋爱了再也没有人看着你了？黑哥你变了，你不再爱我了吗？呜呜”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一脸痛哭流涕状。 李赫伸手搂着陈菁的肩膀，嘿嘿一笑问：“那我把你收入我的后宫怎么样？凭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也可以封一个淑妃啊。” 陈菁算了算，一阵的白眼给李赫丢过去，说：“一般来说，后妃的封号是贵德贤淑，还不算皇后，有时候皇后还有并列的两个，艾玛那我这都第几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赫哈哈哈一阵大笑，说：“那不就结了？你又不愿进我的后宫，那我也得为你谋划谋划啊。你也不是对齐思远完全没感觉，就是嫌他表现太迟钝了一点，但是你看啊，咱们换个角度来看，他也就是遇到你特没辙，这正说明他特别在乎你啊。坦率的说这样具有古典主义浪漫气息的男生也并不多，比如我就不是。还有一点就是，其实你长这么高也不好找男朋友你想过没有？你看班里的男生除了齐思远和我，还有谁愿意跟你站一起？” 李赫这么一说，陈菁也显得有些郁闷，她拍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这长得高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咱们班的男生都有点歪瓜裂枣呢？黑哥你在咱们班也是玉树临风了，我就很奇怪那么多女生怎么就没有看上你的，后来我知道了。” 李赫笑了笑，说：“你想说是你的功劳？” “不是我。”陈菁严肃的说：“是桑藜。我原先还想给季寥打小报告来着，后来我发现你跟桑藜走得近有一个好处，因为有桑藜的b存在，其他女生对你就自动屏蔽了。所以后来我觉得没必要跟季寥说什么，以她的智慧，她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跟你的关系。不过说真的，她这一次怎么跑那么远，都到国外去了？” 这个问题，李赫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法回答。 很快，新生开始军训，迎新也渐渐就成了一年一度贴在照片墙上的风景。况天琪和陈贶矢志不渝的在新生堆里转悠，有事没事的就跑去给新生拍个照，送个水什么的。 等到军训结束的时候，陈贶还真的勾搭上了一个新闻班的师妹，比他高半个头，白白净净的，等到陈贶带着师妹请大家吃饭正式公告天下的时候，大家都深深的受到了刺激，这尼玛真的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受刺激最大的还不是和陈贶同进同出新生群里但最后无功而返的况天琪，而是平时话不多，一说话总有些古怪的刘明哲。那天吃饭喝得最多的就是刘明哲，喝到最后号啕大哭，那会陈贶的小师妹，李抒铭的艾羽还有李凝风的曹晶也在，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只能由齐思远和李赫提前把他送回宿舍了。 回了宿舍刘明哲其实根本没喝醉，所以三个人又买了一箱啤酒到天台上去，坐在阳台边上继续喝。那天刘明哲少有的说了很多话，看来也是真受到刺激了，也大概是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了。 就看到刘明哲红着眼，非常感慨的问：“老三，老七，你们说这世界上真有特么的爱情吗？我说句不好听的啊，老六，陈贶，其实大家都清楚，他就不是真心待女孩子的，再说得难听一点，他也就是把女孩子骗上床了，回头就把人甩了。可他家里有钱啊，家里有钱，又会哄，那些女孩子明知道是飞蛾扑火，还是掉下去了，像我这样的” 说到这里，刘明哲提起酒瓶来狠狠的灌了一阵，恨恨的说：“其实我也算看透了，哪有什么真爱啊？老三我这么说你别不爱听，你可能不一样，陈菁可能也不一样，但就算你追到她了又怎么样？将来呢？你是齐鲁人，她是本省的，是你留下来，还是她跟你走？家里怎么办？要我说，算了，及时行乐吧！” 齐思远听了也不说话，提起酒瓶也是咕嘟咕嘟灌了一阵，说：“人和人不一样，你可以不信，那是你的事，我相信我相信的东西，各安天命吧。” 李赫就一直陪他们喝酒，什么也没说，这些问题，他曾经也问过自己，问过许多人，他活到35岁，感觉生活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那时候他就和刘明哲一样，总觉得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好像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只是老天瞎了眼。重来一次，虽然开了挂，可也渐渐认识到，机遇固然重要，可如果自己不肯去拼，一切也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妄。 这时刘明哲问：“老七，我想通了，我想挣钱，其实我和老六比起来，我没有哪点不如他，缺的就是钱。你有什么门路没有？我们班里，其实你是最低调，也最深不可测的，我知道你有门路，指点一下吧，我就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快速的有钱。” 李赫想了一下，说：“要说门路，现在我也说不上什么门路，至少现在没有。要么你试试像老四那样写络，不过那个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我给你留意一下吧。” 刘明哲看了看李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喝了一会，刘明哲是真喝高了，回到寝室睡去了。李赫和齐思远继续，而且两个人来了兴致，直接坐到了阳台的边缘，这时候也很晚了，没人注意到他们。 齐思远就说：“你对老六有保留。”齐思远其实也不知道李赫究竟有什么背景，只是从李凝风那里知道李赫和别人在一起搞站，但站能不能赚钱，他也不是很懂。就是李赫说的写，齐思远也没有发现李凝风赚钱了，更多的还是有很多粉丝，作为一个爱好写作的人很久成就感，有时候大家也会把李凝风叫做作家，仅此而已。 但是，他知道李赫对刘明哲有所保留。 李赫笑笑说：“谈不上有保留，他说的是迅速的有钱，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快速的有钱。有的人，做同学会很好，做伙伴可能就差点了，所以不要有太多瓜葛，对大家都好。” 齐思远说：“相处一年多了，还是看不透你，总感觉你跟我们不一样，究竟是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别说我们，我觉得就是陈菁，和你那么亲近，可她也并不真正了解你。你说再过些年，我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赫说：“会变老。” 齐思远哈哈一笑说：“说得也是。我呢，其实我就想去从政，不是说我有多大的权力欲，但男人吧，总是要有那么一点追求。这是我的目标，至于是在哪发展，就看哪儿的机会更好，如果机会好，像老李那样去援藏我也愿意。” 李赫点点头：“这好，目标明确。而且你这话外音，我会给陈菁说的。” “我去，”齐思远说：“我又哪有什么话外音了？” 李赫笑着说：“就是那句只要有机会，在哪都可以啊，陈菁恋家，不会走太远，你要是留下省内，机会就要大很多，我这是帮你说话了啊，回头请我吃饭。” 齐思远说：“我还真没想那么深，不过你都这么提示我了，我放在心里。喝差不多了，回吧。怎么好像那帮家伙都还没有回来，这都干啥去了？” 李赫邪恶的笑了笑说：“谈恋爱嘛，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齐思远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李赫深不可测，差点忘了，很多时候他和况天琪也是一样猥琐的。但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回事，齐思远和李赫刚一回寝室，寝室里电话就急切的响了起开。 电话是李赫接的，接了，眉头就紧紧的揪在了一起。齐思远本来也是差不多了，一看李赫的表情，酒也醒了一大半，问：“怎么回事？” 李赫说：“看来是老大被坑了，其他人应该都在回来的路上。行了，我去处理，你在家里等消息，有需要再叫人。” 齐思远说：“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我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了。” 李赫摆摆手说：“放心，我不打架。最好的情况就是先掏钱把老大捞出来，如果不行，我也有办法解决。” 齐思远还要坚持，不过在李赫的坚决反对下，他也只能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去帮忙。 李赫出了门，直接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老爸李杰：“老爸，你现在手里有靠得住的伙计吗？借我几个用用，最好是便衣，脸比较生的那种。” 李杰没有问儿子想干什么，知道这小子要做的事必有原因，就只是说：“我现在只是借调到专案组，没有直接调动人手的权力。我问问你卓叔吧，从警校给你找几个能干点的学员。还是说，我自己来？” 李赫说：“你不用一开始就出现，做我的后盾吧，有需要我随时联系你。”说完他听到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声音，随后李杰就说：“清冽要去帮你，她在省厅门路更熟。” 没想到警花小姐姐正在老爸身边，大概也是听到了李赫有事，凌清冽主动表示要帮忙。其实李赫很想说有很多事，小姐姐不来还好，一来反而变复杂了，不过这种话也没法说，也只能表示欢迎。 这边刚挂电话，桑藜的电话刚好打过来。说实话，自从季寥走了以后，桑藜和李赫的联系反而少了，就连下了课，桑藜也没有和李赫一道，而是自己回家了。 只可惜，这个电话似乎来得也不是时候。 第253章、况老大的悲惨世界 “喂，李赫。” “桑藜，我在。”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隔了几秒钟：“李赫你好厉害，那些专门哄女孩子的甜言蜜语，都比我在这两个字弱多了，怎么办？好像突然一瞬间我就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 “美死你，做梦去吧！对了，做梦。我刚睡着了，做了一个梦，然后就惊醒了。李赫，我梦到你满身是血，我也好像受了伤，然后你抱着我在大街上跑，可是整条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依旧亮着，红绿灯也照常运转，甚至路过商店的时候，里面还有音乐，可就是没有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在追着我们，可是我好害怕，我看着你，总担心你突然就倒下了喂，你在听吗？” “我在听，故事情节很细致，醒了就爬起来写吧。你有多久没有更新了？” 又是一阵轻笑，这一次的轻笑有些撒娇的成份：“我不想写啊，每天都要更新好累你在外面？” “嗯，在走路呢。” “这么晚了自己小心一点啊，那个梦总让我有些害怕。”没有问他去哪，去做什么，有的只是担心。其实用这样的语调和李赫说话，桑藜都觉得自己不太像桑藜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梦中醒来，桑藜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不知道李赫这么晚还要去哪。 但是隐隐约约的，她在电话里李赫不但在走路，而且走得很急，似乎还能听到火车经过的声音。而她知道，市区里能听到火车声音的地方不多，都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么晚了往那些偏僻的地方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她没有问，是觉得自己就算问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李赫分心了。 但再也睡不着，起来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到书房里拿了一本书回来，书是打开了，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季寥又在做什么呢？那次在旅途中的偶遇，让桑藜喜欢上了那个有些忧郁的女孩子，算一算季寥也走了有一段日子了，但直到现在，桑藜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去机场送她时的情景。 桑藜在机场见到季寥的时候，季寥正安静的坐在机场大厅的咖啡吧里，面前摆一杯卡布基诺，顺直的黑发散落到肩膀上，穿得很简单，却是那么清新动人，尤其是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样子，桑藜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男生，一定会深深的迷恋她。 桑藜和季寥并没有认识多久，但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就像认识了许多年一样的熟稔，熟稔到似乎连眼神也很默契，季寥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喝什么？桑藜就觉得这样的情景好像出现过很多次了一样。 “送你一个礼物。”桑藜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玻璃水晶来，里面镶着两人在李赫的奶奶家穿着民族服装照的合影。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技术并没有烂大街，桑藜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而且也花了不少钱才弄出来的。 水晶里，两个女孩一个灿烂如花，一个恬淡如菊，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就是她们自己，没有李赫。 季寥很开心的收下这个礼物，两人很随意，也很自然的聊了一会，季寥看着桑藜问：“桑藜，我们能做朋友吗？” 桑藜笑笑说：“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吗？” 季寥也是微微一笑，指着水晶里的两个人，说：“她们看起来都很美，虽然以前彼此都不认识，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桑藜啊，这个水晶里没有李赫，可在你心里，也真的没有李赫吗？” 桑藜耸耸肩说：“这个你想多了，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我不至于会为了一个男生和朋友反目成仇。” 季寥说：“可是李赫跟别的男生不一样呢。” 桑藜很想不以为然的说，哪里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可认真想想，季寥的这个话还真不好反驳，所以也只能说：“确实是相处越久，越觉得他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不否认我对李赫的欣赏，但仅仅也只是欣赏而已。我们做朋友，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季寥笑着说：“哪里那么容易撇得一干二净的？桑藜，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他，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面对，但请不要欺骗我。不要对我说绝对不会，我很爱李赫，所以我不觉得爱上这样一个男孩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如果是输给你，我也不觉得丢人。” 桑藜想了想，说：“好吧，我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我不认为除了李赫，我找不到更好的人。世界那么大，也许，属于我的那个人正在前方等我呢。当然了，我会看着他的，除非是我自己动心了，否则他生人勿近，所有靠近他的妖媚一律格杀勿论！” 桑藜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一本正经杀气腾腾挥手昨刀从空中砍过的样子，也是开玩笑居多吧，其实，她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肯定，对李赫仅仅只是欣赏。如果季寥就在李赫身边，也许她反而更能正视自己的内心，然而随着季寥的远走，桑藜也选择了和李赫保持距离。 桑藜并不是一个纠结的女孩子，但感情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你性格爽朗，就一定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就像明明这一阵子自己都不怎么搭理他，可是他一句轻轻的“桑藜，我在”就突然让她感觉到一种软软的，但又有种刺痛的感觉。 在那一个瞬间，她是真的动心了。 而现在，她不知道李赫去了哪里，心里没有来由的就慌乱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桑藜甚至想要凭借着刚才自己听到的火车声，到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去寻找李赫，但是她看看电影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那种自以为是跟主角同生共死，其实就是在拖主角后腿的无脑女主，她绝不能容忍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所以，再怎么心烦意乱，桑藜也只能告诉自己，等事情完了，李赫一定会打电话给她的。所以，再怎么心烦意乱，也只有安静的等待。 而就在桑藜心烦意乱而又牵肠挂肚的时候，李赫确实正走在这个城市的边缘，走在一边低矮，杂乱，电线密布，各种私自搭建的违章建筑不但严重的影响视觉上的感受，更直接影响着街道的交通，在这里你开什么豪车都是没有用的，能顺利通过的才是好车。 李赫在接桑藜电话的时候，正好从一座铁路桥下经过，他没有开车，而是打车到外面，然后一路走了过来。 况天琪摊上事儿了，准确的说，仙人跳。 也是这天受到了陈贶的刺激，一向嘴上花花，但是从来不敢真做什么的况天琪在大家吃完饭之后又喊着要去唱歌，唱歌就唱歌吧，这一次也没走太远，就在离学校不远，但是又不是通常学生们消费的地方找了一个。 当然这样地方档次就比他们上次去的市区里的要低很多，环境不好不说，还可以看到有一些穿着暴露，身份暧昧的女性出没，于是几个同来的女孩也就都不乐意了，早早的就起身离开。但是况天琪觉得钱已经花了，这么早走不划算，就一个人留在那里继续唱歌。 然后就有个女的进来了，况天琪看到这女的长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有一种少妇的风韵，尤其是身材比较火辣，嘴上说了很多次，却从来不敢做的事一下在心里活了起来。他装作很老练的跟那个女的谈价钱，谈好了价钱以后就说去酒店，那女的一副很体贴的样子，说酒店太贵了，可以去她住的地方，保证安全，也是况天琪自己想省钱，也就去了。 然后就被套了，就在他和那女的行将施云布雨的时候，门被踢开，那女的“老公”出现了。先是按住了况天琪一阵暴打，得知况天琪的身份以后就说要通知学校，毫无悬念的，况天琪最怕学校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就让对方抓到了他的痛脚。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就是钱的事情了。 况天琪自己没多少钱，这种事也不敢通知家里，就把电话打到寝室里，想请兄弟们帮忙。电话是李赫接的，李赫也明确的告诉况天琪，钱的问题他来解决。 但是问了况天琪所在的地方，李赫脑子里就不断的重放前世的片段，他知道，况天琪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仙人跳，那是一个团伙，发展到后边，已经不只是敲诈那么简单，还和一些人口失踪案挂上了钩。后来警方把这个团伙端掉的时候，在他们的窝点里是有命案的。不过那应该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这伙外来的人应该刚刚在这个地方站住脚跟。 李赫不是一个人去的，为了避免警方以介入就把动作搞大了打草惊蛇，李赫也只能请老爸给他排几个帮手暗中跟着他，这也很是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李赫见到况天琪的时候，很明显的，况天琪也受了点罪。 况天琪受点罪就受点罪吧，这也是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但是，一看到房间里坐着的那个人，李赫心里才真是七上八下了。 第254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况天琪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惨。 衣服都被扒了，只留下一条花短裤，身上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有伤，脸部最惨，简直都被打花了，身上也全是瘀伤。 但是打人的人下手似乎很专业，这些伤虽然看起来很惨，也会让况天琪痛很久，却不至于伤筋断骨，显然是留了一手。 况天琪看到李赫进来，先是眼睛里充满了获救的激动，张了张嘴想喊他，但是又有些羞愧，但是相比之下，他又太想离开这里了，所以他还是舔着嘴惭愧的说了声：“老七，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李赫没有回答况天琪，他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状况，发现况天琪会掉进这个坑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屋里竟然还坐着郭昊伦，这家伙正阴笑着看着自己，在他的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姓郭的，郭子佩。没想到这家伙一直就没有回信仰，看来他家里已经把他打发到省城这边上学了。 经过几次接触，李赫发现郭昊伦虽然纨绔，但是狠劲有限，挖个这么大的坑把况天琪埋进来，一大半可能是郭子佩的主意。 而他们找的人，此时坐在屋里的一个光头大汉，李赫印象更为深刻。此人是一个外来的混混头，最开始就是玩玩仙人跳敲诈勒索，后来拐卖renku，直至买卖qigun，甚至和一些境外的犯罪团伙有所勾结，最后其团伙被警方端掉的时候，此人还拘捕，用走私来的枪支与警方交火，虽然本人被当场击毙，但也造成一名警员中枪后伤势过重牺牲。 这事没有让媒体报道，外界知之甚少，但李赫在档案里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这就是个混不吝死的悍匪，虽然眼前大概还就是停留在敲诈勒索的阶段，但他看向李赫时眼睛里那一抹凶光，让李赫心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在他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前世里看到过的档案，尤其是回想到那场交火中警队牺牲的警员时他突然觉得浑身一凛。 隐隐记得那位牺牲的警员是一个女警员，当时档案里没有照片，只有一个记录“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某同志在围捕悍匪某某某中弹牺牲”，不是警方有意淡化这个事情，而是牺牲的警员的详细资料单独建档，李赫看到的是警方击毙光头佬后的尸检报告。 也许当时他只是心不在焉的把悍匪的尸检报告录入电脑里，对其他的事情没怎么在意，而关于牺牲警员的那个记录他没有录入，也就没有留意，现在回头去想，却总觉得那条信息里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尤其是渐渐想起那个牺牲的女警员的名字，似乎是三个字的，然后越想越不对劲，以至于对眼前的局面，他反而有些迟钝。 “又是你，看来你对你这些室友还真不错啊。”这时郭昊伦说话了，他看到李赫进来以后一直都不说话，况天琪说了一句对不住以后也没有哭天抢地的求李赫救他，这让郭昊伦的成就感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就像看一个电影，明明应该是很精彩的片段，导演却不知道为什么处理得有点平淡，这让他很不满意。 李赫听到了郭昊伦的话，但他脑子里还在拼命的寻找着前世在档案里看到的牺牲女警的名字，三个字，三个字，不会有那么巧吧？而且，应该也不会是她吧？如果是的话，自己肯定有很深的印象才对。但是也很难说，那时候的自己做事太心不在焉了，那个记录又不用录入电脑，可能甚至都没有把名字和人联系在一起，只扫过一眼，没有印象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 “艹！你特么发什么愣呢？我哥在跟你说话！” 看到李赫没有反应，郭昊伦身边的郭子佩忍不住骂了一句，还把手边的一个什么东西朝李赫扔了过来。这家伙应该还在上高二，不过从信仰到了省城，脾气倒像更大了一些。毕竟在信仰还有老头子管着，虽然那种管教根本没有意义，但毕竟有，而在这里，完全就是无法无天了。 李赫条件反射的避开了郭子佩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大理石的烟灰缸，差点砸到头上，砸到了还真会有点惨痛。这家伙扔东西还特么的挺准。 李赫回过神来，前世的记忆暂时管不了，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应付了再说，他吸了一口气，说：“钱我带来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放人吧。” 这事既然有郭昊伦郭子佩掺和在里面，恐怕就不是花点钱那么容易过关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李赫把自己随身背的一个小包拿出来，那里面有5000块钱，那也是况天琪在打电话到寝室时说的价，一般的仙人跳，讹到这点钱也算不错了。这毕竟还是2000年。 提到钱的时候光头佬眼睛一亮，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是几年后的那个悍匪，5000块钱对于一单仙人跳来说，也是蛮不错的收获。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眼睛一转，说：“5000之时赔偿老子的请神损失费的，毕竟这孙子把我老婆上了，我还得给我老婆买药，以防万一留下个什么野种，得再加5000。” 这是坐地起价啊，所以遇到敲诈勒索这种事，想要轻轻松松就花钱消灾，哪有那么容易的？干这事的人，本身就充满了贪欲，任何一种继续敲诈的可能，都绝不会放过。 “不！”况天琪一听凭空又涨了一倍，脸上顿时充满了痛苦，大声说：“根本没那回事，我就是刚脱了衣服，这些人就进来了，根本没他说的那回事。”他知道李赫经济条件不错，对室友也比较耿直，但最开始请他过来，也没有必然的把握。毕竟那也是5000块钱，虽然自己说了很快会还他，但对于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而言，即使家里条件不错，5000块钱也不是说拿就拿的。 现在还要凭空涨一倍，那简直不敢想了。 李赫看着光头，说：“大哥，出来混还是要讲信用的，说了5000就是5000，现在无缘无故的凭空涨一倍，说出去要被江湖上的朋友笑话的。”这几年古惑仔电影很火，出来混要讲信用，也算是这个电影充满暴力的元素里面还算正面的东西吧。 光头这个时候还没混成什么样，但古惑仔电影大概也看过，李赫这么一说，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不地道，倒也没有马上接话。 不知为什么，郭子佩看着李赫那种从容自若，应对得体的样子就很不顺眼，尤其是李赫虽然长得不算很帅，但身高腿长，体格匀称，标枪一样的站在那里，很有一种阳刚硬朗的男子气概，这尤其让他不爽。 所以郭子佩冷冷一笑，说：“5000是陪人家鲲哥的精神损失费，其实这是鲲哥仁义，戴绿帽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5000算是便宜你了。但是我们作为见证者十分看不下去，这还是个大学生呢，丢人啊，做这种事情，丢人啊，这让我这种纯洁的中学生对大学的向往瞬间破灭了。如果我不去给你们学校说一说，我们的大学藏污纳垢，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李赫呵呵一笑，说：“你倒还会用成语，藏污纳垢？你这种人不管在哪，哪儿就是藏污纳垢啊。” 郭子佩眉头一紧，嘴里喊了一声艹，伸手又抓东西要朝李赫扔过来，结果他手边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于是跳起来搬起一张凳子就朝李赫砸过来。李赫早就知道他有这么一手，看了看郭子佩搬的凳子陈旧而且有些朽了，索性也不避开，抬起脚来迎着郭子佩砸过来的凳子就踢了上去，“哗”的一声，破旧的凳子被踢成几块，李赫的脚尖也几乎踢到了郭子佩的脸上，郭子佩愣在了那里，脸色发白，李赫的脚高高的抬起来，保持静止也有好一会，那一幕如果用摄像机拍下来，一定很帅。 然后李赫收了脚，转头向光头鲲说：“鲲哥是吧，和气生财。我这朋友是个学生，我也只不过是个学生，这点钱还是我们宿舍的兄弟们凑出来的，多的没有，实在不行，人我也就不带走了，没那个能力。” 光头鲲看了他一眼，说：“还是练过的，呵呵，有义气有本事，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行啊，那就这么滴吧。”他只是要钱，其他什么的，不关他的事，他也不在乎。 但是郭昊伦却把脸色发白的郭子佩拉开，咬着牙说：“这事我们没有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就不只是你们跟鲲哥的事情，你以为给钱就可以把人带走，那也随你，反正我们也拍了足够多的照片，摆在校长那里，这种事情，足够开除了吧？” 李赫看了看况天琪，这时的况天琪面如死灰，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就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这件事，想要善了恐怕已经不可能。毕竟他们和郭昊伦早就有过节，那一次打架，吃亏的是郭昊伦，后来踢球那一次，郭昊伦又丢了很大的面子，也是他在学校的面子没有桑藜硬，所以被压下去了，但这一次，自己是把机会送到了人家面前，不用想郭昊伦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从最开始的**冲动，到被人撞门而入的惊慌，再到被打被勒索的恐惧，对前途的担忧，况天琪也只能寄希望于李赫到来，花钱把事情解决了，李赫的人情和钱慢慢还。这个时候看清了形势，之前的各种情绪反而淡了，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李赫，兄弟一场，多的不说，这份情我永远记住了。钱，拿回去吧，这事你别管了，他们要报警就报警，要开除就开除，我认了。” “报警？”李赫心说：“他们才不会报警呢，要是弄不到钱，你以为你能平安的出去？” 这会不要说郭子佩，连郭昊伦也看着很不爽了，特么的你们不是该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吗？你们不是该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吗？怎么搞的一个很讲义气，一个也很硬气，这特么的是什么节奏？但如果况天琪真的连开除都扛得下，那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这是光头鲲阴阴的笑了一下，从凳子下面提出一把一尺半的自制砍刀来，说：“不给钱？那就别想站着走出去了。” 李赫没有管他，只是看着郭昊伦和郭子佩兄弟两，问：“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吗？” 第255章、急红了眼 不管是郭昊伦，还是郭子佩，在见到李赫后都觉得气不顺，非常的不顺。 原因就是自从李赫出现以后，他们发现他们对局势的掌控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最开始发现况天琪一个人留在ktv里喝酒唱歌的就是郭子佩。 他被家里打发到省城来，还给他找了一个学校上学，但是他很快发现省城远离他老爸，天高皇帝远，玩得也就更嗨，也更加的肆无忌惮，发现况天琪以后，郭子佩就想着要触他的霉头，于是和正在寻找猎物挖坑的光头鲲一拍即合。 光头鲲只是想要钱，而郭子佩要的是为他堂哥郭昊伦好好出一口气，而且就算不是为了郭昊伦，他也很乐于见到有人被整得很惨的样子，他喜欢看到有人对他摇尾乞怜，对于一个在校大学生来说，这样的把柄，足够他玩弄好几年了。 也是况天琪自己作死，在被陈贶刺激，看到室友渐渐都成双成对以后，在酒精的刺激下，心中蠢动的一股欲念，终于让他跌进了一个坑里。当时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坑是有可能毁掉他的一生的，等意识到了，一切也就都晚了。 被打还是其次，更让况天琪肠子都悔青了的是，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轻易了结。他虽然经常挂着一个单反到处拍照，但是他家里其实并不是那么有钱，他的单反，也从来没有换过镜头什么的，更何况这事他也不敢跟家里说。而为了避免学校的处分，他只能选择找室友用钱来解决这个事情。 殊不知这正是挖坑的人最希望看到的。 不管是郭子佩，还是光头鲲，亦或是郭昊伦。 所以到后来光头鲲坐地起价，况天琪绝望得破罐破摔，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了，郭家两兄弟反而大失所望，就算况天琪被开除了，他们的快感也会少了很多。更何况这俩真正想对付的也不是况天琪，而是李赫。 尽管他们谁都没有把李赫挂在嘴上，但这个人，实在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威胁不到李赫，这场闹剧又有什么价值？ 在电影里，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况天琪痛哭流涕，李赫也心慌意乱的哀求他们才对吗？可他们忘了，一个很容易就心慌意乱的人，又怎么会在深夜里独自一人来赎回他的朋友？所以当李赫像标枪一样挺立在那里，冷静，甚至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反问他们“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吗”的时候，郭家两兄弟竟一时语塞。 郭子佩对这种感觉深恶痛绝！ 还好这时候他们的盟友发话了，差点忘了，光头鲲比他们更想要从况天琪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收获。所以看到光头鲲把刀摆出来，面目狰狞的搁下一句不拿钱就别想走出去的狠话的时候，郭昊伦还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郭子佩却兴奋了起来。 他看着李赫，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提高了音量，说：“艹！少特么的给老子装样，进了这屋，还轮得到你这么嚣张的说话？” 李赫不为所动，静静的又问了一句：“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吗？” “艹！”郭子佩越发的不爽，虽然也觉得李赫这么问似乎是有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说：“装！看你特么的能装多久！你不就是想说老子是在敲诈勒索吗？是又怎么样？要怪就怪你这个室友太猪，又想玩小姐，又想省钱，这么老套的一个仙人跳，他竟然也会上钩。我现在有他做好事的照片，放心，我也不会怎么样，也就是在你们学校到处挂出去，你这么能装，想必看到他滚蛋的时候，也一定还能继续装下去吧？” 况天琪坐在地上，一想到自己红果果的照片被张贴在校园里，心里就一片死灰，如果这事解决不了，他打定主意连学校都不会回去，就算开除，那也是学校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他还是希望事情能够解决的，如果不是光头鲲坐地起价，李赫也说了不想节外生枝，钱也带来了。但是一想到郭子佩那种想要玩死他的表情，似乎就算给了钱，他也不会痛快的把胶卷底片都交出来啊。 悔，真的悔。 一念之差，天堂地狱。 李赫听了郭子佩的话，又说：“敲诈勒索，还有人身伤害，这些你都是主谋，对吧？” 郭子佩哼了一声，说：“是又怎么样？你去报警？你有证据？告诉你，我爸跟省城的公安局长是兄弟，就凭你这样的虾兵蟹将，你去告我？老子踩也踩死你！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你特么的不先把脑袋给我低下来，好好的叫一声佩哥，不但钱要留下，人也别想完整的走出去！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特么的现在是你求我！别搞错了。” 李赫转头去看光头鲲，这家伙倒是什么话都不说，不过眼睛就一直盯着李赫装钱的那个小包，他的心思没有郭子佩那么复杂，他只要钱。郭子佩怎么跟李赫废话，他也不想管，不过如果郭子佩肯出钱让他留下李赫或者况天琪的什么部件，他也不介意顺便再接一单生意。看起来这个拿钱来赎自己朋友的大学生有点胆色，但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这时李赫说：“钱我就只有5千，要就痛痛快快的放人，什么照片都拿出来，不要我也没有多的，你们看着办吧。” 光头鲲扭头看了看郭子佩，他是无所谓，5千对他来说也够了。 这时郭子佩冷笑一声，说：“鲲哥，我再出5千，我看不惯有人这么嚣张，5千买一条腿你接不接？” 光头鲲一声狞笑，说：“接，有生意怎么不接？不过他的包里可能有录音机啊，刚才套你的话，一定也留着后手的吧？” 郭子佩哈哈一笑说：“大概是吧，不过鲲哥你不会有什么纰漏的吧？” 看来都不笨啊，李赫心里叹了口气，郭子佩说话那么嚣张也不是无知，人家还是早有准备的。他看了一眼况天琪，转身就往门外跑，光头鲲也没有马上追出来，而是吹了很响亮的一声口哨。 转身跑的时候李赫还是忍不住想，武力值还是差了啊，如果自己能像萧大王那样，少林寺天下群雄间都能潇洒的自由来去，分分钟就把光头鲲这样的小角色给收了，哪里还需要去练韦爵爷的神行百变呢？不过进来的时候门口有两个人守着，这时候，那两个人想必已经躺下了吧？ 李赫敢半夜三更的去救况天琪，当然也是留了后手的。他的后手就是凌清冽，还有吴彦卓从警院调给他的4个格斗成绩数一数二的学员，他们只知道自己被选中执行任务，服从李赫的指挥，并不知道李赫是谁。不过在路上李赫告诉他们是去营救被绑架的人质的时候，几个警院学员都有些热血沸腾，这都是一些怀揣着梦想的大好青年啊。 果然，就在李赫拉门而出的时候，刚才站在门口的两个光头鲲的手下已经不见了，在这个低矮的出租屋外面，他们已经被反剪着双手捆在了地上，嘴里也塞着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布团，呜呜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李赫觉得如果自己是光头鲲，这时候发现外面的兄弟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把李赫挡回来，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外面有埋伏，然后赶紧跑路。老实说李赫是这么希望的，毕竟自己这几个帮手都是借来的，他可不希望在和光头鲲这个亡命之徒冲突的过程中有什么闪失。毕竟最开始来救人的时候，李赫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悍匪，还以为就是一般的混混，带着凌清冽和警院的几个精英学员什么都能搞定了。 然而悍匪之所以是悍匪，就是他不会像李赫希望的那样，一发现门外有异常，想也不想的转头就跑。恰恰相反，光头鲲一发现门外有异常，感觉自己的小弟出事了，第一个反应是提着刀就追了出来。 特么的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敢在他面前玩阴的，那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光头鲲追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下，不只是门口那两个，还包括另外几个，都被李赫带来的警校精英搞定了，这也让李赫深深的佩服，毕竟精英就是精英。不过毕竟弄出了一些动静，此时分散在出租房这一片，还有十来个光头鲲的手下也正在涌出来。以这几个精英的实力，把这些混混弄翻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光头鲲这里还有几个女人。 其中就有跟况天琪玩了仙人跳，混在ktv里的那个女人。听到动静，几个女人也跑出来，她们也是一样的彪悍，不管几个精英实际上是干什么的，反正看到自己的人被打了，提着锅碗瓢盆的就冲了出来。 几个精英闹不清情况，对女人有点下不来手，不过好在也还有凌清冽，警花小姐姐没穿制服，但拳脚上的功夫也是不赖的。对付几个气势很足，但战斗力略等于零的悍女，她也毫不手软。 光头鲲冲出来的时候，先看到自己的兄弟被绑了几个，接着又看到几个女人正在挨揍，眼睛一红，提着他的砍刀就朝凌清冽冲过去。 李赫瞬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本来心里就在为前世那个记忆纠结着，隐隐觉得那个牺牲的女警似乎就是凌清冽，现在不管是不是，一看到光头鲲提着刀向凌清冽冲过去，李赫也是吓得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再隐藏身份已经没什么意义，凌清冽感觉到危险靠近，先是躲开了光头鲲的袭击，同时大喊：“警察！都站着别动！”知道喊也是没用的，但是起码也要让对方感到震慑。 果然听到“警察”两个字，光头鲲的那些手下就迟疑了一下。他们刚跟着光头鲲从北方浪迹到这个城市，靠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头，已经从附近的小混混手中抢下一块小小的地盘，“伟大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如果一开始就跟警察正面对抗，那以后还混什么混？ 光头鲲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眼看到那个跟况天琪玩仙人跳的女人被凌清冽抓住了，一声不吭，提着刀就捅了过去。 光头鲲是急红了眼，这时的李赫，同样也是急红了眼。 第256章、不是真的 前世那个档案里牺牲的女警的名字，李赫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现在对于李赫来说，前世里的那个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警花小姐姐的危险已经是迫在眉睫，她因为正在扭着那个女人的胳膊，准备将对方反手铐起来，那个女人又蹦又跳的，胳膊虽然被凌清冽扭住了，却丝毫不肯消停。 在这种情况下，凌清冽就算意识到危险正在向她靠近，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而那个女人也在声嘶力竭的大喊：“鲲哥，捅她！捅她！捅死这个臭婆娘！”也亏得是她又蹦又跳的，光头鲲的第一刀怕捅到她，才稍微的迟疑了一下，不然就这第一下，凌清冽指定就躲不过。 第二下，凌清冽闪到了那个女人身后，光头鲲手太快没有来得及收刀，刀锋一下就把那个女人的腰肋割出了一条大口子。那个女人惨叫了一声，其实伤口也不深，但光头鲲眼睛更红了，这会几个警校精英放开其他的人，一起向他扑来，他也是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就是要在凌清冽的身上捅一刀。 第三下，凌清冽的退路已经被堵死，躲都躲不开。 不过这一下，李赫总算是赶到了。 从光头鲲持刀捅向凌清冽的第一下，李赫就扑到了凌清冽身边，但是不管他用拳打还是脚踢，都只能把光头鲲的脚步迟滞一下下，那家伙好像一头野兽，眼睛里就只有扭住他女人的凌清冽。李赫有一脚明明踢得够狠，重重的抽在光头鲲的肋骨上，如果换一个人，就算没有被放倒，也会痛得停顿下来，但这个光头鲲只是缓了一下，还是不管李赫，像疯了一样的继续向凌清冽扑去。 也正是李赫的凌空一脚，光头鲲的一刀才捅偏了，划过了他女人的腰肋。这也使得他更加的狂暴了。然后他的架势，分明就是拼着先把他女人捅穿，也要捅到凌清冽身上去。李赫知道这个敢当街和警方枪战的疯子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这时候除非有武器把他直接撂倒，否则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的疯狂。 然而李赫手里没有武器，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挡在了凌清冽的身前。 李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一个拿自己的命去救人的人这时候也不是想出来的，而是，情势所逼，眼睛一红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并不是什么爱得奋不顾身之类的感情在驱使，奋不顾身是真的，却未必是爱。就像炸碉堡堵枪眼的英雄，未必就一定是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是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势下热血上涌，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自打重生回到自己16岁的身体以来，李赫就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家的主角命苦，发家致富总是步履艰难不说，命悬一线的事就遇到了好几次。也许是前几次都侥幸逃脱把好运气都用完了吧，这一次，他终究是眼睁睁的看着光头鲲那把自制的砍刀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李赫听到自己心里传来了一声长叹，这重生，就这么到点了吗？虽然怎么算都是赚了的，可还是，很不甘心啊。 与其同时，李赫听到凌清冽声音凄厉的喊了一声：“李小赫！”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两腿乏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这种不经警告就直接开枪的风格，妥妥的都是自己的老爸。李赫笑了一下，每次老爸都是他坚强的后盾，每次老爸也总是能在毫厘之间扭转乾坤。这一次，李赫也是约好了让老爸作为后盾，但他觉得基本用不上老爸出马，也是觉得不过就是个仙人跳，带几个精英就能搞定。 失策了啊，哪里会想到，就这么遇到了一个悍匪？而老爸这一次，也晚了那么几秒钟呢。 “李赫！李小赫！”凌清冽把自己身前的那个女人顺手往旁边一推，一步就抢到了李赫的身后，她一下跪坐在李赫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声音虽然不大，却分明已经变了调，不但是声音变了调，整个人都慌了，脑子有点空白，她从后面抱着李赫，只觉得李赫的身体很重，重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伸出手去一摸，手心里满满的都是鲜血。 “按住伤口止血！”这种时候，还是李赫的老爸李杰要镇定得多，尽管他脑子里同样有点空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看到儿子腰腹一带鲜血直流，首先就要求凌清冽紧紧的压住他的伤口为他止血，也许这样做意义并不大，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然后，李杰也压根不去叫什么救护车，而是转身跑向路边，那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李杰跑过去捡起一块砖头咣当一声把车窗砸了，拉开门，弯下腰将这辆有了些年头的面包车的电线扯出来，擦擦擦的碰了几下，竟给他把火点着了。 这时李杰根本就不去管那个光头鲲怎么样，不管自己刚才那一枪打在光头鲲的什么地方，不管他会趁机跑掉还是已经被打死了，不管自己会因为抓获一个凶悍的诈骗犯而立功，还是未经警告开枪打死嫌犯而被处罚，那些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丝毫也不重要。 其实在最开始接到李赫的电话，帮他联系了吴彦卓从警院要来几个精英的时候，李杰就隐隐觉得自己光是在后面给儿子做支援是不够的。电话里李赫说到自己的室友被坑了，估计也就是仙人跳一类，这都是一些很低级的敲诈，他到省城来主要是协助专案组侦破那个灭门案的，这种层次的小瘪三，还用不着他兴师动众。 但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尽管这个儿子越来越懂事，也越来越有本事，可在他眼里，儿子终究是儿子，再怎么放心，也还是牵挂着的。于是他还是按照李赫给出的地点找过来了，他其实已经到了一会，在暗中看到吴彦卓安排的那个几个精英已经掌握了局势，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必再出来。 谁知道事情突然起了变化，突然间就冲出一个疯了一样的悍匪，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的想要捅死凌清冽。更没想到李赫竟然就那么奋不顾身的，拿自己给凌清冽挡住了那一刀。 其实光头鲲提着刀冲出来的时候，李杰就已经拔出枪来了，但是黑暗中怕误伤凌清冽，他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这是他现在最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车发动了，李杰把车开到儿子的面前，对几个明显懵了的警校精英说：“控制现场，后援马上就到，我先送人去医院！”也是一种职业的本能，心里再怎么乱，也不忘记把任务布置下去。 枪声一响，光头鲲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的手下没勇气再撑下去，要么跑了，要么抱头蹲在了地上。留下的几个精英，就足以控制全部的局面。 而作为一个刑警，此时的凌清冽再怎么心乱如麻，看到师父把车开了过来，也没想别的，提着一口气站了起来，也把倒在她怀里的李赫抱了起来。说是抱，更像是搀扶，因为李赫的双脚还踩在地上，只是没什么劲而已，他身上的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不但浸染了他自己一身，这时候也把凌清冽身上染红了。 这时候李赫的意识还算清醒，他在凌清冽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上了老爸砸开的那辆面包车。他全身无力，血流得很多，但偏偏痛感不是很强烈，也不知道光头鲲这一刀究竟捅在了哪个部位上，就是不断的流血，却似乎并不是很痛。 李赫自己知道，这其实才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不但痛感有些麻木，就连脑子里也有些空白，倦倦的就是想睡觉。 “李赫，别睡！听我说，你别睡，你要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耳边传来警花小姐姐的声音，听起来依然还有几分镇定，却也同时带了哭腔，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紧紧的压着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不断的拍着他的脸，她低着头看着他，没有流眼泪，这时候她哭不出来，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不像是真的。 李杰的车开得像是疯了一样，穿出这一片出租房所在的棚户区的时候，这里面道路狭窄，到处都是违章建筑，可李杰开着车，不管撞到了什么，他都不会停下来。那辆破烂老旧的面包车喘着粗气，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的从杂乱的街道风驰电掣的穿行而去。上了大路，老面包车的喘气更重，李杰把油门踩到了底，也觉得这车的速度慢得像蜗牛一样，也不是真的慢，是他的心急。 但终究是到了医院，抢救室的灯亮起来。 李杰的脸硬得像铁板一样，站在抢救室的门口一动不动的，眼睛只盯着抢救室的灯光。 倒是凌清冽的脑子里虽然空空荡荡的，偏偏做事还很有条理，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还带着李赫的温度，拿出电话来开始打电话。甚至向李杰要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她给乔楚打了电话，也给米娅打了电话，把李赫的手机拿在了手里，还给李赫寝室里的同学打了电话，看到李赫的手机上最近的一个电话是一个叫桑藜的女孩的名字，凌清冽没有犹豫，也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李赫！”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马上就接了电话，很显然电话就一直都在手上的，这是凌晨两点了，在这样的深夜里，有一个人手里拿着电话，一直在等待着。 凌清冽只觉得嘴里发苦，她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是桑藜吗？到医院来吧，李赫正在抢救” 第257章、原来只是，一场梦 李赫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的天花板上似曾相识的吊灯，款式很特别，就像一个孵化中的虫族基地，看起来很酷，但实际上很便宜……问题是，医院里也有这样的吊灯？ 李赫突然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吊灯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东西，这样的一款吊灯，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医院里。 而他不是被光头鲲那个悍匪捅了一刀，然后被送进医院的吗？实际上一直到进了手术室之前，李赫都还是很清醒的，一直到麻药开始发挥作用，他才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一直到失去意识之前，他都很清楚自己这一次被捅的这一刀捅得很深，一路上都流了很多血，弄不好就要挂掉。 现在既然醒来了，那当然是被抢救过来了……但就算抢救过来了，不也应该继续躺在医院里继续治疗的吗？难道他一觉醒来，就连伤口都完全愈合了，早就被抬回家里了吗？ 对了，家里。 李赫猛的坐起来，然后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错，这是他的家，这里有熟悉的装修，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杂乱和长时间没有收捡的泡面发霉的气味！那个吊灯就是结婚的时候买的，当时老婆一直说他图便宜，但他振振有词的说那是另类。 那个衣橱是她老婆买的，也许是这屋里唯一的品牌家具，但也不是什么名牌，后来人走柜空，李赫还在橱柜的拉门上贴了两张真人大小的果女照……还有，电脑桌，以前那位置是个梳妆台，后来他把梳妆台扔了，把电脑桌摆在了那里，那样可以坐在床上上网，也可以躺在床上看小电影……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这样的熟悉，却让他无比的恐惧。 他不是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吗？怎么会躺在家里自己的床上？而且这个家，还是他重生以前，35岁离婚后独居的一片狼藉，脏乱得好像垃圾站一样的那个家！ 这是什么状态？ 是因为自己被光头鲲一刀捅死了，然后时光交错，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十几年后的2017年？还是说，之前重生回到过去，回到16岁自己的黄金时代，其实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然后因为梦到自己被捅死了，所以就惊醒过来了？ 可如果那重活的两年多只是一场梦，那这个梦未免太漫长，也太真实。那些数不清的细节，那些分毫毕现的真实，又怎么可能是做梦？虽然被捅死了回到重生以前更离奇一些，但如果之前的一切只是做梦，这更让李赫难以接受啊。 李赫越想越是恐惧，如果一切只是做梦，那么他刚刚起步的事业，那么他的大学，那么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泡影？如果一切只是做梦，那么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那些大学的室友，没有过光大的校花桑藜，尤其是，没有过季寥？ 越想越是恐惧，但越看周围的一切，却似乎越是真实。 房间里的一切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他离婚以后住的房间。房子是结婚以前买的，二手房，很偏的地段，很老的房子，他以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价格买下来，还贷了款，但看不到有任何升值的希望，就算是拆迁，也拆迁不到这一片了。2017年，省城的很多新开楼盘都滞销了，这样的破烂二手房，真的看不到什么希望。 而李赫此时的心情更是绝望。 如果只是一场梦……好吧，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重生？就算是电影里的夏洛，也不过就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一场梦，这样更合理，不是吗？ 李赫从床上下来，有点失魂落魄。 一个人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如果他梦到的是末世，是那种鲜血淋漓，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吃掉，是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都可能抛弃一切尊严去哀求的末世，那么这样一觉醒来，一定会感觉到万分的庆幸。 可一个人梦到自己回到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自己也再不是那个蝼蚁一般卑微的自己，甚至还有一段美丽动人的爱情和绝世倾城的女孩，从这样的梦里醒来，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不会崩溃？ 李赫还没有崩溃，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寄希望于重生不是做梦，眼前的一切才是做梦呢，还是前后落差太大，现在其实内心是麻木和空白的。 理智一点来看，应该后者更可靠。 他从床上下来以后，发现现在似乎是傍晚，房间里的光线不算很暗，但有些模糊。走过去拉开窗帘，窗外熟悉的街道依然是川流不息的汽车，华灯初上，这是一个城市最诱人的时刻，所有的迷离和诱惑，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静静的看了一阵，李赫走进卫生间里，洗个脸吧，如果是做梦，一碰到水就会醒过来了。他家里的卫生间位置很不好，根本没有窗，就算是白天，不开灯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李赫开了灯，眼前 杂乱而逼仄的一切让他近乎窒息，这里再熟悉再真实不过，怎么都可能是做梦了。 而且，拧开水龙头，把整个头塞在了水龙头下面，直接用冷水把脑袋淋了个透，没有奇迹发生，他并没有突然从梦中醒来，然后又回到过去。 水很冷，他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保暖内衣，被捅的那天是2000年新学期开学不久的夏末，而这个时候，俨然就是寒冬。 仰起头，任冰冷的水流进衣服里，寒冷刺激着皮肤，也刺激着神经，他在镜子里分明看到了一个头发凌乱，满脸胡渣，既消瘦而又苍老，简直就像年过四十，既没有任何朝气，也看不到一丝活力的独居老男人！ 哪里还是那个像标枪一样挺立着，棱角分明，体格匀称，即使不是很帅，但笑起来充满阳光的少年？ 尼玛，真是日了狗了，竟然只是，一场梦！ 李赫狠狠的一拳砸在镜子上，喀的一声，镜子裂开了几条缝，而他的血也顺着镜子的裂缝往下滴淌下来，拳头上的分明刺痛，也是做不得假的。 竟然只是，一场梦。 李赫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然后他笑了，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并不怎么干净的毛巾，把自己打坏的手缠了起来，他无法平复那内心的巨大落差，但总不能因为这样，自己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那么，不管哪里才是真实的，自己都要面对是不是？ 倒真宁愿是从末世里回来啊，那样的话，幸福感一定很高。 李赫憋着心里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一声不吭的从卫生间走了出去，先走到客厅，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医用酒精和棉签，然后咬着牙把自己刚才打镜子打坏的手消毒包扎了。 嗯，还会在乎自己，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而且毕竟是做过法医的，处理伤口这样的活，做得也还算利索。 然后就是，把所有的灯都开了，让昏暗的房间里亮堂起来。不管怎么样，一场迷梦，醒了就醒来，总还得活下去。因为这场梦，也突然悟到，既然重生也得靠自己搏命，那么要让现实中的自己改变生存的状况，归根到底也还是要靠自己。 让房间亮起来，是给自己一个积极的心理暗示，做不了小开，那是命，但作为一个35岁的男人，其实也不老，后面还有几十年好活呢。既然没有开挂的机会，那就干好自己手中的活，最起码自己还有一份外人都觉得还不错的工作，好歹也是公务员啊，也有制服的。 脑子里还很乱，不过在还没有捋明白前，李赫决定先开始收拾屋子。这活，重生后没少做，还帮他老妈做过，感动得老妈眼泪汪汪的。好吧，明天就去看看她，帮她收拾收拾，之前怎么样也管不了了，以后，也是要相依为命的。 花了两个多小时，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所有的房间都被李赫收拾了一遍，装垃圾的大号垃圾袋就塞满了几袋，许多东西都扔了，既然要重新开始，那就尽量简洁一点吧。倒是没有看到结婚照，重生的时候似乎就对前妻印象模糊，怎么都想不起她的样子来，没想到醒来了，还是想不起她的样子。 没有找到结婚照这个也不奇怪，毕竟离婚了，当时把照片都烧了的可能性很大。怪就怪在还是想不起她的样子，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结过婚，也许离婚的根本就是隔壁老王。 好吧，收拾完了，李赫从里到外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胡子刮了，头发重新洗了，准备出去剪一个清爽一点的发型，顺便吃一顿晚饭，或者宵夜吧，都一样，然后去看一场电影。好像有一个国产电影很火，美式的个人英雄主义，换成了中国人，点燃的一种情结。 再然后呢？明天好好上班，走一步看一步，没有重生，并不代表人生没有机会。 出门前一手提着几个垃圾袋，一手拿了车钥匙。 房是二手房，车也是二手车，不是梦里的牧马人，但总也是有个车的，认真想来，也不是真的那么惨不忍睹。就是心里还乱着，毕竟从这样一场梦中醒来，要说毫无感觉那是假的。 上了车，李赫一时又忘了自己要去哪，发了一会愣，莫名的苦笑了一下，伸手去调试车上的收音机。这车有点老，没有连通手机蓝牙的功能，装了个mp3的接口，但李赫更喜欢听收音机。 无所谓是哪个频率，反正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主播在讲一些曾经很火的老歌，一边听着，一边有些神思恍惚的把车开了出去。 但是，当李赫把车开到大路上，前面的绿灯刚刚亮起，他的车也刚刚越过斑马线的时候，收音机里飘出来的一首歌，却突然让他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样。 “咣！”的一声，李赫的一脚刹车，车身剧烈的耸动了一下，但是更准确的说，是后车重重的撞到了他的车上。 第258章、那些听过的歌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卧槽！你特么的怎么开车的？疯了吧？” “就是！绿灯还停车，你有病啊？” 明明是后车追尾前车，但从后车上跳下来的一男一女，却跑到李赫的车前破口大骂。还有一个女的正在拿手机百度，看看这种情况追尾算不算全责。 真是气得要死，明明绿灯亮了，大家都在提速呢，你特么的突然急停了下来，警察蜀黍，这事要好好说说啊。 不过外面那几个男男女女在骂着什么喊着什么，包括更后面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所有这些声音李赫都是听不到的。他现在能听到的，就是车载收音机里传来的那个很好听的女主播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我要给大家介绍的这位歌手呢，也曾经是一代人的回忆，虽然时间有些久远了，但是回想那些我们抄过的歌词，收藏过的海报，我们总能响起她那特别的，略带着一些忧伤空灵而又勇敢坚强的声音，还有那些总是能带给我们辽阔遥远的荒野中回荡着希望的歌词。她本人也是比较励志的，1998年出道的时候，她已经27岁了，曾经是一所中学的英语老师，怀揣着对音乐的梦想，最终完成了一次华丽的变身。现在的听众朋友如果太年轻，也许会不太了解她，没错，她就是刘麦莉，来自内地，非常特别的一位歌手。就让我们来一起欣赏她的成名作lydia吧，开场的西班牙语独白，告诉我们的是…… 因为经历过的所有挫折，所以我终于明白，最美的花朵，是为自己盛开的……” 女主播的声音渐渐淡去，一股熟悉的旋律回荡在了李赫的耳边。 好吧，这首歌谈不上多么大红大紫，随着时间的久远，确实不太被人记得了。 李赫记得，但他听到女主播这段对女手的介绍时，突然有种见了鬼的感觉。因为他这首歌的原唱明明应该是詹文婷，来自台湾的组合飞儿乐团的女歌手詹文婷，至于刘麦莉这个名字，那是他高中的一位英语老师，在他高中的时候，被全校的男生们当做女神，漂亮，忧郁，带着一种理想破灭的痛苦，听说后来嫁给了本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辞去了工作，不知所终。 当然要说刘麦莉，李赫也非常的熟悉，但那是在那个关于重生的漫长的梦境里。 尽管心理落差很大，尽管很不情愿，但他已经接受重生只是个梦境了，可现在，广播里的这首歌又是怎么回事？！ “……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 没错，旋律是那个旋律，但声音绝不是他原本听过的飞儿乐团女主唱的那个声音，电台里的女主播说得没错，刘麦莉的声音是带有一种空灵和忧伤的，也许不是很专业，但很独特额！这也是李赫曾经非常熟悉的。 在梦里。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个时空？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敲车窗，这一次，来的是交警。 李赫把车窗放了下来，一脸恍惚的看着交警问：“什么事？” “什么事？”交警皱了皱眉头，声音不太客气的说：“你的车被追尾了，现在严重阻碍交通，现场我已经拍照，你把车靠边，等待处理。”交警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对讲机说：“黄哥，拿个酒精测试仪过来，这个车主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说着他还警惕的看了一眼李赫，生怕他真的是喝醉了，或者意识模糊，突然一脚油门把他给带到了。 不过李赫虽然恍惚，觉得自己遇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他很配合的按照交警的邀请把车停在了前面的路边，那辆追尾的车也在交警的指挥下靠了过来，车上几个男女还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喊怎么骂，李赫也坐在车里不出来，停了车李赫终于下车了，他们就围过来继续骂。 李赫压根就不想理他们，他只是主动的对交警说：“警官，给我测酒精度吧？最好再给我验一下血，看看有没有中毒什么的？” 那个交警像见鬼一样看了李赫一眼，不一会叫来了他的同事，测了酒精度，没问题。 李赫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喝酒，也许昨天都没喝酒。 另一个交警问李赫：“为什么突然停车？” 李赫很自然的说：“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有人想要冲过斑马线，虽然后来他又缩回去了，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还是先停车避让，警官这没毛病吧？” 那个年老一些的交警看了他一眼，说：“没毛病。”然后又对那几个喋喋不休的男女说：“吵什么吵，追尾后车全责，不懂就回驾校重新学过！” “可是警官！他……我擦，这人有毛病啊，绿灯亮了突然停车……” 李赫没理他们，他站在路边看了一眼这个灯火明亮的城市，很显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自己在做梦。不是做梦，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他不去管后车的人怎么跟交警理论，自己打开车门坐回去，还好广播里的女主播还在继续介绍刘麦莉。但也没说她后来发展得怎么样，就是在那里说她最初的几首歌每一首都非常的经典。 然后又放了一首我们的爱，听起来，这个女主播似乎是刘麦莉的歌迷。 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真实的，刘麦莉的歌声也是真实的，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么刘麦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吧就算有一个同名同姓同样经历的歌手，可是1998年，根本就没有飞儿乐团的那几首歌！ 李赫笑了笑，在那几个吵吵嚷嚷的男女，还有交警看来都非常诡异的笑了笑之后，他挥挥手对交警说：“师兄，认真说我们是同事，我在省厅法医科第四档案室，今天的事回头让保险公司解决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到我们科室来找我。” 说完，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好像原来的自己，说话没有这么拽的吧？有事找我？找你一个在发霉的档案室录资料的？说得自己好像是法医科的老大一样。 但是那个交警没有觉得李赫这话有什么毛病，倒是看着李赫那辆被撞得后备箱的盖子都翘了起来的车尾，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喃喃的说：“法医？我疯了吧还去找你，我就算进医院也不愿进你那啊。” 这是对法医这个职业的误解，不过李赫当然没时间去管那个交警在他身后想什么，他只是开着车，一路直奔自己上班的单位。 不得不说，那个交警的误解也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在省厅，法医科也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所在。省厅的法医科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叫法，实际上他们的老大也是正处，甚至还有的时候高配副厅。 这个不论，重点是，法医科在省厅的大院里是一栋独立的小楼，不但独门独户，而且和办公大楼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但有距离，还用围墙围起来，保持着充分的神秘感。也许是这一块很多年没有动过，草啊书啊都很茂盛，在浓密的树影之中，这个本来就充满神秘感的地方，就更让人望而却步。 其实之所以独立，是因为他们的工作需要。 比如说在法医科的小楼地下两层，就都是容量巨大的储藏库，虽然大多数需要处理的尸体都是储藏在各分局或者殡仪馆的，但因为一些“疑难杂症”的存在，省厅这边也一直储存着一部分尸体。小楼中还有设备齐全，功能先进的解剖室，以及各种各样的鉴定室、设备室。 至于李赫上班的档案室，是在小楼的背面，临街有门，可以不经过前院，和地下的储藏库也是隔离开的，但以前李赫上班的时候，总觉得还是有些寒碜。尤其是很多时候一加班，总觉得整栋楼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可部门的老大又偏偏喜欢让他加班，所以在漫长的岁月里，“加班”这两个字对李赫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 但今天不一样了，尽管李赫来到单位外面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但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寒碜，呃……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不过想想自己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就算储藏库里的那些都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李赫其实也不是很想来，至少不是这个时间点过来。但是刚才在车上听到刘麦莉的歌，让他对自己的状况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得过来找找线索。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重生的那两年只是做梦，为什么现在会有刘麦莉的歌？ 如果不是做梦，现在的状况又怎么解释？ 李赫需要证据，需要证据证明重生那两年不是做梦，或者证明那就是做梦，刘麦莉的歌可能只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但不管怎么样，都需要证据。 至于证明了以后又怎样，那还是等证明了以后再说吧。 李赫急着赶到自己上班的地方，就是想先找到关于季寥的档案。自己重生回去见到季寥，然后会想起她，就是因为自己曾经看到过季寥18岁死于华年的档案，自己也是凭着那份档案里的线索，使她逃过一劫的。 如果那份档案还在，那就可以证明重生只是做梦。 如果…… 说真的，李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进入办公室过，从来都是恨不得远远的躲开它。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会在来到楼下的时候，就这么情绪万千，就这么心潮起伏，这不过就是个平常的上班的地方罢了，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 第259章、凌晨三点的法医楼 讲真，午夜的法医楼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接近的地方。 尤其是李赫在路口的停车位上停了车，步行走过一个弯道，来到法医楼外面的老树下面时，发现那里还有一堆还没有完全烧尽的香纸，以及插在老树下的两支明灭不定的蜡烛…… 饶是李赫心里有很多事，也觉得自己什么都经历过，没什么可害怕的，也依然觉得寒碜。 那种下意识的咽口水，浑身绷紧的左右张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自己应该明天白天再过来，不然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然后预感“好的不灵坏的灵”这种铁一般的规律又让他发现，平时一到下班时间就锁好了的法医楼后门，这时候竟然是虚掩着的…… 是有人加班吗？ 在法医楼，除了他，还会有谁更倒霉的这个点来加班？ 你说那些正儿八经的法医接了案子正在工作呢？嗯，这个有可能，但是他们上班的路径是从前院进，走后门没用，档案室这边通不到解剖室和藏尸库那边。据说这也是在档案室这边行政人员的泣血哀求下，上面的领导才答应把两个部门隔开的。 李赫犹豫了一下，鼻子里吸进了一些香纸燃烧后的气味，这种气味很容易让人心神不宁，不过他忍住了转身走掉的念头，不管有没有重生，李赫坚信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已经有了一种本质的不同，就算重生只是一场梦，那个胆小怕死，畏首畏尾，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做的李赫，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就是这个点，寒碜了一点么…… 大着胆子走进了法医楼，那道门……也许是谁走得晚忘了关了，总不能是遭贼了，要是有贼来省厅偷东西，还偷到法医楼来了，李赫得给他竖两根大拇指。所以，也无所谓吧。他走进了自己工作了很多年的楼道里，倒没那么多好害怕的了，毕竟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他们，或者是它们，也应该认识他的吧？ 楼道里很安静，没有灯，但李赫记得走廊路灯的开关在那，只是想用手机照亮的时候一摸才发现手机似乎掉在车里了，心里有点腻歪，到底还是摸索着找到了开关，灯一亮，也就长长的出了口气。 什么事都没有，世界还是美好的。 一楼的走廊有点长，走廊的墙壁背面，就是设备先进的解剖室，现在是完全隔开的，你不去想，就不会觉得这个走廊有什么特别。除了有些长，以至于到了后面路灯的光线有些暗之外，也就是整个一楼并没有档案科的办公室或者资料室，那就是一个纯粹的过道，走廊尽头有一个门卫值班室，上了楼才是档案科的办公室，然后往上三楼四楼是资料室。 李赫的办公室在四楼，那也不是他的办公室，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档案管理员，准确的说，是他在四楼资料室里办公。也不知道别家的法医楼是不是这样的布局，反正他们这里是，其实也没有必要非要隔开，隔开了，反而时时都在提醒自己，隔壁是干什么的。 这么一想李赫觉得自己的心境又提高了两个层次，一边想一边走穿了一楼的走廊，但是在一楼的门卫室里，那个常年住在这里，好像没什么家人朋友，也从不乱跑的门卫老张头竟然没有在他的值班室兼卧室厨房里。 灯倒是亮着的，屋子里一台老旧的电视也正在播放着电视节目，烟灰缸里的烟屁股还在冒着烟，老张头大概是上厕所去了。李赫停下脚步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老张头，也没打算找他。 平时和老张头没怎么接触，主要是这老头很怪，好好的跟他打个招呼，他也能用一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眼光看你，而且最离谱的是常常看着你的侧后方，好像你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似的。在这种地方，没人愿意给他这么看。 所以李赫压根没打算停留，看了一眼就准备上楼，但是在上楼之前，却发现楼梯间那里有道门，也是虚掩着的。那道门，应该是通向解剖室那一边的，毕竟这本身就是一栋楼，尽管档案科这边要求把两边隔开，但隔开也不见得就是都是用水泥封起来，像这道门，以前都是锁死的，也就等于是隔开的。 但现在…… 李赫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虽然他现在不管是心境还是心智都比过去的自己强了很多，但他还是完全没有去看看那道门究竟为什么会虚掩着的打算。别开玩笑了，现在是……手机没在，下车的时候，大概快午夜十二点……还是不该来啊，就算急着找证据，也不一定非要去找季寥的档案，去老妈那里看看，一样会得到很多线索的。 也可能门是老张头开的呢？ 李赫也没去叫老张头，不想去求证这个问题，一口气就跑到了四楼他办公的资料室，开灯，开电脑，开饮水机烧热水，机器运行的声音让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尼玛干嘛总去想这个事情？ 水很快就烧好了，李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速溶咖啡，平时他不怎么喜欢速溶咖啡的味道，不过这时候这味道对他来说特别的亲切，至少说明一切正常。然后端着咖啡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决定先放几首歌来压压惊。 “hello酷狗……” 李赫想起了《变形金刚5》里面的植入广告，中国人还是可以的，能把广告打得无处不在。一边感慨，一边在酷狗里搜索《lydia》，搜索《我们的爱》、《你的微笑》、《千年之恋》、《飞行部落》、《雨樱花》……已经能平静面对了，所有这些原本是飞儿乐团的歌，现在演唱者全部都是刘麦莉，收音机里听到的广播不是他的错觉。 还能找到刘麦莉的头像，因为化妆的关系，和最初在教学楼里见到她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但仔细看，肯定是她没错，尤其是眼神。 她的眼神总有些忧伤。 现在可以证明一件事了，如果不是他的记忆错乱，那么他的重生就不是一场梦。因为刘麦莉作为歌手的身份，还有她成名的那些歌，都跟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而他坚信自己的记忆在这个事情上是没有出错的。 其实用记忆出错还好解释一些，但现在这种状况，又怎么说？ 他是真的重生过，也改变了一些人和事，但现在因为某种他根本不知道的原因，他竟然又回到了自己重生之前，35岁，还是一个小公务员的身上？ 李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在电脑里搜索关于季寥的资料。他办公的这台电脑并不是普通的家用电脑，这台电脑连接的也不是普通的家用网络，而是警队的内部网络，他虽然负责资料的整理和录入，但他要查阅自己曾经录入的资料，一样需要警队授权的密码。好在密码的加密程度不一样，对于那些已经结案，时间久远的资料，保密程度就没有那么高，李赫知道怎么打开密码。 不过就算有密码，光输入季寥的名字也是不行的，他得找到季寥那个案子的档案编号，这个活儿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但是枯燥，繁琐，毕竟那是1998年的案子，过了这么久，积累的档案实在太多了。 深夜里，就听到李赫的手在不断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咖啡喝完了，烟忘了带，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看得有点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赫始终都没有找到季寥的那个档案，找不到档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他真的重生过，所以1998年的时候，18岁的季寥没有死在那个变态凶手的手里，因为她没有死，所以自然不会留下法医档案。 那么，这算是进一步证实了他曾经重生过这件事吗？ 那会不会没有重生这回事，而他的人生就是这么走过来的？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李赫推翻了，很简单，如果那段记忆不是重生而是他的真实人生，那么他大学念的是中文系，他不会成为一个法医，以他当时建立的基础，他也不会混得像现在这么潦倒。 突然他还想到跟他被捅的那个光头鲲后来拘捕被击毙的那个案子，当时他就一直担心光头鲲的案子中牺牲的女警会是凌清冽，趁着现在，他赶紧又查了一下这个案子。这次还好，根据他记忆里的档案编码，他调出了这个案件的资料，然后他发现这个案件里牺牲的女警并不是凌清冽，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让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问题又来了。不管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反正当时因为他才出现，光头鲲被他老爸打了一枪，也应该会拘捕起来，那为什么这个案子还在？不是也应该想刘麦莉的歌，还有季寥的命运一样已经改变了吗？还是说他被捕入狱，然后出狱后又犯案了？ 光头鲲最终拘捕被击毙是07年的事情，自己出现导致他被捕，是00年的事情，出狱再犯案这种事还是有可能存在的。 其实李赫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一直在往最合理的方向去解释，不然他会很错乱，事实上面对着眼前这个难以解释的状况，他已经很错乱了。 还是得再捋捋。 他重生过，结果又回来了。有的人和事因为他而改变了，比如季寥和刘麦莉，但是他的人生轨迹竟然没有变，这不合理，还是有什么地方存在问题。 他也不愿意接受眼前这样的境遇，废话，本来就算不能当首富，也是有机会拥有亿万身家的，谁愿意到头来一场空？ 而且现在还孑然一身，要不要这么悲催？ 但不甘心又怎么样？还能再穿回去？要不，去跳楼试试看？反正重生那一次，还有回来这一次，都是因为他“死”了，所以，再死一次，没准就又回去了。以他现在的心性，还真的豁得出去，但感觉这很不靠谱。 李赫现在是真乱了，这事儿实在太离奇，太不可思议，而且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解决办法，就算他看过很多网文，也没有看到这么悲催的主角。 一想到网文，他觉得他还可以继续求证，比如看看《无限恐怖》以及无限流的开山鼻祖是不是换成了他的大学室友李凝风，看看《诛仙》的作者是不是换成了光大的校花桑藜，既然刘麦莉的歌都留了下来，那么他们的作品也应该会留下来。 但现在，李赫觉得求证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自己该何去何从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不觉的，李赫在资料室里已经呆了很久了，他很累，主要是心累，而且实在是有点茫然无措了。 夜已经太深，李赫走进资料室的时候就是午夜十二点左右，耽搁了这么久，怎么说也得凌晨三四点了。资料室里的空调从来没有好过，夏天还不如电扇，冬天……冬天李赫就没有觉得它能用过。在资料室里已经坐得太久，李赫只觉得自己已经冷得快不行了，他决定还是先回家睡一觉，暂时先不管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学会豁达，这也是重生的收获。 可就在李赫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背脊有一股拔凉拔凉的感觉，明明他是把资料室的门锁好的，突然间，他却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一瞬间，李赫心跳都停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凌晨三点的法医楼啊！ 第260章、在与不在 李赫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素质已经很强大了。 不管有多么失败，毕竟他也曾经做过法医，也出过现场，知道即使是法医，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也知道作为全省法医系统的中心，省厅法医科这栋楼里，既是法医们科研，学习的地方，也是集中解决各地方法医难以解决的疑案悬案的地方。 李赫过去因为业务水平太差，最后被打发到档案室整理档案，不过也有几次因为实在缺人，解剖室那边把他叫过去帮忙，就在这栋楼的另一面。 每次去了李赫都会吐，毕竟他在那里看到的都不仅仅是尸体，而且通常都是残缺不全的，奇形怪状的，散发着恶臭的，还有已经高度腐烂，几乎就是半液化的尸体，还有无头的、爬满蛆虫的、尸蜡化的、烧焦的……总之是各种各样的尸体。 更不要说在这栋楼的地下藏尸库里，还存放着不少时间久远，但一直悬而未决，因为案件没有侦破以及各种原因没有火化的尸体。 法医和医生都是要面对死亡的，不同的是，法医面对的都是非正常死亡，用民间的说法，这都是横死的，在很多鬼话里，法医的解剖室，尤其是连着存放尸体的藏尸库的解剖室，那都是阴气、怨气最重的地方。 李赫也不敢说自己不信鬼神，毕竟他所遇到的事，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重生可以说是灵魂的穿越，也许可以用精神能量在时空扭曲的情况下进行转移，这样的解释要涉及到很多科学的维度，当然也可以更省事一点，用神力来解释。 如果有神，那么也就有鬼。 李赫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不靠谱的去想这些东西是该哭还是该笑，然而当他清楚意识到在这个凌晨三点的法医楼里，他的背脊一阵一阵发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当场吓尿就已经非同常人了。 跑大概是跑不掉的，如果真是鬼，你用跑它用飘，跑也是白跑。 所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李赫决定转身去面对。 不管会看到什么，李赫觉得，以他的经历，也没什么是不可面对的。 不过，当李赫咬紧牙，屏着气，以一种决死的心情转过身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他身后是站了一个人，确实是一个人，不是别的……是老张头，档案科一楼走廊入口处常年住着的门卫老张头。李赫虽然和老张头基本没打什么交道，不过他在档案科也呆了很多年了，老张头这张脸看得也是十分的熟悉了。 老张头究竟有多少岁了，这个谁都说不清楚，反正有法医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当门卫了，他不但是档案科这边的门卫，还是整栋法医楼的门卫，只不过住在档案科这边的走道里而已。有人说法医楼没有建好以前，他就在以前的省法医中心当门卫，现在省厅法医系统的老大都没有他在这个系统内呆的时间长。 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少岁，是因为他的面部年龄特征不够明显，说他七八十岁了吧，看着没那么老，可说他只有五六十岁吧，感觉又没那么年轻，那张脸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两腮的皮肉都有些下垂，没有胡子，也不知道是他经常刮胡子，还是本来胡子就很少。 仔细看他的脸上有很多老年斑，但牙口还算好，如果不是假牙的话，那还真是很齐整的，还有就是眼窝深陷，但是那双眼睛一点都没有所谓老眼昏花的感觉。他看人的时候，那眼光依旧是那么让人不可直视。 但是最夸张的是他的白发，有点长，像老太太那种齐耳的头发，但是前半边头皮却是光的，这种发型，得在老电影里，那种民国初年刚剪了辫子的时候才有。这样他的年龄就显得更可疑，他总不能是赶时髦弄了这么一个发型吧？那难道他还真是从民国那一阵活到现在的？ 老张头面无表情，面无表情有时候就是一种最特殊的表情。 “大爷你可吓死我了。”李赫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内心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古怪的老头，不过必要的礼貌还是该有的，这老张头的年龄再怎么也比他老爸大，叫声大爷不吃亏。其实他还是很疑惑，因为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就算老张头有每一间屋子的钥匙，开门总要有声音。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太专注了，也许吧，总之这样解释要合理一些。 “你在找什么？”老张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一开口说话，声音倒是挺平和，虽然谈不上和蔼，但至少不像他看人的眼光那样让人汗毛倒竖……重点是他喜欢看人的旁边那块空地，现在不是， 他看的就是李赫。 李赫耸了耸肩，说：“查一些资料，你也知道，我是档案科里加班最多的人，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工作什么时候才算是完。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楼梯间那道门开着的，是你从那去解剖室忘了关门了吧？” 老张头说：“你如果想找捷径，不妨从那进去看看。” 李赫呵呵一笑，说：“那可不用，第一，我打心底不愿去解剖室那边，第二，就算要去，我也可以沿着法医楼外面绕一圈，年轻人多走走路有好处。那道门通向哪的？” 老张头依然面无表情的说：“想知道，自己去看。” 李赫摆摆手说：“那就不用了。对了，有事吗？要不要我给您老冲杯咖啡？”一边说着，又一边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来，给老张头递了一支过去。 还好，老张头牙齿虽然齐整，但老早就薰得黑黄，一看就是个老烟鬼，所以他接过李赫的烟的时候，李赫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只要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就总还是有一种生命的气息。 老张头很自然的夹着烟，李赫也很自然的给他点上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老张头才说：“我没事，不过我看你有事。”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语带双关，李赫可不想跟一个老得年龄都似乎有些模糊了的老头子打什么机锋，所以直接问：“张大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脑子不好使，要靠猜的话什么都猜不到。” 老张头看着他说：“走的时候锁好门，别丢东西。” 李赫笑笑，说：“我会的。” 老张头看起来虽然有点古怪，但并不像什么世外高人的样子，尤其是抽烟的时候那种老烟枪的动作，很接地气。所以老张头说话没什么让他想太多的地方，这让李赫松了一口气。 所以看着老张头转身拉门走出去，他拉门的时候那道门就没什么声音，李赫有点想不起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不过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张头出现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这就够了。也是放松了，李赫就说：“放心吧张大爷，我不会丢东西的。” 老张头停下步子，转头说：“也别丢了自己。” 李赫一愣。 老张头慢慢的走出去，边走边说：“丢了也不打紧，人这一辈子，谁又说得清哪儿是来，哪儿是回？以为是在，其实是不在，以为是不在，其实是在，谁说得清呢？” 尼玛这是在提示我吗？ 李赫瞬间懵逼了，之前还觉得老张头接地气，突然间连在与不在的哲学命题都抛出来了。再把存在和时间拿出来搅一搅，老张头也该变成海德格尔了。 问题是有了，答案呢？ 李赫没有追问，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什么。问我从哪来，该回哪去吗？ 我去，那要疯的。 可他遇到的事，本身已经够疯狂了吧？ 最终李赫还是没有再追问老张头什么，在背脊发凉的法医楼呆太久不是个办法，而且在这里呆久了李赫也发现自己饿了，于是他决定先去吃东西。 还会感觉到饥饿，说明这不是做梦啊。 李赫锁好门，走下来资料室，经过一楼楼梯间的时候，李赫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道感觉十分寒碜的门。这会却是关上的，那看来真就是老张头在那里进出，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走出法医楼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吧，离天亮还早。这个时候要找吃的，据李赫所知，也只有吉祥街了。那是个真正的不夜城，不到天亮透了，是不会收摊的。李赫就开着他那辆尾箱被撞得很严重的破车去了吉祥街，一口气吃了两盘大份的韭菜水饺，又跑到离吉祥街一街之隔的一个洗浴城里洗了个澡，然后回家睡觉。 至于是不是该去上班，李赫决定不去管它。毕竟和他经历的事情比起来，因为不上班被扣工资被领导教训这种事太微不足道了。 回家开门的时候李赫又疑惑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反锁了的，可现在钥匙只转了一圈，说明有人开过他的门。他有强迫症，门锁不反锁是肯定不会走的，所以肯定是有人开过门了，这让李赫很是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推门进去又会遇到什么。 但是，凌晨三点的法医楼都呆下来了，又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所以李赫深呼吸，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了门，而就在门口，他看到了一双女人的鞋。 第261章、拐弯的人生 说实话，李赫想不出会是谁出现在他现在的家里。 尤其是女人。 尽管李赫一直记得自己结过婚离过婚，但是不管是重生之后，还是现在这个状况，他都始终想不起他的前妻究竟是谁，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那不过就是他脑海里的一个怨念，好像有了离婚这样的经历，自己的人生也就惨到了极致。 不过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前妻，那么他的前妻有他现在家里的钥匙，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李赫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老妈，不管有没有才重生，他老妈倒是一直都在的，只是重生之前他和老妈的往来也不多，即使同在一个城市，也过得有点像陌生人。 所以李赫觉得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是更愿意回到重生后的自己，不管有没有钱，至少和亲人的关系都很好。 当然，回不去了，现在也还有机会弥补。 进了屋，在客厅里居然没有看见人。 李赫也是愣了一下，他这房子就是一室一厅，要不是这么小二手的他也买不起。也就是说脱了鞋的人直接就往他卧室去了，老妈，尤其是重生前以他和老妈的关系，老妈铁定是不会这么干的。那难道真的有前妻啊？不过如果真是前妻，离都离了，这回来直接进他卧室这是什么节奏？ 也还好他出门前整个家都收拾了一遍，不然来的是谁也呆不下。 李赫这时候心里很平静，不管来的是谁，其实他心里都很平静。他现在不叫心大，换了谁经历过这么多事再看看眼前这都不是事儿了。既然不确定是谁在他屋里，李赫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开了沙发前的电暖炉，什么事也没想，想不过来了。 李赫就这么坐了一会，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然后就有些困了。从发现自己又回到重生以前到现在也是折腾了一天一夜，就算心里装着再多的事，可凡是人都会累会困，困了也就渐渐睡着了，这一觉睡过去倒很是香甜，什么梦都没有。 再醒来天色竟然又暗了，李赫叫了声谢特，猛的一翻身，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出门前才换了被套，被子上有一股干净的洗衣粉味。这要是一觉睡到人都走了，李赫觉得这也够离谱的，好歹得知道究竟是谁来过啊。 不过还好，厨房里有动静。 李赫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进那间小小的厨房。等看清厨房里正不紧不慢的切着菜，分明就是怕吵醒他的那个人之后，李赫是真的愣了。 这才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哥，你醒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人听到李赫的脚步声，扭头看了他一眼，样子略有些陌生，但本来有些疑惑的李赫听到这声“哥”，还是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他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李纯。现在的李纯身材高挑，就像他们家所有的女孩一样，而李纯从来也都是家里所有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扎着并不很长的头发，除了脸色有些疲倦之外，依稀还是记忆里那个纯美的小公主。 但是，见到李纯，却真的是李赫压根没有想过的。 有的记忆可能会错乱，包括他到底有没有结过婚这件事，但有的记忆是铭刻于心，绝对不会记错的。 在他的记忆里，李纯这个时候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死于27岁的灿烂年华中，在理想破灭，爱情失意，也许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极度失望之后，李纯在27岁生日的那一天，用一把薄薄的裁纸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最后直到她的血流尽了，也没有人出现在她自己的屋子里。也许，选择割腕，最后还是希望有人会去救她的，可最后还是没有。 李赫清楚的记得在妹妹的葬礼上，老爸李杰原本花白的头发一夜全白，而后妈米娅的眼神一片空洞，那又是何等的悲痛和绝望？而他自己，却是最悔恨的那个人，因为李杰和米娅都是住在老家信仰市的，而李纯和他同住在省城。如果说她在临死前唯一指望得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那么最让她绝望的，也就是这个哥哥压根就没有出现吧？ 李赫甚至还记得李纯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还给他打过电话，说，哥，明天是我生日哦。但那时的李赫，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如既往的漠不关心，直到后来。 这个记忆直到现在还让李赫内心充满悔恨和痛惜，所以他不可能记错。 但现在，李纯分分明明的出现在了他面前，看起来还是漂亮着的，年轻着的，但2017年的李纯，也到了而立之年，原本在三年前去世的她还活生生的站在李赫的面前。坦率的说，比起重生后见到11岁穿着公主裙的李纯，这时候见到30岁系着围裙在给他做饭的李纯，李赫的内心更加的波涛汹涌。 “你今天不上班吗？”李纯却完全没有发现哥哥的眼睛正在变红，潮湿，李赫收拾屋子的时候厨房还没有清理干净，但这时经过李纯的手，他的厨房也干净整洁得像是有个勤劳的女主人似的，而李纯搁在洗碗池里的食材还贴着最近的一家超市的标签，她一边转过头继续切肉，一边说：“其实如果做得实在不开心，也许辞职做点别的也好。” 李纯，妹妹，她还好好的活着。 那么，那场重生绝对不是一场梦。也因为重生后一家人的关系都融洽了，李纯没有像以前的记忆里那样变得孤僻抑郁，她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重生是真的，所以刘麦莉的歌流传了下来，季寥的档案没有被留在法医楼里，李纯也好好的。可重生是真的，自己又怎么会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处境？自己大学读的中文，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法医楼的档案管理员？ 李赫没有把疑问都丢给李纯，只是趁着她背对着他，赶紧的擦了一下鼻子，然后说：“不是不上，有的资料在家里做就好了。还有多久开饭？我吃了好多天泡面了，这下可好，得救了。” “你也好意思说。”李纯笑了起来，回头看了李赫一眼，又继续摆弄她的菜，说：“敢情我要是不来看你，你就继续这么折腾自己啊？不是我做妹妹的说你，有的事情你就算逃避一辈子也是逃避不了的，你以为一辈子不结婚，她就会回来吗？哥，别这么傻好不好？”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纯的声音明显的充满了心痛，回头再看李赫的时候，眼睛里也满是哀伤。 李赫脱口就问：“她？她是谁？” 原来自己真的没结过婚，重生以后脑子里记着自己结过婚，真的是一场怨念。但是，虽然没结婚，但听李纯的话，自己显然是有过一个恋人的，而且可能还是比较琼瑶的那种，因为两个人最后没好成，自己索性选择独身。 但她究竟又是谁呢？尼玛有点越来越乱的感觉啊。 李赫是很有诚意的问这个问题的，谁知道李纯笑了笑，说：“好吧，你就装吧。你要真这么想，我倒也放心了。” 竟然以为他是故意的！ 李赫灵机一动，说：“估计还有一会吧？那我加个班，把昨天的活做完。” 说完，跑回了自己的卧室里，那里有他日常使用的电脑。有的话直接问李纯显得很突兀，但电脑里除了岛国的爱情教育片，一定还有很多有用的信息。这一招管用，李纯就说了声行，好了叫你，就继续安静的做饭了。 其实，这跟重生后李赫惯出来的那个妹妹也有些不一样。 后面必有变故。 电脑打开，日期显示确实是2017年，李纯真的过了27岁那个劫。而自己的电脑桌面还算整洁，除了几个老掉牙的游戏的快捷方式，就是一排按日期命名的文件夹。随便点开一个，里面是拿回家来做的档案资料，这没意义。 然后他就点了搜索，不一会，电脑上出现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一排文件，其中就有他的个人简历。 他打开了一个，只见上面写着： 李赫，男，1982年6月21日出生，籍贯天南省信仰市。 1996，091999，07就读于天南省信仰市第七中学。 1999，092003，07就读于光阴大学院汉语言专业。 2003，072007，12入役pla第xx集团军某部空降旅。 2007，07今，就职于天南省公安厅法医中心档案室。 原来是这样，他的人生转了一个弯，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大学毕业竟然入伍了，而且还在部队里呆了四年，然后看起来是退役以后经过招考什么的成了公务员，再普通不过的生活轨迹。 那么他的事业呢？光是家园制药那块地，到后来也是翻了十几倍，怎么都不至于混到现在只能买个一室一厅还是二手房吧？全部都灰飞烟灭了？尼玛这是有多大的坑？自己当时为凌清冽挡刀就算是出于私心，不算见义勇为，但怎么也不能算十恶不赦把家产都没收吧我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尼玛，要回去，要回去，老天爷这么挖坑太特么的不厚道了。 可回去要怎么回去？又死一次？呃，用这个“又”字太离谱了有没有？而且死亡这种事，谁能保证一定就像之前那样，一会儿回到16岁，一会儿又回到35岁？古往今来，上至奇门异术，五行八卦，下至网文神篇，直播神器，就没有一家说过重生这种灵魂穿越的事，还可以自行把握的，而且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反对自杀，自杀的人死后都只能下地狱，因为生命是最值得尊敬的。 如果因为没有当成高富帅就去死，那么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李赫点了一支烟，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继续在自己的电脑里找信息，这和重生那一次不一样，重生回到1998年，自己又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什么都靠猜，现在就好很多，就算自己还是不写日记，点开企鹅空间，看说说，看聊天记录，看朋友圈，在硬盘里找照片，可以找到的信息多了去了。 究竟李纯说的她是谁，电脑，手机里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不过这个问题到底重要吗？不管是谁，反正自己也是被抛弃了，而且听李纯的话，反正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干嘛一定要自寻烦恼？重生这种事既然不可能再来了，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就算35岁，人生也不是就什么都没有可能了，重生一场，就算别的都没留下，起码心境是变化了许多，心态也积极了许多。 而且，听到李纯在外面叫他吃饭了，至亲的人尚在，是不是可以就此满足？ 李赫还没有在电脑上找到那个“她”，但他决定先把这事放一边，大冬天的，暖暖和和的和妹妹一起吃顿饭，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是李纯，都没有猜对哈哈哈……好吧，是没有几个人猜，好尴尬…… 第262章、触目惊心 如果注定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了吧。 仔细想想，也说不清哪里是回来，那里又是过去。 所以，随遇而安好了。 毕竟他的经历是别人没有的，能有这番经历，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收获。 李纯做饭的手艺似乎不算很好，不过她也很聪明的没有去做什么炒菜，而是做了一个火锅，兄妹俩就围在客厅的烤火炉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过去的事。 和上一次发现自己回到16岁的时候不一样，李赫甚至并不急着了解自己这一次的人生都有些什么经历，又有哪些变化。他只是一直看着妹妹，看着她几乎还没有留下什么岁月沧桑，只是略微有些疲倦的脸。 看得多了，李纯忍不住就问：“哥哥你老盯着我干什么？难道你还指望你妹妹长成一朵花不成？” 李赫笑了笑说：“我妹妹从来都是一朵花，我看着你，是因为我总想起小时候的你，顺便提醒你，你到了小学都快毕业了，还经常赖着要我抱要我背的。”这是重生后的记忆，不是为了试探，他相信现在的李纯肯定是有这个记忆的。 果然李纯笑着说：“谁让你宠我呢。不过再美好的记忆也会成为过去，你妹妹也已经不再是你抱在胳膊上的小公主，我看到我正在老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打住吧。”李赫说：“就算七老八十，你也还是我的小公主呢。时光带走的只是回忆，带不走年轻的心，你才多大呢？就在说自己老去了。” “多大？”李纯哀伤的说：“我三十了，女人三十，那就真的老了。” 李赫摆摆手，说：“考考你，你说人生的黄金时代，应该在什么时候？” 李纯说：“十七八岁吧，可以穿校服，可以穿公主裙，扎双马尾也不会被人笑的时代。” 李赫说：“我过去也这么想的，但现在我觉得不是。我觉得人生真正的黄金时代就是在而立之后，不惑之前。你说的十七八岁固然青春年少，但那时候经历太苍白了，基本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即使身体是黄金时代的身体，其实根本就不懂得欣赏。 我们之所以觉得那是黄金时代，也是在我们成熟以后回头看才这么认为的，当时，哪顾得上管它是什么时代？只有到了而立之年以后，心理已经足够成熟了，身体也还足够支撑梦想，这是最后的黄金时代。 第263章、醒来 李赫可以接受自己的两次穿越，可以接受自己明明将要成为高富帅但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可以接受自己和季寥那样漂亮到令人哀伤的女孩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而最后孤身一身，当他经历过两次别人无法了解，也无法理解的灵魂转移，他也可以很平静的面对一切。 可是他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造成自己身边亲人的离逝。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真的可以随遇而安了，但是当这个蝴蝶效应的结果波及到身边那么多重要的人，他的内心瞬间又涌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李纯没有接电话，只是回了一个信息在开会，晚点再给他打过来。 在这期间，李赫一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平静不了。 现在的关键是，即使这一切和他想的一样，就是他引起的，他又该怎么去解决？解决得了吗？这不是一场考试，不是一场竞聘，甚至不是一场战争，不是只要他努力，就哪怕再微薄，也会有一丝希望的事情。 他面对的是时间和空间的转换，是命运的轮回。 如果这一切可以用科学解释，想必现在还没有科学技术能够解决他的问题，就算他主动去坦白他的经历，主动躺在手术台上让科学家把他切片也不行。真要这么做了，最终的后果就是被人关进精神病院。 如果这一切不能用科学解释，那也要有一个神出来告诉他这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如果这是神的旨意，那也要告诉他要怎样才能重新回到过去，去阻止在他重生之后发生的一切啊。 不管是哪一路的神，是耶和华也好，是安啦也好，是太上老君也好，是如来佛祖也好，哪怕是那些不为人知的民族部落自己信奉的神也好，只要能给他一个机会，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会愿意去试一试的。 要么就再死一次？哪怕这一次是下地狱也好，只要下地狱前他再把蝴蝶的翅膀恢复到它该有的位置，把那段记录重新修改过，他也愿意。 此时的李赫，一方面内心波涛汹涌，一方面脸上风平浪静，他甚至还很冷静的关了电脑，把一堆散乱的资料整理归类，锁好窗户，这才准备起身离去。 没想好去哪，其实他第一时间想到要向妹妹了解一切，但忽然间他觉得了解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改变。 关上门，李赫才发现自己又在办公室里呆得太晚了，整个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丝毫也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其实李纯既然都还在开会，再晚能有多晚？但这里不同于别的地方，这是大夏里带着都会觉得背心发凉的法医楼。 不过现在的李赫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相反，他倒希望有鬼魂的存在，如果有鬼魂，那么他遇到的问题不定反而容易解决一些。 带着一种脑子仿佛要炸裂一般的平静，李赫慢慢的从他上班的资料室走下楼去。很安静，夜晚的法医楼真的有一种和整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完全不同的安静，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像在另外一个星球，另外一个世界。 只有在经过一楼楼梯口的门卫室的时候，李赫才听到有电视节目的声音，但是和上次一样，门卫室里的电视开着，老张头却并不在里面。李赫倒真想跟老张头聊一聊，那老张头的话就似乎充满深意，只是他自己忽略了。 “你在找什么？” “我没事，不过我看你有事。” “别丢东西，尤其别丢了自己。” “人这一辈子，谁又得清哪儿是来，哪儿是回？以为是在，其实是不在，以为不在，其实是在。” 这尼玛，李赫有种漆黑的夜空里哗啦啦划过一道闪电的感觉，当时没怎么在意，可现在想来，怎么像是每一句话都是专门对他的。 不知道这个老张头到底有多大的年纪，不知道那张平淡到了极致的脸背后又曾经有过多少故事，但是能在法医楼解剖室这样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十年，这本身就是传奇。 “大爷！”李赫张嘴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空空的走廊里，只留下一点回声。似乎他的声音吵到别人了，李赫感觉到走廊里的灯也暗了一下。但是李赫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的又喊了一声：“大爷！张大爷！您在哪呢？我找你有事呐，出来聊聊呗大爷！” 还是没有回答，不过走廊里的灯更暗了。就在李赫以为会有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走廊的灯干脆熄了。就剩下门卫室里电视机发出来的微弱的光照着李赫身前的一片地儿，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比彻底的黑暗更毛骨悚然。 这是那些哥们出来的前奏吗？ 李赫调整了一下呼吸，准备迎接他已经不清是一世还是两世的人生中最为离奇的时刻。然而他等来的却是身后一个苍老但平静的声音：“喊什么，大音希声，不是指声音大。大象无形，也不是指你眼前的东西大。吧，想聊点什么？” 李赫猛的转过身来，像上次那样，老张头又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除了那一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拿着一把钳子，在走廊开关那里摆弄了一下，然后灯亮了。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是李赫还是对这个长着一张路人脸的老张头充满了敬畏，：“大爷，我的事，怕是没有人会信。我想找人，可我找不到人。我越觉得是真的，可出来别人可能越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老张头走回他的值班室，在一张可能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藤椅上坐下来，：“我那不是了吗，想知道结果，就得自己去看，想让别人相信，就得出来。” 李赫站在门口：“大爷您知道我什么吗？如果我我曾经回到过自己16岁的黄金时代，您信吗？我是，不是做梦，我是带着自己活到35岁的记忆回到16岁的，然后我还改变了很多东西。我以为是做梦吧，毕竟这是个好梦，但是现在我发现很多东西真的改变了。可我不知道自己怎能又回来了，梦还没做完，我还想接着做，别的都可以不要，但我不想那些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因为我而离开这个世界。” 李赫的语速很快，声音很低，情绪有些激动，到后面，他没法控制的哽咽了。他没有觉得丢人，可是，也不是想哭就能哭得出来的。 隔了一会儿，李赫努力的平静下来，：“大爷，您能帮帮我吗？我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梦里，哪里才是梦外，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想回去，回到我的家人朋友身边，我没做过什么坏事，甚至还救过几个人，如果这是一种惩罚，那么惩罚我一个人也就够了。” 老张头那张平凡的路人脸还是一派的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我了，想知道结果，就得自己去看。” “去哪看？” 老张头不话了，转头去看电视，李赫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节目，当他转过头去看时，他发现老张头的电视里根本没有什么节目，倒像是监控录像。可是里面没有人，只有一片雾沉沉的柜子那些柜子都有编号，大一致，虽然屏幕是黑白的，但依然可以看得出那些柜子新旧不一，有的已经锈迹斑斑了，有的似虎还泛着新的不锈钢的光芒。 就是他刚刚明明听到电视节目的声音的，虽然，也没听出是什么声音……换个时候，李赫绝壁一下就尿了，但现在，他是真不当回事。 李赫知道，那就是法医楼的藏尸库了。 老张头问：“你看到什么？” 李赫：“藏尸柜不，我看到了死亡。” 老张头：“有无相生，生死相依。你看到的是死亡，别人看到的是新生。”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李赫想了想，想起一部叫做的电影。 然后他问：“我需要死亡？” 可以的，真的，他现在还真就不怕死。 老张头的嘴裂了裂，这算是笑吧，他：“如果那么简单，每个人都可以一死改变命运。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种千万人中都不会遇上的偶然，你死了，无非就是填进那些柜子里。” 李赫：“哪怕是偶然，也有概率，即使是亿分之一，也是有概率的。我可以赌。” “那你妹妹呢？如果你赌输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孤苦一人了。” 话到这里，李赫怎么也不相信老张头就是个平凡的看门老头了。不得不，现在的李纯倒是李赫的一个软肋，不知道这十年来她又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自己的窘迫完全是咎由自取，那么妹妹不但要面对亲人离世的悲痛，还得时常来照顾自己。也许她能撑下来，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哥哥呢。如果李赫再出什么事情，李纯是不是还会走上原本的那条路，实在也很难。 想到这里，李赫那颗波涛汹涌的内心，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回到家里，李纯打电话来，在电话那边气喘吁吁的，自己正在往停车场赶，问李赫是不是有什么事，她马上就过来。李赫赶紧的告诉妹妹自己什么事也没有，让她不要赶，太晚了也不着急过来了。 李纯再三确认李赫没什么事情以后，才松了口气正好她很累，也就不过来了，让李赫自己热点东西吃，不要吃泡面。 挂了电话，李赫觉得他的辞职信暂时交不出去了，这样的日子，还得过一阵子，得让李纯真的对他放心了才行。至于死亡，那实在太不确定，死者已矣，如果他赌输了，妹妹怎么办？已经有点忘记时间了，看了看手机，原来今是周六，他是自己加班，一夜不睡，躺在床上看了一夜的花板。 第二，李赫起床去妹妹所在的学校，知道她住在单身宿舍，没道理总是妹妹照顾哥哥，自己去给她做顿饭也不错。然后，再好好的聊一聊，如果还是要把这一世走下去，也得把心结解开才行啊。 但是，当李赫来到李纯的单身宿舍楼下的时候，正遇到楼下围了很多人，救护车警车都停在路边，警方的警戒线也拉起来了。 李赫从围观的群众那里得知，一个多时前，这栋楼里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煤气爆炸，一个单元上下几层楼都受到了波及，有人在爆炸中死了，据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人很漂亮，话总带着笑，认识不认识的都很喜欢她…… 李赫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挤到出事地点，看到现场还没有法医到场，就主动的掏出自己的证件，确定那个让人扼腕叹息的年轻女老师就是李纯，他也是一言不发的就转身走了。 一口气闯了几个红灯，直接的就来到了法医楼外面，星期，档案科这边的门一向是锁着的。但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门开了一条缝。 李赫很冷静的走了进去，即使在白，没有灯的一楼走廊还是那么幽暗阴冷。 门卫室里的老张头照例又不在了，他那台诡异的电视依然开着，只是电视里全然是一片雪花。 再往前，那道楼梯间下的门一样是虚掩着的，李赫再无半点犹豫，拉开门就走了进去。也许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样的话，当过法医的他有的是办法弄死自己。就算死了要下地狱，也好过继续煎熬。 从门里走进去，里面依旧是一片昏暗，昏暗和黑暗的区别就在于，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朝里的一条通道很深，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走到头。这是不合理的，不管是解剖室还是藏尸库，和档案科也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没道理走这么久。而且，越往里，通道还渐渐往下，李赫的脚下也出现了阶梯。 法医楼里还有这么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吗？通向哪，阴曹地府，还是臭气熏的下水道？ 这时的李赫有点麻木，不害怕，不抱希望，也不知道自己想寻找什么。 阶梯是越走越往下，脚下也是越走越滑，空气是越走越稀薄，温度是越走越低。 这时老张头的声音突然在李赫耳边响起：“想清楚，再往前走，你会死，不是滑到摔死，就是闷死，这里面不是阴曹地府，但是氧气稀薄是肯定的。而死了可能就只是死了，你遇到过的事，你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再遇到。” 李赫停下脚步笑了笑，问：“那我会变成什么？人们有执念的人死了，灵魂是不会灭的，我会变成厉鬼吗？” 老张头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再话。 李赫只记得他过有无相生，生死相依，这似乎是道家的话。 再往前走，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但就像老张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自杀的人是要下地狱的，那么，自己究竟算不算自杀呢？ 不，我并不是想死，我只是，有执念…… …… “……滴……滴……滴……” “血压。” “血压平稳。” “心跳。” “心跳平稳。” “脑电波。” “脑电波……有波动！” “脑电波有剧烈波动，病人状况发生变化，马上采取紧急措施！” …… “李赫。” “李赫……” “李赫！” “赫……”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醒来吗？ 李赫睁开眼，心里却有一个疑问，是在哪醒来的？ 第264章、来来往往 “李赫，你醒了？” 李赫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凌清冽，这让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不是他不想见到凌清冽，但是坦白说这个时候他更想见到的，是他老爸老妈，还有妹妹和后妈米娅。 这是他醒过来以后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见到凌清冽也不错，就是有点怪，凌清冽怎么换上了一身护士服？说起来在所有的制服里面，护士服才是李赫的最爱啊……难道这一点被凌清冽知道了？还是说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被她听到了。 不对啊，凌清冽说话的神态，语气，还有声音都不太对啊，凌清冽高兴的时候会开怀大笑，恶作剧的时候也会坏笑，但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和煦的低眉浅笑了？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这是…… “我是凌清澈，不记得了吗？小时候就住在你们家楼上啊，不过和姐姐比，我不怎么出去玩就是了。” 原来，李赫想起来了，凌清冽是有个妹妹叫凌清澈的，比她小3岁，但也还是比自己大两岁。就像凌清澈自己说的，她小时候不怎么喜欢出门，所以李赫知道凌清冽有个妹妹叫清澈，却对她没有太深的印象。 原来她长大了当了护士。 那么，这是在哪醒来的？这依然是个问题，以他的经验来看，2ooo年的时候遇到当护士的凌清澈不奇怪，时间再往后调1o年再遇到当护士的凌清澈同样可能。即使李赫内心是个护士控，即使凌清澈的颜值一点也不比她姐姐差，但这真不是李赫关心的问题。 “清澈姐。”李赫使劲的让自己保持镇静，用自己都听得出来的极度虚弱的声音开口问：“我这是在哪？” 答案再离谱也能接受，不过，最好不要再折腾了啊。 凌清澈温和的看着他，回答说：“医科大附院，你是在病危中转院过来的，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我是你的管床护士，本来不是，不过姐姐要求我随时守在你身边，不管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她，还好你醒过来了，你为她挡了那一刀，要是你醒不过来了，估计她会内疚到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不过李赫啊，你知不知道你很坚强的呢，要不是你的脑电图一直保持最基本的波动，医生都要宣布放弃了呢。要加油啊，活着就好，对不对？” 难怪醒来的第一眼只能见到凌清澈呢，如果不是她，见到的也就是别的护士了，因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肯定也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太好了，终于还是回来了。 回到了自己因为帮凌清冽挡了一刀而失去意识的2ooo年。 那么，之前那一段真实得不可分辨的2o17年代记忆，也就是自己昏迷中做的梦了。对于刚刚经历的那一段经历究竟是不是梦这一点，李赫不敢打包票，但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做一个灵魂穿越者，面对几经改动的人生，想想还是很可怕呢，再有什么不确定的信息的话，脑袋绝壁会炸掉的。 不过毕竟刚刚从濒死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整个人还是很虚弱，作为护士的凌清澈也只是简单的跟他说了两句话，就把重心转移到对他的护理上去了。不过醒来能看到一个美丽的护士姐姐，这一点李赫觉得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之前也被折磨得够呛。 然后他又放松的睡过去了。 这一次无梦。 再醒来，见到的还是凌清澈，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检查了各项数据之后，医生宣布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以转到特护病房去了。特护病房档次很高，单间，各种监护设备照旧，只不过比起重症监护室来说，可以允许探视了。 凌清澈依然是他的管床护士，这一点，李赫完全没有异议。 然后就见到了穿着无菌服，戴着帽子进来的老爸老妈。 老爸李杰还算是撑得住的，尽管那也只是表面。李杰是一个老刑警，什么场面都见过，这是不错的，但这次可不一样，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自从两年前同样也是从一个歹徒手下救下李赫以后，父子俩的关系也是一起抽烟一起喝酒，好得就跟哥们似的。 李赫想到前世里李纯的葬礼上老爸失去了魂一样的眼睛，就对他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老爸的手。 老妈也冲到床边，除了没有当场嚎啕大哭，那眼泪也是哗啦啦的跟下雨一样的流下来，对李赫说：“我就想好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就跟你爸同归于尽，没见过这种当爹的，自己是警察，还让儿子受这个罪！” “老妈，这不讲道理了。”李赫弱弱的笑了起来，不过不讲道理是女人的权利，自己真要挂了，一家人全毁恐怕也是真的。 下一个探视时间里，进来的是米娅、李纯，还有赵金珠。 看到赵金珠，李赫才是彻底的放心了，因为除了重生之后这一段，他的生命中什么时候和赵金珠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她不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同学，不是注定的机缘，他们完全不会相遇。 而比起只会流眼泪说不出话来的米娅，穿着初中校服的李纯却板起脸来，说：“哥哥，请你不要再逞能了，你对这个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可以经常的都不来陪我，只去陪那些小姐姐，我会抱怨，但我还是会好好的。但是如果你离我而去了，你等着吧，你最怕我变成什么样子的，我就变成什么样子给你看。” 李赫赶紧抓住妹妹的手，不得了啊，正在长大的小萝莉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也很可怕。其实重生以来的李纯过得像个二哈似的，但李赫也知道，这孩子的内心也很容易郁结。想着之前的记忆里兄妹俩相依为命，她明明自己过得很苦，还要照顾这个哥哥，李赫抓着妹妹的手也就不自觉的用了些力。 结果李纯板着脸的样子生生被痛得呲开了嘴，猛地把手抽出去不停的甩，说：“行了，行了，我不威胁你，你这是要把你妹妹的手捏断吗？” 李赫说：“我昏迷的时候，梦到你做了一个大学老师。” “大学老师吗？”李纯想了想，说：“那我努力吧，可万一那些男学生每天都给我写情书怎么办？” 李赫也是无语，说：“你现在收到的难道就少了？” 李纯笑了笑，也对。 赵金珠一直到临走的时候才轮到跟李赫说了一句话，就一句：“以后，叫上我。” 她不像李纯那样还拿自己作威胁，也许是觉得自己并没有那种威胁的资格吧，但是对于已经15岁，出挑得更加亭亭玉立的赵金珠而言，一言既出，九死不悔依然是她的人生信条。 李赫想了想，说：“行，但你也得有你爸那么厉害才行。” 赵金珠转身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李赫不怕刺激她，这起码有几年的缓冲，几年以后她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世界。 然后，接下来几天，66续续的都有人来看望李赫。 第二天一早过来的是李赫的堂姐李荻，她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代表家里的兄弟姐妹给李赫带来问候，一个是作为家园制药实验中心的技术人员来向他汇报奥运会后“金珠玉露”的研和销售情况。 因为他们事前签约的代言人，羽球老将吉新鹏打碎了一地的眼镜拿到奥运金牌，所带来的品牌效应让第一批次的“金珠玉露”直接断货，一方面他们的产量本来有限，另一方面，李赫的眼光是真让池东国厂长折服了，现在厂里的气氛很好，上上下下都很团结，正全力以赴的按照订单进行生产，是的，现在连订单都没有能够满足，不需要再费心去推广了。 李荻还告诉李赫，他们家的老三李昊就要从中国政法毕业了，他已经通过招考，即将回到光阴市来工作，以后一家人可以多聚一聚了。 李赫和李昊的关系很好，李昊回到光阴市来，走的是从政的道路。李赫淡淡的笑了一下，二姐李荻想的只是一家人可以常聚，不过李赫觉得，如果帮助李昊快展起来的话，对大家都会有不少好处的。 下午的探视时间里，陈菁和康行健、赵勇一起过来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云璐。这让李赫很意外也很感动，因为云璐已经作为交换生在国外留学，在得到李赫的消息后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曾经失去自己的挚爱的云璐，很看重这份友情。 这让李赫想到了同样身在国外的季寥。 陈菁也是第一时间猜到了李赫的心思，很无奈的说：“我们联系不上季寥，没有人联系得上季寥，包括桑藜。”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李赫，说：“很奇怪季寥和桑藜的关系那么好，感觉即使是高中同学，季寥对我们也不像对桑藜那么交心，不过桑藜也联系不上季寥。康少说，这要是在古代，季寥不在，就该桑藜以正室的身份给你披麻戴孝了。” “你妹啊。”李赫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吃别人给李赫送来的各种水果的康行健和赵勇，说：“哥哥我都命悬一线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有，康少你矜持一点好不好？不就是火龙果么，以你的身家，自己买一火车皮回去泡在里面淹死好不好？” 康行健哈哈一笑，那笑声可以听得出他是有多开心，他说：“你不是又活过来了吗？火龙果淹不死人的，又不是液体。” “淹不死你压死你。”李赫恶毒的诅咒了一句。 赵勇倒是替季寥辩解说：“联系很正常，情报学科的第一条铁律就是保密，估计正在特训呢，十天半月是常事，去年你不也遇上了她封训一个月嘛。不过说实话，我们作为季寥的娘家人，眼看着她这正宫的地位也是有点朝不保夕啊。你和桑藜进展得也够快啊，人家为了你，差点也把命赔上了。” 李赫一转头，看向赵勇，没开口，但分明在问，这又是哪一出？ 赵勇说：“你血型特殊，光头鲲那一刀又捅到了你的肝脏，大出血啊，当时医院的血库都不够用了，血液中心可以匹配的血型存量也不够，得从外地调。那是救命啊，就跟电视里一样，医生就在那问谁愿意自愿献血，我们都愿意啊，可只有桑藜的血型跟你的匹配得上。看着那么清清瘦瘦的一个人吧，你说能有多少血呢，可人家二话不说，就一句，需要多少抽多少……”看着挺粗糙的一个人，这一感动，竟然抹了一把眼泪。 陈菁补充说：“她还跟医生隐瞒了她贫血这回事。” 康行健说：“当时的情形就是，你像是救不回来了，桑藜也一度休克。这要是你俩一起去了，那也只好合葬了。” “靠！”这一次，连陈菁、云璐都很不淑女的给康行健竖了一根中指。 陈菁又说：“桑藜这会还在家里养着呢，估计你出院，她还没从家里走出来。”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过程，所以这也是在梦里，桑藜也出现在死亡名单里的原因吗？那么自己如果没有醒过来，是不是她也会跟着死掉？话说回来，那就真的只是个梦吗？ 随便想想，李赫就把那个念头打掉了。 不想折磨自己。 之后齐思远、李凝风、李抒铭这些室友在得到消息以后都来看望了李赫，况天琪当然也来了。况天琪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归根到底，李赫这一次遇险，就是他惹出来的事情。 李赫倒也是真不怪他，没什么好怪的，这是李赫自己的命数。倒是况天琪带来了当时的情况，光头鲲是被李杰击伤被捕，跟着他混的那些小混混被抓了不少，包括那个仙人跳的女人。郭昊伦和郭子佩兄弟俩当时也被抓进去了，罪名是涉嫌诈骗和绑架，而且李赫当时有对他们的话进行了录音，录音资料警方也拿到了。 从光头鲲那些被抓的小弟的口供来看，郭子佩是主谋，按说主谋的罪更大一些，但有一个问题，郭子佩还未成年。这两兄弟会怎么处理，作为仅仅只是在校大学生的齐思远况天琪等人当然是不知道的。而似乎郭家为了把影响力降到最低，况天琪这里当然是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以他的行为，怎么也算得上piao唱，不管最后有没有既成事实，开除肯定免不了。 但满心内疚而又胆战心惊的况天琪现，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来来追究他，感觉他在这个事情里，已经完全被遗忘了。 郭家两兄弟事李赫暂时没精力去管，他只是很好奇，他醒来也有几天了，该来的能来的都来看他了，包括尤可为和邝行远，都是亲自从信仰市开车过来的，一个房地产老总，一个信仰市的父母官，而且尤可为也只是来看了一看，邝行远可是放下手边的事情，坐在李赫的床边和他聊了一上午。 也不都是聊，毕竟李赫还比较虚弱，但是就是什么也不说，都曾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过的他们，也很能感受互相的那种状态。但邝行远不是个拘泥眼前的人，既然李赫没事了，那就约好再见喝酒的时间，爽朗的也就走了。 唯独没有见到凌清冽。 而凌清澈笑着告诉他，她姐姐每天都来，也知道李赫醒了，就是不敢进来。 第265章、别想多了 凌清冽竟然会不敢进来见他，李赫也是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躺着还不能动，他都要到门外去把凌清冽揪进来了。 他能想象女警小姐姐现在的表情，不过说实在的，醒来之前的那段记忆还让他心有余悸，总觉得还是早点看到凌清冽才能安心。 没办法，只能对凌清澈说：“清澈姐，你告诉清冽姐，如果她再不来看我，我就我就不吃药了” 还有这样威胁的？凌清澈笑了笑，帮李赫检查了他的吊针，在记录本上勾勾画画，把工作完成了，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而当她推着装药的小推车走到外面走廊上的时候，凌清冽正好下班了过来，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走廊里都已经很安静，不过再晚，凌清冽也总是要来看看的。 看到妹妹出来了，凌清冽就站在外面，小声问：“怎么样了？” 凌清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凌清冽不明所以，赶紧跟上去问：“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情况有些不好？” 凌清澈把小推车摆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姐姐，说：“人没事，年轻，恢复得快，虽然进来的时候伤势很重，甚至一度差点被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但最终还是靠他自己挺过来了。我再外科呆得不太久，但我真正认识到了生命的顽强。” 凌清冽松了一口气，说：“那你一声不吭的往外走，我还以为伤情有什么变化，吓都被你吓死了。” 凌清澈抱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姐姐说：“我走到这里来，是我不想他听到我们的谈话，说真的，姐，你和我们的邻家小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啊？”凌清冽的性格就是那种藏不住事的，虽然出口的是个反问句，可实际上她脸色已经有点发红了，尤其是看着妹妹的眼睛，她忍不住就有些心虚。其实要说她和李赫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但是坏就坏在那个小混蛋亲过自己，还亲的是嘴，而自己当时也像鬼上身一样，竟然没有在他靠近之前就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出去而被她过肩摔青年才俊也多了去了 “姐，”凌清澈的表情有些严肃，说：“他比你小5岁，还在上大二。” 凌清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咬了咬嘴唇，像是对妹妹说，更像是对自己说的：“我和他之间，是一种从小认识的情谊，就是觉得在他面前很轻松，什么都不需要伪装，就是这样，没别的。不过这一次他为了我差点连命都丢了，想一想，我也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凌清澈笑笑，问：“所以呢，你打算以身相许？” 凌清冽连连摇头，说：“你想多了，其实，我没打算找男朋友，我这个工作，谁跟我一起，这样的事都难免会遇到。这一次李赫是幸运的活过来了，换一个人，也许就不是那么幸运了。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要男朋友比较好。” 凌清澈看着姐姐眼睛都红了，淡淡一笑，说：“又没人逼你表态什么的其实，小5岁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虽然我姐的男朋友比我还小会让我比较尴尬，但毕竟呀，别捉急，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没见过我们家的女侠还要掉眼泪的。” 凌清冽还真不是个会轻易掉眼泪的女孩，这一次，也是被李赫吓得够呛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拿什么赔他？要一时冲动了，拿枪朝自己脑袋上来一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欠钱好办，欠人情难还，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人情。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对李赫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啊。 再怎么是个干练爽朗的性格，毕竟是个女孩，也是有柔肠百结的时候的。 虽然凌清冽怎么都不肯承认，但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凌清澈也什么都看出来了。不过看出来也没办法，只能说：“放不下就去看看吧，那小子跟我说，你要是再不去看他，他就不吃药了。这不是威胁，这叫撒娇，艾玛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凌清澈去她的值班室去了，凌清冽在走廊上站了一会，让自己平息了一些，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李赫的病房。一进去就听到李赫说：“清澈姐你总算回来了，那啥，我都要憋坏了，实在对不住，又要劳驾你” 李赫现在是完全还没有自理能力的阶段，想要方便的时候都是很不方便的，但是凌清澈是他的管床护士，再怎么不方便，也只能劳烦她，然而看到进来的竟然是凌清冽，李赫一时间就有些尴尬。不过比尴尬更具体的是，输液的人尿比较多这是常识 凌清冽当然知道李赫一脸憋得发慌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过明明是欠着他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么捉急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幸灾乐祸 一直到李赫都要哭了，凌清冽才很不厚道的笑了，转身去叫护士。正好凌清澈吃东西去了，接过来的护士是一个膀阔腰圆，走起路来都很有震撼感的护士，当护士推门进去的时候，凌清冽分明听到李赫的一声哀嚎，然后她就很不厚道的站在走廊上笑了起来。 等到她再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李赫一脸悲愤的说：“清冽姐，做人要厚道。” 凌清冽还没有笑够，这时候捂着肚子站在床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哪儿不厚道了？我要是不厚道，就该让你尿床上了。” 李赫叹了口气说：“看你笑成那个样子，我跟你是有仇吗？” 凌清冽却突然忧伤了起来，幽幽的说：“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仇，每次你跟我一块的时候，都会摊上事。李赫，这一次你要是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赔你。” 李赫呵呵一笑，这样忧伤的凌清冽可不是凌清冽，但是他也不想劝她，换个方式，大家更容易回到一种习惯的默契中，所以他说：“现在也可以赔，以身相许吧。” 凌清冽半笑不笑的说：“行，我也不嫌你不过你得跟你的小女朋友掰了。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丧病的事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小女朋友不止一个，是吧？” 这个话题没法说了，凌清冽就喜欢看着李赫吃瘪的样子，得意的笑了。 然后李赫问：“那个悍匪，光头鲲，后来怎么样了？还有姓郭的那两兄弟呢？” 这个话题虽然少了一些暧昧，但同样也没有了尴尬，所以不管是李赫还是凌清冽都能很自然的面对，凌清冽说：“光头鲲故意伤人的罪名是没有疑问的，加上他有案底，无期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他被师父一枪打中了脊柱，子弹变形，不能完全取出来，以后基本都是半残废。当时也是被你吓傻了，不然说不准我也会去补一枪。” 李赫笑笑说：“幸亏你没有去补那一枪，不然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啊？” 无期，半残废，那个光头鲲不可能再越狱出来害人了吧？想想还真可怕，在那段记忆里，光头鲲越狱出来，带给他的就是灭顶之灾。虽然现在的状况看他应该没有这个能力了，但礼盒还是心有余悸。但除非他之前就有人命，不然也不容易把他从无期做成死刑。 凌清冽恨恨的说：“我不管，你要是没命了，我指定要去干掉他，了不起就下去陪你别想多了，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有这样的想法的，我就不想欠你这个情。” 李赫无奈的说：“是谁刚才还说每次跟我在一起就会摊上事，还在那内疚来着？” 凌清冽说：“所以我说不想欠你的人情呢，不过这一次都欠这么大了，以后就继续欠吧。” 李赫想说这一次真不关她的事，因为事情的起因是况天琪那啥上脑惹出来的。不过要不凌清冽当时非要抓那个女人，也许光头鲲选择是跑路而不是袭警呢？本来是想开导一下凌清冽，结果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以后还要继续欠他的，李赫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那两个姓郭的，”凌清冽说：“你当时有录音，所以这一次的勒索和敲诈，他们是主谋这个没问题。问题是郭昊伦是从犯，主谋是郭子佩，可这个混蛋还没有成年。现在他们家正在拼命的活动，要把他们保下来，工作都做到厅里面了，现在听说你苏醒了，又找人牵线跟师父谈判，想要和解。” 李赫说：“主权问题不容谈判，儿子的命也不容谈判。” 凌清冽笑笑，说：“果真是父子俩，师父的原话就是这样，一个字都没有改。” 李赫诡秘的笑了笑说：“其实，我可以不追究郭子佩的” 凌清冽看着他，问：“你有郭子佩他爸犯事的证据？” 李赫说：“现在没有，但我知道从哪下手。他们家是儿子混蛋，老子也不是东西，我有同学是他们县里来的，说郭子佩的老爸在县里早就人神共愤，之所以没有人出来告他，是因为他捂得紧，等我好了我们去一趟那个县，我的鼻子很灵，我能闻到他留下的臭味。郭子佩未成年不好弄这我无所谓，只要我把他老子拉下来了，不用我动手，想把他弄死的人多了去” 凌清冽说：“你可够阴险的，不过，为了正义，往往用阴险的手段比光明正大的手段好使。没说的，我跟你，了不起我也帮你挡一刀，大家就扯平了。” 还来啊 李赫也是无法，只能说：“你们聘我当特勤吧，编外特勤，弄个特种证件让我牛叉一下，我保证能帮你们解决很多问题。” 有一件事李赫也不知道对谁说，当他昏迷中回到35岁的时候，他停留的那两个星期看了很多东西，其中有很多他都记得很清楚，比以前记得清楚多了。尤其是他仔细的重新整理过他录入的法医档案，至少从现在到2007年，凡是在省厅挂上号的命案，不管侦破了没有侦破了的，在他脑子里都很清晰的排列着。这尼玛真的是要他当城市英雄吗？当就当吧，反正他老爸也是干这一行的，就当帮老爸也没关系。 可那不是做梦？是真的回到35岁了？ 他决定等他康复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省厅的法医楼，是不是真的，问问老张头就知道了！18146 第266章、他拿什么逼我 李赫这一次伤得比较重，从重症监护转移到特护病房后，又待了十多天，才算是可以勉强下床走动了。这还是沾了18岁身体的光，加上他之前一直坚持运动，身体机能的活跃值本身就比较出众，所以恢复得算是比较快的。 这期间，亲朋好友还是轮流着来看望他，陪他说话聊天，这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 其中刘麦莉也来过一次，戴着口罩，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像医生，李赫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笑，说：“麦莉姐你也是火了啊，你知道吗？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十几年后，你的歌首首都被作为经典传唱。” 和刘麦莉一起到病房里来的并不是她那个黄助理，而是明明长着一张迷死人的脸，却还像个初中小男生一样跟在刘麦莉身边就满脸幸福的吴彦卓，这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刘麦莉也就摘下口罩，很是关心的看着李赫，确认他没有什么凶险了，也不问自己的歌什么的，只是问：“医生怎么说？不会有后遗症吧？” 李赫有种莫名的感动，笑了笑，说：“没事，医生说我年轻，恢复得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确信了李赫没事，刘麦莉转头对吴彦卓满是抱怨的说：“你们警方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孩子以身犯险呢？” 吴彦卓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不是警方要让他以身犯险好不好？自己私下调给他几名警校的精英，这事如果不是自己背景够硬，都够他喝一壶了。再说当时李赫的老爸都在哪，最后出了这种事，实在也怨不得谁的啊。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对刘麦莉说，倒是对李赫说：“来之前我还和省厅刑侦总队的陈总队长聊起过你，也不知道你老爸是怎么教的你，怎么说呢，感觉你很有做刑警的天赋啊。季寥那个案子，龙建华那个案子，还有冯鲲这个案子，你可都是帮了警队的大忙。要不你转学到我们警院来吧？” 李赫呵呵一声，也真的只能苦笑了。 刘麦莉的态度则和李赫的老妈乔楚一样，吴彦卓的话一出口，刘麦莉就毫不客气的说：“还嫌小赫伤得不够啊？这事想也别想！” 李赫的老爸李杰就半开玩笑的说李赫很有做刑警的天赋，结果乔楚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杰的玩笑。 李赫也是笑着说：“卓叔，同样的话，我爸已经跟我说过了。当刑警什么的，一穷二白还命悬一线，这种事我是肯定不会干的。” 吴彦卓本也是开玩笑，听了李赫的话也不奇怪，只是叹口气说：“怎么说呢？电影里都在讲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有能力的人都去当有钱人了，讲责任的人，却只能在城市的边缘挣扎。我不想说这是导向有问题，可如果所有人都把人生的目标定位在金钱地位上，当人们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的时候，又该由谁站出来呢？” 刘麦莉也是做过中学老师的人，她没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不管是谁站出来，反正别叫我们站出来那样的话。甚至想一想，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自私，所以也就沉默了。 李赫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麦莉姐，在我昏迷的时候，你的那些歌，就像大海中的灯塔一样，给我指引了方向哦。”当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35岁，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的时候，李赫的内心也是无比迷茫的，他几乎就要认命了，却正好在车上听到了刘麦莉的歌，原本并没有出现在乐坛的刘麦莉留下了虽然有些小众，却也称得上经典的歌曲，这让李赫确定了重生并不是做梦。 刘麦莉的出现，完全是他种下的因果，而这个因果，在另一个时空里，提醒了他曾经发生的一切。 所以说她的歌像灯塔一样，并不是一种奉承，是李赫由衷的感受。 刘麦莉悠悠一叹，说：“其实，我只是一个歌者，你才是那些歌的灵魂。” 吴彦卓摇头说：“麦莉你倒不必那么纠结，许多成名的歌星都是唱着别人给他们写的歌，但没有他们的演唱，那些歌也一样不会成为经典。” 李赫点头支持吴彦卓的话，说：“麦莉姐你的心结完全没有必要，倒是……”想了想，后来她似乎也没有大火，大概是菲儿乐团的那些歌本身受众也是有限的，也许，给她换个风格，换几首歌会不会更好？回去的那些天里，李赫除了扎实的整理了法医档案，也在网上阅读记录了很多信息，当时就只是想平静的生活，改变自己以前的不良习惯，而让李赫最想不到的是，现在，那些记忆还在。 因为当时心无杂念，所以，那 很短暂的时间里，他记得的东西非常多。也包括他记录档案时听的一些音乐，甚至有些过耳不忘。 所以他现在看着已经是个出名歌手，却似乎注定要成为过眼云烟的刘麦莉，说：“倒是这些天躺着无聊，脑子里又有了几首歌的腹稿，等我回头整理一下，再写出来给你。” 刘麦莉连连摇头，说：“我不要，你也别费神，好好休养才是正道。” 李赫笑着说：“我不费神，老是这样躺着也是真的无聊啊。还是老规矩嘛，其实我借用你的歌声来赚钱呢。”刘麦莉现在基础很好了，再“写”几首有分量的歌出来，甚至拍几个电影让她唱主题曲，要当上天后也不难吧？就最近来说，也不错，虽然和她之前唱的歌风格不太一样，但她的经历本身也很励志很正能量，这首歌可是进入高考的啊，就单曲而言，也是够强大了。 刘麦莉却并不是很期待的样子，她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做歌手，现在做到了，也看到了很多，不像原来那样急迫的想要证明自己了。当然她也不排斥走得更远，只是变得有些随遇而安。 又聊了一会，刘麦莉的助理在催她离开，她如果在这里呆得太久，很快就会有记者发现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写。刘麦莉无奈之下只能提前离开，吴彦卓要和他一起出去，却被李赫叫住了。 “如果麦莉姐成了天后，你就更是个隐形人了。”明明李赫才是晚辈，但是跟吴彦卓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吴彦卓却并没有什么不忿的表情，“真到那一天，你会后悔吗？” 吴彦卓笑着说：“我现在就有些后悔，不过好像又不后悔。这两年我们的感情很稳定，如果她有机会成为天后，我总不能揽着她。你叫我留下，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吧？” 李赫竖了一下大拇指，说：“不愧是老警员，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啊。话说，你和我爸不都挺希望我加入警队的吗？我还是那句话，真要我当警察，要我像我老爸那样过着苦哈哈的日子，我是肯定不干的，不过嘛，帮我弄一个警院的学籍，另外造一份档案，给我一个特勤的身份，这个你没问题的吧？有问题就算了，我尽义务就好，不是非要成为你们警队的编外人员。” 吴彦卓一听，显然比听到李赫要给刘麦莉再写几首新歌更来电，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没有操作过，但并不是没有可行性。你爸没有逼你吧？” 李赫呵呵一笑，反问：“他拿什么逼我？不给我交学费还是不给我零花钱？卓叔，我爸的车都是我给他买的……我说了，我尽义务。但不管你怎么去操作，一个秘密的身份就好，而且，别用警队的纪律来要求我，毕竟我的前途是星辰大海，我是要做首富的人。” “跟不上你的思路了。”吴彦卓说：“不过，我会去试试的，就怕你妈还有麦莉来跟我拼命。” 李赫很淡然的一笑，说：“男人要做的事，男人自己说了算。” “你牛逼。”吴彦卓也是服气的说，随后又不爽的看了李赫一眼，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影射我？” 李赫哈哈一笑，说，这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了，随后又说：“真要能弄到这种身份，除了我，另外再给我弄一个。”他想到的是赵金珠，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要论武力值，赵金珠比不上她老爸，比李赫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知道，执法权是不要想的，拥有制式武器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真需要的号死后，有赵金珠一起，总是要安全得多。 “你别不乐意。”看着吴彦卓陷入沉思，就说：“我要的这个人，其实已经身家过百万了，你们警队就是花钱也是请不到的。”这是实话，悉尼奥运会以后，家园制药长生产的“金珠玉露”气雾剂走红，现在他们一个小厂全速运转，产品都是供不应求。 赵金珠拥有这个产品的一半知识产权，李赫还给了她家园制药的一部分干股，还在读高一的赵金珠现在说是百万小富婆也是一点也不过的。虽然百万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富翁的标准了。 吴彦卓说：“真要有行动，我会给你配助手，上次那几个的身手就不错……好吧你是出了事，不过他们的身手也真的没问题的。” “是没问题。”李赫照单全收的说：“那几个家伙我也是要的。” 吴彦卓摇了摇头，这是全所未有的问题，但是，他也真准备按照李赫的思路，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结果。他的直觉是，李赫会给警队帮很大的忙的。 第267章、雨中的偶遇 李赫再见到桑藜，是在深秋的一个下雨天。 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又在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以后，李赫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告别了再三叮嘱他要悠着点的老妈以后，李赫有一种仿佛出狱了一般的感觉，也终于深深的理解了自由的可贵 虽然在医院里和漂亮的护士姐姐凌清澈朝夕相处，虽然在家里还有体贴懂事高一小妹妹赵金珠嘘寒问暖，可如果这一切是要以失去自由作为代价的，老实说，李赫也真的不愿意。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李赫就只想着要出去走走，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他曾经想过恢复活动了首先就要去找老张头查证这个世界的真伪，但忽然间觉得这样太折腾自己，老张头当然还是要找的，可还是缓口气吧……然后不知不觉的，他就回到了学校。 李赫出门的时候，天空只是有些灰蒙蒙的，结果他走着走着，天空中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光阴市本就是一个降雨频繁的城市，这个城市春天的雨多，夏天的雨多，秋天的雨也很多，而和春夏两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雨不同，秋天的雨经常都会连绵很长一段时间，有人甚至夸张的说，光阴市的秋天只下一场雨，一场雨下一个秋天。 李赫不知道这场雨是这个秋天的第几场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只知道自己走在路上，就和这场雨不期而遇了。这雨先是零零落落的，好像每一滴雨都很分明，渐渐的就细密起来，虽然是无声无息的，却密密麻麻的编织出了一片雨幕，白茫茫的笼罩了整个世界。 “不要淋雨，不要感冒……” 这是出门前老妈再三叮嘱李赫的话，李赫没有带伞的习惯，没办法，只能就势站在最近的屋檐下，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雨线，可以肯定自己不可能等到雨停。 最实际的办法要么就是打个车，要么就是打电话给有伞的人。当然在这样的天气里要打车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还得脸皮足够厚，李赫直接选择了放弃，可打电话嘛…… 可就在李赫纠结着是骚扰寝室里那些牲口，还是骚扰陈菁或者是这个时候想必已经放学的妹妹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桑藜，同样没有带伞，隔着一条街，同样站在屋檐下无奈的看着天空的桑藜。 还是那一头标志性的天然小卷发，还是她钟爱的长秋裙，斜挎着一个细细长长的带子的精致小包，还有，也许是天色的原因，显得格外苍白的脸。 李赫看到了桑藜，很快的，桑藜也看到了李赫。 隔着一条街一场雨，这样的不期而遇让他们都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惊喜，好像谁都没有说什么，却很偶像剧的，两个人同时向对方跑过去。这时候如果再配点音乐，妥妥的就是偶像剧了。 虽然画风太文艺了一点，但那个画面也确实很动人，所以当他们面对面的站在马路中央，分明影响了交通，引来一片刹车声和喇叭声的时候，他们却只是会心的一笑。 “我……”一个司机探出头来，一句国骂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可看到这一对男孩女孩就这样傻笑着站在雨里，突然很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到摄像头，尼玛这不是在拍电视剧才有鬼了，不得不说，演员选得还不错…… 而对面也是急停下来，还险些撞到路边的护栏的司机显然是个女白领，本来是一脸的愤怒，这时候看到这两人就这样冲着对方傻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往，心里一动，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忍不住摇下车窗喊：“喂！男生主动一点啊！” 李赫笑了笑，猛然拉起桑藜的手，跑向了马路对面，刚才桑藜站的那一边。刚才桑藜的身后就有一个咖啡吧。 “来两碗姜汤，多加点红糖，谢谢。”李赫很土豪的拍出两百块钱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没有姜汤。” “好吧，可乐煮姜也行。” “对不起，我们没有……” “那来两碗鸡汤，多加点胡椒粉，其中一碗不加葱。” “先生，我们没有……” “那来两杯白开水吧，白开水是免费的吧？” “是免费的，但是……” “来一壶花茶吧，他跟你开玩笑呢。”桑藜温和的对服务员笑着说了一句，算是帮有点窘迫的小服务员解了围，想到自己其实很不善于这么温和的说话，桑藜就觉得有点闹心。还有，她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指间还有李赫掌心的温度……不过，比起这些来，再见到李赫，桑藜还是感到很高兴。 “李赫……”桑藜看着坐在对面的李赫，叫了一声，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句“本来一直想去看你的”都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既然没有去，就不要说“本来”了，说了本来，就要解释为什么没有去，那不是在变相的提醒他自己又是什么状况？在李赫住院期间，桑藜也是一直在家里休养，当时为了救李赫，桑藜的输血远超她自己所能承受的量，本来就比较清瘦还有些贫血的桑藜也是元气大伤。 但那又怎么样呢？桑藜做这些的时候，不是为了让李赫记住她做的这些事的，她更不希望李赫因为歉然和内疚对她有什么改变，那不是她要的。也许这样想太文艺太纠结了一点，可这就是她，她要的永远都不是感激。 李赫倒根本没有提这件事，只是看着气色有些虚弱的桑藜，左右看了看，还没到点的咖啡吧里很安静，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别的人，李赫神秘的左看右看，只有才轻声的对桑藜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个……警察。” 桑藜撇嘴笑了，果然和这家伙一起是不用背太多负担的，他知道你在想什么呢。所以桑藜也很愉快的压低了声音，问：“是那种秘密部门的吗？” 李赫嘿嘿一笑，说：“对，除了我的直接上司，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李赫不是在瞎扯，李赫让吴彦卓给他和赵金珠弄一个警院的学籍，吴彦卓还真把这件事当一个事情来办了。其实就是警院的在籍学员也不是警察，不过在需要的时候，警队也会抽调警院学员参加行动的，李赫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身份。 也许是看到李赫在几个案件里显示出来的“潜力”，吴彦卓对这件事比李赫自己还要上心。他在和李赫的老爸李杰达成一致以后，真就给李赫和赵金珠办了警院的学籍，纳入保密档案里，警队有的是这种保密档案，根据需要抽调相关学员参加行动的时候，不是行动负责人，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当然李赫的身份和那种卧底有很大的区别，卧底什么的，他也是打死都不会干的。 再一次回到这个年轻的身体里，李赫脑子里装载了更多，也更清晰的法医档案，当时他只当所有当一切都是梦，就是改变了心态，想要认真的工作，把自己看到过的资料重新整理记录过，而这些东西，都刻进了他的脑子里。除了法医档案，他脑子里现在记得的东西还很多，但可以再给刘麦莉写歌，法医档案里的东西却没办法提前用出来。 李赫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作为一个重生者，他知道有很多犯罪的结果和凶手，然后他该怎么做？在凶手犯案之前就把他抓起来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使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然而只要他还没做，你又凭什么把人抓起来？你说出去，有谁会信你？ 那么，在一个罪犯犯罪之前，就引导他，避免他犯罪？这就更扯淡了，李赫整理记录的犯罪档案成千上万，这些人的犯罪动机不一样，犯罪时间不一样，犯罪地点不一样，怎么去引导和避免？重生者并不是超人，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去阻止犯罪。 而更重要的是，就算他提前布置，就真的能阻止犯罪吗？蝴蝶的翅膀一旦煽动，究竟会造成的改变，在这个特殊的领域所造成的后果，和在其他领域是截然不同的。 比起之前根本就不想涉及这个事情而言，现在的李赫会让吴彦卓为他弄一个特殊的身份，在需要的时候为警方提供一些助力，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他不想当英雄，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就是这样。 桑藜对李赫的故作神秘也只是付之一笑，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你要是参加了什么行动，记得在行动完结以后给我透露一些细节，没准我写个刑侦也能火起来呢。” 李赫蹬着她说：“一说到，你能把你太监了的续上吗？你可是家园网的签约作者，明明已经成神了，你却因为自己的懒散让读者们等了那么久，于心何忍？” 桑藜觉得自己是自投罗网，就不该提这个话题的，她捂住了半边脸，笑着摆手说：“写那样的长篇太累了，我还是写点短篇的，或者单元剧比较好。我就想要轻松一点，老板你放过我吧。” “单元剧吗？”李赫说：“那写剧本怎么样？我准备和康行健，你认识的吧？就是我那个死党，经常到网吧蹭网，还有经常流窜到我们学校勾搭小姑娘的那个康少，我们准备合作开一个娱乐公司，先从拍一些小短片开始。我有创意，他有兴趣，如果再加上你的才气，我很看好这个事情。” “看心情吧。”桑藜笑着说：“你的想法可真多，一会一个样的，虽然现在做得都还不错，可是想想也好累。我什么都不想做，要不你养我得了，让我拿着你的钱环游世界。” 李赫看着桑藜，一脸认真的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2017/10/9 1:07:54|43332832 第268章、时不待我 时不待我啊。 李赫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李赫不知道将来又会遇到些什么，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能够走到什么地方，他知道的，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这种知道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涉及到他自己的时候，已知的一切往往又会因为现有的改动而变成未知。 所以，他也不强求自己这辈子要赚多少钱，要取得多大的成就，他只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就像虽然桑藜说的那句“要不你养我吧”不过是一句慵懒的玩笑话，但只要她有这个愿望，李赫觉得自己就有责任去帮她实现。 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命是靠了桑藜的血救回来的，更因为在他昏迷的那半个多月里，重回35岁的时候，桑藜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那个“她”。 那段记忆因为蝴蝶翅膀的改变，和他原本35岁的人生有着很大的区别，在那段记忆中，季寥不知道后来去了哪里，但桑藜与他的关系分明进入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直至因他而死。 眼前的桑藜显然并不知道李赫的那段记忆，她只是懒懒的开了一个玩笑，开这个玩笑，是因为看到李赫，她的心情很愉快，也很放松。但是看到李赫一脸的认真，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帮助她实现一样，这让她心动了一下，也紧了一下，不自然的笑着说：“喂，开个玩笑而已，想要养我，你得先去排队啊。” 李赫呵呵一笑，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说：“排队就排队，先给个号码牌吧，还有我想问一下排在我前面的都有些什么人？看看我需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有机会排到第一位。” 桑藜看着李赫不说话了，没理由的心烦起来，李赫看起来很认真，但是最让她心烦的就是李赫的这种认真，以及，自己因为他这种认真而产生的一种波动。她很想质问他一句，那季寥呢？但讲不清为什么，她不想去提季寥的话题。 好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把桑藜点的花茶端了上来，桑藜借助喝茶的动作，慢慢的让自己平息下来，然后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说：“寒假有什么推荐吗？我还想出去走走。” “出门有功，行地无疆。”李赫说：“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都是修行。寒假的话，要么就去最北边看冰雪，要么就去最南边穿泳装，你选一个吧，其他的我来安排。” 桑藜瞪着李赫，只是叫你推荐一下而已，怎么就你来安排了？ 但是吧，桑藜一方面很唾弃李赫这种大包大揽的态度，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个人给自己安排一切，倒也是一件很省心的事。至于其他的，她实在有些不愿想太多。 其实出门旅行，在她而言也只是一个随口而出的念头而已，是不是真的要去都还没想好呢。她比较怕冷，尤其是冰天雪地里就不能穿裙子了，所以她也就很随意的说：“南方吧，不过你说的最南方又会是哪？” 李赫耸耸肩说：“现在离放寒假还有一两个月，我先了解一下吧。但我有一个要求，能不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桑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必须要拒绝了，不然怎么跟季寥交代？尤其是，怎么跟自己交代？ 李赫笑了笑，桑藜这么果断的拒绝，反而很说明问题吧，但是他没有死皮赖脸的强求，而是问：“如果是几个好朋友一起呢？结伴而行，这总可以吧？你如果想一个人旅行，我个人是持反对意见的，不安全，你有经验教训。” 好朋友吗？ 桑藜想说，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朋友。从小认识的，其他途径认识的同学朋友当然也有一些，但真要说关系特别好的好朋友，桑藜还真没有几个。就算有，跟李赫也扯不上关系，更不适合一起去旅行什么的。如果要算大学同学，她在班里有些独来独往，尤其是和女生的关系几乎都算不上多好，也就是和陈菁的关系还比较不错吧。 不过，其他人也许也并不是最重要的。桑藜有点头痛，对李赫也有点无奈，只是随口一说啊，感觉就像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这家伙太会顺着杆子爬，怎么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感觉他还很有个性很酷的呢？ 李赫接着就把这事铺开了，好像已经和桑藜商量定了一样，接着说：“我先算算啊，人也别太多了，我们俩，再约上齐思远和陈菁吧，班里的女生你应该是和陈菁的关系最好，也是给齐思远创造机会吧，李抒铭和艾羽你似乎都不怎么熟那就算了，李凝风跟你比较熟，但曹晶也不是咱们班的，我叫上康行健吧，五个人，别人也不会说咱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康行健在师大打了个喷嚏，尼玛谁在念叨着我？而且，还绝壁不是什么好事。 桑藜也是败给李赫了，就看着他在那里兴致勃勃的计划起寒假的这一次旅行来，弄得自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李赫没有回学校，反正他请的病假时间很长，早一天晚一天回学校也没有人注意，相比之下，家园科技这边对他的回归反应更热烈一些。 “欢迎老大回来！” 还是家园网络楼上那间有些狭小的会议室，由公司副总，家园中文网的站主李小亮和另一个公司副总，家园网络连锁店的总经理陆维带领，一众网站和网吧的主将都聚集在了办公室里。 对于李赫的回归，他们也是真的高兴。李赫出事的时候，他们也都到医院看望过，当时他们都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李赫回不来了，家园科技又会怎么样？ 尤其是家园中文网这边，虽然现在家园中文网已经隐隐有网络领头羊之势，尤其是在服务器上更领先着同行至少两个身位。但由于李赫之前对网站吸收广告有很严格的要求和限制，所以现在家园中文网干净是很干净，但也还没有足够的造血能力，一旦李赫回不来了，家园中文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包括副总李小亮在内，大家都很认可李赫现在的决策，即牺牲眼前的利益，维护网站的纯洁性和性，从长远来看，这肯定是利大于弊。但没有李赫的输血，网站要维持，就不可能不去接纳各种广告，不去迎合市场做出调整，那么他们苦心经营的这个品牌很快就会失去竞争力。 这些天来，网站的站主门都忧心忡忡，他们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把自己个人的得失看得太重，但如果李赫回不来了，他们少不得也要自谋生路。 所以在得知李赫没有生命危险后，站主们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担心老板李赫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保持初衷，直到李赫回到他们眼前，笑着对他们说，他会继续对网站进行投入，而且还要加大力度的投入，他们才放下了心来。 李赫说：“网站这边，我们的成绩已经很好，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成为国内网络的领头羊，从现在起，我们要认真策划一下网站的收费模式了。这个问题我们是讨论过的，过去只是一个构想，我原本认为，网文收费，真正时机成熟应该会在03年左右，但随着我们网站越来越有影响力，也越来越健全和规范，这个进程应该会提前。也不是我们要提前，而是整个趋势会提前。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还要成立一个市场部，为下一步的收费阅读做前期准备。李副总做个策划，我们准备招人。” 李小亮点了点头，又有些疑虑的说：“我们的造血功能还不够强大，这个时候招人……” 李赫说：“年底吧，年底我会追加100万的资金投入，除了继续优化服务器外和网站的日常建设外，这笔资金主要就用来公司的扩建工作，包括招收新的程序猿，开发新的游戏软件，以及成立市场部。造血的问题网站这边暂时不用管，公司现在在网吧营运和硬件交易这一块，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家园科技的另一个副总陆维其实是搞软件的出身，不过他主要负责家园网络的营运，随着几个分店的陆续铺开，在硬件这一块，他也做出了一定的业绩。目前他们主要是做组装机的硬件生意，他们自己有一家电脑学校，李赫在创办电脑学校的时候，通过司徒孝柔的关系，和市教育局的头头脑脑也建立了一些联系，揽下了不少学校配置电脑的生意。 这个时候的电脑市场很不规范，既有很大的空子可钻，而且利润也相当可观。 不过，让李赫苦恼的是，去跑这些关系户，还得他自己出马。毕竟司徒孝柔利用家里的关系给李赫牵线，但路还是得李赫自己去走的。比如说，这会李赫给网站的站主们拍胸脯保证会追加投入，转过头来，自己就像个皮包公司的小老板一样，借着别人留下的人脉，开完会的当天晚上就去送礼请客去了。 去的时候，李赫还带着一个人，其实这个人的出现，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gegegengxin 2017/10/9 9:44:17|43358307 第269章、一起来吧 大四的师兄左苍耳到家园科技来实习的时候，李赫还没有被捅那一刀。 当时公司因为业务需要在对外招人，既需要招收程序员，也需要招收办公文员。这个时候的家园科技还只是个小公司，对于程序员来说还好，公司现有的软件硬件对应着什么样的实力和潜力，程序员们多少都能看出些门道，而对于办公文员这一块，公司想招人反而并不容易。 简而言之，他们看上的人往往放不下身段到这样的小公司，和李赫最初招揽陆维的时候一样，一个正规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在这个年代就业时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小公司的，而愿意到这样的小公司来的，不是学历不够，就是其他条件不行，公司这边也不愿意要。 这就和谈恋爱找对象一样，大户人家总让人趋之若鹜，小户人家双方互相对眼，情投意合，那都是要看缘份的。 左苍耳的家乡是天南省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和很多到大城市读书的大学生一样，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与现代以后，他更希望留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打拼，而不是回到县里的教育局报道，等待着教育局把他分配到某个比他的县城更偏僻的乡镇里去。但是他在省城里举目无亲，要想留在省城，就只能靠自己，而且不能走这个时候常规的大学毕业分配渠道。 左苍耳热爱踢球，是光大中文系系队的足球队长，但足球队长这个身份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帮助。他的学习成绩不算突出，保研什么的都与他无关，他也不是让领导青睐的学生干部，毕业留校什么的同样与他无关，他有自己的优点，他仗义、热心，善于结交朋友，他做事情认真，尤其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会很执着，但是这些东西对他的工作暂时都没有什么意义。 但左苍耳坚定不移的要留在省城，所以从实习开始，他就没打算回去。他在人才市场转了很久，公务员事业单位没有他的位置，大型国企实力私企也没有他的位置，各种大大小小的公司那就是一个互相挑选的过程，然后他就来到了家园科技。 也许是碰壁的次数多了，也许是左苍耳也曾经在家园网吧里包过几次夜，总之，他和家园科技对上眼了。而顶着省内最强高校之一的光阴大学的牌子，又是光大老牌强系中文系正经八百的本科应届毕业生，这却也是家园科技想要的稀缺人才，那天负责招人的不是李赫，但不管是谁，对于左苍耳的到来都是十分欢迎的。 哪怕他表明了自己只是找一个实习单位，未必会留下来。 2017/10/9 14:34:42|43375153 第270章、充实的人生 与对方见面的地点，李赫选在了光阴湖畔的松涛书院，是一处很雅致的茶舍。 遇到光银湖边细雨濛濛的时候，品茶、听雨、观棋，也是都市中一个十分幽静的去处。 选在这样的地方，是因为在李赫的记忆中，对方虽然在多年后叱咤政界，且以新锐、果决出名，对各种新鲜事物也了若指掌，但同时也十分注重传承和弘扬传统文化，在他的任内，很是盛行过一段时间的国学以及琴棋书画等传统技艺。当然也可能是附庸风雅和作秀，但至少也有十分积极的一面。 李赫知道的当然也都是流传甚广的一些传说，但人家既然能身居高位，哪怕是附庸风雅，也是修炼了很多年的，选在这样的一个茶舍，总比选在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好。 事实上，一见面李赫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要是选择什么夜总会，或者哪怕是带着一些暧昧的私人会所，那就是等死吧人家是带着夫人来的。如果是那些地方，后果不言而喻。 和高大魁梧、军人出身，棱角分明而且充满铁血气质的邝行远不同，李赫现在见到的这个人，身材略显清瘦，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皮肤很白，要是给他穿上一身长衫，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徐志摩，即使穿的是一身看似简单的名牌休闲服，也充满了一股书卷气。而且，也很年轻，看上去比邝行远年轻了十岁有余，实际上他只比39岁的邝行远年轻4岁。 而跟他一起来的夫人看起来更年轻，论相貌明显不如司徒孝柔，不如李赫身边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但同样充满了一股书卷气，要是给她换一身对襟装，也是一个民国才女的模样。而她的身份，也正好就是一位大学教师。 “南局长好，我是李赫。初次见面，贤伉俪气质高雅，真的是第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啊。”恭维是必然的，不过李赫的恭维也是比较适度的，不亢不卑几个字他还当得起。 这倒让这个南局长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第271章、蚂蚁 “欢迎光临……” 两世为人，李赫还是第一次踏进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前世里不是不想，是没那个钱也没那个胆，这一世钱倒是有一些了，可这不还是个纯情大学生吗？要不是有特殊原因，李赫倒还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李赫也是真没想到在2000年，在一个内陆省会，一个夜总会竟然也能这么富丽堂皇。他和赵勇是开他那辆最新款的牧马人过去的，就是怕打车过去被那些迎宾看轻了。牧马人的线条跟夜总会外面的那些豪车比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到底也算是好车，李赫刚停了车，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过来帮他停车。 李赫和赵勇穿得都很随意，不过这种随意也是花了不少钱的，两个人都是一脸司空见惯的样子，其实内心都在打鼓。尤其是走到大厅门口，站在那里的两排高叉旗袍美女一齐躬身欢迎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喉咙干了一下。 尼玛那都是真的美女啊，平均身高175，大长腿，高叉旗袍，山峰波澜壮阔，脸上虽然化了妆，但化妆的水平也高，看着并不特别觉得浓艳，反而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动人。虽然李赫身边也不缺少美女，可那些女孩儿都像是在云端里的，而眼前这些女子，有一种把他从天上拉到人间的力量。 她们俗吗？俗，充满了烟火气，可这恰恰又是人间颜色。 李赫还好吧，毕竟像桑藜也好，季寥也好，那样的女孩是这些女子远远不能比的，而且他也别有心事，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 赵勇就有些懵逼了，脸上做出习以为常的表情，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微笑都是僵硬的。 “是李先生吗？”一个小领班迎了上来。 李赫当然不是没头没脑的跑到这里来的，他已经提前打电话预约了，就说了自己是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个小领班怎么就知道是他的？还是说她们已经练就了超乎寻常的察言观色的本领？ 李赫不露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说：“是，我之前有打电话订过包房。” 小领班点头微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李赫定的包房是一间不大，但是装潢很豪华，私密度也很高的包房，两个人进去之后，小领班关上门出去了。趁着这个时候，赵勇迅速的扫视了一下房间，说：“材料用得很足啊，这得花不少钱吧？” 李赫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躺，说：“是啊，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都会从消费里找出来的。淡定点，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出入这样的场所，习惯就好了。” 赵勇说：“那你得出不少的血。” 李赫淡淡一笑：“会回来的。” “这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不是卫生间啊……”赵勇惊讶的发现这个小包房里竟然还有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同样装修得很豪华，但再豪华，也掩饰不了这个小房间的暧昧。 李赫呵呵一笑，说：“自己想象吧。” 两个人没能说上几句话，很快的，就有人敲门进来了。不是刚才那个小领班，而是一个穿着金光闪闪的吊带长裙的女人，妆很浓，相貌谈不上多好，但是身材很棒，就是看上去不是那么年轻了。就在李赫和赵勇略微纳闷的时候，这个女人微微一笑，让过门口的一条缝，跟着就进来了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两位是第一次来，”穿吊带长裙的女人用的是肯定句，然后热心的说：“既然是为寂寞而来，自然需要有人排遣寂寞。这些女孩子都很善解人意，不管谁留下来，她们都将陪你们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吊带长裙说话说得还是很含蓄的，还有几分文艺在里面，大概也是看人下菜吧。第二天晚上李赫和赵勇去的另外一家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同样是把一群小姐带进房间，那边开口就是，我们这的小姐是省城素质最高的，什么服务都有，包您满意，带走也可以…… 几天下来，虽然活动范围还局限于喝酒唱歌贴身热舞，但李赫和赵勇看起来已经十分的淡定从容，毕竟年轻悟性高，很多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反正这几天李赫也没有回学校去，他受伤住院的事情学校已经定位于协助警方破案英勇负伤，本学期所有课程全部免考。既然都免考了，那上不上学，那就随他了。 学校那边还有一个见义勇为英雄奖章等着他回去拿，这是郭昊伦的伯父一首促成的，很显然，这是郭家在全力的向李赫示好。现在郭昊伦还关在看守所里，郭子佩虽然没有同时被关进少管所，但是被禁足在警方指定的地方，有警察专门看守。 李赫还没有苏醒的时候，郭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最后和李杰谈不拢，这两个小孩进去了也只能进去了，毕竟李赫死了的话，李杰本身就是警察，这件事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进去了以后再想办法更早的出来。 不过随着李赫逐渐康复，郭家的心思也就活了起来，一方面全力示好，一方面也通过各种关系全力威压，这件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谈的。用李杰的话说，事关儿子的生死，就跟国家主权问题一样，不容谈判。倒是李赫给老爸建议，谈也不妨先谈，钱不需要，隐形的好处可以先占，但不松口，他们要拖就让他们拖着。 郭家敏锐的发现李家这边的态度有变化，虽然还是绝不松口的样子，但只要能拖，对他们也是有很大好处的。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李家其实也没有多少背景和关系，在信仰市，李杰也就是和局长顾维安关系比较铁，在省城，李杰最大的靠山就是吴彦卓。吴家在公安系统直到部里都有很深的人脉，但那是吴家，不是李家。 李赫的老妈乔楚这边，乔家在信仰市也有一些人脉，尤其是李赫的几个舅舅，乔东还算是在位的人，但工商局那边，对这事也使不上太大的力。乔南是成功商人，生意在信仰做得不错，正在往省城扩展，郭家在活动的时候，乔南也很警惕，没有让郭家找到什么漏洞，但郭家相信，只要够用力，从商的人绝不会找不出问题来。 郭家还打探到李家似乎和市长邝行远也有些交情，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他们还没有摸到门道。不过现在李家似乎有所松动，郭家从四处撒网又改为重点进攻，其实这个案子，凶手已经归案，郭家两个小子究竟是主使还是从犯，甚至可以变成被蒙骗，李家这边的态度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郭家不断的释放出来的信号就是，既然人已经没事了，与其死磕到底两败俱伤，还不如拿足好处，后退一步。郭家表示在好处上，一定会让李家父子满意，李赫的什么见义勇为奖章什么的，那是毛毛雨。郭家甚至很大胆的提出了郭昊伦不判刑，郭子佩不留档的要求，并表示满足要求，什么都好说。 李赫给老爸的态度就是，谈，但是什么都不答应。 “这事有什么好谈的？”邝行远那里也听到了风声，在李赫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直来直去的性格，直接一个电话就打到李赫这里，说：“如果顶不住压力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李赫说：“这样是治标不治本啊。而且邝大哥，这个事情能不牵扯到你才是最好的。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跟他家正面扛，但我有线索能让他家的人，至少是郭子佩的老爸后悔他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 郭子佩的老爸郭光文原本是信仰市下面一个县的县长，虽然只是县长，但他任职的时候，完全把书记架空，整个县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们家在那个县也可以算是根深蒂固，除了郭光文，还出了两个厅官，在省里也有些人脉。郭光文任期满了以后原本是升半级到市里挂副厅的，但李经纬那个事情之后，李经纬家里也使了很大的力，最终郭光文只是以正处平调，但还是任了一个实权部门的局长。 这件事邝行远也很生气，他当时就想把郭光文直接扔到一个闲职去的，但他自己还在打江山，在各方关系的角力下，只能对郭光文视而不见。这时候听到李赫这么一说，邝行远就呵呵一笑，说：“我知道姓郭的有些手尾，但我自己去动手查肯定不是最好的时候，你有好消息？” 李赫也笑笑，说：“有线索。” 邝行远说：“那行，你只需要当那只蚂蚁就行了，而且，别再出事了，我还等着退休了以后，拿着你给我的钱出买个小岛呢。”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想看着郭家倒的人，不比他家关系网里的人少。只要在一个关键的地方出现了缝隙，连邝行远都不必亲自动手。 李赫听得心头一热，说：“邝大哥，放心吧，我也想过私人小岛沙滩美女比基尼呢。姓郭的，坦白说，我还没有把他们当成我的对手。” 邝行远说：“你自己把握好，不行也无所谓，还有我呢。” 他们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有的人，再怎么说也没用，有的人，不说也能明白。 其间，李赫又换上一身笔挺的正装，带着左苍耳还有家园科技的两个副总去参加了灵秀区教育系统电脑采购招标会，然后毫无悬念的在别的大公司惊讶的眼光中拿到了这单生意。其实这单生意也不大，做好了也就是几十万的利润，但对李赫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到了晚上，李赫继续带着赵勇在各种娱乐场所鬼混，混到有几次他们都要把持不住了，然后他们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夜总会。 第272章、不搞事不快乐斯基 “唐少，宋少，今天有约人吗？” 到了包房里，还是那天那个吊带长裙，不过她今天换了一身深色的旗袍，身材的线条更加火辣。那天来的时候李赫和赵勇自称李唐、赵宋，知道不是真名，不过也不重要，这本来就是个江湖相望的地方。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们来。 而且，看神情，她知道这两个公子哥已经上道了。 确实，比起最开始的强装老练来，不管是李赫还是赵勇，都已经淡定了许多。 对于女人的问题，李赫说：“宋少要去跳舞，我嘛，我去打牌吧。晚一点再回来唱歌，到时候丽姐你安排几个顺眼的。” 那个叫丽姐的女人笑了笑，第一天来的那些小姐，似乎就不怎么入这两个少爷的眼，小姐们反应，主要是不入唐少的眼。这种年轻有钱的少爷，通常喜欢成熟一些、浓烈一些的，但这个唐少似乎更喜欢年轻的，清纯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来这样的地方就不可能找到真的清纯，但是有几个素质好的，穿朴素一点，出去人家一样以为是学生。 丽姐分别安排人带了赵勇去楼上的舞池，带李赫去地下的赌场。这真的是个地下赌场，要进去要先办会员，黄金会员的门槛是10万，2000年的10万。李赫还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办了，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会表现出来的。 不过这个地下赌场还算“厚道”，这10万的入会费可以换成筹码直接在里面玩，你有本事赢，超出会费的筹码可以换成钱，但会劝你升级会员，升级的好处多，服务多，但你不可能一直赢钱，所以肯定要继续砸钱。 进了赌场以后李赫先是自己一个人玩了一下机器，顺便观察这个地下赌场。和整个夜总会的风格一样，这个地下赌场的装潢还是足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有点香港电影里那种感觉，里面的服务员不管男的女的看起来都很养眼。至于赌徒嘛就不那么好看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到了里面都不叫真名，李赫也没有刻意去观察谁，因为他也不想给谁观察。 李赫玩了一会儿机器，赢了一点筹码之后，坐在了梭哈的桌子上。或许是还有香港电影的影响，或许是这个游戏本身就很吸引人，玩这个的人还挺多了，一张桌子限坐6个人，好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李赫其实也不怎么会玩梭哈，他更喜欢扎金花，就是在寝室里，大家会玩一毛的，五毛的底，输赢是其次，一群人挤在一起咋咋呼呼才是正理。在这里玩梭哈就没那种感觉，所以李赫也只是随便玩玩，却不想他运气一直不错，加上他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竟也给他赢了不少钱。 “年轻人，玩得不错嘛。”坐在李赫正对面的一个中年人不咸不淡的对李赫说了一句。中年人穿着一件唐衫，一副高人的打扮。 不过这不是李赫要找的人，李赫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什么也不说。李赫也不想流露出他在找人的状态，安静的又玩了一阵，输了一些回去，最后去兑换筹码的时候，服务员倒是非常的爽快，因为比起李赫的黄金会员所缴纳的会费，他赢走两三千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回到包房的时候，赵勇已经先一步回去了，李赫进去的时候，赵勇正在唱歌。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唱，叫了几个小姐，还有两个似乎在舞池里认识的男青年。看到李赫回来，赵勇也没有叫他，只是一边唱，一边扭着屁股用手指着他，就算是打招呼了。平心而论，赵勇的唱功比李赫差了十万八千里，人家李老板可是出过单曲的，到现在有时间都还练着呢。不过唱得不好，不代表唱得不嗨，赵勇那种声嘶力竭的劲头，在小包房里很燃。 那两个男的看起来也很燃，喝酒抢麦，好像和赵勇已经很熟了。和李赫也不认生，两三首歌下来，酒已经吹掉了几瓶。李赫也很放得开，大家互相留了电话，勾肩搭背的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就好像认识了一辈子一样。 一直玩到凌晨一两点了，其中一个男的问李赫：“我是准备到楼上去洗澡了，唐少你怎么样？要不要大家一起玩？”他说的一起玩，当然不是几个男人去澡堂里泡个大池什么的，这时候他左右各搂着一个小姐，大概已经说好了。 李赫摆摆手，说：“我要叫出去。” 那个男的不以为然的说：“在哪不一样啊？这里房间有现成的，还有道具呢。”看到李赫只是耸了耸肩，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搂着两个小姐走了。他的那个同伴也跟着走了，不过小姐他只搂了一个。 “怎么走了？”赵勇分明看得很清楚，去故意做出唱歌唱得起劲，突然一回头少了几个人的样子。 李赫对面前的小姐说：“我和宋少要带几个人出去，麻烦你们，请丽姐给我换几个。” 一个小姐还不服气的扭动着细腰，问：“为什么要换啊？要出去我们也可以？怎么唐少看不上我们吗？” 李赫笑着在她丰满的地方摸了一把，说：“当然不是，你们几个也美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哥哥我想要两个纯一点的。” 其实就是个理由吧，大家都不会当真，于是小姐们就都出去了。赵勇继续五音不全的唱歌，总不能人一走马上就安静下来吧，他真是唱得想哭了，是因为喉咙痛。 不一会丽姐安排的人来了，可连着来了两批，十几个人，都被李赫打发走了。 然后那个丽姐亲自出现在了李赫的面前，一脸嗔怪的说：“唐少你是闹什么嘛？你要清纯的，这些妹妹难道不算清纯吗？公司有规定，过夜都是要在我们自己的客房，我是和唐少投缘，才答应唐少把我们的妹妹带出去，唐少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啊。” 李赫不说话，赵勇说：“丽姐有什么难做的啊？钱我们给双倍就是了！” 尼玛……李赫真想一烟灰缸给赵勇扔过去，你妹的你倒挺入戏的啊……当真是不要你出钱，所以怎么高调也无所谓吧。 丽姐为难的说：“空着的妹妹都给你们叫来了，总不能把正在给客人上钟的给你们叫来吧？两位少爷，帮帮忙可好？这些妹妹都很不错的呀。” “这样吧。”李赫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包房公主我很喜欢，丽姐帮我把人找来吧。” 丽姐说：“我们的公主不出台……好吧，但价钱你别说我坑你啊唐少，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说的是哪一个啊？丽莎吗？” 李赫摊了摊手说：“我哪记得是哪一个？总是要看了才知道吧？这会没几个人还在包房里，你索性一次性把公主们都叫来吧。这是单独给你的，你不会只想我来这一次吧？”他把赢的两千块钱当成了给丽姐的小费，就算丽姐看不上这点小费，但确实，她不可能不想李赫这样的金主就来这一次的。 “好吧，”丽姐叹了一口气，收了小费，说：“我把空着的公主都给你叫来吧，但是这一次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赫笑笑说：“放心吧，不管满不满意，我都会带两个人走，不管到时候有没有兴致，我都会付两倍的钱。”赵勇说了两倍挂在这里，总不能自己认怂吧？ 而这一次，丽姐一口气叫了十多个包房公主过来。其实李赫说的也不错，这时候留在包房里唱歌喝酒的没多少了，公主们要么已经被人叫道客房里，要么跟客人到外面去了，要么就准备着下班，丽姐搞得好像自己费了多大的事一样，其实带来的都是闲着无事的。 李赫似乎仍然不满意，但是话说在了前面，他也随便留下了两个，赵勇也挑来挑去的，最后也留了两个。然后就由丽姐去交涉，他们把4个女孩带出去开房。 其实，李赫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人。但是他不能让人看出他是在找人，从一开始赌钱，到后来唱歌，还要显得他无所事事，毫无目的。即使到最后找到人了，也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是找到人了，因为看起来他是很随意的挑了两个人，还不如赵勇，是认真的挑了两个。 在丽姐那里，李赫留下的印象就是肯花钱，但是也挺啰嗦，但这也才符合有钱闲得蛋痛的二世祖的表现。 李赫和赵勇带了4个小姐出去，没有直奔酒店，而是带她们先去吃了宵夜，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小姐们也是真的饿，很开心的就去了。吃宵夜的时候李赫不知道怎么的又发了脾气，和赵勇也拌了嘴，然后把其中一个小姐赶走了，赵勇更是直接一个都不要了，剩下那一个略有些尴尬，但反正李赫都还是给了钱，她们其实都无所谓。 李赫最后带着的那个小姐是四个人里面最年轻的一个，长得不是特别漂亮，有点小圆脸邻家妹妹的感觉，因为丽姐要求过，穿得也简单朴素，跟着李赫在外面吃宵夜的时候，也看不出是跟着出台的小姐。她跟着李赫有点紧张，因为看起来李赫实在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少爷，这种人玩的时候没准会很出格。 随后李赫把她带到了一个五星级酒店里，她才松了一口气，毕竟五星级酒店比较正规，起码不会有什么变态的道具之类的东西。房间也不错，于是很职业的和李赫调笑了几句，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也想早点了事，就先去洗澡，结果当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发现赵勇也进来了。 小姐一下就有些懵，心里在骂着娘，脸上却陪笑说：“这个，唐少之前也没说啊，如果是三个人，我不玩的。” 赵勇和李赫相视一笑，赵勇咧了咧嘴，说：“对客人挑三拣四，我要去投诉你。再说了，已经到了这里，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小姐努力保持着微笑，但在心里已经把这两个“二世祖”骂了一万遍，吗的你们那么有钱，叫了4个人出来其他3个都不要，要我一个人陪你们两个，吗的要不要这么变态？当然她知道现在后悔也是没用了，不说投诉不投诉，现在她面对着两个大男人，难道还反抗得了，报警就不要说了，她是做什么的？他们又是什么身份？报警到最后吃亏也肯定是她。吗的，就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吧！ 赵勇还在那里面目狰狞的吓唬别人，李赫微微一笑，说：“你的真名叫叶漫漫，是漫长的漫，你家在信仰市铜锣县明溪镇，你今年18岁还差3个月，对吧？” 这个叫叶漫漫的小姐一下就懵了，比刚才进到客房里有两个男人还懵，她警觉的抱紧了双臂，这才想起要否认，但这个时候再否认，她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所以她索性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原来两位是警察啊，好吧，我认栽了，是拘留是罚款，你们说了算。但是别问我别的，问了我也不能说，都是规矩，被你们关了老板会保我出来，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我就死路一条了。两位警官，我这态度够好吧？” 李赫笑了笑，说：“嗯，态度够好，思路也很清晰。你今年原本该读高三，以你的聪明，还有你以前上学的成绩，你本来至少可以考上一个二本，还是很好的学校。” 叶漫漫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但又马上眉毛一样，抱着手坐在沙发上，从裹着的浴巾里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不得不说，那双腿确实很美，尤其是这样裹着浴巾的状况，还十分的诱人。但是她眼睛里却有火，先前她发现自己要面对两个二世祖，心里骂娘的时候，眼睛里都没有这种火。这时她冷冷的看着李赫和赵勇，问：“既然你们都调查得那么清楚了，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吧，我就是做这个的，不光彩，但也别他吗的在这里挖苦我。” 李赫点点头，说：“还会愤怒就好，要是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事也就算了。我有一些事想问你，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不是警察，我找你，是因为我被一个叫郭子佩的王八蛋捅了一刀，差点死了。但是那个王八蛋还没有成年，他们家也很有些势力，我不能弄死他，我也不想弄死他，现在我想弄死的是他老爸，名字叫郭光文。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说完，李赫撩起上衣，露出自己身上的刀疤。他那一刀是被冯鲲捅的，不过把账算到郭子佩的身上，也可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个叫叶漫漫的夜总会包房公主，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对郭家在铜锣县的所作所为，李赫以前就有所耳闻，这一次被捅，也不知道是意识还是真的回到35岁，他还特意调出后来郭光文倒台后警方调查他之后的档案，对他的事更是了解。 现在真的找到这个叶漫漫，李赫清楚的发现，那段记忆很靠得住。 第273章、深度交谈 问“你们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郭光文和你家的恩怨。” “恩怨？哪来的什么恩怨？只有仇！” “叶小姐，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无所谓，我本来就是做小姐的。” “我不是要为你报仇，不过，相信你很愿意看到郭光文倒霉。” “哼……如果你们能让他死，我会更高兴。” “我可以录音吧？你放心，这个录音不可能会落到郭光文手上，如果我们和他有关联，不必这么费事，只需要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够了。如果你害怕，我们也可以不录音。” “录吧，如果这能作为证据，不管是录音还是录像都可以。如果……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用做鬼来威胁是最无力的一种威胁，你更需要的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你的仇人倒下去。好了，我开始录音，叶小姐，请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好。我叫叶漫漫，出生于1983年1月20号，我出生在信仰市铜锣县明溪镇，明溪镇也是铜锣县的县府所在地。我爸爸……我爸爸就叫叶明溪，曾经是铜锣县政府的办公室主任，我妈妈是县一小的小学教师。你说得没错，本来，我是应该在上大学的，全是因为郭光文那个畜生！是他毁了我，毁了我们一家！我……你们有钱，能想办法让他死吗？如果你们能让他死，我为你们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行！” “叶小姐，请你先冷静一下，光是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平静一下，我要的是实际的东西，也就是郭光文犯罪的证据。他们家还是有些势力的，想要他死并不容易，但是我不会不余遗力的把他拉下马，如果他手上有命案，那我也很希望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有的！他有的！我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就是他！那不是个意外，就是他派人做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可是这没用，你这样说并不能作为证据。你平静一下，我不想挖你的伤疤，但是，你需要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下。” “……呼……好，我冷静，我冷静。姓郭的在铜锣县是个大家族，历来都有不少人在政府里担任要职，听说人家当官都当到省里面了，他们家，呵呵，也是出了名的地方一霸。铜锣县的老百姓早就对他们家恨之入骨了。真的，要是他们家倒台了，我敢保证，全县都会放鞭炮庆祝的。” “叶小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随着你的情绪乱跑？” “……我知道了，我是心里堵得慌。好吧，那就说我们家的事情。我爸爸本来在县府办工作，他不是郭光文的人，但是，但是我妈……我妈长得漂亮，她被郭光文看上了，她……她不愿意的，可是郭光文拿我爸来威胁她……我爸不知道……后来，我爸就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了，他自己都很诧异。我妈……那时候我还小，我就是常常看到她偷偷的在背后抹眼泪……我爸不是郭光文的人，所以，即使他当了办公室主任，也没有经受过什么要害的事情…… 但是，我妈的事，姓郭的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都在明里暗里的嘲笑我爸，我爸后来知道了，他回家，我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他们关着门，我就听到我妈在哭，我敲门他们也不开。后来，我爸就跟没事一样，带我出去玩，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买了很多衣服。再后来，他就有意的往姓郭的身边凑，人家都说……都说他是一条……狗，说我妈也是……我爸妈不是的！” “我知道，他是故意给姓郭的卖命，收集姓郭的证据。” “是！姓郭的并不很相信他，只是使唤他。但我爸还是慢慢的收集了一些东西，尤其是几个基建项目上，姓郭的胆子很大，有的事简直是人尽皆知。我爸收集了很多资料，还认识了一个女人，那是姓郭的女人，那个女人跟了姓郭的很久，知道他很多秘密，她想跑，她想脱离那个姓郭的，她主动勾引我爸……他们，被郭家的人发现了……” “喝点水吧，后来呢？” “我不知道，我爸当时很害怕，他以为姓郭的会对他下手，但是，过了好多天，姓郭的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我爸以为，是那些人没有对姓郭的说这件事，他抱了侥幸心理。他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有时候会在我面前自言自语，其实我那时候什么都懂了。我当时就觉得姓郭的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像电视剧里……呵呵……那个姓郭的比电视剧里的坏人厉害多了，他根本就是个畜生！” “那个女人呢？” “不知道，后来很少有人见到她，我爸说，她可能被姓郭的杀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爸都非常惶恐，但是姓郭的什么都没做，我爸说，那个女人手里有证据，姓郭的一定没找到证据，或者以为证据到他手里了，所以不敢动他。我爸他真是太天真了！这件事真的过了很久，大半年吧，突然有一点姓郭的要我把和他去考察一个项目，还说其实就是给职工福利，县政府很多部门的中层都去了，都是带着一家人去的。去的地方是一个刚建好的度假山庄，我爸看到很多人都去，也就带着妈妈和我去了……” 停顿，让人十分压抑的停顿。 过了好一会…… “那天晚上，姓郭的突然带人闯进了我们家住的房间，我们完全没有想到，因为想着有那么多人来，但是那时候好像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那个畜生就当着我爸妈的面，把我……呼……那时我还只有十四岁！十四岁！我爸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畜生会对我下手，他当时喊得嗓子都出血了，他求他，脑袋都在地上撞破了，可他被姓郭的手下牢牢的控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天晚上，我妈帮我洗干净了身体，陪着我躺了一晚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第二天，那些人好像又回来了，他们就像刚好在那个点上，到更远的地方去玩了，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人来叫我爸去打牌，说是下午才会有车来接我们回去，那个姓郭的，说是去考察附近农民的生活去了。就好像真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们一家经历的只是我们做的一个噩梦一样。” “后来你妈自杀了。” “……对，她认为一切都是因为她引起的，她在家里神思恍惚，班也不去上了，也不让我去上学，总是抱着我，我那时候……我那时候情绪很坏，就有点烦她……我……我不该那样的……呜呜……” “这不能怪你……”赵勇的拳头都捏紧了，可以听到骨骼发出了响声，很多事情他想过，可是听着当事人的叙述，却比他想的还要恶劣。当时，那个14岁的小女孩是什么心情，他无从体会，但看着这个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真正成年的女孩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状若崩溃，他还是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愤怒。 然后他看向李赫。 李赫要平静一些，他知道郭光文后来因为经济案件被免职，丢掉了官帽，郭家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但那种损害可以说只是皮外伤，甚至都没有伤到骨头。郭光文即使被免职了，却也还有很多财产没有在案件中挖出来，后来还自己开起了公司，后来再次被查，没收了财产，人也被关进了监狱，但比起他所做的事情来，他受到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重回35岁的那段时间里，他还专门到内网调过郭案的资料来看，比起以前的记忆要清晰得多。资料里就有叶漫漫一家的事情，但叶母自杀，资料上记录只是疑与郭光文有染，不能承受舆论压力自杀，并没有叶漫漫被强奸一事的记录。而叶明溪的死卷宗里记录是以郭光文有关，但缺乏证据。 “……我妈死了以后，我爸就崩溃了，他有天身上带着汽油，要去和姓郭的同归于尽，但是他怎么办得到？反而是被姓郭的手下打了一顿，还报了警，把他关在了派出所里。那些天，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们家的亲戚都不敢出来，他们甚至像是忘了我还是一个孩子，爸爸妈妈不在了，我连吃饭都成问题。我那时候也不在乎，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像是也不饿，恍恍惚惚的，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但我还惦记着爸爸，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就每天都去派出所门口等他。等到他终于被放出来了，爸爸被关起来，好像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回到家，他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说这事没完。那个时候我很害怕，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想再失去爸爸，我甚至对他说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可爸爸，他也死了。” “我爸爸是被车撞死的，交警来了，勘察了现场，说是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后来姓郭的又来找过我，他又……他自己亲口告诉我，我爸就是他派人撞死的。” 父母双亡，亲戚冷眼旁观，或者说无能为力，让当时还只有14岁的叶漫漫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家里还有一些存款，让她不至于饿死，但是她不再去上学，而是到处闲逛，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一个小太妹，后来跟一个小混混跑了，却也没有生存能力，只能卖起了自己。郭家的人没有管她，他们到她家里翻箱倒柜，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她也不是马上就离开那个县城的，他们观察了她很久，不认为她手上会有什么东西。 李赫的前世里郭光文第二次被审的时候，叶漫漫曾经出来指证过，但都是郭光文横行乡里那些事情，没有今天她说的这些内容。也许在那个时候，郭家的势力还在，她也不敢说这些东西。现在李赫和赵勇听到了这些，录了音，但他们心情更加的沉重，因为这些谈话的内容，还是不能作为彻底扳倒郭光文的证据。即使郭光文强奸过叶漫漫，但作为受害者，经过这么几年，她也不可能提供任何证据了。 但至少，叶漫漫可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李赫对叶漫漫说：“今晚的事，你应该知道对谁都不能说。回去以后，一切照常，我会再和你联系，有了其他证据，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郭家手里有命案，郭光文就休想以经济案件了结。” 叶漫漫看了李赫很久，说：“我知道那个勾引我爸的女人，她并没有死，我还见过她。还有，我爸当时收集了姓郭的材料，有的被他们拿走了，但还有的留下来了。我一直保存着的，如果你们有本事弄倒姓郭的，我会把材料交出来。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也信不过你们。那个女人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很恨她，所以，如果你们如果和姓郭的是一伙的，得到消息去把她杀了，我也会很高兴的，哈哈哈哈……反过来，如果你们真的要弄翻姓郭的，能从她那里拿到证据，我也同样很高兴！” 那个女人……躲到国外去了。当然，这是叶漫漫所不知道的，她只是提供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而李赫把信息汇报给他老爸和吴彦卓，吴彦卓那里很快就查了出来。然后，除了不动声色的暗中保护着重要证人，暂时就没有李赫什么事了。 他的身份很多元，晚上还在扮演阔少秘密的寻找证人，白天，又恢复了一个阳光向上的大学生创业者形象，在明确了家园科技的发展方向，也确保追加投资之后，他又出现在了他的家园制药。现在，这个原本濒临倒闭的小型制药厂，在被李赫收购之后，已经换了一个活法，而原本对李赫这个太过年轻的老板充满怀疑的厂长池东国以及厂里的员工，现在也给了李赫充分的信任。 最起码，对他的眼光确实是很佩服。 不过在会上，池东国厂长又很疑惑的说：“什么？全力拿下国足的赞助？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们这种小厂，一年到头的利润，也抵不过这样的赞助费啊。还有，国足的形象一直挺负面的，我们从世界冠军拿到的口碑，可别砸在他们身上了。” 李赫微微一笑，说：“金珠玉露暂时不签新的订单了，我们用接近一年的时间来扩大生产，购置新的设备，囤积足够的原材料。除了拿下国足的赞助权，我们也要准备一次井喷式的大生产和大销售了。” 池厂长说：“李总，你上次的眼光是非常不错，但是……生产和销售，不能每次都靠赌博式的投入啊。” 李赫说：“放心吧，我的眼光不会错的。池厂长你除了主抓生产，还要负责跟县政府谈谈扩地的事情，哪怕是租用，我们的厂区也要扩大才行。因为，马上就是2001了，新的一年，我们还会迎来新的，飞跃式的发展。” 2001，国足打进世界杯决赛圈的啊，虽然李赫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去了也是吞了好多零蛋，但架不住到时候会一场全国性的狂热啊。做生意的，借着这股势头好好的卖一批存货，从中捞一笔就行了，至于那些国猪以后又是什么鸟样，那又关他什么事？ 比起李赫的好心情来，在2000年的年底，远在信仰市的郭光文一家，气氛却很凝重。 第274章、都在动 经郭光文已经52岁了，他在身份证上的年龄是49岁，还算中青年干部，但实际上他已经52岁了。郭子佩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但是唯一的儿子，因为来得比较晚，也特别得到郭光文，尤其是郭光文的父母的溺爱，从小也就养成了那样的性格。 但是已经52岁的郭光文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年轻，到了这个年龄，没有秃头，没有大肚腩，没有耷拉下来的皮肤，因为保养得好，穿着高档，看上去要比真实年龄年轻七八岁，而且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此时虽然是在家里，郭光文依然穿着得体的外装，心事重重的站在客厅的窗前，手指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雨丝。 这是冬天的雨，不大，细细密密的，不是雪，但比雪还冷。 郭光文家的窗外是一个小院，小院经过精心的打理，看起来十分的别致。其实郭光文从县里平调到市里也就是年内的事情，不过这房子是他早就买下来布置好的，这房子他并没有藏着掖着，房子的来源很清楚，这是用来显示他的正大光明的资产。 客厅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眉宇和郭光文有些像，但看起来更年长一些，一个是个40出头的中年人，此外，比郭光文年轻十多岁的妻子，也就是郭子佩的老妈也坐在沙发上。没有人说话，所以，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郭光文就这样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小院的门开了，有两个人从外面快步的走了进来。看到那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都动了一下，神情有些急切又有些复杂。倒是郭光文看起来很稳，脸上完全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然后郭妻起身去开门，把那两个人迎了进来。 那是两个年轻男人，说年轻也不算很年轻了，一个三十七八，头发有些谢顶，人还长得很胖，走进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另一个三十五六，却是很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见到郭妻，胖子和瘦子一个叫“婶婶”，一个叫“舅妈”，年龄和郭妻其实都差不多，却都是郭家的晚辈。 这两人进门，换了鞋走进客厅，郭妻去给他们倒水去了，他们径直走向郭光文，神色都有些焦急，胖子尤甚，看到郭光文就喊：“五叔！情况不妙啊！” “你多大年纪了？”郭光文淡淡的扫了胖子一眼，声音有些威严的说：“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就这么点定力，你怎么当小一辈的大哥？” 胖子被训了一下，低下头，就只顾喘气了，不是他有情绪，而是他人胖，走得急了就是这样子。 倒是瘦子推了推眼镜，对郭光文说：“五舅，现在县里进了巡视组，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不是从市里下去的，而是从省里直接下去的。我们家里有几个人都被隔离问讯，说是问讯，进去了就不见出来，也完全联系不上了。” 郭光文淡淡的问：“在哪？” 瘦子说：“农林招待所，里面的服务员全换了，我们的人进不去，门岗也全部换成了武警县中队的，公安这边都没让插手。” 胖子气还是没喘匀净，但着急的说：“三表叔也进去了，这货是最不经吓的，知道的事又不少，他一进去估计就要糟啊。” “省里面去的？”郭光文带着疑问，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没动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戴着眼镜，似乎总带着微笑，这个时候也是嘴角动了一下，像是在笑，说：“以前的那些对手没那么大的能耐，这件事，我觉得很大程度上跟邝行远有关系，他最需要政绩，要造福一方不能立竿见影，只能树立一个雷厉风行，手腕过硬的形象。” 郭光文沉吟着说：“我和姓邝的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是不懂规矩的愣头青，就算要树立形象，这个力气也花得太大了一些。” 这时郭妻倒了两杯茶过来，那个爱笑的中年人说：“郭县你忘了？去年子佩在学校门口和人冲突，死了儿子的那家人，可是放出话来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让子佩去偿命，这件事虽然最后被卢书记按了下来，但当时邝行远就在行政会上拍了桌子，和卢书记也是当场就顶起来。其后公安那边让他下了不少人，又搞了一个反黑大行动，不排除是那家人继续在活动。” 郭光文冷冷的说：“那家姓李的就是有点钱，在政界没什么靠山，我不信他们推得动这么大的波澜。”但是，他扫了妻子一眼，很是烦躁的说：“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书不好好念，走到哪就在哪闯祸，把他送到了省城，他能在省城也惹出那么大的事来！” 他们也算得上是老夫少妻，平时里郭光文还是宠着这个年轻妻子的，所以郭妻也没有被郭光文这么凶过，尤其是还当着外人的面，她面子一时就下不来，拉着脸说：“你冲我吼什么？哪家的儿子没有点鸡飞狗跳的事情？你有本事就冲外面的人吼去，你冲我吼什么吼？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就是长得帅，招小姑娘喜欢，这也怨不得他，去年那件事，就是那个小贱人水性杨花去勾搭别的男人，换成是你你能忍？” “愚蠢！”郭光文本来就是有些烦躁，听到年轻的妻子脑子里压根就没把这些事当回事，忍不住呵斥道：“就是你满脑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把儿子教得那么不学无术！” 郭妻也是被点着了，提高音量说：“我愚蠢？我没教他随便勾搭小姑娘，没教他把人肚子搞大了，这些东西，压根就是遗传！你儿子就跟你一个德行，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 “啪！”的一声，郭光文忍无可忍，虽然屋子里的都是他的心腹，可这女人这么口无遮拦，也真是把他给气着了。 这一动了手，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但是他们也都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现在是在家里闹这些的时候吗？他们铜锣县郭家是出了不少当官的，其中在郭光文这一辈，郭光文就算一棵大树，这棵树要是倒了，不说整个郭家都会跟着倒，但也觉得会大伤元气，尤其是这几个和他走得近的家庭。 那个女人挨了打，反倒是不敢吭声了，毕竟她也是依附着郭光文的，平时恃宠而骄，但郭大官人真发了怒，她也算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郭光文对女人挨打后的表现还算满意，又恢复了一片淡定的样子，说：“随便他们去查吧，经济上的问题，那几个人知道的也有限，他们保不住就保不住了，也咬不到我。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告诉下面的人，把手都收回来，忍过这一阵子再说别的。” 这时胖子有些欲言又止，郭光文看了他一眼，说：“还有什么？” 胖子说：“不太确定，有消息说公安那边，市里那个姓顾的也派人到县里了，姓顾的是搞刑侦的老手，会不会？” “姓顾的？顾维安？他也想推一把？哼，我和他没有过节，不过……”他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说：“不过姓顾的手下有个叫李杰的，这次在省城，你的好儿子就是指使人捅了那个李杰的儿子，人差点死了，这家姓李的也是不肯善罢甘休，幸亏这家人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靠山，不然……你教的儿子还真是会给他老子招仇家！” 女人现在是不还嘴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这次的事，和上次的事，反正都差不多吧，最后还不是能摆平，再说儿子还没成年呢。 倒是那个总带笑的中年人沉吟着问：“刑侦的下去，是想挖什么？” “不管怎么样，”郭光文当机立断的说：“我去省城走一趟，他们上面有人，难道我就没有？笑话！都给我稳住了，不要自乱阵脚！还有……”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叶明溪的女儿后来哪去了？” 这是几年前的旧事，但是在场的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 郭妻就重重的哼了一声，郭光文对叶明溪的妻子那点事，在铜锣县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也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郭妻还不知道郭光文把人家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孩也祸害了，倒是那几个男的，知道的情况比郭妻要多。尤其是后来的胖子和瘦子，不管是叶明溪的妻子自杀以后的舆论，还是叶明溪的“意外”车祸，都是他们去处理的。 郭光文这时候提起这件事，也是因为顾维安派了刑侦的人过去，叶明溪的妻子是自杀的，这个他不怕，倒是叶明溪的“意外”，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子侄没问题，但也不能保证他们手下的人没有留下什么纰漏。 胖子说：“五叔，这事跟咱们无关，叶明溪就是车祸死的，当时市里的交警也去过，那是办的铁案。至于叶明溪的那个女儿嘛，当时也就十三四岁，懂个屁啊。” 瘦子说：“那小姑娘后来没上学，在街上跟小混混瞎混，再后来说是去省城**了，有人见到过。” 郭光文沉着脸说：“找到她！实在不行……”他看了看瘦子，倒是没有多说，而瘦子也是心领神会，只是点了点头。 …… 省城，李赫和赵勇又出现在了那家夜总会里，他们已经是常客了，刚一落座，妈妈桑就按照李赫的喜好安排了几个看着比较清纯的小姐到包房历来，其中也就有叶漫漫。李赫同样也是很谨慎，并没有马上把叶漫漫带走，而是一直玩到了深夜，再连同叶漫漫在内一次性带走了好几个小姐。 然后又是宵夜，宵夜之后去开房，开房开的是套房，一副聚众的架势。赵勇不动声色的在酒里下了药，得到暗示的叶漫漫没把酒吞到肚子里，而其他的小姐就都喝醉了。然后李赫安排酒店的服务员把叶漫漫和另外两个小姐送回她们的住处，把剩下的三个小姐衣服扒光了扔到床上，衣服扔了一屋子，弄出了一个无比荒淫的现场。 这活儿还是李赫和赵勇自己动手的，赵勇在警院学的是痕检，这算是发挥专长了。只是把那些小姐的衣服都扒光以后，李赫笑着问赵勇：“看起来身材也都还不错，要不勇哥你假戏真做吧？” 赵勇吞了一口口水，说：“要说没反应那是假的，妈蛋，跟你出来这么多次，有时候我都迷糊了，要不我就真做个纨绔，多爽啊。” “滚蛋，”李赫说：“虽然我要供你挥霍也不是问题，不过我可不想把你给毁了。走吧，等她们醒来，这种场面估计她们也见惯不怪的。” 从酒店出来，赵勇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就算姓郭的知道我们在找叶漫漫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跟他有仇，往死里整他怎么了？” 李赫说：“小心一点也没什么坏处，我调查过，郭家以前在县里是真的黑白通吃。这些年黑的方面倒是收手了不少，但这一次我们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那就不得不防他们狗急跳墙。我有种预感，叶漫漫很快会被人找到的。” 似乎印证了李赫的猜测，他们刚到和叶漫漫约定的地方，就看到叶漫漫一脸惊惶的跑过来，她卸了妆，倒比在夜总会里耐看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抓住李赫的手就说：“唐少，有人来找过我，我住的地方也被人翻过……” 李赫看了一眼赵勇，赵勇点点头，说：“好吧，你总有先见之明。” 李赫对叶漫漫说：“跟我走吧，先躲几天，你的姐妹醒来，自己会脑补的。” 叶漫漫有些犹豫，但也明显害怕，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赫说：“对你来说，其实是个比较好的情况，姓郭的想到了你，说明他是真的急了。” 叶漫漫想了想，说：“我什么都没带……就算是你包了我咯？”说完，还妩媚的笑了笑。 李赫耸了耸肩没说话，不过，到了他临时安排的地方，叶漫漫见到两个人之后，她就再也不提这样的话了。 她见到的一个是凌清冽，虽然穿着便装，但身上就有股警察的味道，叶漫漫尤其敏感，另一个是赵金珠，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叶漫漫总觉得自己跟人家一比是有点自惭形秽的。 第275章、诱饵 李赫用来安置叶漫漫的地方在一个老小区里，建于90年代初，覆盖了很大的一片区域。 说是老小区，主要是各种新的小区发展得太快了，有点那种“还没年轻就老去”的感觉。这个小区比较大，物管不错，治安也算比较好的。 房子是短租的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两间卧室，李赫和赵勇住了一间，赵金珠和叶漫漫住了一间，凌清冽睡客厅的沙发。这是她自己选的，用凌清冽自己的话来说，她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又是正儿八经的警察，怎么都该她睡客厅。 五个人里面，叶漫漫是受保护的证人，凌清冽是警察，赵勇是警院的学员，李赫是整个事件的核心，要说起来，这件事和赵金珠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李赫把她叫来，除了她正好期末考试结束了之外，最大的因素不是她有功夫可以保护证人，而是…… 凌清冽不会做饭。 凌清冽对此倒是振振有词，“姐姐的手是拿枪的，就算拿刀也是战斗刀具，不是拿菜刀的。”不过在赵金珠忙里忙外的时候，她还是讪讪的试图到厨房里帮忙，结果她在打碎了两个盘子后就被赶了出来。 “李小赫，你笑什么笑？”感觉到了李赫的笑意，凌清冽有些恼羞成怒的说：“还有你，赵勇，你是想让师姐指导一下你的擒击拳吗？” 李赫和赵勇都是强忍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叶漫漫本来很厚道的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却被这两人的表情给逗笑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都不相信李赫和赵勇真的就是那种在夜总会里纸醉金迷的纨绔。 叶漫漫并不笨，甚至可以说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她的人生会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这时候叶漫漫并没有去伤怀自己的人生，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伤怀，那个原本应该的人生也不会再回来了，而现在，如果说现在的人生看不到什么希望，那么，至少她要让那个毁了她的人付出代价，而伤怀？那太奢侈。 不管李赫是出于什么目的找到她的，只要那个人受到惩罚就行。 在一旁听着李赫和凌清冽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相处，叶漫漫有些羡慕，她也有一些小姐妹，彼此之间的感情也不错，然而，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金珠！你好厉害，就这么一会，你就做出这么多好吃的来了。” 就在叶漫漫有些走神的时候，她听到了凌清冽的一声惊呼，再一看，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电磁炉上还摆着一个火锅，那张饭桌下面还摆着一个电烤炉。叶漫漫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的雨雪纷飞，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围在烤火炉边上吃火锅，这样的感觉不要太好。 一时间，她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深深的刺了一下，痛得并不分明，却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赵勇说：“就我们几个人，金珠你弄出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太奢侈了吧？” 李赫帮着赵金珠把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端出来，赵金珠摆了碗筷，说：“你们都忘了吗？今天是元旦啊，新年的第一天，怎么都要好好的吃一顿，接下来的一年才会红红火火啊。” 凌清冽噢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是吗？已经是新年了吗？每天都加班的人实在是记不住日期啊。” 李赫也呼了一口气，喃喃的说：“也就是说，现在是2001年了。” 赵勇说：“没错，99年过去了，没有世界末日，00年过去了，也没有迎来什么新世界。2001年，我们又老一岁，但生活还是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李赫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没有不同吗？自己重生回到这个时空里，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对比自己的前世，不管是哪一段前世，生活都还是有着巨大的不同吧？2001这个年份，会有更多的机会，等把眼前这个事情了结了，他的重心，该放在创业上了。 可为什么他遇到的事就那么多呢？ “有酒吗？”凌清冽问了一句，这样的场景，没有酒会差点什么的。 赵勇说：“师姐，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吧？” 李赫笑笑说：“一个人一**啤酒，有个意思就行，这不算违反纪律。再说违反纪律也是清冽姐的事，对吧？” 凌清冽斜眼看了李赫一眼，一脸“你这是作死”的表情，哼了一声说：“说的没错，我跟你一人一**，白的。” 凌清冽当然没有真的跟李赫拼酒，毕竟她现在是有任务在身的，她的任务就是保护重要的证人叶漫漫。说起来，这里也只有她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其他的像赵勇也好，李赫赵金珠也好，都只能算是协助她完成任务的。不过凌清冽没喝酒，其他人则多少都喝了一些，也就是啤酒，应个景，毕竟是新年。 喝得最多的是叶漫漫，没有人劝她，但也许她干了这一行，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喝几**啤酒就当润喉，更重要的是她年龄不大，经历的事却太多，她喝酒，也抽烟，话不多，倒是酒越喝越多。不知不觉，赵勇去抱回来的一箱啤酒，就已经被她喝了七八**了。 叶漫漫是还想喝，但是被李赫阻止了，叶漫漫刚刚进入了状态，看着李赫问：“怎么滴？怕我酒量不行啊？你也太小看我了，这就是，这就是个热身而已。” 李赫笑笑，说：“总共就一箱酒，你一个人喝完了，我们喝什么？” 叶漫漫就嗤笑一声说：“不够再去买就是，你在我们那开一**红酒够你买一车啤酒了，这会还心痛这点小钱啊？实在不行，我请你们喝。” 李赫说：“喝酒不解决问题，其实吧，这件事了了，你也可以换一个活法的。” 叶漫漫愣了一下，看着李赫问：“什么意思？” 李赫耸耸肩说：“很简单，等我们把你的仇人送进了监狱，你的心愿了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你手上应该还有点生活费，就算没有，我可以资助你，你是要重新上学也好，去找个工作也好，重新开始吧。” 叶漫漫看了看李赫，又看了看他们几个人，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话，突然抬起头来，说：“我觉得我们躲在这里其实是没什么意义的，我得让那个姓郭的看到我，只有他看到我了，他才可能会想要做点什么，那会让他死得更快，不是吗？” 凌清冽冷静的说：“你想拿自己当诱饵，可是你能想到这一点，郭光文也一定会想到这一点，你突然出现，他反而不会那么冒失。不要太低估你的对手。” 叶漫漫说：“他一直以为我爸手里有他的证据……是真的有，我爸当时用相机拍了一些材料，有几个工程，姓郭的吃了钱，他自以为手段很高明，但那些原始的材料够他喝一壶的。那些照片后来是被我偷偷的带走了。如果，他知道我要把东西交出去，他应该会坐不住吧。” 凌清冽依然冷静的说：“如果他会采取什么手段，那你将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无所谓了。”叶漫漫的眼睛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她笑了一下，但那种笑里面有着非常复杂的东西，开始新的人生吗？这个愿望，也许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呢。 这时李赫说：“其实，比起复仇，重新开始你的人生更重要。我不建议你拿自己当诱饵，就算没有你的证词和你手里的证据，郭光文这一次也注定是要进去的，区别只是量刑的轻重而已。反而是你，如果冒险拿自己当诱饵，真出了事，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叶漫漫红了眼睛，却是笑着说：“我该说一声谢谢吗？一开始我只当你是个花钱买笑的公子哥，后来我知道不是，但我也只当你是别有用心的人，归根到底，你只是要利用我而已。现在……也还是吧。不过这顿饭，是我从我们家出事以后，吃得最暖的一顿饭了。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其实就是你刚才劝我重新开始的时候，我是真动心了，但是我不亲眼看到这个人受到惩罚，我心里这一关是永远过不去的。至于危险，我怕什么呢？早几年，我就已经当自己死了。好了，就这样吧。我做我要做的事情，你们完成你们的任务。” 凌清冽看着叶漫漫说：“不能保证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认为他不会行动，但一旦行动，后果将难以预料。” 叶漫漫问：“如果我死了，你们能保证把那个禽兽绳之以法吗？” 凌清冽说：“职责所在。” 李赫摇摇头说：“我不赞同。我们可以不用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是等待。” “我不想再等！”叶漫漫突然喊了一声，说：“我不想再等下去。那个混蛋毁了我的一家，更毁了我，他是个官，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就算你们找人调查他，谁能保证什么时候查得出问题出来？就算查出了问题，说不定又能给他抹平了。我怎么知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赫看着她，想说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两三年后他都一定会进监狱的，这是我前辈子里记得很清楚的事情。可这样说有意义吗？叶漫漫那种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提出做诱饵的是她自己，他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太矫情了。可为什么他就觉得真这么做，总有一丝不安心呢？ 这时凌清冽说：“那就按你的心愿来进行吧，我会24小时贴身保护你，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出事，但我会保证在我死以前，你都不会有事。” …… “五叔，我们刚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叶明溪的女儿了。我们之前派人找过她，被她逃了，现在她突然出来，只怕是故意的。” “故意的？她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了。五叔，这次去省里，有什么眉目？我叫人查过叶明溪的女儿，似乎没有人特别和她联系过，她还算是比较红的吧，每天都有不同的公子哥把她叫出去，涉及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查不出来啊。” “省里面……省里面那位就是叫我断尾求生，他是闻到了气味了。要我断尾求生，我要是断不好，我就是他的尾。县里面那几家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就不要再做保他们的打算了，赶紧把自己摘出来吧。那个叶漫漫，她跑出来是想做什么？” “她跑去上访，说自己手上有证据，但是现在又不肯把证据交出来。” “噢，这是想玩吗？那就陪她玩玩吧，让她还有她背后的人好好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有玩的资本。” 2017/10/29 16:10:07|44314663 第276章、21号楼 其实郭光文想得太多了一点，至少，在叶漫漫这个事情上，没有太多的幕后力量。他现在所面临的压力，更多的还是来源于他自己结怨太深，他们家虽然有人做到了厅官，和省里的大佬也有很深的渊源，但他们有多得意，就有多少人想看他们倒霉。 如果一定要说强敌，那么明面上最突出的一个强敌就是邝行远。在现有的进程中，邝行远确实在不断的用力。但邝行远本身比郭光文起点高，邝家的力量也比郭家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邝行远这么用力的对付一个比自己低的人，这在游戏规则里属于异数。因为这对邝行远的政绩而言没有明显的助力，反而会因为纠缠在这样的人和事里，会对他有一些负面影响。 这也是郭光文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地方，但换一个角度，其实也就很容易想通了，因为抛开所有的一切利益关系，邝行远和其他人所做的事情，不过就是该做的罢了。 但身在局中的人，又有谁会这么去想？ 郭光文在对他的侄子说陪叶漫漫好好的玩玩的时候，心态还是居高临下的，单就叶漫漫而言，对郭光文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一份小报摆在了郭光文的面前，这个年头络上的新闻还没有那么打的影响力，所以报纸这种传统媒体还是有着很大的市场。尽管这是一份非官方的，以搜罗一些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博眼球的街边小报，但里面的内容还是让郭光文的眉头紧紧的揪了起来。 不是头版头条，但也还是一个比较显眼的版面，题目是“禽兽县长无恶不作，花季少女血泪控诉”，看起来就像那种三流的民间故事，用来撩拨无知百姓仇官仇富的心理。但这个报道里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却细节分明，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瞎编的，而且，地名虽然用了代称，却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真实的地方。 一个官员，牵扯到桃色事件，也许只会让人看了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这个事件还牵扯到未成年少女，就很容易引起公愤了，而且，最后还牵扯到了一个家破人亡的悲剧，有人自杀了，有人怀疑是被“意外”了，郭光文可以想象那些读者看到这个报道后眉飞色舞的谈论起来的样子。 他可以不在乎路边的老百姓怎么唾沫横飞的去谈论这件事，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上面正在展开的对他，对他的家族的过往所进行的调查。 郭光文又把他的侄子叫了过来。 “五叔。” “这份报纸你看了吧？” “看了，目的很明显，对方现在就是想激怒我们。” “对，目的很明显。这家报纸不是官方的，但一样有背景，所以不能坐视不理。这篇文章的后面，叶家的那个贱丫头说还有证据，读者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如果她手上真的有证据，一旦发布出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落井下石的人绝对比拉你一把的人多。你上次找那些小混混去威胁她根本没用。” “五叔，这种时候，对方也在等着我们犯错吧？” “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五叔，我没那个意思。但是好吧，我去找专业的。” 快过年了，从元旦过去以后，又过去了一段日子。 叶漫漫现在已经完全断了和夜总会那边的联系，夜总会那边派人找过她，对夜总会来说，她就是他们手里的一个资源，不是她想不干就不干的。他们甚至报了警，说自己的员工失踪了。他们在警队里也是有人的，但更多的还是动用道上的力量在找她。 找到过，但又被叶漫漫逃了。派去的人回来说叶漫漫身边有个很能打的小姑娘，一个人就把他们都放倒了。这让夜总会的经理很抓头，然后他也看到了那份小报，果断叫手下的人收手。情况已经不是他手里的一个小姐要跑，看来是神仙要打架了。 不管是白是黑，能不沾上就不沾上。 小报出来以后，叶漫漫就似乎消失了，一种说法是，她已经被警方保护了起来，另一种说法是，她已经被人做掉了。对于坊间来说，这种离奇，刺激的情节当然是更好的谈资。 但实情是，叶漫漫现在还住在那个出租屋里。 她身边还是那几个人。这让她觉得警方并不是那么重视她，重视她提供的信息，这让她有些绝望。似乎身边这个李赫的力量也是有限，最后，很可能告不倒姓郭的，还是要不了了之。她甚至觉得，李赫这几个人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凌清冽作为警察还好，这就是她的工作，其他人，他们既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义务，他们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人最难面对的，就是漫长而不知终还随时提心吊胆的等待 终于，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 李赫问叶漫漫：“你这几年过年都怎么过的？” “没怎么过，没过，对我来说过不过年有什么区别？你一定要问，坦白说，过年的时候我也照常上班，就算除夕夜也有人来夜总会玩的，那时候，拿的钱也特别多。” “你们都回去吧。”凌清冽说：“都回去过节，我留下来就行了，这也是我的工作。” 李赫没有说话，不过这一阵子，学校没去，公司没去，药厂没去，家也没有回，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守着叶漫漫，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一般的蠢，因为郭光文很可能就是这样消耗着他们的耐心。他是很想让郭家付出代价，不过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实在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倒是没有失去耐心，不过毕竟要过年了，还是要回家和家人团聚，也是给家人的一个交待。 至于他给桑藜说过寒假要去旅游，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还不知道桑藜会怎么想呢。 算来算去，这样有点得不偿失啊。 “好吧。”李赫终于下定决心，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勇哥你现在也会开车了，你要会信仰市，就开我的车去吧，我们把初一过了再回来，我就不信郭光文就这样一直按兵不动，他真要认怂了也好，我们把叶小姐的证据在报纸上公布出来，巡视组也不会让他轻松过年的。” 决定了，就没有再停留，除了凌清冽因为工作任务必须留下而外，李赫和赵勇赵金珠都走出了这个临时的居所。叶漫漫有种感觉，就是他们这一走，也许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们用的本来就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最不愿长久等待的是她，而他们，对这个事情的认真程度，大概也就到这里了。所以，不回来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就在李赫和赵勇赵金珠走出单元楼，走到小区的绿化带的时候，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真的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人，仍在人群里就很容易被忘记的普通，提着一个不起眼的袋子，就像个刚下班回家的人，又或者是带着一点不起眼的礼物来探访亲友的人。没有人会注意这样一个人，只是李赫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心头一震，终究是记起了那张脸来。 李赫也是没有迟疑的就拿出了手机：“喂，老爸，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哎老爸我跟你说啊，我在小区里遇到一个人，就是你们单位的那个人。你知道了，那行吧，没什么事啊，我就跟你说我遇到他了。行了你自己下班早点回家啊。” 赵勇和赵金珠不知道李赫在说什么，不过他们也都没有问，而李赫很自然的挂了电话以后，并没有马上回头，又走了几步，他再回头的时候，那个擦肩而过的男人也才不紧不慢的走出一小段距离，他应该是听到了李赫的话，但这些话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反应。 而李赫对赵勇和赵金珠说：“你们在小区门口等车，我回去拿点钱，我身上带的钱不多。” 赵勇皱了皱眉头，说：“拿什么钱？我身上有。” 赵金珠则看了看李赫，说：“哥哥我跟着你一块。”赵金珠的心思比赵勇细腻一些，从李赫突然打电话，她就觉得有些疑惑，当然有疑惑她也不会直接问，只要自己跟李赫一起就行了。这样一来赵勇也觉得李赫似乎有些问题，他们是回家，回家要拿什么钱？就算要拿钱，也不会是回到这个小区里面去拿。 这时候李赫在看着那个背影，那个背影依然走得不紧不慢的，并没有因为他们说话而改变自己的脚步，也没有回头看他们。 李赫一边说不用跟我去，我马上就回来，一边给凌清冽打电话，却不知道凌清冽是在做什么，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有接电话。李赫只能转身往回走，一边对赵勇赵金珠说：“你们不用跟我回去，不嫌难走吗？” 赵勇就笑着说：“大冬天的，走着比站着暖和。”声音听起来倒还很镇定，但是笑容就显得有些古怪了。他也不知道李赫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但无由的就有了一股紧张感。 三个人就这么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经过一栋又一栋的单元楼，他们租的房子比较靠里，是21号楼，而那个男人也一直往里走，再有几栋楼，就是21号楼了，看起来，那个男人也是要去21号楼的。 第277章、这里的小区静悄悄 17号楼，18号楼，19号楼…… 走到19号楼的时候，前面那个男人突然走到了19号楼3单元的单元门门口，在那里按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房门号。 李赫并没有停留，几乎是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赵勇和赵金珠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状况，也只是跟着他走，看上去，他们走得都很自然。 一直走到了21号楼，李赫才停下来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并没有跟上来。 看到李赫停下来，赵勇有些疑惑，也有所警觉的环顾了四周一眼，他们出来的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时间，再加上这个老小区里租房的上班族比较多，临近过年都回家去了，整个小区人烟稀少，显得十分的安静。 但是又，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无由的有点紧张。 赵勇忍不住问：“黑哥，你刚才是在闹什么？” 李赫没办法告诉赵勇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之前凌清冽带着他们去调查过的灭门案的凶手，哪怕赵勇是他的好兄弟，也一定会问上这么一句：“你怎么知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总不能直接就说，我是重生的。不能说，也没办法说，但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那个凶手，出现在这里，他的目标又是谁？ 李赫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凶手会是郭光文派人找的杀手，目标就是叶漫漫。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不算叶漫漫本人，他们有4个人，凌清冽的战斗力不弱，赵金珠有家学的功夫，但和那个凶残的杀手比起来，他们有点像青铜五小强遇到了一个黄金圣斗士。不要以为后来黄金都被小强们灭了，那是小强们被女老板雅典娜开了挂，青铜对上黄金，五个加在一起都不够用。 李赫给老爸的电话就像猜谜语一样，他有信心老爸能懂得他的心思，但就算老爸猜中了，赶过来也需要时间。而这一次，如果老爸赶来的时间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迟那么一步半步的话，他恐怕连从重度昏迷中醒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出现在哪一段记忆里。 或者，人死灯灭，再也不会有其他的。 但如果这个杀手的目标不是叶漫漫呢？那样他们应该就没有危险，但他也会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那个灭门案已经陷入了僵局，警方找不到凶手，尽管压力很大，李赫老爸李杰也被抽调到了专案组，但如果警方一直找不到凶手，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悬案。在李赫的前世记忆里，这个案子最终告破还要等很久，过了好几年，凶手偶然被抓到，然后他自己交待了以前的案子，这才连带着破获了之前的几个杀人案。 李赫苦就苦在他是那个提早知道答案的人，但如果他没有证明的经过直接给出答案，他将变成最可疑的人。 如果这个凶手就在他眼前被放走了，下一次，他又以什么理由找到他？还是，就等着像前世一样，等着他自己犯错被警方抓住？ 李赫不想再冒险，即使他坐视不理，就还会有人被这个杀手杀害，直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但他真心希望这个杀手的目标是别人。他没有那么伟大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幸福，并且别人还压根就不知道。 如果不是凌清冽也在的话，就算杀手的目标是叶漫漫，他也有种认怂逃走的觉悟。他没想过郭光文竟然会找到这样一个杀手，这也许只是巧合，但不幸他遇上了。 但现在不行啊，现在的情况，进与退不完全由他把握了。 所以面对赵勇的问题，李赫只能摇摇头，说：“刚才那个男人，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我隐约觉得他会是郭光文派来杀叶漫漫的人。” “刚才那个人？”赵勇想不起来，他记得刚才是有个人，但实在记不得这个人有什么特征，更想不出为什么李赫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想说李赫是不是过度紧张了，而且，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他觉得杀手很酷，后来上了警院，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杀手这种职业。赵勇摇摇头说：“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赵金珠也摇了摇头。她家祖祖辈辈都是走江湖的，但传说中的“杀气”，终究也只是传说而已。 李赫说：“先回去吧，但愿我的直觉是错的。” 错是错不了的，就试试看运气怎么样吧。如果杀手不是来找叶漫漫的，那错过机会就错过机会了。 19号楼和21号楼之间还隔着一栋20号楼，3栋楼之间的间距是正常的间距。李赫不知道杀手是因为目标在19号楼所以改变了方向，还是突然改变方向试探他们。他觉得是后者，但他们的表现应该没有让杀手怀疑的地方。 在这个过于寂静的小区里，真要发生凶杀案，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人发现，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就算打扫卫生的保洁和日常巡逻的保安可能也很容易忽略一些夏天里很容易发现的异常，比如气味，比如蚊虫苍蝇。 已经已经回到了楼下，李赫只能带着赵勇和赵金珠回到他们的租来的房子里。不管怎么样，人多力量大，这毕竟是在白天，小区人再少，也是有人经过的，相信杀手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回到租屋门口，李赫用钥匙开门，里面竟然是反锁的。 李赫心里一咯噔，使劲的敲起门来。靠，这不太可能吧？那个杀手明明走进了19号楼，没理由一下子跑到他们前面来，而且这个小区里的单元楼每个单元只有一套电梯和楼梯。他们是坐电梯上来的，15楼，就算杀手紧跟着他们进来，走楼梯，再快也最多和他们同时到达，实际上还不可能快到这个程度。 “咣咣咣，咣咣咣。” 李赫敲门的声音很响，在异常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很突兀。这让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甚至翕动着鼻子，试图闻一闻会不会有血腥味什么的。 但突然门开了，门一开李赫就看到了裹着浴巾的凌清冽，她头上的泡沫还没有冲干净，走廊里冷，她一开门就打了个哆嗦。 “干什么呀？”凌清冽往屋里退了几步，皱着眉头说：“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李赫没管那么多，先进了屋里，关上门，说：“赶紧穿上衣服，叶漫漫呢？” 赵金珠走进她和叶漫漫住的房间里，叶漫漫戴着耳机正在听歌，还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赵金珠进去的时候，看到她脸上还留着泪痕。赵金珠的年龄比叶漫漫要小一些，不过人世的艰辛，她是早有体会的，知道叶漫漫的遭遇之后，她也没有因为叶漫漫现在的身份而歧视她，在一屋子人里，叶漫漫对她是最亲近的。 这时候叶漫漫被赵金珠叫醒，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金珠？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金珠摆了摆手，说：“穿衣服起床，可能有危险。” 叶漫漫点了点头，她本来也就是和衣而睡的，翻身起床没有费什么时间。凌清冽那里也快，虽然她头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呢，但转身回浴室里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清理干净了，穿了衣服出来，所用的时间也非常少，就是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冒着热气来不及吹干。 “究竟怎么回事？”凌清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倒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李赫说是个少年，其实做事想问题都很稳健，他们既然回来了，就必定是有原因的。 “黑哥说闻到了杀手的气味。”赵勇倒有些开玩笑的气味，说：“我和金珠倒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照我说黑哥有点过于敏感了，这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杀手敢这么嚣张？认真说我也不相信有什么杀手，就算姓郭的买凶杀人，他能买到的凶手是什么货色，我大概也能想象得出来。” 李赫没说话，他看到叶漫漫和赵金珠一道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就站在窗边，就赶紧对她摆了摆手说：“别站在窗前。” 赵勇笑了起来，说：“黑哥你也太夸张了，难道还有狙击手不成？”说完他自己走向了窗边，但就在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时候，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我靠！”下意识的蹿出几步，一下把叶漫漫拉开，紧跟着就惨叫了一声。 狙击手是没有的，但是在对面的窗台上，赵勇看到了一个正拿着一把自制的弩枪瞄准叶漫漫的男人。也是下意识的把叶漫漫推开了，那支射出的弩箭就正好打在了赵勇的身上。对方瞄准的是叶漫漫的头，但赵勇的身材比叶漫漫高，那支弩箭就正好打在了赵勇的左边肩膀上，要是对方压低了一点，就是心脏了。 那是一支铁制的弩箭，不长，但射出来的力量很大，几乎整个没进了赵勇的肩膀里，巨大的疼痛让赵勇蜷缩在地上，血沿着伤口浸出来，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浸湿了。 这个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整个屋子里为之一紧，每个人都各自找了掩护隐藏下来。凌清冽小声的让叶漫漫把她的化妆镜扔过来，拿着镜子往窗外看了一下，对面的窗台后面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小区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2017/10/30 14:16:55|44374900 第278章、没有侥幸 这个世界上没有侥幸。 李赫之前还在想如果那个杀手不是郭家找来灭掉叶漫漫这个证人的，他会不会错过一个让老爸破案立功的机会。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多，杀手就是冲着叶漫漫来的，杀手突然拐进19号楼，就是当时对李赫赵勇赵金珠三个人产生了怀疑。 杀手的动作比李赫预料的还要快，而且，他的手段很多样化。用弩箭，无声无息，在这个寂静的小区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这种武器制作起来并不是那么难，包括自制的箭支，杀了人，警方要从凶器的源头去侦破，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说实话，在2000年的时候，警方破案比后来要困难得多，这时候连天网工程都没有铺开，有监控的地方比较有限，不但技术上受到的限制比较多，一些违禁物品的管制也还没有那么严格。这个时候搞刑侦，人的作用更大。 现在李赫想的还不是什么抓住凶手破案的事情，而是，他们会不会被这个杀手团灭在这里！ 这不是没有可能！ 凶手的第一次出手，赵勇就已经废了。虽然他的伤还属于可以救治的范围，但如果其他的人都要死在这里，他作为一个目击证人也不可能活下来。而杀手既然选择了出手，也断不会有留下目击证人的可能。 现在的问题是，困守在屋子里，还是冲出去求一线生机？ 困守的话，如果被杀手摸进了门，或者夸张一点想，他扔个土制的炸弹什么的，他们5个人就会被一锅端。不，一点都不夸张，李赫知道这个杀手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当然这样动静会大一些，但就算听到爆炸声，小区里的住户又有几个人能想到是发生了什么？或者杀手破门而入，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杀掉，在屋子里，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冲出去的话，极有可能在楼道里就会遇到杀手，也许还是团灭，也许能跑出去一两个。但动静会更大，也许，杀手会有所顾忌。 李赫想得很多，但其实也就过了很短的时间，事实上想得再多，情况也未必如他所想。 这时候赵勇很痛苦，他没有大声呻吟，只是用意志压制着自己的伤痛，因为箭支还在身上，他的失血也不算很严重，但这种伤不及时救治的话也是十分危险。 凌清冽倒是比李赫想得要简单得多，她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回局里请求支援，也在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李赫没有干扰她，他觉得自己应该乐观一些，也许他们就坚守在屋子里，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杀手注定就逃不掉。 凌清冽也是给气着了，这个凶手，太嚣张！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宁静的居民小区之中，这个凶手竟然就敢行凶！ 她掏出了自己的佩枪来，把子弹拉上了膛，想了想，又把弹匣退出来数了一下里面的子弹，估计还想着要是开枪了，还得回去写报告呢，这一点她就没学到她师傅李杰的本事，李杰开枪从来不会管报告怎么写的。在李赫的前世里，他老爸总是被人抓住痛脚升不上去，或许也有这些原因在里面吧。 而就在凌清冽数子弹的时候，窗户外面突然飞进来一个东西。 李赫喊了一声趴下，其他人有点懵，继而是叶漫漫发出了一声尖叫。凌清冽把距离她最近的赵金珠拉到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扔进来的只是一个大号的爆竹，这个爆竹并没有爆炸，只是散发出了一阵草绿色的浓烟。浓烟伴随着一股浓烈的呛人气味，迅速的在房间里面弥漫开来。 很快，几个人在浓烟里都咳嗽了起来，眼睛也被熏得有些睁不开。屋子里是呆不下去了，这让李赫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杀手会选择把他们困在屋子里杀掉，没想到对方是要把他们赶出去，这样一来杀手的风险要大很多，因为小区里再怎么安静，也可能会有目击者的。 但是李赫脑子里随之闪过前世里的档案，他记得这个杀手很自负，也有些疯狂，他从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所以，他会这么做其实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现在再多想什么都是徒劳的，赵勇已经受了伤，要留一个人保护叶漫漫，李赫给凌清冽打了个手势，表示也就是他俩来负责冲开一条路了。 开门的时候李赫和凌清冽配合得还是很默契的，李赫开了门，凌清冽持枪掩护，然后李赫冲出去，凌清冽紧随其后。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一丝一毫危险的气息。随后走在前面的是凌清冽，中间是赵金珠和叶漫漫架着赵勇，李赫断后。 但是不出所料的，电梯似乎出了故障，停留在2楼，怎么都上不来。要走就只能走安全通道，平时那里很少人走，现在就更可以肯定不会有什么人从那里经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赵勇还有力气吐槽了一下这栋楼的逃生通道不够完善，他这时气色很差，疼痛让他满头大汗，而失血也让他脸色惨白，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没有了畏惧。 走楼梯走了两层，他们就在楼梯间里听到了脚步声，走得不紧不慢的，但一声一声的，在楼梯间里很有一种压迫感。别看凌清冽是个警察，还拿着枪，这时候却也很紧张。然而她握着枪停下来，等着那个脚步声出现在眼前，那个脚步声却又停下来，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混蛋！”凌清冽低声说了一句，回头看看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同伴，说：“我去看看！” “别去。”李赫在后面说：“这是故意的，我们赶紧走下去，到人多的地方才是正经。” 凌清冽很郁闷，心说我是警察啊，没见过警察还要躲着罪犯的。不过，现在的重点是保护叶漫漫，虽然她很不甘心，也只能憋着气继续往下走。走过刚才脚步声消失的楼层时，她和李赫换了一个位置，李赫走前边，凌清冽在后面断后。然而也就是他们刚换位置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楼梯间外面冲进来，凌清冽刚喊了一声别动，手腕上就一阵剧痛，手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比凌清冽反应更快的是赵金珠。 李赫只一回头，这个小女孩已经和突然冲出来的杀手交上了手。李赫发现，赵金珠的功夫很明显的比去年他们一起对付那个龙建军的手下的时候进步了很多，而李赫这一年来学功夫断断续续的，反倒比以前退步了不少。 凌清冽的手腕上是被甩了一把小刀，枪掉了，那人也越过她，手里的一把匕首直接就刺向叶漫漫。而赵金珠就在叶漫漫尖叫的同时，脚在地上一蹬，踢在了杀手的小腹上。楼梯间本来就比较狭窄，杀手竟也没有能避开，吃了赵金珠的一脚，那一刀也就刺了一个空。他显然惊讶于赵金珠这个小女孩会有这样的功夫，这一下受到的打击却也不算轻。 毕竟，小腹也是人体十分柔弱的部位，他终究是托大了。 再和赵金珠缠斗，杀手一时间优势并不明显。他显然更擅长于用各种器械，不管是前面的弩箭，还是飞刀，还是匕首，他对各种冷兵器运用自如，但格斗稍逊。他手里拿着匕首，几次都险些刺到赵金珠，却都给赵金珠在千钧一发间避开了。 起起落落间，他们的战场就从楼梯间推进到了下面一层楼的走廊。走廊里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住，不过就算有人，大概也想不到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杀手是有意把战场引到较为宽阔的走廊的，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他没有灵活的赵金珠那么进退自如，到了宽敞一些的走廊里，他不但更从容一些，而且，除了匕首，他的手里还多出了一把有点类似于武侠电影里的软剑一样的武器，这东西一出手，赵金珠的腿上立刻被拉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她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的长腿上瞬间血流如注。 影视剧里的反派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是占尽优势的时候，似乎不作死的浪费时间就不算是反派，然而这个杀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直到他那近一米长的薄刃软剑划伤了赵金珠，他才笑了一下。 也只是笑一下。 这时候赵勇伤了，凌清冽伤了，连赵金珠也伤了，虽然都是还不是致命伤，但对方接下来补刀干掉他们，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李赫也并没有闲着，赵金珠和杀手的打斗频率很快，来来往往间进攻防御不停的转换，直至杀手出刀伤到赵金珠，整个高节奏的战斗也不过就是几十秒一分钟左右的事情。而在这个时候，李赫捡起了凌清冽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不开玩笑。”李赫用手枪指着杀手说：“你连着上了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很想一枪打死你，但是……尼玛！” 李赫的话没说完，杀手的那把匕首已经向他飞过来。 果然话多是作死，距离那么近，李赫哪里还顾得上开枪，他几乎是靠着一个电光火石间的本能反应，才扑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开了那把飞过来的匕首。那还是他跟赵金珠练过功夫，应急反应能力远胜于从前。不然的话，就这一下，他铁定挂了。 2017/10/31 7:51:26|44408177 第279章、好好生活 李赫在连滚带爬的躲过杀手投掷过来的匕首的时候，很不幸，他手里的枪也摔了出去。 而且，还摔在了离杀手很近的地方，对方只需要走上一步，弯腰把枪捡起来，李赫他们就真正的团灭了。 李赫有点想哭，妈的自己就这么倒霉吗？重生这种事都遇上了，为什么不能安安生生的发发财泡泡妞什么的？好吧，就算这样也不行，那就平平安安的重温一遍流逝不复的青春好了。为毛自己光是医院都去了不知道多少次？ 而现在…… 那个杀手看了看掉在他面前的手枪，又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然而，他并没有把枪捡起来，反而是伸脚把枪踢到了后面，踢到李赫他们肯定捡不到的地方。 李赫苦笑，这个杀手还是个传统主义者。 或者说，他就喜欢看到冷兵器割裂人体时带给他的那种视觉效果。 “知道吗？”杀手提着他那把在空气中似乎像活物一样微微晃动的软剑，竟然像一个把玩着到手的猎物的猛兽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赫他们，说：“你们是第一次让我开口的目标，说起来，小姑娘的功夫还是很不赖的，你也很有意思……” 李赫坐在地上，看着杀手，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铁的定律，话多必挂，我刚才已经验证过了。” 杀手眉头一皱，猛然回头，“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肩侧后方打进去，带了一大块皮肉翻出来。杀手没有发出声音，他手上的软剑也应声掉在地上，不过他的左手也同时多出了一把飞刀，就是刚才扎在凌清冽手上的那种飞刀。不过他动作还是慢了，毕竟已经中枪了，很难再像之前那么敏捷。 所以跟着又是一枪，这一枪则打在了他的手腕上，瞬间鲜血飞溅，子弹几乎把他的手腕切了下来。 李赫坐着没动，很放松的出了一口气，说：“老爸你这一次总算来得早一点了。但还是不要每次都玩这种千钧一发的套路好不好？我的小心脏差点就吓破了。” 其实这一次还真不能怪他老爸，从他打电话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而已，李杰是因为不放心儿子，今天正好想着要过来看看他们，李赫打电话的时候，李杰已经靠近小区了。要是按照以往的速度，这一次李赫他们才是完蛋了。 李杰手里托着枪走过来，枪口指着已经中了两枪，身上正不断滴血的杀手，他就没有那么多话，只是警惕的盯着杀手，如果这人还有什么动作，他也会毫不迟疑的再开枪。而他的枪法，也是越来越精准了。 李杰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了警察那么多年，其实除了在靶场训练，一直也没怎么开过枪，但自从那一次在信仰市的电厂路废弃工厂里开枪救下自己的儿子以后，这种实战开枪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回了。每一次他赶到的时候，都是儿子最危险的时候，不过每一次把儿子救下来，也都伴随着一个案件的告破，而每一次，他的儿子都毫不犹豫的把功劳算在他的身上。 李杰倒是不会矫情的觉得这样会有什么不好，但每次都这样，他觉得实在有些过于巧合了。就好像这个小子知道些什么，总是能走在他们警方的前面一样。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多少有些不安。 这时杀手站着不动了，他看着自己身上滴下来的血，就好像这事儿跟自己无关一样，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还是大意了。” “塞纳阳光那家灭门案，就是你做的吧？”李赫决定单刀直入。 他看过这个杀手在后来被抓捕后的审讯档案，不知道后来的那些审讯专家是怎么让这个杀手开口的，不过从审讯档案来看，杀手交待自己的罪行很痛快。李赫甚至觉得，那根本就不管审讯专家的事情，是这个杀手自己想说的。那个家伙不厌其烦的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各种细节，那完全不是一个罪犯在被审讯时的交待，而是…… 炫耀。 李赫在看档案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家伙是在炫耀，审讯记录里他出现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到。 所以，当李赫开口问起灭门案的时候，这个杀手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表情变得有些生动。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隐隐有一些得意的神色。 这时，小区的外面已经传来了警笛声，凌清冽呼叫的支援已经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也跟随而来，杀手的两只手都废了，他如果要动，李杰随时可以打断他的腿，他已经gameover了。 对于李赫的问题，杀手没有回答，就是在一旁的李杰，也感到有些诧异。 李杰只知道李赫凌清冽是想用叶漫漫吊出郭光文，使姓郭的在经济问题上还没有被查出大的破绽的时候，先暴露出刑事犯罪的马脚。对于叶漫漫的证词，李杰觉得是可靠的，但是在证据上还有所欠缺，李赫凌清冽他们的办法虽然有些儿戏，但李杰觉得郭光文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会动手。现在几方面都在查他，他很难按兵不动。 虽然动也是铤而走险，很可能死得更快，但这样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但这个找上门来的杀手，跟那个灭门案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李杰不会在这种时候去问李赫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他只是警惕着，防止杀手狗急跳墙，等着后面跟上的支援力量到来就好。 李赫的语速快了一些，说：“我去过凶案现场，当时我就猜测，凶手不算很高，并不是那种很容易引起注意的人。”他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和他“推测”的一样，对方只有一米七出头，相貌普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都不像一个如此凶残的人。 然后李赫没有停顿继续说：“死者全部是利器致死，而且都是一刀致命，这不是一般的凶器所能做到的。除非，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士。” 李赫说到专业人士的时候，杀手笑了一下，他身上还在流血，枪伤所带来的痛苦也非比寻常，但这些对他而言似乎都微不足道。反倒是很有兴趣的看着李赫，主动说：“你继续。” 李赫说：“刚交过手，所以原本我觉得疑惑的很多细节迎刃而解。尤其是凶器，我们当时推测是用手术刀，因为刃口很薄，伤害度却很深，一般的刀具是不会留下那种伤口的。见到你用的软剑，我肯定这才是你用的凶器。当时女死者发现了你，在被杀前用手臂挡了一下，如果是手术刀，是不会留下砍伤的伤痕的。然后你觉得她的动作让你不舒服，所以你抓起她的头发，让她面对着自己的结婚照，然后用你的软剑从身后抹过了她的颈动脉，我没说错吧。” 杀手桀桀一笑，说：“那个女人长得不错，我没有第一下就杀死她，本来是想和她好好玩一玩的。但是她冲我吐口水，一个小女人，手上被砍了一剑，不向我跪下求饶，反倒冲我吐口水，这是不能饶恕的。” “混蛋！”凌清冽手腕上的飞刀还没有取下来，也不敢随便取下来，听到杀手如此淡漠的对待一个生命，她忍不住有种冲上去狠狠的揍他的冲动。然而想想也是后怕，如果她师傅李杰再来晚一点的话，他们这里的几个人，也都和那个女死者一样的下场了吧？ 李赫摆摆手，示意凌清冽不要打岔，说：“不光是这个灭门案，更早的时候，你就在你们的圈子里活跃了，对吧？不过你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迷恋用利刃，你把人关在车里用一氧化碳闷死，你下过毒，你还将钉子从人的鼻孔里钉进去，为什么到后来单单迷恋上了用利器杀人？” 杀手脸上浮现一片扭曲的笑容，说：“因为用利刃更有快感，如果你试过，你就知道了。尤其是鲜血喷溅出来的时候，就像一种由灵魂涂抹的泼墨画，鲜血喷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图案，你事先完全不知道。” 不但凌清冽瞪圆了眼睛，满满的都是愤怒，就连李杰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真没想到最近几年来省里几个悬而未决的命案，大案，竟然都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做的。而且，他的心理已经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扭曲就能形容，他已经把对生命的荼毒，当做了自己的一种艺术。 所以李杰忍不住咬着牙问：“这些案子，都是你做的？” “当然。”杀手毫不掩饰的说：“除了我，没有人能有这么高超的艺术。我说的是艺术，而不是技术。” 李赫不记得这家伙在前世里最后是怎么被抓到的，在这个灭门案之后，他又留下了不少的“作品”，警方很多次都几乎要破案了，但却始终找不到人。李赫甚至觉得他是自己跳出来的，就像一个游戏，他的对手老是找不到他，他自己也无味了。这种人不怕死，也没有底线，李赫不知道自己又无形中救了那些人，但终止了这个疯狂杀手的游戏，不管有没有郭光文这档事，李赫都觉得那是值得的。 当然，李赫也不忘了问：“业界……如果说你这样的人也有一个行业，像你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不会有更多了。”杀手说：“我是最好的。” 李赫追问：“我很好奇，那些想要买凶的人，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杀手说：“这个我不可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要我来杀你们的，因为也有人要杀我的雇主，我两个活都接下来了。而雇我杀我的雇主的人，就在你们中间。”他看了一眼叶漫漫，笑着说：“可是谁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原本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游戏结束了，也没什么，游戏总要结束时的，如果只能由我来宣布游戏结束，那也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脚步声，支援的警察到了，警察医院的医生也到了。 带队前来的是省刑警总队的一个分队长，是凌清冽的顶头上司，也是塞纳阳光灭门案专案组的成员。对于凌清冽被抽调到另外一个调查组协助侦破地方上一个处级干部的经济案件，他是非常不理解的，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就让他更不理解了。 不是说只是保护一个经济案件的证人吗？怎么搞得满地鲜血，像是一个九十年代的港产警匪片一样。 他当然也是认识李杰的，在专案组里，李杰属于被抽调的特殊人才，不过编制在信仰市局，所以分队长看向李杰的时候，目光是有点俯视的，也只是还算客气的问：“李队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杰呼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枪收回了枪套里，说：“专案组可以撤消了。”说完，也不对分队长过多的解释，就先去看自己的儿子。 李赫也是苦笑了起来，心说，老爸，你就是这样，才空有才干也上不去的啊。不过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事，伤的是赵勇、凌清冽和赵金珠。赵勇已经被抬到担架上去了，凌清冽伤在手腕，自己能走，李赫看到赵金珠的大腿上还在流血，一整条牛仔裤都被染红了，也不用医护人员说什么，一伸手就把小姑娘横抱了起来。 倒把老爸搁在了一边。 李杰也没有生气，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亡羊补牢的跟分队长说话去了。 李赫叹了一口气，赵金珠被他抱着，却是一笑，说：“李赫哥，刚才那一瞬间，我有种你和李叔倒过来了的感觉，你好像比李叔还要沧桑的样子。” 李赫说：“那是因为我老爸他啊……一直就没让人省心过。而我，像这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现在只求满天神佛，这样的事就到此为止了。说好了要好好生活的啊。” 2017/10/31 16:06:46|44427446 第280章、尘埃落定 大过年的，李赫又到了医院。 在病房外面见到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戴着护士帽，眼睛很大，头发很黑，怎么看都赏心悦目的小姐姐凌清澈的时候，李赫只能报以一阵苦笑。 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李赫不是自己住进来，而是来看望里面的伤患。 一间双人病房，里面住的是手腕刚做了手术的凌清冽和腿上缝了很多针的赵金珠。在隔壁一间病房，还有同样才做了手术的赵勇。那支铁制的弩箭上面竟然还有倒刺，这种超级复古的武器让做手术的医生都大为惊叹，至于赵勇，那真是吃尽了苦头。 因为事发突然，赵勇的父母还没有过来，又因为从信仰到省城的公路因为冰雪凝冻，交通不便，李赫就自作主张的通知赵勇的父母不用过来了。结果做手术的时候赵勇失血过多，差点就了，李赫不知道要是赵勇出了事，他该怎么跟赵勇的父母交代。 过了几天，赵勇那里没什么问题，案子也有了眉目。 “有一个好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走进病房的时候，李杰面带笑容，面对着几个小辈，也难得开起了玩笑来。 这时李赫在赵勇的病房里，伤得不重的凌清冽和赵金珠也走到赵勇的病房里，几个人正在聊一些没有营养的娱乐新闻，其中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是，刘麦莉今年又上春晚了，唱的就是李赫醒来后写给她的隐形的翅膀。 赵勇说刘老师这是要火的节奏，李赫说不是要火，她已经火了，毕竟连着两年上春晚了，去年是群星演唱里很靠边的一个不起眼位置，今年是独唱，在国内，这是顶级的待遇了。 这时看到李杰满面春风的进来，其他人都不好说，李赫就笑着说：“老爸你面带春风，这肯定不光是案子的事情，先说说你的事吧。” 这屋里，赵勇算是李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干儿子，凌清冽是李杰的徒弟，就是赵金珠也不是外人，李杰也没有掩饰，呵呵一笑说：“灭门案结案了，凶手把一连串的作案记录都交待了。组织上认可我在这个案件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专案组的工作完成后我不回信仰，借调到总队下属的四支队，这是个专门侦破大案重案的支队，级别待遇参照我在信仰局里的副科待遇，暂时没有职务。” 李赫撇了撇嘴，凌清冽则是很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师傅你就该到四支队来，这两年我们四支队总是被人诟病破案率太低，我们古队长也是苦于无人可用啊，师傅你来了就绝对是四支队的精兵强将！” 李赫不以为然的说：“四支队差不多就是里那种重案组吧？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要干，做好了没人说，做不好就千夫所指，我才不觉得有多好。” 作为李赫的老子，李杰倒是比儿子觉悟高，说：“对我个人来说，毕竟是从地方上调到了省城，虽然说是借调，但是有你卓叔，还有老政委凌清冽的老爸，过一段时间把借调改为正式调动不是太难的问题，这样我们一家也就团聚了。我也别无所长，你所谓的脏活累活苦活，才是我擅长的，我也愿意为这个城市的安宁尽我的力量。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有到养老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平台。” 李赫呵呵了一声，说：“刑警无家，说是到省城团聚了，你和娅姨还有纯纯相处的时间不会比分居两地的时间多。而且你现在的地位也很尴尬啊，只有尽快的混出头，当上了头目，才不用什么时候都身先士卒了。” “臭小子。”李杰不满的说：“多好的事，给你说得那么没意思。对了，我和古队长交流过好几次，他说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聊聊。” “那个什么古队长？”李赫翻了个白眼说：“他和我有什么好聊的？我对男的没兴趣。” 李杰并不觉得自己的上司看重自己的儿子就多了不起，这两父子倒是步骤一致，李赫收缩没兴趣，李杰也就随他，说：“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是觉得你可能是个刑侦方面的天才……就算是天才，也是老子自己打磨，哪轮得到他啊。”说完两父子哈哈大笑起来，凌清冽和赵勇看着也很是无语。 李赫看得出老爸是真心高兴，毕竟从地方调到省城，确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在这里，李杰也有更多施展他才能的空间。这几次破案虽然说都是李赫靠着先知先觉打前站，但李杰每次都能及时赶到，也非要有敏锐的嗅觉不可。至于级别，李杰倒真不是特别的在意，其实他现在的级别也是一年前才提起来的，搁在那都没有可能马上又提。而且他到四支队里也不是最基层的侦查员，他的顶头上司古裂表示要交给他一个小组。 顺理成章的，凌清冽就被调到了李杰的手下，同时调到李杰小组的还有两个最近一两年毕业的年轻警察，这是李杰自己要求的，他看中新人的单纯胜过于老人的经验。此外，古裂作为知道李赫和赵金珠的特殊警校学员身份的无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他也毫不吝啬的做起了顺水人情，表示四支队和警院的关系很好，只要李杰的小组需要，可以随时从警院调人参加行动。 对于李杰来说，这又是他人生的一次转折，甚至是比在信仰市被提拔更重大的转折。而他的每次转折其实都跟自己的儿子有关，李杰的心里也难免有些复杂，只是这种复杂，也是欣慰居多，虽然儿子也就才年满十八，李杰也把他当做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人了。 “另外一个好消息呢？”李赫问了一句，他没忘记老爸进来的时候说过有两个好消息的。 李杰说：“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郭光文认罪了。” 李杰这话一说，在座的几个年轻人都觉得有些意外，凌清冽更是惊讶的问：“这么快？这人怎么都应该是个老狐狸吧？他是不是想认下经济上的问题，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吧。” 李杰摇头说：“是那个杀手首先交待了郭家买凶杀人的事情，他手上的证据确凿，我们顺藤摸瓜抓到了还在省城等消息的郭光文的侄子。他这个侄子自己就犯了不少事，为了脱罪，刚一被抓捕，主动就交待了很多东西。后来郭光文投案自首，也是为了保住他们郭家在省里的人，但是郭家的人想断尾求生也没那么容易，他们在县里积恶太多，哪那么就像想撇清。不过后继的工作，更多的就不是刑侦这口了。” “那叶漫漫呢？”赵勇多问了一句，那天杀手提到叶漫漫也雇佣了他去杀郭光文，话语里很有一种玩弄两边的雇主的得意。赵勇不知道叶漫漫会不会也因此获罪。 李赫笑笑，说：“勇哥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 “哪儿呢。”赵勇连连摆手说：“就是觉得那个女孩其实挺可怜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无力反抗，花钱请人去杀郭光文，那是绝望里预备同归于尽的打算吧？” 李杰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那个小女孩就是个证人，我们没有关于这个证人和犯罪有关的证据。那也不是我们调查的方向。” 赵勇笑了起来，说：“对啊，根本就没她什么事。” 凌清冽看向李赫，问：“现在郭家倒霉了，那个郭子佩，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李赫耸耸肩说：“那就是一滩烂泥，他老爸倒了，就他，还不值得我对付他。” 李杰和这些小辈也没有说太多，毕竟代沟摆在哪儿呢，他要显摆调到省城这事儿，也得回家去找他的妻子。 李赫送老爸出去，到了停车场，李杰把手按在自己的儿子肩上，问：“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李赫笑了笑，故意问：“你是说我和几个女孩子的关系吗？老实说，其实我也有点拎不清了。” 李杰轻轻的给儿子扇了一个耳刮子，说：“扯淡，你知道你老子问的不是这个。这几次的事情，我现在回想起来，你好像每次都知道点什么。虽然怎么想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或者说，你是不是有某种预知能力？” 李赫呵呵一笑，说：“老爸你脑洞开得特挺大的，连预知能力都想出来了？” 李杰正色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虽然就这也很离奇。其实是什么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比起你爸借助你这几次的帮助获得的好处来，我更宁愿你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准时准点的出现，这种每次都千钧一发的解决问题的情况，再也不要出现了，没有什么是值得拿生命去赌的。” “行了老爸，不要婆婆妈妈的。”李赫被老爸说得鼻子有点酸，不知怎么的，他就张开手拥抱了老爸一下。 李杰似乎不太习惯儿子跟他这么亲热，愣了一下以后，也紧紧的抱了抱自己的儿子，但温馨的场面也就维持了几秒钟，李杰伸手在儿子的背上锤了两下，说：“如果有预知能力，要不你试试买彩票吧？要是能一下就博个亿万富豪，我也不是一定要当警察的。” 李赫喊了一句我去，感觉也是醉了。 住院的几个伤兵里，赵金珠和凌清冽出院都比较早，只有赵勇留在了后面。过年后没几天，康行健也从信仰市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陈菁，他们是下了火车就直奔医院。几个小伙伴又在医院重聚，都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比起李赫上一次那种几乎的人都已经放弃的情况来，赵勇这次的伤就显得没有多严重。几个人兴致勃勃的聊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之后，康行健说：“黑哥，我们上次说那个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2017/11/2 0:31:01|44475564 第281章、被拒绝了 “我们说过的事情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个？” 的确，关于未来关于理想，李赫和小伙伴们说过很多，尤其是像康行健这样从高中一直走来，亲如兄弟般的小伙伴。 康行健现在也是个小老板，在家园网吧他不但有自己的股份，还有两个加盟店，他虽然没有买车，他身边的同学也不知道他的身家，但他也妥妥的是一个小开了。 康行健和李赫的区别就在于，重生后的李赫已经走在了他前面，但他本身最终就会成为一个比较富裕的人，无非也就是富裕程度的区别而已。而李赫如果没有重生，那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现在的康行健在学校过得十分的潇洒惬意，他不用像普通的大学生那样要为自己的未来苦心经营，更不用为自己的生活费发愁。他上课不算认真，基本也就是不挂科就行，他参加许多活动，但都没有任何的功利性，完全凭着喜好，在学校的戏剧社里，为了搞好一个演出，他甚至为剧组掏钱买服装买道具对别人说是找网吧老板赞助的，他还踢足球打游戏，周末**心家教，假期还去做志愿者…… 最开始康行健还对李赫的崛起有些不服，也曾经有过巨大的野心，但现在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不错，最起码大学这几年，他可以把所有关于青春关于校园的故事都经历了，还不操心自己的出路。 现在反而是李赫有点羡慕小康了。 看着李赫一脸的懵逼，康行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不是想接你爸的班当一个城市守护者，罪恶克星吧？不是的话，就好好想想你还有多少要做的事情？比如，投资一个娱乐公司，我来给你打工。” 李赫想起这个事来了，康行健说过他以后是要自己创业的，不过如果李赫投资一个娱乐公司的话，他可以放弃自己创业，给李赫打工，专门负责娱乐公司这一块的事情。 李赫就笑着说：“我们现在的资金实力，就算注册一个娱乐公司，也没有资本给你潜规则女明星，你可要想好了。” 陈菁在旁边白了康行健一眼，鄙视的说：“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就想拍电影呢，原来是这个目的啊，鄙视你！” 康行健一点也没有被人揭穿后的恼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说：“这是黑哥对我的误解。娱乐产业是大有前途的，我现在的人生理想，就是过一种艺术的人生。” 李赫也是苦笑，不知道他的重生究竟改变了多少人，但小康的理想分明就跑偏了啊。原本的康行健，会是信仰市的一个小土豪，现在呢？ 赵勇就很支持康行健，说：“这个好，没事的话我也可以来客串什么的。” 李赫想了想，说：“想做就做呗，先注册一个公司，我投资，公司的名字叫家园娱乐，康少你就做娱乐公司的。” 康行健打了个响指，说：“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注册的事情，我去跑吧。你是老板，除了负责决策之外，你还要设计我们家园娱乐的开山之作。你能写歌，想必编个小剧本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这个，对于自己的“创作”能力，李赫只有笑哭的，对他来说，“编”个不需要太多投入的电影剧本，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最起码就有个现成的老男孩，虽然现在微电影的传播渠道还不像后来那么方便，但互联网已经铺展开，这个事情也可以做了。投资这不需要多少投资，演员也不需要有名气的演员，更难得的是这个“创意”现在还无人知晓。 从上一次濒死恢复以后，李赫的精力几乎都用在了郭家身上，也是机缘巧合，同时也解决了灭门案的凶手，因为这些事情，他连自己的公司都顾不上了。甚至连和桑藜说好的旅行都没有兑现，现在案子尘埃落定，他也得好好的经营自己的事业，创立一个娱乐公司，这个确实是可行的。 陈菁看到康行健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开玩笑说：“黑哥黑哥，老康这么无理的要求你都满足了，也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呗。” 康行健连连摇头说：“怎么叫无理的要求，这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你知道不？我们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中国的20世纪福克斯，嗯，还不止。” 李赫则问陈菁：“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陈菁想了想，说：“这还真没想好，我没有太多野心，嗯，我还是安安静静的先把大学念完吧。”其实她这种状态也是很多大学生都有的状态，知道自己要努力，知道将来的就业压力会很大，却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在他们这一党小伙伴里，季寥所上的学校已经注定了她的职业，郁芷涵和云璐是理科生，一个在首都，一个在国外，未来想必也很清晰，倒是陈菁，学的是中文，却又不像李凝风那样，对创作有着很强烈的追求，甚至也不像桑藜虽然懒，但还是很喜欢习作，想到以后，陈菁一时间有些迷茫。 李赫说：“那就不着急，现在就好好上学，等你想好了自己要干什么，这里有我，有康少，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就是了。” 康行健也呵呵一笑，说：“那是，谁让咱们是哥们呢。” 李赫和康行健都说得轻描淡写的，不过陈菁知道他们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一时间，她只觉得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意，眼睛也莫名其妙的湿润起来。 但是马上康行健就把正在感动的陈菁气着了，他说：“但有一件事帮不了你，那就是你要找不到男朋友的话，我们几个都不合适，不光是大家太熟，更重要的是喜欢我们的女孩太多，大家熟归熟你也得排队……” 这话也就是康行健敢说了，后果……李赫和赵勇都别过脸，场面太血腥，看不下去了。 康行健是个实干派，既然说好了要注册公司，他隔天就开始去运作了。该跑的程序他去跑，该请客吃饭他去陪，该花钱送礼他去送，当然经费也一分不少的都找李赫报销，也没用多久，就在他们开学的前两天，康行健就把“家园娱乐有限公司”的招牌给挂起来了。办公地点在光大和师大中间的一个单元房里，也是学校区域，还更靠近光阴艺术高等专科学校一些。 公司挂了牌，还剪了彩。 剪彩的时候，公司就一个老板兼编剧李赫，一个首席执行官康行健，还有一个临时客串的前台接待陈菁。至于前来捧场祝贺的，也就是他们的大学同学。 他们租的这房子本来就是一家公司用来做办公室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包公司，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是办公室，门厅那里有一个前台，里面是一间经理办公室，一间财务室，还有一间会议室兼员工休息室。因为时间紧，也没有找人来再装修一下，好在前面的公司留下的家具还齐全，虽然是半新不旧的，但房子里康行健拉着陈菁，李赫这个老板也亲自上阵，简单的打扫过，也看得过去。 在别人看来，他们也不过就是另外一个皮包公司而已。 等到客人们都走了，老板和留下来开会，兼职接待和秘书做记录。 老板兼编剧拿出了一沓资料说：“这里我写了一个剧本，是一个关于青春和梦想的故事，还有一首歌，名字叫做老男孩。我们可以拍成一个40分钟左右的微电影，还可以压缩成主题曲的。故事很普通，但也很感人，歌我自己录了一遍，效果不是很理想。为了节约成本，我认为除了两个男主演，其余的演员我们都找人客串好了，就找我们的同学，关于青春校园的故事，都是本色演出吧。” 剧本康行健是听李赫说过的，只不过现在李赫拿出来的稿子要完整得多。这时候他就拿起来稿子来认真的看了一遍，说：“既然是本色演出，两主演我们自己来好了。” “噗嗤”一声，陈菁忍不住笑了起来。 康行健说：“有什么好笑的？我们的形象比李赫剧本里要求的两个挫男好多了，李赫能唱，歌又是他自己写的，李赫就演唱歌的肖大宝好了，我没学过跳舞，但人长得帅，底子好，学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就是个励志的青春片，现在能打动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将来人们发现家园娱乐的老板的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才是真正的励志。” 李赫也不禁呵呵一乐，说：“康少你这说法还真的很有见地。” 康行健摆摆手，说：“不要叫康少，以后请叫我康总。其实上次我们聊这个剧本的时候，你说去艺专找演员来，那是我就想，可能在表演上，我们是没有他们专业，找两个艺专的学生我们也不是真出不起这个钱。但我们自己来演，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李赫你说的微电影这个概念，我查过，早几年前在美国就有了，但在国内还没有人提过。不管这个微电影最后有什么效果，但是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成为中国的微影之父啊，我干嘛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别的人？” 李赫拿捏的说：“我很忙的。” “鄙视你！”这一次，陈菁站在了康行健这一边。 “好吧，”李赫无奈的说：“那谁演校花？” 康行健说：“小桑啊，现成的，货真价实的校花。” 李赫说：“那我不演肖大宝，我要演就演包子，虽然我的形象很正面，不过可不可以加入一点床戏什么的……” 陈菁说：“我给季寥打电话。” 李赫哈哈一笑，说：“好吧，好吧，那里面的各种吃瓜群众我们就在身边挖潜吧。但是导演，还有摄影，你得好好的斟酌一下。” 康行健点头，说：“这个我在联系。对了，你能把刘老师请来吗？就客串一下，让她扮演评委，让她给你友情价，不会让你破产吧？” 李赫说：“那得看她有没有时间，有时间钱不是问题啊。” 这边什么都商量好了，然而在李赫找到女主演的时候，被这个预定的货真价实的校花拒绝了：“我这学期要考第二学位，哪有时间跟你们去胡闹啊？” 2017/11/2 13:23:45|44501432 第282章、寻常故事 过了一个冬天的桑藜看起来长了几斤肉出来，比起上次李赫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单薄得好像风头能吹走的样子明显的多了几分活力。她的天然小卷发扎起了马尾，而改变最大的是一贯都是长裙控的她穿起了牛仔裤，不变的是穿什么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李赫见到桑藜的时候就是在开学的第一天，对于一个学期都没有来上学的李赫而言，学校都有点陌生了。 而他缺席的差不多一个学期没有挂科，要归功于他获得的那个见义勇为奖章。很讽刺的是，这个见义勇为的奖章，还是郭昊伦的伯父为了解决和李家的矛盾，在学校里给李赫活动出来的。而现在，郭家的人进去了一大堆，郭昊伦的伯父因为在学校，不是多实职的官，受到的冲击小一些，但也被下到了离退休处当工作人员，连职务都没有了。 桑藜在班里就是一个冰山女神，她旁边的座位一般都是空着的，不是没有人想去挨着她坐，但是能经常性的坐在她旁边的，也只有脸皮足够厚，关键是不会被她赶走的李赫了。 这时候在上课，李赫和桑藜的交流是通过文稿纸和笔，在课桌上无声的完成的。这是学生时代才会有的一种交流方式。也许，还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才有的交流方式，后来都用手机了。 “为什么？”被桑藜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李赫还是有些郁闷，不甘心的写了三个字，在问号后面还加了两个惊叹号。 桑藜耸了耸肩，不做解释。 李赫又写：“是不是因为说好的旅行被我爽约了？这个我也没办法，人命关天的事情呢。” 桑藜依然是耸了耸肩，不过眉头挑了一下，算是微微一笑。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是有些让她生气的。当然，李赫遇到的事，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我可以理解，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好吧，这是桑藜这种漂亮得不讲道理的小姑娘的特权，李赫认栽。 继续写：“帮个忙呗，你不能看着我们公司才成立，一个作品都拿不出来就倒闭吧？” 桑藜终于是笑了一下，李赫看到的是一个侧面，但就这个侧面的笑容，也足够让李赫陶醉了。班上有个男生正好朝这边看来，看到桑藜在李赫身边笑得如此甜美，顿时一脸的悲愤。桑藜当然没有看到那个男生的表情，她也不怎么去关注别的人，只是拿过李赫的文稿纸，写上：“我不喜欢。” 好吧，女神就是可以这么牛的。 李赫很无奈，凭他对桑藜的认识，她要是不喜欢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他李赫也是一样的。这让李赫有点不甘，但谈不上沮丧，毕竟他也不是那种自恋到觉得自己的魅力可以让桑藜这样的女孩都迷失自我的自恋狂。 看来得另外找一个女主演了，虽然这事说不通，李赫却没有停止和桑藜的纸上聊天，他继续写道：“怎么想起要修双学位？你不是连写都嫌累的吗？顺便再问一下，你的第二学位选的是什么？” 桑藜却回了一个“听课”，就不跟李赫纸上聊天了。 这学期他们大二下，上课的老师有的换了，有的改成了选修课，这堂课是必修，讲的是唐宋。讲课的老师是一位中年男老师，有点不苟言笑，但是课讲得很好。李赫前世是理科生，这辈子改学文科其实还是门外汉，但桑藜不理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李赫竟也听得津津有味了。 尤其是老师讲到盛唐气象的时候，明明他讲得好像很平静的，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感染力，让人听了不禁对盛世唐朝充满了向往。再讲到两宋分野，南渡遗恨，又让人扼腕叹息。就只是第一堂课的浮光掠影，就牢牢的抓住了学生的心。 下了课，李赫赞叹的说：“这老师好牛，连我这么不喜欢上课的人都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能缺课了。” 桑藜白了他一眼，说：“拜托，我们中文系的老师都是这么牛的好不好？你不听课还有理由了？” 冰山女神丢一个白眼的样子也很可爱，李赫呵呵一笑，说：“好吧，以后我都好好上课。但你得在，你要是不在，我也就不上课了。”事实上桑藜也不是每次都乖乖上课的好学生，她的成绩好，不过是她的家学罢了。 听到李赫这么一说，桑藜也感到很为难的，她想了想，说：“还是看课程来吧，古代音韵学什么的，你要来就自己来好了。” 李赫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目光看向他，不禁都多了几股杀气，你妹的你和女神坐一起也就罢了，还笑得那么嚣张，这简直是拉仇恨啊。其实李赫在班里也是一个传奇，传奇就传奇在他压根就不像一个学生。除了桑藜、陈菁以及同寝室的那些哥们，李赫和班里的其他人并不怎么熟，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好奇。 有人说李赫就是那种不爱上学的堕落学生，在大学里，这种学生比比皆是，最厉害的能挂而二十几门课，最后连**都拿不到。但大家奇怪的是，李赫明明不怎么上课，却又不怎么挂科，于是又有人猜测他来头很大，还有板有眼的说他是校长的亲戚什么的。尤其是桑藜跟他走这么近，桑藜的爸爸就是学校的领导，就更给好事者提供了佐证的依据。 当然也有人说李赫有才的，毕竟他也写，而且他挂在家园中文网上的末世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独特很酷炫的，还有人因此说他很有思想深度的。虽然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就已经很浮躁了，但对于思想两个字，还是有种特别的敬佩。 还有说他是富豪小开的，至于他的经义勇为奖章，更是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连他是退役特种兵的说法都有了。这让李赫发现，原来兵王都市这种梗，很早就有了…… 李赫并不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他，知道的自然之道，不知道的随他去吧。他只是有点遗憾，班里的女生也还有几个长得颇为动人的，却因为桑藜的缘故，都和他保持了很远的距离，有一光年那么远。 倒是生生死死的经历过了，能安静的坐在教室里听课，李赫也自有一种满足感。 桑藜是怎么都不肯去拍他们的微电影的，李赫只能让康行健另外物色女主演，不过桑藜说她要修第二学位也不是个托词，她的第二专业选的是外语，主修英语，辅修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问她这是要干什么，桑藜的回答是好玩。 好玩吗？李赫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玩。 寝室，李赫也是好久没有回去了。晚上当他再出现在寝室里，那一党哥们都充满了诧异。 “呀！稀客啊！”最先看到李赫的是老大况天琪，对李赫他总是抱着一种愧疚的，不过愧疚归愧疚，玩笑也照样开，逃过了被开除的大劫，况天琪还是那个喜欢搞扯的况天琪。 李赫则是一看到况天琪就有了灵感，问：“对了，老大，我和小康准备拍个微电影……你别管什么是微电影，里面有个角色非常适合你，不用考虑了，片酬是每顿饭两个盒饭，可以外带，干不干？” 况天琪一看李赫那种兴奋的神色就知道觉得不会是个好角色，果然听完李赫的设计，李赫让他演的是老男孩里那个包子的角色，然后况天琪就很无奈的问：“为什么是我？” 李赫很严肃的说：“因为你猥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洗脚的李抒铭和刚从洗漱间回来的齐思远都笑翻了。 这也是人尽其才，虽然况天琪比李赫前世里看到微电影里面那个包子胖了很多，但是胖的人演那个角色李赫举得更有张力呢。况天琪只是说郁闷了那么一瞬间，一听说这个角色还“包养”了女主，顿时就开心了起来。 而看到李赫回来了，齐思远和李抒铭也都很高兴，倒是李赫环顾了寝室一周，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表，这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了，就忍不住问：“什么情况，寝室里就只有你们三个？” 齐思远摸出一包烟来，除了李抒铭，其他的三个人都点上了，齐思远指了指李凝风的床位，说：“这个，打着写的借口，搬到出租房里去住了，实际上吧，是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李赫了然的笑笑，问：“老四的女朋友还是原来那个吧？” 齐思远点点头说：“是，法学的曹晶，老四也算修成正果了。他的，现在好像读者很多吧……”说着看了李赫一眼，网站的情况，他不是很了解，不过他知道李凝风是从网站挣到了稿费的。 这时候网站还没有开始收费制度，李凝风的稿费差不多也就只够他租房和支付日常开支，但对01年的大学生来说，这也算是既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又能养家糊口了。现在网站正在李赫的授意下开始策划收费制度，等到收费以后，李凝风作为最早的一批大神，那也是指日可待的。 李赫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网站的事情，只是笑着对李抒铭说：“老八，大家都是谈恋爱，怎么你还住在寝室里啊。” 李抒铭脸色微红了一下，申辩说：“我的爱情是纯洁的。” “毛。”况天琪说：“要么就是你的生理有问题，要么，你离分手已经不远了。” 李抒铭不服的反问：“难道谈恋爱就一定要那个？” 李赫不去管李抒铭和况天琪的争论，继续问齐思远：“其他人呢？” 齐思远也继续说：“老六也是和女朋友出去住了，跟老四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不过听老四说，老六那小两口经常都在吵架，有一次还把一个冬天的小烤火炉都砸了出来。看吧，没准过几天老六就搬回来了。老五，搬到另外的寝室了。” 李赫看了看齐思远，用眼神问，why？ 齐思远吸了一口烟，说：“老五和老二打了一架，你知道，老二是个老实人，自己压力大。但再怎么，也是荷尔蒙旺盛的年轻人，当然也想谈恋爱。本来是处了一个对象了，刚开始，老五突然横刀夺爱，而且事情做得很不地道，骗着小姑娘去开房的时候被老二遇到了。不知道老五怎么想的，他把小姑娘带去开房了，后来又嫌人姑娘长得不好看，给掰了。老二这才咽不下这口气，把老五给打了。” 况天琪说：“为这事老二挨了处分，这两人也不可能再住同一间寝室了，老五自己主动搬了出去，跟大一的学弟住，老二也搬出去了，他在图书馆有个勤工俭学的活，晚上就住在图书馆，两个人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李赫无言。老二赵家林确实是个老实人，听齐思远的意思，在老五刘明哲横刀夺爱的时候，他都忍了那口气，后来是刘明哲又把人姑娘蹬了，他才爆发了出来。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可这也就是生活里最常见不过的事了。 两个出去租房的，名义上还是住在寝室里，所以寝室人少了，却也没有安排别的人进来。 人生，实际上就是一个身边熟悉的人不断减少，又不断增加的过程。 李赫深吸了一口气，挥挥手说：“再过两年也就都毕业了，若干年后，相忘于江湖，这些事又会有几个人记得？不去管它了，走，宵夜去，吃一顿烧烤，好好喝几**。咱们系在联赛里排第几了？我还没有被除名吧……” 于是，临近熄灯的时间，寝室里几个人又穿上衣服，跑出去吃烧烤去了，路上给李凝风和陈贶打了电话，原也只是打个电话，结果这两个吃货倒是都来了。不同的是，陈贶出来的时候又吵了一架，而李凝风还带着任务，就是吃完了，要再给曹晶带点回去…… 于是，在这个寒冬未去的夜里，几个刚开始品味到人世唏嘘的大二男生，吵吵闹闹的，喝了大半夜的酒，这样的日子，却也是有一次少一次的。 大二，许多事情才刚开始，许多事情，已经落幕了。 2017/11/3 9:15:05|44535419 第283章、总是在不经意间缔造传奇 桑藜不愿意参加微电影的拍摄，李赫也不强求。 反正对这事最热心的就是康行健，就让小康自己去折腾去了，女主演什么的，他身在师大，也不会找不到资源。 也是为了弥补一下自己几乎荒废一学期的学生生活，大二下开学以后，李赫倒是安安静静的做了一段时间的好学生。 所谓的好学生，当然也不是说李赫什么课都不缺课，只不过比起之前好像武侠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而言，李赫出现在教室里的频率已经可以让大家习惯了他的存在。 基本上凡是桑藜来上课的时候，李赫也必然会到教室来，有时候桑藜不来上课，李赫也会来。桑藜来的时候李赫就和桑藜坐在一起，桑藜不来的时候，李赫会和齐思远，或者是李凝风坐在一起。和齐思远坐在一起，会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和李凝风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完没了的讨论李凝风的问题。 桑藜修的第二学位课程都是在晚上，而晚上桑藜去外语系上课的时候，李赫都会去外语系的教室接她下课。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情侣间那种亲密的举动，但要说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也不知道有谁会信。 最纠结的莫过于陈菁了，她有时候会和季寥通一下电子邮件，但是李赫这边的状况，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季寥讲。虽然季寥自己似乎并不过多的去问李赫的事情，但陈菁还是觉得自己做朋友有些失职。 这天晚上陈菁从图书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李赫和桑藜并肩从图书馆外面的路灯下走过。 那时下着雨，沙沙沙沙的，身材挺拔的李赫撑着伞，和长发披肩，怀抱书包的桑藜走在一起，美美的就是一副校园爱情风的经典画面。桑藜在学校里的追求者多了去了，但是能这样走在她身边的也只有李赫一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咬牙切齿，有多少人黯然神伤。 陈菁没有去叫他们，她觉得有些纠结，有些无奈，偏偏桑藜也不是一个能让她讨厌的人。等到李赫和桑藜走远了，陈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想要回去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没有伞。不过就像偶像剧里的情节一般，就在陈菁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淋着雨跑回去的时候，一把很大的伞撑在了她的头上。 陈菁的身高定格在了178公分，一般的人要给她撑伞，还真不太容易，所以，陈菁一转头，不出意料的，就看到了齐思远。 “在校园里走走吧。” 陈菁主动的说了一句，这让齐思远有些意外，和陈菁在校园里散散步这种事情，齐思远还是经历过的，但每次都是他发出邀请，陈菁只要不拒绝，他就都比较满意了。这一次陈菁主动提出来，不免让他有些惊喜。 不过齐思远表面看起来高大粗犷，其实内心也很细腻，所以和陈菁漫步在雨中，他就问道：“看起来，你有些心事？” 陈菁耸了耸肩，苦笑着说：“谈不上心事，是有些疑惑。我刚看到李赫和桑藜走过去，我在想，他们究竟是什么状态。” 齐思远没有很随意的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是个好姑娘。” 陈菁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在说李赫呢，怎么扯到她了。 齐思远淡然的说：“许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视若无睹吧。女朋友远在国外，和另外一个女孩走得很近，甚至这边另外有了一个女朋友，都会觉得正常吧。但是你还是会觉得李赫不对，会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做朋友的责任而纠结，这说明你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陈菁叹口气，不很肯定的说：“那是因为季寥和我是朋友啊，如果换一个人，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甚至也就习以为常了。” 齐思远说：“不会的，你有你的原则和底线，不管季寥是不是你的朋友，如果李赫明确的和桑藜在一起了，你肯定会先找李赫要个说法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当事人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陈菁说：“我也知道……”是的，李赫现在和桑藜的状态，包括李赫现在和季寥的状态，既一目了然，又有些云缠雾绕，当局者迷，陈菁这样的旁观者也清不到哪儿去。 现在要说桑藜和李赫走在了一起，桑藜自己第一个就不会承认，即使季寥和她有约定，她也不愿当一个取代者的角色。问题是桑藜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不能像甩开以往那些追求者那样把李赫撇得一干二净，不是她不能把他赶走，而是她没有把他赶走。 这就相当纠结了。很多时候她都在问自己，李赫究竟哪里好，她还想用自己认识过的一些优秀的男孩把李赫比下去，但是她越较真，不是就越说明这是个问题吗？ 结果就是，陈菁和齐思远沿着学校的足球场走了一圈，迎面就遇上了李赫和桑藜。 一时间，陈菁有种想要捂脸的无奈，她看到的李赫和桑藜，也只是肩并肩的走在一起，和她跟齐思远的状态差不多，陈菁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是李赫呵呵一笑，对齐思远说，就当我没看见，你们继续，我把桑藜送回去了。从齐思远身边走过的时候，李赫还回过头来说了声，加油。 陈菁简直要疯了。 看着李赫和桑藜远去的背影，齐思远很深刻的问：“你说，会不会有限很多男生都在羡慕李赫？” 陈菁抬手绞着自己的头发，无奈的说：“会吧，桑藜可以说是我们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她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而李赫，李赫已经有了季寥，还和桑藜走得这么近，我知道至少还有两个女孩子跟李赫也有些暧昧，男生……或者说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左右逢源吗？” 齐思远淡定的说：“然而李赫却羡慕我。” 陈菁转头看齐思远，不说话了。 雨下大了，即使撑着伞，齐思远和陈菁的裤脚也都已经被溅起来的雨水浸湿。足球场上很安静，整个学校在这个时候显得也很安静，远处那些灯光，像是被雨幕隔绝在了另一个时空，遥远而又恍惚。 就这么站了许久，齐思远说：“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陈菁嗯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了一种失望，但她没有放任自己的这种失望，而是仰起头，很阳光的笑起来，问：“你们现在联赛排第几了？下一场比赛是哪天？我去看你踢球。” 齐思远过了几秒钟才品味出这句话的特别来，以前陈菁基本都不会去看他们踢球的，尤其是李赫不在的时候她更不会去，就算偶尔接受邀请，也说的是“看你们踢球”，但这一刻，她分明说的是“看你踢球”。齐思远一时间有点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陈菁也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空间，迈开脚步就往球场外面走了，齐思远怕她淋着，只能赶紧跟上去。 “我们下一场比赛是星期六上午八点，我去，不知道组委会怎么排的赛程，竟然有八点开赛这样奇葩的事情。不过我们对阵的是国经系，李赫上场的话，拿下三分是妥妥的，这样一来，我们的排名就可以提升到第七位了。”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过，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师兄！”一个小女生迎面跑来，在走进宿舍楼之前看到了齐思远，很惊喜的喊了一声，再看到陈菁，神色有些古怪，不过随即甜甜的笑着说：“周六去看你们比赛，为我大中文加油！” 这个小女生陈菁也知道，叫顾念笙，算是大一的女生里颜值最出色的了，而这个大一颜值最高的女生在追齐思远，这在整个中文系都不是什么秘密。 陈菁看到了齐思远脸上的尴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就径直走回自己的宿舍了。 星期六的比赛，李赫也是准时准点的到了。这是他这学期参加的第四场比赛。中文系的足球队在新赛季的学校联赛中，上半程一直打得不温不火，由李凝风齐思远杨开这批大二的队员担纲，加上几个大一的新生实力还不错，基本上摆脱了过去那种苦苦保级的局面，但成绩要更进一步却也很难。 学生的比赛，一两个核心球员的作用非常巨大，在新学期李赫回归以后，虽然他不是每场都进球，但有他在的三场比赛，却是每场都胜了。连续的胜利提振了士气，也让整个球队的成绩和精气神都上了一个台阶。 这一天不但李赫来了，老队长，即将毕业的师兄左苍耳也来了。现在已经到了五月，左苍耳留在学校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月，他的出现，让球队里的老队员嗅到了离别的气味。于是乎，这场比赛也格外的让人振奋。 陈菁打着伞走到球场边的时候，桑藜也刚好过来，和她们一起的，还有李凝风的女朋友，和陈菁桑藜也是一个寝室的曹晶，除此之外，为数不多的观众，差不多就是大一的那一帮女生了。桑藜一眼就看到了大一那帮女生领头的顾念笙，就笑着看陈菁，陈菁倒是沉静，撇撇嘴，只说：“其实从高中到现在，被李赫他们逼着看过好多次球，却还是不怎么看得懂。” 比赛已经开始了，学校的这块场地排水很烂，昨晚他们围着球场转圈的时候没发现，现在一帮子男孩在里面跑来跑去的，泥啊水啊的就飞溅起来，场面看起来很激烈，其实双方的效率都很低。 不过不只是陈菁看不懂，曹晶也看不懂。 “看不懂吗？”桑藜给她们当起了解说，她看着正在泥水中奔跑和摔倒的男孩，说：“现在的中文系系队，最核心的就是三个人，踢前锋的李赫，踢中场的李凝风，还有踢中后卫的齐思远。三个人，正好是一条中轴线。齐思远经过一年的打磨，现在已经是系队的定海神针了，他有身高，有力量，而且球商很高，你看他动作很干净，打后卫几乎没有犯规，这个很难得。” 陈菁依然不是很懂，不过看到身材高大的齐思远在球场上像一堵墙一样，好像对方的进攻，每次到了他这里都会无疾而终。那种感觉，作为对手的话，一定很绝望的吧？陈菁不知道那边的大一小女生们是不是就能看懂，但她们总是在大呼小叫，好像很欢快的样子，陈菁心里有点烦，那些欢呼声，也变成了一种聒噪。 曹晶有点佩服的对桑藜说：“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懂，玩游戏那些男生都玩不过你，现在看足球，你好像也能看得比他们自己还透彻。” 桑藜苦笑了一下，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对她的夸奖，不过她还是继续说：“而整个球队的中枢，就要算李凝风了，他踢的是组织型后腰的位置，跑动范围很大，传球的视野很开阔。可惜他已经上了大学，如果这时候还在小学，他会被球探发现的。至于李赫嘛，拿球做球都很好，还能突破，最致命的是跑位神出鬼没，明明是大开大阖的强力中锋，却又像一个机会主义者，遇到这样的前锋，实在有些防不胜防。” 正说着话呢，裁判的一声哨响，李赫进球了。 在雨天，泥泞的场地里，他捡了一个漏，用脚尖一捅，皮球贴着草皮窜进了网里。 进了球的李赫转身看向桑藜她们这一块，双手张开，一脸君临天下的微笑。 “臭美得！”陈菁看不太懂足球，但李赫那种得意，她已经很熟悉了。 曹晶则感叹的说：“桑藜，我是真服了你了，你是真的懂。” 桑藜说：“我高中的时候还是女足校队的队长呢，想不到吧？再给你们科普一下吧，系队的男生穿在身上那一套黑红间条衫，那是著名的米兰的队服，在九十年代的前半段，那就是世界足坛的一支梦之队，眼前这个三个家伙，也正像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古利特一样的中文系三剑客吧。” 陈菁和曹晶都摇头，不懂是真不懂。 其实，对于足球，曾经被白衣飘飘的李赫所打动的季寥，也并没有比陈菁和曹晶懂得更多。她那时被打动，也仅仅因为那个人是李赫罢了。 倒是桑藜，她看着比赛，悠悠的说：“他们如果能这样一直并肩战斗到大四，也会成为这个学校的一段传奇呢。” 结果很快就被她说中了，由于这个学期李赫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学校里，从大二下学期开始，每周末的足球联赛他都一场不差的参加了。而缺席了大二上这半个赛季的李赫，竟然靠着大二下的半个赛季，就拿到了本赛季的最佳射手。而整个中文系的系队在桑藜所说的这三剑客的带领下，一路高歌猛进，最后拿到了中文系队参加学校足球联赛以来最好的名次第三名。 而李赫、李凝风和齐思远也一起被选进了光大的足球校队，这也是中文系历史上入选校队人数最多的一次。 不过，光大校队在暑假参加的省大学生足球联赛里，李赫只踢了两场小组赛就不得不暂时退出校队了。 因为他没那么多时间。 2017/11/3 23:52:11|44558781 第284章、一往无前 李赫倒很想跟光大校队一起征战大联赛的，虽然高中时代有过一次校队夺冠的经历，但李赫知道自己再怎么喜欢踢足球，也不可能去踢职业联赛，要是在高中校队夺过一次冠，大学校队再夺一次冠，那他的人生也完美了。 而且，相比踢球本身而言，他更喜欢那种一群热血沸腾的兄弟在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奔跑一起欢呼一起怒吼一起青筋暴露的去怼别人甚至一起去打架的感觉。在这个和平安定的年代，足球场上就是金戈铁马。 这也许也是这项运动能够风靡全球，被称为世界第一运动的原因吧。论对抗篮球也不差，还有更直接的比如搏击类的运动，但那些都比不过一场比赛能有几万人山呼海啸的足球。 不过，前世的李赫在校园里倒是安安静静的度过了，甚至不只是安静，简直就是百无聊赖灰头土脸的就度过了，李赫现在是想要安安静静的享受大学生活，却绝不是那样的安静。 所以人是矛盾的。 李赫度过了大学入学以来最平稳，也最安定的一段时光，每天上课下课，晚上接桑藜放学，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好像遇到了墙，并没有再进一步，但就这样，李赫也很满足了。不过随着六月份他们微电影开拍，李赫的悠闲时光也暂时宣告结束了。 微电影的事，李赫就是把剧本给了康行健，后来就没管了，康行健是不是经常都会到只有他这个光杆司令的家园娱乐公司里面去，李赫也没问。他就想当个甩手掌柜，最好连事先说好的主演也别找到他。但是康行健表面上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实际上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一旦认定了要做的事情，他会比别的人更加的投入也更加的努力。 所以，还在6月初的时候，康行健就通知李赫去公司开会，说是准备开机了。 李赫记得那天是6月1号，正好是儿童节，因为康行健很郑重的说是公司的会议，所以李赫只带了客串演员况天琪就去了。 结果一到公司，原本还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竟然已经坐满了人。康行健就像一个拉起旗号招兵买马的小军阀，现在不再是光杆司令，一脸踌躇满志的样子。 李赫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摆着两排花篮，还请了4个漂亮的小姑娘做礼仪，李赫一到，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了一阵掌声。那四个小姑娘更是90度鞠躬，甜甜的叫道：“欢迎李总裁莅临指导。” 鞠躬的幅度如此之深，她们穿的都是领，不但况天琪看得两眼放光，李赫也不禁小小的心潮澎湃了一下。几个小礼仪谈不上多漂亮，但长相甜美清纯，李赫知道康行健这是把他们师大的小学妹拉过来了，估计光靠钱不行，小康其实也是很有个人魅力的。 除此之外，一屋子的都是工作人员，康行健就给李赫介绍，谁是道具师，谁是造型师，谁是灯光师，谁是摄影师不管技术水平怎么样，倒是足够齐全。 看到女主演的时候，李赫觉得有些眼熟，不是因为别人长得漂亮就眼熟，也不是前世的记忆，他就觉得应该是在哪见过的。 “介绍一下吧。”康行健说：“这是我们这部戏的女主演，我在师大的大一小学妹，也是新鲜出炉的师大校花，名字叫做钟灵犀。小师妹，这是公司的老板，和我一样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卓尔不凡的李赫李总，他也只是大二的学生，嗯，马上大三了。” 原来是她啊。李赫看着冲他甜甜一笑的小女孩笑了笑，心里一下就恍然了。难怪觉得面熟，原来真是见过的。 那是在高中暑假李赫回老家的时候，李赫在姐姐李荻和隔壁家的姐姐怂恿下到大榕树下唱山歌，结果真遇到了一个和他对山歌的漂亮妹纸。李赫的山歌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句，妹纸的山歌会的就比他还少，当时他们就是两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冒充当地人的冒牌货。 李赫以为那只是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记再也不会相遇。 但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人生处处有相逢。 钟灵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来，大大的眼睛看着李赫，却记不分明。两年过去，当时的小姑娘长高了一点，也长开了一点，少了些少女的晶莹剔透，却也更加的生动饱满了。 看到钟灵犀努力回忆的样子，李赫笑笑，清清嗓子唱起了当时的山歌来。 钟灵犀瞬间瞪大了眼睛，终于想了起来，不禁展颜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也跟着唱了起来。 不过，比起当时，两人能唱的就更少了。 “怎么？”康行健疑惑的问：“认识？” 钟灵犀笑着说：“见过，在桫椤乡的大榕树下，那棵大榕树可美了。当时我还以为李总就是个村寨里的阿哥呢，想不到也是这么，嗯，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卓尔不凡嘻嘻。” 有个这么新鲜生动的小姑娘在，整个屋子里都明亮了许多，李赫倒是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天和钟灵犀一起的那个宗逖，不过随之就把这个人放在了一边。 而康行健鄙视的瞪了李赫一眼，又接着介绍导演，说：“这位是我从首都请过来的宁导，这次我们的微电影，由宁导全力操刀。” “什么宁导，康总开我玩笑呢。”这个看起来很年轻，但有些微胖的导演倒是笑容可掬，像是那种电视剧里和气生财的掌柜，他对李赫拱了拱手，说：“感谢李总和康总给我这个机会，我就是喜欢拍戏，别无所长，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呢。” 李赫笑着问：“宁导在首都哪个大学？开个玩笑，你看上去比我们要老一些。” 宁导哈哈一笑，说：“你们两位都是年轻有为，我确实要比你们痴长几岁。我之前在北师大上的专科，现在还在电影学院读本科，还要两年才毕业。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宁昊。” 呃，这个名字好熟。李赫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是很关注娱乐圈，不过李赫突然一拍脑子，我去，这不是那个拍了疯狂的石头，又拍了疯狂的赛车，短短几年就跻身亿元票房的宁导吗？算算时间，他这个时候确实还在上大学。好像在学校里已经很显得才华横溢的样子，但一直缺少一个机会，准确的说，就是缺少投资。 想起了这个人来，李赫不禁对康行健找人的眼光刮目相看，但他也没有过多的显露出什么来，只是很康凯的对宁昊说：“既然康总找了宁导来，那这部戏就全权委托宁导了。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和小康一定尽全力的支持宁导。” 这样么？宁昊想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谢谢李总的信任，我看了这部戏的本子，康总说剧本是李总自己写的，坦率的说，这个剧本很有意思，也很励志很感人。但是有点可惜啊，如果照两位的构思，这部戏就算拍得再好，也是私家珍藏的多吧？毕竟这种短片，肯定走不了院线，在国内，也不像在美国那样还有这种专门的小剧场。” 李赫说：“不会是私家珍藏。宁导应该可以预判得到这种短片，或者我们叫做微电影的表现方式，会有它自己的市场的。走不了院线不要紧，我们可以走络，宁导只要把它拍好就行了。包括演员，并不一定就是我和康总来主演，宁导一切以剧本需要为根本。” “络？”宁昊嘀咕了一下，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他对络没那么大的信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对于他来说，有机会拍戏就好，至于投入和产出的问题，别人是老板都不在意，他也不可能因此就不拍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剧本单薄了一点，但修改修改，可以考虑大屏幕的。” 李赫呵呵一笑，把手放在宁昊的肩膀上，说：“坦白说吧，我现在资金有限，等过了今年，我给你一个本子，再给你300万，让你拍一个大电影。” 疯狂的石头成本就是娄德华天王给的300万，结果赚大了。其实李赫也是没有想过多的涉足娱乐圈，不然以他前世的记忆，就算什么都不懂，看总是比现在的人看得多，也知道那些人，那些电影，那些歌曲是铁定要火的。以前是没怎么考虑，但现在既然一只脚已经踏进来，为什么不走得更远一些呢？ 虽然只是一部总长40分钟的微电影，但一落到了宁导的手中，作为老板的李赫和康行健在戏里也是被宁导呼来唤去的，搞得他们都很怀疑自己的表演天份，准备让宁导换人了。不过既然老男孩这首歌是李赫自己“写”的，由他们来当主演，自然诠释得更深刻一些。 宁导这时候也还是在校大学生，不过他的专业，出来拍戏就是在做作业，而李赫和康行健，还有剧组里的绝大部分演员都是有课的，拍摄只能选在他们的业余时间。这就使得他们的时间都很紧，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远远不够。 李赫忙的还不止这头，为了迎接这部短片的推广，李赫又在家园科技做了新的安排，要求中文这边做一个青春励志的专栏，为老男孩造势，这就要求站主们要找到好的文章，好的作者，不然就撑不起一个话题。 现在家园中文走势非常好，已经是国内顶尖的原创站，不管是作者数量，作品数量质量还有读者的访问量，都已经是业界翘楚。出于市场还不够成熟的现实，李赫提出的收费计划在站主和编辑们反复要求下放缓，不过这样免费的阅读，确实也抓住了不少死忠的读者。但即使没有收费，现在站有限的广告，就已经足够养活自己，而且已经开始盈利了。 而广告之所以有限，也是李赫的要求，因为有限，所以每一个广告都很值钱。 但是在家园中文里面，青春校园这个题材还是比较小众的，李赫把这个专栏的任务提出来的时候，编辑们很是沉默了一阵。沉默之后，就是站的副总李小亮拍了板，站一直都是老板在掏钱，在义无反顾的支持大家的理想，现在不管有再大的困难，也是要把这个活动搞起来的。 除了在站上造势，李赫同时也给科技公司的程序员们下达指令，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家园音乐上线。国内的音乐站，现在同样有很大的蛋糕可以分。李赫自己主抓的导航站123一向干净整洁的界面上，也有意无意的增加了关于青春，关于奋斗，关于梦想的话题。 一切的一切，全都蓄势待发，既然要做，李赫就决定做到极致。他是要让站把老男孩推到极致，同时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占领音乐站，视频站的前沿阵地，进一步巩固站的现有地位并拉开与其他站的差距。 其实以前李赫对络这一块认知也是有限，然而被冯鲲捅了那一刀，意识回到了2017年的那段时间里，他不但记住了不少的法医档案，因为那一段时间把梦境当现实过了，也特别的看了几个重生的文，许多东西，也是拿来就用了。 但那一段日子，真的只是梦境吗？这件事情，一直是李赫心中的一个结。他想过去找法医楼的老张头求证，但又怕去了，自己又瞬间老去，现有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索性也就什么都不去想，只管眼前。 眼前，从老男孩开拍，到他的家园科技多管齐下，就像一辆重型战车全面启动，那就唯有一往无前了。 所以整个六月，要说忙，恐怕没有谁比李赫更忙的了。即使这样，基于锻炼身体，保持健康的考虑，李赫还是参加完了学校的足球联赛，但等到七月暑假里大联赛开打，李赫是真的分身乏术了。 因为这时候，又加入了药厂那边的事情。 第285章、这是我的优势 李赫对宁昊导演说，等过了今年，也就是2001年，他会给宁导一个好的剧本，再给他300万，让他拍一个很有意思的电影。 李赫说这个话，是有底气的。 虽然，要说李赫现在有很多钱，这还真不算。 他的家园科技尽管潜力巨大，但潜力，目前也还只是潜力。 现在，不管是站，还是导航站都已经具备了自身的造血功能，而走到这一步，认真算来，也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然而家园中文刚上线的时候，包括几大站主在内，所有的人心里都没底，虽然投钱的是李赫，但他们反而没有李赫那么乐观。 他们在为理想奋斗，但他们都知道，理想，从来就不是那么触手可及的东西。 尤其是在李赫明确表示不同意站接受广告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太乐观，不要广告，站还拿什么盈利呢？这个时候的阅读是不收费的，读者不花钱，站却还要支付给作家稿费。即使这个时候络写手的稿费还很低廉，像李凝风那样的，更只能赚点房租钱。但单个的稿费再少，也架不住现在站的签约作家很多。 其中还有不少作者，是李赫指明一定要留住的。为了留住这些作家，站开出的稿费自然要比别的站高。 这就让站主们很揪心，觉得李赫这种输血式的投入随时都可能断裂。好不容易，李赫同意接收了一些广告，但要求也很苛刻，比如要签长约，比如广告位、广告时段的设置，比如不能干扰站的正常活动等等，限制太多，以至于许多原本有意的商家都打了退堂鼓。 站主们觉得愿意这样打广告的人几乎就没有，就算有，也会很少，少到很难养活开支越来越大的站。他们觉得很揪心，但是揪心之余，他们的工作单纯的多，似乎只要关注作者作品的数量质量以及站的运行就可以了，所以揪心之外又多了许多感动，因为他们可以感受得到，李赫是真把站当作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圈钱的工具。 他们不知道李赫为什么对站有那么强烈的信心，但毫无疑问，他比他们都看得准。 由于家园中文的横空出世，到目前为止，李赫记忆里的点娘、幻剑都没有出现，虽然其他的站也冒出来不少，但家园一统天下的格局几乎已经被业内人士所公认。 读者倒是不会去管那么多，只要站的书好看就行，一个跟一个，更多的人涌到了家园。在这里，他们可以找到各种分类，各种题材各种风格的。尤其是玄幻、仙侠、修真这些后来保持了长久的火热程度的门类，家园甚至把三少都络在了其中。现在的家园，就像一个孵化器，吸收了大量的关注和能量，随时都可能孵化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新东西。 不管是外界，还是家园的内部人员都心潮澎湃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可以说，一旦家园破茧而出，李赫也好，站本身也好，都将成为焦点，更直接的，是会获得几何数字一般增长的财富。 但现在，李赫本人能从家园拿出来的资金，几乎是没有的。 他的导航站同样如此，尽管有著名的123珠玉在前，但123直到2001年，仍然处于一个早期的发展阶段，它的影响力也远没有达到顶峰。李赫正是利用这一点，加上做出了自身的特色，不说和前者分庭抗礼，但相去不远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李赫比那些实实在在的创业者，还是有着无可比拟的先知优势的。 123从顾客角度出发，贴身打造了一个健康的主页，李赫的主页配色请了专门的色彩师配色，营造了一个暖色调和冷色调配合绝佳的页，让人在长时间面对电脑的时候尽量降低眼疲劳，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同时他毫无抄袭心理负担的延续了123传统而简单的版式，让人一目了然，不再让人感觉无从下手。123的风格，让分类栏目更加清新简单，当你打开123上导航的时候，没有人会去点击它的分类栏，左边那个宽宽的侧栏几乎成了废品，而这里，却成了用户选择123的另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 123的广告收入，在李赫的精挑细选和苦心经营下，没有走别人从几十块到几百块再慢慢增加到几千上万块的道路，李赫的123，从接广告开始，每个月就至少有几万块钱的收入，而且增长的速度也非常快。如果他满足于导航站的广告收入的话，他已经可以很悠闲的在学校里当一个富有的文艺小青年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那种过悠闲日子的懒惰苗头，把导航站的收入，全部都转投到家园中去，用导航站的收入，去弥补家园稿费发放的缺口。 所以，真要说钱，站让李赫看到无尽的未来，可眼前看得到也拿得到的，是他的家园制药。 李赫最开始买下家园制药长的时候，并没有真心打算经营这个私人小厂。他那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借买下那个厂的空壳，来买下那块地，坐等几年后新区建设拆迁致富。不过买下药厂后，李赫发现厂内的设施设备都比较完善，出于对赵陌留下的祖传跌打酒的亲身体会，他才萌发了把赵家的跌打酒制作成喷雾剂的念头。 在得到赵陌授权的药方后，李赫又和医学博士张远浩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得到张远浩技术上的保证，试生产了气雾剂版的治伤良药，并且，获得了成功。直到这时，李赫才想要认真的经营一下这个买下来的倒闭工厂。 刚刚好，他还赶上了奥运会。借助于一个赛前完全不被人们熟知的羽球世界冠军，以及家园制药开发出来的“金珠玉露”本身出色的疗效，在奥运会后，家园制药真正恢复了生机。新开发的金珠玉露没有花费大额的广告投入，就已经获得了相当可观的订单。订购产品的是省城几个有名的药品经销商，这些商人敏锐的嗅觉，也大大的激发了家园制药长从厂长到工人的生产热情。 药厂原来的产品已经停产了，整个药厂开足马力，保质保量的生产全新上市的“金珠玉露”。从2000年下半年到2001年的上半年，不算生产线上的半成品以及未曾到账的销售收入，药厂的账面上，已经有大约500万的余额。对于一个已经濒临倒闭的小厂而言，这样的起死回生简直堪称奇迹。 当初那个倒霉的大叔吴昌辉坚持他的药厂至少要卖500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他自己是等不到这个奇迹出现了。 现在，那500万是工厂账面上的，但李赫这个老板在他的校园里他的同龄人里无疑已经是一个小土豪，而且这还是在2001年，钱不多，但即使到了2017年，这个数字依然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 李赫觉得自己也是太不容易了，大家都是重生，他发财的速度比别家的主角慢了无数倍不说，命都差点赔了进去，而且还不止一次。不过他心态好，所有的这一切，已经让他心怀感激了，还活着，比很多人都过得好，而且不出意外即将迎来井喷式的发展，可以满足了。 现在李赫回到药厂，从厂长池东国到实验室主任张远浩再到厂里的每一个工人，投到李赫身上的眼神，都不再是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怀疑和无奈的眼神。那个时候，池东国是看着李赫的小舅乔南的面子来勉强过来看看的，工厂的工人则是能拿一天工资算一天的心态，那个时候，谁都不相信李赫能把这个工厂带活。 而现在，李赫又要有大动作了。 从最开始习惯于先否定，在怀疑，再否定，最后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再到现在，厂长池东国不管听到李赫说什么，都不会马上反对，而是要先考虑成熟之后，在发表意见了。李赫上一次到厂里来作指示，就是要求工厂广泛积累原材料，除了已有的订单，暂时不生产新产品，同时要求工厂派人全力拿下中国男足的代言。 李赫在奥运会的成功，池东国并不怀疑李赫的眼光，但问题也是很具体的：“我们已经派人接触过了，国足那边根本不理睬我们这样的小厂。后来我们找了多方的关系，对方才开口，但要的是天价，只答应让两个边缘球员做代言，却要1000万元的代言费。这个不是简单的狮子大开口，归根到底，还是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李赫点点头，说：“如果1000万能办成，那就1000万吧。” 池东国本来还算沉稳的脸上瞬间露出一片不可思议的神色，瞪大了眼睛，用手敲着办公桌，说：“1000万！开什么玩笑？别说我们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我们砸锅卖铁拿出这么多钱了，我们又拿什么来生产？广告做得再好，最终我们还是要考产品说话的，与其投那么多钱在广告效应上，还不如缓慢积累，目前我们的生产态势不错，再积累三五年，产值和营业额翻翻都不是问题。但是这样搞，你是在赌大小吗？” 他本来已经把李赫叫做李总了的，这一着急，又把称谓省略掉了。 李赫说：“中国足球打进世界杯，会是举国欢腾的一场盛会，到那时候，你会发现一千万的广告并不算贵。” 确实不算贵，如果和十几年后那些球员身价比起来的话，简直就是毛毛雨。 看着池东国，还有药厂的几个重要干部，李赫说：“赶上这个盛会，我们就会迎来一个大发展，到时候我们可以拿着订单，去找政府批地，建新厂，扩大生产，投入和产出的效应将会像滚雪球一样。不要满足于这样小作坊式的生产，时不待我，我们所处的时代，也不是改革开放初期那个时代了。没有钱，我们去贷款，可以在材料环节和生产环节进行预支，去找政府协商，我们做好了，是当地政府的政绩，做不好，背锅的人是我们，他们会支持的。” 池东国喘着粗气说：“你不觉得太好高骛远了吗？” 李赫一笑，说：“你上一次也觉得我是凭空猜测呢，结果怎么样？贷款的事，我去找我舅舅帮忙，他在这边的银行，还是说得上话的。” 池东国忍住了自己咆哮的**，有些艰涩的说：“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国足最终没有出线，这比广告投资就会打水漂，我就不说负面影响了。而已国足那帮人的怂性，你真以为没有了日韩，他们就一定能出线？” 李赫笑了一笑，这才是他的优势啊，他面不改色，非常笃定的说：“没问题的，我可以把身家性命赌进去。这件事，就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吧，如果输了，你们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打工而已，死的人会死我。” 池东国涨红了脸，说：“但是” 李赫抬起头打断了他，转而看向张远浩，说：“张总监，广告的事，我会亲自去一趟首都，和那边再接洽一下。上次你提出到国外的实验室去考察，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吧？可以的话，我们就一起到首都好了，顺便，我也为你们送行。” 2017/11/6 4:03:31|44669545 第286章、散场 张远浩在家园制药的身份比较特殊。 他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博士，在家园制药这个小厂显然是屈才了，其他人大抵都是这么看的，但李赫不怎么看，张远浩自己也不这么看。 张远浩的理想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的做自己的实验，并且实验成果可以直接转换成产品。他虽然是博士，但不管是在高校里，还是在研究机构里，或者是大型的医院里，他都很难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就算他能在某个实验室里担当主要负责人，但是研究出来的成果要转换成为产品，所走的路程不会比实验本身更容易。 所以李赫承诺给他建立自己的实验室，张远浩就不去在意自己呆在这个小厂是不是屈才。他没那么多心思，也许只是因为心思单一，他比家园制药的其他人都更看好李赫，看好家园制药。 现在看来他是屈才了，但总有一天，会有他的同学，他的学长学弟羡慕他所获得的机会。包括他现在的收入并不理想，但在家园制药，李赫是给了他股权的，只要家园制药成长起来，他本人的受益也会呈爆炸式的增长。 当然，张远浩在家园制药里还有一个微妙的身份，就是他和李赫的堂姐李荻的恋爱关系。别人同样会认为张远浩是因为和李荻的恋爱关系，而李荻又是李赫的姐姐，所以他才俯就这个小厂的，但当事人，同样从不这么认为。 张远浩是一个醉心于实验和研究的人，简单的来说，这样的人不太会谈恋爱。而在实验室里遇到李荻这样身材高挑，相貌即使谈不上漂亮，但也清婉动人的女孩子，那种概率比中彩票还低。而且，李荻的性格很好，阳光开朗，又善解人意，自己也很勤奋，不是那种要依靠着别人生存的小鸟。 可以说张远浩见到李荻的时候，就已经一见钟情了，所以他尽管不太会谈恋爱，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用他笨拙的方式去追求李荻。 其实李荻在学校里也是有着许多追求者的，李荻会选中张远浩，或许也就是一种缘分吧。 现在李荻是医科大的研究生，也是张远浩实验室里的助手，而且是他非常重要的助手，撇开感情不说，如果没有李荻，张远浩的实验室基本就运转不起来。同时李荻也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和张远浩的恋爱虽然不够浪漫，但是张远浩对她的情意让她安心。 很多人都认为一恋爱就可以看得到每天重复的生活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但也有很多人在经历了太过的悲欢离合之后，才发现能够一眼望到白头又是何其的幸运。 现在，家园制药的主打产品“金珠玉露”已经定型，下一步，李赫的计划就是拿下国足的代言，借着01年国足世界杯出线的契机，把这个产品做强做大。但是接下来的事是营销方面的工作，张远浩的实验室并不需要参与其中。 所以李赫老早就提出，让张远浩到国外去再学习深造，在李赫现在的计划里，家园制药不只是要生产“金珠玉露”这一个产品，而是要向更广阔的领域迈进。 专业上的事，那就交给专业的人士去解决，这才是最适合的方式。 从提出计划，到张远浩联系国外的实验室，再到从厂内的预算中调拨经费，也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到现在，终于能够成行。张远浩将到美国一家著名的生物制药研究机构学习半年。 和张远浩一起去的，当然还有李荻。 于公，李荻是实验室的主要成员，必须得跟上张远浩的研究，于私，异国他乡，没有谁比一对恋人更适合照顾对方的。 在李赫动身送张远浩和李荻去首都之前，老男孩的拍摄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刘麦莉要在老男孩里客串，但她没有时间，只能李赫带着宁导抓住空隙拍几个镜头，再然后，就是后期制作的工作了。 等到从拍摄中抽出身来，就要马不停蹄亲自去谈国足代言的事情，张远浩和李荻从首都出发，李赫也顺便去为他们送行。 这种时候，李赫也很想装逼的说，作为一个已经走在路上的成功人士，注定就是繁忙的。 好在李赫动身去首都之前，学校就已经放假了，不过期末的时候李赫实在忙不过来，这学期的课程都没有好好的复习，也亏得期末考试的时候，坐在他前面的是桑藜，后面是陈菁，左边是齐思远，右边是李抒铭，在小伙伴们的通力合作下，李赫才堪堪的贴着60分的生死线低空飞过。 所以在放假之前，李赫做东，组织了一次放假前的聚餐，还是邀请了当初的联谊寝。 不过聚在一起的，男生这边是况天琪、齐思远、李赫、李凝风、陈贶和李抒铭，少了赵家林和刘明哲，女生那边，来的就是陈菁、桑藜、艾羽和曹晶，少了足足一半。虽然大学也才过半，但同样这些面孔，却也不是当时模样了。 大学已经过了两年，最初认识的人，有的已经渐行渐远，人生，也大抵都是这样不断靠近，不断远离的过程吧。 饭桌上的话题是从大一的那一次联谊寝聚餐说起的，从刚进大学，到一只脚已经迈进大三，恍惚间，所有的一切都还像昨天的事情一样。 况天琪说起当时的情况，李抒铭和艾羽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他们也是两个寝室里最早确定恋爱关系的一对，而且从大一到现在，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也非常的好。虽然况天琪他们时常拿李抒铭的身体来开玩笑，但也觉得他们确实难得。 这时作为老大的况天琪带了一点酒意，对李抒铭和艾羽说：“老八和弟妹，你们一定要好下去啊，好下去。不是我矫情，可这会我看到你们一如往昔，我特么的都很感动。” 陈贶在旁边说：“老大你可拉倒吧，你一个抠脚大叔你跟人家矫情，你也不觉得满身都是鸡皮疙瘩。我跟你们不一样，在你们女生看来，我这样的人可能就是典型的渣男，不过这世上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之所以会渣，也是因为我遇到的人。听说你们暑假要去山区支教，我这里就一句，平安回来。” 陈贶在这里确实是不受女生待见的，但是他的话说得直白，别人倒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大学生暑假支教这种活动每年都有，但李抒铭和艾羽的支教却不是走走过场，他们是自己联系了地方，准备在那里呆满整个暑假，他们甚至想过大学毕业也去那样的地方工作。其实很多人都想说现实很残酷，但在这样两个人面前，又觉得正因为现实太残酷，反而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吧。 在李抒铭和艾羽聊到他们要去的乡村的时候，桑藜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去年的暑假，本来是她一个人旅行的，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一起车祸。虽然那起车祸她只是个旁观者，但热心救人的她随身物品都弄丢了，如果不是遇到李赫，她连自己怎么回家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场命定的相遇，她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跟着李赫和季寥去到了李赫的老家，大山深处的桫椤乡。那是一个让她觉得很安静的地方，躺在老屋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她真的有沈从文那种灵魂浮出来，似梦似幻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甚至不太在意她和李赫季寥一道，甚至也不太在意那个画家为她和李赫季寥画了一张“全家福”。 她甚至觉得如果他们就那样长久的住在那里了，也许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回到尘世里了，她才想起，那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 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里，她亲眼目睹李赫遇到的劫难，当时她也和很多人一样，都很担心李赫挺不过来了。直到她发现李赫如果真的挺不过来，她也可能会永远都好不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李赫已经不知不觉中住进了她的心里。她在为他输血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样，反而很矫情的想过如果李赫醒过来了，而她却死了，是不是在李赫心里，她就绝对的独一无二了。 可后来，和李赫在雨天里那个意外的重逢，又让她真正意识到，活着真好。 虽然李赫说了寒假去旅游却放了她的鸽子，是让她生气的，但接下来的这一学期，和李赫的朝夕相处，那种若即若离，却两个人又都心有灵犀的一路走来，也让她有一种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桑藜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就剩下她和李赫走在放假后空空寂寂的校园大道里，她才猛然惊觉，问：“怎么回事？其他的人呢？” 李赫轻笑了一声，说：“就在你魂游太虚的时候，他们已经各奔东西了。我要不要告诉你，刚才那场聚餐，是我们的毕业聚餐，大家都散了，是真的散了。” 桑藜停下脚步看着李赫，一时间，她竟然有些信了李赫的话。 李赫说：“不止如此，时间已经匆匆流逝，我们就这样一起走了很多年，你看，我都已经有白发了。” 桑藜突然笑了一下，偏着头问：“李赫，这就是你的表白？” 第287章、一路向西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2017/11/10 8:25:21|44877108 第288章、化了 飞机在伦敦降落的时候，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的那个人，李赫的心情禁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不知不觉的，季寥来到英国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来，李赫和季寥主要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也打越洋电话，但是打越洋电话不但受限于时差，更受限于季寥的活动时间。李赫不是很清楚她到迎过来究竟是接受什么样的培训，但她很多时候都在忙。 一年前，李赫就答应过季寥要到英国来看她，李赫还没有富裕到那种可以随时打飞的过去的程度，但要想去，也早可以去了。然而和季寥联系过几次，却反而是季寥这边没有时间。一直到最近，季寥才告诉他，最近一次训练完成之后，她会有大概半个月的休息，是完全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然后，才有了这一次李赫的英国之行。 长途的飞行让李赫觉得有些疲惫，好在飞机上他也没想太多东西，虽然说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飞到欧亚大陆的另一端，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在遇到冯鲲那种疯子，这样的长途飞行，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也会成为一种家常便饭。 对于旅行，他是平静的，而即将降落的这个国家，也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期待，小时候看香港电视剧，里面的人物经常会提到这个国家，但李赫前世里的记忆，这个国家已经日落西山。虽然它依然是个发达国家，依然是个老牌的强国，但和2001这个时代的人比，李赫更具有一种对自己祖国的自豪感。 尤其是伦敦的码头停靠了来自中国的新锐战舰，而且让当地的英国人都发出了带着不愿承认的羡慕的惊叹的时候，李赫看到了历史那张充满复杂笑容的面孔。而一个半世纪以前，恰恰又是这个国家的炮舰，去轰开了天朝上国的大门的。 当然，抛开历史，大老远的跑到这样一个国家来旅游，其实也不坏，但对李赫来说，这些全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要在这里见到那个他想念依旧的女孩。并不是因为在桑藜那里暂时没有了什么进展，李赫才又想念起季寥来的。 李赫承认他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季寥，季寥在他的心里，即使是桑藜也无法取代的。这一点，李赫自己很清楚，想必季寥和桑藜也很清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李赫现在只是想见到季寥，只是单纯的想见到她，当他在飞机上听到广播说飞机即将在伦敦降落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可控制的激动了起来。那种心跳不断加快，快到他全身肌肉都有些紧绷的感觉，让他既无奈又想笑，按理说以他的心理年龄，怎么都不应该这么激动的，可这样的激动，对应这个青春的身体，倒也是恰如其分。 终于，飞机降落，李赫跟随着其他的旅客一道走出通道，办理入境手续，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顺利的，就到了出站口。就在即将走出通道时，李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太不淡定，大步的走了出去。 然而，在出站口那里，李赫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有些诧异。明明上飞机前都已经打过电话，把各种细节都交代清楚了，季寥也没有任何可能失约的话，飞机也没有晚点，更没有早到，为什么却没有看到她呢？ 一时间李赫心里有点乱，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这么一想他又赶紧在心里骂自己乌鸦嘴，赶紧的拿出手机打季寥的电话，手机在来之前就办了国际漫游，电话费很贵，不过李赫也全不在乎。但是电话通了也是没有人接，这比打不通，或者随便什么人接了电话都更让李赫慌乱。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了吗？ 李赫只能自己走出去，不过季寥的学校也不在伦敦，她没说他们是现在伦敦住下还是直接去别的地方，只说了来接她，这让李赫十分的焦灼，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更不知道万一自己想当然的去了哪里，而季寥又赶到了机场，那又该怎么办？ 这时候他想应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季寥的手机掉了。这一年来季寥从来没有跟他要过钱，她家里也就是比普通家庭稍微宽裕一点，估计也不是开车来的，没准坐错车了什么的。也不知道这样想是不是李赫在自我安慰，但是这么想他觉得要靠谱得多。 突然李赫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站在他的前方，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李赫”两个汉字。李赫再次发愣，虽然姓李的人特别多，叫李赫的人估计也有一些，但要在这个时间，这趟航班上再有一个叫李赫的人，他觉得可能性并不大。然而为什么说好的季寥没有来，却换成了一个洋妞呢？ 这时候李赫压根顾不上去看洋妞长什么样，三两步就冲过去，用他还算流畅的英语打了招呼，告诉对方自己就是牌子上写的李赫。 结果，对方说：“我能讲中文的。” 比起李赫的英语来，洋妞的中文讲得还要蹩脚一些，不过对方好像很热衷讲中文的样子，而且明明是西方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赫的时候同样也有一种李赫熟悉的那种大学舍友必不可少的八卦眼神，说：“嗨，我叫耶达，我是季寥的朋友。” 季寥这两个字的发音对英国人来说似乎很难，所以耶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很费力。 但是李赫也不关心这个，只是问：“怎么是你？季寥自己怎么没有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第一次见面，这样的态度显然很不礼貌，但李赫真的顾不上了。 耶达显然是个开朗外向的姑娘，她并没有在意李赫的失礼，只是耸了耸肩说：“她遇到了一点事情，所以自己不能来了。她让我来接你。” “接我？接我去哪？”李赫焦灼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测？” “呃”耶达一脸懵逼的问：“不测是什么？” 李赫有种要爆了的感觉，但是关于季寥的消息都着落在这个耶达身上，李赫再抓狂，也只能耐着性子说：“我是说，她为什么不能自己来接我呢？是她遇到意外了吗？她有没有受伤？她” “噢，”耶达这下倒是听得很明白，但是她笑了一下，说：“她不让我说。” 我去！李赫真是要疯了。 耶达就跟电影里那些洋妞一模一样的甩了一下头，就说：“你跟我来吧。”说完，她就转身走在了前面。 李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跟着耶达走，走了好远，才走到停车场里。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至少比起国内机场的停车场来说，是要稀疏得多。耶达走到了一辆看起来只有半新的大众高尔夫前面，也不知道在英国开高尔夫的要算什么阶层。 不过就在李赫心上心下的想着不知道耶达会把他带到什么地方，而且还一个劲的往医院，甚至往墓地想的时候，高尔夫的后面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冲着李赫嗨了一声。 李赫先是一愣，然后才是真疯了，这不是季寥又是谁来？季寥穿着一身很常见的短袖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剪着一头利索的齐耳短发。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都在晒太阳，她原本很白的皮肤染了一些小麦色，其实中国人更喜欢女孩皮肤白，可西方人反而是认为皮肤带着阳光的颜色会更健康。 季寥看着李赫笑得很开心，李赫很少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一直以来，季寥都是有些忧郁的，即使会快乐的笑，也总是笑得有些含蓄，就是那种古典型的笑容。也许是来到英国以后，受到不同文化的熏染，她变得外向了许多。而李赫也终于明白，这不过是季寥的恶作剧罢了。 好吧，多老实的一个姑娘，这才来到国外一年呢，就学会这样搞恶作剧了。 李赫长舒了一口气，恶作剧就恶作剧吧，只要人没事，其他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时候他再转头去看耶达，那就是个典型的西方女孩，李赫是分不出英国女孩和美国女孩各自都有什么特点的，同样也分不出法国的德国的意大利的女孩又是什么样，反正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金发碧眼大长腿，嗯，这个耶达的脸型在西方人眼里算秀气的，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大力女的样子。 见李赫不说话，季寥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就有些僵，然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强打起精神来，走到李赫跟前说：“李赫，跟你开个玩笑嘛你不觉得这样比较不落俗套吗？耶达是我的室友，要没有她的车，我还真不能及时赶到机场呢” 李赫猛的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了季寥一眼，季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躲，但整个人已经被李赫推着靠到了车身上，再然后下巴被李赫的手捏着，一张热乎乎的大嘴就贴了上来 那个耶达在一边只是笑，也不觉得尴尬，更没有回避的自觉。 倒是季寥一口气喘不过来，等到李赫终于松开她，脸早已红透了，喘着气瞪着李赫说：“好粗鲁！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吗？” 李赫说：“当然不是什么见面礼，这是对你的恶作剧的惩罚！我还会有更严厉的惩罚的！” 季寥白了李赫一眼，说：“其实以我现在的身手，我要还击的话，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是吗？”李赫又不是没见过能打架的女孩子，他知道季寥肯定是接受了训练的，但她再训练，比得过凌清冽？比得过从小就打熬的赵金珠？所以即使季寥很有气势的警告了他，李赫的第二轮嘴唇轰炸还是覆盖了过来。 不过之前是恶狠狠的，这一次，却换成了似水的柔情。 反而是这一次，季寥像化了一样。 2017/11/11 1:52:44|44922794 第289章、静谧的天空岛 李赫猜的没错，季寥并没有住在伦敦，而是住在一个叫做伍斯特的小城。 季寥和那个叫耶达的女孩合租了一套小公寓，耶达在学中文，准备到中国去留学。李赫连前世里17年左右的时候英国人对中国是什么观感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01年的英国人对中国又是什么观感，但他还是十分赞赏耶达的选择，信誓旦旦的说，如果耶达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他一定好好的款待她。 李赫很认真的和季寥的室友搞好关系，换来的就是耶达带着甜蜜的笑容去约会了……嗯，留给他们约会的空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两个人太久没见，说什么好像都很多余，耶达出去约会是明智的，如果她留在隔壁，她将整晚都睡不好觉。 “……呼……小妖精，你变厉害了……” “……呵……毕竟我现在是警察了，身体素质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的，你是要投降吗？” “……笑话，只有耕坏的地，没有使坏的犁，有本事就不要喊停……” “……来呀，谁怕谁呀……” “……来呀，小妖精，继续呀……” “……公子，你该睡一觉了，你还得倒时差，休息好了我们去看莎士比亚的故居。” “……去他的莎士比亚……他跟我很熟吗？……你是认输了吗？” “……没有，好吧我只是想睡一觉……” “……哇哈哈哈哈，最终还是……睡吧睡吧，我也好困了……哈哈哈……” 第二天，不，准确的说是李赫来到英国的第三天了，季寥的室友大概是昨天夜里回到隔壁来的，不过那时候战况已经和缓了许多，偶尔听到折腾的声音，她也只是报之一笑。耶达不得不回来，因为季寥要借她的车出去。 清晨的阳光很好，季寥和耶达拥抱告别后就带上李赫出发了，出于礼节，李赫也拥抱了耶达一下，然后他就在车上对季寥说，洋妞的触感果然不错，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然后耶达远远的看到她那辆车在路上划着“”在走，惊得她差点报警了。 英国的车是左舵，李赫坐在左侧看着季寥开车，怎么看都不习惯。季寥在英国大概也很少开车，所以她开得也不怎么习惯。几次在路口遇到车，都把对面的车吓得够呛。好在伍斯特离莎士比亚的故乡斯特拉特福德不远，季寥开车开得慢，一个小时多一点也就到了。 把车停在著名的圣三一教堂附近，季寥就带着李赫在莎士比亚的家乡漫步。 教堂旁边有树林、草坪、河流和公园，走了不远，李赫找了一张长椅坐下，说：“得，我们就在这坐着吧，哪也别去了，国外别的都不见得比国内好，就是安静，让人想坐下来思考人生。” 季寥说：“哪能呢，怎么也要到故居里看看吧，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莎士比亚啊，这么大的名气，你就过而不入？” 李赫不管，拉着季寥的手让她坐下来，还死皮赖脸的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往长椅上一躺，说：“不行，我得好好的歇会，为了征服你这个小妖精，可把我的骨头都累散架了。你说我们在这里来一场野战怎么样？” “啪！”的一声，季寥不客气的给李赫的头上来了一下，说：“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么安静，这么优美的地方，还是文豪生活的小镇，你就没有受到洗礼吗？” 李赫理直气壮的说：“老莎自己就没少做这些事情吧？文豪？没有爱欲哪来的文豪？” “好气啊，”季寥鼓起脸说：“跟你说不下去了。” 李赫笑笑，就枕着季寥光洁的长腿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李赫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感受着这份万里之外的宁静。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李赫才突然说：“季寥，我好想你。” 季寥心里本来有点空空的，来到英国一年了，她很想念李赫。见面之前，满肚子都是想要对李赫说的话，见了面之后，反而什么都不想说了。没有爱情的**叫，可是没有**的爱情也虚假到令人怀疑，只有当灵与肉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时，爱情，才像一朵盛开的花。 几乎整整一天一夜的疯狂，如火一般绚烂，让季寥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而这一刻，在李赫简简单单的说出一句我很想你的时候，季寥又觉得心里都是水，她只能温柔的抚摸着李赫的脸，低头看着他，看着看着，满满的柔情让她只想变成空气，被他吸进他的五脏六腑里。 还说什么呢？ 就低下头，深深的一个长吻吧，湿湿的，甜甜的，只有爱，没有欲的吻。 莎士比亚的故居到底是没有进去，用李赫的说法，知道这个地方曾经生活过这么一个伟大的灵魂，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留下的痕迹就好，真要进了故居，说不准反而会失望。然后又从斯特拉特福德去牛津，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牛津，把车停在居民区，步行到了市中心。 李赫和季寥沿路走着，渐渐见到了一栋栋小别墅前树立着的牛津大学某某系的名字，季寥流露出一种又意外又羡慕的表情，说，这些房子怎么会建的如同自家小院？她虽然已经在英国呆了一年，可要不是李赫来了，她也没有好好的出来走呢。 继续走，开始见到牛津大学的公园，见到他们的博物馆、图书馆，然后，古老而宏大的建筑一栋接一栋出现，这就是某学院，某某学院了，一般是小小的门进去，然后是宽敞的草坪大中庭，四周围是浑实高大的建筑，此时就只剩感慨和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就是在街道上走着，也常常会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对于李赫来说，这种感觉尤其的强烈。放在前世，这就是没法想的事情吧？不是说完全没有那个钱，可眼前这种境遇和心境，就绝对没有了。 “看呐，”季寥悠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好多小文艺小清新，年轻的学生很多，古老的建筑里就全是青春的气息荡漾。自行车，小花簇，时不时就觉得走在了某部电影里，还是文艺片。这样一座城该有多少故事！” 李赫就笑：“你看别人看成了故事，岂不知别人看着你，也是在看一个动人的故事呢。” 季寥也笑了一下，笑得却有些忧伤。机场的恶作剧也好，如火如荼的两人战争也好，那似乎都只是季寥偶尔的跳脱，这种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伤，才是季寥真实的性格。 季寥提前预定了房子，晚上就住在牛津了，真正的旅行不是走马观花，就算没有提前预定房子，季寥也会在这里住下来。而李赫根本无所谓是在哪，即使万里迢迢的来到了英国，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对他来说，只要有季寥在身边，哪儿都是一样。而且，没必要一口气把所有的地方都走完，又不是来过一次就再也不能来了。 想起去年的旅行，李赫和季寥就是那种没有目的和随遇而安的。 去年还在路上捡到了身无分文的桑藜，最后的终点是桫椤乡的奶奶家，却不知道今年，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到了晚上，又是两个人的世界大战。战争又最开始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猛烈交锋进入到了相持阶段，哪怕两个人都还年轻，终究不可能每天都是彻夜不眠。倒是季寥主动了许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既然李赫把她叫做妖精，那她就要尽一个妖精的本份，不把李赫吸干，是断不能放他离开的。李赫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如果不是季寥主动，很多他想象中的足以让他那啥人亡的体态，季寥也是不肯的。 他们在牛津一呆就是三天，每天就是像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那样散步，还装模作样的到基布尔学院蹭了两节课，李赫的英语听课难了点，季寥还好，偶尔能给他做翻译。李赫发现自己重生以后一直是在当学生，到了万里之外的英国，还是在当学生，当然这样也挺好，很多人做学生的时候都觉得日子太漫长，但是李赫自己经历过，他知道，比起整个人生而言，能做学生的日子，也不过就是那十多年，而已。 因为在牛津耽搁久了，之前说好的巨石阵和巴斯就没有去了，而是一路赶到了利物浦，作为一个伪，虽然是伪的，但是赶上了一场利物浦的主场比赛，李赫还是要去看一看的。顺便去看看利物浦那个港口城市。在利物浦，就是季寥陪着李赫，两个人都买了红色的利物浦主场队服，坐进了安菲尔德球场。 一开始李赫也就是抱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去看看的心思，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旅游中顺道观看的比赛。当他在红军的阵容中看到98年世界杯的追风少年迈克尔欧文依旧那么年轻，看到同样年轻得耀眼的杰拉德，李赫一度觉得是自己错乱了，真的错乱了。 这是01年，欧文还是利物浦的骄傲，这一年，劳尔也还是伯纳乌的王子。突然觉得去想重生的意义什么的，都是多余，能带着将来的记忆，直面着历史的发生发展，这就是重生最重要的收获了。 而且，虽然他的重生有些晚了，基础也还不够，但沿着足球这条线索，是不是也还有很多事情是可为的？ 离开利物浦以后，李赫和季寥又搭乘那种夜间行驶的大巴去了苏格兰。去了苏格兰的高地，看了山上点缀着的各种湖，也去看了华莱士的纪念馆，最后到了天空岛，这里也将是李赫此次英国之行的最后一站，计划中的有些地方没去成，但李赫依然是满足的。 天空岛又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许多电影都到这里来拍。这个地方是要静下心来住上几天的，所以李赫对季寥把这里安排成最后一站感到非常的满意，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三天，然后直接送苏格兰坐飞机回伦敦，李赫再从伦敦回国。 到了天空岛，李赫和季寥落脚处就在长桥一侧的小村落里，都是水边的白房子，在清浅的河流与海湾中，泛着清澈的倒影。海湾狭长，连同内陆里的湖泊，没有细腻的沙滩，但有长长的石头散布的海滩，有石头尽头处茂密的草，有沿海的空无一人一车的公路。海湾里，有两三艘桅杆船停泊，远处桥的另一侧有孤独的灯塔。虽然不曾到达岛伸向海的更远处，但这里，倒也是处安静的所在。 在岛上住了三个晚上，李赫继而季寥也充分见到了天空岛上天气的变幻不定。初到的夜晚是晴，岛上游荡的一天是晴、阴、雨三分，晚细雨，第二日要离开的清晨，雨后的微晴，四周遭似乎都洋溢着一种清清的水汽，但空气又很有穿透力，尽是被水洗过的明澈。 岛上的风景，则多是大开大阖的苍凉，间杂山环水绕处的奇诡。他们去爬了一座小山，山下是被砍伐的林木，遍地是树横倒的尸体，置身其中，宛如世界末日山中是苔草覆盖的山体，薄薄一层，是英国的山常见的荒漠，回望是湖泊与海山顶全是石头，黑色的，大大小小，嶙峋狰狞。 之后看了一条海边的瀑布，白色的长练，从平地落下海边的断崖还不遵循路牌的指示，跨过围栏去了一处海边的城堡废墟，见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小岛如同巨龟爬在波涛起伏的海面还有怪树散布的充满禁忌的小山与峡谷，被羊群攻陷的几千年前的建筑废墟，一连几座都是平顶的山头。 夏季的天空岛夜晚很短，但再短的夜晚，也影响不了两个年轻的身体如火如荼的绽放。 其实李赫从一开始就有些疑心，虽然相隔太远，虽然一年没见，可季寥太主动了，不但主动，在夜里，关上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她甚至变得有些放dang。而且，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最开始季寥说是安全期，可他们腻在一起也有十来天了，什么安全期都过了，但季寥似乎也浑不在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的。 而事实证明，李赫是真的很了解季寥。 他们住在天空岛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的战争停歇了，季寥穿着一条漂亮的纱裙，戴着李赫用路边小花给她编织的花环，两个人牵着手走在深夜静谧的小道上。 走着走着，季寥就松开了牵着李赫的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赫，静静的说：“李赫，我们分手吧。” 比起一年前得知自己要到英国留学，要和李赫分开两年的时候在李赫的怀里伤伤心心的痛哭一场，此时的季寥，真的非常的平静。 与此相对的，正是这样的平静，让李赫一下子像是沉到了几千米的海底一般，险些透不过起来。 第290章、这是快乐吧？ “为什么？” 看着季寥精致的面孔上的一片平静，李赫只觉得自己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因为通常，一个人越是平静，所作出的决定也越是坚决。 虽然为什么是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可李赫确实很想知道，这究竟又是为什么。 季寥静静的看着李赫，她看到李赫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慌乱，这和平时的李赫很不一样。季寥所认识的李赫是稳重的，眼睛里总是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自信，甚至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李赫在她面前像是个长辈一样……那种感觉有点奇怪，可此时的李赫眼里流露出的那一抹慌乱，却让她无由的心痛起来。 是前所未有的，无比的心痛！ 在那个瞬间，她只想改变自己的想法，只想自己从未对李赫说过那两个字，可是，即使她的心里在流泪，她依然还是很平静的对李赫说：“一定要有为什么吗？在我们身边，不是有很多人都分手了吗？” 李赫吸了一口气，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仔细想想，他突然发现，原来季寥是他的初恋。真的，两世为人的初恋，因为他前世虽然结过婚，可那个婚姻在他看来根本就跟恋爱无关。而被冯鲲捅的那一次，他不知道是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还是陷入了一种灵魂分离的状态，在那段记忆里，他和桑藜应该有过一段深深的情缘，但即使如此，他的初恋也还是季寥。 可现在，他万里迢迢的从国内来到英国，却原来是要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和初恋说再见的。季寥的表情，让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他倒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慌乱有些好笑，毕竟，他的内心是个大叔了，连生死都经历过了两次，怎么还能因为分手而慌乱呢？ 但也好，能有这样的情绪，也是不负这个年纪的吧？ 想清楚了这一层，李赫苦涩的一笑，说：“是的，很多人都分手了。但我从来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你我之间。” “为什么不会？”季寥冷冷一笑，反问：“没有我在的日子，你不也是过得很快乐的吗？” 一时间，李赫竟无言以对。 是啊，问什么为什么呢？单就他和桑藜那种若即若离，那种似远实近的关系，还有他和凌清冽曾经有过的暧昧，随便哪一条，又能让他理直气壮的去问为什么？虽然这似乎和他看过的网文都不太一样，可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吧。 倒是季寥有些不忍心了，她伸出手去，抚摸着李赫的脸，说：“李赫，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都是跟你在一起度过的，我在想啊，人不能太贪心，正因为这些日子太好了，我怕我想要每天都是这么好，那样我们都会失望的。与其到时候失望，还不如留下回忆吧。” 开什么玩笑啊，李赫想说，要留就留下人，留下回忆，要不要那么文艺的？ 但是他刚要说话，就被季寥阻止了，季寥静静的说：“听我说，李赫，我已经决定了的。我刚才说，没有我在的日子，你也过得很快乐，其实也不是在说气话，因为，那其实也正是我希望的。李赫，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是有多想念你，你不知道这些天你陪在我身边，我是有多快乐，你别说话，你不知道的，你不是我，男人和女人，也不一样。但是，我也真的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很快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但，我们分手吧，这是对我们的青春最好的交待。” 李赫摸出了一支烟来，在英国这些天，他还没抽过烟，他对抽烟没瘾，有时候想不起也就不抽了，但这个时候，他需要一支烟来稳定一下情绪。他是两世为人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有多了解女人，嗯，女孩，季寥也只是他的大女孩而已。季寥的话怎么听都自相矛盾，但不管她怎么自相矛盾，她都明白的告诉李赫，她提出分手，不是突然想起的。结合这些天里她的表现，显然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 季寥看到李赫抽烟，就把香烟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她就被呛了一下，不是很夸张，但她的眼睛有些潮湿，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说清楚一点吧，不然想必你也不甘心。李赫，如果我们不分手，以后我们也很难在一起，我是说，我以后的去向，我不能告诉你我会去哪，但基本上我都不会在国内的。” 李赫点点头，说：“你是说，你将来是要嫁给国家的人？” 季寥皱了皱眉头，摇头说：“李赫，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只能说，有的东西是注定了的，自从我考进那所学校，而且还选了这个专业开始，就注定了我很难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简单的说，我的岗位就是国际警务交流，会在国际刑警组织框架下工作，常年都会驻外，而且地点并不固定，不管是从纪律要求，还是从客观的生活环境，我们都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的恋爱了。” “那又怎么样？”李赫算是听明白了，国际刑警而已，听起来很神秘，但国际刑警组织也就是个交流平台，就像季寥说的，也许大部分时间驻外，但又不是去做间谍，有什么不能恋爱的？就像上次要来英国，也不是多大的事，她就哭得伤伤心心的，现在季寥这么一说，李赫反而是松了一口气，问：“就这样？” 季寥皱着眉说：“没有什么感情是在时间和空间都缺席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不变的，李赫，相忘于江湖，总比相看两相厌的好。李赫，你是我的初恋，我宁可自己亲手结束它，也不愿有一天它变成一种让我们厌倦和遗憾的东西。也许你会觉得我太纠结，但如果换一个人，我可能可以凑合，但这个人是你，那就不行。如果你还不懂，那么，至少也请你尊重我。还有就是，很抱歉，李赫，是我亏欠了你。” 李赫苦笑了一下，问：“说亏欠有意义吗？” 季寥伸出手，轻轻的拥住了李赫，说：“你不懂，我真的很愧疚的。桑藜告诉我，你差点死了，可你差点死了的时候，我又在什么地方呢？如果我没有和陈菁聊起这件事，我也不会知道桑藜为你付出了什么，和她相比，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做你的女朋友？” 李赫说：“如果是因为这个事情，那大可不必。” 季寥忧伤的说：“李赫，你不懂的。在任何人面前，我都不会认输，可是当我发现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不在你身边，而且以后很多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能在你身边，我就觉得，我必须放手了。现在放手，至少我还保留了我的骄傲，你也还会记得我，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好吗？” 季寥说到后面，竟是在哀求了，她没有哭，但没有眼泪的哀伤，却也是最刺痛人的。 李赫依然不理解季寥的逻辑，但是，感受着她的哀恸，他也只能长叹一声，说：“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有人说，女人说要走，其实只是要你留她。可你这么哀伤，我不知道这种话是不是真的。好吧，季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分手是你说的，在我这里，关于你的一切，什么都不会改变。除非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归宿。” 季寥轻轻的拥抱着李赫，幽幽的说：“李赫，如果不是你，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化成一片灰尘了。可是很抱歉，你给了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机会，我却不能长久的陪伴你。当初选择上警大，也不过是为了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可许多事就是这样的，一个念头的闪动，改变的，也许就是一生。李赫，我的未来是你给的，纵使不能常在你身边，我也希望能看到你快乐的生活。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我会送你去伦敦的，吻别的时候，记得给我一个微笑。” 李赫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登上飞机的了，万里迢迢的飞到世界的另一端，收获的却是一场失恋。 不管怎么样，这都让他始料不及。季寥的理由，也许很充分，也许是她有着其他的心结，但不管怎么样，她的心意已决。这时候李赫才发现，越是看着优柔的女孩，在做出了决定的时候，才越是无法改变。 李赫，终究是带着满心的痛飞越了万里的云端。 或者说，给他留下这样一种深刻的痛感，竟也是对他前世平淡得连刻骨铭心的失恋都没有过的一种补偿？ 也算不上失魂落魄吧，不过回到光阴市的时候，李赫的心情很低落是显而易见的。 他没有对谁说，不过见到康行健的时候，这家伙毫不犹豫的就给他开了一件啤酒，也不知道是真兴奋，还是回想起他自己和郁芷涵的恋爱与分手被刺激到了，他只是搂着李赫说：“来吧，尽情的庆祝吧，兄弟，分手是快乐的，从现在起，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搭讪小姑娘了，我们要赶紧把家园娱乐做大做强，到时候，想潜规则哪个女明星，我们就潜规则哪个女明星，女明星看不上眼，好好培养一个校花也行。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好事情！” 你妹的，这真是好兄弟，亲兄弟啊。 李赫一口气和康行健吹了两个**子，红着眼睛大吼了一声，脖子上青筋都凸出来了，然后哈哈一阵大笑，也许，这是真的快乐呢？ 反正他确实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品味失恋，毕竟他们的微电影已经顺利的杀青了，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2017/11/14 0:18:27|45149023 第291章、欢腾跟举国无关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2001年9月，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那就是影响深远的“911”事件。 李赫不记得前世里自己对待这个事情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不过以他那时候的心态，拍手称快谈不上，不过也没有那么博爱的去为美国人民悲痛。现在，李赫的人生读档了，他再一次在漫天的新闻报道中看到了这个事情，他不再为自己的人生迷惑，也没有过多的感慨，而是让他的网站也加入报道的行列。 主题是对恐怖主义的谴责，和对死难者的哀悼，在家园书网和o1上，都加入了这一主题，也是借重大事件刷一下存在感吧。毕竟这个事件还是饱受关注，置之不理才是愚蠢的，也是狭隘的。 但是再重大的话题，在引起人们的关注之后，同样也会袅袅而淡，在九月的网络上，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一部名为“老男孩”的微电影。微电影在2001年的国内，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东西，而这部由宁昊执导，制作精良的微电影，在网络上一经推出，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 李赫知道自己是在抄袭，不过对于被抄袭的人来说，很遗憾他们也处在被这部微电影打动的震惊状态中。这个关于青春，关于梦想的故事，不管是青春正在流逝，还是正渴望着未来的人群，都很容易的就引起了共鸣。 于此同时，更人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有那首同名歌曲。李赫的演唱功底可能不如后来依靠这首歌一曲成名的筷子兄弟，可经历过两段，甚至可以说是三段人生的他，在演绎这首歌的时候那种通透，充满了一种似乎是宿命感一般的东西，却也是别人所无法具有的特色。 而很快有人发掘出李赫曾经“创作”的“曾经的你”，还有刘麦莉在这部电影中的友情客串又让人们发现了李赫还是刘麦莉部分只是部分，有的歌李赫连作词的署名权都送给了刘麦莉歌曲的词作者，一时间，李赫成了一个网名们热议的十分有才的文艺青年。 于是，这部微电影火了，这首歌火了，李赫也火了。 电影和歌本来就是要火的，李赫不过是让它提前了几年出现，而且还让它具有了开创性意义。不过这是别家的重生男主都做过的事情，李赫不但翻版了筷子兄弟，也翻版了别家的重生者，所以他自己火不火他其实也不在意，而且他也不会走明星这条路，比起李赫来，康行健倒是要兴奋得多。 “黑哥，你真的是牛到没有边际了。” 在家园娱乐公司为老男孩微电影专门举办的庆功会上，从光杆司令到手里拉起了一帮人马的康行健在晚宴上兴奋的搂着李赫的脖子说：“让我看看你的脑子里还有些什么？妹的这几年来，就没什么事在你这里是不可能的。” 是啊，从高二开始，从“预测”九八年世界杯，到带领七中校队在市里夺冠，再到轻松考上大学，创建的家园网吧成为省城网吧行业的领头羊，再到家园书网成为国内网站的高地，甚至接收一个倒闭的小型药厂也搭上了悉尼奥运会的羽球冠军而让小厂浴火重生，现在投资娱乐，又一炮走红，除了妖孽，康行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小伙伴了。 如果不是对李赫知根知底，康行健甚至会觉得这尼玛就是个外星人。 只有李赫自己内心是平静的，他想说，我只不过做了一个重生者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你现在已经看过十本以上的重生书，你就会发现我做得还太少，步子也太慢。 但是他的平静一笑，却连宁昊导演也惊叹说：“李总，我也是真的没法相信你的年龄啊。不过这个电影现在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预期啊，简直是火到爆，连我都跟着火了一下，李总，这杯我敬您，满上，必须要满上啊。” 李赫拿着酒杯轻轻的跟宁昊一碰，微笑着说：“宁导，一切才刚刚开始，等以后你拿奖拿到手软的时候，你会风平浪静的面对一切的，干杯。” 宁昊惊讶的看着李赫，举杯说：“干了李总。李总家园娱乐能签下我吧？决定跟李总干了，看看奇迹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李赫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纳头便拜吗？重生是真的好啊，可现在的宁导还只是个小人物，要是冯导那样的大咖纳头便拜，那才叫牛逼呢。不过人家都说了要看奇迹，奇迹就是不会总有的，还是看实力吧。 转了一圈，作为女主演的钟灵犀就要比康行健还有宁导以及别的人都要敏锐一些，别人都在祝贺李赫的时候，她留意到了李赫的意兴阑珊。 钟灵犀也是因为这个微电影而一下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再加上本来也漂亮，已经有大导演找到了她，不过还是师大一年级学生的钟灵犀全部都推了，这时候参加晚宴，她甚至礼服都没穿，一条牛仔裤，一件很显身段的素色衬衣，清汤挂面的就来了，还特别的明亮动人。 当李赫举杯走到她面前的时候，钟灵犀只是轻笑着问“阿哥满腹心事呢，和那个大榕树下高歌的时候很不一样啊。” 李赫淡淡一笑说：“没有吧，只不过觉得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对了，小阿妹要和我们公司签约的吧？” 钟灵犀微微摇头说“并没有想过要进娱乐圈，我是师范生，我的志愿是当老师唉。” 李赫说：“人各有志吧，不过，如果有特别适合的片子，你也不要拒绝。你可以不做电影明星，但不应该拒绝让更多的人欣赏你的美。” 钟灵犀展演一笑，说：“好会说话的阿哥，签约就有钱吗？” 李赫摆手说“当然是拿片酬，不过你要是会缺钱，签约了我可以给你底薪。” 钟灵犀伸出一个小指头说：“那就拉勾，以后如果你需要人来帮忙，我可以考虑，但我不踏进这个圈子，所以我可以和你的公司签约，但基本上我就要做一个拿底薪不拍片的签约演员。” 李赫愣了一下，都说有钱任性，这长得漂亮也是可以任性的啊。不过和漂亮的小姑娘拉勾这种事，怎么能够拒绝呢？ 这边和钟灵犀拉了勾，坐回角落里，最开始来公司帮忙当迎宾，这时候也来参加庆祝晚宴的陈菁就坐到他身边，一脸鄙视的说：“就知道勾搭小姑娘。” 李赫一脸无奈的说：“姐姐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勾搭小姑娘了？人太有魅力了没办法啊。” 陈菁撇撇嘴说：“是啊，有魅力到失恋了。” 李赫和季寥分手这个事情他也就跟康行健说过，不过康行健知道了，赵勇和陈菁还有云璐他们知道也一点都不奇怪，而且这些小伙伴一个比一个会补刀，康行健是要给李赫开香槟，陈菁也不失时机的来扎心，李赫还只能苦笑着说“谢谢啦姐，这一刀扎得好。” 陈菁叹口气说：“所以说还是不要恋爱的好，想看着你们好好的，可郁芷涵和小康分了，季寥和你也分了，难道青春故事一定要这样结局才好？” 李赫之前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听陈菁一说，他才想起，他和季寥，康行健和郁芷涵都是高中谈的恋爱，和许多成长故事一样，分手似乎是一种必然，尽管他觉得他和季寥不是这样，可不正是因为长大了，季寥上了大学，以后的人生也已经不由自主，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吗？他的出现，使季寥原本断裂了的人生得以延续，可她的人生从此不由自主，算不算老天的一种补漏？ 果然逆天而行的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善终的吧？再想想被冯坤捅了的那一次，回到已经被改变后的自己，那个自己和桑藜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季寥却飘渺难寻，也是因为这样的改变吗？ 不过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李赫和季寥分手了，却并没有和桑藜更进一步，甚至连上学期那样接桑藜下课也被她拒绝了。桑藜应该是从季寥那里知道了他们分手的消息，以桑藜的骄傲，这种时候也断不会让李赫接近她的。 尽管这样很矫情。 李赫觉得老天大概选错了重生的人，原本不是他，可能拿错了名单，这样千年不遇的好事才落到他身上。可后来老天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在纠错。但重生了就已经重生了，李赫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认命的？ 儿女情长也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老男孩的走红，不过是在李赫的事业天平上加了一块砝码，撬动了一整条的动力链，现在跟着火的还有家园娱乐，还有o1和家园科技刚刚推出的家园音乐网和音乐软件“爱听歌”，家园书网得到的助力就比较有限，家园制药就已经在余波之外，而现在，李赫是要把这些分散的力量整合起来了。 “有没有规划好未来？”李赫不想再去谈儿女情长，转而问陈菁：“我现在需要人。” 是的，他的几个分散的公司必须要集团化，他除了需要对外招聘专业人才，也很需要内部挖潜，自己培养人才。 陈菁看着李赫，问：“你要我为你打工？” 李赫说：“是一起创业。” 陈菁一笑说：“得了吧，我既没有投资，又出不了什么主意，哪来的一起创业。我唯一可长的，就是和你比较亲近，而且一路走来而已。但随着你以后越来越厉害，你需要的就是能力，而不是感情了。” 李赫说：“别人是，你不一样啊，你就算什么都不干，我难道就养不起你？” 陈菁噗嗤一笑说：“你说的那是你妈，你后妈，还有你妹妹，关我什么事。不过我给你打工也挺好的，我倒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现在大三了，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开始学习。” 李赫说：“你报个人力资源管理的第二学位吧，硕士也考这个方向，公司要集团化，人事管理是要害部位。” 顿了一下，李赫又说：“知道你喜欢当闲云野鹤” 陈菁摆摆手，笑着说：“世间哪来那么多闲云野鹤，就是一个小小的学生会，不也看得到俗世里的蝇营狗苟吗？我也并没有那么天真。我没问题，学费你出，读不出来学费还你。” 李赫站起来，摊开手，他不想和陈菁握手，只想和她拥抱，陈菁善解人意的也站起来，和他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忍不住问：“好兄弟？” 李赫抱得用力了一点，说：“不，只是感谢有你。” “酸。”陈菁鄙视了一句，却也在手上用了一些力。 2001年10月7号，中国男子国家足球队1比0战胜阿曼，提前两轮从世界杯预选赛出线，举国上下一片欢庆。 说实话，李赫喜欢足球，但两世为人，他都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有什么特别的激动。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因为国足出线而高兴，他高兴的是他的制药厂也随之迎来了雪片般的订单。之前几乎把整个制药厂都压了进去，除了李赫自己，其他人还是很捏了一把汗的，现在，李赫再一次让他的员工见识到了他的神奇。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10月31日，李赫正式成立了家园集团有限公司。 第292章、上阵亲兄弟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家园集团公司成立，李赫再也不能在把公司的办公地点摆在网吧的楼上了，当然他现在也还没有自己买一栋写字楼的能力，他还是选择了租用。 租了四层楼，地点在省城最南端，省府和市府都重点打造的高新技术开发区。 2001年，高新区还没有成为一个正式的行政区划，这一点，看“高新技术开发区”这种差不多每个发展中的城市都会有的名字就知道了，高新区的领导也不叫区长，而是高新区管委会主任。 李赫把公司的总部选择高新区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在之后的十多年里，高新区会迎来一个比较快速的发展，和所有的重生者一样，在他从十几年后的记忆中所能获取到的信息里面，这种信息是来得最轻松最容易的了。 而且撇开后来的记忆不说，但就现在，高新区要发展，把公司总部放在高新区所能得到的优惠，无疑要比在中心城区多很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孤立存在的，李赫在为集团公司总部选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不久以前，他就曾经找过这个人，为的是在灵秀区的教育系统推销电脑。 再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为对方窜起的速度而感到讶然，也正因为彼此蹿升的速度很快，不免也有些惺惺相惜了。 李赫遇到的是前灵秀区教育局局长南岸，之前李赫听说南岸要升任市教育局的副局长，结果南岸没有去市教育局，而是调到了高新区当管委会副主任。 从级别上来说，市教育局的副局长是副处，高新区的管委会副主任也是副处，表面上看南岸不管去哪都是正常的升迁，但是圈子里很多人都认为南岸是得罪了人，在这个突然而来的职位变更中是吃了亏的。圈子里的人都不认为他会止步于教育局，正因为如此，到高新区来，就像古代那种远离中枢的官员一样，怎么看都有点明升暗降。 但是言者自言，知者自知。 李赫上次和南岸见面的时候，是在光阴湖畔优雅的茶舍里，听着湖面的涛声，品着茶香氤氲的格调，而这一次李赫和南岸见面，却是在高新区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南岸正戴着安全帽检查工地的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顺便就在工地的现场办公室里接见一个准备到高新区来投资开发的新兴企业家。 李赫还是开着他那辆沙漠黄的经典款牧马人过去的，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车，也只能私器公用了。曾经和他坐在这辆车里留下美好回忆的，是季寥，是桑藜那两个绝世倾城的女孩，而现在，和他一起坐在车里的，是他的师兄左苍耳。现在，师兄兼任他的秘书。 “是你啊。”南岸见到李赫时寒暄的内容让他周边的下属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他笑得很开心的说：“小李老总……好，欢迎到高新区来开发投资啊。” 呃，感觉很熟的样子？不过为什么叫人家“小李老总”？好吧这个老总看起来是有些脸嫩，不知道有没有30……就在南岸和李赫寒暄的时候，其他的人也在脑补李赫的情况，不过要是他们知道，李赫现在还没年满20周岁，是个才上大三的学生，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李赫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来之前就听说了，在办公室里是找不到南主任的，得到一线来，这块工地，也幸亏我开了一辆越野车，不然刚才在路上就抛锚了。高新区有南主任这样的领导，未来可期。” 虽然是在拍马屁，不过话也说的是实情。 李赫在南岸的办公人员里，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过在众人面前，李赫只是和对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等到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南岸才对李赫说：“嗯，李赫，你的发展大大超乎我的意料啊。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年底，仅仅一年的时间，你就从推销电脑，到来高新区开发投资，小家伙，你了不起啊。” 言语中，毫不掩饰的对李赫进行了赞美。 李赫也没有花时间去谦虚，只是笑着说：“其实投资暂时还谈不上，主要是要到这边来租一块地作为公司的办公用房。当然接下来还要发展，实在有很多地方需要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公司是要长期扎根在高新区的。所以租房是小事，合作是大事，不得不麻烦到南主任这里来了。” 南岸说：“去年我们的合作，你的公司做得很好，也算是为我离开灵秀区教育区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口碑。我一直在想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我大学学长乔南的外甥。乔学长这些年经商发展得很不错，也说过要进军省城，你是给他当开路先锋的？” 这么理解其实是很合理的，毕竟李赫怎么都像个凭空冒出来的妖孽，依托长辈，好像更说得过去一些。不过南岸和乔南也没有太多交集，不然的话他很容易就能了解到，李赫的公司，和自己小舅的产业还真挂不上什么关系，一定要有，也就是家园制药的厂长是乔南推荐来的。而乔南的公司主要是做贸易，李赫的公司，涉及的领域就很丰富了。 “也算是吧。”对于南岸这个不太认真的问题，李赫当然也没有很认真的去回答，他们这次会谈的核心，首先还是家园集团办公用地的租用问题。 李赫看中的是一栋去年刚建成的写字楼，所有权是高新区管委会和承建方共有的，写字楼名字很俗气的叫“辉腾大厦”，有46层，是作为高新区的地标建筑来修建的，就目前来说，交通还算比较便利，而李赫知道，以后的轻轨4号线，会修到辉腾大厦的门口。 哪怕现在高新区在省城那些老居民眼里还是个荒郊野岭，李赫要在辉腾大厦里租几层楼，也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李赫找到南岸，最简单的说，就是由管委会这边减房租，同时他还要贷款对办公区进行装修，这个贷款也是要管委会这边审批。 “让我捋一捋啊。”南岸看着李赫，说：“合着你就是跟我租房子，租金要我减，装修的钱还得管我借？” 李赫坦承的说：“您如果详细的了解一下我的公司的资质和潜力，您就不用担心我的偿还能力，尤其是长远的发展潜力，我是要长久驻扎在这里的。” 详细的资料由左苍耳提供，他们俩的配合很好。而且左苍耳做资料还是很有一手，仅仅是看一个目录和总纲，就能把家园公司的业务范围，财务状况和发展规划清晰的呈现出来。详实的资料和清晰的文字让人一看就有很高的信任度。 “资料看过了。”见面之前，左苍耳当然就已经把资料投递到管委会，只是谁也不确定相关领导什么时候会看到，没想到的是，南岸不但已经看过资料，而且对家园公司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只不过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资料上的李赫和自己去年见过的那个年轻人联系在一起，这时候他直接把资料翻倒其中的一页，问：“你还要修个运动场？” 李赫点点头说：“分为近、中、远景目标，近期内我会为员工打造一个公司内部的小型健身房，作为对员工的关怀和福利。高新区这边目前来说还比较偏远，员工早晚上班会花费很多时间，很难再有更多的时间锻炼身体，但我们不只是要员工为我们工作，也要为员工的身体健康考虑。这只是我们公司福利的一部分，等到公司发展上了轨道以后，我会建设一个对外开放的健身中心，对所有在高新区工作的企业员工、政府部门职工开放，微盈利，甚至作为公益性的，当然我还会在这个基础上开发连锁的健身机构，形成我们自己的品牌。” 李赫略作停顿，又说：“运动场是远景目标，体育和娱乐相似，都是曝光度高，影响力大，回报率高的领域，完全可以发展成为我们公司的重要产业。事实上，我个人的愿景是成立三大球的职业俱乐部参加全国联赛，体育产业的发展潜力，相信南主任也比其他人更能预见到这一点。” 也是无心插柳吧，李赫计划中的健身房也好，健身中心也好，短期内他也确实就只是为员工的身体健康打造一个锻炼平台，运动场职业队什么的，那还没有真正纳入到他的规划中来。但是南岸却是一个对未来很有思路的领导，而且他在教育局工作过，也知道教育、文化、体育这些产业作为一种软实力，对一个城市也好，一个区域也好，都具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的。 所以南岸很爽快的对李赫说：“我会派专业的财务审核队伍去审查你的公司，只要你们的账务没有问题，一切按规章程序来办，开发区欢迎所有有志于我们这个城市开发的企业，也会尽可能的提供便利。” 李赫点点头说：“谢谢南主任，这会是一个双赢，多赢的合作。” 有了管委会这边的首肯，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李赫租下了高新区辉腾大厦的35、36、37楼作为家园集团的总部，同时也租到了负3楼建为公司食堂和健身场馆，总共四层楼。 在签约的时候，李赫再一次见到了陪南岸去巡视工地的那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堂兄李昊。李昊正好今年从政法大学毕业，因为之前和李赫交流过几次，他选择了回到省城发展，考进了公务员系统。那时候堂姐李荻还没有去美国，一家人还聚过两次。 那时候，李昊还不太清楚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安排，结果兄弟俩再次碰头，就已经是在高新区了。 家园公司和高新区管委会签署了包括租用办公场所在内的一系列战略合作协议之后的第二天，李昊应四叔李杰的邀请来到了四叔家里，一家人聚一起吃个饭。 李杰在这里是长辈，他自从调到省厅的刑侦总队四支队以后，暂时还只是个小组长。搞刑侦的，在哪都自带不粘家属性，虽然工作调动一家团聚了，但他不在家的时候多得数不过来。不过到了省厅，他在刑侦上的天分倒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在不多的时间里连续的破了几个案子，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李杰破这些案子倒是跟李赫没什么关系，但是他觉得跟自己的儿子比起来，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个小警察罢了。 索性撇开李赫不谈，对李昊这个侄儿倒极力勉励。李昊刚到高新区管委会，就是个普通的办公室科员，因为他是学法律的，南岸才时常把他叫去做一些法律法规方面的工作，也算是在小科员里见领导见得比较多的。 喝了几杯酒，李昊也有些感叹的说：“老四，你这发展的速度也真是不得了我没有嫉妒你的意思，不过昨天你和南主任签字的时候，我远远的站在后排看着你，那时候我就想，这家伙，就是我的弟弟吗？” 李杰给两个子侄倒了酒，说：“小昊，你在管委会这边，可要经常提醒你弟弟，你们俩一个在政，一个在商，俗话说上阵亲兄弟，将来的路，你们可要互相帮衬着走好。” 李昊笑着说：“三叔你放心吧，老四比谁都明白。咱们家这一辈，老四现在最出息，大哥在老家的出租车公司也是蒸蒸日上，暑假我回老家看爷爷奶奶的时候，就听到乡里的人说，我们家是要起来了。” 李赫说：“南主任估计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三哥你不妨主动一点，举贤不避亲，你可以自荐负责我这一块的跟进，他会看到的。有机会能做他的秘书，可以缩短你以后的发展时间。他不会止步于此的。” 李昊点头说：“南主任是个很有魄力，思路也很清晰的人，老四你只要发展得好，他也一定会放开步子给你更大的支持。我自然也会努力，就像三叔说的，我们各在一块，互相支持。” 李赫说：“我要人，你在政法大学的学长学姐，老师，尽可能的给我推荐一些，我这里现在太缺人了。” 李昊说：“行，我有个室友家里很有背景，他自己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我介绍你们认识。” 家里三个男人聊了很久，好不容易盼到爸爸和哥哥都在家里的李纯闷也闷死了，偏偏还得懂事，不能去打扰他们说话。李纯现在十四岁，初二，不过他家姑娘普遍个子高，李纯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细心的李昊发现堂妹闷闷不乐的，就转了一个话题，问：“老四你女朋友呢？你去年暑假回家一带就带了两个，到底是谁啊？” 这个八卦的话题李纯倒是插得进嘴，但她一看李赫一脸的苦逼就忍不住笑了，对李昊说：“三个，你这刀补得好啊。” 2017/11/19 17:35:01|45787024 第293章、放手是因为爱 ，最快更新读档黄金时代最新章节！ 对于李昊的神补刀，李赫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好好的在聊未来，聊发展，聊伟大的事业，但为了安慰在一旁很无聊的妹妹，李昊顺手就给了李赫一刀。 看神情，李赫觉得自己这个堂哥就是故意的。 再看看因此笑得很欢的妹妹，李赫发现他们就是成心的。明知道这个事情让他很痛……好吧，这是以毒攻毒，是休克疗法。 李赫选择默默的鄙视了李昊，然后说他要去吃狗肉李纯是坚定的反食狗肉者。不过李赫这么说没什么好下场，李纯抓起了沙发靠枕就往他头上招呼。 李杰看着儿女打闹，一脸的享受，末了，悠悠扬扬的说：“莫负青春好时光，放不下就追回来，放得下，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你最近和清洌都没有联系的？” “什么样的老爸？什么样的哥哥？什么样的妹妹？我要跟你们绝交了，再见。”李赫说完话就起身穿衣服换鞋，准备出去走走，更让他悲愤的是，竟然没有人留他。 从家里出来，李赫郁郁的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从英国回来已经有快两个月了，原本一场浪漫美好的旅行，最后变成了一场伤心之旅，李赫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恋爱终究就这样结束了。不管怎么想，李赫都是不甘心的，可季寥的态度很坚定，李赫的签证到期，也不可能一直在英国待下去，只能先回国。 回到学校之后，桑藜也选择了回避，这让李赫更加的郁闷。其实他也清楚，以桑藜的骄傲，断不会在他刚和季寥分手之后就和他走近，而就是李赫自己，也并没有这边跟季寥一分手，转头就去追逐桑藜的意思，所以不单桑藜回避，李赫也没有靠近，所以进入大三的这个秋天，两个人竟像有些疏远了。 这时候李赫从家里出来，去学校吧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桑藜，也不知道遇到桑藜会怎么样，反正这学期开学以来他又经常旷课，就算去上课了，也没有和桑藜坐在一起。 但不去学校又去哪呢？回老妈那里，嗯，那里还有一个赵金珠，小姑娘已经上高二了，虽然并没有长成天姿国色，但身段却是越长越有亮点，练武的人，那双腿尤其动人。不过对于赵金珠，李赫觉得他们之间却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当然也说不清楚，但至少现在彼此都并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单纯的友情，也不是兄妹亲情，却又很亲近。 赵金珠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话不多，但贴心，本来这种失落的时候到她那里去是不错的，可李赫不想让小女孩太为自己揪心，也怕自己在脆弱的时候把持不住，一个弄不好就是大家都尴尬，以后就没法处了。 回学校不行，回家也不行，难道要去找凌清冽吗？可是跟警察小姐姐在一起，从来也就没有省心过啊。老爸说凌清冽最近的表现很不错，已经和当师父的他平起平坐，领导着一个刑侦小组，尽管她那一组几个人都是警校刚毕业的菜鸟，但也是个小组长了。这个时候去找她，李赫肯定自己绝壁是自投罗网，就算没事小姐姐也会找出事情来摊上他的。 还是，算了吧。 不知不觉的，李赫一个人在省城的街道上逛了很久。夜很深了，省城依然是车水马龙，那些看得见的霓虹灯，看不见的纸醉金迷，难道才是他的去处？ 李赫突然想起了叶漫漫，郭家的案子结了之后，叶漫漫也离开了光阴市，她说她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她会找一份用双手养活自己的工作，还会捡起课本重新参加高考。只是不知道在滚滚红尘中沉沦久了，她真的还能重新开始吗？李赫倒是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只是离开之后，叶漫漫再也没有找过他。 李赫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空姐张纯，可海南一别后，他们同样再也没有联系过，更不知道漂亮的小空姐现在又身在何方。 问题的关键是，李赫脑海中飘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孔，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而就在李赫迷茫的在街头徘徊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英国，一个小小的公寓楼里。 “季，你占用洗手间的时间太长了。” “季，你能不能快点，我很着急……” 嘎吱，开门的声音。 “去吧去吧，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厕所，耶达你的肠子是直的吗？” “季，你在外面说什么？” “没什么……” 哗啦啦……冲水的声音。 “季，你的色气不太好。” “是气色！”坐在餐桌前的季寥没好气的回了她没心没肺的室友一句，手里拿着一个水杯，但是好半天了，她那杯水还是没动过，而她本来是一个很喜欢喝水的人。 “好吧，气色。我看你的气色很不好。”耶达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一口就喝光了，她坐在季寥的对面，说：“我不懂，这么多天你还闷闷不乐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和李分手呢？” 季寥还是没好气的样子，说：“你本来就不懂。” 要是换一个人，没准就跟季寥急了，好好说呢，你老是枪声枪气的，吃了火药吗？不过大概西方人也没这么敏感，耶达更不是一个细腻的人，所以她根本没在意季寥的语气，只是把手一摊，一脸的不理解，问：“说实话，你是真的不爱他了吗？” 季寥叹了口气，说：“当然不是，你不懂。” 耶达只问：“也就是说，你还爱他？” “爱。”季寥像叹气，更像告诫自己，说：“你不懂，有时候，真因为太爱了，所以只能放手。” 耶达摇头，这是真不懂。 季寥这时倒也耐心，但她更像解释给自己听，并且跟更像是在给自己强调，她数着指头说：“你看，是这样的。我爱他，对我来说，他就是我住在我心里面谁也不能取代的那个人，他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啊，我以后不能陪伴在他身边，我的导师，还有我今后的上级跟我谈过话了，以后我会常年驻外，而且随时会有任务，我们一年到头可能也见不了面。我不能陪伴他，却又拽着他不放手，他想我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他寂寞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他快乐的时候我也不能跟他分享，甚至他生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统统都不在他身边！你知道吗？” 季寥突然就有眼泪流下来了，之前跟李赫说分手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冷静得已经风轻云淡的样子，现在李赫不在身边了，抑郁了很多天，突然就哭了起来，一哭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把她的室友给吓到了。也不知道英国的女孩是不是都跟耶达一样，就算也会哭，却绝不是季寥这样的哭法。 哭到最后，季寥抽抽噎噎的说：“你知道吗？他有一次受了重伤，差点死了，可我不知道！更可悲的是，就算当时我知道了，远在万里之外，我也完全是无能为力，我甚至连陪在他身边，哪怕他无可挽回了，守着他最后一程我都做不到，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说我爱他，又还有什么资格要他爱我？” 耶达摇头，季寥抽抽噎噎的，说得有些含糊，还换了方言，不要说耶达的书水平有限，就算全听清了，她也还是不懂，所以她只能摇头说：“季，你们中国人的心思，我不懂，可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错。” 季寥较劲的说：“这就是我的错！” 耶达静静的看了季寥一会，很东方式的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反正我是不懂的，季，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应该快乐起来，既然你选择了分手，没有他，你也应该快乐起来。” 季寥满脸泪痕的说：“可我快乐不起来！我一想到他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心痛得好像被一只手使劲的拧，痛得喘不过气来。我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以他的女朋友的身份想念他了，我就永远都快乐不起来。” 耶达把手一摊，说：“那你就别听从你的上级的安排，你不干这个工作，回去找他，多简单。” 季寥看着耶达，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摇摇头，说：“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如果我最终成为一个除了呆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会的人，我最终也还是会失去他。” “不懂，”耶达彻底无奈的说：“越来越听不懂。算了，跟一个中国女孩讨论感情的事，对我来说太难了。我们谈点别的吧，季，我想吃你做的水煮鱼，你好久都没做了。” “……”季寥看着这个一脸贪吃的室友摆出一副卖萌的样子看着她，她知道对方也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说：“可是没有鱼。” 耶达一下跳起来，说：“哦也！我早就准备好了！”她说着欢快的跑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条明显是她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海鱼。 也不知怎么的，当她把鱼拿到季寥的面前，就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季寥给她做一份神奇的水煮鱼的时候，季寥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然后耶达就看到她捂住口鼻冲进了卫生间里。 而远在光阴市的大学校园里，桑藜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她做了一个梦，醒来后，她已经是一头的汗了。 2017/11/23 7:49:36|46091542 第294章、撑伞的手 桑藜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很大的雨，很大很大的雨，光是听雨声就能想象外面的雨会像线一样的连缀着从夜空中往下掉。 桑藜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没有住在寝室，而是住在自己家里。睁开眼，她喜欢的浅黄色窗纱外面映着淡淡的路灯的灯光，窗是关着的，可氤氲的雨汽还是浸漫到了她的房间里，明明是九月十月的天气，这股雨汽却让她有些瑟缩的拥住了杯子。 睡不着了，桑藜拥着被子靠坐在了床上，一时间有点发愣。 其实记不清刚才的梦境了，似乎并不是噩梦，并没有恐惧，却似乎有一种恐慌，就好像一个人被遗弃在了荒野里，四下里张望，远处有个似曾相似的背影，当她想要去求救的时候，那个身影却离她越来越远，当她想喊的时候，她却喊不出声音来，那种感觉，其实比梦见什么凶神恶煞的怪物更让人慌张。 但直到最后，桑藜也说不清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就是隐隐约约的，桑藜觉得那是李赫的背影。 想到李赫，桑藜苦笑了一下。 在别人的眼里，桑藜都是一个冰山一般的女神，美丽得无懈可击，又让人难以靠近。就算在李赫面前，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可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并没有那么不可接近，甚至在面对李赫的时候，她也不是真的那么骄傲那么自信，如果真是，她也不会在明知道李赫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跟他走得那么近，更不会在他和季寥分手以后反而要远离他了。 桑藜就这样拥着被子坐了有好一会，感觉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淡淡的光芒，不知怎么想的就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想要推开窗子看一看外面。可就在她推开窗子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心脏紧缩了一下。 在桑藜的窗下，竟然站着一个人。 桑藜住的是三楼，不高，不过这是校园内的教师宿舍区，楼下有围墙，那个人就站在围墙外面的路灯下，打着一把伞，就那样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但似乎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了，即使他打着伞，他的鞋和裤腿也早就被溅起的雨水浸透。 也许是听到了桑藜开窗的声音，也许是突然间心有所念吧，伞下的那个人抬起了头来。 桑藜一看到那张脸，碰的一声就把窗关了，一时间她有点呼吸不畅，自言自语的说：“神经病拍文艺片吗？拍偶像剧吗？姐姐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一边说这不以为然的话，一边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牵住了一样，连睡衣都没有换，只拿了家里的钥匙，就悄无声息的走出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李赫其实没有看到桑藜，他抬头的时候，桑藜已经把窗关上了，但是他看到了窗户的动静。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他看到了幻觉。 李赫其实不是个文艺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动桑藜。只是今天他感到很迷茫，真的，从英国回来后他让自己忙碌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中，什么都没有去想，但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其实也越是在意的事情。 那句话怎么说的，当你努力要去忘记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你最难忘的。 其实李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桑藜家的楼下的，也不知道自己来到桑藜的楼下是想要做什么，当漫天的大雨像准备淹没整个世界一般包围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孤独和恐惧，也许，是因为离桑藜近了的缘故吧。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李赫觉得有点累了，可是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李赫，你是在演偶像剧的吗？可是这个桥段很老套也很俗气。” 李赫一转头，看到了打着一把透明雨伞，穿着一身睡衣就下来的桑藜，这还是李赫第一次看到桑藜穿睡衣的样子，去年三个人一起的时候，桑藜出门在外，根本就没穿睡衣。桑藜的睡衣是素色的，既没有走可爱风，也绝不是性感风，不过她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哪怕穿着睡衣也一样袅袅婷婷。 李赫看到桑藜，脸上就不由浮现了一层会心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说：“如果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你会信吗？” 桑藜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去想。我只觉得我前世一定欠了你很多钱，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你。” 李赫说：“说起前世，你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吗？” 桑藜有些冷，哆嗦了一下，她想抱着手，索性就走到了李赫的伞下，或许，抱着手是个很好的理由，她站在李赫的伞下，却没有抬头看他，但是距离这么近了，突然觉得李赫的男子气息很浓，他的身材是那么的挺拔，而他撑着伞的手，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有力。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喜欢这样站在他的伞下的感觉，只能幽幽的一叹，说：“有一首歌，叫撑伞的手，你听过吗？” 李赫点点头，说：“听过，一个不太出名的歌手唱的，就是和王杰合唱祈祷的那个女生。” 桑藜淡淡的说：“我会唱。” 李赫有些讶然，也有些惊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到桑藜轻轻的唱了起来。 “我不曾看见你 脸上的忧愁 你心中的快乐 总是比别人还多 当我失意的时候 有你真挚的笑容 在我面前你什么伤都没有 你唯一的要求 希望我无忧 在青春的路上 好好放心往前走 你说你愿意为我 承受一切你所能承受 做个旅途上撑伞的手。” 虽然是清唱，虽然桑藜并不是专业的歌手，甚至她的嗓音也不是特别出色，但她就这么轻轻的唱着，唱出了眼泪，面带着微笑的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可是在李赫伸手揽住了她的肩的时候，桑藜抬起头问：“李赫，你知道季寥这时候在做什么吗？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定很想念你。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分手，但我知道她有多爱你。所以，我很想要你为我撑伞，可是我一想到这样的时候，如果季寥一个人打着伞走在雨里她也一定会很想要你给她撑着伞，我就会觉得心痛。李赫，多给我一点时间吧，也多给你一点时间。其实我也不懂爱情，不过也许爱情，本来就是充满苦涩的。” 李赫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桑藜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桑藜，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我是想要对你说什么，或者，其实我也没有想要说什么。如果要说前世，前世我并没有见过你。所以，今生才是最重要的。” 前世没有见到过你，那是最开始的前世，后来李赫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东西，但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确实还是眼前。 桑藜要时间，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当她沉静下来，选择的是和季寥一样的远离呢？李赫感到十分的无奈，为什么都是重生，他一点都没有别家的男主那么爽性呢？果然重生的那个人原本不该是他，所以才这么纠结的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伞一扔，双手捧起了桑藜的脸，任凭深夜里的雨洒落在他们身上，就在桑藜惊讶的看着他时，他重重的在桑藜的芳唇上一吻，然后狠狠的说：“好，你要时间，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桑藜，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多么专一的人，也许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在喜欢你的同时，我也没有答应季寥说的分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喜欢你，也喜欢她，就是这样！” 在桑藜一脸懵逼的时候，李赫重新拿起伞来，他搂着桑藜，把她送到了楼下的门厅，说：“赶紧回去换衣服，别生病了。我最近有些忙，等过一阵，我们再来好好的理一理，总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 桑藜莫名的笑了一下，心说，你解决办法的方式，就是两个都要吗？李赫啊，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呢，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都放手的吗？ 李赫把桑藜送回到门厅，一咬牙，转身就走了。儿女情长，要有儿女情长的基础，如果这时候的他还跟前世一样，面对这样两个女孩，他都会自惭形秽，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说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基业，谈什么鬼的儿女情长？ 而桑藜，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李赫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纷乱的雨丝中，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喃喃的说：“混蛋，这是初吻啊，这么潦草就结束了” 李赫要求桑藜不要生病，桑藜就真的没有生病，这让她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以她的体质，穿着睡衣跑到清冷的室外就很容易感冒，别说李赫在吻她的时候，还让她淋了雨。可似乎李赫的话有了魔力，她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第二天，桑藜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去上课，不出所料的，没有看到李赫。他说他最近会很忙，她不知道他具体都有些什么事要做，不过比起班里其他不上课的男生不是包夜了没睡醒，就是怕冷了不愿来上课，桑藜对李赫的不出现是很宽容的。 坐在教室里，桑藜没来由的就笑了一下，她笑得实在好看，生生让那些把她视为冰山女神的牲口们醉了。最后是陈菁坐到桑藜的身边来，叹着气说：“你别笑了，那种一笑起来就会让整个城都塌掉的祸水，就是指你这种人啊。” 陈菁和桑藜的关系一直不算特别的亲近，但是在班里，在寝室里，陈菁也是桑藜唯一讲得上话的女生了。不过陈菁平时也不怎么跟桑藜坐在一起，所以她主动的坐过来，大抵是有什么事的。 桑藜敛了她那绝世倾城的笑容，看着陈菁，问：“有心事？” 陈菁点点头说：“刚才在厕所里，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东西。” 2017/11/25 5:08:14|46206815 第295章、新人生猛 一转眼间，陈菁已经大三了。 和许许多多正在上学的大学生一样，陈菁也是在突然发现自己大三的时候，回过头去，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就到了大三的。 有句话是这么形容大学的：“大一，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二，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三不知道自己知道大四，知道自己知道。” 陈菁现在就属于“不知道自己知道”的阶段。 她学习很认真，基本上每学期的期末考试都是年级前三，但是她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学了些什么。她参加活动比较积极，尽管大一的时候因为顾长远的影响再也不肯进学生会，但是系里面的，学校里的活动，她能参加的都参加了，也拿了许多奖。她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其实在班里，在系里，陈菁的人气可比桑藜还旺。 可她依然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 一直到，李赫明确的告诉她，让她去读人力管理的第二学位，以后到公司去帮他，她才好像有了一点方向。不然的话，她会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毕业，去考一个公务员，或者考一个教师，或者考一个别的工作，工作几年，恋爱结婚生孩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虽然去李赫的公司也未必就不是这样一条路，但在李赫身上，她总算是看到一丝变化的可能。 在大学里许多人都恋爱了，别的不说，她所在的寝室，除了她自己，还有桑藜，其他的人都有了男朋友。 其实陈菁对齐思远也不是没有动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就总是差一点火候，齐思远做班长，进学生会表现得都很不错，现在已经当上了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学校学生会的学习部部长，应该说各方面的能力都很不错，唯独在陈菁的面前有点找不到办法。 而陈菁对此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在自己都还没有那种爱的冲动的时候就去倒追。 事实上李赫和季寥的分手让陈菁对爱情也产生了一种怀疑，在她看来，连李赫和季寥都会分手，又有什么爱情是永恒的呢？不过作为和李赫还有季寥都走得很近的人，她又觉得，李赫和季寥早晚都是要分手的，这里面肯定有桑藜的因素，但并不是全部，甚至也不是主要因素，他们的分手，就像太多的青春故事里讲的那样，是成长的一种难以逃避的痛，而在她看来，这才是爱情本身的致命伤。 有时候，爱得越深，也越是容易选择远离。 所以不说齐思远总是差点火候，就是陈菁自己，现在也是有些不敢恋爱的。 而大三开始以后，李赫有些刻意的繁忙，连陈菁都很少见到他。在这些李赫缺席的日子里，陈菁发现，不但桑藜时常在上课的时候走神，就是她自己，也有些空空荡荡的感觉。 甚至是李凝风，齐思远，都有一些萧索，对他们来说直接的原因是李赫不在，中文系的足球队就少了一根支柱，成绩不好不说，士气也有些低迷，另一个原因则是，李赫不在，他们也像是缺少了一个精神伙伴，不像李赫在的时候，一帮人总是高谈阔论，把酒言欢的。 陈菁有时候很无奈的想，原来那个家伙真的很重要。 这天课间的时候，陈菁去洗手间，结果三楼的女洗手间人满为患，二楼的那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特别臭，所以陈菁径直去到了一楼，而一楼的教室，是大一的新生用的。 陈菁也是走到一楼看到一片刚刚过了军训，脸上还留着太阳晒过的痕迹的小鲜肉，才忽然想起又是一批新人进校了的。 她想起去年的时候，有个叫顾念笙的新生对齐思远一见钟情，据说家庭条件还不错，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倒追，那时候就觉得新人很猛。一转眼，顾念笙也是大二的师姐了，时光果然对每个人都很公正。 而眼前这些大一的新生，女生明显的更多，军训一过，就各种花枝招展，不像他们那时候，大一还跟高中感觉没什么两样。不过陈菁反正也不认识这些大一的新生，她只是来上洗手间的。 陈菁进了隔间里，刚关上门，就听到有人进来，听到她们在说话，陈菁从来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奈何她在隔间里，说话的声音自然会飘到她耳朵里来。 一个一听就比较跳脱的声音唉声叹气的说：“哎，我们学校的男生真是无趣啊，从老师到学生，我用四个字都可以形容了。”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要清淡一些，对前面一个女人的话感到好笑，只是配合的问：“那四个字？” 前面一个女生说：“那就是歪瓜裂枣” “呵呵呵，”后面一个女生笑起来，说：“别那么刻薄，虽然不可否认这个学校的男生确实乏善可陈。可谁让你自己要选择来这里的？叔叔让你去美国，你非要说不喜欢吃西餐，让你去首都，你要说天气太干燥，你呀，明明就是舍不得你那个唐少爷。不过你有唐少爷，这学校的男生是什么样，关你什么事？” “谁说有男朋友就不能勾搭小哥哥了？你以为那家伙就老实吗？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真是受不了你了，你才十八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十了。” “去死！你才八十！我可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其实呀，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你在观察的，我们芊羽美貌无双，要是在大学没有把自己卖出去，岂不是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可惜我也是女的，不然我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啊！你个女流氓，把你的手拿开！” “嘿嘿嘿，我不，我们芊羽真是有料，得多大一只手才按得住啊？可惜，可惜好了好了，我不摸你了，你别走啊，我还要嘘嘘，你等我一下啊。”说这话，这女生走进了陈菁旁边的隔间，依然不甘寂寞的说：“虽然是歪瓜裂枣吧，矮个子里拔高汉，总能有几个看得过眼的，不过我们年级的都是废男，倒是大三有那么两三个不错的哎，亲爱的你还在吗？” “我没走，女流氓。” “哈哈哈，芊羽最乖了。你听我说，大三的有两个学长质地不错，我都调查过了，一个是现在的学生会主席，叫齐思远，身高腿长，是我的菜，这个我就准备自己上了。还有一个叫李赫的，让给你了，我还没见到人，不过据说自己开了公司，也是很有潜质的。对了，都说他在跟那个所谓的校花桑藜在谈恋爱呢。” “你有病吧，别人都谈恋爱了，你还说什么？” “切，谈了又怎么样？以我们芊羽的美貌和身材，还有家世，只要勾一个手指头，什么样的男人还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校花？什么鬼的校花？有我们芊羽在的地方，什么人敢称校花都是笑话，而且，我对付男人的办法多了去了，对付女人一样不在话下。” “行了你别疯了，我就想简简单单的上个学，顺便在帮我叔叔看着你，你别给我捣乱。快点！要上课了。” “好了好了，等等我，出来了” 陈菁真不是有意要听两个大一的女生讲话，不过那个咋咋呼呼的女生指名道姓的说了一大堆，她要是贸然走出来，也许别人无所谓，但她会十分尴尬。一直到那两个女生走远了，她才带着一种耳朵被蹂躏了的无奈走出来，洗了手，慢慢的回到楼上去。回去的时候已经上课了，陈菁不想推门进去，被那个素有杀手之称的老教授抓到，索性一个人逛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那两个女生的话，陈菁是完全没有兴趣的，但她们的话里涉及到的人，偏偏都跟她有关，所以即使她不想记住那些话，却又不得不再去捋一捋。那两个女生是大一的，但听那个咋咋呼呼的女生说话，一点也不像个刚进大学的新生，说得难听一点，就像那种社会上放荡的女人。 这让陈菁想起了她高中的一个同学，叫什么忘了，当时也是在给他们班上的学委张雨娜灌输要怎么把握男人，连涉及到的身体部位都很相似。 当时陈菁也是碰巧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偏偏那么巧，别人的对话里，也涉及到了李赫。陈菁站在楼顶看着学校，无奈的想，李赫这家伙还真是招蜂惹蝶啊。不过这一次那两个女生的话里还谈到了齐思远和桑藜，上一次，陈菁听到夏菲和张雨娜的话之后也并没有对李赫说过什么，那时候她也还没有去想那么多，这一次，她却越想越不是味儿。 这已经不能用“新生凶猛”来形容了，那两个女生，至少那个咋咋呼呼的女生，在陈菁看来绝非善类。比起去年倒追齐思远的顾念笙而言，陈菁一想到这样一个女生要靠近齐思远，她就有一种发自心底的不愉快了。 而陈菁这个时候比较烦恼的，她不知道这种事可以找谁说，不过是偶尔听来的一些话，太较真就输了，可是太不当回事，就又太天真了。如果跟李赫说，那家伙一定会哈哈大笑，说他自己太有市场吧？那家伙肯定会这样说的。如果跟齐思远说别傻了，她以什么立场跟齐思远说？ 但是跟桑藜说吗？ 陈菁很有些犹豫。她坐到了桑藜的身旁，可当桑藜问起她的心事的时候，陈菁最终选择了不说。 不想说了。 陈菁不说，桑藜自然也没有追问，倒是云淡风轻的聊起了其他的事情。陈菁发现，桑藜今天似乎比前一阵子要轻快一些，她也就更不想再说那个话题了。 放学的时候桑藜和陈菁一起去食堂吃饭，正好齐思远和况天琪也去，四个人就走到了一起，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陈菁发现况天琪对齐思远挤眉弄眼的，似乎又碍于她在不好明说，然后陈菁就像有了第六感一样，扭头看去，就看到教学口的另一端，远远的站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指了指齐思远，似乎正在跟她的同伴评头论足的。 回头再看况天琪那种挤眉弄眼的样子，陈菁就有一股无名火起，她没理由对况天琪发火，就对齐思远横眉冷对了一下，弄得齐思远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这个小姑奶奶了。倒是桑藜很淡然的拉了拉她的手，轻轻的瞥了那两个女孩一眼，说：“让你心神不定的就是她们吗？” 陈菁扭头看了看桑藜，突然觉得桑藜自也有股气场，她没有看清那两个女孩长什么样，不过很显然桑藜身上充满了一种宠辱不惊的自信。 一时间，她对桑藜有种很服气的感觉。 倒是况天琪啧啧了两声，看着一辆摆在院的教学楼前的兰博基尼r，左顾右盼了一番，说：“这是谁这么装啊？” 2017/11/26 0:42:28|46247758 第296章、 光阴市是一个内陆省会城市，经济发展并不算好，2001年的时候，在大街上真看不到几辆兰博基尼。 这时候一辆鲜艳的红色兰博基尼跑车停在光大中文系教学楼的楼下，还是很容易引起围观的。围观的人未必就认得这是什么车，也未必知道这辆车的价格，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兴奋的八卦着这辆车的主人。 男生对车总是要更关注一些，所以况天琪才会一下就认出这辆车来，不过比起他的啧啧惊叹，齐思远就要淡定一些，而事实上齐思远和李赫有些接近，都不怎么喜欢跑车，而更喜欢越野。至于桑藜和陈菁，一个是不太关注，也不太懂，另一个是对这些东西很淡定，他们四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去和那些围观群众一起八卦。 其实真正围观的也不多，这是中午放学奔赴食堂的高峰时段，议论两句八卦一下也就罢了，毕竟再好的车，都比不上自己填饱肚子重要。 不过就在齐思远他们四个人从那辆车前面走过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小撮女生尖叫了起来。他们也自然的回过头去，只看到教学楼里走出了一个年轻人，还是系主任陪着走出来的。让女生们尖叫的原因是，那个年轻人长得很帅。 再然后，那个年轻人径直走向了停放在路边的这辆跑车。这车是他的，止不住的又是一阵惊呼。而那个年轻人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倒是上车之前，对桑藜多看了几眼。 尖叫的女生大多是低年级的，像陈菁他们这些大三的就淡定得多，也就多看了那车几眼，继续往食堂走了过去。不过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况天琪消失了有一小会，齐思远对陈菁和桑藜说，老大绝对是去找情报去了。 果然，他们的饭还没吃完呢，况天琪又回来了，看他一脸的兴奋，估计又打听到了什么。 “我知道那男的是谁了。”况天琪发现齐思远竟然没给他打饭，很悲愤的说：“靠，我为了大家奔走，连饭都吃不上了？” 齐思远呵呵一笑，反问：“有谁让你去了吗？” 况天琪愤怒的看了齐思远一眼，说：“平时你都不是这样的，你变了，有妹纸在你就不管兄弟的死活了。” 齐思远懒得说那么多，把饭卡拿给了况天琪，况天琪立马转悲为喜，说“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然而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却更加的愤怒：“齐思远，特么的老子要跟你绝交！绝交！这是我自己的卡！我还打了双份！” 陈菁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这会听着况天琪的咆哮，终于忍不住噗嗤的笑了起来，桑藜也是轻笑了一下，觉得齐思远也够狠的。 不过况天琪的愤怒终究是被他自己的八卦之心抵消了，他一边咬牙切齿的吃着用自己的饭卡打的双份的菜，一边眉飞色舞的说：“我打听到了，那个开跑车的男人是我们新来的老师，教的是美学。想不到吧？他都开着这样的豪车了，还到大学来当老师，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看了看桑藜。 桑藜没说话，从小追她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她自己看不对眼，就是来个王子也不关她的事。可为什么他对李赫就那么动心呢？想想爱情也真是没理由。 没人接话，况天琪还是眉飞色舞的说：“那家伙还是个留德博士呢，名字叫落云松，掉落的落，这个姓够独特吧？” 落确实是个非常少有的姓，齐思远虽然不像况天琪那么八卦，但还是很敏锐的说：“姓落的没有几个，加上这么有钱，大概就是省内排得上前三的富豪落家的人了吧？” 况天琪兴奋了半天，终于有人接了他的话，也就更为兴奋的说：“没错！就是那个落家，现在省内可以算首富了，真要算起来，他们家跟我家还是亲戚呢！其实这么有钱，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还装模作样的来当大学老师，果真有钱人的格调不一样啊。” “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好听呢？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女人就那么”陈菁听了况天琪的话很不满，可要反驳，却发现也不好反驳。 其实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真要面对首富这种诱惑，又有几个人能毫不犹豫的拒绝？绝大多数人对首富嗤之以鼻，也不过是因为和首富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罢了。 齐思远平静的说：“没有钱当然万万不能，但金钱也不是万能的。” 况天琪眼睛一瞪：“这句话得反过来说啊。” 齐思远耸耸肩。：“正说有正说的理解，反说有反说的领悟，不过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连我们的美学课，也是另有老师来教。再怎么那也是下一级的事情了。” 况天琪就说：“说到下一级，嗯，陈菁同志，我可是向着你的啊，我打听到了，有大一的女生对我们老三图谋不轨，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上向你汇报。” 要是搁在以往，陈菁一准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句“关我什么事”给顶回去，这会她却半笑不笑的看了齐思远一眼，说：“说来听听，我就想知道我们班长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桑藜看着陈菁笑了一下，明明就是自己想知道，还要扯上班长什么的由头，陈菁也是嘴硬。 况天琪就是怕陈菁不问，这一问，他能说的可就多了去了。于是况天琪很敬业的三口两口就把饭吃了，也不擦那张油光水滑的嘴，说：“今年的迎新你们都没去，我是去了。说实话，今年的新生还真是不错。尤其是，01级新闻班来的一对姐妹，也不是亲姐妹，是堂姐妹。一个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一个嘛高考据说高考还没过本科线呢，不过不重要，别人是想来就来了。” 陈菁听着这话，就和自己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两个女生对上号了。她对那个咋咋唬唬的女生有着巨大的反感，所以她也很想知道那个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听况天琪这话，那个咋咋唬唬的女生应该就是那个高考没考上本科线的了。 况天琪接着说：“这对姐妹姓尹，成绩好的那个是妹妹，叫尹晓言，成绩不好的那个是姐姐，叫尹晓语，都是光阴市本地的。以前他们家也就是小康人家吧，不过大概就是十年前，他们家开始发迹，短短几年内就成为了先富起来的人，现在在省城也是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家了，据说生意还做到了首都那边，他们家是想把自己的子弟都送到国外去深造的，不过嘛，就跟许多电视剧里的豪门恩怨一样，那个尹晓言的母亲作为原配被尹家大佬冷落了，于是这个尹晓言呢就跟她爸拧巴着，不肯去国外。”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陈菁已经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兴趣。也就是这样的人吧，不管是齐思远也好李赫也好，如果他们都经受不了考验，那也就算了算了，如果他们能经受考验，那也不需要她多费心。 生活还会继续，不管你心情如何，太阳总是照常升起。 突然间，陈菁就释然了。 她转头再看桑藜，后者对她温和的笑了一下，握了一下她的手，让陈菁觉得这个在别人面前总是显得很有些高傲的桑藜，手心也是很温暖的。 生活总是在继续的，但有些变化却比许多人的变化来得快。 一星期以后，李赫难得的回到了学校，他是接到了齐思远的紧急呼叫，系上老师又对李赫下达了通缉令，要是他再不来上课，他这学期挂科又挂定了。 其实李赫这个时候并不是很需要这个专业的学历，不过凡事都要有始有终，既然都念到了大三，那就总得要毕业才行。加上他正好忙过一阵，稍微有点空隙，也就赶回学校来听课了。 对于班里的同学来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李赫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他在，或者不在，除了点名的老师，大概也只有不多的几个人会关注他，而对于他一来就坐到桑藜的身旁，大家也都是习惯了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桑藜大三开始以来都比较排斥李赫，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他赶走，反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有个大一的学妹看上你了，很漂亮，身材也很棒。” 李赫哈哈一笑，桑藜没有把他赶走他就很高兴了，至于学妹什么的，就算是个天仙，还能美得过桑藜？就算美得过桑藜，他也不是没有节操的尽管这节操在女孩看来，几乎也等于是没有的。 桑藜接着说：“不光人长得漂亮，家里还很有钱，对你的事业也很有帮助呢。” 李赫这会不笑了，一本正经的说：“你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回事，所以，我更不会当回事。” 桑藜说：“不，我在想，我应该彻底的远离你，而不是成为你的绊脚石。比较起来，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李赫靠近桑藜，小声说：“亲都亲了，我会负责到底的，你别想跑了。” 这是在教室里，要不是在教室里，李赫可不会光说互联。可看到在教室里李赫还这么无赖，桑藜不禁也有些恼怒，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呢。 正在桑藜准备发作的时候，前排的女生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李赫和桑藜都顺势看去，只见讲台上走来了一个完全可以秒杀班里所有男生，也足以让女孩都眼冒桃花的美男子。 他在讲台上一站，微笑着说：“同学们好，因为吴老师有一些特殊情况，从这一周起，我接替吴老师担任大家的美学老师。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相信，这会是一段美妙的缘份。” 科奥，李赫心里很不绅士的骂了一句脏话，他实在还不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 2017/11/28 6:08:38|46373665 第297章、没有印象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赫其实都不算是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人。 如果说李赫在前世里就是一个草根到极点的市井小民，压根就不懂得风度是什么鬼，那么到了这一世里，随着自身实力的改变，他的心态也不断的发生变化，但他依然没有那种充满了俯视感的绅士风度，看到一个比他帅比他有钱的男人的时候，他还是很有一种竖中指吐口水跺脚甩胯各种撒泼骂街的冲动的。 当然他并没有真那么做，以前是没那种胆量，现在，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 只是桑藜看着李赫那种一脸不爽的样子，暗暗有些好笑。 讲台上的落云松老师已经轻而易举的征服了99中文2班的绝大部分学生。他所讲授的这门课其实是很抽象的美学，是比较偏向哲学的一门学科。以前上这门课的吴老师是一位老教师了，每次上课，都讲得学生们昏昏欲睡的。吴老师老了，长得也不帅，穿得也很老式，学生私下里就在说，讲美学的老师一点都不美，怎么能把这门课讲好呢？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讲台上这个落老师，就算他什么东西都讲不出来，光靠颜值，学生们，尤其是女生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认真，更不要说他是留德回来的博士，讲起康德和黑格尔来，就跟讲他们家亲戚一样。而且他不但长得好，声音也很好听，讲课的时候旁征博引，学贯东西，而且课堂氛围很好，互动性很强，学生们只恨时间过得太快了。 可以说从大一到大三，这才是学生们听得最津津有味的一堂课。直到落老师上完了课潇洒的离开，学生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艾玛我的天哪，”课间的时候，李赫等人站在走廊上闲聊，陈菁过来就拍着胸口说：“原来当老师还可以当得这么迷人的，黑哥我打算改变我的规划了，我不去学人力资源管理可以吗？还是继续读研考博当大学老师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迷倒万千小男生的。” 李赫一脸的黑线，不过他还没有说话，脸比他还黑的齐思远说：“照我说，这个落老师的动机很不单纯，以他的身家，学校发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他换一件衣服呢。” 陈菁看着齐思远那一脸黑线，愉快的笑着说：“你这就是红果果的嫉妒了，人要到了别人这个境界，反而是最没有功利性的了吧？就像你说的，学校的工资不够人家买一件衣服，那么他来当老师，那就仅仅只是喜欢这个职业了。” 李赫把手放在齐思远的肩上，说：“看吧，所以说从政不从政的并不重要，以老三你的皮囊，你继续读书留在大学里当老师，一样的可以勾搭漂亮的小姑娘。要不我们一起努力吧？不过要教我也不会教什么鬼的美学，我要去教人体构造，也不要在综合性大学，隔壁的城市大学女子学院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呸！”陈菁一脸的唾弃，说：“猥琐！黑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菁跺脚走了，李赫和齐思远相视一笑，齐思远并不担心陈菁会因为这个落老师的出现而改变对他的印象，他倒是有些担心桑藜，因为如果像他和李赫，还有况天琪这帮兄弟推测的那样，说富二代落云松变身高校教师动机不纯，比如说为了猎艳的话，桑藜肯定会是他的目标。如果桑藜都不是目标，那这个学校恐怕也没有他看得上眼的目标了。 齐思远说：“要说老师，我最佩服的最崇敬的，还是我们之前的老班，李愬李老师。因为我觉得做人很难做到他那样的境界。就像陈菁说的，落老师来到大学，也许真是他喜欢这个职业，因为身无所虑，所以也就跟玩儿一样，这不过比起其他的有钱人，他玩儿的方式比较特殊罢了。而舍弃这个职业，追寻自己的所爱，这才是不负诗酒年华吧。” 李赫说：“好一个不负诗酒年华，可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齐思远说：“所以我才说老李是个传说，换做我……我就考光阴市的公务员吧，系里黄书记也跟我谈过留校的事情，但除非我继续读研，不然一个本科生，就算留校了也没有多大的前途，我还是想自己有能力做一些事的。” 李赫笑笑，说：“行，你努力吧，我会把陈菁带进我的公司里给你守着的。但如果到了毕业你还没有进展，我估计你也就没戏了。不知道你俩到底差点什么，有的东西，我也帮不了你。” 齐思远苦笑着说：“可能差点你说的男人的霸气吧，要是换一个人，我也许就会像老大说的那样，一把抱过来先亲了再说，但这个人是陈菁，我总觉得这不是我要的方式。不说这个了，刚说到老李，他这一走也快两年了，也没个信儿，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李赫问：“有两年了吗？” 齐思远说：“我们大一结束的时候走的，现在大三上都过一半了，这不是快两年了吗？时间，真特么的是一个残酷的东西，它要流走就流走，从来不会为谁停留。再一转眼，我们都得毕业了。以前总觉得青春还长，突然间才发现，青春也是留不住的。我觉得，考上大学会是人生的一个拐点，但大学毕业的时候，才真正是人生的分水岭。以后过得怎么样，大学毕业的时候差不多就注定了。” 李赫把手搭在齐思远的肩上，笑着说：“这真是身在高位看得远啊，当了学生会主席还是不一样的，以后好好努力，我觉得你从政的话大有可为，我也会支持你的。” 李赫说支持，就不是停留在口头上的，不管是哪朝哪代，他知道，要想在商路上走得通常，就得朝中有人。他现在的资源还太少，真正在关键时刻用得上的，也只有他的生死之交邝行远。虽然说被李赫从鬼门关拉出来的邝行远前途无量，这两年在信仰市也颇有政绩口碑，但光有邝行远终究还是不够的。 当然不管是他哥李昊也好，或者是抱着从政的志向，人还在大学的齐思远也好，要成为他的资源那还很远，但只要他的路还要走下去，他就有需要更多信得过的伙伴。可惜齐思远的志向在仕途，不然的话，李赫也很想他到公司去帮自己，他现在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更需要真正信得过的手足。左苍耳现在就是李赫重要的助手，但要说手足，他比齐思远感觉还是要差一些的。 其实那个高富帅的落老师的出现，李赫并不是真的在意，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在那个雨夜里强吻了桑藜之后，李赫已经决定不再纠结，季寥说要分手，那是季寥的事情，反正他并不会因此就放弃，而桑藜，他也会进一步和她表明，不会就这样模糊下去。只不过现在公司这边事情太多，尤其是刚和高新区那边签了租用写字楼的协议，他的一门心思都还在公司总部的装修上，没办法，谁让他还是个刚起步的老板呢。 这天桑藜还是拒绝跟李赫一起吃饭，不过她对李赫的态度已经有些软化，李赫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操之过急，反正这一周他得按时上课，只能让左苍耳去盯着装修进度了。 晚上在宿舍里睡觉的时候，李赫又不可避免的和寝室里的哥们聊起了那个落云松的话题。用况天琪的话来说，落云松的横空出现，对全校的男生，包括未婚男老师都是一个重要的威胁，说落云松现在简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公敌。至于各种八卦消息，更是让况天琪像讲相声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了一整晚。 这倒让李赫有些疑惑了，既然这个落云松如此的有影响，为什么他前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呢？前世的李赫当然跟落云松这样的豪门公子没有任何交集，可他也是个八卦的人，如果高校里出现了这么一个豪门公子当大学老师，本地的论坛、朋友圈、还有那些花边小报，肯定会有很多报道的。而且，如果像况天琪说的那样，如果落家是天南省的首富，那他也应该听说过。 尽管李赫的前世里是个草根，但草根更有兴趣关注这些豪门八卦。当然落家也可以是隐形富豪，首富不首富也不会让李赫这样的升斗小民知道，但李赫在脑海里找不到任何关于落家的记忆，这还是让他感到奇怪的。 也可能落家向外发展了，落云松也没有长久的停留在光阴大学里。那更印证了李赫和齐思远他们说的，落云松当大学老师不过就和别的有钱人去玩俱乐部是一个道理。 但不知怎么的，李赫总觉得这事有点别的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就这样，李赫在学校里如坐针毡的过了一周，公司那边各种事要找他，为了不挂科，他却必须得在各科老师的面前露脸，还再上了一次落云松的课，再一次感受到了班上女生对落老师的花痴，尽管他也并不在意落云松，也觉得真是够了。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吧，本应该趁着桑藜对他的态度软化，好好约桑藜出去走一走的，但是他的事情太多了，左苍耳只是助手，做不了主，李赫必须在周末去把积压的事情处理干净。 而在李赫忙得起火的时候，桑藜却在空空落落的校园里接到了她小姑桑琳的电话，电话里，小姑很兴奋的对桑藜说：“藜藜，今晚小姑带你去吃饭，给你介绍一位青年才俊。” 桑藜和小姑的关系本来是很不错的，但在恋爱这个事情上，桑藜觉得小姑管得有点多，她平时都很反对自己大学谈恋爱，突然间说要给她介绍什么青年才俊，桑藜干脆就说：“不去，小姑，我有男朋友了。”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是的。”桑藜尽管并不愿意自己就这样成为李赫的女朋友，可为了堵住小姑的嘴，她只能说：“是我班上的同学，我们……最近才在一起的。” “呵呵……”电话里桑琳一阵轻笑，那种笑里饱含的讥讽简直无法掩饰，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吃个饭而已，并不妨碍你什么。不过，小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一聊你的择偶观。就怎么说定了，下午我过来接你。对了，别带上你那个男朋友……如果你还不想他这么快就受到刺激的话。” 说完，桑琳就挂了电话，压根就没给桑藜拒绝的机会。她很了解自己这个侄女，虽然平时是个骄傲的公主，但内心其实很善良，而且她们姑侄俩的关系一向很好，她就算会拒绝，也断不会自己跑掉的。 2017/11 15:31:00|46522998 第298章、怀念远方 说实话，桑藜根本不想跟小姑去吃什么饭，也不想去见什么青年才俊，但是她的小姑桑琳对她也拿捏得很准，尽管桑藜不愿意跟她去吃饭，但也没有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 下午的时候，桑琳开着她的奥迪5来到了光大她哥哥的家里。知道桑藜就在家里并没有外出后，桑琳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和桑藜说话，而是走进了她哥哥桑城的书房里。 桑琳今年32岁，比桑藜正好大一轮，比哥哥桑城则小了18岁，几乎就是两代人了。这也是尽管桑琳有时候对桑藜管得有点多，但她们姑侄俩的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原因，毕竟她们的年龄比较接近，桑琳要穿得年轻一些，她们更像一对姐妹。 而桑藜长得那么漂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是充分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在父亲这一边，她爸爸人到50了还显得风度翩翩，她的姑姑桑琳也算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当然要论长相，桑琳当然没有桑藜漂亮，但她的成熟气质却也是桑藜这种小女孩没有的。她可以换一身装扮就像个二十几岁的文艺女青年，可桑藜怎么穿都没有桑琳的那种风韵。 桑琳走进哥哥的书房的时候，桑城正在电脑上填一个国家课题的申报书。桑城刚好50岁，也刚刚被提拔为校级领导，虽然还不是校长副校长，但已经是副厅级了，不过他对行政工作不算多么认真，倒是更钟情于学术。当桑琳走进书房的时候，桑城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妹妹，于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把转椅转过来，一脸和蔼的说：“是琳琳啊，你也有一阵子没有来了，结了婚就忘了哥哥了？” 桑琳撇撇嘴说：“不会说风趣的话就不要说了，难怪藜儿总躲着你，好像除了你那些课题，就没有什么事是你真正上心的。” 桑城宽容的一摊手，说：“没办法了，这也是各有所好吧。你来了也正好，藜儿这阵子似乎心事，总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问她也不说，你和她聊聊。” “当然有心事，”桑琳无奈的看了哥哥一眼，说：“藜儿谈恋爱了。” “哦，是吗？”桑城伸手推了一下眼镜，笑着说：“那很好啊，她都大三了，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和你嫂子已经谈了两年了。” 桑琳有些来气的问：“哥哥你还觉得这是好事？” 桑城说：“是好事啊，二十岁这么灿烂的年华，没有爱情岂不是很枯燥？” 桑琳把手一摊，说：“不是这么说的……我听藜儿说，跟她一起的，是她班里的同学。” 桑城点头说：“可以啊，到了大三，互相也了解了，同一个班，学同一个专业，也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桑琳无语的说：“哥你连男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好？藜儿可是你的掌上明珠，你就不怕她遇人不淑？” 桑城呵呵一笑说：“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把握，恋爱的美好和苦涩，都要自己去尝试，我们老一辈的，不要过多干涉。” 桑琳深深的为哥哥的态度感到不满，她皱起眉，说：“哥，时代不一样了，你和嫂子恋爱的时候多纯粹啊，现在的孩子可就难说了，你们那个时候恋爱，牵手都不敢在别人面前，现在的小孩，还在中学就去堕胎的都多了去了。我们家是女孩，吃不得亏的。你能保证那个男孩不是因为藜儿的容貌，甚至，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和她在一起的吗？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好，有你这样当爸爸的？” 桑城愣了一下，思考了起来，说：“你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我还是相信藜儿，她从小就比较懂事，她会有分寸的。” 桑琳抱着手，脸上带着一种讥诮，说：“哥，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学校啊，就拿我们省内来说，真正优秀的孩子，都考到北京上海，或者到国外去了，真正就读你们学校的，都是北上广的大学淘汰了的。更多的就是省内其余地方来的，不说别的，这些孩子见识过的世面有多少，这是可想而知的。” 桑琳自己是海归，理所当然就有些看不起光阴大学。 桑城不服气的说：“我们是全国重点，学生也是来自祖国各地的。” 桑琳笑了笑说：“得了，省外的学生，真优秀的也不会来这里。更不要说，藜儿那个专业，汉语言，表面上是个万金油，其实完全没什么实用性，真正优秀的，不是理工科，至少也得法学、商科吧。其实我也不是在贬低你们学校，我只是想说，藜儿是我们家的公主，她的良配不在这个校园里。” 桑城看着自己的妹妹，说：“我会关注一下的，不过，在我看来，一个人优秀不优秀，看的是他的人品。那些有权有势的子弟，才未必是藜儿的良配。” 桑琳说：“哥，有权有势的子弟，不肖的当然有，但从概率上说，他们当中出高素质人才的几率远远大于普通人家，这是事实。而且你说的人品，不客气的说，往往也是平凡平庸的一种无奈。好了，反正你得多一些心眼，我也会跟嫂子再聊聊的。我要带藜儿出去逛逛，你要相信，家庭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桑琳跟哥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来到桑藜的房间里，桑藜正戴着耳机靠坐在她喜欢的毛绒躺椅上，其实她并没有认真听歌，她的思绪有些恍惚，看到姑姑进来，她不知怎么的，就苦笑了一下。 桑琳则笑着说：“走，陪小姑去逛逛，请你吃大餐。不许拒绝，没叫你怎么样，就是多认识一些人。没坏处。” 桑藜取下耳机，耸耸肩说好。她太了解自己的小姑了，要是她说不干的话，小姑绝对会滔滔不绝的和她说上半天，关键是小姑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说到最后认输的一定是她。所以，桑藜在心里摊了一下手，直接放弃抵抗。 桑藜的爽快倒是让桑琳有些意外，一直以来，自己这个侄女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桑藜这种状态，反而让桑琳觉得不是个好现象，一定是那个男孩影响了她，让她连斗志都减弱了许多。桑琳也没有多说什么，帮桑藜参考了一套看起来很显身段，又典雅大方的长裙，带着桑藜就上了她的那辆奥迪5。 一路上，桑藜都没怎么说话，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这不像热恋中的样子，或许，在闹别扭吧。桑琳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桑藜是在热恋中，可能什么也听不进去，在闹别扭的话，她自己都会对比的。 吃饭的地点是省城一家很老牌的法式餐厅，不大，也不显眼，却绝对是省城里最正宗的。一般人不知道，也预约不到。桑琳嫁的丈夫就是个长期驻外的外企高管，在这里也算是名流吧，餐厅里的侍者都是西方人，这在01年的光阴市，还是极少的。 桑藜和桑琳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两个男士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桑琳见面就面带微笑的说：“不好意思，来迟了一点。” 坐在主位的男士站起来给桑琳姑侄俩拉开了椅子，笑着说：“没关系，等待女士是一种美德。” 桑藜坐下来，一看到坐在她正对面的男士就有种捂脸的冲动，然后苦笑着叫了一声：“落老师。” 桑琳惊讶的看了桑藜一眼，又看看那个男士，说：“认识？” 那个给她们拉座椅的男士说：“这么巧吗？落老师刚进大学，就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学生？好吧，不要紧，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落云松落公子，刚刚留德回来，放着家族的生意不管，非要到大学里当个老师，也是个纯粹的人。这位是赵雅涵赵小姐，是鸿运集团最年轻貌美的董事长，这两位是法国杜朗集团中国区高级主管桑琳女士，还有她的侄女桑藜小姐，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呢。对了，忘了给桑藜小姐自我介绍一下，蔽姓宗，宗辽，我们家有点小产业，自己有个小公司。” 平心而论，桑藜这顿饭吃得很累，其实她自己就从来不认为法式大餐有多么的好吃，更受不了的是法餐里那一套一套的程序。这当然也是一种文化，但桑藜觉得还是跟李赫在学校后面的堕落街吃火锅更惬意一些。而不知为什么，在这个高雅得让桑藜有些恍惚的场合里，她特别怀念在李赫奶奶家的那几天，怀念那间很老很老的老屋，怀念那些透过瓦缝投射到屋里的阳光，怀念那一片山风吹过的时候哗啦哗啦的树叶唱歌的声音。 以至于桑藜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小姑笑语盈盈的和同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直到似乎到了最后，桑藜发现几个人说话的焦点似乎在她身上，她才像是回过神来，听到那个叫赵雅涵的女董事长正在夸她漂亮，还问她大学毕业了要不要到自己的公司去。 而那个宗辽，那个似乎有四十，或者只有三十多，长得也还算帅气的男人说：“赵董，你们鸿运集团是做钢材的，你是叫小桑姑娘去做什么？我看啊，小桑姑娘还是到我的公司来好了。我接下来要成立一个娱乐公司，我来投资，拍一个大片。到时候就让小桑姑娘来演女一号好了。” 宗辽和赵雅涵说话的时候，落云松只是淡淡的含笑看着他们，他知道，他们说的话，桑藜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走的时候，落云松说他住在学校，顺道就把桑藜带回去。桑琳有些犹豫，她带桑藜来和这些人见面，并不是就要把她介绍给宗辽，或者落云松，这两个人在她看来都是不合适的。她只是想把桑藜带进这个圈子，接触更多在她看来真正优秀的青年才俊。换一个人，她是不会答应把她的侄女带走的，不过她知道落云松现在是光大中文系的特聘教授，而且确实住在学校里，应该还是可以放心。 落云松今天开的不是那辆兰博基尼，而是相对低调得多的宝马4，颜色也不像那辆兰博基尼一样鲜艳，是宝蓝色的。 一上车，落云松就问：“很不习惯，对吧？是不是有一种大雅即俗的感觉？” 桑藜“啊”了一声转过头去，其实直到这时，她才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已经让整个学校的女生心神荡漾的年轻老师。 2017/13 0:37:25|46585766 第299章、老板娘好 “所谓大俗即雅，是指我们民间的，市井的一些东西，当你真正融入其中，感受那些喧嚣背后的文化和传承，实际上也就超脱了普遍意义上的俗，变成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雅。” “反过来也一样，那些所谓的高雅艺术也好，生活方式也好，价值判断也好，一旦成为一种刻意的雕琢和炫耀，实际上就是一种俗气，而且是大俗。” 宝马4行驶在都市的街道上，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还在发现你不适应，或者说不喜欢之前吃饭的环境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费尽心思的开导你，这样一个男人，不知道又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除了礼貌的回应之外，桑藜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她在心里将落云松和李赫对比了一下，然后她很想对桑琳说，小姑，你赢了，我真的将他们进行对比了。 从这一点来说，桑琳今天的预期是达到了。 但是对比的结果，桑琳一定会很失望的。 落老师风度翩翩，但那个迷人的笑容背后总让桑藜觉得有种不踏实，李赫并不专一，但至少在他面前，桑藜会觉得很放松落老师说话旁征博引，底蕴深厚，但总让桑藜望而生畏，而李赫说话总喜欢东拉西扯，却经常让桑藜哈哈大笑落老师英俊多金，但桑藜想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赫的钱大概没有落老师多，不过桑藜觉得要是自己缺钱花，跟李赫拿钱一定不会手软。 所以对比下来，桑藜还是觉得和李赫呆在一起的时候最轻松。这会儿她甚至有点感激她的小姑了，如果没有今天这一顿饭，也许她还没有那么清醒的意识到，她是多么怀念和李赫在一起的时光呢。 “老师！”当落云松的车经过光大北门的时候，桑藜突然说：“麻烦路边停一下。” “嗯？”落云松对桑藜一路上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漂亮的女孩嘛，总是要有一些矜持的。所以桑藜一说停车，他就立刻靠了边，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桑藜一眼。 桑藜转头对落云松灿然一笑，说：“老师，我就在这里下车了，要是我小姑问起，记得要说我和你一起到家的哦！” 落云松风轻云淡的笑了一下，一脸理解的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谢谢老师！”桑藜笑着下了车，像一只欢快的云雀一般跑掉了。 落云松看着桑藜的背影，眼睛里还满是她刚才那灿然的笑容，即便是他，在那一瞬，都有些被那种无懈可击的漂亮淹没了。直到当他看到桑藜竟然是跑进了一家网吧的时候，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一片轻蔑的笑。 网吧？沉迷在网吧里的某个大学生，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呢。 落云松看着桑藜的背影彻底消失了，突然猛地踩了一脚油门，那辆宝马4就像一匹被刺伤的马，尖叫着向前冲去。桑藜的笑容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可那个网吧，那个网吧就像一颗掉到汤里的老鼠屎，瞬间就让他倒足了胃口。 那家网吧，叫做家园网络，从外面看它就像一个人类进行星际殖民的宇宙基地，尽管有些旧了，但这个外型在所有的网吧里依然显得很特别。桑藜走进这家网吧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情景。 那时候，家园网络刚刚开业，为了吸引客源，李赫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电竞比赛，凡是优胜的队伍，就会成为网吧的高级会。桑藜之前就跟光大家属院里的几个小伙伴混迹在学校附近的几个网吧里，她喜欢打星际，她打星际的技战术水准都很不错，也或者别人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有意无意的让着她，所以桑藜当时有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直到她和她的战队来到了家园网络。 记得那天应该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里，网吧刚开张，生意并不算好，即使开业当天免费，网吧里也没有坐满。倒是让桑藜看到了几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后来才知道，被李赫请去做网吧形象代言人的，是那个警花小姐姐，而在店里打杂，比警花小姐姐还漂亮，甚至让桑藜都有种一时瑜亮之感的，是李赫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季寥，还有一个身高腿长，脾气很好的小姑娘，总会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李赫的赵金珠。 人的际遇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桑藜现在回过头来，突然觉得那一天的相逢，就像是注定的一样，也许正是那个极其偶然的相逢，为后来她和李赫，和那几个女孩的纠葛埋下了一个伏笔。 一脚踏进家园网络，桑藜有种我又回来了的感觉。网吧里的网管和服务员都换了，她不认识，也不认识她，不过桑藜气定神闲的随便找了台机器一坐，她就像有一股气场，很快就让人意识到她的与众不同。 桑藜没有多说什么，她先打开网页看了一下电子竞技的新闻，看到了年度赛事的重要比赛和结果。而举世闻名的，这时候才办了第二届，正是充满了理想和热血的时代。桑藜看了几场星际的比赛视频，一时手痒，看到了网吧里局域网对战平台，立刻就打开游戏进去了。 很快，桑藜就感到一阵失望，她都已经好久没玩了，可是在这个网吧的战网里，除了最开始两局的适应期之外，她简直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她戴着耳机不去听网吧里的鬼哭狼嚎，却早已被无数个先是极度震惊，随后跃跃欲试，最后灰头土脸的牲口奉为天人。牲口们只能在心里哀叹，如今在网吧也活不下去了。 桑藜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直到她赢得有点索然无味了，就在她准备下机的时候，她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句拼音：“，laiyiju” 桑藜看了一眼这个，wohenniu，她差点喷血，我很牛，这也太烂了，本来不想打了，走之前决定还是清洗一下对方的世界观。桑藜建主机，选了随机，对手也随机，她问对手要打什么地图，对手说随便，好像真的很牛的样子。桑藜撇了撇嘴，索性就真的随便挑了一个地图，一个岛战的地图。 54321之后，桑藜随机出了一个她不怎么擅长的神族。不过她的不擅长是针对于她自己最拿手最喜欢的虫族来说的，实际上她对于神族的操作同样很有心得。岛战嘛，空投当然是最关键的，桑藜没有掉以轻心，她早早的就做出了，满世界的侦查了一圈，让她发现对方随机除了一个虫族。因为虫族的房子自带反隐形属性，桑藜的没敢太深入地方的基地，不过就在边缘转了一圈，发现对方的基地似乎都没升级。 不会这么菜吧？桑藜心想，真要那样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或者说，对方是故意示弱，让她判断失误的？ 桑藜最终没有大意，认真的发展着自己的基地，很快的，她的运输机就装满了部队，浩浩荡荡的杀向对方的基地。运输机空投很顺利，除了几个地堡，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桑藜的半队龙骑加一对升级了速度的叉叉所向无敌，很快就将对方的基地拆了。 但，游戏并没有结束。 桑藜冷冷一笑，就知道有花样，不过开另外的基地不仅需要矿产，更需要时间，桑藜算了时间，对方这时候不可能有比她更多的兵力。部队装上运输机，继续杀向另一个资源点。不过桑藜眼角一跳，自己的基地红光一闪，切回去一看，整整两队的天蜘蛛正在拆她的大本营！这个兵种的对地攻击太强悍，虽然自身没有防空能力，可桑藜也没有像样的空军，所以她很干脆的就打出了。 对方真的很牛啊，算时间，没理由对方有这么多天蜘蛛的。就算换做她玩她最擅长的虫族，在这个点上，最多也就一队天蜘蛛而已。 桑藜不废话，再开一局，她选了虫族，对方还是随机。 这就有点过分了，完全是无视她的存在啊。 更过分的是，对方明明是随机出来了神族的，随着战争的推移，对方的部队里竟然出现了虫族的兵种。也就是说，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合成了暗黑执政官，还偷偷的到她的分基地里偷走了她的农民，在原本的神族部队之外，又生造出了一支虫族的部队。 第三局，桑藜还是选虫族，对方随机出人族。桑藜稳扎稳打，战况一支很焦灼，对方似乎不善于用人族，隐隐像是有败退的迹象。但让桑藜再度哑口无言的是，正当她的狗狗和大牛的黄金组合呼啸而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三团绚丽的蘑菇云，对方竟用上了原子弹，还算准了她的部队行进的时间和路线，提前就进行了定位，当她的部队冲过去的时候，直接就撞到了别人的核爆区域。 桑藜将耳机一摘，把桌子拍得邦邦响，大声的喊：“李赫！你这个没风度，脸黑心更黑的大混蛋，给我滚出来！” 打第二局桑藜就猜到了，实力这么强悍，却打得这么猥琐，还要用暗黑执政官偷农民，而且明明知道对手是女孩子也丝毫不手软的，多半就是李赫了。到了第三局，对她的出兵习惯，尤其是除了大牛和狗狗的黄金组合后很容易忽略反隐形的习惯了若指掌，所以才能提前定位原子弹，那么除了李赫就再也不会有别的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桑藜明明是摆桌子吵架的架势，心里却是笑着的。 果然对面的机器后面站起来一个人，这个灰头土脸的像是刚从工地下来的民工的家伙，却不是李赫又是谁？ 李赫站起来看着桑藜，笑嘻嘻的说：“老板娘好。” “呸！”桑藜有种打人的冲动，双手叉着腰说：“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这台词是李赫说过的，桑藜不知道出处在哪，只觉得这时候很符合她的心情！什么老板娘，说话说清楚一点？” 李赫腆着脸笑了一下，说：“我是这个网吧的老板，你是老板的女朋友，老板娘当然就是你了。” “女朋友？”桑藜气得笑了起来，简直不想跟他说话。 李赫一本正经的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我……靠！”桑藜真是忍无可忍了，她把袖子一撸，顺手抄起电脑桌上的一**饮料，也不管是什么鬼，就往李赫的头上倒了过去。结果，那是一杯她刚点的热咖啡，就听到李赫惨叫了一声，桑藜也叫了一声糟了，直接就从电脑桌上跳过去，结果是她今天穿的长裙不太方便，就在她即将跳过电脑桌的时候，把自己拌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重心往前摔了下去。 刚刚好，李赫把她整个人都抱住了，虽然他自己却也脚下不稳，后背“碰”的一声砸到了后面的电脑桌，不过桑藜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是在拍文艺片吗？”李赫抱着桑藜不放，一脸的坏笑，这是那天下雨的时候，桑藜对李赫说的话，这个没风度的家伙竟然就这样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说清楚。”桑藜没管李赫正仰靠着电脑桌，而她就趴在李赫身上，没管这个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也没管网吧里还有好多人正看着他们，她只是很介意的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女朋友的？还我自己说的，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都可以不介意，就是最介意这句话。 李赫倒是很享受现在这种态势，一脸好死不死的笑，拿出了手机，让桑藜看了一眼上面的一个号码，说：“有证据，这不是我说的，是咱小姑说的，咱小姑叫我明天和她吃顿饭呢，我猜她一定有很多贴心话要对我说。” 桑藜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确实是小姑的电话号码。一时间她真是很无语，小姑这么能耐，这么快就把电话打到李赫这里来了？而她想起，自己确实有对小姑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小姑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当然也说了李赫的名字。 这就成了她自己说自己是李赫的女朋友了？ 桑藜突然觉得有些沮丧，有些伤心，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伤心什么。 李赫轻轻的拍了拍桑藜的背，说：“咱小姑说了，明天我必须去，可我明天真的很忙，你说怎么办呢？” 2017/14 2:11:28|46618968 第300章、做你自己就好 “李赫，这个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桑藜终于发现了自己趴在李赫身上的姿势有点……不是有点，是非常暧昧，虽然周围的人早就自动回避了，不过她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起来，但是这时候她更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所以她十分，十分认真的说：“我跟我小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只不过是一个托词，你不要误会了，因为我小姑要带我去见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我觉得比较无趣，才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而你，只是那个借口而已。你可别……” “我知道。”李赫紧跟着桑藜站起来，紧贴着她，鼻子几乎都要碰到鼻子了，桑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后面是电脑桌，已经退无可退，李赫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那是因为在你心里，所有的青年才俊，都远远不如我重要。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桑藜有点气愤，她知道李赫说的借口，是指她用给小姑找借口的机会，给了自己一个把李赫说成男朋友的借口，这和她本来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可是她同时也发现，这是一个很难辨别，甚至越说越搅的事情。 明知道李赫是故意纠缠，可她也无力反驳，这不但让桑藜生气，更让她难过，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突然一下就掉下来了。 这可把李赫吓了一跳。 桑藜和季寥不一样，季寥本来就有些多愁善感，季寥会在李赫面前流泪，甚至放声大哭，那种时候李赫虽然会心痛，却不会有这种被吓到的感觉。可桑藜一向都是比较骄傲的，她会发脾气，她会不屑一顾，就是大一军训拉练那一次被李赫一脚踢到，脸上都蹭了一块皮，她都是站起来叫嚣着要李赫好看，她什么时候流过眼泪，恐怕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所以桑藜在李赫面前毫无征兆的这么一流泪，李赫一下就有点慌，索性什么话也不说了，双手一张，也把人搂进怀里再说。桑藜也没有挣扎，只是把下巴搁在李赫的肩上，咬着嘴不出声，任凭眼泪哗哗哗的流。 李赫就轻轻的拍着她的头，也不说笑了，只说：“明天我怎么也得去啊，你话都说了，我要是不去，你姑姑一定会觉得我心虚。哪怕是为了你以后不要再遇到类似的烦恼，我也得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你说是不是？” 桑藜不说话，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委屈。 李赫接着说：“不过，明天白天，你得陪我到公司，正在装修呢，你也得知道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桑藜从李赫的怀里挣脱出来，直视着李赫，说：“那我现在就得跟你好，不然变成图你什么了，我有冤向谁申去？” 李赫眼睛就像被点燃的烟花一样亮了起来，艾玛这真是神逆转啊，当他看到桑藜的眼泪的时候，他心慌意乱的，话也不敢乱说，生怕桑藜就此和他画上一个句号，等待很多年以后在街上听到某一首歌，突然就停下脚步来想着对方。却万万没有想到，桑藜流掉了眼泪，也流掉了纠结，她看着李赫，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是认真的。 李赫傻傻的一笑，说：“神经，谁会说你什么？就算谁会说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 桑藜哼了一声，说：“别人说不说，我当然不在意，可是我不能容易我是那样的人。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跟你有什么样的身家压根就没有关系。” 李赫点头说：“那是，我就是个流浪汉你也喜欢我。” 桑藜呵呵一笑，说：“那倒不会，你也别感觉太好了，我不图你什么，但也不代表我脑子有问题。好了，李赫。”她看着李赫，很严肃的说：“从现在起，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李赫也很严肃的说：“我同意，必须同意。” 桑藜松了一口气，好像说出这样一句话，对她而言竟然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说出来了，整个人也就轻松了。然后她喃喃的，像是对李赫说，更像是对自己说：“我管不了了，是季寥自己不要你的，不是我从她手里把你抢过来的。季寥不要你了，我很委屈的接收了你，就是这样的，我多委屈呀。我特么的是谁？我是桑藜呀，我是光大最近十年最没有争议的校花，我是有多委屈才捡了一个别人不要的男朋友啊。” 李赫叹了口气，说：“那是，真太委屈你了。” 桑藜看着李赫，突然伸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还真响，因为老板的出现早就走远了的网吧员工都听到了，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赫挨了打，脸上火辣辣的，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很心痛，比起眼泪来，桑藜的这记耳光更让他深刻的体会到桑藜的委屈。 桑藜打了李赫，红着眼睛看着他，说：“这一巴掌，是你那天亲我，但是你亲了我，没有把我带走。” 说完，就在李赫还发愣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抱住李赫的脑袋，两片略微有些冰凉的樱唇就印在了李赫厚厚的嘴唇上，甚至撬开了他的嘴，把自己的丁香小舌头伸进了李赫的嘴里，就像深山里潜藏了千年的精怪一样，恨不得把舌头伸到他的肚子里，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吃掉了。 这时的李赫，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这天晚上李赫并没有能把桑藜带走。 桑藜吃了晚饭到网吧的时候本来就挺晚了，又打了好一阵的星际，李赫也是正好回到网吧这边有点事，才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正杀得兴起的桑藜。再到两个人火星撞地球的一番热吻，已经是深夜，李赫倒是想把桑藜带走来着，可是桑藜的姑姑把电话打到了桑藜家里，得知桑藜没有回家，又把电话打到了寝室，最后是桑藜的爸爸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勒令她必须回家。 不过李赫已经很满足了，他并没有急着要把桑藜吃掉，反而是现在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他把桑藜送回到教师宿舍区，就像暑假那一次一样，远远的看着桑藜消失在路灯下，可这一次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这个夜晚，李赫睡得很好，桑藜也睡得很安稳，她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互相发短信道了晚安之后，桑藜洗了个澡就睡了，脑子完全放空，什么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一早，李赫就来接桑藜了。开的还是他那一辆牧马人，因为最近都在工地跑，牧马人也脏得跟刚从荒野里开回来似的。桑藜上车的时候很自然的想起了那一次在那条遥远的公路上，如果不是这辆车，她能不能回家，还都是不敢想的事情。她也很自然的想到了那时候三个人同乘一辆车的时光，那时候她只是个看客。现在，换成了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可如果这时候季寥坐在后排，季寥也会是个看客吗？ 纠结只是一瞬，桑藜把头一甩，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哪怕最后的结局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那也就灭亡吧。 人之所以有烦恼，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了。 李赫就简单得多，这时候的他，除了愉快就是愉快。至于将来会怎么样，将来再说吧。 桑藜上了车，李赫微微的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了桑藜家的阳台上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不急不缓的踩了一脚油门，牧马人低声的咆哮着，驶出了校园大道，从这个城市的北端一路驶向了城市的最南端。 桑藜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流淌而过的风景，悠悠的说：“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对我而言竟然也是陌生的。” 李赫说：“并不奇怪，这个城市发展得太快了，而很多地方你并没有走过。不用十年二十年，哪怕三年五年以后，你会发现这个城市又变了一个样。比如我们正在走的这条路，以后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商场，而轨道交通会从地下，或者半空中经过，把这个城市更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桑藜扭头看李赫，说：“李赫，其实你还是很了不起的。其实你已经走在很多人前面了吧？” 李赫呵呵一笑，说：“把那个吧字去掉，你完全可以更肯定一些。毕竟男朋友是你自己选的，你的眼光，不可能差了。你姑姑……能说咱姑姑吗？” 桑藜噗嗤一笑，说：“不能！哪跟哪呢！姑姑没有坏心。” 李赫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特别能理解，如果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她也毫无芥蒂的把你托付给我，那样的姑姑才是可怕的。” 桑藜问：“你打算开着这么脏的一辆车，穿得像个水泥匠一样的去见她，然后在她嘲笑里的时候，反过来羞辱她吗？” 李赫笑着说：“当然……不会！我要是那么肤浅，怎么当得起你昨天送给我的那个吻？放心吧丫头，我心智成熟，知道怎么跟姑姑这个年龄的人相处。我会换一辆车，换一身衣服，光光鲜鲜的和你一起出场的，也许我现在比不上她认识的那些青年才俊，但她一定会看到，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一脚挣出来的，如果说那些青年才俊都是难得的二代，那么我就是那个打江山的人，这里面的区别，她一定会懂。” 桑藜伸手拍了拍李赫的脑袋，说：“那就好，你敢对姑姑有半点不敬，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一路说着话，李赫的车已经开到了高新区的辉腾大厦。大厦的停车区这时候还空空荡荡的，没有停上几辆车，一如整个高新技术开发区一样，显得有些人烟稀少。 不过桑藜在那里看到了5辆崭新的大巴车，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大巴车的侧面喷图着的“我们的家园”几个字，这几个字看起来像一个标语口号，却没有标语口号那么剑拔弩张，像一个宣言，也没有宣言那么庄严肃穆，像一句广告词，又不像广告词那么浮华，它怎么看都很平淡，却又有一种脉脉的温情。 桑藜看着大巴车问：“这是你公司的车？” 李赫点头说：“是，这边交通还不方便，领导层都是拼车，普通员工没有车，坐公交的话上下班的时间就不能保证了。” 桑藜有些惊讶的问：“你现在公司有多少人？这里有5辆大巴，40座的，就得有两百人了。还不算你说的拼车的。” 李赫说：“边走边说吧，我带你到楼上去看。”他带着桑藜上了集团公司的总部，先到了35楼，35楼的装修大体上是完成了，还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除了装修工人之外，还有一些穿着便装的人正在打扫卫生，见到了李赫，都恭敬的跟他打招呼，也非常好奇的看着跟着李赫一起来的桑藜。 李赫告诉桑藜说：“35楼是科技公司的办公区域，这是目前我整个公司里投钱最多，但收入远远比不上投入的一个子公司。不过要不了多久，最多明年吧，这个公司将会是整个家园集团的核心和支柱，不管是你所熟悉的家园中文网，还是wo123导航网站和家园音乐网，还有家园软件，都将会迎来井喷式的发展。互联网所带来的经济效应，还有理念上的变化，不管你怎么想，都不会是高估了。科技公司也是目前整个集团公司员工最多的一个子公司，你看到的5辆大巴，全都是用来接送科技公司的员工的。现在，光是程序员，就有大概200人，他们未必都有很高的学历，但一定都有很强的能力。” 桑藜赞叹了一声，说：“李赫，你好厉害。” 到了36楼，这里的装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李赫在这里遇到了他的老熟人，麦田装饰公司的老总杨应逢。两年前帮李赫装修家园网络的时候，杨应逢还是一个打着公司老总的旗号，实际上是单枪匹马闯江湖的设计师，而现在，杨应逢是真的拉起了一票人马，尤其是接了家园集团总部的这单生意以后，他推掉了手里所有的工程，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家园总部这边。做完了，他的公司也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李赫见到杨应逢，就说：“杨总，现在进度是够快了，但是你的材料啊材料啊，有的材料还是不行啊，我跟你说，你进度慢一点，出现失误我都可以接受，但如果验收的时候我找来的专家测试你的材料达不到环保标准，你是别想收钱的啊。” 杨应逢给李赫递了一支烟，同时看着桑藜打了个招呼，他当然不会问桑藜是谁，只是一边给李赫点烟一边说：“李总，你要是不放心，那这样吧，你直接把我的公司收购了得了。把我的麦田装饰并入家园公司旗下，办公区也在这里，你总不用担心我连自己的健康都不顾吧？” 李赫笑笑，说：“你真的假的？我是不介意多一个业务部门，你要是认真的，我可以考虑开一个广告装饰公司，这倒也在我的发展规划里面。” 杨应逢说：“本来还是想自己当老板的，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没开玩笑，是真有这个想法。” 李赫嘿嘿一笑，说：“那也得等你把活干完再说，我现在没有广告装饰公司的预算，得等制药这边资金回笼了，才能给你再租一层，或者半层楼来用。” 杨应逢点头说：“技术上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当自己家一样来弄的。” 李赫和杨应逢分开了，继续给桑藜介绍说：“36楼是家园娱乐和家园制药共用，制药这边暂时还不过来，得等到明年下半年，现在药厂那边，有人在收购那块地，为了扩大生产，我们也会在高新区这边建新厂房，到时候制药公司的办公，主要还是会在工厂里。娱乐公司这边现在人不多，不过接下来还要建设摄影棚和录音棚，这方面小康很上心，也很有天赋。37楼的装修刚开始，就不上去看了，那里是集团公司的总部，主要是后勤人事财务监察各部门，人都差不多到位了，已经在分散的租屋里开始办公，等这边完工了全部搬过来。现在那5辆车，到时候排班连轴转都不够用。不过随着公共交通的完善，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桑藜耸耸肩，说：“我又后悔跟你好了，因为我发现在你这里我好像什么用也没有。我想，我也不大可能到你的公司来，不然又做你的下属，又做你的女朋友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处不下去。” 李赫拉了一下桑藜的手，把她的手十指交叉的握在手心里，说：“做你自己就好。我还要开一个会，你可以到负一楼的商场喝杯咖啡等我，等公司的餐厅和健身区装修好了，你就不用去吃别家的饭了。等我开完会，我们去接一辆新车，然后去跟姑姑吃晚饭。” 桑藜把手抽出来，朝李赫挥了挥手，说：“你去忙吧，我自己走走，顺便把思路捋一捋，我现在觉得，做你女朋友也会很累的。” 李赫把她拉到怀里，捧起她无懈可击的脸来深深的吻了一个，说：“逛逛就好，胡思乱想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桑藜吐了口气，耸耸肩抱着双手走进了电梯间，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她忍不住想，也许，自己昨天还是太冲动了一些？ 第301章、都是人之常情 就这样了吧。 桑藜一个人走在辉腾大厦一楼明显空寂的商场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她再也不想反反复复的纠结了。 选择从来都是难分对与错的，可是一直徘徊着不肯面对，难道就会有更好的结果？ 桑藜知道，爱情从来都是一场冒险，粉身碎骨的可能性远远大过于花好月圆的可能性，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没有执着过、疯狂过、迷茫过挣扎过，没有情不自已的哭过笑过，那样平淡如水的青春，就真的好吗？ “桑藜。” 桑藜有些惊讶于在这个地方会有人认识她，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老熟人，家园中文网的主编李小亮。作为家园中文网最早的签约作家，桑藜当然和李小亮打过很多次交道，李主编不是催稿催得最勤的，但别的人催稿，桑藜总是有办法拖拉，唯独李主编来找她催稿的时候，那种她不交稿决不罢休的态度，让桑藜现在看到李主编都有些发憷。 不过这个时候李主编肯定不是来找她催稿的，因为桑藜的书早就太监了，她已经自绝于人民，所以面对着李主编也是无所畏惧的笑着挥了挥手。她看到李主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人，因为他们的出现，空空荡荡的商场里才活了起来。 李主编没有问桑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于老板的感情问题，他手下那些程序员们早就八卦了无数次了，尤其是集团公司成立，那些刚进来的女文员们也迅速的把从程序员们这里得到的八卦消息添油加醋的进行了演义。 这时候，跟在李主编后面的程序员和办公文员们就在远远的看着桑藜，他们当然不可能当着桑藜的面评头论足，都知道桑藜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老板娘，谁敢给她留一个坏印象啊？ 不过，惊叹于桑藜的美丽，这却是不必掩饰的。 李主编笑着对桑藜说：“看吧，不管走到哪，你都是那么引人注目。” 桑藜苦笑了一下，摇头说：“别呀李主编，以往你一夸我，我就得使劲的更新，到现在一看到你都还犯憷呢。” 李主编呵呵一笑，随即又遗憾的说：“话说回来，以你的天赋，就这样放弃不写了，实在很可惜呢。要不还是把作品捡起来吧？不要求你每天都更新，只要能固定更新就行了。” 桑藜赶紧使劲的摇头，说：“客观的说，我就是个懒人，而且做事情喜欢讲感觉，要是被更新束缚着，想想都不乐意写了，这对读者也挺不好的。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你带这一大帮人冲下来是干嘛的？打架也不像啊，带那么多穿高跟鞋的女文员呢。” 李主编回头看了看，说：“哪能呢，就算要打架，这里也没有对手，我们公司就算是人多的了。是老板给我们福利，让我带人来量身定制上班制服的，也顺便和商场互动互动，以后都是在这栋大厦里讨食呢。” 一望可知，辉腾大厦的商场现在没什么营业额，不过坚持下去，作为高新区最早的大型商场，等到高新区发展起来，也必然比后来者更多一些回报。而且这时候入驻的商家，肯定也和高新区这边的官员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即使这个时候会亏本，他们也不会很在乎。这个时候和他们拉近关系，对李赫的公司来说，也是一笔长远的投资。 而且，李赫连房租都是欠着的，再欠着服装费，也是债多了不愁。 桑藜侧头看了看，李赫给他的员工定制服的商家是报喜鸟，对李赫这个老板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对员工来说可就不便宜了。李主编要带人试衣服，没有和桑藜多聊，桑藜就自己在商场的咖啡吧里坐了下来，透过玻璃看着那些偶尔还会好奇的向她张望的文员，想到他们是自己男朋友的员工，感觉有点奇怪。 尤其是“男朋友”这个称谓就让她感觉很怪。 坐了有一会儿，“男朋友”也出现在了那些试衣服的人里面。桑藜都等得有点困了，别人喝咖啡是越喝越精神，她是越喝越困，等到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李赫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时候的李赫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和他的员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大的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他体格匀称，穿着西装也格外的精神。桑藜第一次看到李赫穿西装，倒是觉得他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以前她就是觉得李赫人比较特别，倒谈不上多帅，这时候看着李赫一脸阳光的笑，她却忽然有了种心跳加快了几分的感觉。 原来这小子也还是帅的啊，也许是现在事业的不断发展，让他嘴角上扬的时候充满了自信，尽管以他真实年龄而言面孔看上去还有一些稚嫩，但那股自信为他加了很多分，使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而一个男人自信的微笑，恰恰也是最迷人的。 “怎么样？”李赫站在桑藜的面前，问：“我就穿这一身去见咱姑姑，可以吧？” 桑藜撇了撇嘴说：“要不是看到你们公司的员工都换上了这样一身正装，我还真会以为你为了见我小姑穿得特别隆重，可我明明知道你也就是顺便。” 李赫说：“你说的那是刻意，而我这叫自然。” 桑藜托着自己的下巴，微笑着问：“可是穿正装会不会特别的傻？……算了，就这样吧，至少我看着还行。”关键是她看着还行，至于小姑看着怎么样，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李赫换了衣服，也换了车。他自己的车就是那辆涂满了泥浆的牧马人，不过公司这边新买了两辆奥迪6，正好今天提车，李赫也就顺便开了其中的一辆和桑藜去见她的姑姑。就像桑藜说的，这真的就是顺便，要不是今天提车，他也就开车涂满泥浆的牧马人去了，也不会换正装，也许那样桑藜的姑姑会觉得他更有个性一些呢？李赫也没有太多去想这个问题，这大概也是源于他现在是真的自信，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怎样展现自己上了。 去了桑琳指定的酒店，桑藜觉得小姑还算是体谅自己的，既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酒店，也不是限量版的西餐厅，也就是那种普通人家也能去，但出于经济能力绝不会轻易去的酒店。大概这是小姑的底限，如果李赫在这种酒店里就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大概她怎么也不会同意自己和李赫交往了。 桑琳确实对侄女的个人问题很上心，尤其是她得知桑藜的男朋友就是她同班同学的时候，她就很为侄女的未来担忧。却也不失完全没有道理的，如果还仅仅是一个正在上大学，现在还一无所有，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的男生，不是说以后就一定发展不起来，可那要经过很多年的打磨，还得有足够的机遇才行，而按照正常的发展速度，等那个男孩顺利的成为了一个成功人士，桑藜最美的年华早就已经过去了。 也许他们会早早的结了婚，淹没在家庭琐事之中，还会有孩子，就像城市里千千万万的上班族一样，工作家庭孩子忙得身心俱疲。为了生活，他们会有很多分歧，很多争吵，就算他们的感情再好，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原来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缝，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加速桑藜的老去，再美的女子，当她被岁月刻下刀痕，而这个时候李赫已经成功成熟，开始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即便是桑藜，也会面临感情的危机。 而那个时候，即使是桑藜，也怕是无力回天。 这还是最普通的一种状况，还有更严重的，就是桑藜遇到的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那样的状况，桑琳简直不敢去想。 所以，尽管她哥哥说什么青春必定要经历爱和痛，她却只想她的侄女过得简单而顺心。 见到李赫的时候，桑琳略微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男孩单从外表，就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印象。就像桑藜最开始见到李赫那样，桑琳也不觉得李赫是那种长得很帅的男孩，但他匀称而健硕的体格，身上的西服也很能把他的身材展现出来，他不用刻意的昂首挺胸，就已经给人一种很挺拔，很自信的感觉。 李赫看上去很礼貌，至于怯场？至少桑琳也没有看出来。 桑琳叫来服务员，对李赫说：“你来点菜吧。” 李赫说：“点菜这种事，当然是要尊重女士的意见。其实我更想叫你姐姐，因为你看上去就像藜藜的姐姐。” 桑琳看了李赫一眼，这种奉承太直接，也太没有内涵，不过看起来李赫说得很自然，他似乎就是这么认为的。她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该点什么菜，她早就安排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李赫的家底，但也并不打算为难他。 点了菜之后桑琳看着李赫说：“男生穿正装，确实比较有精神。”同时心里面想，这西装看起来很新，别是吊牌都没剪掉的吧？ 李赫坦然说：“西装是公司发的。” 难怪……桑琳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笑了一下，问：“藜儿说你和她是同班同学。” 李赫点头说：“是，我是用课余时间去上班的，最近比较忙，已经被老师通缉了。” 桑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是可以的，不过还是要分清主次。你在什么公司做兼职？” 李赫说：“一个新成立的公司，主体业务是网络营销，最近还新成立了一个子公司是经营娱乐市场的。之前拍了一个青春微电影，在网络上还很火。” “是那部老男孩吗？”老男孩的微电影在网络上热播，桑琳当然也听说过，不过她也没怎么看过，这时候想起来，这个男孩似乎有点面熟。 李赫依旧很坦然的说：“阿姨你可以去看一下的，我在那个微电影里面客串了一下，剧本是我写的，还有那首歌也是我写的，是我和搭档合唱的。” “噢。”桑琳不置可否，这么看来是有才的了，大概也是这样，才能吸引桑藜的吧？可是她见过很多文艺青年，文艺和颓废往往也就是一线之隔。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借助吃饭的过程慢慢的观察，倒是发现桑藜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嘴角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这么说来，她自己也不紧张？对这个男生很有信心？ 结账的时候，李赫说：“阿姨我刚才已经把帐结了。” 桑琳看着他，这顿饭不算贵，不过以一个用课余时间打工的大学生的经济实力，却也是承担不起的。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李赫笑着说：“好贵啊，不过好在我还撑得住。阿姨你开车了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呃，车也是公司的，不过我可以用，不违规的用。” 桑琳说：“看来你老板对你不错。” 桑藜这时忍不住了，呵呵笑着说：“李赫你要再作弄我小姑，我就要打人了。小姑，公司是他自己的。” 桑琳看向侄女，又看向李赫，她知道桑藜不是藏得住事的人，不会骗她，除非是先被李赫骗了。想想李赫说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漏洞，是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原来是，自己创业了吗？如果是真的，那当然要好很多，桑琳倒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所以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一惊一乍的地方。 李赫是不是自己创办了一个公司，这个她可以去调查，不过就算是真的，要担心的事也不会少呢。所以她还是很淡定的说：“你们都还太年轻，也许还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所以，我对你们的交往依然是持保留意见的。尤其是，李赫，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士，我希望你懂得怎么爱护一个女孩子。” 等到桑琳开着她的车远去了，李赫才问桑藜：“我这算是过关了吗？” “过什么关呀，”桑藜说：“没听我小姑说还持保留意见吗？不过也还好吧，至少不是直接反对，我猜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她一定会很坚决的反对的。是不是很现实？” 李赫说：“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对了，她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桑藜笑着说：“意思就是，你该送我回家了。要是她发现你把我带去酒店什么的，那你就死定了。我们家还有一个堂叔就是部队里的人，从小和姑姑关系最好，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想想后果吧。” 李赫苦笑了一下，问：“我是那么猥琐的人吗？” “不算猥琐。”桑藜用她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看着李赫说：“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慢慢等吧。我小姑一定和我妈沟通过，我肯定，她们连宿舍都不会让我回去住了。” 李赫倒是笑了起来，他早已不是那种未经人事的初哥，更知道很多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管怎么样，桑藜姑姑这一关算是过了，他开车把桑藜送回家，因为第二天有课，他索性也回宿舍去住。 结果李赫一回到宿舍，寝室里那些哥们一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西装革履的他，况天琪更是歪着嘴巴说：“靠，老七，你这是去卖保险来，还是去相亲来？” 陈贶鄙视的看了况天琪一眼，说：“况老大你看清楚一点，这是报喜鸟，要大几千的。” 况天琪说：“我知道啊，可这对老七来说又算什么呢？关键是，看着搞笑就是看着搞笑，穿什么衣服这重要吗？” 李赫对他们也是很无奈，只能把手一摊说：“得了，穿正装是为了正式宣布，哥和桑藜走在一起了。” 况天琪和陈贶都是不以为然，切了一声，说，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齐思远说：“那恭喜了，按照惯例，你得请大家吃饭。” 李赫也不含糊的说：“行，明天下午在明月楼，把我们的联谊寝叫上，这一转眼就大三了，这联谊寝也分分合合，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再一转眼终究是要各分东西，能聚一次聚一次好了。” 况天琪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你买单，人我给你叫齐。” 在得到李赫的保证之后，况天琪拉着陈贶去联络别人去了，李凝风和李抒铭还没有回来，一时间，寝室里也只剩下了李赫和齐思远。 齐思远看着李赫一脸的笑，对他欲言又止的，就把手一挡，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桑藜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李赫呵呵一笑，说：“寒假一起出去玩吧，我来安排，这种一起出去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去年就给桑藜承诺过，结果没有成行，人生有很多东西都容易错失，能抓住的就要抓住。” 齐思远想想，问：“哪些人？” 李赫说：“你，我，老大，老四，老八，我那边还有个小康，女生那边桑藜、陈菁、曹晶和艾羽，十个人，十全十美多好。” 想到十个人的时候，李赫一时间有些发愣。高二的那个暑假，也是十个人一起出去，如今照片还在，却真的物是人非了。 李赫和齐思远聊了一会，桑藜的电话打过来了，刚刚进入恋爱的她，整个人都是轻盈的。只是她和李赫都没有注意到，当李赫送她回到教师宿舍区外面，就在车外吻别的时候，有一双暗处投射过来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直到她进了家里住的那栋单元楼。 2017/19 12:20:47|46838230 第302章、美在永恒 “美是什么？” “千万别跟我说，美的概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喜欢含糊其辞。学术是没有各方讨好的可能的。” “你的美学观点是认识论的，实践论的，还是价值论的？” “你认为是先有美，还是先有发现美的眼光？” “我告诉你们，美是永恒。” 在讲台上，那个看起来极帅的美学老师落云松正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美学理论，天冷了，但他看上去穿得还是很单薄，也就是衬衣外面罩了一件立领的风衣。很奇怪，那件风衣的款式看起来很老了，可穿在他身上，就是很有味道。 班里的女生都听得津津有味，她们不在意课能不能听懂，只要是落老师讲话，她们都觉得好听。尤其是，落老师讲课很有个性，不像那些老教授那样稳如泰山而又密不透风，不求自己讲得多好，但求不要让学生找到漏洞。落老师不是这样的，他充满了自信，也充满了个性，他很鲜明的亮出自己的观点，而且一副不服来辩的样子。光是这种个性，就让整个课堂充满了活力。 前来听课的不光有99级中文2班的女生，她们是正课，甚至那些没课的大一，大四，研究生的女生也有来听课的，整个教室都坐满了。这种人满为患的盛况，在整个光大都不是很多。 相反的，男生们则大多都在打瞌睡，他们也同样不在意落老师讲得好不好，不管好不好他们都不喜欢听。他的自信在他们看来就是炫耀，他的旁征博引在他们看来更是炫耀，甚至连他充满磁性的嗓音，也为让他们觉得刺耳。 而李赫在不停的发短信，讲台上讲课的是什么人，正在讲什么内容，其实都与他无关他没有缺课，只是因为不想挂科，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挂科，一定会有那种干脆不管了的心态然后理直气壮的再也不来了，如果最后大学都没有好好的毕业，那也将是人生的一个遗憾。 2001年的手机没有微信，没有手机，没有上网的功能，李赫只能通过短信来和公司的人联系。这是时代的限制，即使他知道很快手机的功能就会发生革命性的转变，现在他也无可奈何。 李赫现在也是毫无争议的和桑藜坐在了一起，后排，靠里的角落。这方便他发短信，尽管他不听课，不过既然在上课，就总得给老师面子。李赫和桑藜坐在一起对他们班的同学来说早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当然，也还是有人会注意到，桑藜会偶尔把头搁在李赫的肩头小憩，这在以前毕竟是没有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怎么泪奔，女神也是别人家的了。 桑藜其实也不听课，李赫在不停的发短信，而她就在一旁看着李赫一本正经的不听课的样子，有时候还拿起笔来画画，她也能画几笔漫画，画工还不错，她把李赫画成了一匹目光凶恶的狼，想了想，把自己画成了另外一匹狼。 原来自己只是想要和他同行，不是被他征服的羊，也不是征服他的猎人。 桑藜笑了笑，在李赫的狼眼睛上画了一幅墨镜，遮住了那一片凶光。 “桑藜同学，这个问题，请你来回答一下。” 桑藜突然听到老师点了她的名字，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中，桑藜站了起来。那些目光，有幸灾乐祸的，有羡慕嫉妒的，有不以为然的，有不怀好意的，也有替她担心的，桑藜感觉到李赫在旁边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就在心里笑了一笑，坦诚的瘫了一下手，说：“对不起，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落老师的态度很平和，这让有的女生心里很是愤愤不平，没有听课还被老师这么宽容，你难道不觉得内疚吗？落老师越是对桑藜大度，她们也越是不平，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不管是桑藜，还是落云松，都没有在意那些目光。 落老师说：“桑藜同学，我们正在讨论美是永恒这个话题，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桑藜想了想说：“比起永恒，更应该珍惜的是眼前，所以我觉得美在当下。”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一个女生站起来说：“老师，我觉得这种观点太消极了。也许有些外在的东西是会变的，但如果没有内心对永恒的美的追求，我们就会很容易迷失自我，没有了自我，即便是当下，也无法保住。” 这个女生不是李赫他们班的，甚至似乎也不是中文系的，只是听说中文系的美学老师是一个顶级帅哥，所以慕名而来。她也不在意自己的观点是否正确，不过能对桑藜的观点进行反驳，顺便再拍一下帅哥老师的马屁那就可以了。 而一个男生则问：“老师，什么样的美才是永恒的？我认为真正的美都是短暂的，就像流星，就像烟花，也包括青春。我赞同桑藜同学的话，再美的红颜，也有老去的一天，不珍惜当下，哪来的什么永恒？” 反驳的又是另外一个女生：“正是因为红颜易逝，所以懂得美，欣赏美的能力才应该永恒。当然，也许技术可以使美凝固，比如雕刻，比如摄影。” “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落老师对这个女生的赞许让女生受宠若惊，他风度翩翩的笑着说：“不过能让美凝固的都不是技术，而是艺术。也只有顶级的大师，而不是匠人，才能完成这样的艺术。没错，需要顶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还要有无以伦比的执行力。没错，是艺术，真正的美就是一种永恒的艺术。”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只是往桑藜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可正好李赫抬起头来，看到了落老师的目光，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哪见到过这样的眼神。说不清是在哪，但似乎，真的见过。 但那种感觉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罢了，落老师的目光并没有在桑藜的身上停留，它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只是高高在上的扫视过一整间教室，哪怕那些热烈的回应它的激动的笑容，也没有让它有任何的波动。 李赫在思考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目光，一直到下课，桑藜伸手在李赫的眼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赫说：“我在想落老师的目光，刚才他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的天哪。”桑藜捂着自己的脸，悲痛的说：“我能说我的世界观坍塌了吗？李赫我们还是分手吧，不然等到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我恐怕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是啊，桑藜觉得自己接手季寥不要的李赫就已经很委屈了，尽管她比谁都懂得季寥的“不要”李赫，其实是因为她爱得太深。但如果将来她和李赫分手，是因为李赫喜欢上了男人……想想桑藜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被桑藜这么一打岔，李赫也忘了那个眼神的事情，说：“下午我请寝室的兄弟们吃饭，国际惯例，凡是寝室里有人谈恋爱了都要请吃饭的，你不会不去吧？” 桑藜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会不去？这可是在宣示主权呢。”桑藜通常有点独来独往，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完全特立独行的人。就像寝室她虽然不常住，不过她和寝室里的同学关系也都不算坏。 李赫是让况天琪去把当初联谊寝里女生都请过来，不过桑藜她们那个寝室本来就不止一个班的女生，到了大三，人也发生了变化。 最开始有些火辣的那个法学系的苏雪颖早就不住那个寝室里，实际上也断了往来，同样是法学系的曹晶也没有住那间寝室，不过作为李凝风的家属她也参加了这天的聚会。当初对况天琪有意的1652的老大王明霞谈了恋爱后也搬出了那间寝室，算上不怎么住寝室的桑藜，1652通常也就是陈菁、艾羽和另外三个女生住，那三个女生和李赫他们都不熟，自己又谈着恋爱的，自然也不会来。 就是李赫他们1574这边，刘明哲和赵家林老死不相往来，两个人就都没有来。 所以这天的聚会，就是李赫、齐思远、况天琪、李凝风、陈贶、李抒铭这边6个，加上桑藜、陈菁、曹晶、艾羽，还有陈贶刚换的女朋友沈溪竹5个人。说实话大家都不知道沈溪竹是陈贶的第几个女朋友了，不过这个大一的女生是个小巧玲珑的乖乖女，在一众师兄师姐面前羞涩的几乎不敢说话。因为遇到的是陈贶，大家都替她捏着把汗，不过看起来，这一次陈贶却认真了许多。 本来这顿饭就是两个寝室之间的事情，不过作为班长同时也是系学生会主席的齐思远人缘无疑是很好的，几乎是他们刚一落座，房间里的另一桌人也都向他们靠了过来。其实他们定的是包房，不过这种学校附近的餐馆，本身场地有限，这一个大房间就用屏风格成了两个包房，结果两边都是熟人，屏风一拆，两间也就并作一间了。 隔壁的那一桌，基本都是中文系学生会的，请客的人是学生会体育部部长，也是现在中文系足球队的队长，名叫张鸿凌，大二的，和齐思远李凝风包括李赫都一起在球场上并肩战斗过，和李赫打的交道不算多，但和齐思远李凝风也是称兄道弟的。 张鸿凌请客的原因也是和李赫一样，交了个女朋友，而且女朋友也是系里学生会的，他自然也是请了齐思远的，不过齐思远答应了李赫这头，却不想两下凑在了一起，这会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了。 其实拆掉屏风之前齐思远还是征求过李赫的意见的，毕竟请客的人是李赫，而且李赫和学生会的人不算熟。不过李赫心情好，心态也好，虽然他现在已经远远的走在了这些同学前面，但是越往前走，他也越觉得广结善缘也是一种修行。所以齐思远一说，李赫就很大方的叫老板来把屏风拆掉了。 “主席，老队长，各位师兄师姐，这样都遇到了，除了缘份再没有别的，不说了，这顿饭算我的。”拆了屏风，那个足球队新任的队长张鸿凌倒是一脸的爽快。本来请不到齐思远和李凝风他还有点郁闷呢，这下好了，凑一起了。 同寝室的兄弟多少都知道一些李赫的家底，不免觉得张鸿凌在他面前有些充大，还怕李赫不高兴，不过李赫也只是很豪爽的说：“行，那就不客气，酒钱我包了，管够。”看了一眼，张鸿凌那边喝的有白酒有啤酒，白酒大概是100块钱一**的，管够的话，两桌下来不比饭钱便宜，也贵不了多少，双方都既有面子又不吃亏。 张鸿凌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李赫竖起大拇指说：“师兄是爽快人，这学期没有你，咱们球队的进攻一直缺了一把能解决问题的尖刀，师兄再忙，记得回来一起战斗。” 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热闹是热闹了许多，但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奇妙，陈菁就觉得有人一直在看她，回看了过去，才发现合过来的这桌里面坐了一个女孩子，面熟，再一看，是倒追了齐思远一年多的顾念笙。 顾念笙旁边还坐了两个大一的女生，也是刚进学生会的，看着也眼熟，况天琪悄悄提醒她，这就是那一对姐妹了，尹笑颜、尹笑语，陈菁记得她们在厕所里说过的话，一时就有些不开心。 认真看去，那个尹笑颜长得也还真是不错呢，尤其是身材，尽管是在冬天，但在室内脱了外套，穿一件白色的紧身毛衣，确实是有一种汹涌之势。不过要说秒杀桑藜，陈菁心中冷笑，那就有点自不量力了。至于那个尹笑语，一张蛇精脸，眼带桃花，陈菁一看就有些来气。 李赫对两桌合并倒是浑不在意，陈菁倒是看齐思远怎么都不爽，要不是这家伙，他们自清清静静的聚会，不是更好吗？ 2017/110 2:49:25|46862051 第303章、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齐师兄，我们敬你一杯。” 人多了，饭就吃得热闹，对于普通的大学生而言，平时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要吃好吃的，多少都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今天的饭局不但质量高，而且份量足，酒菜都有人买单了，气氛自然也很热烈。 吃着喝着，请客的张鸿凌就带着刚刚公告天下的女朋友找到了齐思远这里。而他的女朋友，则就是那个陈菁看不顺眼的尹笑语。 陈菁在厕所里听到这个尹笑语曾经打过齐思远的主意，但尹笑语显然没有大二的顾念笙那么有耐心，她也许向齐思远表示过，但现在她已经选择了长相不赖，家境也不错的张鸿凌。陈菁也记得她在厕所里听到尹家姐妹的谈话的时候，说尹笑语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个什么大少来着，但对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似乎也不足为奇吧。 陈菁在一边看着张鸿凌和尹笑语找齐思远喝酒，齐思远是个爽快人，和张鸿凌不管在学生会还是在球队相处得都很不错，这时候当然也不会推脱。陈菁看着他们把酒言欢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满肚子都是气。 不过最让陈菁感到意外的是，倒追齐思远，传得整个中文系都沸沸扬扬的大二师妹顾念笙直接就找到了她面前，端着一个酒杯，满脸是笑，眼睛里却也掩饰不住一种挑战的光芒，她从桌子的另一头绕到陈菁面前，说：“陈菁师姐，一直都很想认识你，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借两位师兄的酒，我来敬你一杯。” 陈菁很想问你干嘛一直很想认识我啊，我又不是学生会里的干部，也不是学校里的什么名人……当然她马上也就想到了齐思远，虽然她和齐思远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可是齐思远从大一就在追她，这也是中文系公开的秘密。 齐思远在追陈菁，顾念笙在追齐思远，这个挑战，倒是目的鲜明。 陈菁心说，这就是找事了吧？她面前的酒杯里一直就没有酒，她也不想喝酒，这时候她更是用手把酒杯一盖，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也从来不喝酒。” 顾念笙显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尽管依旧笑着，挑战的意味也更浓了，说：“师姐，你看我绕那么大一圈专门来找你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真的很想认识一下师姐，你就满足一下小学妹的心愿吧。” 齐思远就在旁边，刚喝了张鸿凌和尹笑语的酒，他是学生会主席，顾念笙是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平时也比较熟，看到顾念笙来找陈菁喝酒，齐思远就说：“小顾，师姐的酒我替她喝吧，她是真不会喝酒。” 顾念笙笑了一笑，眼睛却一瞬间湿了起来，说：“齐师兄，这是女生之间的游戏，你这样护着师姐，会让师姐失去很多乐趣的。” 陈菁看了看齐思远，心里微微的笑了一下，这家伙不明白这样直接护着她其实是在给她添麻烦吗？她知道这个酒自己是不能不喝了，不但要喝，还不能认怂，不然就算齐思远护着她，她自己也会对自己不满意的。问题是，她也真心没有什么酒量，要是三两下就给放倒了，小师妹们是不是更嚣张？ 这时坐在陈菁另一侧的桑藜风轻云淡看着顾念笙问：“那我帮她喝没问题吧？” 陈菁不禁叫了一声：“桑藜！” 顾念笙又是一笑，说：“学校的传奇桑藜师姐呢……桑藜师姐帮陈菁师姐喝当然是可以的，可是师姐，你的酒我都还没敬呢。” 桑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没事，我也正好想跟师妹们认识一下。不过喝啤酒多没意思，我们换白的吧，不要喝这种四十多度的，”她用胳膊捅了捅李赫，说：“老板，你给换成五十几度的那种二锅头吧，品质好一点的，别抠门。” 李赫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桑藜，也没和桑藜喝过酒，不知道她酒量如可，可她这是划下道儿，摆明了车马两军对垒吗？看起来还很认真的样子。 那边的小师妹有六个，这边陈菁是真没酒量，艾羽也是不喝酒的，陈贶的小女朋友沈溪竹那种羞羞涩涩的样子就上不了场面，就算曹晶帮着桑藜，她们二打六这可是凶险异常啊。而且顾念笙和桑藜已经摆明了这是女生的事，他和齐思远就是想帮也帮不了。 不过和齐思远一脸紧张的看着陈菁不一样，李赫知道桑藜既然下场，就不会完全没有酒量，就算没有酒量又怎么了，喝醉了，他背回去就是。桑藜就是桑藜，她可以喝醉，但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让她认输，那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李赫伸手拍了拍桑藜的脸，爽朗的一笑，说：“行，女生喝女生的，我们也不要怂，那个师弟，来，走起！” 为了方便喝酒，男生女生换了座位，桑藜她们这边，果然能和她并肩战斗的就是李凝风的女朋友，也是她们1652的室友曹晶。陈菁虽然一脸担忧的坐在桑藜旁边，可她还真不能下场子，下去就是一杯倒，等于送人头，艾羽走乖乖女路线，表示学生时代绝不抽烟喝酒，倒是沈溪竹表示她能喝一丁点，但桑藜很豪气，说大一的小师妹就不用参加了。 而顾念笙这边，六个人都能喝酒，她们似乎也没想讲什么公平竞争，桑藜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让她们想把桑藜喝倒，就算说她们胜之不武，那不也是桑藜自己放出了话的吗？ 最先端起酒杯的还是顾念笙，细看起来这姑娘长得不赖，不是很漂亮，但属于清新可人型，这会已经有了点酒意，双颊微红，眼睛也是红的，似乎齐思远刚才要帮陈菁代酒击中了她的痛处，这会就不管是跟谁，反正就是想喝酒了。她端起酒杯面朝桑藜，笑着说：“桑藜师姐，你真的很美，即使作为女生，我也很仰慕你呢。我敬你，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敬酒要连干三杯，我先干为敬。” 顾念笙说完举起酒杯就连喝了三杯，她之前喝的是啤酒，这会换了高度的白酒，三杯下去，不禁咬了咬牙，才算是把一股辛辣的酒意压了下去。酒意压下去了，眼睛瞥向齐思远，却有点想哭。 桑藜这时端起酒杯，说：“小师妹，青春本来就苦，如果撑得太累，就不妨看一看张爱玲，看了，就通透了。”说完，喝了一杯，再倒一杯，说：“当然，我自己并不喜欢看，因为我并不想太通透，像张爱玲自己，明明没有了爱情不行，却非要那么透彻，好折腾自己。”说完，又喝一杯，再倒第三杯，说：“爱了，痛了，离开的那一天，泪流满面的挥一挥手，讲一声再见转身而去，或许，这就是大学。”说完，把第三杯也喝完了。 顾念笙喃喃的问：“师姐，如果到时候讲不出再见，怎么办？” 桑藜说：“讲不出再见，青春也不会为谁停留，刻骨铭心过，痛过哭过，笑过唱过，也就不负青春一场，潇洒也是离开，纠结也是离开，为什么不潇洒一点？来吧，我回敬你。” 顾念笙努力的笑了一笑，喝了桑藜回敬的酒，眼泪却流了下来。 看着顾念笙流泪的时候，陈菁其实是有些心软的，这个女孩只不过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本身并没有什么错。甚至，因为陈菁和齐思远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顾念笙去追齐思远，也没有任何的不恰当。 陈菁不知道别的女生在这种时候会不会反而有些得意，不过陈菁没有，却也无从安慰。 倒是那个尹笑语看到顾念笙流下了眼泪，脸上浮现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不能喝就别逞能，弄得眼泪滴答的，看着真是窝火，转脸一笑，举起了酒杯接着就向桑藜挑战了。 “车轮战吗？”曹晶是法学系的，不知道中文系这帮女生都有些什么恩怨，不过出于女孩的直觉，她知道这几个低年级，尤其是大一的女生来者不善。曹晶不是很漂亮的女孩，但是笑起来的时候两排洁白的牙齿就跟广告里似的，很有些闪亮，而且大概是学法律的缘故，她没有这帮中文系女生那种欲语还羞的纠结，很是爽朗的一笑，说：“这次先换我来吧，我们来个好玩的。” 二锅头对雪碧，还加了一点啤酒。 那几个女生一看就有些愣，尹笑语倒是不以为然，不过看到曹晶把杯子一换，将喝白酒的小杯子改成了喝啤酒的大纸杯，然后满满的倒了两杯，说：“我们那边不喝单数，好事成双，我们一人两杯就好。” 这一下，连尹笑语的脸也都点白了。 齐思远忧心忡忡的往女生这边看了一眼，说：“这帮女生这是要闹什么？老四，你们家曹晶怎么连潜水艇都搞出来了？” “没事”李凝风看了曹晶一眼，一脸自信的说：“让师妹们见见世面。” 李赫也是看了看桑藜，摆手说：“女人的事，男人不要插手。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人做任何事都不要分心，分心了，就什么都做不好。” 而况天琪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诡笑，说：“老三啊，陈菁也没喝，你这么紧张，紧张的是谁啊？”压低了一点声音，嘿嘿一笑说：“对小顾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吧？” 齐思远靠了一声，说：“两码事！”他侧头看了看陈菁，又看了看顾念笙，真论长相，陈菁并不比顾念笙更强，而且他知道顾念笙进学生会也是为了他，在学生会相处下来，他也发现顾念笙这个女孩有很多优点，但这些都敌不过他对陈菁的执念。 就是执念吧，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 也许是心有旁骛，齐思远喝酒状态不好，面对着师弟们的轮番轰炸，李赫和李凝风还有况天琪陈贶都还谈笑风生镇定自若，齐思远却顶不住跑到厕所里吐了。李赫他们都很鄙视他，师弟们都还没有趴下呢，做师兄的就先去吐了。 认真想想，喝酒也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状态不好的时候，喝酒就跟喝药似的难受，齐思远在厕所里吐了一阵，把胃放空的同时，脑子似乎也放空了。 就这样大三了吗？虽然他的大学和很多浑浑噩噩的同龄人比要充实得多，在学习上始终名列前茅，在活动上也已经是学生会主席，在老师那里也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系里的书记甚至主动表态要他留校，在感情上，他有着自己的执念也承担着别人的执念，这样的大学，大概没有什么遗憾了吧？可真的，就没有遗憾了吗？ “师兄！” 齐思远从厕所洗了手出来的时候，发现顾念笙就站在门口，她喝得两颊通红，眼睛也是红的，她似乎已经不胜酒力了，靠着墙，脚下明显的有些飘。 齐思远皱了皱眉头，说：“酒量不好干嘛喝那么多？” 顾念笙笑了一下，说：“师兄不也喝吐了吗？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状态正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总说喝醉了，就没有烦恼了。我现在，真的，挺好。” 齐思远看到顾念笙的脚一滑，整个人就往地上倒，赶紧的一把扶住了她，问题是他自己也是踉跄着的，一扶没有扶住，就变成搂。顾念笙被齐思远搂住了，先是一愣，继而一笑，眼泪汪汪的问：“师兄，我就问一句，问了，以后就不再纠缠了。如果……虽然这样的如果很没意思，可我还是想知道，如果你认识我在师姐的前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别给我发好人卡，男人不喜欢好人卡，女人也一样。” 齐思远苦笑了一下，拍了拍顾念笙的背心，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不过，你一定要问，那么我也坦白的说，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李宗盛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就算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遇到她，这就是我的执念了。” “师兄啊……”顾念笙把头埋在齐思远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本想要一个“如果先遇到的是你，结局会不一样”的答案，然后不留遗憾的转身而去，可现在这个答案，会不会更好呢？ “师兄啊，这样我会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呢。” 有人来了，顾念笙并没有让齐思远为难，听到脚步声，她推开了齐思远，踉跄着走到洗手池边，哗哗哗的放出冷水，用冷水扑打着自己的脸庞。 齐思远的很坚定，不过他心里，却未尝不是波澜起伏？他想把顾念笙扶回去，却看到迎面走来的，是那个高挑的身影。陈菁像没看到齐思远一样，先去扶起了在洗手池边几乎要跌倒下去的顾念笙，然后把她扶回了吃饭的包间。就在齐思远还愣着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陈菁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却是抓着他的手，不回包间了。 “去哪？”齐思远被陈菁拉着下了楼，忍不住问了一句，说：“饭还没吃完呢。” 陈菁把齐思远塞到一个角落里，站在他面前，说：“你把鬼迷心窍唱给我听，我想听。” 陈菁这个时候距离齐思远很近，她的脸几乎都要跟他的脸贴在一起了，这从未有过的近距离让齐思远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就在空白的同时，灵台里闪过一道光，他抓着陈菁的肩膀，将她扳了一个转，变成陈菁被他塞在墙上，然后借着酒劲说：“唱歌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说完，一张嘴就堵上去了。 他以为他会被陈菁推开，再给他一巴掌，可陈菁回应他的是两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很生硬的把舌头探到了他的嘴里，这两个人笨拙的吻着，牙齿还把对方的嘴唇给硌破了。 …… “今天这个聚会，是一个团结的聚会，胜利的聚会，我们不但顺利的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也让某些落后的同志，终于摘到了胜利的果实……” 在深夜的校园大道上，李赫背着一边高兴的唱着歌，一边把李赫的耳朵揪着当方向盘指挥的桑藜，一本正经的给桑藜做着工作总结。饭局是什么时候散的，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比起李赫和桑藜宣布在一起在大家眼里造就如此的冷遇来，齐思远和陈菁的牵手，更让人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 桑藜似乎很开心，不知道是为了陈菁开心，还是为了自己开心，总之，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是很美妙的，尽管喝多了雪碧兑二锅头现在脑袋痛得厉害，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说：“我还以为那些小师妹有多厉害呢，包括那个大胸妹，不也喝吐了嘛，我可没吐呢，我可没给你丢人呢，李赫师兄……” 最后这一句，桑藜是学的尹笑语找李赫敬酒时说话的腔调，别说还学得真像。 李赫哈哈一笑，说：“可我们也得感谢她们不是？要不是她们今天闹这一出，我看陈菁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不过其实我觉得老三对那个小顾也不是完全没有动心的啊……” 桑藜就拍了拍李赫脑袋问：“那你呢？你对那个小妖精有没有动心？” “妖精？”李赫托着桑藜的屁股往上甩了一下，避免她滑下去，不过这一甩，背上感觉也是一片软软的感觉，这美好的感觉让他哈哈一笑，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妖精的吗？其实妖精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呢。你看西游记里，哪家的妖精不是美翻了的？” 桑藜拍了拍李赫的脸，说：“会说话，越来越喜欢你了。” “桑藜？” 快到教师家属院了，李赫和桑藜都看到大院的围墙外面站着一个人，李赫不禁就有些戒备，那个人却开口叫了桑藜的名字。李赫和桑藜抬头一看，却是他们的美学老师落云松。 “落老师。”桑藜拍拍李赫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那毕竟是老师，他们这样子让老师看到了也不大好。 李赫虽然不太愿意，不过为了避免挂科，他也喊了一声：“落老师。” 落云松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桑藜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说：“作为学生，你们还是不应该喝这么多酒，赶紧回去吧。” “知道了老师。”桑藜缩起了肩膀，朝李赫挥了挥手，往家属院里走了进去，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李赫倒也不担心她。不过他以为那个落老师还会对他说什么，但很显然落云松对他就完全没有说话的兴趣，把耳麦一塞，跑着步离开了。 李赫看着落云松的背影，很是有些不以为然，倒不是看不得别人比他帅……好吧，是有点看不惯，不过这个落云松，总让他觉得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绝对不是人家长得比他帅的缘故。 看到桑藜回了房间，在窗子后面对他挥了挥手，李赫一笑，甩头把落云松扔在一边。 恰好这个时候，李赫的手机响了。 “喂。” “喂什么喂？接我的电话那么不情愿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得了吧，我自己都郁闷呢，每次找你都没好事。你在哪，学校吗？我要来找你。” 第304章、不一样了 李赫没有在学校里等多久，凌清冽就开着车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凌清冽开的是一辆民用牌照的浅蓝色雪特龙毕加索，李赫之前没见她开过，不过当这辆车靠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里面坐的是凌清冽。很简单，放眼这个时候的省城，这样一款车不算贵，但还是比较特别的，凌清冽就喜欢特别的东西。不算贵，也不便宜，凌清冽一个小警察肯定买不起，不过他们家也不算缺钱的人家。 李赫在风中站了一会，酒意已经消了许多，但他上车的时候，凌清冽还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所以凌清冽也很不满的说：“在一个连日加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的人民警察面前，你一副花天酒地的样子，你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吗？” 李赫哈哈一笑，说：“你要是想喝酒，我请你就是，不要动不动就那么上纲上线，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而已。” “你还是拥有警院特殊学籍的特殊学警，你应该24小时待命才对。”明明就是强词夺理了，不过不好好的杀一杀李赫那种嚣张的气焰，凌清冽也是怎么都不会满意的。 感觉到车里还有其他人，李赫回过头去，看到的是赵勇和柴珺，一个警院痕检专业大三的学生，一个刚过了实习期的法医。 “黑哥，”赵勇说：“不是我不想跟你打招呼，其实，我是不想破坏和打断你和师姐增进感情的机会。” 李赫一看这几个人，脸色就变得十分的古怪，凌清冽哼了一声，表情很嚣张的扭过头去，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毕加索吱吱吱的叫了几声，从深夜的校园大道上窜了出去。凌清冽之所以别过头去，不是她要专心开车，而是她又找上李赫的原因让她硬气不起来。 所以她脸上的嚣张，就是外强中干这个词最好的注解。 “说吧。”李赫从接到凌清冽的电话那一刻起就有了觉悟，所有他也不想猜，直接就问：“又是什么样的案子？分尸？还是干尸？还是碎尸？” 习惯了，李赫简直都习惯了。 凌清冽没说话，赵勇把脸凑上前来说：“黑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赫苦笑一下说：“你们三个凑在一起，我真不觉得你会有什么好消息。” 赵勇伸手拍了一下李赫的肩膀说：“真是一个好消息，卓叔从警院调到省厅的刑侦总队了，杰叔很快就可以从借调变成正式调动，而且会有提拔任用。” 李赫哦了一声，吴彦卓从警院调到刑侦总队，直接得益的肯定是他老爸李杰，毕竟吴彦卓和李杰的关系非常铁，吴家在警队的背景也足够硬。前世里李杰一直在信仰市基层，不是吴彦卓不想帮助他，可隔太远了，那也是够不着的，那个时候的李杰，也没有现在这样开悟。一直到李赫重生之前，吴彦卓才帮李杰弄了一个闲职挂在省城的一个郊区派出所，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李赫对老爸李杰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已经不太在意了，而且，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李杰的警察能当到什么时候也很难说。 赵勇无语的问：“你就只是哦？” 李赫把手一摊，反问：“要不然呢？” 是啊，不然又要怎么样？如果搁在前世里，他们一个普通的家庭，能得到一个调职到省城的机会，上司还是很铁的哥们，应该就已经很开心了吧？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赵勇感叹的说：“黑哥你现在境界都不一样了，你再发展下去杰叔也不用当警察了，不过我猜他还是喜欢这个职业，毕竟罪犯总是要有人去抓的。” 有没有儿子成了亿万富翁，老爸还当警察的呢？ 李赫觉得，真要那样的话，自己的老爸也是很有个性的啊。 赵勇和李赫在这里闲扯，凌清冽忍不住了，说：“先说主题吧，你说的没错，又是命案，还是连环命案，四队的各小组都撒出来了，都没有线索，师傅没跟你说这事吗？” “我爸啊，”李赫把座椅往后放倒了一些，双手枕着头说：“他可比你稳重多了，有什么案子他解决不了的，我不是更解决不了吗？所以他怎么可能找我说这样的事情。而且他知道我忙，每秒钟几十万上下呢。” 凌清冽没好气的说：“好吧，我没他老人家那样的定性，我就着急案子破不了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连环案造成的影响很恶劣，那不是我们警方的面子问题，而是会引起市民恐慌的问题。虽然找你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但各种招都要试试吧……” “靠边下车。”李赫哭笑不得的说：“我就是个死马，别找我了。” “你！”凌清冽气不打一处来，把车往路边一停，咬牙切齿的看着李赫，然后对后面的赵勇和柴珺说：“你俩下车，一会场面太血腥了吓到你们。” 赵勇赶紧说：“师姐你别理他，这家伙是嘴硬心软，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柴珺拉了他一把，说：“我们下车，让他们自己掰。”赵勇还想劝，却被柴珺硬拉下了车。 等赵勇和柴珺下了车，李赫懒洋洋的躺着一笑，说：“还是柴法医懂事，赵勇那个傻蛋，不知道自己多碍事呢。” 凌清冽恨恨的看着李赫，说：“我知道我欠你的，我知道我每次找你都会害到你，可我也不是为我自己啊，你现在是有钱了，可是不是有钱了就变冷漠了呢？” 李赫说：“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还不算有钱，当然我会越来越有钱的，第二，不是冷漠不冷漠的问题，而是能力的问题，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超人，你还真指望你一找到我什么都能解决啊。前几次，那都是误打误撞的好不好？” “误打误撞也行。”凌清冽说：“我只求破案。” 李赫哈哈一笑，说：“那我想想，我得提个什么条件。” 凌清冽眼睛一瞪，说：“李小赫你不要太过份啊。” 李赫摊了摊手，说：“随便你，反正我很忙，明天一早还得回公司开会呢。” 凌清冽恨恨的瞪了李赫一眼，说：“那你开条件吧。” 李赫想了想，伸出手托住凌清冽的下巴说：“我要开后宫，还差个妃子，你来当妃子吧。” 凌清冽有一种掏枪把李赫毙了的冲动，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女人的八卦之心让她忍不住问：“听说你和季寥分手了，怎么回事？” “谁告诉你的？纯纯那个大嘴巴？没有的事！”李赫说：“分手是季寥单方面提出来的，不具有法律效应，我方拒不承认这种当方面非法宣布的结果。” 凌清冽说：“但是你已经有新女朋友了。” 李赫恬不知耻的说：“是啊，两宫皇后了，所以你只能委屈一下当妃子呀。” 凌清冽把手伸到了李赫脖子上，准备掐死他，不过临到下手前，她脸色一变，笑语盈盈的把锁喉擒拿手改成了肩部按摩，娇滴滴的说：“那皇上先解了臣妾火烧眉毛之急，以后皇上但有差遣，臣妾一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好？皇上这肩，臣妾捏得可还舒服？” 李赫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长出一口气，凌清冽这都自称臣妾了，他要是好死不死的继续跟她瞎掰，再跟她墨迹下去，小姐姐杀人是不会的，但是把他揍到他妈都认不出来这绝对是可能的。所以，他也赶紧见好就收了。 “其实我是心痛你的。”李赫说：“刚才就问你了，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分尸？碎尸？还是僵尸丧尸？” 凌清冽把按在李赫肩上的手收回来，说：“直接去看尸体吧。” “行啊。”换一个人李赫也就骂娘了，尼玛这已经是大半夜了，这个时候去看尸体，是嫌这个时间段还不够阴风惨惨的吗？李赫不是无神论者，而且重生这件事，也讲不清到底是咋整的，夜路走多了，那是真要见鬼的啊。不过如果不是凌清冽，换哪个点，他也不会跟着去看尸体啊。所以他换了一个角度，说：“看来你升职了啊，以前只敢偷偷摸摸的去现场，现在还能直接去看尸体了。” 说起来，这确实也是升职后的待遇，只是这待遇实在太寒碜人了。 而且，李赫还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他上次被捅濒危醒来之后就一直想的事情，就是去找法医楼的老张头，去看看法医楼的那个藏尸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很多时候回想起来，他都会对自己说，被捅濒危昏迷之后的那段记忆，一定就是一个梦境，这样一切都很好解释。可是那段记忆又让他记住了很多东西，而且很多东西都在生活中得到了证实，这又在告诉他，那段记忆并不是在做梦。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法医楼的藏尸库中，存在着一个类似于异空间的所在。当他深入到藏尸库的地下阶梯之后，他的意识又回到了2001年的自己身上。 在那之后，他就很想去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一直没去。不是他多忙，而是他内心充满矛盾，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毫无疑问的会选择现在的生活，万一他走进藏尸库里，又回到35岁那个一无所有的自己呢？所以他想要解开那个秘密，却又不敢去解开那个秘密。 凌清冽并不知道李赫正在想什么，听了李赫那句话，她只是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这就是升职的待遇，那这个待遇也太寒碜人了。” 和李赫想说的话一样。 李赫只能暂时忘记法医楼的秘密，强笑了一下。 凌清冽以为李赫是对深夜的藏尸库感到恐惧，倒也没有嘲笑他，反而难得的柔声说：“不好意思啊，总是让你陪我去这些没有人愿意去的地方。其实，即使是我，想到这个点去看尸体，也是发憷的呢。” 李赫摇摇头说：“不是那回事，就我们俩去吧，让外面那俩压马路去。” 凌清冽噗嗤一笑，说：“要不要这么坏？” “坏？”李赫说：“我是在帮他们。你要下不了手我来开车好了。” “我下得了手。”凌清冽吃吃的笑着，李赫只能说这孩子骨子里也是个喜欢惹事的主，而且一见到自己的意中人李赫想当然的就没有原则，这么坑队友的事，她被李赫一戳，真就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赵勇和柴珺扔在了路边。 “我……”赵勇看着毕加索的尾灯一瞬间就不见了，愣了半天，才说：“……靠……太不要脸了……” 倒是柴珺四下里看了看，说：“别在那里说脏话了，这附近打不到车的，有那点力气，不如用来走路吧。”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前走去。 赵勇不解的跟上，问：“你怎么那么冷静？对于这种卑鄙无耻出卖朋友的行为，你竟然都没有一点愤怒吗？” 柴珺面不改色的说：“你都说了是卑鄙无耻了，那愤怒还有用吗？要报复，也得找一个机会把车开到荒无人烟的野外把他们扔下才算报复。我是法医，你是痕检，记住，保持冷静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赵勇也是无语了，这究竟是不是个女的啊，本来就很少有女孩学法医的，她还这么平静，虽然她看起来很瘦弱，可这种妹纸好强悍的说。 而这个时候，李赫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到完全看不见赵勇和柴珺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凌清冽的下巴，说：“不错，很听话的嘛，朕的爱妃果然够贴心。” 凌清冽哼了一声，说：“你的手为什么在发抖，很紧张吗？”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废话，半夜三更去看尸体，能不紧张吗？你这是往哪走？不是去省厅法医楼吗？” “是啊，”凌清冽说：“这种重大案件的被害人尸体，当然要保存在省厅的法医楼藏尸库里，我就是去省厅法医楼啊。” 李赫皱起了眉头，说：“那你方向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凌清冽扭头看着李赫，有些疑惑的问：“你还去过省厅法医楼？” 李赫反应很快的说：“听卓叔说过，不是在省府路吗？你得往南走，还要过一号大桥。” 凌清冽说：“省厅是在省府路，可是省厅法医楼在旧城区的青龙山脚下，不知道别瞎说。那以前是省警校的法医研究所，现在虽然是省厅直属单位，但办公地点从来没有变过。” 李赫说不出话来了，这事不对，不对。他上辈子就是在法医楼里上班，法医楼就在省府路省厅大楼旁边，法医楼是一栋旧楼，一直在那里，省厅大楼是11年重建投入使用的，但法医楼从来没动过。李赫在那里工作了十几年，怎么会弄错？！ 就算是上一次他重回35岁的记忆时，法医楼的位置也没有变过，楼还是那栋旧楼，看门的老张头也在那里呆了很多年，具体多少年他不知道，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待在法医楼的时间，比法医科的几任领导都要长。 但现在，凌清冽说法医楼远离省厅大楼，单独在青龙山脚下，还从来没有变过。 这事显然是不对了。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出了错，就是当他从第二段35岁的记忆中回到现在之后，时间和空间发生了一些异变，但是发现了这种变化的，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在凌清冽看来，法医楼在青龙山就是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 “怎么了？”凌清冽扭头看了看李赫，说：“怎么脸都白了？你要真那么怕，我们还是回去把赵勇和小柴接过来一起吧。你是男的哎，你要这样我也很虚的……” “我不是怕这个。”李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拍凌清冽把握方向盘的手，说：“没事，我会陪你一起的，不管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神经。”凌清冽听着李赫的话感到心里一暖，但还是嘟囔着说：“能看到什么啊？虽然是很寒碜人，想想背心都发凉，可我是刑警啊……好吧，都怪你使坏，不把赵勇和小柴扔下，四个人怎么也比两个人强。不过你的状态还是不太对，李赫，你有秘密。” 李赫苦笑，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啊。 青龙山和大学城都在光阴河的北岸，都属于这个城市过去的中心城区，现在城市往南岸发展，但北岸依然是充满情结的所在。凌清冽走的是绕城，而且又是凌晨，所以她一路开车开得飞快，平时得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20多分钟就到了。 青龙山这边有很多老房子，往郊区走，还有很多医院、疗养院，靠山就是过去的火葬场还有公墓，这些在李赫的记忆里都没错，唯独法医楼是多出来的东西。这让他一路很沉默，凌清冽被他的沉默弄得有点心虚，也就沉默着，一直把车开到了挂着省厅法医中心牌子的一座独立的院子前面。 值班室的灯还是亮着的，看到有车来了，走出一个有些年纪的守卫来，穿的是警服，挂的是协警的牌子，李赫看了看，不是老张头。 凌清冽把自己的证件交给守卫，说：“我给今天值班的杨科长打过电话的，我和我的搭档来看117连环案的受害者尸体。” 守卫点了点头，说：“杨科长交代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凌清冽说了声谢谢，把车开了进去。 下了车，凌清冽填表办手续，李赫环视四周，氛围是法医楼那种氛围没错，但地方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地方。如果一切都已经改变，那么他再也不会遇到老张头，也不会再有原来的那个藏尸库，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不会经历灵魂转移这种事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许也不是坏事。 想东想西也是没有用的，李赫一声不吭的跟着凌清冽进了藏尸库，按照序号找到了凌清冽所说的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的尸体。藏尸库里的灯是亮着的，但那种荧光灯惨白的光芒，总是让人浑身发凉。 看着凌清冽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要去拉尸柜，李赫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来。” 凌清冽再强悍也只是个大女孩，这种时候，李赫没道理看着无动于衷，不过，当他把尸柜拉出来，两个人往里面一看的时候，李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靠了一句。 第305章、谜底没有揭晓 俗话说鬼怕恶人，如果怕见到鬼，就表现得凶一点，鬼就会躲开了。 所以李赫在拉开尸柜之后大喊了一声我靠，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李赫之所以要飚脏话飚国骂，不是因为他怕鬼，而是他所见到的尸体，太……太特么的限制级了。 首先他看到的是一具女尸，还是红果果的女尸，虽然他的思想是很纯洁的，但他必须承认，这具女尸的身材非常棒，也就是说，这个死者是一个年轻女性。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这具尸体是没有……脸的。 准确的说，是死者自脖子往上，一整块脸皮都被剥掉了。 原本可以从这幅美妙的身体畅想的美丽的面孔，现在只剩下一片暗红色的肌肉。凶手似乎具有很高明的解剖技术，揭下面皮的时候，皮肤和肌肉的分离十分均匀，而让死者致命的，则无疑是脖子上那十分整齐的环绕型的一刀，那一刀割破了颈动脉。 尸体被发现时尚未腐烂，且保存完好，所以如果单看身体的话，这具尸体并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最多也不过就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了而已。但是连着失去了皮肤的面部，这具尸体看起来就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凌清冽说：“死者的面部皮肤被剥离，所以暂时不能确定死者身份。不过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没有生育史，推测未婚，死者被发现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以及相关物品，确定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是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一开始介绍起案件来之后，凌清冽也不再害怕，毕竟是刑警，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而且比较起来，这具尸体算是比较完整的了，过去出现场，高度腐烂的尸体见过，严重毁坏的尸体见过，还有尸块、尸蜡，各种充满着恶臭，爬满了蛆虫的尸体都见过不少。当然见到过不代表就不会害怕了，比如这具尸体虽然不恶心，却令人头皮发麻，但她终究是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 李赫也顾不上去害怕，他脑子里正在全力的搜索着，希望能从前世的记忆中找到这个案件的记录。这时候，他脑子里就像翻书一样飞快的闪过许多资料，这不是什么超能力，只是他在努力。 而凌清冽也继续说：“凶手具有很强的反正侦查能力，到目前为止，法医未能从尸体上发现有用的线索。死者被害时疑处于昏迷状态，因为法医在尸体上既没有发现束缚伤，也没有发现搏斗伤，而一个人如果是清醒的，总不可能被杀了还完全没有反应。结合死亡原因是过量失血，而死者又没有其他伤痕，大致可以推测死者在陷入昏迷时，处于一个面目朝下，颈部中空的状态，然后被……割断颈动脉放血。” 李赫转头看了凌清冽一眼，其实这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因为他脑子里还很乱，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凌清冽顿了一下，皱着眉，有些沮丧的说：“可奇怪的是，法医同样未能发现死者口腔鼻腔中有麻醉剂的残留，更没有麻醉剂注射留下的针孔，不知道凶手究竟用什么办法让死者昏迷的。” “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死者陷入昏迷。”安静得十分碜人的藏尸库里突然有人接了话，凌清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李赫的身上靠了一下，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她的师傅，李赫的老爸李杰。 “啊，师傅。”凌清冽赶紧和李赫保持了一点距离，看到李杰，她也长舒了一口气。在刑侦四队里，凌清冽和李杰都是各领一个小组的组长，不过和李杰比起来，凌清冽觉得自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一个助手，看起来也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见到凌清冽，很客气的叫了一声师姐，倒是看到李赫有点疑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更重要的是，李赫像是没有发现他们进来一样，皱着眉，跟谁都没打招呼。凌清冽都想伸手拉一下李赫，李杰却摆摆手，问凌清冽：“我刚才说的方法。你能想出来吗？” “是催眠。”回答李杰的问题的，不是凌清冽，而是李赫，这时他才转过头来，叫了声：“老爸。” 李杰点点头，对他那个助手说：“李赫比你年纪小，你叫师弟就可以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王凯旋。小赫你是怎么想到催眠的？” 李赫总不能说我看过这个案子的档案，他只能说：“清冽姐刚说了，没有束缚伤，没有搏斗伤，死者被杀时完全没有反应，又没有麻醉药物残留，那么催眠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选项。” 凌清冽皱起眉头说：“那就是熟人作案了，毕竟陌生人要对一个人催眠并不容易，何况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对陌生人肯定有防范之心。” 李杰说：“任何一起凶杀案，熟人作案都具有很高的概率。尸源确认了吗？” 李赫看到尸体的脚踝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5”，凌清冽说这个案子是个连环案，那么这是第五起类似的案件了。 凌清冽说：“和前面4个案子一样，我们怀疑受害者也是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孩，正在从失踪人口中查对，做坚定。” 李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让他的助手王凯旋去法医科的资料室查找前面几个案子的资料，说：“前面四个案子，有三个受害者已经确定身份，在和家属沟通后，遗体已经火化了。确认身份的死者就是正在上大学的女孩，而且生前很漂亮，还有校花或者类似的美誉，其中有两个确认是省城所属高校的学生，还有一个是邻省高校的学生，因为案情类似都并案侦破，第一个案子发生在5年前，以后每年发生一起类似的案子，案发的时间无固定规律，但基本都在冬天，所以发现尸体时尸体腐烂程度都不算高。” 明知道桑藜之前就已经回到了家了，但李赫还是忍不住给桑藜打了个电话。虽然他老爸没有说凶手的杀人动机，不过年轻漂亮、还有校花美誉的女大学生这一条，桑藜很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而李赫之所以这么紧张桑藜，是因为前世里他和桑藜没有交集，他甚至不知道桑藜这个人的存在，她的人生是怎么样的，或者更直接的说，她是不是也是这个连环案的受害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至于中途的那一段记忆，那是一段更改过的片段，那段记忆里，桑藜是被越狱的冯鲲杀死的，虽然冯鲲并不是这个连环案的凶手，可那个结局，也很让李赫捏一把汗啊。 更让李赫抓狂的是，他在脑子里搜索到了关于这个案件的档案，因为后来这个连环案再次发生，而且还不止一次，已经作为一起重大恶性案件挂到了部里面。但直到李赫重生以前，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 是的，还没有结案，只是已经大致的锁定了目标，基本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然而犯罪嫌疑人在逃，直到李赫重生以前，嫌疑人也没有被抓住！ 这和李赫以前接触到并帮助凌清冽或者老爸解决的案件不一样，这是一个未完结的案件，也就是说，谜底还没有揭晓，凶手到底是谁，也还没有最后的定论！ 那也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可能发生！ 一时间，不但李赫紧张，凌清冽都跟着他紧张起了桑藜。 不过好在桑藜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手里里传来桑藜有些迷糊的声音，问：“怎么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还没有，你呢？”李赫松了一口气，跟着问了一句。 桑藜说：“洗了澡反而清醒了一些，喝多了头有点疼，看书看不进去，在床上靠着的。” “早点休息。”李赫说：“可别乱跑，还有，检查好门窗。” 桑藜嗔怪的说：“神经啊，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还乱跑，门窗也没事，教师区治安很好的。倒是你……” 李赫赶紧说：“我和我爸在一起呢。” “哦，”桑藜赶紧说：“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拜拜！” 看到李赫挂了手机，李杰调侃说：“一听到我就挂了，以后还怎么进我们家门……呃……”突然想到凌清冽就在这里，自己这个徒弟，和自己的混小子似乎也有点牵扯不清呢，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问：“清冽，你这里还有什么发现吗？” 凌清冽似乎也并没有注意到李杰说的什么家门什么的，一听到师傅的问题，就说：“小柴和她师傅交流过，法医鉴定死者生前有遭到过性侵，下体扩张很清楚，有擦伤，但没有留下提取物，凶手处理得很干净。” 哪怕是一个刑警在谈案情，但她一个姑娘家在两个男人面前谈这些东西总是有些别扭，所以她的声音也不知觉的小了下去，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李赫说：“不见得就是凶手处理得很干净，倒有可能是凶手根本就没有……” “你是说凶手戴了安全套的吗？”凌清冽脸都红了，却还要装作如无其事的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润滑剂也会有残留的。” 李杰生怕李赫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即使是讨论案情，毕竟凌清冽是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呢，如果就这两个年轻人自己讨论也就罢了，偏偏他这个长辈也在，那也是比较尴尬的。所以他想先谈点别的疑点，结果李赫说：“谁规定性侵就一定是男性做的？” 这话一说，李杰和凌清冽都一下子就盯住了李赫。 第306章、不同的思路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刑警，李杰并不觉得儿子的假设是荒唐的，理论上，任何可能都会存在，尽管听起来李赫的这个假设似乎有点离谱。 女人侵犯女人怎么定罪，国内还没有成熟的法理研究呢。 过了一会儿，李杰的助手王凯旋从法医科那里拿了一些资料过来，他们也没有继续停留在藏尸库里，就算要讨论，也大可以找一个有人气的地方坐下来讨论。 李赫深知干刑警的，经常都是不分昼夜，所以尽管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很困了，还是跟着老爸和凌清冽去了办公室。而当他踏进省厅的刑侦总队大楼的时候，那种前尘往事真假难辨恍惚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这里，前世他也来过，准确的说，那时候是路过。也许那时候凌清冽就在这里上班的吧，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人海茫茫，那种所谓不经意的偶遇，概率其实是极低的。可是这个地方，和他前世经过的地方却又不同，没有了那座紧挨着一起，却又游离在外面的法医楼，这个地方就让李赫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那个地方的存在是一道时空之门，那么现在那道门再也不会对他打开。对李赫来说，这样其实也好，至少再也不用担心突然醒来，现有的一切都是一场空了。 至于还会遇到什么，那就顺其自然了吧。 总队大楼其实也没有几层，四队的办公室就在四楼，四队里面又有不同的分组，每个小组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会议室。李赫跟着老爸进去的时候，四楼的不少房间都还是亮着的，就如凌清冽说的那样，为了这个连环案，他们这些干刑警的，是别想睡好觉的。 李杰的七组和凌清冽的九组办公室是挨在一起的，在四队里面，李杰是从地级市借调来的，凌清冽是新近提拔的，都属于边缘小组。尽管李杰的七组自组建起来破案率相当不错，但毕竟时间还太短了。不过这种情况也正在改变，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李杰的老兄弟吴彦卓从警院调到了四队任职，挂副队长，级别是正处，原来的队长古裂外调，实际上吴彦卓过来就是主持工作的。 李杰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他和吴彦卓的关系，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随着自家儿子的生意不断做大，连李杰的心境都不同了。现在他还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不过偶尔他的妻子米娅还有女儿问起现在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拼，非要当一个挨不着家，又挣不了几个钱的警察，那种时候，李杰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摇的。 所谓无欲则刚，正是对仕途有些无所谓了，李杰的七组反而有着越来越高的效率，成了别的组都不得不刮目相看的一个存在。 李杰把李赫还有凌清冽带到了办公室隔壁的一个小会议室，两个小组的其他成员也中途接到电话过来了，之前人都撒出去找线索，哪怕有了一丁点的进展，也要集中到一起讨论，这是常态。今天的区别仅仅是多了一个李赫，李杰也没有向其他的组员介绍他，只是在让王凯旋会议室的白板上贴上刚从法医科那里拿到的一些资料。 会还没开，吴彦卓也过来了。 “尸源大概可以确定了。”李杰派出去的一个组员首先汇报说：“初步认定死者为城市大学空乘专业大二的学生，名叫张晴，是去年城市大学校园十佳风采大学生比赛的冠军，也被学生们戏称为城市大学的校花。根据该生的辅导员反映，这个张晴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按时上课。因为她本人很少住在寝室里，所以班里的同学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失踪，我们联系了家长，但她家里对她的状况语焉不详，但已经接收做坚定，结果很快就可以出来。” “语焉不详？”吴彦卓站在小会议室的最后面，抱着手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李杰呵呵一笑，说：“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好好上学，但是不愿意承认。” 前去城市大学调查的一个女警说：“她们同宿舍六个人，就有三个长期没有住在宿舍里。其中有两个是和男朋友在校外同居，至于张晴，她的舍友说，只知道她偶尔上课也是自己的开车，开的是保时捷的跑车。” 吴彦卓哦了一声，说：“被人包养了是吧？这就是家里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好吧，包养她的是什么人，查过吗？” 李杰小组里另一个组员说：“已经调查了张晴的通讯及银行账户，确认她和一个姓尹的富家子弟过往甚密，她的银行账户里最大的几笔进项都来自于那个尹姓的富家子弟。” 之前的女警说：“她的舍友不太了解她的恋爱情况，不过也听说过姓尹的阔少。” 刚才那个组员说：“但是姓尹的阔少没有作案时间，根据法医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阔少在国外，而且也没有动机。” 李杰说：“先确定死者身份再做进一步调查。不过鉴于此前的类似案件，我们已经可以把死者的范围圈定，同时调查她们周边的人群。” 各种汇报完成之后，已经到了凌晨四点，会议室里也只剩下了李杰父子、吴彦卓和凌清冽四个人。 李赫在刑警们开会的时候缩在角落里打盹，没办法，之前喝了酒，太困了。而且他知道的东西比这些刑警们多，只不过相比于他们的调查和推理，他知道的东西真说出来，反而比较不可信。这时候只剩下了和他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他也才睁开了眼睛，喝了一口老爸喝的浓茶，皱着眉说：“老爸，太浓了，对身体没好处。” 李杰不以为意的笑笑，说：“习惯了，干这一行熬夜是家常便饭，总得想办法提神。不过我叫你来，不是叫你来打瞌睡的。” 时间宝贵，李赫开门见山的说：“你们目前调查的嫌疑人，我觉得都没有动机。” 吴彦卓一听，就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 李赫说：“之前说的那些富家公子，欺负人可以，真要让他自己动手杀人，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恐怕他们还真没这个胆子。就算真有杀人的，他们也不可能处理得这样不留痕迹，更没有必要，也没有那种技术将面目皮肤完整的剥离下来。而且你们忘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了吗？是在一个展览馆里，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抛尸地点。这个案件，你们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去侦破。” “对。”吴彦卓点头说：“把尸体放在展览馆，这毫无疑问是对警方的严重挑衅。” 李赫说：“那倒也未必，死者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呃……不夸张的说，我见到尸体的第一眼，即使是尸体，也依然觉得是很美的。那么，凶手把尸体摆放，注意我说的是摆放……而不是抛弃，清冽姐，这么说没问题吧？” 凌清冽在李赫说即使是尸体也觉得美的时候，狠狠的剜了李赫一眼，想说他猥琐吧，可这也不能叫猥琐，但是感觉也怪怪的，听到李赫问她，也只能回答说：“可以说是摆放吧，至少不是我们常说的抛尸。” 李赫说：“也就是说，凶手并不见得是用这样的行为向警方挑衅，而是，他把尸体当成了一件艺术品。” 凌清冽皱着眉说：“太变态了吧？” 李赫呵呵一笑，反问：“杀人剥脸皮，不变态会做这样的事情吗？再说你师傅叫我来，就是想听一些不同的意见的，按照常规的侦破思路，这栋楼里的精英那个不比我强一百倍？我来，就是提供一些非常规的想法和意见的，对吧？” 吴彦卓佩服的冲李杰竖起一个大拇指，他的综合能力很强，但但就侦破经验业务能力，他知道自己是比不过李杰的。 李杰面无表情，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夸自己的儿子脑洞大，他想到了一个事情，问：“之前在法医科那边，你说死者有被女人性侵的可能，又是怎么想的？” 李赫把手一摊，说：“同样也是逆向思维。死者有被性侵的痕迹，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正常思维都会想到男性，警方也会出于惯性思维自动排除掉一部分人，对凶手来说，是不是就更多了一份保障？” 只能这么说了，李赫总不能说，我已经知道凶手是个女人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中途似梦似真的回归35岁的那一次在法医科档案室里很认真的看过很多档案，他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个女人。那么在遇到这个变态杀人案的时候，他就会很容易想起刚刚来到他们学校上课的那个落云松落老师来，那天落云松上课的时候说到“美是永恒”的时候，李赫就觉得那个帅哥很有这种变态杀人的潜质。 什么是永恒？再美的花也会凋谢，再美的红颜也会老去，只有死亡才会永恒。 凌清冽听李赫这么说，也若有所思的说：“同性的话，本身不被社会接受，心态自难免失衡，因爱生恨会有这种扭曲的行为也更有可能，动机也有了。师傅，卓叔，我们的调查范围又要扩大了啊。但也可以有针对性，李小赫，你脑洞挺大的啊。就算你是胡说八道，也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新的方向呢。” 李赫苦笑，小姐姐不挖苦他一下总是不快乐的。 吴彦卓对李赫说：“你也是特殊的警员，有需要随叫随到啊。” 李赫摇头说：“拜托了，我很忙的，真的很忙的，我现在公司里事情堆成山，我给你们提供意见已经是警民合作的典范了。倒是有一件事，卓叔你得想办法帮忙了。我答应过金珠，要尽快的帮她爸爸出狱，当初判了八年，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可以开始运作了吧？” 吴彦卓也还厚道，没有马上就拿这个事当条件，让李赫花更多的精力来协助他们办案，只是点头说：“可以，这个案子当时主要是涉及到了上面的一些人，现在那些人倒了一些，可以提前操作了。” 第307章、只是神经过敏吧？ 得到了吴彦卓的承诺之后，过了几天，李赫带上赵金珠去了一趟监狱，去看望在里面服刑的赵陌。 看到赵陌的时候，李赫也是有些惭愧的，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太多，所以太少来探望赵陌。不过赵金珠倒是常来的，这一次，她又给赵陌带来了一些烟酒和一些必需品。赵陌是烟酒不沾的，赵金珠是希望他拿这些东西，和监狱里面的人处好关系。即使她知道以父亲的身手，并不是那么容易挨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只希望父亲平安的出来。 “陌叔，很抱歉，我来晚了。”等到赵金珠和赵陌说了一些父女间的贴心话以后，赵金珠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李赫。他们的的见面室不像电影里隔着一道玻璃打电话，而是隔着一道栏杆，说的话旁边的狱警也听得到，不过正面的位置也只有一个。赵金珠说完了，就只能等在外面。 赵陌那种死酷死酷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丝笑意，说：“金珠现在长大了，气色也比以前好很多，你是对的，从前我太固执，她跟着我，吃了很多苦。” 赵金珠确然是长大了，李赫刚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上初二，一转眼，她都已经高三了长大了，也长开了，也许她并没有那种让人一见就感到惊艳的美丽，可也绝对是亭亭玉立，摇曳生姿，即使穿着最朴素的校服，那一股明媚鲜活的青春气息也依然扑面而来。 看着赵陌死酷的脸上那种掩饰不住的慈爱，李赫笑笑说：“金珠现在也是小富婆了，按照她占的股份，现在她名下也有两三百万的资产。过了明年，我们新厂投产，她的个人资产还要翻翻。她可以轻松的上一个大学，轻松的生活。你也一样，我在想办法让你早一点出来，出来以后，你可以继续开道馆，那时候你怎么开都随你的意了。” 赵陌这种人不会多说什么谢谢，他只是看着李赫，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目光很敏锐，隔了一会，问：“你还有别的事？” 李赫不要意思的笑了一下，说：“是还有事，我就想问问，像陌叔你这种身手的人，你有认识的吗？或者比你逊色一些的也行，我想在安保上找一些人手，还得有几个女的，可以保护我身边一些重要的人。以后我还想成立一个安保公司，等你出来了，请你做教练，不用教你们的家学，把他们训练得比一般保镖更厉害就可以了。” 赵陌问：“你现在很急？” 李赫点点头，说：“总有些难以言说的担心，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也许，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可能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就是神经过敏而已。但那种感觉如鲠在喉，又不能置之不理。 赵陌说：“既然有这种感觉，那么，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能放松。这是一种直觉，我想对你说的是，你要找女性的话，其实没有比金珠更合适的。” 李赫摇头，说：“她还在上高中，而且，高三了。” 赵陌说：“你对我们有恩，你说的什么几百万几千万也好，不是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闯江湖的人，讲究的是一个恩怨分明，上学又算什么？” “不不不，”李赫连连摆手，说：“我不想说我从你们这赚到了多少，也不想说你们得到了多少，人与人之间，不是这么算的。金珠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我想她过正常的生活，上完高中，考大学，还有，如果遇到危险，我也不希望她直接面对。” 赵陌深深的看着李赫，狱警提醒他们时间快到了，他才说：“你换金珠进来，别担心，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我让她去帮你找人。” 李赫点了点头，估计这又是他们枯荣武道的秘密了，虽然有点好奇，不过他还是没有去过问。 走出监狱的会面室，李赫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又是一个冬天了，再过几天，2001年又将翻过去，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李赫也深深的意识到，并不是重生了，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医楼的离奇变更对李赫来说也许不是坏事，但也只是不用担心一觉醒来一无所有，但这一生究竟会过成什么样，他身边的人会有怎样的命运，也全然都是未知之数。 不经意间，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来，这是2001年的岁末，也是即将到来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看起来竟越飘越大，越飘越多，李赫看着雪花没有生出什么诗意来，倒是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 刚点上，第一口烟还没进入肺里呢，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纤细的手把他的烟给拿走了。 李赫扭头一看，赵金珠把他的烟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李赫苦笑了一下，说：“这烟好贵的，我平常都舍不得抽，这么直接扔垃圾桶太浪费了。” 赵金珠没有理他，却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走吧。 那就走吧，李赫把她羽绒衣的帽子给她罩在头上，穿过纷纷扬扬的雪花，走到了停车场里。李赫现在还是开他的牧马人，那天和桑藜去见她小姑的奥迪6只是公司的接待用车。李赫对越野的喜好远胜过其他车型，他已经准备找人买一台大了，不过，还得再等等。 等翻过年去他的123套现，百度已经在跟他谈了，比前世里他们收购123的时间要早。李赫当初经营123的目的就是等着有一天被收购，所以只要价钱合适他也不会掖着藏着。而且123是他独立经营的，卖掉以后的收入和公司没有关联，不过要说拿去自己挥霍，而不顾公司的发展，李赫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所以，他的大还得等。 上了车，赵金珠就转头看着李赫，问：“李赫哥，你希望我考一个什么大学？” 李赫还真怕赵金珠回去听了赵陌的话，连学都不上就要报恩什么的，不得不说赵陌是个老古董，显然赵金珠和他爸是不一样的。不过很快李赫发现这种不一样也只是程度上的差别而已。 “看你咯，考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大学就好了，不管怎么样，大学还是要读，尽管你现在不差钱了。” “那当然啊。李赫哥一直给我说，大学是一段十分重要的人生经历，这种经历本身，胜过于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我看过了，也和乔姨商量过，我准备就考城市大学，学文秘专业。以后，我就当你的秘书好了。” 原来是这样，李赫想笑，又觉得感动，这家两父女的思维也是现在的人少有的，这种简单的思维，很容易让人觉得好笑，却又十分的难得了。不过，有这个长腿妹妹当秘书的话，那当然也是不错的。 李赫就笑着说：“那我是不是要付两份工资？因为你不但能当秘书，还能当保镖呢。” 赵金珠微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别不要我就行了。然后，你跟我爸说的那件事，我们家是家传，所以没什么门人。倒是叔爷爷家也有后人，这些年倒也没有断了联系，那边有个哥哥，有个姐姐，哥哥不愿接家学，功夫早就丢下了，姐姐比我大两岁，但是功夫怕还不如我。其他的同道，信得过的少，得慢慢的物色。” 李赫说：“也不是要什么武林高手，就是遇到一般的那些歹徒的时候能起作用就行。像上次遇到那种杀手，毕竟也是不多的吧？” 赵金珠说：“回头我就跟姐姐联系一下，她在沪市，就是当保镖的。” 李赫微微窘迫的说：“我给的薪水可能不算很高的你知道，我现在还在发展期，不能跟沪市的那些土豪比。” 赵金珠笑了起来，说：“李赫哥你这种表情有点少见，平时你说话都得跟我爸差不多，这个表情才是真实的你吧。你放心吧，我们家的人，我有把握的。就是可能不会马上就能来，现在只能我先顶上了。” 李赫想了想，说：“那等你考完试吧。” 赵金珠摇头说：“期末考试之前，我请假吧，到期末考试那几天，我姐姐大概就可以到了。你是要我保护谁，桑藜姐姐吗？如果不是比较急切，你不会跟我爸说这个事，既然是比较急切，那就不要因为觉得会耽搁我什么的而留下隐患。你说呢？” 李赫叹了口气，这女孩也是善解人意得令人心疼呢。他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揉了揉赵金珠的头发。跟这样的人，也不必再墨迹了，再墨迹，反倒是一种辜负。 李赫现在确实是想给桑藜找个人来保护她，他在看这个连环案的档案的时候，受害者里面并没有桑藜这个人，但在记忆里的档案中，这个案件不但没有结案，凶手也只是基本锁定，还没有抓捕归案只要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一切都可能会有变化，甚至直到最后一刻，连凶手都有可能反转，警方的一切努力也可能都是错误的。 更何况，李赫对自己重生以后招惹危险的“能力”还是有些觉悟的，因为他所带来的蝴蝶效应，连法医楼的位置都发生了改变，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个凶手又是专门找校花下手，基于以上种种，他宁可自己多小心一些，也不想出现任何的疏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从赵陌那里找到可靠的人，但正如赵金珠所说的，这样的人，并不是随叫随到的，现在，也只能她顶上去了。 好在根据李赫看的档案，这个凶手虽然变态，战斗力却比他们上次遇到的杀手差了太多，赵金珠也足够对付了。 倒是桑藜会不会接受这个安排，李赫还有点没谱。 第308章、美与罪 “金珠金珠，快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功夫吧！” 李赫原本很担心桑藜会不能接受他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人保护她这个事情，尤其这个人还是赵金珠。李赫当然给桑藜讲过赵金珠，但一般人一定会觉得他和赵金珠的关系很奇怪，非亲非故的，和他妈妈住在一起不说，和他的感情好像也很特别。所以李赫觉得桑藜不会乐意赵金珠在她身边的。 但是桑藜看到赵金珠的时候那种一脸的兴奋和跃跃欲试，一脸汪汪见到了毛绒玩具球的表情，让李赫也是懵了个**，捂着脸转头去看赵金珠。 这是一个下雪天，三个人站在光大校园的一个角落里，桑藜穿着一件雪白的长羽绒服，牛仔裤，雪地靴，戴着小格子围巾，披着一头黑长直，不施粉黛，但在雪地里，她的容颜依然精致得让身后的景物都有些暗淡。而赵金珠刚好也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也是牛仔裤，雪地靴，扎了一条马尾。虽然没有桑藜那么好看，却也亭亭玉立，青春闪亮。 远远看去，两个女孩子穿得就像姐妹一样，区别在于，桑藜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而赵金珠再怎么有钱都不怎么用，李赫要是不给她买衣服，她一身校服就出来了。 而对于桑藜那种明显的好奇心过于旺盛的表情，李赫黑着脸问：“你想怎么见识？” 桑藜好死不死的说：“较量一下呗，我可是跆拳道的红黑带。”红黑带，在有段以前，这是最高级的了，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 李赫无奈的看着她，问：“你确定？” 桑藜使劲的点头，跃跃欲试的说：“就试试呗，反正冬天穿得厚，摔了也不会很疼。” 李赫的脸抽了抽，对赵金珠说：“直接打残，躺在家里也不用担心出事了。” 赵金珠噗嗤一笑，对桑藜说：“桑藜姐姐，真要打，我会认真的。” 桑藜说：“当然要认真了，不然还有什么意思。李赫，你来做裁判，你喊一二三我们就开始。” 行吧，李赫歪着头，用脚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大圈，把桑藜和赵金珠画在里面，中间又画了一条线，让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既然是比试，桑藜也像模像样的按照跆拳道的礼节朝赵金珠鞠躬行礼，赵金珠也还以抱拳的古礼。李赫伸出手来，喊了一二三开始。 远远的，有人看着他们这里，瞧这架势，还以为是两个女生为了一个男生开撕了。 喊了开始，但桑藜和赵金珠都没动，桑藜是摆开了架势，问：“金珠你怎么不动啊？” 赵金珠只是把手自然的垂靠在身体的两侧，说：“你尽管出手好了，我后发制人。” 桑藜吐吐舌头，呀的喊了一声，做了一个很连贯的抬腿踢腿的动作，喊的那一声倒是喊得很有气势的，但腿还没踢到赵金珠的面前，人就倒下去了。 雪很厚，倒是真没摔痛，但是…… 李赫捂起了脸，他还记得军训拉练的那一次，桑藜就是这样被他踢倒在地的，而他也是这样被赵金珠踢了无数次。那个时候，他和桑藜一定都想不到，他们还会有这样一段情缘。一转眼他们都大三了，桑藜后来可没怎么去训练，而赵金珠是把她的家学当日常的。 两者之间，实在，没有可比性。 桑藜也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不过当初被李赫踢，好像她还是看到自己怎么被踢的，这会儿……不服气的再来一次之后，果断躺在雪地里不起来了。 李赫看着桑藜躺在雪地里耍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弯下腰去，把雪往桑藜的身上撒，准备把她埋起来。意识到危险的桑藜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跳起来，立刻开始还击。而对于李赫这种无耻的行为，赵金珠是坚决站在桑藜这一边的…… 于是远远的等着看一出撕逼好戏的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感到有种三观崩塌的悲痛。 “嗯，班里来了新同学吗？” 第二天上课，赵金珠就和桑藜一起坐在了教室里，通常那个位置都是李赫的，李赫没有来的时候，偶尔陈菁会去坐一下，要么就是空着的。赵金珠坐到了那里，有人发现了，有人也没注意。不过不管别人发现没发现，也没有人去指出这个问题，再说落云松老师的课教室里多出许多新面孔来大家已经习惯了，除了落老师自己，真还没有人去在意。 因为落老师说了，大家才转头去看桑藜的同桌，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明眸皓齿的，谈不上多漂亮，但很清新。 但也仅此而已了，反正也不管谁的事。 倒是桑藜发现落老师看在看着她这里，就站起来解释说：“老师，这是我妹妹，因为听说落老师的课讲得特别好，所以来蹭听。” 这种话对于每一个上课的老师来说都是很动听的，不过落云松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一笑，当然这个笑也依然让很多女生倾倒，可以想象如果是在手机拍照普及的后来，这一会教室里会有多少手机咔嚓咔嚓的在响。 “李赫似乎没有来。”落老师笑过之后，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很显然他的记忆里惊人，所以他会记住赵金珠是新面孔，当然也能记住班里比较个性的李赫。 桑藜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落老师，心里一个咯噔，齐思远就赶紧说：“老师，李赫请假了，这有假条。”可是齐思远还没有走回座位，就听到落老师说：“痛经？李赫请假的理由是痛经？” 哄堂大笑。 齐思远只能捂着脸坐回去。李赫的假条一般都是他准备，今天也是事发突然，他随手扯了一张其他同学的假条把名字改了交上去，结果…… 落云松微微一笑，说：“我从来不是用考勤来约束学生的那种老师，如果一个学生不来听我的课，只能说明我的课对他没有吸引力。这没什么，我是个很民主的人，不过今天刚好有随堂测验，只能说，这很凑巧。”他拿出了准备好的试卷，表示他不会为了李赫事先准备试卷，当然李赫也会说，如果他在，也许落老师就不会把试卷拿出来，不会有随堂测验。 总之，齐思远给李赫发短信……你这一门课挂定了。 李赫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一门课能不能过，如果不是他想要大学善始善终，他现在就可以退学。不过，接到齐思远的短信的时候，李赫还是苦笑了一下。那个落云松，他一定不会承认他是针对李赫的，在那样的人看来，要他针对，也得够那个资格吧？ 当然，事实也是。 不过李赫也没工夫去在意那个帅帅老师的感受，他刚处理完公司里的几件事情，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现在，李赫正开车穿越整个城市，从最南端的高新区去光阴河岸边的刑侦四队。下过雪的城市银装素裹，01年，这个城市还不怎么堵车，可李赫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老爸的会议室。也是因为冰雪凝冻的关系，一路上总是遇到车祸，都不是很严重的车祸，却不免拥堵。 等李赫赶到老爸的会议室，又已经是夜幕深垂了。 李赫现在对这个连环案表现出了超乎以往的积极性，原因也很简单，早点结案，他也少一分提心吊胆。不光是担心桑藜，事实上，他也担心老爸，还有凌清冽。这次的凶手不像上一次遇到的那个杀手有那么高的武力值，但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凶手，就算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他也无法预测凶手的动向，他的重生就是最大的变数，一切都可能已经改变。 心里面总是有些乱乱的，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可会出在哪里呢？ “来了？”会议室里，李杰正背手看着白板上的贴图，可他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的，李赫一进来他就发现了。会议室里没别的人，凌清冽也不在，吴彦卓也不在，李杰的徒弟和其他的警员也不在。 “嗯。”李赫应了一声，凑到白板前面，从那天他给李杰提出考虑凶手会是女人，到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三天，李杰的白板上就已经贴满了资料。三天时间看起来很多，但对于一个案件之前完全没有调查过的领域，要想收集这些资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死者已经确认是城市大学空乘专业二年级的张晴，前面发生的四起类似案子中存疑的一个死者身份也已经确定，是云泽市旅游专科学校大三的学生，叫尤小萱，现在，这五个死者可以串成一条线了。她们看似毫不相关的几个人，但串联在一起，又有太多的相似性。” “她们都很年轻，最大的受害者不过22岁，最小的一个，被害时刚过19岁的生日。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都很美丽，美丽得让人嫉妒，似乎她们的美丽也正是她们被害的理由。你看，这是几个死者的人际圈，看出什么了吗？” “看起来，她们在周边的人群中并不是很受欢迎，不但朋友很少，而且口碑貌似也不怎么好。”李赫看的是老爸贴在白板上的一些调查记录，上面有受害者同学的笔录，虽然只是一些对话，却也看得出对死者的评价，虽然这些东西他也曾经在档案里看到过，不过现在来看，他也还是充满了感慨。 美丽让人心动，可美丽也让人憎恶。 “还有呢？”李杰又问。 李赫翻了翻这些资料，说：“还有，死者口碑不好的内容，大致说她们爱慕虚荣，结交了有钱的男朋友，或者你看这里，就说她们是被包养了的。这让她们更加的没有朋友，人际圈也就更加的狭窄，除了个别，嗯，这个尤小萱看起来同时结交了好几个男朋友，她以为自己长袖善舞，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她是不是可以从这个连环案中排除？貌似她的死是很普通的情杀啊。” “之前我们也一直这么认为，因为她的尸体发现时，面部皮肤并没有被剥掉，和其他的死者没有相近之处。但是后来法医发现她的面部皮肤虽然没有被剥掉，但是她的胸部被切掉了，根据她生前的照片进行复原，应该可以推测她的胸部是她身体最美的部位。另外几个死者虽然都被剥了面部皮肤，但可能是凶手为了转移视线，因为只有张晴的尸体除面部皮肤外其他的部位没有被动过，其他的死者，或者臀部，或者腿部的皮肤都被动过，我们怀疑，凶手是想做一张拼图。” “人体拼图吗？” “所以，你提出凶手可能是女性这个假设，是很有价值的。通常男性罪犯在面对这样的女性时犯罪动机很简单，像凶手这么不厌其烦的做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的，心理必然是极度扭曲，这其中，嫉妒也会是一种内因。男性不会对女性的美有这种嫉妒感，倒是同为女性，嫉妒会让人性扭曲。但是也有问题，如果是嫉妒导致的扭曲，毁容也许更有快感，或者直接的彻底的毁灭，倒是那个拼图，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李赫深吸了一口气说：“可能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种，老爸，你想过吗？” 第309章、心慌慌 “嫉妒会使一个人的心理发生扭曲，但是，一个人该有多么强烈的嫉妒心，才会因为嫉妒去杀人？又该有多么扭曲的心理，才会使人不光是杀了人，还要去侵害死者的遗体？不，不是侵害，凶手的行为应该是另有深意的。” “人性的闪光是没有限度的，所以哪怕是在最苦难的岁月里，包括战争，包括灾难中，人性的善会给人最大的勇气坚持下去。同样，人性的恶也是没有限度的，即使在最平和的时光中，人性的恶也有让人恐惧的一面。变态杀手的变态，就在于常理无法解释，小赫，你不要低估了这种力量。” “老爸，你错了。我不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我只是觉得，和单纯的嫉妒比起来，也许还有别的东西更有诱惑力，诱惑那个凶手做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比如说？” “比如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比如说？老爸你才是资深的警队精英，破案神手好不好？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意见的，而且，如你所说，我这些意见其实都是发散性思维的结果。好吧，比如，会不会有有某种邪恶的信仰，又或者，神秘的女巫魔咒？” “我需要你的发散性思维，但你发散得太远了……等等，等等，等等……我记得有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正在对李赫的奇谈怪论大皱其眉的李杰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贴在白板上的一堆资料，说：“走！” 走，去哪？ 李赫没问，他只觉得在前世里，老爸的才能真的被埋没了，他仅仅是很“随意”的提到一点东西，在别人可能听了也就算了，可他的老爸，只是那么灵光一闪，似乎就想到了关键的东西。不得不说，他对老爸也是很佩服的。 跟着老爸穿过走廊，进了电梯，上了两层楼后到了一间办公室，那是吴彦卓的办公室。他调到总队这边来还没多久，这间办公室对他来说甚至还有些陌生，里面是前任留下的东西，属于他的，只是摆在办公桌上的一张他和刘麦莉的私照。 李杰父子敲门进来的时候，吴彦卓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在办公桌上摆弄着一支手枪，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刚把那支手枪拆散，然后他一边跟他们打着招呼，一边把那支手枪组装起来，眼睛都不用看，咔嚓咔嚓的就把手枪装好了。 “卓叔，你在桌子上摆一张甜蜜温馨的合影，偏偏又在这张合影前放着一支手枪，这画风怎么这么不协调呢？噢，格洛克17，什么时候我市警员换装这么时尚的装备了？” 吴彦卓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张合影，把枪放下，说：“换装？你想多了，只是国外的同行赠送给厅里的礼物，我从卢厅长那里偷来的。让我猜猜，线索有重大突破了，对吧？” “卓叔你这是在炫耀你和卢厅长的关系这样不好你造吗？让我看看这枪到底有多好，传说中的格洛克啊……” “突破？还很难说。”李杰看到李赫去玩弄吴彦卓书桌上的那支手枪，他没管他，男孩嘛……在老爸的眼里，儿子自然永远是孩子，所以李赫去玩枪的时候，李杰是不管的，吴彦卓也不管，只是把弹匣里的子弹退了出来。 在吴彦卓面前，李杰很沉稳的说：“小赫的思路天马行空，跟我们之前的分析又有很大出入，不过，你还记得五年前抓过的一个叫古木的嫌犯吗？” 吴彦卓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路边的积雪，总队这边比较偏，路上显得有些冷清。吴彦卓在想李杰的话，都是干这一行的老人，既然他们眼前的案子是那个连环凶杀案，就不会去提一个不相干的人。 五年前，古木？ “你说的是那个神棍？还有他说的那个什么鬼的教？小众得都没人知道的所谓信仰？对了，那个神棍当时是以什么罪名入狱的来着？故意伤人，还有猥亵未成年少女？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当时特想抽他，不是警察对罪犯那种，就是一个普通人都特别来气的那种。” 说起来，吴彦卓的年龄比李杰小几岁，当初他到信仰市的时候，还是一个冲动的，很多东西都不懂的菜鸟，那时候他对已经是老鬼级的李杰就崇拜不已。而现在他的级别已经远远在李杰之上，还调任了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虽然他们两个人对这种变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因为世事就是如此，可终究，吴彦卓也不再是当初只想抽人的那个菜鸟小警察了。而李杰，也同样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干，拿理想当饭吃的理想主义者了。 “那家伙还是个县郊中学的校长。”李杰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对他经手过的案件，许多细节即使过了很久，但一念闪过，马上就会浮现出来，李赫在这方面也是有遗传的。 听李杰这么一说，吴彦卓也回忆起来，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定的是猥亵，意图强奸，告发他的是那个学校的一个男生。那个女孩长得挺漂亮的，也算是那个学校的校花吧，而那个男孩是女孩的仰慕者。他为了追求那个女孩，常常远远的跟着她，结果就发现女孩经常进了校长办公室很长时间都不出来。案发当天，男孩已经有心要揭发他们的校长，他甚至带了相机，跟踪到校长和女孩出了学校，去到郊外的一处旧房子。” 对于这个案子，吴彦卓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当时他就在那个郊区派出所里接到的报警，那时候他因为一些事情被调到那个派出所，虽然担任所长比他原来在刑警队来说是升职了，但那段时间也是他很不开心的一段时间。 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吴彦卓原本派两个民警去处理，结果那两个民警是当地人，年纪也比他大得多，一听说那个校长，神色古怪不说，还带着一种畏惧。然后磨蹭着找各种理由拒绝，救人如救火，吴彦卓没工夫去了解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自己开着车，打了个电话给他的老大哥李杰，就赶过去了。 吴彦卓先到，不久李杰也赶到了，李杰比吴彦卓心细得多，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警。他们赶到之后，由那个男孩带路，很快就找到了郊外的旧房子。那地方说偏也不是真的特别偏，那个旧房子周围还有一些人家，但是那里的人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那种眼神，李杰至今也还记得，就是那种仿佛没有焦距一般，有点阴森森的表情。 而当吴彦卓和李杰破门而入的时候，他们看到那个女孩子正全身**的躺在一张特制的床上，那个被吴彦卓称为神棍的校长古木倒似乎不是在性侵那个女孩，他是在围着她转，嘴里念念有词，而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吴彦卓当时是年轻气盛，嫉恶如仇，当然不会给古木任何动刀伤人的举动，就在古木的刀锋指向女孩的脖子的时候，他早已抢上一步，把那个老头的手腕扭断了。 “现在想来，”吴彦卓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看着李杰说：“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老神棍身上，可那个女孩其实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她像是失去了知觉，任人摆布，但是当小陈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却像发狂一样挣扎起来，力气很大，小陈和小朱两个女警竟然险些控制不住她。当时我们都认为她受到刺激过度了，现在想来……” 李杰点点头说：“是催眠。” 吴彦卓浑身涌过一股寒意，问：“如果我们当时再去得迟一些，会不会那个女孩并不是被老神棍强奸，而是被他……割喉，剥掉脸皮？” 李杰问：“那个古木后来判了多久？” “五年吧？”吴彦卓说：“或者是八年，女孩家里想了些办法，恨不得枪毙了那个老头，所以当时其实是重判了，毕竟老神棍是未遂。那不对啊，不管他是五年还是八年，现在应该都没有放出来，那么张晴、尤小萱、还有之前三个案子，都不可能是他做的。” 李赫听着吴彦卓回忆了五年前的这个案子，这和他记忆里的档案也有了重合的地方，但就算是他，同样也有觉得对不上的地方，他在档案里没有看到古木这个人的记录，而档案里警方认为凶手是个女人，问题又出来了，他喃喃的说：“或许，这个古木就是个什么教主一类的人，他虽然被关起来了，但是信仰不是一个人的事，也许是他的手下在按照他的旨意在犯罪。” 李杰对吴彦卓说：“马上了解一下那个古木的情况吧。” 吴彦卓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前就拿起了电话。五年前就是他亲手把古木送进监狱的，他当然很清楚的记得那个古木被关在哪，以他现在的职位，要调查这么一个罪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赫不能把他看过的档案直接的告诉老爸和吴彦卓，只能这样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挤出来，好在他们都是经验丰富，而且思维很活跃的资深刑警，哪怕是听到一个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胡思乱想，也能迅速的捕捉到里面有用的信息。但是即使老爸和卓叔正一点点的向他知道的事情靠近，李赫也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相反，他总是觉得心慌慌的，不知道哪里会出事情。 那个案件本身没有结案，这是让李赫最揪心的地方。 一个本身就没有水落石出的事情，加上他的重生这个变数，他实在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心慌，也许他的人生真的不该是现在这样，所以老天总是在给他使绊子。 就在李赫心烦意乱的时候，吴彦卓的电话打完了，李赫和李杰父子看着吴彦卓的脸色，都觉得恐怕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但是他们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却没想到，吴彦卓声音干涩的绳索：“那个古木，在入狱的第二年就死了。” 第310章、失踪的女孩 “喂，李赫……我不叫李赫叫你什么呀？……不行，太肉麻，你再啰嗦我叫李同学了……” “金珠就在我旁边看书呢，其实这样真的有必要吗？挺影响金珠的学习的，我就在学校不乱跑还不行吗？……好吧，我听你的。” “噢，我跟我妈说金珠是我班上同学的妹妹，有一个富家子弟总是在骚扰她，所以她暂时到我这里来躲一躲。我妈还问我要不要家里出面解决呢，我说不用了，就是小孩子的事情，躲几天也就过去了。我妈挺喜欢记金珠的，我感觉比喜欢我还要多……没有啊没有啊，我没有吃醋啊……” “奇怪的事吗？没有，我哪都没去，下课了就回家了……嗯……一定要说，就是昨天今天我都在校园大道上遇到落老师了，他好像在这边跑步，不过并不住教师区，每次都是把车停在路边的。” “他当然跟我打招呼的呀，今天他还跟我说了一个事，让我去帮他的一个学术会议做主持……我就说这事我得跟我男朋友商量，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好了，你放心了，我这里没事的。你自己注意休息啊，别几头都在忙，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很好的，要挂科就挂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呵呵呵，我真不是在损你，不过真的，照顾好自己，寒假的事？等你忙完了再说吧。” 挂了和桑藜的电话，李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几天总是觉得心慌慌的，每天都要确定桑藜那里没有问题，他才能睡得着觉。其实桑藜就住在学校里，又有赵金珠陪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李赫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究其原因，就是他前世里和桑藜没有交集，不知道她的命运走向，而中途那一段，桑藜却是以为和他有了交集才遭到杀害的，虽然那段记忆现在说来应该是被他抹平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重生以来，真是每走一步都比前世更多几分凶险，曾经也愤懑过，现在却已经释然了。是的，前世倒是风平浪静，连打架都没有遇到过，可那又怎么样？换来的是庸碌的一生。也许老天就是在告诉他，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包括他的爱情也是一样。 前世里他觉得自己还真谈不上有什么爱情，除了那一次一直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但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找到证据的婚姻。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感情经历苍白得只剩下暗恋，连暗恋，也并不是那么深刻。 而在这一世里，不管是季寥，还是桑藜，都像是遗落在凡间的精灵，而他那么幸运的都遇到了，也恋爱了。可是和季寥的恋爱，就一直横梗着一个遥远的距离，先是首都，然后季寥还去了英国。认真算起来，从他和季寥真正牵手，到最后季寥对他提出分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非常有限。 现在季寥把他屏蔽了，可是和桑藜走在一起，却偏偏又赶上他刚刚成立集团公司，忙得一天的睡眠都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段，明明这么近，却极少花前月下，偶尔他回到学校，坐在桑藜的身边，话没有说上几句，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人间的至美就在他的手心，可很多时候，他却只能把它放在一边。可他又不能放弃重来一次的优势，就守在桑藜的身边什么也不去做。如果他只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和桑藜恋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在毕业的那一天，或者在将来的某一天，彼此转过身去，再也不回头。 不需要外部施加什么压力，如果李赫没有现在的基础，就算他硬着头皮去见了桑藜的姑姑桑琳，结果还会是那个结果吗？他自己就会败下阵来的。 李赫突然间明白了大话西游为什么总那么让人心碎，那是因为至尊宝不戴上紧箍咒变成孙悟空，他就不可能把紫霞仙子从牛魔王的手里抢回来，可戴上了紧箍咒，他却只能永远的失去紫霞。 前世里看大话西游，只觉得那就是个无厘头瞎搞扯的电影，这一世再看大话西游，却发现那真的是一种爱情的荒谬，是爱情的一个死结。 这不是你要什么，不要什么的问题，事实上，你根本无从选择。 不过有了重生这个最大的金手指，李赫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将事业和爱情都抓在手里的，他并没有那么野心一定要去做世界首富，不过有重生这个金手指在，只要他的财富有了一定的积累，光是他预先知道这个ug，就能使他走在很多人的前面。白手起家的时候总是最难的，等到资本在手，去做一个弄潮儿，他也会比别人轻松很多。 只要不是那么贪心，想把天下都吃下。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当然眼前对他来说，尽快的帮助老爸和吴彦卓破案就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这个案子让他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感，这种感觉也许只是他过度敏感。但感觉这种东西，不管是好是坏，你忽略了它，它都会在下一个路口等你。不同的是，你忽略了好的感觉，也许还有机会弥补，可是你忽略了不好的感觉，可能就是痛悔终生！ 所以李赫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而在他的提示下，他老爸李杰和吴彦卓也从最开始的毫无头绪，逐渐的靠近了李赫前世看过的档案里的那条线索。但李赫现在最大的困扰已经不是不能说的问题，而是这个案子在他的记忆里也是没有结案的，这让他们的每一步，都可能走在最终错误的道路上，而每一步，都可能把真正的凶手放走。 好在，李杰和吴彦卓本身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尤其是李杰，他在刑侦的业务上，确实很有天份，一方面李赫的提示已经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启示，他沿着这条线索迅速的捕捉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他也并没有放弃原先的方向，在抽丝剥茧一般的整理线索的时候，他比看到过解题过程的李赫更有章法，也更耐心和更细心。 古木在入狱的第二年就死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彦卓很郁闷，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推断可能是错的。既然古木死了，那么他当然不可能是凶手，也不存在指使别人犯罪的可能。如果他还在监狱里，你还可以抽调这几年的探监记录，有什么人和他接触过，说过些什么话，这都是有记录的。可他死了，这条线也就断了，你总不可能去公墓查这几年有些什么人来祭拜过他，公墓不是监狱，不会有这样的记录，就算可以查到有人来过，也不可能查得到这个人留下了什么信息。 吴彦卓郁闷的是，这个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但李杰就不怎么看，相反，李杰提出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指出，古木的死，恰好是这个连环案的触发点。 李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连续多少天没有睡觉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胡子也像荒草一样蔓延着，真正困到不行了，也就是在沙发上靠着打一个盹，一睁开眼，冲一杯浓茶又继续分析刚拿上来的资料。 而在总队，信息的来源确实比他在信仰市的时候丰富、迅速得多，也亏得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是吴彦卓，所以除了他自己七组的警员之外，其他组但凡有李杰需要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提供给他。 这时，天刚蒙蒙亮，凌清冽就一身风雪的走了进来。凌清冽最近几天看起来也特别憔悴，没办法，干刑警的，哪怕你再是天姿国色，时光都会格外的给你留下痕迹，短短两三年时间，凌清冽看起来和她到信仰市实习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尽管这种不同更多是气质上的。但已经25岁的她，也不能再叫做小姑娘了。 就是在看到李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比师父还是差得远。 “有新的线索。”在师父面前，凌清冽知道任何寒暄都是废话，在这种时候，一条有用的线索，比什么问候都来得要实在。 红着眼睛的李杰听到这几个字，也是精神猛然一振。 凌清冽说：“五年前的古木案，那个受害的小女孩，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最开始她家里人只是觉得她精神恍惚，魂不守舍，以为就是受到刺激太大，为了帮她克服心理阴影，他们甚至举家搬出了信仰市，父母都辞去了公职，到省城一边做着一点小生意养家，一边帮她克服心理阴影。可能是认识不够吧，他们一开始没有给她找专门的心理医生，而且说实话我们这种内陆城市，人们对看心理医生还有一些误区。” 喝了半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凌清冽才有继续说：“他们从信仰市举家搬迁，连根拔起，但那个女孩的问题还是越来越严重，她更多的时间一言不发，但有时会突然袭击别人，已经完全无法上学。这时候他们家人才在朋友的介绍下带她去看了一个心理医生，那之后似乎好转了一些，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家以为她都已经好转了的时候，她突然把她妈妈杀了。” 即使是李杰，听到这样的消息，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受到了震动。至于凌清冽自己，最开始她简直无法接受。 凌清冽告诉李杰，因为女孩还未成年，而且明显具有心理疾病，加上她父亲虽然万分悲痛，但不愿起诉她，所以她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问题是，”凌清冽说：“就是在古木死于狱中的时候，女孩也从精神病院失踪了。她在住进精神病院以后似乎又有好转，但不记得自己杀了自己的妈妈这件事，她的生活能自理，还能帮医护人员做一些小事，加上一直在服药，对她的看管就有些疏忽。我让院方调查了当年的监控，她最后是消失在重度监管区的一个走廊里，那里有一条荒废的下水道，下水道很窄，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是，那个女孩很瘦小。她很可能就是从那里逃走了。” 李杰说：“现在有两个问题，假设她的逃走，是知道古木死了的消息，那么第一，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二，就算她逃出去了，以她当时的状况，她能去哪？” 凌清冽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了，我查过记录，在古木死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到精神病院去看望过那个女孩，理论上她是不可能得到古木死亡的消息的。至于第二点，当时的精神病院内部是有监控的，但精神病院本来就比较偏，那条废弃下水道的出口更是一片废弃的荒野，那里不可能有监控，所以小女孩如果是从废弃下水道逃出去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她会去哪。” “这样看来，当年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变成这个连环案的施害者啊。”吴彦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顺着凌清冽的话补了一句。 吴彦卓还是和李赫一起来到李杰的办公室里的。现在李赫也差不多都是每天都要到老爸这里来报道，主要是为了了解案件的进展，他也不可能一直让赵金珠跟在桑藜身边，就算赵金珠那个姐姐来了，在现在这个阶段给桑藜配一个保镖也是一件很扎眼的事情。 “有很多地方还说不通。”李杰说：“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一直难以判断凶手的作案动机吗？表面上看有性侵的痕迹，但死者身上的性侵痕迹更像是用工具故意做出来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视线，那么，凶手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个女人。这一点，和小赫最早的假想有符合的地方，现在和这个可疑人物也有一定的吻合。从动机上也有了，她的心理有问题，不光是心理有问题，可能她受到的催眠不仅是当时失去知觉，更可能形成一种类似于信仰的顽固的理念。” 李赫说：“那么，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增加一个方向，重新去调查那几个受害者，你们说她们会不会互相认识？” 凌清冽问：“什么意思？” 李赫说：“法医不是推断出她们在临死前被催眠吗？完全没有反抗的迹象，就跟古木案那个受害者一样，不过那个受害者当时是被卓叔和我爸救下来了，所以她没死。而这几个死者，却并没有及时的获救。她们的被害方式几乎都是一样的，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们的生活圈子很小，有相似性，但并没有交集，你们也调查过，并没有同一个相似的可疑人物同时，或者先后接近过这几个死者，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几个受害者互相认识，并不是有人同时在接近她们，而是她们先后把对方介绍给了同一个人认识？” “天哪，”凌清冽瞪大了眼睛，甚至也有些合不上嘴，说：“你怎么会想到的？” 李赫倒不担心别人看出他有预知的能力，只是说：“这其实，也可以是一种销售方式。”他现在在商言商，起码别人不会怀疑他是怎么蹦出一个离奇的思路的。 吴彦卓才不管这是什么销售方式，直接就是叫人，下任务：“重新调查受害者的朋友圈！尤其是她们主动接触的人！” 好了，又把他们往真相上带了一步了，李赫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的老爸，还有这些警队精英都是很厉害的，有很多案子之所以会是悬案，不是警方不努力，有时候只是差一两个关键的触发点，而这种触发点，有时候又是极其偶然的。 这时，李赫接了一个电话，李杰和凌清冽就看到李赫的脸色大变，瞬间一个心就吊了起来。 第311章、惊魂平安夜 “老爸！纯纯可能被绑架了！” 李赫一开口，脸色大变的就不只是他，李杰那双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也瞬间睁大了几倍，尽管他在竭力的控制，可是他的面部肌肉在一瞬间不停的抽动起来。 不等李杰说话，吴彦卓就问：“究竟怎么回事？” 李赫说：“电话是小康打来的，他在路上看到纯纯，本来他想停下车来跟纯纯打招呼的，突然看到一辆车里有人跳出来把纯纯拉上了车，一下就开走了！他现在正在跟踪那辆车。” “你稳住。”吴彦卓伸手按住李杰的肩膀，继续问：“小康现在在哪？”小康是哪个小康他也不去问，只要知道人在哪就行了。这时他的判断力反应力都比李杰要快得多，毕竟李杰关心则乱，而他们也都知道，李杰是有多宝贝他这个女儿。 不光是李杰，李赫也是十分宝贝他这个妹妹的，不过比起李杰这时候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和明显迟钝的反应，李赫倒是要镇定得多。也不是他更冷静，而是他不得不冷静，总不能爷俩一起发蒙。 “小康刚才在南京路，不过他手机没电了，只说了他跟着那辆车，电话就断了。” “电话号码！”即使手机没电了，要查他刚才打电话的位置，对于身处省厅刑侦总队的吴彦卓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电影里那种一个电话就被追踪的事情，也并不是只有电影上才有。 李赫不光报了康行健的电话号码，而且把康行健的车牌号，车型都告诉了吴彦卓。一时间他有些庆幸自己正好就在总队，要查什么，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进行，这要是在外面，一通的电话打下来，耽误的时间还不知道有多久。有时候，哪怕是晚了五分钟也是致命的，哪怕是提早2分钟，也能救命。 “纯纯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南京路？”李杰也是在吴彦卓烟熏火燎的去找技侦部门的同事了，才好像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好像是毫无意义，就像一个骤然听到噩耗的人无意识的自言自语，但李赫和凌清冽同时看了李杰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神十分清明。 是啊，这个时候李纯怎么会出现在南京路呢？李纯是在师大附中上初中，师大附中也就在大学云集的灵秀区，而南京路是比较热闹繁华的光阴河南岸的朱雀区，两者之间垮了几个城区，在还没有通轻轨的01年岁末，坐公交车要一个半小时。而李赫来到总队之前跟桑藜打电话的时候，桑藜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虽然桑藜睡觉并不算晚，但也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时候，作为初中生的李纯不是早就该回家了吗？这个时候的她，要么已经上床睡觉，要么还在写作业，但没理由出现在了朱雀区的南京路上。 李赫有点自欺欺人的问：“或者小康看错了？” 凌清冽猛然想起什么，说：“今天是平安夜。” 李赫看了老爸一眼，其实，在李纯来到省城，上了初中以后，不管是作为父亲的李杰，还是作为哥哥的李赫，都很少陪伴她，他们都忙，李杰干刑警这么多年，本来就是长年在外面跑，而李赫，李赫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对于李纯会不会因为平安夜跑到朱雀区去，这个不管是李杰还是李赫一时间都有点拿不准。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李纯也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是一个初三的少女，尽管她一向表现得比较听话比较懂事，不过十四五岁这个叛逆期，却也是什么样的可能都会有的。 而平安夜，去特么的平安夜！ 活了两个半辈子，李赫从来没有觉得这什么鬼的平安夜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也不是愤青，可是不管是默默无闻的前世，还是峥嵘初露的今生，他其实都不觉得这个西方的宗教节日跟他有什么联系。不过，总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喜欢凑热闹，在这样的节日里给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这却也是谁都管不了的。 但是一想到李纯在南京路那样一到这什么鬼的平安夜就人山人海的地方被人绑架了，要想展开行动，李赫就是一身的冷汗。这些天都和老爸扑在这个连环案里，总觉得哪里会出问题，他最担心的是桑藜，却不想竟然是妹妹这里遇到了麻烦。再一想，妹妹也是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论长相虽然不及桑藜、季寥这样的女孩子，可如果不是太苛求的话，校花什么的，李纯也是当得起的啊。 这一刻，李赫没有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骄傲，反倒是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冒了出来。 李纯遇到的绑架案，难道和这个连环案还是有关系？ 就在李赫凭空猜测的时候，李杰给家里打了电话，结果家里的电话没人接，这个时候，米娅怎么都应该在家的。再打米娅的手机，结果手机是关机的。这一下，李杰的脸色也更加的不好看了。 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可是，怎么采取行动，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我马上回家。”李杰这个时候倒是很冷静，说：“纯纯妈不接电话，肯定也是遇到了危险，我必须赶回去看看，而且，找到纯纯妈，这件事也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李纯为什么会出去，和谁一起出去，李杰和李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每天都跟李纯生活在一起的米娅肯定知道一些什么。这个时候，不管是李杰还是李赫，对李纯却也有一种信心，就是不管她再怎么叛逆期，但这孩子其实是有分寸的，所以她被绑架，一定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 所以，李杰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往家赶，一个是担心米娅，一个也是尽快回到米娅身边，从她那里得到李纯的消息，看看李纯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只要有线索，要救人也能有明确的方向。 至于追踪的事，有吴彦卓，有李赫也就够了，如果他们做不好，换了李杰自己，也不会更好。这种时候，想要面面俱到那才是完全不可能的。 很快的，吴彦卓那里就有了消息，李杰前脚离开，吴彦卓后脚就回到李杰的办公室，他并没有惊讶于李杰的离开，只是对李赫说：“查到康行健最后一个电话所处的位置在南京路中信大厦路口，之后转向八一路，交警已经找到了车，正在跟踪。” 李赫说：“那我去跟小康，卓叔你留在总部坐镇，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过来。” 吴彦卓点点头，说：“没问题。” 李赫迟疑了一下，又问：“能让我带把枪吗？” 吴彦卓皱了一下眉，说：“你有警院的学籍，算是在编的学警，也没有执法权和使用制式武器的权利。不过……特事特办，在一些高度危险的任务中，我们的特勤人员也必须得到保障。你确定你能用？” 李赫点点头，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吴彦卓回到他的办公室里，拿了那支李赫看到过的格洛克17出来，既然是特事特办，那就不走程序了，不然要从枪库里拿枪，要填报表格，要审批，再多的时间都不够用。吴彦卓既然敢给他用枪，就充分的相信他，也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实际上以他现在的职权，只要李赫不是去为非作歹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这还真不算多大的事。 不管怎么说，吴彦卓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李纯也同样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且刘麦莉还特别喜欢这孩子，有几次他还开玩笑说收李纯做干女儿，不过他自己都没结婚的，当干爹太扯了一点。 这种时候，吴彦卓无疑是最适合坐镇后方的，但要说起来，他倒更愿意冲到第一线去。其实他还很年轻，却不得不收拾起年轻人的心性，稳坐在后台指挥一切，从他的本意来说，也是有些落寞的。现在他去不了，也只能把这个心愿寄托在李赫身上了。 “等等！”李赫把枪挂在腋下走出去的时候，凌清冽跟了上来，这种时候，跟他一起去面对，对凌清冽来说也是一件最自然的事了。吴彦卓也是看着他们并肩走出去的背影一阵苦笑，这个李小赫，年纪不大，情缘不少啊，只不知道他又该怎么了结呢。 “开警车。”凌清冽在停车场看到李赫朝他自己的那辆牧马人走去，一把拉住了他，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李赫，似乎都觉得他们在这样的时候并肩而行是一件多么自然的事情。 至于开警车，这个时候也是很有必要的。不受红灯限制，不怕超速，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警车同时也是一个通讯平台，打开无线电，吴彦卓那里有什么消息，可以第一时间传过来，这却是什么豪车也不具备的功能。 于是深夜里，一辆警用涂装的帕拉丁无声的闪烁着警灯，风驰电掣一般的从总队大楼冲了出去，一头扎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红箭03请注意，红箭03请注意，目标车辆突然转入百花山隧道，目标车辆突然转入百花山隧道，那是一条未完工道路，还没有安装监控设备，情况会很复杂，你们需要提高警惕。重复，那是一条未完工道路，你们需要提高警惕。” 红箭什么的，是李赫和凌清冽驾驶的这两警车的编号，李赫这时候无力去吐槽这种编号的土气，倒是目标车辆驶入未完工道路这个情况让他脸上一片苦笑，这个城市到处都在建设，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也正是到处都在建设，那些未完的区域，也充满了未知的凶险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是在车水马龙中，康行健一直跟着绑走了李纯的那辆车，也许还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可一转入未完工的偏僻路段，他也分分钟都会暴露啊。 第312章、不是英雄的小康 2001年的平安夜，康行健是一个人过的。 2000年的平安夜，康行健也是一个人过的。 1999年的平安夜，康行健回想起来，那年他也是一个人过的。 那个时候他们刚上大学，他在省城光阴市，而郁芷涵去了首都，所以那个时候尽管他是谈着恋爱的，可更多的时候，他也就是一个人。 和郁芷涵分手都快两年了，康行健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没有再谈恋爱，毕竟在旁人看来，康行健多少都有点纨绔的样子。 康行健家庭条件不错，在高中的时候，他就是被女孩子惦记的那种男生，到了大学以后，家庭条件不是那么明显了，但其实这时候他自己也有些钱，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精神气质，在师大这种本来就女生多男生少的地方，康行健的吸引力无疑很大。 但是，一转眼大三了，他确实没有再交女朋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当然康行健也不是那种落寞孤寂，喜欢一个人宅起来伤春悲秋的人，他喜欢热闹，像平安夜这种热闹，他怎么都要去凑一凑的。本来也想约人，也有女孩子主动约他，不过后来有些不知道究竟约谁，干脆就自己跑出来了。 康行健开的是一辆老款的福特野马跑车，那是他哥尤可为淘汰给他的，尽管车看起来有点老旧，可这是在2001年啊，而且还是在内陆省会，能开着一辆跑车去上大学的学生不要太少。 所以问题又出来了，康行健现在在师大也算是风云人物，但因为他没有女朋友。甚至有人怀疑他的取向出了问题。康行健也不想澄清什么，只觉得这样自由自在的并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一个人开着车热闹的街上瞎转，这个就有点无聊了，当康行健把车开到朱雀区的南京路的时候，有点后悔为什么不约个人出来，别的不说，那个和他们一起拍过老男孩的钟灵犀就挺不错的。 钟灵犀和他是校友，又是他们微电影的女主，人长得那是不用说了，性格也好，康行健其实也挺心动的。不过钟灵犀的姑妈就是师大的老师，看她看得很紧，对康行健这种开跑车上学的男生先入为主的就不喜欢，所以真要靠近钟灵犀，却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京路已经不是最热闹的地段了，车辆能够正常的行驶，康行健的车速很慢，因为无聊，本来就是没有目的转悠。突然间他看到路边有个身影很眼熟，就想着如果真是认识的人，干脆就邀请别人上车送上一程，就当是学雷锋了。 等到康行健停了车，才发现路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李纯，一时间他就有点意兴阑珊，呃，也不能说遇到李纯就没意思了，不过至少也就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意思了。 毕竟李纯在康行健的眼里，也和自己的妹妹是一样的，现在他很是惊叹于小女孩的变化，好像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萌萌的小萝莉的，怎么跟见风长一样，这会看着，就变成一个少女了？ 康行健看到李纯不是一个人，跟她一起的似乎是她的同学，但又不太像，那个女生个头没有李纯高，但正好康行健看到了她的正脸，觉得这脸看上去比李纯的年龄大多了，但要说是李纯的老师也不像，主要是气质不像。李纯的姐姐，不管是李荻还是李溦他都见过，也都不是，或者是李纯的表姐什么的？ 康行健拿出电话来，准备给李赫打个电话，他准备咋呼一下，说看到李纯跟一个男生在外面逛，可手机拿出来却发现快没电了。01年的手机可没有车载充电器这个说法，康行健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李赫打这个电话呢，却看到李纯和那个女生似乎争执了起来。 怎么回事？ 康行健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不过要是李纯被欺负的话，那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是个男生，他会想李纯是不是早恋了，但是个女生他准备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辆轿车刷的一下停在康行健的车前面不远处，车里跳下来两个男的，一下就堵住了李纯的去路，李纯下意识的就想跑，可她被那个女生一把就抱住了，甚至连救命都没有喊出来，就被这两男一女拖上了车。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那几个人的动作也很快，路过的行人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李纯就已经被拉到车里面去了。但是别人没有看到，或者说没有反应过来，康行健却发现了，而且现场的情况告诉他李纯被绑架了。看得出李纯跟之前那个女人是认识的，因为她们之前还在说话，只不过看起来交流得并不那么愉快。 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给李赫打电话的，这一瞬间康行健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是在给李赫打电话的时候担心那鸟人会不会正在跟桑藜逛街听不到电话响，不过好在电话一通李赫就接了，康行健三两句把要点说了，前面那辆车已经开动，他也马上跟了上去，手机跟着没电，也就顺手扔在了副驾驶座上。 跟车而去的那一个瞬间，康行健还真没想过怕不怕的问题，他平时并不是个爱惹事的主，但似乎也没怕过什么。很快的那辆车似乎发现了他在跟着，一下子就把速度提快了许多，康行健也不含糊，前面那就是一辆桑塔纳，他开的可是野马，而且还是改装过的，光是车屁股上那四个排气管，就足以表明在速度上，对方比他差了一大截。 那辆桑塔纳急于摆脱他，速度越来越快，甚至闯了两个红灯。 康行健眼睛都不眨，跟着就冲了过去，比起被监控拍到扣分而言，他更担心李纯的安危，对方这种急于摆脱他，甚至都不过多掩饰自己行踪的架势，让他觉得情况很不妙。这种时候他反而担心红绿灯那里没有装监控，能拍下他和那辆车经过的图片会更好。要是引起了交警的注意，引来几辆警车追踪那才更好了。 但也许今晚的警力都被调到过平安夜最热闹最拥挤的那些路段去了，那辆桑塔纳拐了几个弯，路径就有点偏，这一偏，红绿灯都少了，更不要说交警。但康行健依然没有放弃，他只知道，李纯这是摊上大事了。把李纯当自己妹妹，这可不是口头说说就算的，现在李赫不在现场，那他也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追了一阵，旁边的车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偏，到最后，那辆桑塔纳竟然拐进了一条没有修建完工的绕城公路上，一头扎进了一条未完停工的隧道里。康行健深吸了一口气，坦白说这会儿他有些怕了，可他咬咬牙，脚下的油门一下踩到了底。他决定超过桑塔纳，然后靠上去把对方逼停，这肯定会造成车祸，但双方的速度并没有到那种一出事就车毁人亡的地步，他的车性能更好，除了车祸反而是他的机会。 但是对方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速度也是猛然提升。当然这辆有些老旧的桑塔纳很快就被康行健追上了，可这一来他们也都到了隧道口，突然之间桑塔纳就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轮带着一阵尖锐的响声，横向飘逸了一段距离，钻进了隧道边的一条小路。 而康行健的车速更快，直接就往前窜出去了。 急刹车，掉头，找到桑塔纳消失的那个路口，那是个坡度很大，很不规范的小路，路很窄，稍不注意就会掉下路面。至于掉下路面会是什么结果，康行健看不到，也不打算去看，真要看了，大概也就失去勇气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尝试了一下重新开机，还好，手机开机了，不过他拿起来刚拨通李赫的电话，手机又自动关机了。而且这一次开机大概也把手机里最后残存的电量用完。手机是指望不上了，康行健吐了一口气，沿着那条不规则的小路行驶了下去。 倒是沿着小路开到了底，不过，也就是耽搁了一下，那辆桑塔纳已经不见了。康行健的车灯照过去，前面就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地，长满了枯萎的杂草、被残雪包裹的灌木，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光秃秃的树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想不出省城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康行健关了车灯，这个夜晚并不是漆黑一片，关了车灯，借助着月光，他的视线反而看得更远。那辆桑塔纳是看不见踪影了，不过，在泥雪混杂的路面上，还是可以看到两条新鲜的车轮印。两道车轮印向远处延伸，最后消失在前面的一片干枯的蒿草中。再往前，竟然是有灯光的，两三个微弱而飘忽的灯光，远远看去，让人心里直发毛。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康行健这时候要说一点犹豫都没有，那显然是假的，他没把自己当那个内裤外穿的超人，如果单单是街上看到的那两男一女，他也未尝没有放手一搏的机会，特别是刚才看到的那两个男的，也不算高大魁梧，三个人拖走李纯，看起来还有些吃力。那两个男的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肌肉发达力大无穷的悍匪。 除了那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开车的，那就是四个人了，康行健不认为自己能以一敌四，更何况，前面的灯光也很可疑，弄不好，那里是一个贼窝，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但就这样退缩了吗？如果换一个不认识的人，或者不是很熟的人，康行健自问跟到这里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那个人是李纯啊，是他们这帮李赫的好朋友好兄弟都很喜欢的小公主。当初郁芷涵家也住在李赫他们家刚住进去的枫香桦庭小区里，为了找到更多的机会靠近郁芷涵，康行健没少跟李纯套近乎。就连李纯的那条二哈，很多时候都是康行健帮她在遛。 康行健很自然的就想起李纯带着二哈到小区里，明明是她被二哈拖着跑，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孩和没心没肺的二哈形成的一种反差萌，直到现在康行健都记得一清二楚。当他眼前浮现出当初的画面时，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只停留在车里了。 还好，后备箱里藏了一条合金制作的打棍，康行健没有李赫那个长腿的赵妹妹当教练，不过搏击俱乐部那个喜欢穿背心，挺着两个半球的女教练还是很吸引他去交了年费，虽然正经的训练没几次，但那些经历放在这时都是他的胆。 下了车，脚踩在泥雪上嚓嚓的响，一边深呼吸，一边咬着牙往前走。走了不到300米吧，穿过一片蒿草，在一阵汗毛倒竖的紧张过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讶得有些儿合不上嘴。 第313章、圆形剧场 康行健看到的，仿佛是地上凭空出现的一片洼地。 洼地很大，远远看去，仿佛一座天坑。康行健很惊讶在省城的边缘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洼地里还有不少建筑。那里有成片的厂房，还有红砖墙的宿舍楼。而更让康行健惊讶的，是在这片荒废破败的房屋中，还有一个圆形剧场的一般的建筑。 那一片荒废的建筑都在暗夜中影影绰绰的沉默着，唯独那座圆形剧场一般的建筑还亮着灯，也隐隐有些声音，而那灯光和人声都有些可疑。 康行健握了握手中那根打棍，回头看了看，四周都很安静，似乎他一个不小心，就踏入了另一个时空。但是，不管是哪，既然已经来了，他就不打算就这样回去。直觉告诉他，李纯有危险，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朝那个光影明灭中的奇怪建筑走了下去。 不过康行健并不是直接沿着坑洼不平的公路追着前面那辆桑塔纳的车轮印下去的，他走的是路旁的灌木丛，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当他远远的看到路旁蹲着两个人影的时候，他也不禁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在繁华的市中心，正在过平安夜的人们还在疯狂的喷洒着灌装的飞雪吧？可这个地方，却安静得像死掉了一样。 给李赫的电话是打通了的，他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什么时候能到，他会不会错过出了隧道的那个隐蔽的路口？这些问题，康行健都没有答案，但不管怎么样，他这里都不能耽搁。 远远的绕开，避过了守在路上的两个人，康行健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靠近那个亮着灯的圆形建筑。他现在已经走到了洼地的底部，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圆形建筑很大，现在走近了，平视过去，那个圆形建筑显得越发的高大。而这一片废弃的房屋，纵横间也显出了街道的模样。 仔细看了，这里的墙壁上依旧刷着一些生产口号，却少有最常见的移动电信或者饲料水泥一类的广告。这应该是备战备荒年代的工厂区，康行健不怎么关心这些，但听李赫说过，说省城周边不少这样的老厂，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基本都废弃了，或者迁移了，留下的，就像这里一样，只是一片荒废的沉默。 历史的痕迹也好，时代的变迁也好，康行健现在管不了这些，他只是小心的沿着房屋之间不算街道的过道，靠着墙角小心的摸索着前进。偶尔，他会看到有人走过，穿的也就是普通的衣服，不过偶尔有人不一样，衣服外面还罩着袍子一样的东西，袍子是黑色的，胸前还有白色的图案。 “靠，”康行健心里骂了一句，这特么的是个贼窝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贼，穿着这种袍子装神弄鬼，那就是一些神棍啊。比起一般的贼来，神棍似乎更可怕，因为他们脑子被门夹过，很容易发狂。这也让他更担忧李纯了，如果是一般的绑匪，或者是色狼、变态，可能她更多的是遭受到身体的伤害，可遇到这样的神棍，她恐怕连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自己能救得了她吗？他知道自己在那个格斗教练那里什么也没学到，他不过是去撩妹的，论打架的本领，他可比李赫差远了。硬拼什么的肯定不行，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了。 康行健心里很是发憷，却没有犹豫，他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行走，终于靠近了那座圆形建筑。那些人在外面留了几个守卫和盯梢的，但里面反而没有，根据康行健的观察，他们的人并不多，前前后后他看到的，大概也就十来个人，而且，看起来这些人年纪都偏大，康行健看到有一个老头甚至佝偻着身体，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他们还没有武器。 这都是好消息，但康行健没有大意，他还是很小心的找着圆形建筑的入口。这里像是一个体育场，又像是一个剧场，外面有很多廊柱，仰头看去，还颇有些巍峨之势。当然破败也是显而易见的，墙面可以看到不少裂缝，还有的地方墙都塌了一角。 康行健就是从一处垮塌的墙角爬进去的，墙缝里面就是一片乱草，拨开乱草，可以看到这个圆形建筑的内部有两块篮球场，还有一圈跑道，这就是个运动场。估计是过去工厂开职工运动会的地方，把中间的篮球架搬开，搞点文艺演出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不过出现在康行健眼前的却是十分诡异的一幕，那两块篮球场中间聚集着一小群人，正中的位置还烧了三堆火，三堆火围着中间的一个木桩。康行健一看到那个木桩，就想起了中世纪欧洲的火刑架，不过木桩下面并没有堆放柴草，暗沉沉的木桩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那些人围在火堆的外围，却是呈一个半圆面对着木桩，围在这里的人都是穿着袍子的，袍子上还戴着斗篷，也看不清楚脸，看不出男女老幼，就看到他们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不过那个木桩上什么都没有。 康行健有种很不好的想象，他觉得那个木桩是用来绑人的，这些人就像在搞一个什么神秘的仪式，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把一个人绑在那里。也许，他们会杀了那个人，不怪康行健脑洞大开，电影里，里可是都有过这样的情节的。虽然在这样一个现代社会中很难想象这种事情，但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很担心李纯就是他们想要绑在木桩上的对象，只是他现在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行，必须马上找到李纯，这些人的举动让康行健感到很不妙，他希望李赫赶紧过来，可是在李赫到来之前，他就得赶紧找到李纯。 除了火光，这个圆形剧场是有灯光的，就在剧场看台的顶端有两个灯柱，如果灯柱的灯光都照亮的话，这个圆形剧场在夜里也可以进行体育比赛，但现在那两个灯柱的射灯全部都坏了，只有其中一个灯柱上挂着一盏电灯，电灯线拉得很长，是从主席台后面的房间里牵出来的，那个房间里也有灯。 不知道李纯会不会在那个房间里，不过康行健不敢贸然过去，有光亮的地方更容易暴露，他只能从墙缝里退出来，继续沿着圆形剧场的外围走。当他靠近主席台的时候，那个有灯光的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一个年轻女人正在说什么，康行健听不清楚，但间杂着还有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人被堵住了嘴在呼救。 一时间，康行健的心跳剧烈起来，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当英雄，可眼前的情况，他又不能坐视不理，不说里面的人可能就是李纯，哪怕是其他的人，就这么袖手旁观，他也会良心不安的。直接闯进去肯定不行，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哪怕这周围都是老弱病残，但他看到的人总有几十个，就算李赫带着赵金珠那个能打的姑娘，怕也是寡不敌众，他就更不用说了。 那种呜呜的声音越来越着急，充满了恐惧和挣扎，似乎正在面对十分可怕的事情。康行健的心脏狂跳，尿意上涌，整个人都非常的焦灼，情急中，他看到了房子外面裸露的电线，还有那种老式的保险盒。 这是个机会，康行健快速的走过去，把那个保险盒上陶瓷的保险盖拔了出来，一瞬间，圆形剧场灯柱上的那盏灯，还有房间里的灯都灭了。 康行健看了一眼手里有些发烫的保险盖，一扬手，远远的把那东西扔向了远处。自己赶紧找到旁边的一个黑暗角落躲了起来。 马上，就有人跑了出来。 康行健也是早有准备，他手里拿着半块砖头，看到有人出来，就往远处的墙角一扔，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里面有个女人大声的问：“怎么回事？” “艹！有人把保险丝拔了！”跑到外面来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听到那个声响，说：“人往西北角跑了。” “不要去管他！”屋里的女人说：“重新找一个保险丝来，我要灯！这里时间等不起！” “你疯了！”那个男人说：“我们肯定被看到了，要是给人跑出去，我们肯定完蛋！”说完，他也不管那个女人，径直往康行健扔了砖头的方向追过去。 “回来！”屋里的女人喊了一声，发现那个男人追出去了，又对另外一个人说：“就让他去追，你赶紧去修保险丝！时间就要到了，我们耽搁不起！错过了圣灵降世，这个世界将会完蛋。” “得了吧，我只是看上了你的人，老子才不管什么圣灵恶灵的，这小姑娘这么漂亮，你也下得了手！不如……” “快去！你要女人，我给你找，这个小姑娘你不能碰！” “我特么的去哪找保险丝……行行行，我去找，你真是个疯女人！” 又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隐隐约约的，康行健看到远处停着一辆车。这个男人就是朝那辆车走去的。他估计这两个男人和里面的女人就是在街上绑走了李纯的三个人，现在两个男人都出来了，屋里……也许也不止一个女人，但康行健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容错失，就算还有别的人，他也得赌一把，不然那两个男人回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深吸了一口气，康行健从角落里摸出来，一闪身就走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面，有个女人正好点亮了一直蜡烛，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就像是一个医生，她刚把蜡烛固定在一张桌子上，看到康行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惊愕。 而康行健越过女人，看到女人身旁的桌子上赫然正绑着一个女孩，女孩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手脚都被捆住，嘴上也塞着一个布团，正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被束缚的手脚也极力的挣扎着，却不是李纯是谁？ 就在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错愕的一瞬间，康行健提了一口气，劈头就给那个女人头上抽了一甩棍。在格斗会所撩妹的康行健当然没有学到什么像样的功夫，不过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他手上的力量也并不小，而在这种十分紧张的情境下，他的力量更进一步爆发，那一棒打在女人的头上，立马就飚出血来，女人闷哼了一声，捂着脑袋就蹲到在地。同时，她手里的一把手术刀也掉了下来。 康行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口腔了，他跨上前一步，捡起女人掉在地上的手术刀，快速的割断了绑着李纯的绳索，好像还割伤了她的左手背，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李纯一下坐起来，伸手扯掉了嘴里的布团，她**的身体冻得发抖，下意识的就掩住了胸。 康行健把她脚上的绳索也割断了，那个女人又慢慢的站了起来，李纯吓得就要尖叫，却及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康行健连衣服都来不及给她穿，一把抱着她就往外面跑。 那个女人头上受伤蛮重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把她的白大褂染红了一大片，她想追康行健，走了两步，却又蹲了下去，头上的伤几乎让她昏厥。 康行健抱着李纯跑出去没多远，却远远看到那个往他扔石头的方向追过去的男人倒回来了，他不敢往那个方向跑，转身跑向了另一侧。很快背后就出现了一片人声，显然更多的人发现了女人受伤，被绑着的李纯被救走。 康行健当然想跑回他的车上去，只要上了车，以他那架野马的速度，桑塔纳神马的都是浮云。然而很不幸，他回去的路就是人声最多的方向，那些人显然不笨。康行健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但这样一来，他抱着李纯跑不了多块，早晚都会被追上。 也许，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这一片废弃的，杂乱无章的建筑了。 看准了一个黑洞洞的厂房，康行健抱着李纯就躲了进去。 第314章、水落石出 洼地里的废楼有很多，这些厂房，或是宿舍楼修得方方正正的，全都大同小异，人一扎进去以后就像小石头掉进水里，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对于康行健和李纯来说，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尽管他们能听到外面有人跑来跑去，一会威胁，一会诱导他们的喊话声，但只要他们自己不主动撞上去，借着黑暗的掩护，那些人想要找到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确信了这一点之后，康行健那颗狂跳的心脏才稍稍的平复了下来。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英雄，康行健从看到李纯被拉上车之后就没想太多，每做一个决定也都没有过多的纠结，直到这时，他才有些后怕，尤其是两条手臂这会像断了一样的痛，也不光是痛，更多的是酸胀得简直有点动不了。 这是他刚才一鼓作气抱着李纯跑出来留下的后遗症。李纯不重，但她已经有超过一米六的身高了，再怎么瘦，她也不再是康行健刚认识的时候那个五年级的小女孩。康行健这一停下来，简直觉得一双手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万幸，他们暂时好像安全了。 但问题又来了李纯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除了一双袜子。 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这是平安夜，一路过来，地上还有雪和泥土混成的凝冻。 躲到房子里，李纯被康行健放下来，可她只穿着袜子的脚一落地，一股刺骨的冷就从她的脚心迅速向身上蔓延，她冷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康行健反应很快，即使他的双手酸痛难当，可他还是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不光是外面的羽绒服，他先把身上的毛衣脱了给李纯罩上，又把羽绒衣穿在她身上，自己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保暖内衣。 很快的，康行健吐出的气变得白茫茫的，他强笑着在心里说，尼玛这好像武侠片里的情节啊，就差生一堆火什么的了。想到生火，他兜里是有ippo火机的，这要是穿越回古代绝壁是神器，可这时候，他不敢，也没办法用。不敢是因为火光妥妥的把敌人引过来，没法用，是因为这些老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燃物。 那些武侠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不管是掉下山崖也好，掉在水里也好，爬起来后分分钟升起一堆火，待遇好一点的火上连杀好的野兔野鸡都烤上了。 尼玛现在……好吧就算那些人找不到他们，就这样躲上一晚上，他俩绝逼就冻死在这了。 “小康哥哥，这样不行。”穿上康行健的衣服后李纯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但说话的声音不但很低，而且直哆嗦，这哆嗦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吓的。这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思考问题，简直都逆天了。 康行健很惊讶的看到李纯把他的羽绒衣脱了，让他穿上，压着声音说：“不行，你穿着，我还撑得住。” 李纯哆嗦着说：“你穿上……有办法……” 她的办法是让康行健穿上羽绒衣，而她紧靠在康行健的胸前，两只手穿到他的衣袖里，让康行健把拉练拉上，这样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她也瘦，康行健的羽绒衣竟然还拉得上。这样靠着互相的体温，倒确实比之前暖和了一些。 当然这样站着也不行，但好在这是一间套间式的办公室，里面的屋子里，还有一张朽坏的沙发。朽坏也比没有好，康行健就坐在了沙发上，把李纯抱在怀里。希望这样能撑下去，就不知道这样撑到天亮的话，究竟等来的是那些坏人，还是救星。 这时候却也都顾不上了。 康行健很想问清楚李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出来凑热闹过平安夜，怎么遇到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李纯被绑架，看到一群神神叨叨穿着长袍的怪人，就她刚才被绑在桌子上那种状态，康行健深深的觉得那些绑架她的人不是想侵犯她，尤其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究竟要干什么，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李纯在康行健的怀里最开始因为寒冷和恐惧还在不断的发抖，这时候倒是平复了一些了，但她和康行健很快都发现，他们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其实是有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当然是李纯之前完全没有穿衣服，现在虽然穿着康行健的毛衣，但两条腿还光着，康行健要抱着她，就免不了要触碰到她裸露的大腿。 而她，已经长大了。 这时的康行健虽然是坦荡的，可是两个人贴得太紧，李纯身上一股少女的体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让李纯就这样光着腿也是不行的，康行健重新把衣服解开，把自己的牛仔裤脱了让她穿上。康行健冬天是不穿秋裤的，一来他年轻，扛得住冷，二来他多数时间都在有空调的地方活动，也没觉得冷到哪儿去，这会儿把牛仔裤一脱，两条腿就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冷。 李纯一看康行健没穿秋裤就不肯穿他的牛仔裤，不等康行健劝说，她就很坚决，也很冷静的说：“小康哥哥你要保持战斗力，我们才有一起活下去的机会，你要是先冻坏了，我们就都会冻死。” 康行健一听就不墨迹了，两个人又回到同穿一件衣服紧紧贴在一起的状态，这时候康行健也不再顾忌其他，只是尽可能的抱住李纯，尽可能的把她罩在自己的体温之中。但李纯显然还是冷，为了避免她就这样迷糊下去，康行健就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话。 “纯纯你不愧是杰叔的女儿啊，一般的女孩子，这种时候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了吧？你的小脑袋瓜比我还好用。” 这个，或多或少肯定有一些，李杰作为一个资深的刑警，他的敢做敢担和思维缜密，在李纯身上的遗传其实还要多一些。 李纯吸着气，身体微微还在发抖，说：“小康哥哥，如果一会我们被坏人找到了，你记得丢下我一个人跑。你跑出去了，我爸和我哥能知道凶手是谁，要是一起死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我去，康行健心说，这是那个被二哈拖着跑，喜欢唱歌跳舞，有机会总喜欢粘着她哥哥的小女孩吗？他们家是怎么教的？这就是搁在革命战争年代，也是个党的女儿啊。不知道为什么，康行健就有一种乐观情绪，说：“其实那些家伙战斗力也是渣，也就是人多而已，真找过来，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还不一定谁死呢。你一个小女孩别总想着死啊死的，这事也就这样了，等明天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李纯那几句话再怎么说得条理清楚，她毕竟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除了寒冷，就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就在刚才，那个女人手里的手术刀正准备往她的脖子上割下来，如果不是突然断了电，她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死”是什么？这其实是李赫刚重生见到李纯的时候，就和她探讨过的话题。那时候她还只有11岁，对“死”这个字还真没有什么概念，那时候李赫说他梦到李纯在许多年后死于自杀，她也不知道自杀又是什么概念。她只是看到那时的李赫泪流满面，看到哥哥那么痛苦，觉得“死”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但就在刚才，她却离死亡那么的近。 而这个时候，尽管天气那么冷，但背心上的那一股温暖，却又让她感觉到这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李纯的冷静和理智似乎也仅限于刚才那几句话了，她不愿去想，也没有跟康行健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人找不到他们，似乎走得有点远了，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样相拥着靠对方的体温取暖，却渐渐敌不过越来越低的气温，尽管他们都在拼命的找话说避免自己迷糊过去，可他们都有些迷糊了。 突然间，“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夜空，也让康行健和李纯猛然一惊，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声音？”康行健只觉得全身都有些僵硬，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倒是李纯听过这样的声音，说：“枪声！” 两个人同时一阵大喜，忍不住对视一眼，可是两个人的脸贴得太近，脸一转动，嘴唇和嘴唇差点对上，一时间康行健十分的尴尬。好在李纯的话让他们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她说：“一定是我爸爸来了！” “砰！砰！砰！” 夜空中又响起了三声枪响，不像是有目标的射击，倒像是示警。 康行健倒觉得来的应该是李赫，但不管是谁，他们是得救了。 “你在这里等我！”康行健把羽绒衣脱下来给李纯穿上，说：“如果真是得救了，我再回来找你。还有，你把火机拿在手里，听到我喊你的话，你就把火机点亮，我怕一出去之后又找不到是那栋房子了。” 交代完了，康行健就跑了出去，他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如果外面开枪的是那些坏人，那么只能是他去把他们引开，哪怕被他们打死，也不能再回到李纯这里。但那样的话，李纯还能坚持多久，也只能看天意了。 万幸的是，当康行健跑出藏身的楼房的时候，他看到了黑暗中闪烁的警灯，还不止一处。如他所料，先到的是李赫，他和凌清冽更早出发，也找到了康行健摆在荒野上的野马车。而在他们之后没多久，警方的支援就到了。先期到的是3辆警车，十来个警察，控制局面基本上是够了，但是要再分出人手来找人，就有点力不从心。 李赫看着一片大同小异的密密麻麻的房屋，知道他们要找到藏在里面的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倒不如鸣枪示警，让藏在里面的人自己找出来。事实证明，康行健和他也是有足够的默契的。 案子结了。 很快光阴市警方就宣布，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已经认罪。 代表警方在电视台发布消息的正是吴彦卓，而那个时候，李赫的一家正在医院里过元旦。李纯没有受到什么伤，有心理阴影，但是她的性格比较开朗，不用找心理医生，她自己都能带着一种上帝视角给她妈妈还有老爸和哥哥讲述当时的情形，倒是把她妈米娅吓得半死。李纯住院的原因是被冻感冒了，就是感冒，却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又把她妈吓得半死。 “看！我卓叔上镜好帅！”米娅是被吓得半死了，刚退了烧的李纯倒看着电视跟个没事人一样。陪在病房里的不只有米娅，还有李杰和李赫，这样一家人聚齐，对李纯来说，最近都是少有的事了，所以她才会那么高兴，比较起来，她的经历，她倒安慰她妈说，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不都没事了吗？ 李纯说得轻松，李杰和李赫却都是一阵后怕。 李杰当时听说李纯被绑架了，打米娅的电话打不通，他就和李赫兵分两路，他回去找米娅，李赫去找李纯。李杰回到家里，发现米娅被人用药迷昏了躺在床上，送到了医院，人倒是没有大碍，却被吓了个半死。 但是比起李杰来，李赫才是更加后怕的人，因为根据凶手交代，她的目标本来是桑藜的，真的是桑藜，李赫那些天心慌发毛的感觉真的被应验了。但由于他把赵金珠派去给桑藜当保镖了，凶手找不到机会对桑藜下手，才转而对李纯下手的。凶手之前就潜藏着李纯就读的师大附中，是里面的校医。 这个当了校医的凶手在学校里很有人气，因为她人长得很漂亮，学生们想偷懒找她开假条，她也从不墨迹，所以女生们喜欢她，男生们更有病没病都喜欢往校医室里跑。李纯对这个漂亮的校医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太多的戒备，平安夜那天，校医请李纯，还有另外几个女同学去帮她布置她的新房，她说她要结婚了，她请的几个女同学都是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她不但请她们帮忙布置新房，还要请她们当伴娘， 校医不是本地人，漂亮和孤单让女孩子们对她的邀请欣然同意，李纯本来就比较开朗热心，又有其他同学，她就没在意。结果到了地方，李纯才发现其他的同学并没有到，隐隐觉得不对的李纯想走，结果校医跟随她一直走到大街上，两个人还起了争执，也就是康行健看到的那一幕。 “经过专家鉴定，凶手患有人格分裂及臆想症，她的行为源自于她脑子里的幻想，但是她在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头脑是十分清醒的，所以臆想症并不能成为她开脱罪名的依据，她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电视上，吴彦卓穿着笔挺的制服，一脸英气，谈吐得体而又言简意赅的介绍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也展示了足够的证据以及警方录制的凶手认罪的视频，案情水落石出。 这个校医同时还是一家美容机构的实际投资人和美容手术的主刀大夫。她曾经利用美容整形的机会接近受害者，取得受害者的信任，以面部整形为由，在受害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受害者杀害，行凶地点是在她的手术室里。她先用还有麻醉效果的香氛让受害者失去知觉，行凶时通过特有的设备放血，最后用她精准的整容手术的技术剥去了受害者的面部皮肤。 警方根据凶手的口供，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她通过特殊处理的死者皮肤，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那些面部皮肤看起来还像活着的一样，仿佛往脸上一敷，就能让人变成一个漂亮的女子。为了避免造成恐慌，警方并没有把这些皮肤公布出来，但是到场取证的警察，包括凌清冽在内，看着那些仿若鲜活的脸，无不觉得毛骨悚然。 警方没有交代为什么隐藏得很深的凶手怎么突然暴露了，因为涉及到那一场即将举行的仪式和某个神秘的地下宗教，会让市民产生更多猜想和恐慌。 但事实是，李纯当时差点被当成祭品，就差一步，那个校医就会割开她的脖子，将她放血之后献祭于圆形剧场上那三堆神秘的火光。就差一点，如果不是当时康行健灵机一动拔掉了保险丝的话。 不过不管怎么样，警方已经正式宣告了案件的结束。 “但是还有好多疑点啊。” 就在李赫一家在医院里陪着李纯看电视的时候，桑藜在自己的家里也收看了这个警方的发布会，本来她是想去医院看看李纯的，不过想着这种时候他们一家人有很多话要说，也就没有去了。这个事情李赫已经给她说了，也是解释为什么要留下赵金珠专门保护她，可以说她知道的东西，比电视机前的绝大多数市民都要多很多。 在吴彦卓结束了发布会以后，桑藜就对赵金珠说：“警方没有交代，凶手在她人格分裂的几个身份之间，是怎么转换的。几年的时间里，她跨越了几个城市，时间、空间、身份的转换，光靠她一个人，似乎是不能完成的。会不会她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呢？” 赵金珠说：“可她认罪了，李赫哥说她交待了很多细节，那些细节不可能是她编的。” 桑藜叹了口气，说：“可是警方最后的突破也来得太偶然了，纯纯被绑架，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但如果不是这样的歪打正着，警方究竟能不能破案，什么时候能破案，还很难说啊。不过也不管了，只要纯纯平安无事，凶手也被捉拿归案，那就比什么都好。今天是元旦哎，金珠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凶手已经被抓了，这件事也结束了，你也该回去准备期末考试了，突然间我还有点舍不得你了呢。” 两个人说这话就往外走去，桑藜所不知道的是，案件的最后告破看起来是很偶然，但这都是李赫在警方那里不断的倒推结果之后，警方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也已经接近真相。尤其是，李赫是知道在平安夜这一天，也是那个凶手所信奉的邪教至关重要的祭日，他知道那一天凶手一定会找一个祭品，而随着警方的调查在不断向她靠近，她在那一天的行动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暴露。 李赫之前一直担心凶手会找上桑藜，却没有想到凶手找上了李纯。如果不是康行健碰巧出现了，那么即使凶手暴露了行踪，李纯也已经被害。如果真是那样，他保住了桑藜，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的话，以后的人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2001年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2002年的第一天，李赫本来是约好了桑藜一起出去吃饭的，但是心有余悸的他这时候正在医院里陪伴家人。桑藜当然没有抱怨他，这时候她正和赵金珠走在雪后的校园大道上，这些天来，桑藜也喜欢上了这个话不多，但总让人觉得暖心的女孩子。李赫不在，她就想和她一起好好吃个饭。 但是走着走着，赵金珠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们身侧的一棵大树，一秒钟之后，她就猛然一把，将桑藜推开了。 第315章、青春需作伴 在被赵金珠推开的时候，桑藜就感觉到有人从大树背后闪出来，毕竟她也是跆拳道的红蓝带，反应速度还是有一些的。 当然桑藜的反应比起赵金珠来还是差了太远，当她被推开以后重新站定，再看清楚是个什么状况，赵金珠已经和别人较量开了。 只见从大树背后突然闪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年龄可能二十二三的样子，瘦瘦高高的，皮肤有点黑，像是经常在太阳下晒着的样子，谈不上漂亮，但五官端正，剪着一头干净利索的中分式的短发。而且，大冬天的，地上还有些积雪呢，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军装款风衣，脚下的靴子也不是女孩子们爱穿的时装款，而是看起来很重的军靴。 桑藜惊讶的看到，赵金珠在和这个年轻女子搏斗的时候，看起来竟有些吃力。她知道自己很菜，被赵金珠踢到的时候连人家怎么出脚的都看不清，可现在她倒是看到赵金珠怎么出脚的了，可是每一次赵金珠出脚似乎都慢了半拍，每次都被对手压制，即使桑藜什么也不懂，也能看出赵金珠处境很不妙。 她想帮忙，不过，她也很清醒的意识到，她如果真上去帮忙了，绝对是越帮越忙。 “金珠！”桑藜看到赵金珠被对方一脚踢中胸口，整个人往后跌倒下去，刚想要去扶起她，赵金珠却在跌到之前用腿向后一扫，借势稳住了身形。回头再看时，那个年轻女子已经收了脚，把双手插在了风衣的衣兜里。 桑藜正想找对方吵架呢，我打不过还能吵不过吗？这里可是校园，就不信还真的有人在校园里行凶了。不过她被赵金珠拉了一把，心念一动，突然觉得赵金珠恐怕认识这人。 果然，赵金珠吸了一口气，她刚才胸口上挨了一脚，可她及时的用双臂挡住了，除了衣袖上留下了脚印，倒也不像受伤了的样子。看到那个青年女子把手揣衣袖里了，她也收了架势，恭敬的叫了声：“姐。” 桑藜恍然的哦了一声，问：“这就是你说的，你的堂姐？” 好吧，这是人家姐妹相见打招呼呢，不过这打招呼的方式也太独特了，这又不是在演武侠片。 那个青年女子对赵金珠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金珠，你个头长得挺快，功夫可长得有些慢啊。” 赵金珠服气的说：“姐姐教训得是。”然后她给桑藜介绍说：“桑藜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姐赵金灵，姐姐，这是桑藜姐姐。” “桑小姐好。”别看刚才和赵金珠打得火花四溅的，这个看起来挺酷的赵金灵在面对桑藜的时候，倒是很友善，也很礼貌。 桑藜笑了笑，暗自吐了一口气，这才是李赫给她找的保镖了，虽然亲和力比不上赵金珠，但刚才露的那一手，也实在让桑藜咋舌，就像只有电影电视里才有，没想到生活中也能见到。其实保镖什么的，桑藜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很需要，因为像李纯遇到的那种事，在这个正常的社会中，毕竟是十分意外的意外。现在那个案子已经了结，这保镖大概也不需要了。 不过，桑藜也是外冷内热的人，她这些天和赵金珠处得很好，所以对赵金灵也很热情，不管她是来干什么的，她都热情的招呼说：“走，吃饭去！新年第一天，没理由亏待自己，我请客，吃火锅！” 赵家姐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多话，桑藜说去吃火锅，那就去吃火锅好了。桑藜挽着赵金珠的手走，赵金灵则落在她们后面几步。因为不熟，桑藜也没问为什么。三个人走了不远，迎面又遇到了落云松，看起来，他又在跑步。 “落老师好。”桑藜还是很客气很礼貌的打招呼，落云松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就从她们身边跑过去了。 赵金灵回头看了一眼，说：“这个人，之前一直就站在暗处观察，因为怕被发现，才故意跑出来的。” 桑藜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赵金灵淡淡的回答：“很简单，他呼吸的节奏并不是已经跑了很久的节奏。” “……你好酷。”桑藜没话说了。 第二天，桑藜终于和李赫吃上了2002年的第一顿饭，桑藜的本意是随便在学校附近挑一个小餐厅就行了，不过李赫还是派了车来接她到市中心的一家豪华餐厅去。而开车过来的就是昨天桑藜见到的赵金灵。 和昨天见面的时候不同，赵金灵换了一身匀称合身的西装，也穿上了高跟鞋，开来的是一辆大众甲壳虫，怎么看都是一个都市白领下了班顺便去接自己正在上大学的妹妹。 在路上桑藜突然有些不想说话，赵金灵也不多话，一直沉默着到了地方，之后赵金灵倒是消失了，没有直接出现在他们的餐桌前，可是看到李赫的一瞬间，桑藜突然有些不开心起来。李赫挑的位置很好，在一个很有私密性的窗边，扭头可以看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路段，而别人除非故意，否则很难影响到他们。 “李赫，我有点不开心了。”等到李赫点完菜，服务员转身离开之后，桑藜有些气闷的看着李赫，说：“我的恋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李赫笑了笑，问：“变成怎样了？” 桑藜看着坐在对面的李赫，说：“就是这样，刻意的选一个高档餐厅，这里面有精美的装饰，连茶杯都是精挑细选的，还有现场演奏的音乐，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浪漫。可是，我们好像又有好些天没见了，你连接我的时间都没有，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常见，而我们见面的间隔越来越长？” 李赫说：“很抱歉，不过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 桑藜看着李赫笑了起来，但那种笑绝对不是开心的笑，相反，这个笑容表示她很不开心，“是这样吗？突然觉得这是好熟的台词，哪部电影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一幕好熟，不是我们的，也是别人有过的人生。 我很忙，过一阵就好，这样的话会反复出现吧？你别说话，我知道，这是一种两难，你如果不去努力，你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们在一起也是不会快乐的。可是……这就像一个魔咒，等到我们花时间为了将来准备，会不会真到了将来的那一天，我们会发现我们得到的和我们想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李赫看着桑藜，她有些着急了，于是他伸出手去，在餐桌上握住了桑藜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问：“告诉我，你看到我，心跳最快的时候是哪一次？” 桑藜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气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想哭，她一直想要一场与众不同的恋爱，所以她才会选择李赫，哪怕她和李赫走在一起的时候，明知道他和季寥还没有彻底了断，她也咬着牙认了。可如果和李赫的恋爱也就是这样，那为什么她不去和别的，更有钱，更英俊的富家公子恋爱呢？ 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李赫把她的手抓得很紧，甚至把她的手抓得有些痛了，这让她有些恼怒，可是想着李赫的这个问题，她用劲想要抽回，以至于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软了下来，她鼓起脸，瞪了李赫一阵，声音很轻的说：“那你说说看，你心跳最快的又是哪一次？” 李赫握着桑藜的手说：“是那个下雨天。” 他说的是那个，而桑藜也知道是哪个，她吐了一口气，手彻底软了，手指穿进他的指缝里，说：“好吧，我也是。” 他们说的，是李赫被捅住院，桑藜为他输血之后也在家休养了好长时间，然后李赫出院，他们在一个下雨的街头偶遇了。 那是真的偶遇，于千万人中，不早不迟的刚好遇到。 李赫说：“没有不负重前行的青春，同样，也没有不承受思念的爱情。” 桑藜嗤的一声笑，说：“怎么突然玩起高深来了？” 李赫说：“不是在玩，是不知不觉间懂得了这些道理。如果现在不付出一点代价，将来只怕要吃更多的苦头。不说这些了，新年有什么愿望？” 桑藜说：“愿望就是新的一年，不要被你气死。” 李赫哈哈大笑，说：“活着不易，这个愿望确实挺现实的。放假了去旅行吧，公司这边的事情，我大致安排好了。我们走远一点，你的护照不是也办好了吗？我们去太平洋上找个小岛住上一阵子。” “不。”桑藜说：“之前不是说好了还要约几个小伙伴一起的吗？说好了你出钱，话都说出来了，你收得回去？” 李赫一愣：“二人世界不是更好吗？” “谁跟你二人世界了？”桑藜看到李赫那种意外的表情，不无得意的说：“看到你吃瘪的样子我好开心，以后就专注气死你好了。说好了一起，就一起去吧，青春不只是属于爱情的，没有友情，爱情也会失色。”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呢？”李赫说：“这么好的姑娘给我找到了，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好吧，我跟齐思远他们说，但是人多了办护照就来不及了，出不了国，南海上找一个小岛吧。” “还有一件事。”桑藜想了想，摆摆手说：“算了。” 李赫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能笑着说：“你不是想毕业以后去当记者吗？说说看你有多敏锐，为什么那个案子结束了，我还是要安排人暗中保护着你？” 第316章、大学有你 “在我看来，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的。” 虽然桑藜觉得她现在要和李赫谈的重点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空间问题，可是当李赫再次说起那个案子的时候，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刨根问底的**。之前她就有跟赵金珠聊过这些话题，但赵金珠话太少，也没有好奇心，和她实在有点不合拍。 李赫看着桑藜那种跃跃欲试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桑记者，警方不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就算回答了，有的内容，你也不可能发表出去，这一点你明白吧？” 桑藜白了李赫一眼，说：“首先，我觉得警方没有交代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仅仅用一句人格分裂，是不是有愚弄市民的嫌疑？” 李赫说：“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警方确实有一些事情没有公布出来，不过不是为了愚弄市民，相反，是为了避免市民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恐慌。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神秘的邪教团伙，凶手早在少女时代就被蛊惑，并成为坚定的核心成员。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害那五个受害者吗？” 桑藜说：“警方公布的信息就是她有人格分裂，并且对于容貌美丽的女孩子有一种强烈的嫉妒，所以她在杀害了死者之后，还要把死者的面部皮肤剥离开。不过一个人格分裂的变态杀手所造成的恐慌是有限的，她一旦被捕了，事情就真的结束了，但涉及到神秘的邪教的话，市民一定会产生其他的联想。所以说警方的结案陈词还是有欺骗的嫌疑啊。” 李赫说：“忘了凶手自己经营着美容整形机构吗？凶手曾经到韩国留学，非常善于整形美容手术，根据她的口供，她剥离死者的面部皮肤时，有一种感觉到自己的技艺达到顶峰的成就感。” 桑藜瞪大了眼睛，说：“我的天哪，以后绝对不去美容院，绝对不去整形！一想到当我躺在手术台上，那把锋利的手术刀可能会直接割破我的颈动脉，甚至剥离我的面部皮肤，想想都不寒而栗啊。” 李赫笑着说：“你不需要去美容，更不需要整形，即使有一天你老去了，你也会是最美最美的老太太。” 桑藜撇了撇嘴，说：“好肉麻，可你还没有交代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剥离面皮，只是她杀了人后的即兴创作，动机还是和邪教有关吧？” 李赫说：“对，她说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只有通过活祭，他们的教众才会在末日中幸免。” 桑藜撇嘴说：“好老套。” 李赫说：“可就是有人信，这个凶手，只不过是一个中毒很深的施行者。她每一次行凶，都是一次献祭，不过此前的献祭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仪式，用来献祭的，是被害人的血，大量的血，她用血涂抹全身，向他们所谓的神祈祷。12月24号那天，不但是耶稣降生的前夜，更是他们的教义里100年一次的圣灵复活夜，那天需要仪式，需要三个以上的祭司出场。而她在里面的地位并不高，她以校医的身份隐藏在中学里，是因为复活夜的献祭，必须要确保找到一个纯洁的处女，用处女的鲜血来召唤圣灵。 当时的情况是，小康把纯纯救走了，但是那些参加仪式的教众宁可冒着被警方逮捕的危险去找他们，也没有马上逃离，因为错过这一次的时间，就要再等100年，而那时，末日已经降临了。凶手之所以很配合警方的审讯，甚至主动交待了很多细节，就是因为她相信很快整个世界都将毁灭，清冽姐说，她在交代犯罪过程的时候，一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在看着审讯她的警察，并不断的提醒他们，放弃一切徒劳无益的事情，因为大家都活不了了。” 桑藜打了一个冷战，说：“听起来真可怕，真的有世界末日吗？” 李赫说：“这个，只有天知道。不过，关于末日的预言多了去了，太阳还不是照常升起，这些话，也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信吧。” 桑藜叹了一口气，说：“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个凶手的所作所为，是那些让她相信这么做是一件正当合理的事情的想法，能让一个人迷信盲从而且行凶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好吧，最后，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为什么你还要找人暗中保护我？” 李赫说：“你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吗？这个凶手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她能以不同的身份跨域不同的城市，能取得那些被害者的信任，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能做到的。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现在警方已经全力出击，调查和追捕卷入这个案件背后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了，但他们一向隐藏得很深，不排除会有漏网之鱼，而从他们选择的祭品都是极漂亮的女孩子这一点，你还是很容易被盯上的啊。” 桑藜摇头说：“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那是不是每个漂亮的女孩子都要保护起来？” 李赫说：“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或许我会考虑把每个漂亮的女孩子都保护起来，但是在目前的条件下，我只能尽力的保护我身边的人。” 桑藜看着李赫，突然笑得有些怪异的问：“你不是说那些神棍献祭，需要处女才行吗？如果，我不是的话……是不是更安全一点？” 李赫心头一跳，说：“根据凶手的交待，那个圣灵复活的仪式才需要处女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嗯，我做出一点牺牲，这家酒店楼上就有客房部的。” “啊呸！”桑藜看着李赫，似笑非笑的说：“我怎么觉得你说了那么多，最后留了这个一个坑在等我呢，你才是那个最邪恶的神棍！” 李赫一脸我最正直，我最纯洁的表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需要解释。不过，尽管这个连环案还有很多疑点，但凶手归案，吴彦卓那边也派出精英追捕那些逃逸的邪教份子，根据李赫前世的记忆，那些人以后再也没有翻起什么大浪，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至于桑藜这里，他费了这么多口舌，不是要骗她去开房的，而是让她接受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保镖。邪教份子应该不会冒头了，不过他听说最近那个落老师总是在桑藜行进的路上出现，虽然那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公然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行为，但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 李赫说：“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不过，以后你也得习惯被人保护呢。” 桑藜皱起眉头问：“为什么？因为你会越来越有钱？因为你会走上人生巅峰？所以你准备把我关起来做一只金丝雀？” “不会。”桑藜的语气还有表情，明显都出现了一些火气，李赫这是一不小心，就回到了他们之前那个并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刚才如果不是他死死的抓住桑藜的手，怕她早已拂袖而去。所以当桑藜再次冒出火气的时候，李赫也毫不迟疑的否定了桑藜的假设，说：“你就是你自己，你会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设计你的人生，我不会干涉你，更不会束缚你，我只是会尽我的努力保护我值得我保护的人。” 桑藜静静的看着李赫，问：“我们这是在吵架吗？” 李赫摇头说：“当然不是。” 桑藜有些失落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李赫，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可是我总觉得，我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想要的那样。我知道我最终还是输给季寥了，因为你和她的恋爱要纯粹得多，也简单得多。别紧张，我们会一起去旅行的，大学，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管怎么样，大学有你，我还是充满感激的。” 李赫听着这些话，怎么都觉得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重活这一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好像和别家的主角比起来，他遇到的麻烦总是要多得多，就连感情，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不过他很快又找到一个能让自己释然的理由，会这么纠结，这才是爱情吧？会这么纠结，才是青春吧？如果一切都风平浪静波澜不兴，那这重来一次的青春，总是少了“青春”这两个字本来的颜色的。 至于将来，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光大的期末考试在1月15号结束，考试李赫也参加了，至于会挂几门课，这个他也没办法确认。他就是在考试结束前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了，然后在17号那一天，一行人坐在火车的软卧车厢里，驶向了极南的南方。 之所以坐火车而不坐飞机，是因为他们要的是旅行，而不是目的地。 除了李赫和桑藜，同行的人还有齐思远和陈菁、李凝风和曹晶、李抒铭和艾羽，一行也就8个人。 因为这是他们大学同学的旅行，所以原先也说过要一起去的康行健就没有参加，他把精力放在了家园娱乐上边，在得到总公司的前期300万投资后，他和宁昊导演一起在筹备家园娱乐的第一部大屏幕作品疯狂的石头去了。 而同行的虽然是4对人，但艾羽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出门不会和李抒铭住同一个的房间，陈菁和齐思远也刚走在一起没多久，也远没有到那一步，所以从软卧车厢上，就形成了4个女生一间包厢，4个男生一间包厢的格局，而且这个格局将会成为他们这次旅行的固定格局。 这让李赫和李凝风这两个已经有了丰富人生经验的家伙对李抒铭非常的不满，从4个男生在软卧包厢你看我我看你开始，李赫和李凝风就策划着，一定要帮他们的老八在这次旅行中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而负责策划的，就是家园中文网的签约作家，在历史文中已经颇有一席之地的李凝风。 第317章、惊不惊喜?期不期待？ 说起来，李抒铭和艾羽是他们这四对人里面最早开始恋爱的。 那还是大一时的事了，联谊寝吃饭、聚会，最开始大家都很热情，有的人目的性也很明显，比如况天琪和李凝风。不过当时的情况是况天琪李凝风还有陈贶都铩羽而归，女生那边有意思的男生这边也不来电，眼看着联谊寝就要寿终正寝，李抒铭和艾羽却走在了一起。 李抒铭是1574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他和李赫进校的时候都是17岁，他比李赫还小几个月。不过李赫虽然身体的年龄是17岁，但大家看着他都觉得他很老成，从一开始就没当他是17岁的人，李抒铭就真的像个小孩一样。 那时候他个头最矮，剪着九十年代后期标准的中分，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是才上高中的样子。不过艾羽也是女生那边寝室里最小的，更难得的是，她和李抒铭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许就是这个缘份，两个人也就在生日的那天走在一起了。 但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看好他们，都觉得他们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从大一一路走来，倒成了最长久的一对。 现在的李抒铭长高了，也长开了，热爱学习，热爱活动，典型的一个阳光男孩，不是很帅，但是看着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艾羽看着也长大了，女大十八变，比起刚进校时，她变漂亮了不少，而且越来越有气质。 所以李赫和李凝风在火车的接头部商量着怎么帮李抒铭拆封的时候，齐思远感慨的说：“这样真的好吗？就让他们阳光明亮的走下去不行吗？” 李凝风说：“你才是心理阴暗啊，你看过爱欲与文明，爱欲爱欲，有爱也有欲，不然哪来的文明？他们不能永远像活在玻璃杯里的金鱼，你不让他们看清楚玻璃杯外面是什么样的，等到玻璃杯破了的那一天，他们连跳进下水道里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李赫平时不怎么抽烟，这时接了齐思远的点上了，吸了一口说：“好奇怪的比喻，不过成长总是伴随着疼痛的，一味的护着他们，并不见得就好。” 齐思远说：“那也不是这事儿……” “看你紧张的，”李凝风直戳齐思远的痛处，说：“你是为自己举棋不定开脱吧？没说一定是什么事，也别想得太多，我只是觉得吧，这一趟旅行也许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旅行，每个人都要有所收获才行。” 齐思远说：“怎么就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旅行了？以后又不是就不能出来。” 李凝风摆了摆手，说：“时也地也人也，青春是单程的旅行，真以为从江湖中归来，依旧会是少年啊？没有人的青春可以重来的，逆天而行，总要付出代价。” 李赫呵呵了一声，这话真没法接，有的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想想李凝风说得也不错，他这个重来一次的青春，磨难何其的多啊。 “厉害了，”齐思远说：“老四这成哲学家了。” 李凝风抱拳一笑，说：“不好意思，现在是家园中文网历史类的点击担当，没有点深度怎么能行？对了，老七，我们家曹晶说这一趟不能让你一个人买单，最好是大家。” 齐思远赞成的说：“此话有理，老七有钱是老七自己的事情，既然一起出来，就一起承担，大家都坦然一些。” “吃你们的大户吧。”李赫摆手说：“出这一趟门花不了几个钱，也就是路费，还是火车，这单你们要都不让我买，那不是打我脸吗？” 李凝风嘿嘿一笑，说：“其实我是无所谓了，我现在拿的稿费，反正也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对了，听说明年，哦不，是今年了，听说今年网站要收费？” 李赫点头说：“对，赶紧把你手上这本写完，好好存稿，下半年收费了，我保证你的收入高到你不可想象。” 李凝风有些忧虑的说：“现在读者的点击是不错，但这都是免费，真要付费了，怕是肯花钱的不多吧？还有，盗版怎么办？” 李赫说：“防盗版的问题当然是技术方面解决，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技术部的那帮人集体吃土去。读者付费的问题，我早就做好调研了，放心吧，2002年，网络阅读将会进入全新的时代。” 什么鬼的调研啊，他只不过在前世里看到点娘在03年开启了付费时代的大幕，并且一跃成为网文界的老大，现在他的家园网经过两年多的运作，付费阅读上也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虽然比前世里点娘提早了一年，多少有些不可测的因素，但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还重生什么鬼啊重生！ 正说着话，李抒铭过来了，看到这边三个人都在抽烟，就说：“应女士们的请求过来查看，果然你们都在抽烟。” 李凝风很鄙视的看他一眼，说：“小八，男人不抽烟跟女人长胡子一样，都是不讨人喜欢的。来，四哥正好有话跟你讲。”一边说着，一边搂住了李抒铭的肩膀，说：“我跟你说，我跟我们家那一口子是在一起睡惯了的，听不到我的呼噜声，她就睡不踏实。老七和桑藜人家本来就在一起住过的，所以这次出来，都是各找各家，就因为你家小艾寻死觅活的要跟女生住，搞得我们都没有了福利，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李凝风也是了解老八的，如果他一来就直接让李抒铭把艾羽给办了，铁定比李抒铭义正言辞的教育一顿，这个纯洁的小少男还真不是装的。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来我们好好的，现在生生的被你们拆散了，现在你看着办吧。 这么一说，李抒铭倒是有些为难了，他和艾羽恋爱的方式和李凝风他们不一样，但是如果说他们的方式妨碍了别人的方式，这个他确实也有些纠结。 齐思远拍拍李抒铭的肩膀，笑着说：“别纠结，到了地方再说吧，老七对最后的目的地保密，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呢。” 李赫定的地方在海南，但是既不在海口，也不在三亚，他们是坐火车坐到了雷州，再乘船到了海口，在那里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再度乘船出海了。这时来接他们的就不再是营运的客轮，而是一艘游艇。 “是家园集团的李总吧？”游轮上负责接待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不算漂亮，但显得很干练的年轻女人，穿着修身的衬衫，身材很有些火爆。 她的目光在上船的四个男士脸上游弋了一下，尽管在李赫和齐思远之间略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确定了李赫。在得到李赫的肯定之后，她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个李总，还真是年轻呢，也亏得她经验丰富，再加上一点直觉，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同行的小伙伴对“李总”这个称谓多少都有点惊讶，他们都知道李赫似乎比较有钱，但以为是他家里有钱，齐思远知道李赫开了个公司，不知道是什么公司，什么规格的公司，李凝风只知道家园中文网是李赫的，也不知道家园集团还包括了哪些业务，真正知道内情的，除了桑藜，也就是陈菁了。 “我是红树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尹璐，”眼前的白领丽人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根据我们文董的指示，几位在岛上的行程就由我来负责了，希望大家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李抒铭和艾羽这两个小孩并不知道海岛上的红树集团是什么概念，李凝风也完全是懵的，倒是曹晶作为一个未来的律师，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也就知道红树集团在海岛上很有影响力，不是首富级别的，也是前十行列的。这样一个企业派了一个公关部经理来专门全程陪伴他们，可见李赫这个面子也非常大啊。 不过这个面子最开始也不是李赫的，而是尤可为的。作为一个新晋的地产商，尤可为和做地产起家的红树集团的文董交往颇深。李赫此前委托尤可为帮他在海南这边安排一次特别的旅行，尤可为也就把他介绍给了文董。 如果只是尤可为的关系，这边接待是没问题的，但派出了一个公关部经理全程接待，那就不光是尤可为，还有邝行远，准确的说是司徒孝柔的关系，文董在发家前曾经在部队里呆过很多年，更是司徒孝柔的父亲的老下级。尤可为在给李赫联系文董后，顺便也给邝行远说了一声，邝行远也就给司徒孝柔说了一声，最后司徒孝柔也给文董打了个电话，说李赫是她一个很重要的弟弟，要文董一定多关照。 于是这边也就把这事很当回事来做了。 这里面的情况，李赫的小伙伴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发现李赫突然间牛逼了很多，只有李赫自己知道，光靠关系只能点到为止，他还提出了走之前跟文董见一面，文董答应了，大概对他也有些好奇。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上了游艇，这是一种李赫前世里只能在港剧里看到的东西。 不过游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游艇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岛上。 看着阳光明媚的海面上那个葱葱郁郁的小岛，李赫展开双臂对他的小伙伴们说：“伙伴们，接下来的十天，我们都会在这个风光明丽的小岛上度过。这是个从来没有进行过旅游开发的小岛，这里没有宾馆，没有饭店，甚至也没有常住的渔民，但是这里有沙滩、有火山口，有溪流和草坪，怎么样？惊不惊喜期不期待？” 第318章、荒岛求生记 “关注我们的家园，认识我们的家园，这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求生之旅，小伙伴们，准备好了吗？” 几年以后，作为家园娱乐重金打造的一款真人秀栏目，这句广告词引起了一片荒野探索的热议。 反对者认为这个栏目非常难看，没有时尚和流行元素，没有炫丽的舞台，没有层出不穷的话题明星，跟娱乐至上的社会主流简直格格不入。跟家园娱乐的另外两款赚得本满钵满的真人秀“华夏好声音”和“爸爸一起走”简直没法比。 支持者则认为，这样一款栏目正是物欲横流，娱乐到死的现代都市中十分稀少的能够直面生存的挑战，能够触发人们的灵魂和居安思危的意识，是不可多得的良心作品。 不过，尽管这款栏目的支持者看起来很多，但要论到经济效益，跟家园娱乐旗下的两外两款真人秀“华夏好声音”和“爸爸一起走”一比，这款节目简直就是公益节目。但李赫把它做成了一款公益的金牌节目。尤其是，家园娱乐的这款栏目还抢在了贝尔的荒野求生之前，在国内还没有引起重视的时候，在国外就掀起了一场风暴，美国的探索频道主动与家园娱乐合作，随后贝尔本人也被家园娱乐网络到了这个国外先火的栏目之中。 当时美国人简直不敢相信中国的真人秀节目竟然会有这样的创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把一次寒假里的海边之旅变成荒岛求生之旅的李赫，至于那句后来广为流传的广告词，并也不是他这个顺口说的，事实上，他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计划要做这么一个栏目了。 尽管这个时候的家园娱乐，也不过就是拍了一个微电影，正准备拍一个小成本喜剧片的小公司而已。 下船的时候，包括桑藜在内，一行人，尤其是女孩子们都拖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光阴市还在下雪，而看了天气预报，海岛上的气温有二十多度，所以她们也是每个人都准备了反差极大的两个季节的不同的衣服。 不过一下船，李赫就说：“好了，女士们，你们的行李箱可以交给尹小姐带回去了，我们上岛不带那些东西。” “李赫你开玩笑吧？”桑藜吓了一跳，看着怎么也不像开玩笑的李赫说：“不拿行李箱，你让我们就这样过十天？你刚才还说这个岛上没有宾馆，没有饭店，然而你让我们不带行李箱？要洗脸刷牙的吧？你知道女孩子洗脸都要用很多东西的吧？还有，不换衣服的吗？不洗头洗澡的吗？” 桑藜的问题，也是另外三个女孩子的问题。刚乘船出海的时候，她们都有些沉醉于阳光明媚，波光粼粼的海面，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天上飞的海鸥和海水里不时出现的鱼群，偶尔也会讨论岛上的饮食会不会不合口味，结果李赫告诉她们岛上没有餐馆，现在还说连行李箱都不让她们带。 李赫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必须的物品，尹小姐这里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我刚才说了，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求生之旅。当然不会让大家真的一无所有的在荒岛求生，但是很多东西，得我们自己动手。” “哥，”李凝风拉着一张便秘脸，把手搭在李赫肩上，说：“这是在旅游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玩我们啊？” 李赫抱起双手，问：“你还年轻吗？” 李凝风说：“废话！哥才二十挂二，正是青春好年华。看看哥这胸肌，看看哥这两条腿的腿毛，哪一点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李抒铭哈哈一笑，说：“得了吧，你那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好不好？” 李赫又问：“好吧你年轻，那你有足够的血气吗？” 李凝风哈哈大笑，说：“这个问题，我觉得让我们家晶晶来回答比较好。” “去死！”曹晶被李凝风说得脸上一红，一脚踢在李凝风的屁股上，险些儿就把他踢下船去。 李赫看着表情不一的男生和都有些放不开的女生，两手一摊，说：“那就得了，你，还有大家，你们都很年轻，你们都有血性，不会连这么一点挑战都不敢面对吧？讲真，我们这次出来旅行，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创意来的。如果只是看看海，吹吹风，那我们这一次的旅行，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之处？如果你们担心承受不了，你们可以不下船，转头就和尹小姐一起回去。但我希望五十年以后，当你们面对你们的孙子孙女时，不要充满遗憾的说，想当年，我有一次挑战自我的机会，可是我没有勇气，现在我后悔了，可我的青春，却再也回不去。” 桑藜重重的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李赫，一言不发的就沿着舷梯走下去，第一个跳上了登陆的小艇里。看起来像是在跟李赫较劲，不过这时候的桑藜却是快乐的，这才是她想要的李赫，这是一个有想法，有活力的李赫，而不是那个忙得只能派人开车去接她，和许许多多别的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李赫。 “真的什么东西都不带？”陈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了一句。在这里她是认识李赫最久的人，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李赫，李赫有时候显得很沧桑，有时候又显得难以捉摸，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吧，就像李赫说的，既然年轻，那么就大胆的挑战一下自己好了，至于究竟会遇到什么情况，遇到了再说吧！ 所以，陈菁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是不等李赫回答，她也跟着桑藜的脚步，跳到了小艇上去。 陈菁下去了，齐思远拍拍李赫的肩膀问：“很多年后，如果有人为你写一个传记要来采访我，我会把你今天说过的话都加进去的。特么的大学很高兴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也许在今后的人生中我会瞻前顾后，思考很多东西，但至少现在，我觉得率性而为真的很爽。”说完，他也快步的下了舷梯，跳上小艇和陈菁坐在了一起。 艾羽是他们这里所有人当中年龄最小的，虽然他们已经大三了，可她也才刚刚迈过二十岁的门槛。她不但是年龄最小的，在四个女生里也是个头最小的，看起来也有几分瘦弱，而且，在学校里的时候，李抒铭三天两头的就在给她买感冒药。这时候李抒铭还是很想尝试一下，但是为了艾羽，他可以选择回去。却不料艾羽什么也不说，扶着舷梯的栏杆就下去了，李抒铭又高兴，又担心艾羽的体质，忙不迭的也跟了下去。 现在就剩下李凝风和曹晶，李凝风看了看曹晶，曹晶瞪他一眼，说：“看什么看？谁要是认怂，谁就负责洗一学期的碗，还要洗内衣内裤！” 李凝风一听，什么都不说了，他虽然对洗碗深恶痛绝，但还算可以承受，但要让他洗内衣内裤，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给女人洗内衣内裤，他觉得自己就是跳到海里被鲨鱼吃了也不能认怂。 曹晶看着李凝风下去了，也是哼了一声，大步的跟上去。 这时尹璐笑着对李赫说：“李总确实很有创意，这样的旅行，才真是永生难忘的。您需要的物资，我们会跟着送上岛去，船就停在这里，我就停在海面上等你们，有需要您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李赫摆摆手说：“让你就这么停在海面上等，你没意见，我可过意不去。只要东西齐备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到时候回来接我们就好。” 尹璐说：“那不行吧，万一……” “我对我的伙伴是有信心的。”李赫说：“而且这个岛我在来之前就做过调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尹璐点头说：“大的危险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好吧，这样，船回去，我带几个人留下来。岛上有一些渔民修了房子时常过来住，我带人在那里给你们做后援。那里有卫星电话，真要有麻烦，一个电话，坐快艇过来也就是三个小时的事情。” 其实要她在这个条件简陋，几乎真的是一无所有的荒岛上呆这么多天，尹璐想想也是够呛的。不过李赫是文董交代过要她认真接待的贵宾，不管李赫自己怎么说，如果他们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而她又已经回去，那她也是交代不过去的。而且，抛开责任不谈，她就对李赫很好奇。 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第一人，眼前这个李总无疑太年轻了，尹璐想过李赫不过就是继承家业的二代，但是李赫流露出的气质，却又和她见过的那些二代是完全不同的。出于一种职场上的直觉，她认为自己留下来会更有价值，而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个怎么看都只是个大男孩的李总，会有很多可能。 对于尹璐的坚持，李赫也没有再拒绝，反正游轮回去，让小伙伴们真正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和外界失去联系的荒岛也就行了。留一个后援，倒也不是坏事。尽管他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荒岛求生，但也还是以防万一吧。 尹璐没有和李赫他们登上同一条小艇，她只是负责派人把李赫需要的物资搬到小艇上去，然后就在游轮上跟他们告别了。连划着小艇登陆，也是李赫他们自己来。老实说他们都没有在海上划这种求生小艇的经验，登上小岛，就很费了一番力气。 上了岛，李赫就说：“我们现在模拟在一场海难中幸运的逃生到了这个小岛，现在我分配物资。食物是没有的，淡水每个人两瓶，喝完之后，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至于你们平时习惯的牙膏牙刷护肤品这些全部都没有，每个人配备一把顶级的美制9军刀，此外每个人的鞋也全部换过，穿多功能的军靴，算是开了个外挂，要真是遇到了海难，估计是连鞋子也没有了。另外卫生纸也是开挂品，如果有女生不方便的话，该有的东西也都有。好了，就是这样，现在，就让我们远离现代文明，尝试着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活下去吧。” 第319章、开局一把刀 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捡。 重生以来，李赫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光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就有好几次。 以至于他经常会觉得，因为老天本来选中重生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老天总是在找他的麻烦。郁闷过，纠结过，绝望过，挣扎过，不知不觉，竟似乎也习惯了。 和别人家的重生男主比，李赫觉得自己少了很多东西，多了很多麻烦，现在他发现自己多的不只是麻烦，还多了一颗不安份的心。 结伴旅游嘛，文艺一点也是过，浪漫一点也是过，更常见一点奢侈一点也是过。不过包酒店包机包游艇，这些都是别人玩过的了，包一个岛，包一个那种设施齐备，能够享受皇室般待遇的小岛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实力，所以干脆包一个荒岛得了。 其实荒岛求生这种游戏，在国外也已经有很多人玩过了，不过在国内，在2002年，李赫不敢说他是独一个，但也绝对是数得出来的那一个。 这个小岛的景色很美，因为没有开发，岛上没有什么人迹，也就没什么垃圾。这个岛的海滩都是柔软细腻的白沙，很大的一片，就他们几个人，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完似的，不像是那些景区里的海滩，你想刨个坑，没准都能刨出一个人来。 这里的海水也特别干净特别清澈，加上天气很好，海面非常的平静，当他们乘着小艇从海面上划过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好像从空气中划过一般的感觉，那海水，干净得近乎透明。那一瞬间，就连事先了解过这个小岛的李赫都有种眼前的景色美得窒息的感觉，其他人更是深深的被震撼了，甚至忘了拍照。 那个时候手机拍照的功能还没有出现，而挂着相机的李抒铭也简直忘了这一茬。 不过上了岸，都还没有来得及撒欢呢，李赫要求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艇拖到海水涨潮也不会到达的位置，在树上拴好。然后要求大家换鞋，把他们的旅游鞋皮鞋高跟鞋一律换成野战靴。 “待会再换不行吗？这沙滩那么柔软那么细腻，好想先在沙滩上赤着脚跑一跑。”最先提出要求的是陈菁，其实大家都有这个心思。 桑藜也很想跟李赫撒撒娇，不过她意识到，在这里她恰恰是最不能向李赫提要求，对李赫撒娇的那一个。这就是当李赫的女朋友的副作用了，以后的副作用只怕还要更多吧？不过桑藜心大，一转头也不去想了。 李赫看了看带有指南针功能的运动手表，说：“现在是上午十点，趁着大家早餐吃得比较饱，体力也比较充足，我们应该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宿营地。人多有时候效率反而低，所以我们可以分成两个组，或者分成四个组，然后各组自行安排，大家觉得呢？” 齐思远说：“四个组太分散了，本来就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太分散了恐怕一天都撑不过。就分成两个组吧，男生一组，女生一组，男生做事，女生去玩好了。” “得了吧，”陈菁撇嘴说：“真要那样，李赫这种没风度的男生一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其实她真心觉得齐思远的提议不错，不过她知道李赫带他们到这里来，就没打算让他们痛快的玩。 艾羽第一个换好了野战靴，深深的吸了一口海岛上新鲜的空气，说：“既然讲好了是求生，那么，玩的事就暂时放在一边吧。我觉得分成两个组吧，既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又可以互相支援。李赫说得对，我们都习惯了看别人怎么去做，人多了，可能真的没效率。挺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如果光想着玩，倒有些浪费李赫的心意了。”她说话一向比较直，陈菁早己习惯了，也不觉得是在怼她。 曹晶也赞成艾羽的话，说：“齐班长大男子主义了，我们女生就成了只会玩只会拖后腿的？分两组吧，男女搭配更合理也更有效率。” 齐思远问：“怎么分？” 艾羽笑了笑，说：“来手心手背吧，四个手心四个手背，分到谁就是谁，一切全凭天意。” 李抒铭嘟囔着说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大家就笑，本来就觉得他和艾羽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过办法倒是简单明了，也不用担心分出什么亲疏远近。 于是八个人站在一起手心手背，结果有点让人傻眼，陈菁和齐思远、李凝风、李抒铭都是手背，而李赫、桑藜和艾羽、曹晶则是手心。 李赫黑着脸说：“不行，这不算，重来。” 本来和他分到一起的都是女生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幸福不幸福那也是冷暖自知。首先虽然他带了三个女生，但有两个是兄弟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戏，想戏也没辙，自家的媳妇也在旁边盯着呢。所以他的幸福就是背了个名，不但朋友妻不能戏不说，亏了自家媳妇也不能亏了她们，不实惠不说，这是求生啊。 打个比方，如果说陪一个女生逛街有点小幸福，陪三个女生逛街级如同回到旧社会的话，陪着三个女生玩生存游戏，那差不多就等于是下地狱啊。 所以李赫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抗议，但李赫的抗议遭到了陈菁无情的拒绝，她就好多了，活可以丢给李抒铭李凝风去干，她和齐思远就悠哉悠哉的在沙滩散步好了。 结果就是陈菁笑眯眯的当上了队长，带着自家男朋友外加两个苦力享受沙滩和阳光去了，李赫看着他们的背影，黑着脸背上了包往岛内走。 桑藜赶紧跟上他，安慰他说：“李赫，不要这么郁闷嘛，怎么说也是三个美女一起陪着你呢，我们先去沙滩上玩玩嘛。” 李赫黑着脸说：“为了活下去，先找宿营地。” 桑藜嘻嘻一笑，说：“还押韵了还，好吧，我们帮你，小艾不是会唱歌吗？给他来一首。” 艾羽一脸严肃的说：“桑桑你们家的牲口你自己哄啊，我和晶晶这会没把自己当女生，什么脏活累活要我们干我们没二话的。” 也许是海岛上景色很美，也许是这样的度假方式真的很特别，也许是她觉得李赫真的用心了，反正这会儿她的心情很好，听到艾羽这么说，她就只是笑，笑得那样好看，连艾羽和曹晶作为女生都看得眼前发亮。 桑藜轻轻说：“不会的，我们家这牲口脸虽然黑了点，心还是挺好的。” 李赫倒是有了什么事都自己做的觉悟，他玩的这一出荒岛求生，除了追求特别，更多的也是想磨炼一下自己。来之前就了解过许多野外求生的知识，前世里也喜欢看贝尔的节目，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正残酷的荒野是不敢去的，这个荒岛嘛，实在不行渔民落脚的那些地方，还是有房子可以住的。 不过这个岛的环境不错，有淡水资源，也有很多海鸟落巢，要是白天找不到吃的，晚上就去摸鸟窝去。这会陈菁他们往海滩走，李赫则往山上走，走了两公里吧，眼前就有了许多树，还看到一条小溪蜿蜒着往东面去了，走到溪边试了一下，溪水有点发苦，但是正儿八经的淡水。 李赫的理想营地是能找到一个山洞，不行的话只有搭草棚，那样工程量有点大。至于岛上那座山峰的山顶，暂时他还不打算耗费更多的体力上去。 又走了两三公里，女生们都还好，没有叫累，虽然艾羽的体质差了点，但也许这里空气好气压低，倒也没太大问题。这时候再回头，已经看不到海边了，树林中光线有些幽暗，无由的就让人多出了几分紧张来。 山洞终于还是找到了，洞口长满了杂草和灌木，洞口离有半人高的高度，倒还算理想。 “初步就把这里当做宿营地了，现在分工，你们三个负责在树林里收集干柴，我把这个山洞清理一下。” 桑藜没有那种千万不要搞特殊的觉悟，不假思索的就说：“我要跟你一起。” 艾羽和曹晶吃吃的笑了一下，艾羽说：“那你俩一块吧，我们就在附近捡柴好了。” 李赫看一眼桑藜，然后拔出m9军刀来，顺手就在身边砍了两根木棍，把一头削尖了，递给艾羽和曹晶，说：“不要脱离可视范围，沿途用你们的刀砍掉杂草，方便行走，也是给自己做记号。” 艾羽和曹晶拿着李赫做好的棍子转身走开了，桑藜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对李赫说：“其实你不用那么脸黑，根据我的观察，李凝风和李抒铭这两个家伙都是标准的重色轻友的主，要不了几天，不不不，说不定过不了今晚，他们就会把齐思远和陈菁丢下，投靠到我们这边来的。到时候对于接收叛徒这种事，我们大可以好好的压榨他们一下。” 李赫哈哈一笑，他只想说，这老板娘的心也够黑的啊。他拉过桑藜的手登上了山洞口的那个土台子，用刀把洞口的杂草灌木砍掉，很快就把洞口清理了出来。往里面看了一下，这个山洞高不过两三米，也没多深，进去走十几米也就到头了，里面倒是比洞口宽敞，看起来也是有二三十个平方。 李赫满意的点点头，说：“就是这了，野外宿营，这就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宿营地，让我们赶紧再做一些布置吧，地面有点潮，还不能直接住呢，得想点办法。” 桑藜一脸的笑，说：“怎么觉得像布置新房一样，早知道咱俩应该自己来。” 李赫伸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说：“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后真买一个小岛，我们自己住！现在，还是干活吧，分组只是暂时的，我们打赌，陈菁他们多久会全体过来投靠咱们？” 桑藜笑笑，说：“给他们三天吧。” 第320章、可以承受的代价 三天。 事实证明，桑藜太高估那些小伙伴了，他们连一天都没有撑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寻着火光找到了李赫他们这个山洞。 到达山洞的时候，他们全都饥肠辘辘，在海滩上浪了一整天，到最后他们什么吃的都没找到，连最开始配发的两瓶水也喝完了。 眼看着夜幕降临的时候，作为队长的陈菁就做了决定，放弃他们独立生存的计划，去找李赫他们求助。 “不能吧，”齐思远苦着脸说：“我们这么快就认怂了，李赫他们会笑死我们的。” 陈菁说：“可是我饿，我不怕李赫笑我。”她摆出一副我就是认怂我怕谁的样子，齐思远也好，李凝风李抒铭也好，还真没有谁能说她有什么不对。从他们的内心来说，这时候认怂是很丢人的，可是要在荒岛上找吃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啊。 “我们这么想吧。”李凝风很能为自己开脱，说：“对于这一次的荒岛求生，因为老七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所以我们压根就没有准备，不管是经验上，认识上，心理上还是体能上都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我们不能算认怂，应该说是不逞强，很多时候，不逞强就是一种宝贵的品格。” 陈菁鼓掌说：“很对很对，李赫一声不吭就把我们丢在荒岛上然后撒手不管那怎么都说不过去嘛。要我们学会野外生存，他也得教我们呀。” 齐思远捂脸说：“可我还是觉得丢人，我们怎么也得试一试吧？” 李抒铭难过的说：“我们试了，但是我们什么吃都找不到。” 李凝风又说：“其实是这样，他们那边就老七一个男生，我怕他顾不过来。我们又不是在比赛，还要比较个高低上下的，怎么就丢人了？” 一听到艾羽的名字，李抒铭就一脸忧郁的说：“我主要是担心我们家小羽。” 陈菁哈哈大笑，说：“行了行了，理由都够充分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天快黑了，要找他们还得赶紧呢，不然晚上我们住哪呀？”说完她拍了拍齐思远的肩膀，说：“大丈夫心胸开阔一些嘛，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多出点力好了。” 齐思远苦笑了一下，也只能点头说是。 然后一行人一边往岛内的树林里走，一边寻找着李赫他们留下的踪迹。 这时候李凝风又恬不知耻的说：“其实我们是去帮助他们的，想想看我们这边有三个男生还一筹莫展，老七带着三个女生，只怕比我们更惨呢。老三你那种畏畏缩缩的想法就不对，我们是去帮他们的，我们必须正确的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李凝风的话没说多久就被打脸了，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在树林外围就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些找不到路了，而这个时候，半山腰上的一片火光在夜色中渐渐清晰，无形中给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而当他们沿着树林往山腰走的时候，他们发现林中的杂草灌木有清理过的痕迹，甚至可以看到有木棍搭在一起做成的路标。 情况显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李赫带着三个女生，现在正苦苦的等着他们的救援。 当然了，李凝风并没有觉得打脸，他甚至吹起了口哨来，一脸赞许的说：“呀，还弄得不错嘛。” 等到他们穿过树林，走到半山腰的山洞前的时候，发现洞口已经被清理得很整洁，他们看到的火光，正是洞口燃烧着的一堆火。而在能够爬上洞口的土台下面，已经架起了一排木棍，那些木棍的一头都被削尖，尖头朝上，三根木棍架在一起，又用更长更结实的木棍加上树藤把这些尖头木棍绑在一起，就成了一排简易的拒马。虽然简易，但已经可以有效的阻挡野兽的靠近了，再加上洞口的火堆，可以说山洞这里已经比较安全。 李凝风看着就不说话了，之前他还说他们干脆就在沙滩上睡一觉，用沙滩做床，星空当被子，伴着海浪的催眠曲，一切都是多么的浪漫。 但现在看来，那样的浪漫还真有些不靠谱啊。 “呵呵，”守在外面的火堆旁负责添柴的曹晶一看到李凝风他们四个人，就忍不住一脸的嘲笑，说：“都想到了你们会认怂，没想到这么快就逃难来了。” “什么话，”李凝风犹自嘴硬的说：“这不是担心你们吗？看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曹晶撇嘴一笑，说：“既然放心了，你们也可以回去了，慢走不送，我这忙着呢。”她平时和李凝风斗嘴也是斗惯了的，至于李凝风心里怎么想的，她又岂会不知道？她才不管齐思远和李抒铭一脸的尴尬，对陈菁说：“陈菁可以过来，先吃点东西。” “有吃的？”不只是陈菁，连齐思远都是眼睛瞬间一亮。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山洞里的几个人都走了出来，没有讽刺打击，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李赫很豪气的把双臂一张，说：“来吧，我会带着你们走下去的，哪怕是到了世界末日，我也会带着你们找到一块最后栖息地。” “哇塞，”陈菁由衷的鼓起掌来，说：“黑哥你好帅，我太崇拜你了。” 其实李赫也没有真正经历过野外生存的考验，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看了很多资料，做过一些模拟训练，尤其是对各种物资器材的准备可以说考虑得面面俱到。但理论毕竟只是理论，李赫这边能这么快就走上正轨，其实也有些偶然，甚至可以说就是运气好。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所以才有更多的精力布置营地。 而他们的食物，简直可以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也就是在李赫发现了山洞，进去检查了一遍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但随后他找来柴草，准备先把山洞里熏一下，驱除蚊虫的时候，烧起来的浓烈的烟雾把盘在里面的一条蟒蛇赶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他们运气好呢，那条蟒蛇也许是昨天才吃饱了肚子，东西都还没有消化，慢吞吞的爬出来，不但没有战斗力，连跑都跑不快。不然以它两米多的长度和手腕粗细的大小，如果它处于饥饿状态的话，李赫指不定还有危险。 不过李赫反应也很快，就在桑藜花容失色的尖叫着发现蟒蛇的同时，李赫已经迅速的把她拉开，手中的木棍也用尽最大的力气砸在了蟒蛇的头上，力量之大，直接就把蟒蛇的头给砸碎了。然后他就在蟒蛇的身躯还在扭动挣扎的时候，用木棍把蟒蛇挑了起来，挂在树上就开始剥皮。 那时候李赫的手还是抖着的，他只能吹起口哨，做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听到桑藜的叫声跑回来的曹晶和艾羽看到的，就是李赫动作麻利的把蛇皮剥了，从蛇的胃里面还拽出了一只小猪。 “这是什么情况啊？”看着那只血肉模糊的小猪，闻不得血腥的女孩们都退开了好远，捂着鼻子问李赫，这个血淋淋的现场显得有些残忍。 “很简单的情况。”李赫心说特么的我也不知道这岛上还有蟒蛇啊，找人了解到的信息就是这岛很安全，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他还是很镇定的说：“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情况，我们的食物有着落了。而且，接下来问题都应该不大，你们看到的这团血肉模糊的，是一只小猪，而且，没有獠牙，从皮毛看，应该是一只家猪。岛上没有人常住，有可能是曾经有人把猪带上来放养，后来没人管了。既然蟒蛇吃到了一只小猪，那么就很可能还有更多的小猪。” “我更关心的是，”桑藜心有余悸的问：“还会不会有更多的蟒蛇？” 李赫说：“任何种群都不会单独存在，所以蟒蛇肯定还会有，而我们，也必须得做好应对的措施。但这种食物链顶端的是东西数量不可能多，所以也不必惊慌。现在我们需要木柴，大量的木柴，我们首先要把山洞里烤透，把所有的蚊虫蛇蚁都驱除干净，然后我们还要用火来做屏障。知道吗？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火。” 桑藜一脸迷妹的样子，眼睛里冒着星星说：“李赫，你真的太帅了。哪怕你现在双手血淋淋的样子，也还是很帅呢。” 曹晶和艾羽无语的对视了一眼，但也确实佩服李赫，不管怎么样，一场潜在的危机被他变成了食物，就算是运气好，他的胆识和反应，怕是另外那几个男生也不具备的。 “都别愣着，”李赫一边用锋利的军刀把蛇肉砍成一段一段的，一边招呼着说：“如果光是我们四个人，这条蛇够我们吃两天了，不过估计陈菁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的。现在分一下工，曹晶留下来做饭，你不是很有厨艺嘛，我们有行军锅，趁着新鲜，先喝一顿蛇汤，下午就只能吃烤蛇肉了。” 曹晶爽利的点头，说：“没问题。” 艾羽问：“那我呢？” 李赫指了指自己、桑藜还有艾羽，说：“我们继续捡柴，你们俩负责捡一切可以作为燃料的东西，顺便把我砍倒的杂草灌木带到曹晶那里，干的做燃料，湿的也点燃了熏山洞里面。我们的工作，可不轻松呢。” 除了9军刀外，李赫的物资储备里面还有4把安大略开山刀，他和齐思远各配了一把，还有两把备用，而现在，他就用手里的开山刀清理山洞附近的杂物。凡是直径在10公分以内的树木都被他放倒，大树上的枝桠也被他砍下很多来，要用的地方太多了。这是个力气活，饶是李赫平时很注意锻炼，很快就砍起了满手的水泡。 等到曹晶的午餐做好，大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桑藜就捧着李赫的手，用9军刀里配的针帮李赫挑这些水泡，那样子就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旁的曹晶和艾羽只能感叹，要是学校里那些男学生男老师看到他们的高冷校花也有这么一面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拿头去撞墙呢。 桑藜却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特别，她只是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一向是一个很讲究个性，很强调独立的女孩，如果要问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是什么，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什么也不做被一个男人养着。 可现在，她却偏偏很享受李赫在前面遮风挡雨，而她只需要跟在他后面当一个受他保护，受他照顾的小女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他们真的是流落到了这个荒岛上，再也回不到现代社会中去，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和喧嚣的城市比起来，不管是李赫桑藜，还是曹晶和艾羽，都在吃饭和劳作这种简单而重复的工作中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安宁。也正因为他们都心无旁骛，等到晚上陈菁他们找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山洞里铺好了干净的草叶，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草叶躺上去还是烫的，因为山洞的地面才用火烧过，余热还没有褪尽。 而山洞的中央还烧着一堆不大的火，防潮，保暖，也防止再出现虫蛇，山洞的外面也烧着一堆火，火光就是他们防御野兽最重要的工具。尽管这个岛上并不会有真正凶猛的野兽。 当李赫向他的小伙伴们展开双臂表示欢迎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这个代价他不但能够承受，而且更让他领悟到了许多新的东西。 第321章、一年之约 上了海岛的第五天，李赫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 而随着台风的不约而至，原本停留在海边渔民留下的简易小屋里，准备支援李赫的尹璐带着她的几个下属匆匆的跑到了李赫他们的山洞来避难。 说起来尹璐也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她的老板给她布置的任务就是帮忙照顾好李赫一行人，所以尽管李赫在登陆前就告诉她，她可以随船先回海南，到了约定的时间再来接他们，但她还是选择了留在这个荒岛上，以便随时对李赫他们进行支援。归根到底，李赫他们只是一群大学生罢了。 尹璐和她的下属带着足够的装备、食品和淡水留在海边的渔民小屋里，那里条件简陋，环境恶劣，尹璐的下属叫苦连天，她自己也十分后悔。但是她更好奇只拿走了求生工具，而基本没有携带食物的李赫等人又能在海岛上坚持多久。 她反正是做好了准备，只等李赫他们发出求援信号，她就立刻带人把物资送过去的。她和下属打赌，她的下属赌李赫他们坚持不过两天，她赌他们最多坚持三天。他们甚至估计最多三天，李赫他们就会跑过来，要求他们派船过来把他们接回去。 其实他们是希望李赫他们早点坚持不下去，跑来求援，再把船叫来把大家都接走的。 但是到了第四天，尹璐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事先约定的求援信号。这其实有点让她担心，别这些冒失的大学生玩荒岛求生没有玩好，出了什么事了，真要出事，她实在也是不好交差的。可又一想，李赫他们有8个人，就算出什么事，也不会8个人一下子全无消息，而且约定的求援信号是很方便操作的野外求救专用的发烟筒，他们没理由连那个都来不及使用。 岛上也没有手机信号，就算有，李赫那边也不允许使用手机，所以尹璐等了4天，除了着急和左右矛盾，她也拿不定注意。 但是在第四天晚上，原本十分平静的海面上刮起了风。尹璐虽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在海边长大的人，但她也在海南工作生活了好几年，也时常出海到各个岛上去，对于台风，她也是有一点经验了的。 天气预报没有报道最近会有台风，但越是这样，尹璐也越是不安起来。 然后第五天的清晨，尹璐从半睡半醒中突然清醒过来，她看到天边开始出现黑云，海风中有一股异常的气息，然后她就果断的叫上她的下属带上物资和装备离开海边的渔民小屋，进入岛内去找李赫。 一方面，她担心她的客人会出事，另一方面，她也深知海边的渔民小屋只是用简易材料拼装的，一般情况下遮风挡雨倒也可以，但遇到台风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吹倒。 而他们不像李赫他们那样需要步行，下船的时候，他们还放下了几辆四驱的沙滩摩托。那本来就是为了救援方便而准备的，所以当海面上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打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的树林里。其实树林也不能呆，怕有雷电，而且风力太大的话在树林里也同样危险。 这时候他们前面突然升起了一团橘红色的求救烟雾，这在荒无人烟的海岛上很明显，除了那8个大学生，不会再有别的人。他们这时候知道用发烟筒，这说明前面他们是没问题的。当尹璐他们骑着四驱摩托到达李赫等人宿营的山洞外面时，尹璐才发现李赫并不是在求救，而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指引他们到达山洞宿营地。 而几乎就是大家伙一起动手把车上的物资搬进洞里，一场暴风雨就向整个小岛覆盖了过来。这时候再回头去看海边，不管是尹璐，还是她的下属，脸色都有点发白，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还停留在海边的话，后果还真是难以设想。 再看这个山洞里，尹璐都不禁惊讶了。 经过几天的收拾，山洞宿营地已经像模像样。 里面是用木头加起来的简易床，分别靠在山洞的两侧。木头都是就地砍伐的，带着新鲜的树木的清香，用搓过的木藤牢牢的捆在一起，下面搭了架子，距离地面大概有一米的高度。架子做得很牢固，上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四个人睡在上面绰绰有余。男生这边就是光架子，女生那边则用草藤和野花编了一道帘子挂着，不但照顾到了女生的**，还十分的美观。 但就是这两个木架子床，尹璐就很惊叹于这些大学生的动手能力，虽然细看之下木架子床还很粗糙，也未必能维持很久，但这已经超乎她还有她那几个下属的预料很多了。 而在山洞的中间，一个从泥土中挖掘出的圆形坑里还燃烧着并不特别旺盛，但一看就保持着几天的都没有熄灭过的火堆，火堆周围码着几排干燥、整齐的木柴，这些木柴是从那些枯死倒下了很久的树上砍伐下来的，在洞里取火，不会产生浓烟，热量却十分充足。 柴堆旁边，还有摆放得很整齐的炊具，火堆上面还搭了一个简易架子，上面竟然放着一些烟熏得半熟了的肉块。 可以看得出，这帮孩子除了衣服脏了没得换，他们这几天过得并不坏。 事实上衣服确实是没得换，洗脸的毛巾什么的也不会有，但李赫最终给大家保留了牙膏和牙刷，毕竟也不能为了锻炼自己把口臭搞出来了。在进洞之前，尹璐还看到外面有一个简易的草棚，那估计是厕所了，几天的时间，他们干得还真不赖。 “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们哪来的肉？”物资是尹璐清点了给他们搬下船的，绝对不可能有新鲜肉，而这个岛她当然也调查过，这上面是没有大型野兽的。 李赫从架子上割了一块肉放在暗红的火堆上烤着，很快就有一股浓烈的肉香味飘散开来，这让吃了几天便携视频的尹璐和她的下属不禁有些流口水。 李赫把那块本来就薰得半熟的肉烤好了，切成了几份，用贝壳做碗，分给了尹璐他们几个人，这才说：“第一天意外的遇到了一条蟒蛇，从它肚子里我发现了一头小猪，是家养的小猪。我们初步分析是有人曾经把小猪仔带到岛上来，但是后来把它们遗忘了，家猪也就成了野猪，而且它们还繁殖了后代。这个岛上，现在大概有20到30头这样的野化家猪。但它们毕竟不是真正的野猪，没有野猪的攻击性，在岛上除了数量更少的蟒蛇，根本就没有天敌，所以也没有太多的警惕性，所以就被我们诱捕了两头。” 齐思远在一边笑着说：“但是后面再想捉它们就难了，有一头受伤跑掉了，它会把恐惧和经验传递给它的同伴。” 李凝风说：“那也撑不过几年，这岛早晚要开发的。岛上有灯塔有码头，还有闲置的建筑材料，不是不开发，可能只是某些原因暂停了。但是我们在码头那边钓了不少鱼，呃……其实也就几条，我们刚刚掌握了在码头钓鱼的技巧。” 尹璐看着这几个男孩，估计他们没少吃苦头，衣服都被撕扯得有点破破烂烂的，裸露出来的肌肉到处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挂伤擦伤，每个人的手上也都缠上了绷带。不过比起刚下船的时候，他们的精气神明显有了变化。就连娃娃脸的李抒铭，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粗粝的男子气概。 女孩们要好一些，显然男孩把最苦最累有危险的活都做了，但从她们编的草帘子，到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山洞，还有分门别类的摆放好的各种炊具和洗漱用具，还有架子上挂着的熏肉和鱼显然也是她们的杰作。 这才几天。 尹璐赞叹的说：“李总，现在我相信你们即使没有任何的援助，也能在这个岛上生存下去了，而且还可以生存得很不赖。” 李赫摇头说：“其实还是开挂了，我们一开始就有像9军刀，安大略开山刀等这样的专用野外求生工具，还有别人遗忘野化了的家猪，否则我们一定还停留在第一阶段，勉强能找到食物的阶段。当然，再多点时间，这个也不是问题，我们学会了钓鱼，而且就在昨天，我们还发现了海鸟的巢穴。但不管怎么样，人真的有很多潜力可以挖掘。” 尹璐说：“坦白说，在李总这个年龄，会出现什么奇迹都是正常的。我只是很诧异您会选择这样一种度假方式，我在国外遇到过有人这样玩，但是在国内，尤其是像李总这样，我直说吧，像李总这样有钱的年轻人，会选择这样的度假方式，真的十分少见。” 她看了看几个女孩子，尤其是在桑藜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说：“我最开始以为我的接待任务，是带你们到一个已经开发好的小岛上，享受阳光、海滩，美食，美酒，如果你们有兴趣，还可以去赌一把，或者别的……但现在我发现我错得有点离谱。” 李赫笑了笑，说：“这很正常，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太安逸了，不关有没有钱的事，我们这代人，真的太安逸了。马上比我们年龄更小的一代人，会生活得更安逸，他们会过上一种衣食住行都可以用人送上门去的生活，可人要是太安逸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久而久之，这里就会很空了。所以，回去以后，我要开一个俱乐部，从初级的户外拓展，到团队对战游戏，再到野外生存挑战，会不会赚钱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试一试，要让更多的人来参加，尤其是青少年。哪怕……最后做成公益。” 尹璐看着李赫，沉默了一下，说：“李总，您很有想法。我突然很动心，很想去加入到您的这个计划中去，我的一些工作经验应该会对您有帮助。不过，如果您是做公益的话，我冒昧的说一句，这是要有很大的投资的。您的公司我们了解过，文董之所以让我全程接待您，不是因为您自己的公司多么有能量……您知道的。” 李赫哈哈大笑，他走到洞口，那里因为大雨如注，犹如挂了一道水帘一样。李赫站在洞口，指着外面漫天的风**幕，说：“我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天气了，有的人，一辈子过去了也就是碌碌无为，有的人挑战越大，斗志越高，我最开始以为我是第一种人，现在我觉得我是第二种人。尹小姐，记得你刚说的话哦，如果我的俱乐部搞起来了，你从文董这里跳槽去帮我。你放心，即使俱乐部我做公益，你的待遇也不会被现在差。” 尹璐就是随口一说，不，也不是随口一说，她笑了笑，问：“期限呢？女人老得快，我还有两年就30了。” 李赫说：“那么，回去的时候，我就不去文董那里打扰了，回到公司，我就开始筹备俱乐部。文董如果想投资，我会非常欢迎。尹小姐，我的期限是，一年。” 第322章、你会忘了我吗？ 台风过去以后，红树集团派出来的游轮也很快就来到了海岛接人，毕竟有8个客人，还有他们的公关部经理，台风突然刮起来的时候，公司那边负责联系的人也是吓得够呛。 本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承担严重后果的心理准备了的，没想到登上岛去，却是平安无事，担心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已经在荒岛上过了6天的李赫也改变了原计划，不再继续呆在岛上吃苦受罪，他们接受红树集团的邀请，到了另外一个岛上去。那是红树集团刚开发出来，但还没有对外营业的一个观光度假海滩，在那里，他们才是好好的享受了正常人的阳光海滩，美食音乐，还有比基尼沙滩排球。 又到了泳装出镜的时间，当男生们在沙滩上坐成一排等着女孩子们换泳装出来的时候，一个个满眼的期待让李赫想起了他们高考前去度假山庄游泳的情景。 当时一起出行的10个人，这里只剩下了李赫和陈菁，一时间，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只往李赫的脑门上冲，让他鼻子酸酸的，甚至对女孩们的泳装都瞬间失去了那种强烈的关注。 当初那张10个人的合照还在李赫的相册里，可是相册里最帅的李经纬已经离开人世好几年了，腿受伤后的付疏野黯然淡出大家的视线，云璐去美国，康行健和郁芷涵分手，就连季寥也对李赫提出了分手，尽管李赫自己嘴硬着不接受，可再打季寥的电话、发邮件、写信却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了。河溪洲也好久没有和大家联系了，剩下的，就是留在省城光阴市的李赫、陈菁、康行健和赵勇，就连赵勇，似乎也和那个柴法医谈起了恋爱，也极少见面了。 从年龄来说，现在的李赫也才迈进2字头，可是他的经历对岁月沧桑的敏感度，却把两辈子的年龄都加在了一起。这也就是过了几年，等再过几年，今天的这些人，又会在哪呢？ 李赫突然发现，即使重生了改变了人生，却依然改变不了时间的流逝，明明经历过一次，知道时间会很快流逝，明明知道许多青春记忆会像阳光下的水迹一样转瞬不见，可是抓不住的，依然抓不住。 转身的瞬间突然满眼忧伤的看着青春散场这种事，挡不住的就是挡不住，不管重生多少次，还是一样的挡不住。 身边的小伙伴似乎并没有发现李赫的情绪有什么变化，因为这时候女孩们出来了，在荒岛上几天没有刮胡子，现在觉得不错也故意留起了络腮胡的李凝风很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李赫抬头看去，在阳光下走来的女孩俨然就是一道明媚的风景。 高三的那一次，女孩们都穿着很保守的连体泳衣，毕竟只是中学生嘛，而这时候已经大三的女孩们则大胆的穿上了比基尼。 李凝风口哨吹那么响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家曹晶的身材最火辣。曹晶虽然不是最高的，腿也不是最长的，但是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特别是该饱满的地方，简直有种要把泳衣撑爆了的感觉。 擦了一下鼻子，李凝风说：“先说好了，今晚上谁要再说女孩自己跟女孩住，我就跟谁急，我自己家里的媳妇不让吃只能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个话题让李抒铭和齐思远都有点尴尬，不过李抒铭明显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家艾羽穿泳衣，虽然艾羽的比基尼是女孩里最保守的，看起来就像运动装，可是很明显这个纯情小男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李凝风笑着拍了拍李抒铭的肩膀，转头说：“哈哈，老八的眼睛里终于有点男人的味道了。” 陈菁个高，腿长，虽然不如曹晶的火爆，但光看腿就够让人流口水了。 桑藜走在最后，一向落落大方的她，这时候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穿的比基尼比较清爽，带着一股夏威夷风味，头上也戴了一朵花，其实真等她走近了，另外几个女孩都不免黯然失色了。桑藜的罩杯没有曹晶的那么暴涨，但也比较饱满，桑藜没有陈菁那么高，但是170的身高已经非常的黄金了，就像她的精致容颜一眼，她的身材单看很美，整合在一起更是近乎无懈可击。 李赫也吹了一声口哨，青春是容易惆怅的，青春，却也充满活力。 因为还没有正式的对外开放，所以这片海滨浴场人是极少的，李赫他们简直就像来到了一个私家海滩一样。他们先是分散活动，艾羽和李抒铭都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感受一下，然后专著的玩起了沙堡，李凝风和曹晶去租了摩托艇，大呼小叫的追逐着海浪。陈菁高三的时候就不怎么会游泳，到现在也没多大长进，不过现在好了，至少齐思远是一个非常称职，也非常耐心的教练。 至于李赫和桑藜，他们一开始就往很深的海区游了过去。 桑藜游泳的姿势很标准，而且在海里游，对于体能的分配也十分到位，甚至于李赫跟着她都有点吃力，看得出，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而尽管有些吃力，但李赫跟着桑藜，看着她游泳的身姿，他想说的就两个字：漂亮。 游了一定的距离之后，桑藜就转身往回游，并没有因为这里的海水特别干净人又特别少就忘了形。海滩的管理人员也是拍了救生艇远远的跟着他们的，等到他们上了岸，救生艇上那个身材超棒，皮肤呈标准的古铜色的救生员也对桑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倒是李赫，一回到沙滩，就瘫坐在地上，说：“累死了，桑桑你还真厉害了，我竟然都游不过你。” 桑藜去拿了两瓶饮料过来，递给李赫一瓶，自己喝着一瓶，说：“你比我强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也难得在你身上找点自信。” 李赫呵呵一笑，说：“说话说得这么低调，这可不像我的桑桑啊。” 桑藜甩了一下潮湿的头发，啜着吸管，看向风平浪静的澄澈海面，突然问：“李赫，你说季寥现在正在做什么？” 李赫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不想逃避，只能说：“我联系不上她，她的手机号码是空号，住的地方房东说她已经搬走了，写信和电子邮件都石沉大海。” 桑藜问：“你忘不了她的，对吗？” 李赫不说话。 桑藜又问：“那如果有一天，你也联系不上我了，你会忘了我吗？” 李赫心里一跳，说：“别说这种话。” 桑藜笑了笑，说：“谁知道呢，世界那么大，而我们，经历的事太少了。” 李赫说：“我们经历的事不少，我的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呢。” 桑藜伸手揉了一下李赫的头发，说：“真想把你埋起来，浇点水，等到春天，这里就长出很多个李赫出来，我就不用在意别人从我这里把你抢走了。” 李赫问：“可你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桑藜摇摇头说：“不重要吧？反正随便拔一个起来带走呗，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要你这个人呢，还是因为正好在这段青春里遇到了你，也许，我逃不开的只是这段时光吧。所以，真要有很多个李赫，随便哪一个也可以啊。” 说了这番话之后桑藜好久没有听到李赫吭声，转头看到他一脸受伤的表情，突然噗嗤一笑，说：“逗你玩呢！瞧你那小样！李赫啊……”她顿了一下，静静的看着李赫说：“我爱你。” 这是李赫第一次听到桑藜说她爱他，语气清清淡淡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深情。 李赫的心里为之一窒，那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却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他是没法忘掉季寥的，甚至如果季寥同时出现在了这里，他都没办法保证能清楚的选择谁。 而桑藜，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骄傲如她，却先于他说出了那三个字。 李赫也想对桑藜说那三个字，可他的一个“我”字刚开口，桑藜就凑过来，用她的芳唇堵住了他的嘴。她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吻着他，她把她的丁香小舌伸到了他的嘴里，贪婪的，用力的吮吸着他的温度和心跳，在那一瞬间，李赫只愿她就是一个女妖，让自己被她吮吸得只剩一具空壳。 这个瞬间太美了，美得李赫有点恍惚，周围的一切又那么的不真实起来。 直到桑藜松开他，站起来说：“我要去冲一下了，别跟着我。”李赫才仿佛又从天外回到了人间。他转头看着桑藜白皙如瓷的肌肤，突然觉得她的背也那么的美丽，不跟着她？傻子才不跟着她呢！李赫爬起来，跟上去说：“要冲一起冲啊！” 两个人从沙滩上走过，看到李凝风曹晶一组，和齐思远陈菁一组，两边正在打沙滩排球。 李凝风曹晶这边劣势太明显，齐思远和陈菁一个一米八五，一个一米七七，而且陈菁在女生里也算运动健将，这两对人打排球，不用说李凝风他们输得很惨。真要较劲的话，用一个邪恶的说法，他们会输得内裤都不剩。 “李赫！桑藜！”输得快要绝望了的曹晶看到他俩，入狱救星一般，大声的喊道：“快来打败这两对大长腿，太过份了，一点都不让我们的啊！” 桑藜爽朗的一笑，说：“好！让他们看看，不是长得高就一定行的！” 尽管不能跟着桑藜去冲澡了，但是看着桑藜打球打得很开心的样子，李赫觉得这比其他事情更重要。 到了晚上，他们都去了酒吧，听了一会几个从首都来的歌手唱着民谣，喝了一些啤酒。李凝风和曹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因为艾羽还是坚持要跟女生住，李抒铭虽然眼睛里曾经出现过一些热烈的东西，但他没有跟艾羽提他们自己住的事情。结果就是艾羽还是跟曹晶住，然后李凝风不方便跟曹晶回两个女生住的那间房，只能带着曹晶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根据这个格局，桑藜是和陈菁住一间屋，但是李赫和桑藜回去休息的时候，齐思远和陈菁还在酒吧听歌，李赫把桑藜送回房间，回到自己的屋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烟熏火燎起来。他正在想是把桑藜拉过来，赌一赌齐思远和陈菁不会很早回来，还是像李凝风那样，带着桑藜另外找个地方去。 但是不管怎样，李赫对自己说，你就这样把她送回房间，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正在他焦灼的想东想西的时候，他的门铃却叮咚了一声。 肯定不是齐思远了，他有卡的，李赫眼睛一亮，轻声叫了声，桑藜！ 可他两步跳过去，把门一拉，却有些意外…… “尹小姐？” 站在李赫门外的，是陪着他们在荒岛上过了几天，把他们带到这个度假海滩后就因为工作繁忙告辞而去的尹璐。 第323章、年轻就是好 “尹小姐。笔趣里biquli呃，文董也到岛上了是吧？” “呵呵，李总就没有觉得有别的可能吗？” “嗯，其实我很喜欢看到女生穿正装，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可是你说有谁带着别的可能来见面的时候，会穿一身正装来？你胸口的铭牌都还没摘呢，刚开完会？” “李总你知道你那句话我听了最高兴吗？你还管我叫女生，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女生这两个字听起来是好久远的记忆了……是这样的，文董想请你过去聊一聊，他对你那个野外求生俱乐部的计划很感兴趣。” “好的，稍等我一下，虽然没有带正装，不过穿着沙滩裤过去总是有点不合适。” 红树集团的文董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头并不算高，长着一张国字脸，光头，乍一看长相有点凶恶。李赫见到他的时候，文董正站在窗前往外看，身材站得笔直，一眼就能看出当过兵，而且是老兵。 看到李赫进来了，文董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到了他这个级别，李赫不管有多年轻，他都不会特别的惊讶，而他看起来尽管有些凶恶，说话的声音却比较和气，他冲李赫举起酒杯，寒暄道：“来一杯吗？高地的麦芽威士忌，传统手艺，限量定制，不过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有股烟味。” 李赫走过去，跟过来的尹璐恰到好处的给他倒了一小杯，他拿起来闻了闻，品了一口，说：“我还行，但我对酒没有太多研究。” 文董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了解这个世界，不可否认，很多事情都很有趣，但只有上了一定的台阶，才有机会去尝试。不介意我了解过你的情况吧？” 李赫坦率的说：“不是很愉快，不过可以理解。” 文董愿意接待他，除了几个重要的人物给他打了电话，他自己也找人了解过李赫。这是他作为一个生意人对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习惯，也许，也是他曾经作为军人养成的习惯。军人在战场上，不但要了解敌人的信息，还要了解自己人，了解出现的所有人的信息，只有充分的了解，才能做出足够准确的判断。 李赫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依然不喜欢被人打听，比起普通人来，他其实更在意这一点。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太多，保不准就有人会猜到他的奇遇。但他也不能把自己藏起来，该展露的先人一步的见识，一样得展露出来。这就好像在钢丝绳上跳舞，只要不摔下来，一切都是惊人的表演，而一旦摔下来，再多的辛苦努力也是白费。 文董对李赫的坦率也是报以一笑，说：“我喜欢率直的人，坦白说，李总让我很意外。你的年龄和你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如果你的背景真的像我调查的那样简单的话。” 李赫并不介意文董把他的背景设想得更复杂一点，不过他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就很直接的问：“文董是想投资我的娱乐部吗？” 对于李赫来历的试探到此为止，文董当然知道如果他再要深入，大家绝对就不能交流下去了。所以他也随着李赫的话，说：“坦白说，我真的很有兴趣。我曾经是一个军人，虽然现在找了点钱，但我还是很怀念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而我们这个时代，我要说人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这不算歌功颂德吧？” 李赫笑笑，耸耸肩说：“不算，这是实话。而且这个国家的变化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迅速，人们也会越来越有钱，三年五年，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以惊心动魄的方式出现的，而是以日常生活的消费能力出现的。对了，文董以前是当的是什么兵种？” 文董一脸的怀念，说：“海军，必须是海军，我把生意做到海南，就是因为这是我年轻时梦想起航的地方。其实我把生意放在内陆，我现在的资产可能还要多得多。但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就有点装逼了，不过李赫点点头，说：“我们的海军发展也很快，在接下来两年，我们的新型战舰会不断下水，会有6500吨级的新舰，再过10年，还会有更大，更先进的舰艇，比如说，航母。人民海军的足迹，也将走向世界，到海外去保护我们的国家利益。” 李赫说的这些话，像是一个热血小青年对伟大祖国的憧憬，但是文董一听，却发现看似空洞的话里面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容。 比如李赫说到的6500吨的新舰是052c，首舰02年中下水，05年服役，十年后7500吨级的052d下水，就在李赫重生的那一年，万吨级的055大驱下水，还有12年辽宁舰航母服役，还有海军的亚丁湾护航……对从17年穿越过来的李赫来说，不过是一个喜欢关注军事网站的无聊青年已经习惯了的日常，但是文董听到了，脸色却发生了一些难以掩饰的变化。 文董曾经是军人，但这些消息他都只是听到坊间的传言，李赫说的这些不算泄密，但是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那种消息是真的。而看起来，李赫有些言之凿凿。 或者说，他之前了解到的李赫的身份和家底，不过只是一种掩饰？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对这种掩饰，他也再熟悉不过了。 李赫当然没有说得更多，只是留下一个疑惑让文董去猜，既然这个人喜欢了解别人的根底，那就让他越猜越觉得深不可测好了。 这时文董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赫一眼，说：“像李总这样的年轻人，对国家有着这么热忱的憧憬，恕我直言，是不多的。” 李赫说：“文董不能小看了年轻人，您也是从热血青年走过来的。当然，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因为生活水平的迅速提高，因为财富井喷式的爆发，整个社会，尤其是年青一代沉迷在享乐和消费，缺少居安思危的意识，缺少血性和斗志，这个也是无需讳言的。 所以我想做的事，不是一个简单的俱乐部，事实上，我想把它做成一种文化。当然它首先会是一个娱乐项目，就像周末去度假山庄，夜里去娱乐会所一样的娱乐项目。但如果有许多人能够从这样的游戏中得到身体素质，精神意志的磨炼，这不是极好吗？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想做过，不过是有没有认真做，有没有足够的投资做好罢了。” 文董一言不发的看了李赫好一会，问：“李总准备投资多少？” 李赫说：“这么说吧，我准备把我公司的文教这一块进行一个整合，素质拓展和野外生存这一块，会做成我们文教产业的重要支柱。我会把公司每年预算的1%，直接放到这个产业里。” 1%的预算，就家园集团目前的规模来说，就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用来做一个有限的人玩乐一下的野外生存俱乐部，那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和一般的投资不同的是，这个1%的预算，随着家园集团的发展，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文董说：“那好，我跟你，你每年投多少，我也一样投多少到这个项目里面。” 李赫看着文董，嘴角扬起一抹充满着强烈自信的笑，说：“君子一言，我的投资是水涨船高的，文董到时候可别不跟了。” 文董哈哈一笑，李赫的家园集团年预算1%对他来说，也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但正如李赫说的，随着他公司的发展，这1%也会水涨船高，他要和李赫做对等的投资，这个投资也会越来越大。但会不会大到他跟不上，或者不愿意跟了呢？在文董看来，这不过是李赫的年少轻狂罢了。 “放心，”文董说：“像这种比较有意义的投资，就算不赚钱，我也不会后悔的。总比投给中国男足那些家伙有价值吧？” 李赫也哈哈大笑，说：“文董对男足怨念很深啊。不过，我做的投资，又怎么会不赚钱呢？不过文董，您的投资必定会有相应的回报，但，我只接受您的投资，不接受控股的哦。我这个人，多少有些控制欲。” “年轻就是好啊。”文董感叹一声，说：“敢想，敢说，敢做。这时候我倒希望我能年轻二十岁，好好和你交个朋友。我就不送你回光阴了，不过我有个忘年交，拿着家里的钱到处找项目投资，你回去以后，我帮你们牵线认识一下。” “好的，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认识文董说的拿着钱到处找投资的人，李赫也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在文董这里相谈甚欢，回到客房，齐思远已经回来了。齐思远回来了，陈菁也就回了桑藜的房间，李赫也没机会再把桑藜拉过来，或者赖到桑藜的房间去了。在岛上又呆了两天，他们也就结束了旅程，先乘飞机回到光阴市，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李赫的一家过年还是要回桫椤乡的老家的，不算家规，算惯例吧。不过过年之前，李赫又是忙得连轴转，和桑藜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却又变成了只能打电话的格局。好不容易总公司这边的事理顺了一些，李赫突然想起康行健和宁昊导演那里《疯狂的石头》已经开拍了一阵，也就抽了个空去探班。 在李赫的前世里，这就是个小成本，大收益的成功电影，也可以说是宁昊导演的成名之作。李赫到了片场，看到了全情投入的宁导演，看到了那些出名不出名的演员，其中就有人虽然长得丑，却也大红大紫的黄博，还有客串了一把，后来也同样大红大紫的徐铮，李赫看到他们就授意康行健把他们签到自己的公司里，就算不能签，也要和他们建立良好的合作基础。李赫以前并不是很喜欢娱乐圈，但是娱乐产业有多赚钱，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康行健这些天每天都泡在片场里，和导演，和演员们处得非常好，以前他总是有点找不准人生的目标，现在投身到家园娱乐，真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了。他不像李赫那样先知先觉，不过他对黄博徐铮也是非常的看好，而且想要签下他们的心思和李赫也是不谋而合。 两个人就在片场的保姆车里长谈了一阵之后，康行健突然话锋一转，说：“学校放假以后，纯纯近乎每天都跑来片场。” “噢，”李赫一时没反应过来：“咱们这部戏里，没有那种高颜值大长腿的帅哥啊。主角是个大叔，反派丑得那么有特色，这她都要来追？” 再看看康行健，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也就迟了那么几秒，李赫就定定的看着康行健，在康行健的眼神里，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1/5 21:27:30|48281704 第324章、已经做好最好 “小康哥哥！……咦，哥哥你也在啊。”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看到小康就阳光灿烂，看到哥哥就晴转多云，我是你亲哥哎！” “最近看你看多了，审美疲劳嘛，再说你也没有小康哥哥帅！” “哎呀，敢情最近经常都回家去陪你还有错了？再说小康怎么可能比我帅？” “呃……这一点，黑哥我们熟归熟，但我还是要客观公正的说，纯纯说的是实话。” “我没必要追究你这种昧良心的话……李纯同学你提的是什么？” “我煲的汤啊，我看小康哥哥天天都在片场里吃盒饭，就煲了汤过来……哥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是给小康哥哥一个人的，还有宁导演和几位主演一起吃，你遇到了也可以分一碗。” 李纯来了又走了，这些天她常到剧组来，宁昊导演、几个主要演员都和她混得很熟了，所以李纯煲的汤他们也是老实不客气的瓜分了的，反而是李赫和康行健没有捞到。 大伙对李纯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不过这多半是给老板面子，因为李赫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妹妹从来就没有下过厨，就算这段时间她学了一下怎么煲汤，但真要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喝才见了鬼了。当然李纯的身份宁导知道，几个主演只是猜测，这都是些人精，猜到了，也不会点破。 李赫和康行健对李纯的心思，也没有点破。他们达成了一致，对李纯的这种心思暂时就是按兵不动。他们分析过，李纯对康行健的这种心思，源自于康行健在平安夜那天救了她。小女孩对这种英雄角色肯定是有心动的，但这并不见得就是爱情，就算李赫和季寥，那也不是仅仅因为李赫救了季寥，还有他们高三正好机缘巧合的坐了前后桌，那种感情才慢慢的生根发芽的。 对于李纯来说，也许等她长大了，这种感觉也就慢慢的淡了。如果和她严肃的谈话，制止她现在的举动，那才可能是在点醒她，而她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李赫要是拉长了脸来禁止她再靠近康行健，她反而有更大的可能更猛烈的靠近康行健。 至于如果李纯心里的种子真的生根发芽了要怎么办，李赫和康行健也有些茫然。两个人都觉得这种感觉很怪，毕竟对康行健来说，李纯也就是个妹妹，也算是从小萝莉看着变成少女的，要说看着长大也算得上，反正感觉很怪，也很微妙，也只能按下不说。 这边电影的拍摄很顺利，不管是宁昊，还是几个主演，现在都处于没有多少名气，或者就算小有名气也和自己的理想距离很远的阶段，所以能遇到一个投资，而且剧本也很不错的电影，他们都充满了热情。 而集团公司这边，公司的装修早在年前就完成，现在三层楼都没有用满，每个岗位的人也通常都是要干好几个人的活，不过，这样的状态，却也让人充满干劲。 2002年，李赫最看重的目标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他的wo123与百度的收购谈判，现在已经谈了几轮，初步议定的交易金额是三千万，这和李赫的预期目标有点差距。但考虑到这比前世里百度收购hao123要提早了一年，这个数额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李赫表面上不肯松口，但他并不愿意长久的拖下去，只要对方愿意再增加一些百度的股票，李赫也就放手了，而对方对于用股票代替现金作为加价的筹码，也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过几年股市的风起云涌，这时候还在酝酿之中。 这个谈判是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的，双方从接触，到试探，到各自明确底价，其中对方有几次派出要员来到光阴市，李赫也去过首都，到了02年的春夏之交，这笔收购基本谈妥。李赫将拿到2000万的现金和价值1500万的股票，这是一个能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认真想想，这是李赫重生以来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而且导航网站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在经营，赚的钱完全就是他的个人收入。其实有一下李赫觉得就靠这一笔收入，这个重生就已经值了。 也许老天总觉得本不该他重生的，所以老是折磨他，还三番五次的想把他收回去。不过李赫顶着老天这张阴晴不定的脸一直活到了现在，还一次性的赚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钱，他觉得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要再去做，拿着这点钱跑到澳洲买块地就这么养老得了。可是他又觉得以老天的那张三花脸，指不定又要怎么收拾他，所以这点钱怎么说也是不够的，他还得尽可能的挣得更多一点。到最后老天实在是要把他收回去了，也能让他的家人好好的享福。 所以李赫把卖掉导航网站的钱，一转手又投到别的地方去了。前世是没资本没门路，但其实，以钱生钱，比空手套白狼还是要容易得多的。 第二个是家园制药的厂址搬迁和扩大生产。当初他以250万将那个即将倒闭的小型制药厂买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的这笔收购，也包括他自己，他那时只是想拿下那块地，然后就坐等湖东新区的开发，然后他就以十倍左右的价格把地卖出去。 但是赵金珠是他结下的一个善缘，一个不起眼的民间传承的药方，被他借助着2000年奥运会一个同样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羽球老将，做成了一个知名品牌。然后他又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疯狂的豪赌中，借助2001年中国男足冲进世界杯决赛圈的机会，把这个品牌做成了家喻户晓。 虽然李赫对国足那帮大爷也很不待见，但总是沾了他们的光，还像模像样的跟足协那帮他更是深恶痛绝的官老爷喜气洋洋的剪彩成了一个运动医疗研究中心。这个中心名义上是合作的，但实际上足协那帮官老爷什么鬼都不做，只管每年从中心里面拿钱，而李赫也只是一边想着把他们勒死，一边招兵买马，把这个研究中心正儿八经的搭建起来。 家园制药长太小了，光是这个医疗中心就按不下，李赫只能先把医疗中心安在总公司这边，而随着“金珠玉露”这个品牌影响力的直线上升，从2001年下半年到2002年上半年，家园制药的总利润已经超过了2000万，再算上品牌价值，家园制药现在的估价绝对不低于5000万，李赫当初的250万，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已经翻了20倍。 当初卖了房子，卖了车位，卖光所有资产跟着李赫跳进这个坑里的老妈，现在真是什么都不管，每天就是做做运动，做做美容，还时不时跟一些阔太参加一些美容养生的访谈活动，明明是一个已经年过四十，还有一个马上大四了的儿子的中年女人，看上去硬是跟李赫的姐姐似的，弄得李赫也有些担心，万一哪天老妈带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朋友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办？ 但是不管怎么样，家园制药那个小厂房已经跟不上发展的需要了。药厂那块地，已经有明确的新区规划方案要占用，虽然从规划到拆迁赔偿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那里的地价已经开始飞速的上涨了。李赫就用那块地做抵押，跟银行贷款，在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最边缘买了特别大的一块地来建新厂。 新厂的占地面积超过一千亩，比老厂扩展了十倍还多。那块地背靠着一片荒废的矿场，怎么看都不会再有开发的机会，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有一条现成的公路和一条小铁路连接外界，交通也还算便利。但是李赫知道，这块地周围在10年后会开始建设全省工业示范园区，光阴市的城铁7号线终点站就在他们药厂的门口。 这些都是重生福利，李赫不会客气的。他还想趁着市政规划还在进行论证，商人们对高新区及高新区以南的地块拿捏不准，甚至相反的论调甚嚣尘上的时候，尽可能屯一些地。家园集团涉足房地产？为什么不呢？但问题是他的资金对于拿地来说太微不足道了，他需要支援，但不管是他小舅乔南，还是他的老朋友尤可为所能提供的帮助都十分有限，尤其是尤可为的有为地产刚刚在他们的家乡信仰市混得风生水起，实在抽不出手来拉他。 李赫需要傍大腿。他老妈去混阔太美容养身圈子，也是为了他在找大腿。不过那些阔太们背后的大腿，要么是目光短浅的暴发户，要么是目空一切的老牌富豪，李赫的老妈乔楚混了一圈就退出来了，她自己都看不上。 李赫只能把这件事暂时放一边，没办法，他已经做到了他这个年龄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不是重生，他这时候还在医学院的法医学系里吃土呢，就算重生了，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今年的重点还是新药厂的建设。新厂区现在已经完成基础设施尤其是厂房的建设了，但是建立新的生产线还需要更多的设备，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的既有资质，又有能力，还能具有忠诚度的工人和技术人员，中层干部，这个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他这时候很希望张远浩和他堂姐李荻早点回来，家园制药不能只生产“金珠玉露”这个单一的产品，既然接手了这一块，李赫就希望把家园制药建成一个国内，至少先是国内吧，建成一个国内数得到的生化制药企业。 有时候想到生化制药的时候李赫心里也会咯噔一下，这个行业其实也是暴利，一个不小心成为整个集团的核心支柱也是可能的，毕竟现在的人们总是莫名其妙的患上许多莫名其妙的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感冒，也有n种不断变化的病毒，人们可以不上网不看电影不出去旅游，但生病了不能不吃药。 李赫觉得自己在这一块也能做好，唯一的担心是，毁灭世界的丧尸病毒，就是从他家的制药厂里研究出来的？ 毕竟他的重生光环里面副作用总是有点大。 第三，则是家园中文网的付费阅读。从李赫最初单枪匹马创建了家园中文网，到2000年原本的时空里参与创建了幻剑书盟的几个站主的加入，到他们对资源进行了整合，把点娘的几个主要编辑也抓过来，再到他们签约了一批今后成为大神，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家园中文网都已经是无可撼动的国内第一。 在网文这一块，李赫重生后带来的蝴蝶效应是最大的，现在没有幻剑，没有点娘，其他的像样的网站也还在站主们的脑子里，家园网的读者每天都在呈几何数字增加，除非他们自己犯低级错误，否则家园网的老大地位真的是不可撼动的。 而前世里看过很多网文，也幻想过做一个大神而对网文界仔细研究过的李赫，也是不会允许自己犯那些低级错误的。 2002年的6月30号，家园集团的老总李赫十分狼狈的靠着桑藜丢给他的纸条避免了自己在大三的最后一门考试汇总挂科，7月1号，他就在家园网的总编会议室里召开了家园网进入收费时代的最后的筹备会。 1/8 2:31:06|48382576 第325章、非常缺钱 家园中文网最初是由李赫在1999年的开学季创立的“家园之路”论坛，上线的时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他把家园网的创立的时间定格在了1999年的10月31日，因为十月的最后一天是桑藜的生日。 而家园中文网最初的两个签约作者，第一个是李赫自己，第二个就是桑藜。 尽管桑藜现在已经不肯再动笔写网文了，但是李赫把她的照片往网站首页上一挂，把她作为家园网最早的签约作者这段历史挂上去，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家园中文网的创世女神。不管以后网站发展得多大，不管后来的作者有多凶猛，女神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 李赫现在的计划，就是在今年的10月31号推出家园中文网的收费阅读，向网站成立三周年献礼，那天也是集团公司成立一周年的日子，当然了，那也是李赫送给桑藜的生日礼物。不过他现在对桑藜还是保密的，包括桑藜作为家园网女神的那套纪念宣传方案。 对于付费阅读，李赫提了很久，也策划了很久，现在已经完成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尽管有人心里还存在质疑，但是不管怎么，老板决定了的事情，大家努力去做就好了。 其实对于家园网最初的站长和编辑们来说，李赫在他们心目中一直占据这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可以说他们非常的敬重，也非常的爱戴他。这种拥戴跟他的年龄无关，事实上大家也常常会忘记李赫的年龄实际上只有20岁这个事情，在他们心目中，李赫就是家园网的支柱，而且这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了。 事实上从李赫自己创建家园之路，再到和原本创建幻剑的几个站主合作，再到把点娘的几个创始人拉过来，李赫给他们一个实现自己梦想的平台，使他们和这个时期许多抱有同样幻想的人比，一直有一个堪称是最稳定的环境，而且李赫这两年来对网站的输血从未间断，甚至为了保持网站的纯洁，一直拒绝那些不规范的广告，网站员工的工资和作者的稿酬，每年都要花掉一大笔钱。 这时候作者一个月能拿到几千稿费的都是少数，可两年来，网站的收支从来就没有平衡过。李赫几乎就是不计成本的维持着这个网站的江湖地位，缺乏足够的造血能力也使这些站主、编辑们不说在集团公司，就算在科技公司这边，也一直有些抬不起头来。 所以对于收费计划，现在反倒是编辑们更积极了，尽管他们内心还免不了担心和怀疑，但他们现在也比谁都渴望打一个翻身仗。 在技术上，他们已经把家园网的版本进行了更新和改良，分类更精细，界面更整洁，读者的阅读收藏也更便捷，已经把界面做到了最好，这也成为了后来所有网站的标杆，真正成了“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存在。 在作家资源上，因为李赫的未卜先知，家园网用其他网站在现阶段所不能，也不愿意开出的稿酬以及超长而且赔偿代价极大的合约笼络住了后来的一批大神，这时候坐在家园网会议室里开会的，就是家园网首批进入收费阅读的作家，都是李赫派专人到他们各自所在的城市接过来的，到了光阴市以后，又安排在公司旁边最好的一家酒店住下。 对于2002年，远远还没有成神的他们来说，这样的待遇简直让他们受宠若惊了。 这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力，写作对他们来说，甚至只是个业余爱好，因为想写，所以写了，有一个网站给他们发表出来，最开始的时候，有人还每天数着又增加了多少个点击，又有几个读者在评论区留下了足迹，然后网站还对他们的作品进行了推荐，有专栏的编辑和他们交流意见，然后他们的作品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再然后还拿到了稿费。 最开始的稿费，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几百块钱，有的作者本身不缺钱，这点稿费权当拿来和身边的朋友一乐，有的作者却把这几百块钱视为人生中第一次通过写作获得的“巨款”。当月收入过千以后，对比当时的工资收入，已经相当于找到了一份不算太糟糕的工作了。再到月收入超过了3千，有的作者就寻思着放弃原有的工作，或者不去找其他的工作，就靠稿费混饭吃了。 而专人接送，入住豪华酒店，老板亲自面谈等等一系列举动，让这个时候还充满着理想和抱负，对文学对文字也充满着热情的作者们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创作斗志，一种用最好的作品来回报老板的知遇之恩的冲动。 他们只是很意外，意外的是那个给了他们最大的信任，让他们看到无限可能的老板，原来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 出现在作家们面前的李赫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修身定制西装，看上去体格十分的匀称，也十分的精神，他也没有刻意要装老，所以看起来真是很年轻。当已经跟作家们都碰过面的李主编告诉大家这就是家园集团的老板时，作家们毫无例外的都感到很惊讶。也不可避免的猜测他只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练级”的。 好在李赫看起来，还有说起话来给人感觉很和气，在大家看来就算他是个来练级的富二代，至少也是个好相处的富二代。大家还注意到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西装，扎着马尾，看起来亭亭玉立的女秘书，女秘书身材挺拔俊秀，长得也挺漂亮，重要的是眼睛特别的澄澈，不像那些久经职场考验的女性那么犀利，一时间，对这两个人，他们都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李赫身边的女秘书是赵金珠，赵金珠刚刚结束了高考，她的学习成绩很好，以她填报的光阴城市大学来说那是绰绰有余的。而她在高考结束前，得知她的父亲赵陌已经获得减刑，原本被判了八年的赵陌减刑为五年，现在刑期已经过半，很快也就要出狱了。高考结束以后，赵金珠主动的要求要到李赫的公司来实习，在他身边帮忙做事，李赫没有拒绝她，也找不到自己一定要拒绝她的理由。 赵金珠也确实很有才能，她现在当然不能帮李赫处理文件，但她能把李赫的办公室打理得仅仅有条，帮他安排时间，接听电话，包括这个作家见面会，也是她和李主编合力安排好的。为了落实李赫要求，派专人去迎接这些作家，她又在李赫的首席秘书左苍耳的支持下，把整个公司各部门能说会道，形象气质行动能力都拿得出手的文秘们集合起来，成了一个专门的接待组，把整个会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被选拔进接待组的文秘人员都是些很善于揣摩人与人之间关系背景的人精，他们虽然一时间摸不清赵金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她作为一个刚刚结束高考的实习小秘书，能负责这么重要的一个会务，他们敏锐的职场嗅觉就告诉他们，和这个小姑娘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他们一定大有益处。 很快他们发现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因为当会议正式开始时，他们的老板李赫就把赵金珠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去开会，而这个会，是有很高的保密级别的。 不过他们知道赵金珠不是老板娘，公司的人，没亲眼见过，也知道桑藜的存在，赵金珠不是老板娘，但也绝不是老板的偏房，不是那种带有暧昧色彩的小蜜，也不是老板的妹妹，对于赵金珠的身份，他们真的猜不透了。 这时候，被接待组的文员们绞尽脑汁猜想的赵金珠，并不知道，也不去在意别人怎么猜测、议论她，她只是静静的站在李赫的身后，第一时间把他需要的东西递给他。李赫做的事情，她并不是都了解，更不是都理解，但是她知道李赫对这个会议很上心，对请来的这些作家看得很重，她只要尽全力的把她能做的事做好，就行了。 “好了，感谢大家的到来。家园有你，才会产生奇迹。今天请大家来到这里，是希望和大家一起见证家园的盛世辉煌。” 李赫的开场白带着煽情的味道，可明知道他就是在煽情吧，参会的人，不管是编辑，还是作家，都莫名的感到血管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奋力的往外冲撞，尤其是李赫的脸上带着一种笑容，一种好像真的能看到“盛世辉煌”的自信的迷一般的笑容。 这种笑容，是很有感染力的。 李赫在会议室里看到了三少、神机、西红柿、土豆、月观、骷髅、辰东、猫腻、血红、蛤蟆、断刃天涯、等等。 李凝风以凝风天下的笔名以坐在其中，李赫把zhtty的开山之作《无限恐怖》丢给了李凝风，结果李凝风写崩了，李赫不知道这个时空还会不会再有zhtty和他的无限流网文，反正在目前家园网的旗下，还没有出现这位作家。后来李赫又和李凝风把天使奥斯卡的历史文抢先发了出来，李凝风的才气也许不如奥斯卡，但是他写历史很是顺手，加上李赫给他的创意，这个时空里，似乎也不会再出现奥斯卡了，就算出现，大概也是以另外一种风格出现了吧？ 连同李凝风写的《1911新中华》在内，总共12位作家的作品，就是家园网重点打造的第一批收费作品。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点娘刚开始收费的时候，几乎就是靠流浪的蛤蟆一个人撑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而李赫现在收集了12个后来都走上神坛的大神，前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作家们的合约也很完善，一方面家园网十足的诚意和优厚的待遇是别的网站所没有的，他们不会走，另一方面，合约里的制约条款非常的细致，他们一旦毁约跳槽到别的网站，后果也是他们不能承担的。 李赫不知道现在就把这些未来的大神推上神坛，对今后的网文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可是有着重生的福利不用，等待他们慢慢的成长，在这个被改变过的时空，也许不会再有他们的出现，也许出现了，也不会来到家园的旗下，那样的话，对李赫，对家园网，对这些大神还有读者，也是一种莫大的损失吧。 李赫看着眼睛里燃烧着斗志的未来大神，接着说：“从今天起，公司将和各位一起去创造神话，10月31日，网站将推出收费阅读方案，各位的新书都将作为vip作品上线，读者只有通过付费，才能阅读大家最新的章节。我对大家的作品充满了信心，对网站的影响力充满了信心，对这场堪称网文界革命的重大变革也充满了信心。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潜心拿出自己的作品，并在编辑的帮助下完善作品的大纲，先发一部分免费阅读的公众章节，在此期间，网站会保证大家的作品一直都保留在最热门的榜单上，点击数和收藏数都会超越你们最好的记录。上架以后，大家的收入，也将直线上升，我的目标，是让大家一书成神，开创网文的盛世。 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公司将会向大家提供最贴心的服务，保证大家顺利的进行写作。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酒店，除了写作和锻炼，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有公司为你们安排。需要在家里进行创作的，公司也会满足你生活上的要求，帮你解除后顾之忧。公司就只有一个要求，创作，尽情的创作，尽可能多的存稿，用最吸引人的情节让读者离不开你们，然后到上架之后，用最开的更新速度，让读者越陷越深。天下网文，唯快不破，所以，积攒足够多的稿子保持最快的更新，将是你们成神的必经之路。” 原来把大家召集来，不只是来开会和旅游的，看老板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干脆就住在酒店里，排除一切的干扰专心创作。当下就有许多人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把杂事都撇开，全心的进行创作，效率无疑就要高得多。 “李总，这是要让我们辞掉手里的工作，专职进行写作吗？以网站目前的稿费，我本人倒是无所谓了，但是这样一来，也等于自断后路了。公司负责安排最近几个月的生活，但是，几个月之后呢？到时候我没了工作，这个待遇也结束了，那该怎么办？” “几个月以后，你的分成将会让你觉得原来的工作已经不值得你再去留恋，而你也再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这么说吧，我现在就可以买断你们的新书，让你们拿着一大笔稿费高枕无忧的过两年，但实际上这对你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买断的稿费，将远远比不上你们所获得的分成。要试一下买断吗？” “哈哈，不，我相信李总说的话，我也希望亲眼看到那个盛世繁华，一想到这样的繁华也有我的创造，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始码字了。” “读者通过什么方式付费呢？” “在当前阶段，受技术能力的限制，读者的付费主要通过实物的充值卡，我们和当下最热门的几款网游发行公司达成了协议，他们的游戏充值点卡同时作为家园网的阅读点卡。公司的科技部也正在开发自己的游戏，下一步我们就会有自己的一卡通。你们也可以试想一下，未来几年，你们的作品就会变成网游，那将意味着，你的笔下，真的诞生了一个世界。 我们也正在和银行进行合作，准备开发直充系统，等到条件成熟了，还要开发移动端的支付系统这些技术上的问题，大家大可不必担心，整个公司都会围绕着网站进行服务的。” 还在刚刚确认自己重生的时候，李赫就想过等到网游市场打开了，自己也学学别人家的主角，搞点外挂赚钱。不知不觉，他回到这个时空已经到了第五个年头，此时的他，也不再把做外挂当做自己的目标，他想的是要自己开发网游了。 当然李赫对网游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以他的家园科技现有的实力，开发一款网游并不是太难，但能有多大的市场就不好说了，毕竟国产网游有不少成功的，但失败的更多。而这几年，也都是韩游的天下。不过就算自己做不好，代理那些在李赫记忆中很火爆的网游，却是可以尝试的。 比如后来成为一代人记忆的魔兽，李赫知道自己的家园科技短时间内不可能开发出这样一款游戏来，但开发不出来，还不能代理吗？李赫是很清楚魔兽在中国公测以后，是多么的火爆的，又有多么赚钱的，既然他知道，那还有九城什么事吗？ 必须不能让他有。 不过这款游戏现在还没有出现呢，李赫要做的，也只能是积蓄力量，等待它的出现。而要在将来激烈的竞争中抢到先机，李赫也深知自己的实力不足。 如果在前世，有人在李赫面前说自己全部身家加起来快要上亿了但是还非常非常的缺钱，李赫一定会给对方竖两根中指，可现在李赫真的觉得自己非常缺钱。 非常。 1/9 2:08:58|48448945 第326章、那年夏天 7月7日，夜，大雨。 已经上了床的左苍耳听到手机在响，条件反射似的就坐起来，伸手拿过了电话。 左苍耳现在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鎏金年华公寓里，这是一片高新区重点打造的公寓楼，专门为到高新区来工作生活的白领们打造的，主打精致、舒适、时尚的理念，从建筑面积到装修风格到配套设施，都走在光阴市的前列。也确实吸引了很多到高新区工作的白领阶层，不过大多都是租房，购房的很少。 左苍耳的房子就是租的，一室一厅，他觉得很不错。 左苍耳是李赫在大学的直系师兄，在家园集团里，左苍耳也是个老人了，其实他也不过是毕业了一年而已。他现在的月薪能拿到5千多，在2002年的内陆城市光阴市，这绝对是让很多人羡慕的顶薪了，何况他才大学毕业一年。不过跟他的月薪比，他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和发展潜力才是最让人羡慕的，作为老板的首席秘书，他在公司里的作用和地位绝不低于某一位子公司的老总。 左苍耳现在没有女朋友，在大学的暗恋了一个女生，一直不敢表白。前段时间倒是偶遇过，结果女生很热情的来和他聊天吃饭，左苍耳拿不准她是不是已经暗示他们还可以有下一步的活动，但吃晚饭，左苍耳就主动的和曾经的暗恋告别了。 时过境迁，左苍耳当初那颗辗转反侧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同时，经过一年多的历练，他的目光也锐利了许多，那天他就发现女生并不是一开始就对他那么热情的，她先是认出了左苍耳穿的西装的品牌，然后看到了他带的奥迪a6的车钥匙，再看到他用的手机，手表……其实女生在饭局快散的时候暗示下一步的时候，左苍耳的内心是崩溃的…… 那是曾经的女神啊。 女神的变化更让左苍耳清楚的意识到，在曾经只有青春和梦想的时光里，女神对他的一次次暗示视如不见，倒也没什么好怪的，但是更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就是在公司里，对他颇有意思的女同事也不止一个两个的，但现在除了把工作做好，他一点那方面的想法也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李赫选中他的原因，左苍耳年龄也不大，但非常清醒，而且做事情比较周到稳重，现在说他是李赫的左膀右臂一点也不为过。 比如现在，虽然左苍耳已经忙碌了一天，刚刚洗了澡睡下来，可一个电话，他就马上意识到有事情要做了。他有两个手机，正在响的这个，是只有有限的人才知道号码的。 看来电显示，是赵金珠。 左苍耳没有像公司里的其他人那样八卦赵金珠到底是什么身份，倒是赵金珠来实习的这段时间，分担了他不少的工作，所以，左苍耳对这姑娘的印象很好。所以，他接通电话，不会问有什么事，在应了一声“是我”之后，就等着赵金珠说事了。 “李总明天的会议取消，后天去首都的行程取消，接下来一个星期到十天内，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这是遇上大事了，左苍耳的心漏跳了一拍，那一刻他有种莫名的，难以言说的担心，如果摊上大事的人是李赫，说真的，这个刚刚成形的家园集团，瞬间就能土崩瓦解。李赫不是二代，他是开国之君，现在整个集团的发展势头都十分迅猛，几条战线齐头并进，但所有这些势头，都离不开李赫的存在。 赵金珠还在接着说，左苍耳也回过神来。 “公司新接的两台福特e350李总要征用，派专职的司机，还有，马上给美国的李荻姐姐定回国的机票和返回省城的机票，派人到机场等候，李荻姐姐一下飞机，直接就上高速，回信阳市。” “李总的爷爷去世了。” 其实，在最后那个瞬间，左苍耳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他保持着他的冷静的效率，马上把安排人手，各项工作第一时间到位完成。 李赫的爷爷去世了，李赫接到米娅的电话时，他老爸李杰的电话还在关机中，估计又在执行什么任务。而那时候李赫正在和桑藜看电影，接到米娅的电话后，李赫就准备把桑藜送回家，自己开车马上返回信仰市。 桑藜看着李赫镇定的眼神下有一些不易隐藏的慌乱，就静静的看着他问：“你送我回家？这种时候，我不是应该陪在你身边吗？” 李赫看着桑藜明净的眼睛，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压着声音说：“我说错话了，不是我送你回家，是你跟我回家。桑藜，那年在老屋，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 桑藜把头靠在李赫的肩头，轻声说：“我知道，我也很想他们，想那个老屋。走吧，我来开车，你坐在一边好好的休息一下。”桑藜拿了驾照有一年多了，李赫把那辆牧马人丢在她那里，桑藜没事常开着车往省城郊外转，技术早练出来了。 李赫对桑藜这个暖心的提议就是点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 省城到信仰市的高速公路还没有完全修通，整个行程还得5个小时左右，现在又是晚上，李赫一个人开回去，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状态，都难保不会出问题。有桑藜帮他分担，至少他可以坐在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其实在李赫的前世里，爷爷是在他上大一的那一年夏天就去世了的。他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东西，尤其在他们孙辈。原本浪荡不成人样的大哥李军现在已经是信仰市出租车行业的龙头老大，原本大学毕业回到家乡一个半死不活的医院，连个像样的对象都没找到的老二李荻考上了研究生，还出国留学，当然，变化最大的就是李赫自己，还有老三李昊，老四李墨……整个孙辈，每个人都很有出息。 也许就是因为孙辈们的出息，让他们整个大家庭的气氛非常的和睦，爷爷也受到这样的影响，心情愉快的又多活了几年。 但到底，是挽留不住了啊。 桑藜开车，不敢总是扭头去看李赫，只能找个前面车少，行驶得比较稳定的时候，伸出手去，握一下李赫的手。李赫的手一向都很温暖，这一刻，桑藜却感到指尖有点冰凉。 “李赫。”桑藜叫了一声，有些心痛，又想到老屋见到爷爷的时候，老人家每天不用看表，准时准点的到山里转悠，转世准点的回来，也不怎么说话，却能给她和季寥拿出一些山里的酸酸甜甜的野果子。那是桑藜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野果子，想着想着，桑藜的眼眶不禁也就湿了。 倒是李赫拍了拍桑藜的手，表示自己没事，这才想起拿出电话来。因为今天他和桑藜看电影约会，就给赵金灵放了假，这时候就先给赵金灵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和赵金珠汇合，把李赫的老妈乔楚接了，再去接米娅和李纯。老爸暂时联系不上，就只有等他得到消息以后自己赶过去。 然后又给赵金珠打电话，让她联系左苍耳安排公司的事情。赵金珠得到消息后，马上和左苍耳取得了联系，左苍耳也马上安排了车，去接给高新区一把手南岸当秘书的李昊，给出去旅游的李溦定返程机票，李赫的堂弟李墨现在也在省城，就和李昊一道接了去。处理完老板的私事，左苍耳又给公司的重要领导打了电话，等明天开会做出安排后，各部门的领导也是要出席葬礼的。 李赫最开始有点懵，不过随着事情一件一件的安排妥当以后，一股浓浓的悲伤才逐渐在他心头弥漫开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原本以为重生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最后还是挽留不住爷爷离开的脚步。在他的前世里，爷爷去世之后一两年，奶奶也就跟着去世了，乡下那个老屋逐渐荒废，家里的亲戚也渐渐疏于走动，终于有一天，老屋在一个暴雨的夜里轰然倒塌，从那一天起，他们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弃儿。 这时，雨下得大了一些，李赫对桑藜说：“我来吧，雨大了，你经验差一些，我没事了。” 桑藜看到李赫是真的平复了许多，就和李赫换了位置，坐到副驾驶座上，她才想起来，说：“走急了，我什么也没带。”重要的是，她穿的一条鲜艳的裙子，在葬礼上，这无疑是不合适。 李赫说：“没关系，金珠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些事她会考虑的。到了县里面，先到大伯家找一套二姐的衣服换上吧。” 桑藜看了李赫一眼，说：“金珠很出色，小小年纪，在你身边就能帮上大忙了。” 对于赵金珠，桑藜也不知道自己该抱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她从不怀疑赵金珠和李赫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甚至从不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感情，但要说她完全不介意赵金珠在李赫身边这种特殊的存在，那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知道赵金珠这几年都跟李赫的妈妈乔楚住在一起，他们处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可他们毕竟又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自己也和赵金珠相处过，凭着一种女性的直觉，她知道赵金珠是喜欢着李赫的，她只能用赵金珠还是个高中小女孩来为自己开脱。 可高考过后，似乎一夜之间，赵金珠就长大了，她到了李赫的公司里，以实习的身份当起了李赫的秘书。但是她一进入秘书这个角色，就显露出了非常出色的能力，她考的大学，也是为了延续这个角色而进行的更多的专业训练，等到她大学毕业，她也必定会成为李赫身边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在上大学这几年，她一边上学，一边在李赫身边工作这样的状态也会成为常态。 他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以后呢？ 其实桑藜并不知道赵金珠不需要去做这份工作，她不需要那点薪水，因为她有家园制药的原始股，她现在已经是有几百万身家的人了。但是桑藜知不知道这个细节，其实也不重要了。她只是觉得，现在赵金珠在李赫身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看看自己，对于李赫倒好像没什么帮助呢。 桑藜一直最痛恨一个女人除了漂亮什么都没有，可想想现在的自己，不就有点像一个花瓶吗？ 桑藜有些不开心。 当然她不会跟李赫说这些，现在也绝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 可是李赫却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桑藜的手，他握得很用力，甚至把桑藜的指节都捏得有些发白，桑藜却在一阵疼痛中听到李赫说：“桑藜，如果你离开我，桑藜还是桑藜，还是那个骄傲而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你知道，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你了，我会怀疑我的存在是否真实的。” 这不是情话，对于李赫来说，桑藜就是他重生以后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坐标。因为他原本的人生，和桑藜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有桑藜在身边，他才能肯定自己这个人生是真实存在的。原本季寥也是他的坐标，但他看到过季寥的前世，所以季寥原本已经没有了人生，对于李赫来说，也充满了一种无法确定的虚幻。当然赵金珠的存在，同样有着坐标的意义，但同样的话，就再不能对更多的人说了。 这句话不是情话，却让桑藜心头一阵柔软，又一阵疼痛，她知道这样有些不安全，可她还是把头靠在李赫的肩上，把他的衣服浸湿一大片，然后她才好过了一些。 “李赫，”桑藜忧伤的说：“等爷爷的丧期过了，我们还在老屋住一阵子好吗？我喜欢那里，我喜欢看你劈柴，我喜欢那里光线不足的灯丝，我喜欢夜里看着有好大缝隙的木墙，我也喜欢从落日吹到破晓的风。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和你呆在那里。我甚至希望季寥也回来，只要是在那里，在那座老屋里，我不介意我们三个人呆在一起。” 李赫想起了那年的夏天，那是他们三个人最美的时光。在那段时光里，他们离物欲很远，离灵魂很近。 可是季寥，季寥的交换学习，也该结束了吧？她回到国内了吗？现在是在首都，还是回了信仰市？从英国分开以后，他们也有一年没见了，她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些？ 李赫没有在信仰市停留，当然也没有去打听季寥的消息，到了信仰市，他大哥李军已经等在那里了。开了一夜的车，主要是一直都心绪万千，李赫终于有些撑不住，就坐了大哥新买的宝马520直接去了县里，在大哥家里吃了点东西，和桑藜相拥着睡了两个小时，换上大嫂给他们准备的衣服，直接就到桫椤乡去了。 第327章、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爷爷的葬礼很隆重。 这种隆重，不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什么大人物，不是因为他们多有钱，也不是因为他们多有权势，而是因为李赫的爷爷在桫椤乡生活的几十年里广结善缘，所以在做客的那一天，很多乡亲们都自发的来了。 他们用本地德高望重的老人去世时才有的隆重仪式来招待这位异乡人，唱焚巾曲，念招魂经，敲了三天三夜由最后一位寨老保存的铜鼓，然后用竹子做的灵筒把爷爷引进了苦雨岭的祖坟山里。 对于一个外乡人，那就是最大的认同。 李赫的爷爷奶奶来到桫椤乡一住就是大半辈子，早就不拿自己当外乡人，但是乡亲们的引魂仪式，还是让奶奶老泪纵横。 当然李家办这个丧事也办得隆重，他们摆上了最好的米酒，木桶就在那里，乡亲们来了只管敞开了喝，他们还杀了两头猪一头牛，用大锅煮的肉也是敞开了吃。他们用来起坟的石头，是山里最好的青石，他们用的碑，是从邻县最有名的采石场连夜赶做好，用吊车竖在坟前的，这在桫椤乡，也还是头一遭。 乡亲们只知道乡长陪着的是县长，却不知道县长陪着的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官员是比县长还大的市长。邝行远是亲自来的，他的秘书还有些担心，但邝行远说，人谁没有三朋五友？又有谁家没有个生老病死？当然邝行远来了也没呆多久，和李赫也没说上几句话，但他走了，司徒孝柔又在来的路上了。 乡亲们也不知道路边上停着的许许多多的车都值多少钱，也不知道那些穿得很洋气，好像从电视里走出来一样光鲜的男男女女都是些什么人，但是他们都争着去看了李家那个天仙似的孙媳妇，据说是没过门，所以也没穿孝服，但是一直陪在李家四孙子身边，很好找，许多人都去看了，都觉得那个女娃真的长得漂亮。 几天的丧事都在雨中度过，却在落葬上山的那一天，忽地就放了晴。主事的老摩师后来对人说，李家老人落葬的时候，那匹山的山梁上拂过一片金光，这是异象，这家人是要出大人物的。 有人扳着指头数，说李家老四到省城做了官，县长就是冲着老四来的，也有人说李家的长孙赚了大钱，在市里是跑运输的龙头老大，那些个有钱人都是冲着李家长孙来的，还有那个四孙子，能找到那个天仙似的好看的女娃，一定也非同凡人。 也有人不信老摩师的话，说他不过是老眼昏花，被太阳刺了眼睛而已。 不管信与不信，终究也只是大家的谈资罢了。 李赫爷爷的葬礼办得很风光，不过，乡亲们并不羡慕，更不嫉妒，他们唱了招魂曲，跳了傩面舞，他们喝了大碗的酒，吃了大碗的肉，他们赞颂着爷爷的高寿和功德，带着他的福气回了家。 按照这边的习俗，为了答谢前来送葬的宾客，李家的儿孙，或者是回县里，或者是回市里置办酒席，李赫是直接回了信仰市，因为在李家的儿孙里，就数他的客人最多。如果只是小伙伴倒也都罢了，另外还有一些客人是必须把礼数尽到的。 包括像尤可为这边的朋友，小舅乔南这边的朋友，都是信仰这边商界里的人，肯去出席葬礼，一是给身边朋友的面子，二是这些人消息都很灵通，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李赫的家园集团，对于李赫这几年蹿升的速度，让他们相信这是一个奇迹，还不如让他们相信李赫的背后不止有邝行远那棵大树，甚至还有更大的大树。而多个朋友多条路，李赫当然也不会拒绝和他们的结识与往来。 老爸李杰的朋友，则都是警队这边的，现在信仰市担任公安局一把手的顾维安可是比李杰自己都还先到桫椤乡，本来他和李杰就是很铁的兄弟，加上李杰现在已经调到了省厅，吴彦卓又在省厅担任了要职，与公与私，顾维安都非常积极。吴彦卓则是和李杰在李赫之后的第第三天才赶到的，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凌清冽，还有赵勇和赵勇的女朋友柴珺柴法医，因为这些人和李赫的交集也都颇多，所以老爸这边的酒席，李赫也去参加了。 等到这些客人都应酬完了，李赫也宴请了他高中的小伙伴，也算是一次小型的同学聚会了。在桫椤乡那里，康行健是李赫到的第二天就到了，赵勇第三天和李杰他们一起过去的，陈菁和齐思远原本在外面旅游，李赫没让通知她，但她还是得到了消息，赶在爷爷落葬的前一天和齐思远一起到了桫椤乡。 除此之外，高中的时候关系比较好的像付疏野、河溪洲，郁芷涵也都来了。河溪洲和郁芷涵都是放假了正好都在信仰市，得到消息就都过来了，这样他们当初关系最好的十个人，除了不在人世的李经纬，就是音讯全无的季寥和人在美国的云璐没有来了。还有一些高中同学人没去桫椤乡，但是知道消息后都请人随了份子，李赫回到信仰市就把他们都一起请了。 李赫并不想炫富，所以和前两天不一样，他换了一个在信仰市属于中等档次的酒楼，不过要了酒楼里最大的一间包房，对于他们这个年级，本来都还大学没毕业的高中同学来说，这已经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了。 郁芷涵是和陈菁一起去的，自从和康行健分手以后，她联系最多的也就是陈菁了。对于这两年来李赫，还有康行健的一些变化，郁芷涵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在桫椤乡的时候，李赫和康行健因为休息不好，看着都比较憔悴，但是回到市里，胡子刮了，衣服换了，人也精神了，看起来又是帅小伙了。 陈菁看着康行健正在和其他的同学说话，就和郁芷涵走到窗边，看到郁芷涵也在看康行健，就笑着问：“怎么样？小康是不是比以前帅多了？” 郁芷涵淡淡一笑说：“不是帅多了，是沉稳多了，以前总有点油腔滑调的。” 陈菁打趣的问：“怎么样？后悔了吗？小康现在也还没有女朋友哦。” 郁芷涵倒是很洒脱的伸手理了一下散落在肩头的秀发，微笑着说：“人还是向前看吧，我觉得，再见还是朋友，还能笑着问一句，嗨，你还好吗？这样也就行了。张爱玲说过，破镜是不能重圆的，分开了就是分开了，真要旧梦重温，是对青春的一种伤害。” 陈菁叹了口气，说：“理科生都是这么冷静吗？你别信张爱玲，她小说里写得很透彻，自己在爱情里也是蠢得要死要活的。” 郁芷涵笑着说：“这跟文理科没什么关系吧？那两个女孩，究竟哪个是李赫的女朋友啊？”她的视线，一会儿落在安静坐着的桑藜身上，一会儿落在忙里忙外的赵金珠身上。 陈菁说：“李赫的女朋友是桑藜，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她有点不太善于和人交往。另外那个姑娘是李赫的秘书，也像是他的妹妹一样，很能干，不知道你见过没有，也是咱们信仰的人，不过比我们小几岁，刚参加了高考呢。” 郁芷涵摇了摇头，又问：“季寥呢？说实话你说季寥跟李赫分手的时候，我心里还挺难过的。比我自己跟康行健分手的时候还要难过，我以为他们是不会分开的，季寥那么喜欢李赫，我在首都和她吃过两次饭，每次提起李赫，她都像所有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样充满了爱意。你说她对将来太不自信，可谁又对将来自信了？还是说，是因为桑藜这个女孩的关系？” 陈菁转头去看桑藜，正好桑藜也看向陈菁，桑藜跟这里好多人都不熟，看起来她有些无所适从。陈菁就对桑藜挥挥手笑了笑，转头对郁芷涵说：“我不知道，我原来也以为是这个原因。但是和桑藜接触久了，我知道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女孩，也许，季寥正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才很放心的离开李赫的。我刚回来的时候从他们家路过，就想去看看她回来了没有，结果他们家都搬走了。班里同学，还有谁跟季寥的关系比较好的吗？” 郁芷涵摇头说：“你傻了？你和季寥才是同班，我读的是理科好不好？也许，这也是各人的缘法吧。说说你的男朋友吧，看起来也挺帅的……” 陈菁回来找过季寥，其实李赫也找过季寥。不过他没有找班里的同学，那时候季寥跟班里的同学都不是很亲近，她本来就是复读生，除了李赫自己，她大概也就是和陈菁走得近一些了。李赫倒是去拜访过他们班主任，从班主任那里得知季寥他们家都搬走了，说是搬到了首都去了，李赫记得自己曾经建议季寥让他家里在首都买房，也许他们就真的是搬到首都去了。 首都那么大，人海茫茫，如果季寥自己不愿意再跟他联系，真要找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李赫怎么也不相信，他和季寥，就像无数个青春故事一样，留下回忆，也留下无尽的遗憾。说唯心也好，说盲目也好，李赫有个执念，就是他和季寥，一定会在某一天突然偶遇的。 康行健也和其他的男生聊够了，朝着郁芷涵这边走了过来，陈菁呵呵笑了一声，扬起了自己的头，去找她的齐思远去了。至于康行健走到郁芷涵面前，会和她再聊些什么呢，陈菁没有回头，也不会去倾听，不管那会是什么样的故事，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同样作为家属，在一帮高中老同学面前，齐思远可比桑藜更能发挥。对于男生来说，只要杯中有酒，只要嗓门够大，只要性子够爽快，很容易就能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陈菁发现齐思远不用她特别关照，再看到桑藜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她，只能坐在了桑藜的身旁。 终于该散的散，该走的走，李赫和桑藜离开信仰市，回到了桫椤乡的老屋里。就他们俩，其他的兄弟姐妹各有各的事情，赵金珠也和李赫的老妈乔楚一起回省城了。二姐李荻本来留下陪着奶奶的，李赫他们来了之后，她就回县城去陪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李赫的大伯。 当他们回去时，再多的风光，再多的热闹，也归于平静，老屋的门依旧呀呀作响，老屋的水管流出来水依然是冰冰凉凉的山泉，老屋外面的老树依然枝繁叶茂。奶奶也依然喂着她的鸡，喂着她的猪，也依然用矫健的步伐走进菜园里摘菜。 只是李赫和桑藜都看到，在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会有一瞬间的走神。 就那一下，桑藜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 晚上的时候，电灯比过去亮了很多，可是在整个山里的夜色中，那一点那灯光显得依旧那么的单薄。虽然是夏天，可是窗外的风哗啦哗啦的刮着，在门外坐得久了，就会有一股寒意。但是桑藜喜欢这样坐着，李赫坐在爷爷常坐的那张竹椅上，桑藜则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李赫身边，侧身趴在他的大腿上。 夜晚的风吹啊吹，吹到桑藜渐渐迷糊起来，李赫就把她抱起来，放倒了她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盖好被子，再吱呀一声掩上门。 桑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老屋里总是睡得特别的好，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人都非常的舒服。听到门外有劈柴的声音，桑藜自己在屋子里就笑了起来，走到火塘边上，奶奶看到她，就从火塘里扒拉出几个烤得热乎乎的土豆，微笑着，脸上满是岁月的褶皱。 过去的时光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桑藜拉开老屋的门，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下看着李赫正赤裸上身，汗流浃背的把老屋后面的柴都劈掉了一半，默默的去厨房里用那个老旧的大茶杯为他接了一杯山泉水。 “你猜我在想什么？”桑藜看着李赫大口大口的喝水，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李赫放下大茶杯，想了想，说：“是在想当年那个画家吗？” 桑藜惊讶的看了一下李赫，问：“李赫你会读心术吗？”然后她又笑着说：“我希望他再来给我们画一幅画，还是三个人，不过……”她突然有些羞涩的说：“我希望还有一个，是我给你生的孩子。” 李赫哈哈大笑，说：“一个怎么够？怎么也得生一支足球队吧？” 桑藜把脸一拉，呸了一声说：“那你另外找人给你生吧，姐姐我不伺候了！”说完走回屋里，看到奶奶正坐在火塘边对她笑，她突然想起这老屋的木墙是透风的，想必她说的话奶奶也听到了，一时间那张脸臊得通红，忙忙慌慌的就往屋里躲，却不小心把头在门楣上撞了一下，咚的一声就起了一个大包。 桑藜突然有些恼怒的想，自从认识李赫以来，她的头上就不止一次撞起包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7月20日，从阳光灿烂的老屋回到省城光阴市，光阴市却在下雨。 桑藜回家深居简出去了，李赫回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差不多是他刚进办公室呢，作为家园娱乐ceo的康行健就找了进了，一见面就说：“黑哥，出大事情了。” 第328章、借我 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 其实李赫想说自打他重生以来遇到的大事还少吗？所以李赫面对着面部表情非常丰富的康行健，眼皮都没抬，敲打键盘的手也丝毫没有停下来。 “靠，黑哥你也太淡定了。”康行健虽然是李赫下属，不过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怎么叫着舒服就怎么叫，保持这种感觉对大家来说也都是很有必要的。 “有事说事吧，就看你这个样子，天也塌不下来。” “靠，没意思。其实是这样啊，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的前期拍摄基本已经完成了，正在进行后期制作。我和宁导在剪辑的过程中，对黑哥你给的剧本简直是惊为天人，我们是越做越觉得惊心动魄，我说的大事，就是天降黑哥你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国家幸甚，地球幸甚。” “来人，关门，放狗。” “黑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金珠你进来一下，给康少活动一下筋骨。”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吧，是这样的，黑哥，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纯情，也特别长情的人？” “怎么？见到了郁芷涵，想要破镜重圆？” “怎么说话的呢？我和芷涵不是因为镜子破了，我们只是分手了而已，这是两码事，亏你还是学中文的。” “那就是咯？” “有点这样的想法。” 李赫终于抬起头，把手从键盘上放了下来，在身上摸了一下，然后在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来，给康行健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还像一个巨大的工地一般的高新区，过了一会，突然问：“是纯纯让你困扰了？” 康行健也走过来，和李赫并肩站着，看着窗外这片繁忙的，充满着希望和诱惑的世界，长吸了一口，把烟吐出来，说：“纯纯马上就要上高中了，我不想她因为这些事情分心。再加上我对芷涵还真有点念念不忘，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赫拍了拍康行健的肩膀，说：“顺从你的本心就行了，你想去把芷涵追回来，你就去追。但如果是纯纯带来的困扰，这倒也不必。小女孩嘛，有个目标就没工夫理你了，我给她找点事情做吧。” 康行健转头去看李赫，他不知道李赫说给李纯找点事做是什么意思，但突然有种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这么一个随意的闲谈中做出了一个会产生巨大影响的决定的感觉。说是信手拈花间江山已定那太夸张了点，可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李赫这个很随意的“给她找点事做”，绝对会在将来李赫的个人传记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事实上，对于李赫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康行健还是很服气，只不过现在不只是夫妻，康行健忍不住都想问，自己对李赫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盲目崇拜了？ 果然康行健看到李赫的眼睛转了一下，脸上就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就对他说：“康少，电影的后期制作你就不用管了，交给宁导的团队去完成，后期做精细一点，在网上先做一些铺垫，春节档就不凑热闹了，咱们提前一点，争取元旦档吧。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组一个团队，我给你一个策划，你拿去找芒果卫视合作，他们会感兴趣的。” 康行健问：“什么样的策划？” 李赫说：“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选秀，我知道芒果卫视自己也想做这个节目，但是他们的构思还没有成形，所以你这个时候去把我的策划跟他们进行交流，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当然我们是合作方，也是投资方，借助他们的卫视平台，但是这个策划的核心部分，必须得由我们掌握。你顺便带几个靠得住的人出来，把综艺节目的这些门道摸一摸，以后我们自己搞选秀，相信我，这也是很赚钱的。” 康行健点头，但忍不住又问：“这跟纯纯又有什么联系？” 李赫笑着说：“纯纯一直都喜欢唱歌，刘老师还想收她当关门弟子呢。想唱歌就要有平台，所以我就要给她这个平台。这个选秀，就叫超级女声好了。” 在李赫的前世里，芒果台的这款选秀节目是从04年开始办的，并且在05年达到一个高峰，虽然李赫一直想不出所谓的“超级女声”怎么会在这一年选出了一个男的当冠军，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款节目也让本来就擅长搞娱乐综艺的芒果台在国内更是一起绝尘，最初几年的造星运动也可以说是业界成功的一个典范。 现在是02年，芒果台大概也还没有开始运作这个栏目，李赫有这个创意，他也看过最初几届，对这款选秀节目的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当然很多细节他也记不清了，但现在他不需要每一个环节都能记住，找专业的团队来完成设计就好。 康行健觉得李赫也够牛，就因为妹妹喜欢唱歌，又怕她在情感上过于分散注意力，就要为她做一个选秀节目出来，不得不说，这特么的也是一种境界。他现在是家园娱乐的负责人，他负责的对象就是李赫，既然李赫提出了这么一个创意，他就要把这个策划完成好。 对于找芒果台合作，康行健也是深以为然的，现在的家园娱乐仅仅因为老男孩的微电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影响力，靠自己不可能办起这样一档选秀节目。而芒果台又是国内卫视台里面玩娱乐玩得最好的，即使家园娱乐现在的影响力还远远不够，但芒果台的那些策划，绝不会因为家园娱乐的名气太小就放过这么有市场的一个策划。 李赫还给康行健留了一个损招，如果芒果台对他的超级女声不感兴趣的话，那他也不用再去找别家电视台了，因为如果连芒果台都没有这个眼光，其他家卫视更没有这个眼光，那到时候他们就把这个抢先创意发布出来，就算他们自己做不了，芒果台04年再做，就已经是拾人牙慧，没有新意了。 当然，那对家园娱乐也没有好处，只不过是李赫心里保留了一种市井小民的心态我用不了的东西，那就谁也别用。 “说到大事，”李赫对康行健说：“娱乐圈倒也有一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大事吧。那就是，刘老师准备退出歌坛了。” “啊？”这倒真让康行健感到意外了。 康行健也曾经是刘麦莉的学生，对于刘麦莉从一个中学教师走上连续几年上了春晚的著名歌手的励志道路，康行健也和母校的许多师生一样感到骄傲的。 刘麦莉98年出道，凭借着ydia一曲成名，几年间连续发行专辑，她的歌虽然不是那种红得发紫的类型，但也造就了足够影响一代人的经典。甚至因为她个人形象也比较出众，她的歌比李赫前世里的菲儿乐团更有影响力，最近的两年，也拿了不少奖。要说拿她跟国内的娜姐，香港的菲姐那样大牌比当然是比不上的，但也算是跻身一线的行列了。 而且她的歌大多不局限在个人情感，颇多励志感人之处，尤其是最近的一首隐形的翅膀，虽然和前作风格大不相同，却也获得了极大的好评。 不管怎么看，才出道几年的刘麦莉都应该还有巨大的上升空间，可就在她星途闪耀的时候，她要退出？ 康行健感到难以置信。 李赫微微一笑说：“其实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接下来，她要和卓叔结婚，过平静的生活，唱歌给自己听。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再红的明星，也会有谢幕的一天，而且把这个行业，成名很快，过气也很快，有不少明星贪恋着那份星光不肯离去，却又成为昨日黄花，反倒被人笑话。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急流勇退，与其说是要有一种智慧，不如说需要更多的勇气。” 康行健说：“你还真了解她，我看你比卓叔更了解她。” 李赫笑了，回想起最初认识刘麦莉的时候，他只是个嘴上的绒毛都没有褪尽的少年，其实那个时候，他对刘麦莉的心动，比身边那些小姑娘还要多。其实以他当时的“才华”，他比吴彦卓更有机会走进刘麦莉的内心世界，但他并不后悔。 并不是所有的美好，都一定要占为己有的。 就像康行健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李赫是最懂刘麦莉的那个人，这一点李赫知道，刘麦莉也知道，而且刘麦莉知道李赫知道，李赫也知道刘麦莉知道。 李赫对康行健说：“她在录最后一首歌，一首告别的歌。我要不要告诉你，歌词也是我写的？” 康行健对李赫这种显摆已经麻木，只是很配合的问：“嗯，歌词是怎么写的？” 歌词么？这个时候，刘麦莉正在录音棚里一遍一遍的重复唱着李赫为她最后“写”的这首歌，每唱一遍，她的声音都有些潮湿。这个时候离开，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梦想实现了，就不要再恋栈，将来她还可以过得更从容。 别的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退出，就连吴彦卓也不理解，吴彦卓当然是乐于见到刘麦莉退出娱乐圈，和他过一种平静的生活的。他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天，但他一直以为这一天还要很久。刘麦莉也才30出头，作为一个一线明星，她至少还可以风光好些年，如果不强求跻身一线的话，她在娱乐圈再混十年也没有问题。更何况李赫的家园娱乐正在崛起，要把她继续往前推，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别人不理解，刘麦莉知道李赫一定能理解的。 就像李赫给她“写”的最后这首歌。 “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借我孤绝如初见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其实不管是李赫还是刘麦莉自己都觉得，比起菲儿乐团的雷鬼风格，刘麦莉是更适合民谣的，但民谣很容易小众，不真正走到过星光闪耀的那一步，大概也不能真正体会静看时光荏苒的从容吧。倒是离开的时候唱这首借我，安静的唱腔目光背后，是无数歌迷无法割舍的泪光。 李赫不记得康行健是什么时候走出他的办公室的，只记得康行健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在他去找芒果台谈合作之前，他还得回学校去把论文的开题给交了，毕竟，他还是个大四的学生。 李赫也是在康行健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意识到，他同样也是大四了。 可他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大四了？ 1/12 0:32:48|48840226 第329章、只有一个人可以做你导师 “我大四了。桑藜我怎么就大四了？” “每个上大学的人都会有走到大四的那一天，凭什么你就不能大四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明明记得我们昨天还在军训来着，怎么突然间就到了大四了？” “我也记得我们昨天还在军训，我还记得我被你踢了一脚呢。我一定是当时脑袋摔坏了，后来才会和你好。” “那啥，咱能不提当年那件事吗？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而且时间这东西，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打个比方，我就是打个比方啊，就像哪怕你曾经经历过一次大学，你知道时间飞逝一转眼就是毕业，可你也同样没有任何办法阻挡这一天的到来。然后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好吧，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哎你看那个连的标兵，长得好像吴彦祖，好帅的啊。真是可惜，师姐都大四了，不然可以去找他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对哈，我也大四了。” 九月的阳光，还带着盛夏的酷热，明晃晃的阳光下，李赫的产业正站成一个一个的方块，高喊着口号，从他和桑藜的面前走过。那种混杂了汗水和尘土还有阳光的味道，对于每一个经历过大学军训的人来说都非常的熟悉。 之所以说是李赫的产业，是他的家园文教从2002年的九月开始，首先就和他的母校光阴大学达成协议，由家园文教来全权经营光大的新生军训。 军训的地点不再是光大的足球场，而是灵秀区武装部的民兵训练基地，说是训练基地，这几年灵秀区武装部因为经费问题也没有组织过几次像样的训练，所以家园文教提出向武装部租用这块场地作为大中学生的军训基地的时候，武装部这边是很乐意的。一来家园文教开的租金比较可观，二来也可以作为军民共建国防教育的政绩典范。 军训教官则来自于驻扎在光阴市郊外的某集团军野战旅，作为部队支援地方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工作，这是学校、地方武装部、部队和家园文教四方合作的试点项目。 其中家园文教承担此次军训的策划、宣传、日常管理和后勤保障工作。此次光大军训的新生大约有4000人，他们每人要缴纳200元的军训费，但是家园文教作为家园集团旗下新成立的子公司，他们所承担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一开始就注定亏钱的。因为从这4000人从光大到训练基地的交通、餐饮、服装、住宿，都是家园文教一力承担，学生缴纳的200块钱军训费，充其量也就是他们的服装费和交通费，但是他们军训20天的伙食和住宿很大一部分也算在这200块钱里面了。 住宿方面学生们住的是按照野战部队标准搭建的军用帐篷，整整齐齐的硬是在荒野里搭出了一片营房，估计美国人的卫星拍到了，会以为这里有什么大型的军事活动。而光是这些帐篷，家园文教就注定是只赔不赚，更不要说他们还要搭建好配套的厕所和洗浴设施，光每天的污水处理和垃圾清运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伙食费倒是另算了，不过根据他们收取的每人每天10块钱的标准，要保证学生吃饱，还每顿饭都见肉，早餐有鸡蛋牛奶，伙食费这一块也是巨亏。 但是李赫亏得起。 李赫成立家园集团的第四个子公司家园文教，也是他重生以后就一直有的计划，现在家园文教的负责人就是他妈乔楚，乔楚过了有一阵子悠闲的生活，然后又被李赫揪出来做事，还一出来就接手这么一个大摊子。乔楚嘴上抱怨归抱怨，但是儿子的事业全面发展蒸蒸日上，哪个当妈的看在眼里不感到欣慰的？ 这次承接光阴大学的新生军训，家园文教注定亏本，李赫虽然没想过要把家园文教做成公益事业，但在这一块，他更看重的是家园文教为整个家园集团带来的正面影响，他需要有这么一个招牌，有了这个招牌，不管是贷款还是拿地，都会得到很多支持与优惠。 具体到这一次组织光大的新生军训，就是亏个一两百万什么的，李赫其实也不太在意。而且也不会怎么亏，年初的时候他和海南红树集团的文董有过协议，当他的荒野求生俱乐部开始启动，他投入多少，文董就跟着投入多少，而他是把光大的新生军训也算作是俱乐部的拓展业务的。文董派人来考察之后，认可了李赫的方案，在家园文教的投入上一比一匹配，所以有了这笔钱，李赫其实也并不亏。 李赫请的教官是野战部队的官兵，改变了普通高校新生军训都是请武警部队甚至是武装部预备役军官作为军训教官的传统，把学生拉到学校以外的专业训练场上也是第一次，军训时间长达20天，也是同类高校里的最高纪录，而此次军训的医疗保障，李赫也找到了军医大学合作，出钱请他们派出专业的医疗分队，从营养补充，紧急救护，卫生保健各方面对受训的大学生进行服务。 一个学生军训，活生生的被李赫搞成了好像一场军事演习，省电视台文教频道也受邀进行了连续一周的跟踪报道，结果省教育厅、省国防教育办还有光阴大学的领导们来视察的时候，都感到非常满意。 教育厅领导当场拍板，说他会派专人跟随全程跟踪军训过程，只要家园文教没有出现违法乱纪的行为，明年省城至少10所大学的新生军训，都交给家园文教来经营管理，并在省直重点高中进行试点。 不过，正在训练场上顶着灼热的烈日操练着队列的大学新生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两个坐在训练场边卿卿我我的谈着恋爱的年轻人，正是他们这一次别开生面的军训的主导者。 “你知道吗？”李赫看着训练场上的新生，说：“组织这个军训，表面上看我的公司是亏了很多钱，好像是赔本赚吆喝，但到了军训结束的时候，我还是能赚不少钱。” 桑藜坐在训练场边的一棵大树下，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看着那些陌生而新鲜的面孔，也在想李赫说的那个问题，是啊，她也大四了。大四就意味着，很快她就要毕业，毕业了，也就告别了学生这个身份，不管她的将来会怎样，当她转身而去的时候，大学，都永远只能留存于记忆中了。 “你知道在这个地方什么最赚钱吗？那就是饮料和面包，你看我在旁边布置了多少流动小卖部？这些孩子怎么都吃不饱，我有提供免费的矿泉水，可他们总是要自己花钱买饮料，我提供的伙食也远超了他们的伙食费，可他们还是要买面包加餐，当然，还有方便面，火腿肠，雪糕冰激凌，就是这些最常见的零食，就能让我把亏的钱找回来了。” 李赫还在念叨着他的生意经，可他很快就发现桑藜已经走神了。他伸手在桑藜的眼前晃了晃，过了好一会，桑藜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李赫，好像不认识他，要把他认清楚一样，然后才长叹了一声，说：“李赫，我也大四了啊。” 李赫有种捂脸的无奈，他刚才在说这话题的时候，桑藜不是心不在焉的吗？怎么这会她又陷进去了？ 好吧，重新回到原点，李赫说：“是的，我们都大四了。明年的七月，我们就该跟大学再见了。认真想想，其实这个大学，除了大一，我好像都没怎么认真的呆过，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告别这段岁月了，怎么说呢，心里还是有一种很惆怅的感觉。不过还好，我这一段时间要相对空闲一些，我会好好回学校上课的。” “你不知道吗？”桑藜看着李赫，明净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空灵和忧伤，嘴角淡淡的挂着惆怅的笑意，说：“我们这学期没课了。” “啥？没课了？” “是的，我们学校大四的第一个学期都没有课，根据教务安排，这学期是大四的实习期。我要不要再给你补一下课？在上学期，班导就在班里开过几次班会讨论实习的问题，我们的实习分两类，一类由学校集中安排实习，一类由学生自主实习，期末交实习报告，根据实习单位意见进行考评。你当时没在学校，我就让班长给你报了自主实习。” “哪儿啊，我要参加集中实习，好歹也是过集体生活嘛。” “呵呵，你确定你真要集中实习？我可以去找教务处的领导帮你改，顺便告诉你一句，我们学校集中实习的实习基地都在乡下，是到乡镇中小学当实习老师，不过你也没有接受大三的试讲试教的培训，去了也是误人子弟啊。” “也就是说，我现在想到学校上课了，但是我却没有课可以上了？” “你可以去低年级旁听，不过就我们年级来说，确实没有课上了。不过要做毕业论文，因为你经常都不上课，所以分配导师的时候时候没有导师要你。” “我晕！那我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做你导师了。” 李赫看着桑藜那种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觉得而有些不妙，赶紧的问：“谁啊？是不是中文系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杀手鬼见愁，教古代汉语的胡一刀？” 桑藜说：“不是，是我爸。” “啊啊啊啊啊！”李赫一下就懵逼了，明显捉急的问：“伯父，不，咱爸不是咱们中文系的啊？他不是校领导吗？” 桑藜呵呵一笑，说：“他现在是校领导没错，可他的专业就是汉语言啊，他在系上开了课的好不好？只不过是选修课，每年上课的人都不多而已。你还别不愿意，我爸那里是出了名的好过关，好多人争着要报他的名下呢。顺便告诉你，你的导师要求你在本周内教一份开题报告，不少于5000字，他喜欢看手写稿。” “5000字？这是博士论文的开题报告吗？” “那你不写好了。”桑藜说完笑着站起来，袅袅娜娜的往远处走去了。 1/12 15:22:17|48864202 第330章、我很紧张 李赫向齐思远求证了，桑藜说的是真的，他们大四的第一个学期真的没有课。 李赫就有点堵了，感觉就像去赶一场比赛，他以为自己还有上场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是当他换好比赛服和球鞋赶到球场的时候，才发现球场空空荡荡的，他以为自己来早了，找到队友一问，才发现比赛在他赶来的途中就已经结束了。 这让李赫有种非常强烈的无力感，他的大学就要结束了，可他连班里的同学都没有认全呢，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把班里的人认全了。 于是李赫就忍不住去想自己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样想可能有点矫情，可当他发现即使重来一次，他的青春他的大学还是留下了许多空白的时候，他觉得嘴里有一种淡淡的苦涩怎么都消不掉。对比起他那个灰头土脸无人问津的前世，这一世的匆匆错过也许是一次华丽而奢侈的空白。 但依然是空白。 既然是空白，就总是充满遗憾的。 从军训场出来以后，李赫一直把桑藜送回了学校，他站在路边，一直看着桑藜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就站在路边久久不肯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那里，他站在那里抽了两支烟，看着夜幕下的校园洒落了一地的光影。 桑藜也站在自己的窗子后面看了李赫好一阵，然后她走下来，走到李赫身边把他手里的烟拿掉，说，回宿舍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回去。 于是在这个九月的夜晚，李赫牵着桑藜的手，从校园里慢悠悠的走过。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在校园里漫步的学生，可那一张张面孔对李赫来说无比的陌生。直到他们回到寝室楼下的时候，遇到了李抒铭和艾羽。 李抒铭和艾羽对未来的规划就是考研，所以他们哪也没去，就留下学校里，每天过着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桑藜和艾羽回了宿舍，李抒铭对李赫说，他们宿舍里没别的人了，并且主动对李赫提出，他俩一起去喝杯酒。 李抒铭很少喝酒，在宿舍里，一直被大家当成一个乖孩子，这种称谓甚至充满了嘲笑。 然后两个人趁着熄灯以前，在寝室下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两袋易拉罐啤酒和一些零食，然后爬到了他们宿舍的楼顶。李赫还是回了一趟寝室，他的床铺长久没有人住，床单被褥虽然还是干净整洁的，却也免不了有一种灰尘的味道。用手一摸，即使是在夏天，也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怎么会就没人了呢？”李赫开了第一罐啤酒，有些疑惑的喝掉了一半，眼睛看着渐次熄掉了灯光的宿舍楼群，看着这一片他熟悉又陌生的房屋，那里有许多人的喜怒哀乐，有许多人的青春和记忆。 也有他的，尽管这个记忆有点模糊，有点稀薄，但终究是有的。 对于李赫的疑问，李抒铭不太熟练的喝了一口啤酒之后开始解答：“现在我们寝室本来就只有6个人，除去你，老四，老六，常住的就老大、老三和我。” 李赫一脸苦笑，是啊，他差点忘了，寝室最开始是8个人，但后来，嗯，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二赵家林和老五刘明哲发生了一些冲突以后，刘明哲换了一个寝室，赵家林住在勤工俭学中心提供的小屋，寝室就只剩下了6个人。 但这6个人里面，李赫自己就是老早就搬到外面去住了，只有像今天这样，偶尔才会回来一次。老四李凝风也是早就在外面和女朋友曹晶租房同居的，现在李凝风作为家园12个首批上架的签约作家，每天都在赶稿，更不会有时间回来，至于老六陈贶，那货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人不见得有多帅，也不见得多有钱，女朋友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次他都是刚结束前一段恋爱的时候会回寝室住一小阵，一旦开始恋爱了，用不了多久就搬出去和女朋友同居了。 所以，常住在寝室里的，也就是老大况天琪和老三齐思远以及老八李抒铭了。 李赫刚才还在寝室里看到了另一张面孔，是班里一个他不熟的男生，因为这边空床太多，他索性从自己原来的寝室搬过来，住在刘明哲的床上。李赫也邀请了他一起喝酒，但大概也是不熟吧，那个男生婉言谢绝了。 李抒铭停顿了一下以后继续说：“老大和老三都去实习了。老大家里原本自己有个公司的，后来他老爸经营不善把公司搞赔了，他想重振河山，就去帮他老爸工作，把公司里能裁掉的人都裁掉了，父子俩一起跑业务。压力好像很大吧，你是没看到，老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是公司也有了起色。其实就是那一次你救了他之后，老大整个人就变了很多，你知道吗？他把电脑里的片子都删了，为此还抱着电脑痛哭了一场。” 李赫哈哈大笑，说：“这的确很决绝的。” 李抒铭也是嘿嘿一笑，说：“我让他拷了几个经典的放在了我的电脑里。” 李赫噗的一声把嘴里一口酒喷了出来，随后指着李抒铭哈哈直笑，说：“是吗？说说看，你的童子鸡是在哪终结的？你是强来的还是什么？” “哪儿呢，”李抒铭不好意思的说：“还没有，小羽以前一直都坚持说要结婚了才行，现在她也改变了，说等我们考上研了就可以。我这不是要学习学习吗，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哈哈哈，哈哈哈，”李赫指着李抒铭说：“敢情你小子也还挺想的啊。” 李抒铭脸都红了，昂着脖子说：“废话啊，我又不是身体有毛病。不过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女孩的意思好。” 李赫摆摆手，齐思远他不用问了，他们联系还是比较紧密的。陈菁现在就在李赫的家园文教实习，今天还在训练场那边呢，齐思远则回到他们家一个政府机构里实习了，他也就实习两个月，完了还要回来，呆在学校里准备大四下的时候考公务员。就准备考光阴市，或者光阴市周边的公务员。 两个人你一罐我一罐的，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喝到后来李赫来了兴致，回到寝室里拿了一把吉他出来，那是陈贶的吉他，那家伙能在恋爱场上无往不利，搞点小文艺什么的还是很有一手的。李赫自己的吉他是刘麦莉送他的那一把，早就搁在家里了，他也不弹吉他甚久，手都生疏了。不过要感谢高三那年跟刘麦莉打下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拨弄了一阵之后，总算是找到了调。 李抒铭听着李赫弹了几首，就鼓掌说：“得了，明年的毕业晚会，你也上一个节目吧。桑藜也承诺过毕业晚会要表演一个节目，到时候你们俩简直要留下一个传说啊。不过你要知道，作为整个学校的女神，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名花有主，没有太多想法，但是对她的表演还是很期待的呢，嗯，我也很期待。” 李赫就看着对面的宿舍楼，桑藜这个时候也许也并没有睡吧，她知道男生楼这边的吉他，就是为她弹的吗？ 接下来几天，李赫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都回学校，先去图书馆写论文，晚上回到寝室里住。晚饭一般也是在学校食堂吃的，有时候他们和李抒铭那一对一起，有时候还遇到班里别的同学，也都一起，在李抒铭的介绍下，李赫像是重新认识了班里同学一样。这些没走的，都是留下来准备考研，或者准备考别的工作的。 偶尔也会遇到一些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李赫很好奇自己都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像都认识他。李抒铭却是谁都认识的样子，尤其是那些学妹，对李抒铭也非常热情。李赫这才知道李抒铭现在是系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难怪他对毕业晚会的事那么上心，也因为他就要卸任了，他很希望有一场完美的晚会，来跟大学告别，跟青春告别。 其实李赫的论文写得还是很顺的，而且他的选题肯定很新颖，因为他的研究对象是络，而这个时候络本身都还是方兴未艾的状态，研究络的论文就更少了。所以他一开了局，洋洋洒洒的倒是也写了几千字，还都是手写，写废了好多文稿纸。他那一手欧体也还是很耐看的，可一到了要去见导师的时候，李赫还是非常的紧张。 李赫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毕竟有重生福利摆在那里，他现在手里虽然可以用的钱并不多，但怎么也是有上亿资产的人了，在公司里，都是别人见他会紧张，就是去外面应酬，结识一些达官贵人，他也早就不会怯场。 可这不一样，这种紧张，跟自信不自信没有任何关系。 桑藜陪着李赫走到她爸桑城的副校长办公室外面，看到李赫拿着论文稿，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就忍不住轻笑着问：“你很紧张？” 李赫说：“很明显啊，我见的不是别人，是我未来的岳父呢，这是除了我爸之外，我还得开口叫爸的另一个男人啊。” “美得你，”桑藜掩嘴笑着说：“还不一定谁是你岳父呢。”句子虽然是带有疑问的，但无疑李赫这么认真，这么紧张，她的眼睛里也有一种幸福。和李赫正式的恋爱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他们的感情很平稳，她尽量不让自己纠结，只希望这段爱情，会有一个美满的结果。 但是未来谁又知道呢，毕竟，他们都还太年轻。 桑藜看着李赫踟蹰不前的样子，只是面带微笑，并不去催促他，不过李赫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就在桑藜的注视中，李赫走到办公室门前，站定，挺直，有力而不失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随着办公室里传来的一声请进，李赫回头对桑藜微微一笑，推开了房门。 1/12 20:10:43|48884424 第331章、今晚不回家 客观的说，桑城对李赫的第一印象挺不错。 这是一个挺拔的男孩。 李赫并没有刻意的修饰，但是得体的穿着，阳光俊朗的面孔，棱角分明的线条，尤其是站得像标枪一样的笔直充满了这个年龄本来就应该有的硬朗和健康，略带微笑的眼睛里，也饱含了一种超乎年龄的稳定和自信。 走进门的那一刹那，走廊里的紧张和踟蹰早就被李赫抛在身后了。不管他再怎么纠结于重生也无法摆脱的无力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重生之后人生的巨变，他也没法这样自信这样挺拔的站在桑城的面前。 “桑校长好。” “嗯，你就是李赫，我也算是久仰大名了。” “谢谢桑校长的夸奖。” “你觉得是夸奖？”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尽管我有许多不足，但是在同龄人里面，我也有相当的成就。更重要的是，桑校长所知道的我闻名于校园的几件事，都体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我打过架，逃过学，拿到过年度见义勇为奖章，还创建了自己的公司。 桑校长也知道我的公司与母校合作，承接了今年新生的军训工作，到目前为止，我的学弟学妹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锻炼，不管是跟队采访的记者，还是住在训练营的家长，都对此次军训工作感到放心和满意，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在文化教育这一块与母校展开更多的合作，为自己开脱未来的同时，也回馈母校的培养。” “可是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学生，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学习上吗？” “这并不冲突，我所取得的小小成绩，从一开始就和母校潜移默化的熏陶不可分割。尤其是我所学的专业，它让我具有明辨的思维，清晰的表达和创新的想象力。而且我的创业始终围绕着文学创作，我希望用文学来盈利，更希望用文学为当下浮躁的人心保留一方精神栖居的后花园。” “你很有自信。” “有句话可能很俗套，但也是人生的真谛——一个自信的人不一定会赢，但一个不自信的人肯定也赢不了。这个世界正在与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度改变，除了直面而上，我们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好吧，说一说你和藜藜之间的事情吧。” ……呃，不是应该先说论文的事吗？果然一个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女儿都特别紧张啊。 这个问题李赫没有展开，但是他笑了笑，说：“也许可以这么说吧，有的相遇，是注定的。这个世界这么大，两个人能走在一起，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于千万人中，不早不迟，我们总是要遇到，遇到了，彼此说一声，嗨，原来是你。就是这种感觉吧，桑校长，您也年轻过，那种心灵的悸动，您也曾经有过。” “我了解过，你以前还有过一个女朋友，为什么分手了？” “……那个女孩，她的职业会比较特殊，也许也是一个阴差阳错吧，她以后，可能不太容易过上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什么意思？” “她学的是国际警务情报分析，一年中可能会有大部分的时间不在国内，还有可能会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知道她接受什么任务，会去哪执行任务，什么时候能回来。” “所以你不能接受这种超正常的生活节奏，选择了分手？” “……其实不是我，是她提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藜藜不过是你失恋之后找到的一个情感寄托？你无法割舍对那个女孩的爱恋？” “不，藜藜从来就不是谁的替代者，她是独一无二的。” “可如果那个女孩回来了，并且她不再从事那个危险的职业，回归到普通的生活中呢？” “……” “我明白了，藜藜，也不过是你的一个选择，而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独一无二。你认为作为一个父亲，我能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你吗？” …… “谈崩了吗？” 桑藜看着李赫神色严峻的从她爸爸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不知怎么的，她的脸上就浮现了一阵苦涩的笑。她并没有听到爸爸和李赫都谈了些什么，但这个见面，从一开始就不是论文导师和学生的见面。她知道李赫有着其他同龄人无法具备的自信和实力，可是她也知道，在她自己的心里，季寥就是一道坎。 她更知道，即使她允许自己受一些委屈，她的爸爸都不会允许她受委屈。 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愿意让自己女儿受委屈的父亲。 李赫没办法在桑藜面前否认什么，桑藜很了解他，显然更了解她的爸爸。他只能苦笑着说：“桑校长说，论文他会公正的对待。” “然后呢？”桑藜。 李赫说：“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桑藜心里痛了一下，是失望吗？还是无奈？她也不清楚，她只是忧伤的笑了一下，点点头，说：“我会等你找到办法。不过李赫……” “桑藜。”办公室里传来桑城的喊声，不愠不火，却也冷静得让人充满压力。 桑藜对李赫摆了摆手，她刚才的“不过”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李赫看着桑藜走进了桑城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在他眼前关上了，但他知道桑藜心里的那道门不会对他关上。其实他也在想桑城的那个问题，如果季寥回来了呢？两个都要，毕竟是只有里才有的事情吧。如果换一个女孩，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当情人，或者俗称的外室，但是这两个女孩，却是谁也不可能换成另外一种身份的。 也许他最终必须得做一个选择，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做出选择，不管是季寥，还是桑藜，等到他能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大概谁也都不会纠结了。 但是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谁知道呢。 一连几天，桑藜和李赫都没有再见面，只是每天发个短信，就跟平常一样。但李赫几次打了电话过去，桑藜都没有接。 那么，终究也是不一样了。 一直到一星期以后，李赫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桑藜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放下电话，李赫按了内线，对秘书说：“请康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赫的办公室秘书是一个秀气的女孩，有能力，能胜任这个职位，但办公室秘书和董事长秘书当然不是一回事，这个小秘书并不能走进李赫的世界，甚至连这个职位，她也只是暂代，因为这个职位实际上是为赵金珠虚位以待的。李赫的董秘是左苍耳，不过他有心把左苍耳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干将，他还需要匹配真正的董秘。 “哥，我很忙，再说感情上的事，你问我也是没辙，我还单身狗一只呢。”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康行健对李赫还是非常了解的，在他问秘书李总找他什么时，而秘书表示不知道的时候，康行健就知道李赫找他来不是为了公事了。 康行健真的很忙，飞来飞去的要跟院线谈《疯狂的石头》的档期，还刚刚去和芒果卫视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双方决定在明年，推出《超级女声》的第一季——比李赫的前世里提早了一年，而这完全就是他这只蝴蝶翅膀煽动的结果。 “如果桑藜也跟我提分手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尽管觉得很不厚道，但康行健还是开心的笑了，李赫用上了“也”字，谁能想一个才20出头就坐拥上亿资产的集团公司老总，正面临着被第二个女朋友甩掉的危险呢？不过看到李赫一脸黑线，康行健才努力的止住了笑，说：“还能怎么办，开香槟庆祝呗。然后你就真的成了一个钻石王老五了，你不是说你内心从来不想玩真情玩纯真的吗？这不是更好，明星也好，校花也好，护士警花也好，统统都来吧，从此挣脱枷锁，怎么快活怎么来。顺便带上我，要知道，我和郁芷涵恋爱就没吃到，后来各种阴差阳错，特么的到现在还是一个没开封的原装货呢，你们白叫我那么多年的康少了。” “你是有可能当我妹夫的人，你猜我会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这样浪？” “靠！做人要厚道啊，你要这样我马上就去找人拆封去了，你要知道现在宁导手下那几个女演员正渴望着下一部戏的女一号呢。” “康少，认真一点，你说要桑藜真跟我提分手，我怎么办？” “凉拌！你不觉得你找我谈这些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我这条悲催的单身狗吗？我只奉劝你一句，该推倒是就推倒，我亏就亏在犹豫不决，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 “妈蛋，找你来什么用都没有。晚上准备好酒，要是我被甩了，今晚上我跟你睡。” “滚！别以为你现在是我老板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是有节操的，就算要睡，我也是攻。” “妈蛋，你滚。” 和康行健瞎比比了一通，李赫心里的愁云还是没有消掉，以至于他有点神思恍惚，到了和桑藜约会的地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上班的西装呢。桑藜倒是一件露肩的娃娃衣，一条小碎花的半长裙，完全是一副文艺小清新的样子。 “怎么？心事重重的，怕我跟你分手啊？”桑藜一见面就笑，但说的话让李赫也是心惊肉跳的。 “是现在的人都太聪明？”李赫苦笑着问：“还是我看起来很弱智？” 桑藜说：“你在我身上选一件东西留作纪念吧。” 李赫的脸苦得像核桃一样，这是来真的啊，他不死心的挣扎着问：“我不要留什么纪念，要留的话留下你的人好了。” 桑藜撇嘴一笑，说：“给过你几次机会啊，你自己没把握住。” 李赫看着桑藜问：“什么意思？” 桑藜大方的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你那几次抱着我的时候硬邦邦的，以为我不懂吗？” 李赫眼睛一亮，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不是跟我说分手的？” 桑藜嘁了一声，笑着说：“分什么手，我还没有和季寥正面交锋呢，就这么把你还回去，我丢得起这个人吗？” “那留纪念品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也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啊。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了我想要当记者的吗？现在大家都在找地方实习，我也要去实习了。去得比较远，我爸帮我联系了香港的一家报社，他说香港的媒体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一直到明年开学以前，你大概都见不到我了。所以我给你机会选我身边都一样东西放在你身边，想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 “就这样？” “那要怎么样？” “什么都能选？” “你眼神怎么那么猥琐？” “你那个……什么颜色的？” “你还真这么猥琐……白色……” “好，就是它了，我现在就要。” “你疯了。” “我没说在这里……噫……你看你也真想得出来，我是说，今晚不回家了。” 1/12 22:50:13|48893274 第332章、去而复返 “桑藜，亲爱的，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要……进去了。” “不……等等……等等……” “还等？我已经箭在弦上了。” “不……我有些害怕……” “放心吧……我会很温柔的……” “真的？你保证？” “我保证，一定会很温柔……那我朝你里面来了啊……” “来吧……你全部都进来吧……” “啊！怎么那么多血？” “你来啊，你尽管来啊！我叫你爆那么多枪兵！我叫你爆那么多枪兵！还连护士都不带，科技球也不带，看我不用地刺蛰死你！” “桑藜你个小骗子，大家说好了不升科技只用初级兵种拼微操的。好，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啊啊啊啊！李赫你才是真不要脸，你连大舰都做出来了！” “靠！自杀飞蝠！你这存了一队半了吧？你还敢说我不要脸？你这个小骗子，看来我必须要拿出真本事了……” 在深夜的吧里，这一男一女的大呼小叫搅得正缩在角落里包夜看小电影的牲口们心潮澎湃，可惜他们只听了开头就胡思乱想，接下来却被气得吐了满桌子的血。尤其是当他们找到声音的出处，被那个绝世倾城的女孩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时，他们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想要把李赫扔到垃圾桶里去。 特么的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你不去宾馆开房，你跑到吧里包夜打《星际》？你是不是生理有缺陷啊？你打星际就打星际，你们那样鬼喊鬼叫的让我们以为有比小电影更精彩的东西看，你们这样做对得起熬夜为我们开机的吧台小妹妹吗？ 好吧，其实李赫是定了省城最有名的一家情侣酒店的超豪华套房的，那个套房也是布置得十分的浪漫，空气中萦绕着的神奇香氛让人飘飘然恍若仙境，那装点着鲜花的超豪华大圆床，更是让人觉得这个夜晚将会无限的美好。除此之外，助兴的各种服装和道具也是应有尽有，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个夜晚将会像酒店里的广告词写的那样：一夜美好，永生难忘。 但是，那个万恶的但是，但是当桑藜满脸潮红的走进洗浴间而李赫已经放空自己，然后很快桑藜就面色尴尬的走出来的时候，人生经历早就很丰富的李赫瞬间就有一种脑子被驴踢了的感觉。 “不会吧……” “呃，好像这两天吃了太多冰的东西，提前了……” “可我这都箭在弦上了……” “看到了……男人的真难看……那要不，下次吧？反正，是你的总是你的。要不这样，我们一起来背《道德经》怎么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要不背《大学》也行，来，跟着我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背你个头啊！我去冲冷水！” 等李赫一身冷水的出来，桑藜捂着嘴吃吃的笑着说：“瞧你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你们男生都是这样的？好吧，别郁闷了，我们去夜市吃小吃吧，再找个吧包夜，其实我很久都没有打过《星际》了，以后，恐怕也再也会有那样的情怀了吧。” 于是，在深夜里吃过宵夜，李赫就只能陪着这个满脸是笑，却比流泪还哀伤的极致的红颜去了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那里还是李赫的家园吧，不过吧里的管早已不是当初那一拨人，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似乎有几分面熟的年轻男人，正是他们现在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不过，说好了打一个通宵的，却也只打到了凌晨三点多，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局。其中偶尔有两局算是杀了个难分难解，更多的是桑藜早早就放弃了抵抗。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很久都没有碰过这个游戏了，可李赫的水平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强了些。 其实也不是李赫变厉害了，真正的原因，是桑藜没有了第一次在这个吧遇到李赫时那种争强好胜的心，那时候李赫赢了她，她就觉得无论如何要给对面这个没有风度的男生一个教训。而现在她打不过就打不过，不管是输还是赢，只要李赫陪着她，她就已经很快乐了。 从吧里出来，在凌晨三四点的街头，桑藜就这样让李赫揽着她纤细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九月已经快要过去了，深夜的街头，也有了一些凉意。想着过两天就要去香港了，虽然只不过是去几个月，但桑藜心中却充满了告别的情绪。 其实就跟许多走到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的大学生一样，桑藜需要告别的，不仅仅是身边这个大男孩，她需要告别的，还有她如水的青春年华。其实“大四”这个词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可岁岁年年人不同的那些人，却都有着相似的，一旦到了那个点就无法自拔的伤感。 桑藜和李赫一样，在班里朋友不多，李赫是因为太少上课太少出现，而桑藜则是因为太曲高和寡，光是她绝世的容颜就注定了她不会有太多的朋友，偏偏她的学习也那么好，文章也写得那么好，最后有心人还发现，她的男朋友李赫，原来不仅仅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同学，还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年轻老板。 可是对于各种羡慕的嫉妒的敌视的轻蔑的崇拜的巴结的各种各样好的坏的目光，桑藜其实都是不怎么在意的，或许这么说有些高调，可她真的对这各种各样的目光早就习惯了。她只是很高兴大学遇到了李赫，在那万千复杂的眼光中，唯有李赫看她的眼光是最清澈的。清澈的意思并不是他不会把视线飘到她的脖子以下，清澈的意思是他有欲念，也会清楚明白的传递给她。 桑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学生会的那些人说过大学毕业的晚会，她会去演奏一曲，但好像总有人记得这个事，所以后来的担任了学生会文艺部长的李抒铭再找到她，向她确认这个事情的时候，桑藜也愉快的答应了。她甚至想好了到时候要唱什么歌，那是她对大学谢幕的一个交待，也是她要唱给李赫听的歌。 那天桑藜的爸爸和李赫见面时候，她爸爸并没有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帮她安排好了去香港那边的报社实习的事情，比她原先想的要快得多，而她原先也只是可去可不去，现在必须要去。桑藜知道爸爸的意思是让她暂时离开李赫，冷静的思考一下她和李赫的未来。 可其实桑藜觉得没有什么好想的，原先她自己也觉得季寥是横在她和李赫之间的一道坎，但后来她想开了，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憎恨季寥的情绪，相反，她很希望季寥能够再出现，然后是输是赢，是骄傲的离开，还是微笑的留下，才会彻底的得出答案。 不过去香港也是可以的，反正她也确实想去做一个新闻记者，在国内当记者会受到更多的限制，那么在香港，她也可以认真的领会到什么叫新闻。她知道自己会想念李赫的，也知道李赫会想念她，如果分开并不能让她的爱恋减弱几分，那么分开一阵又有何妨？如果分开几个月就让她淡去了对李赫的思念，那就更长久的分开好了。 “去了那边，是可以学到很多，可你准备做什么样报道呢？”李赫和桑藜走啊走啊，好像离光大的校园又近了，于是李赫停下脚步，拉着桑藜坐在了路灯下的一张长凳上，把自己放平，头枕在了桑藜的腿上，问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他总是习惯性的把桑藜送回家，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他自己还没有一个家。他平时要么是住在老爸那边，要么是住在老妈那边，有时候忙了就住在公司里，这时候他突然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房子就好了，毕竟酒店那种地方，红果果的就是情欲，而自己有一个房子，还可以是温馨。 “不知道，你帮我想吧。”桑藜有些懒洋洋的，她确实对当新闻记者有兴趣，不过她的性格其实并没有那么争强好胜，没有那种如果当记者，就一定要拿普利策奖的野望。听到李赫问了这个问题，她懒懒的回了一句，然后又懒懒的说：“反正不会当娱记，我在想要不要去当战地记者，不过那样的话我还要学一些小语种，阿拉伯语什么的，毕竟要当战地记者的话，总要往中东那些地方跑才行。” “打住吧。”李赫毫不犹豫的打断桑藜，说：“这两年中东可不太平，新闻记者到那边去是有东西可以拍，可是被绑架被斩首的概率也不是一般的高。” 明年，也就是2003年，第二次伊拉克战争爆发，作为总统的萨达姆战败被俘，最后还被绞死，想象也挺可怜的。美国佬说别人独裁，说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直到2011年美军撤出伊拉克，也没有找到什么鸟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别人一个国家元首就这样被抓起来杀了。 这种大事李赫当然是记得的，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打消了桑藜的念头，说：“相信我，战地记者一点都不浪漫，那是真会死人的。” 桑藜说：“那就做社会新闻吧，反映真实的民生。对了，说到这个，我挺喜欢央视的那个女主持人柴静的，你说我走她那条路怎么样。” 李赫说：“论才华，你不比她差，论颜值，她比你差远了，当然她做新闻的良知和勇气，我也是很佩服的。想当年……”李赫想到的是03年柴静穿着一身防护服深入小汤山，然后一想到这里他就猛然的坐了起来，桑藜都被他吓了一跳。 “？？”桑藜看着李赫，用询问的眼神等着他说话。 李赫说：“算了，你不去香港了吧。” “为什么？” 嗯，为什么？总不能说03年萨斯危机，香港也是重灾区吧？真要说了，到时候怎么跟桑藜交代他的先知先觉？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合适的理由，又怎么让桑藜信服？李赫想到萨斯的大规模爆发应该是明年春天的事情，那时候桑藜已经回来了。不过为了不冒险，他会更早的接她回来。 “不为什么啊，舍不得你了。”李赫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甜言蜜语。这事总不能说破，现在不让她去是没有充足理由的，只能中途找借口把她接回来。 而对于李赫的甜言蜜语，桑藜却不怎么买账，撇嘴说：“才不信你，你是对香港人有成见。” 成见这个倒也有，李赫前世看新闻，到那些人闹着“占中”的时候，也很是不屑的把那些看颜值就很倒胃口的占中份子叫做港灿。 李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看深夜的长凳四周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就搂着桑藜问：“我的纪念品呢？你答应给我的？” 桑藜对李赫提出的这个新问题完全猝不及防，只觉得李赫的一只手已经轻轻的按在了她有些不够自信的位置上，一瞬间呼吸就急促了许多，她看到李赫的眼睛里也仿佛一下就着了火，就喘息着问：“你要在我在这里把它给你吗？” 李赫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的，可是手一按到那个充满弹性的部位上，之前在酒店里用冷水浇灭了的火又腾的烧了起来。不过这里尽管四下无人，但李赫也没有那么疯狂要学鬼子搞什么露出什么的，把桑藜拉起来，打了一个车，重新回到了那个他已经付了昂贵的房费的酒店。 “可是……”进了门，桑藜软得有些站不住，但她还是不得不提醒李赫，她……好朋友来了的。 李赫喘着粗气说：“我不管，我要我的纪念品。” 桑藜呢喃着说：“好的，是你的，你想要就要吧。” 她的腰被李赫搂着，整个人都软软的依在他身上，突然觉得身上凉了一下，她穿在身上的露肩娃娃衣已经被李赫揭开了。然后她就感到李赫很熟练的把手伸到她背后，轻轻一弹，李赫要的纪念品就脱落下来了。 而她精致挺翘，充满弹性的美丽，也就这么在李赫的面前一览无遗。 随着李赫的一张长满胡渣的大嘴喘着重重的粗气覆盖上来，桑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以后，桑藜用她满身的特殊味道懂得了一件事，原来男人总是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的，原来这个夜晚，终究还是那么充满回忆。 1/13 2:33:27|48902543 第333章、感觉不错 桑藜走了。 季寥没有消息。 赵金珠在上大学。 凌清冽，一般她主动找到自己都没什么好事，不过如果是自己主动找她呢？想想暂时还是放一放吧，毕竟和警察小姐姐一道总是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时之间，李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了。 2002年的秋天，李赫难得的空闲了下来，虽然公司里还是有很多事，可是每件事都有各自的部门负责人在负责，他并不需要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 本来他打算这阵子稍微空下来了，就回去学校里好好的上课，可是生活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当他想去上课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课可以上了。要他像桑藜说的那样到低年级去旁听，李赫也还没有这么高的求知欲。 现在的问题不是真的空闲，而是他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想叫上康行健出去花天酒地一下，毕竟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他还真没好好的体会一下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倒是和赵勇有过一段时间经常出入娱乐场所，但那是为了破案啊。 说起来，这是不是也有点亏待自己？怎么说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年少多金，再加上没有结婚，女朋友也不在身边，无拘无束，这正是可以肆意纵情的时候啊。 但是一想万一真的有一天康行健成了他妹夫呢？这带谁也不能带康行健去了。 李赫拿起手机，给桑藜发了一条恶俗的短信：“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这时候秘书把电话接进来，说：“李总，乔总叫您到她那边去一趟。” 好吧，在身边没有美女相伴的时候，去陪陪老妈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赫的老妈乔楚本来在李赫的家园公司上了轨道之后就处于睡觉健身逛街的享受模式，但是李赫要成立家园文教，就又把老妈拉了出来。 说起来李赫的老妈乔楚也是一个奇人，她自己做生意的时候，好像做什么亏什么，可是当她帮儿子打工之后，她的才华和能力全部充分的释放出来，就连家园科技那些高精尖的业务，在她坐镇家园科技的时候，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而现在家园文教那边，别看接手一个光大的新生军训要面对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可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还真就是小菜一碟。 李赫电话还没挂，对秘书说：“你联系一下赵小姐，问问乔总最近的口味是什么样的……算了，我自己问吧。今天没别的预约吧？没有我就撤了。” “有，池厂长想要见您，您今天的行程有空，给您安排在了下午三点。” 池厂长就是家园制药厂的厂长，李赫收购家园制药厂的时候，那个小厂基本处于一个行将倒闭的状态，为了迅速的恢复生产，他在小舅乔南的推荐下找到了池东国，让池东国来恢复家园药厂的生产工作。不得不说，池厂长抓生产是一把好手，家园制药原先是生产保健品的，但是张远浩根据赵陌的家传秘方研发了“金珠玉露”气雾剂以后，池厂长重新组织生产线，愣是迅速的把厂子盘活了。 池东国的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基本上他就是擅长于抓生产，但缺乏营销手段，尤其缺乏战略眼光。对李赫两次寻找代言的动作，他都看作是赌博，认为李赫的成功具有很大的冒险性。 现在家园制药做大，不管是李赫还是池东国本人，都已经意识到，他可能不太适合这个新的药业公司了。 家园制药需要新的掌舵人了，张远浩和李荻在爷爷过世的时候回来过，现在又回到了美国继续张远浩的深造。不过张远浩就是个埋头实验室的高级技术人才，李赫想过让堂姐李荻来主管家园制药，他并不的担心有人说他的家园集团就是个家族企业，问题是李荻的性格偏文静温柔，也并不适合当一个管理者。 而且家园制药还越做越大了。 想到了家园制药，李赫就想到了接下来家园制药还有大事要做，就先把寂寞不寂寞的事情放在一边，对秘书说：“你请池厂长现在就过来吧。” 池东国人就在总公司这边，李赫的秘书跟他联系了以后，很快他就出现在了李赫的办公室里。 李赫的办公室其实也不大，其实李赫也并不是一个讲派头的人，他这间办公室最大的特点就是视线好，站在落地窗边可以看到大半个高新区，还有就是有个套间，里面是李赫的休息室，倒是里面的床还有沙发都很舒适，李赫的办公室不大，但内部这些东西的价格其实也很不便宜。 池东国不是第一次来李赫的办公室，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观察李赫的办公室，同时也把李赫认真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李赫没有摆出架子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他走出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池东国倒了一杯水，说：“我记得你不喝咖啡也不喝茶，就喜欢喝白开水，对吧？” 池东国接过李赫倒给他的水，说：“最开始见到李总的时候，我真觉得家里有钱，什么都不懂的少爷。” 李赫笑笑，说：“事实上我家里没什么钱，我也不是少爷。” 池东国点点头说：“这也就两三年的功夫吧，你做到了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成就。而且看起来，也越来越有一个老总的样子了，我到总公司来，听到下面的员工谈起你，都带着一种敬畏，有敬，也有畏。在总公司成立以后，几个子公司不断的整合，待遇不断提高，福利非常贴心，老总也不摆架子，但是优胜劣汰也十分严厉，没有人能够在公司里混日子。” 李赫看着池东国，从年龄上来说，这个池厂长跟他小舅乔南是同龄人，但从饱经风霜的面容来说，池厂长像是比他小舅年长了十几岁。他笑笑，问：“池厂长这是离开前的肺腑之言？” 池东国神色一黯，随机笑了笑，说：“确实是肺腑之言，也确实是来辞行的，我现在的能力，已经没办法更好的把制药公司管理下去了。而生产那一块，现在已经上路，也已经不是非我不可。做人要知进退，我这两年拿的薪水让我忐忑不安，想来想去，还是离开了心里踏实一些。” “池叔，”池东国是李赫小舅乔南的同学，李赫叫他一声池叔没有问题，虽然他这么叫让池东国有点意外，可李赫还是很诚实的说：“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制药公司这边发展得太快，你的经验和能力确实是跟不上了。不过，我给你的薪水，并不是看人情给的，你的能力依然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我直说吧，我想在厂子里新开两条生产线，这个你在行。” 池东国并不是来给李赫唱高调的，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薪水多，但人贵有自知之明，当他确定自己的能力不能胜任，果断的离开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但他是个干了一辈子生产的人，一提到生产，他就像本能一样，情不自禁的就问：“生产什么？” 家园制药现在的主打产品就是“金珠玉露”气雾剂，整个生产线已经非常成形，就算搬到高新区新厂房里，厂房扩建，产量提升，那也是不需要太费心了的事情。而最开始家园制药生产的保健品早就被停了，如果现在要重开这个产品的生产线，池东国并不是很看好。 李赫说：“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我准备让制药厂生产板蓝根，还有口罩。” 板蓝根是一种最常见的中成药，从配方到生产都没有太大的难度，至于口罩，更是最简单的医疗用品，他们厂虽然是生产成品药的，但要生产医用口罩，对池东国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池东国不明所以的问：“板蓝根冲剂的生产厂家多不胜数，不管我们怎么做，对家园制药这个品牌都不会有什么显著帮助，从市场来看，也基本没什么盈利空间，我不明白李总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李赫在制药厂从来不回避自己是个门外汉，所以在生产上从来就不会瞎指挥。他能让家园制药厂起死回生，并且从一个两三百万产值的作坊式小厂发展成为产值数千万的大型制药公司，一是“金珠玉露”这个民间配方经过张远浩这个医学博士的研发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二是李赫准确的抓住了奥运会和世界杯，把品牌效应发挥到了最大的效果。但突然间他又要来生产板蓝根，池东国觉得李赫一下子又回到了他最初的那种印象，就是外行指导内行，随意而不负责任。 池东国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有疑问，脸上就清楚无误的表现了出来。 李赫当然也不能告诉他明年开春吧，全国范围内会爆发一场抢购板蓝根的风潮，也不可能告诉他会有一场范围巨大，影响巨大的疫病。 他并没有把这场堪称灾难的疫病当做可以大捞一把的商机，但既然这场疫病不是他可以阻止的，那么在即将到来的抢购风潮中，他的制药厂能够大量出货，而且坚决不涨价，甚至绕过药店直销，对于稳定市场，安抚人心，也是可以做出一点贡献的吧？李赫倒也不是想无私的奉献，他可以只求微利，甚至不盈利，但借用这股风潮，更好的树立家园制药的品牌形象，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更何况，他也确实是想尽一点责任。前世里经历那场风潮的时候，他只能嘲笑那些抢购板蓝根的大爷大妈无知，其实是自己内心惶惶，却面对着一种寻常至极的中成药的暴涨也无能为力。这一世，当他发现自己能尽一点社会责任的时候，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对池东国的疑惑，李赫只能说：“我们只有金珠玉露，很显然产品结构太过于单一。我的下一步计划是抗生素市场，那需要张博士从国外回来并组建一个更有力的研发团队，现在生产板蓝根冲剂，算是做一些前期的积累，主要是改变我们产品单一的品牌形象。池叔，我不懂的我不会乱来，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最终都会使我们的制药公司，以后是制药集团获得别人无法获得的机会的。” 池东国迟疑了一会，说：“你是老板，企业的发展战略是由你来定夺的。生产方面的事情，我可以胜任。如果单就板蓝根这种产品的话，我们省内有两家比较有基础也有一定名气的厂家，但都经营不善，面临巨大的困境，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收购和整合的时机。” 李赫笑着点了点头，说：“那就收购吧。” 李赫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不错。 第334章、同一个屋檐下 几年前，李赫和他妈砸锅卖铁拿下家园制药这个作坊式的小厂的时候，他只是想要那块地。那时候他对未来也并没有太多明确的计划，但是不管他这个人本身的资质怎么样，重生这个金手指开得太大，大到即使是他，比起同时代的人来说，他都有太多的机会成功。 所以他走到了今天，当池东国提到有两个面临困境的制药厂的时候，今天的李赫可以像开玩笑一样说出，那就收购吧， 但他又绝不是在开玩笑。 李赫甚至在想，会不会他做啊做的，一不小心就把家园制药做成安布雷拉那样的生化制药的神级企业？ 要是真做到那一步，那赚的钱也绝不会少啊，而且赚的还不光是钱。 其实对赚钱这件事，李赫也有点随遇而安，98年赚了世界杯的钱他就已经觉得蛮不错了。但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即使他想随遇而安，背后那种无形的力量也会把他推着不断的往前走的。 至于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谁特么的赚钱的时候会愿意停下来？ 收购的事，池东国去打头阵，然后上评估核算团队，李赫会根据评估的结果决定要不要收购，如果决定要，最后他会亲自去和对方谈，该有的诚意，他一定不会少。 送走了池东国之后，李赫收到桑藜回复的短信：“想我就来看我。” 干脆利落的，李赫也是笑哭，这妞风格怎么变得这么快了？临走的时候，还文艺小清新着呢。这才走，就这么简单粗暴了？ 李赫没有回复这条短信，还是等晚上直接打电话吧，要是打电话不过瘾，真飞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现在还真不缺那点机票钱。 还是先去陪老妈吧，也不打电话问赵金珠最近老妈是什么口味了，直接问太后本人吧。 李赫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看到那辆牧马人就停在那里。他最近开公司的车比较多，牧马人本来是放在桑藜那里的，桑藜去了香港，就把车给他还回来了。李赫想了想，叫秘书把他的车钥匙拿下来，他决定最近就开这辆车。 不过，是不是该换车了呢？ 李赫开着车，打开收音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广播，往他妈住的地方驶去。李赫在开车的时候喜欢听收音机胜过自己放音乐，也不是固定听什么栏目，就是比较喜欢收音机的里不期而遇的那些音乐。 他还记得上一次灵魂错位的时候，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深深的失落过后也接受了现实。可就在汽车上的收音机里，他听到了刘麦莉唱的歌，然后他发现尽管他的灵魂错位了，但时空已经因他而改变。 然后他在法医楼的地下停尸库里，找到了一条通往过去的通道，他的灵魂回来了，可法医楼的位置都发生了改变，那个通道，显然是关闭了。不知道这是老天还是别的什么力量造成了这一切，但是李赫知道，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他如果再遇到死亡，那一定就是死亡。 “下面我们听的这首歌呢，是1998年全国原创歌曲大奖赛入围前十的一首歌，作者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创作者，他没有成为歌手，以后再也没有在乐坛上出现过。后来是知名歌手许危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用他的理解，让这首歌重新面对光大的听众。难得的是，他们的灵魂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两个人唱的歌，就好像一个人创作的一样。好了，故事讲完了，让我们来听一听这首好听的，《曾经的你》。” 李赫笑了，他就这样一路带着笑，不紧不慢的把车开回了家。 他的家其实就是老妈后来又买的房子，那时候李赫的事业重新起步，依乔楚的意思，他们继续租房子得了，但是拗不过李赫，乔楚就在灵秀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二手房。说是二手房，房主装修好了以后其实也没住过，也不是本地人，觉得这个城市气候好，就买了这么一套房子准备冬天夏天的来住一阵子，后来缺钱了，就把房子卖了。乔楚他们搬进去住的时候，基本就是拎包入住，也就是把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换了。 那房子算是学区房，小区是老小区，外面谈不上什么环境，不过离赵金珠上学的高中比较近，离李赫上学的光阴大学也算近，乔楚选择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两个孩子上学。当然大多数时候就是乔楚和赵金珠住在里边，李赫偶尔来，家里有他一间屋。 这时候李赫把车停在了小区里面的过道里，小区的停车位不够，有的过道就被业主用来停车，也没人管，李赫上次开公司的奥迪6回来，就被人用钥匙还是什么的，挂了一道漆下来，也没地方说理去。李赫停了车，觉得不但自己要买个房子，也该给老妈重新换个环境好的住处了。 米娅那边也是买了一套方便李纯上学的二手房，李赫想着干脆把他们的房子一块买了，不过老妈跟他们住得太近了也不合适，只能再看看，不过也许老爸希望他们住得近一点呢？ 李赫一边邪恶的为自己的老爸想招，一边出电梯，拿钥匙开门。钥匙一拧门就开了，没反反锁，李赫就无奈的撇了撇嘴，光大新生军训的项目已经结束，估计他的家园文教的乔总这会是翘班了。 不过进去以后挺安静的，李赫顺势先上了个厕所。结果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李赫一时愣住了。 里面有人……在洗澡。 是赵金珠。 赵金珠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李赫会回来，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乔楚。虽然她也不会很自然的在乔楚面前洗澡，不过乔楚毕竟也是女人，但是当她看到进来的是李赫的时候，两个人明显的都愣了。 一秒、两秒、三秒…… 赵金珠倒是没有尖叫，动作非常麻利的一抄手就把放在一边的浴巾裹在了身上，而李赫也反应过来，讪笑了一下赶紧退了出去。 李赫从卫生间里退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呃，这个，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种事情，早晚都要碰到的吧？李赫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平常过来的时候，不也经常遇到赵金珠穿睡衣吗？当然她的睡衣比较保守，只是让人觉得家居，大家也没有尴尬过。 但这一次…… 长大了，李赫由衷的感慨，那个他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孩全方位的长大了。李赫突然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因为他想起来，到目前为止，四个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女孩，都被他一览无遗的看到过了。相比之下，季寥是饱满，桑藜是完美，凌清冽当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人很健康清新，赵金珠嘛，则是修长秀美，呃呃呃，邪恶了邪恶了。 然后李赫觉得自己也算是很单纯的了，以他现在的身家地位，其实他真正吃过的，就是季寥而已，还有一个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小空姐张纯，李赫觉得自己纯洁得就像一朵小白花一样。那些都市里的灯红酒绿，实在太对不住你们了。 小康不能带坏了，看来，是时候联系赵勇，他们要再去查查案什么的了。 李赫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出去，出去了会不会很尴尬，心里也有点焦躁，不知不觉的烟都抽了好几支。好在过了一会儿，他的门被敲响了。打开门，赵金珠已经换好了衣服，除了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尽管赵金珠看起来若无其事，不过她的声音和平时还是稍微有些异样，而且习惯的“李赫哥”都没叫，直接就是“你”，略带责备的语气里，却也多了一丝丝不易觉察的亲昵。 李赫倒是很自然的耸了耸肩，说：“我以为我妈一定是翘班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敬业。说起来，你今天不是该上学的吗？” “今天没课。”赵金珠吸了吸鼻子，皱眉说：“怎么一下抽这么多？” 这一瞬，李赫觉得她的语气就像个不满丈夫抽烟的新媳妇一样，就不由得笑了笑。 赵金珠白了他一眼，先进去把他的烟灰缸拿出去倒了，然后又给他倒水，说：“我回来练功。”这套房子最大的好处是楼顶有一片很大的露台，挺适合赵金珠练功的。这个时候她就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说：“金灵姐姐过来了，我和她商量过，我们准备重开枯荣武道馆。还有一年半我爸爸就出来了，重开武馆，对他来说也是个寄托。” 李赫说：“行，我给你出钱。” “不用。”赵金珠看着李赫笑了笑，说：“你忘了吗？我也是个百万小富婆啊，不过李赫哥，你给我的够多了，这些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李赫说：“我不白给，安保这一块，我会让你姐姐来做主管，你们的武道馆可以为我们提供专业的安保人员，其实女保镖这一块，市场需求很大的，但真正身手好又具有一定的形象，能够撑得住场面的女孩子太少了。” “这个我考虑过的。”赵金珠说：“要达到我和姐姐这种身手，得从小训练，这个你等不了。最好的办法是招收一些体育生，还有退伍的女军人，再进行专门的格斗训练。不过你还要求形象什么的话，那就十分稀少了。” “物以稀为贵。”李赫说：“从我们的培训机构出去以后，她们会发现自己的价值的。” 这时门开了，乔楚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看到两个孩子站在一起说话，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退出去。 “老妈！你翘班去逛街？”李赫先发制人，盯上了乔楚手里的那些购物袋。 乔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说什么呢，公司楼下的商场打折，我下班的时候顺路买了一些东西而已。我买的是打折货哎，你看你老妈多给你省钱。你来了那我们出去吃呗。” 李赫说：“家里吃吧，家里吃有感觉。” 赵金珠看着乔楚那种急于转移话题的样子，掩着嘴笑了一下，说：“那我煮饭去。” 赵金珠去了厨房，乔楚把手里的购物袋随手一放，凑到李赫跟前，挤眉弄眼的问：“你俩神色不对，发生什么情况了？” 李赫耸耸肩说：“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咯。” 乔楚勾着儿子的胳膊，母子俩一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乔楚有些忧心忡忡的说：“儿子呀，我的儿媳妇到底是谁，你能不能给我个准数啊？” 李赫也是笑哭，说：“老妈哎，我才20出头好不好？着什么急啊。” 乔楚严肃认真的说：“原本是不急，可是你这不家大业大了嘛，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有女儿的豪门富户盯上你了？有拐弯抹角找我打听的，有直接约我去看女儿的，我的个天哪，有的女儿还在上小学呢，比你妹妹还小！” 李赫哈哈大笑，前世里无人问津，现在竟然有人想把还在上小学的女儿跟自己搭上线，艾玛人生的落差真是让人百感交集啊。 “笑什么笑。”乔楚不满的瞪了李赫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说：“说实话，这几个女孩子我都挺满意，你选谁我都高兴，不选谁我都难过。不过季寥那孩子，怎么就没了个音讯呢？还有清冽那孩子，不能一辈子这么打打杀杀的吧？桑藜倒是有一种大家风范，不过这孩子跟我有点不太亲，金珠嘛，哎你不会只把金珠当妹妹吧？虽然她一直跟咱们住在一起，可你俩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李赫低声说：“那我都要怎么样？” 乔楚一脸气愤的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但下一秒她又问：“你能搞定？” 李赫呵呵一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先别说这些了，吃了饭下午看房子去，这地方太旧了，环境也不好。媳妇不媳妇的现在还早，我不能委屈了我妈。我自己也得买一套。” “瞧这小嘴甜的，好吧，看房也是一件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有几个楼盘我也早就想去看看了，对了，你自己也要买，买了跟谁住啊你？” “老妈你太八卦了……” 1/14 12:51:42|48952494 第335章、有房了 乔楚早就想给自己的儿子买房了。 当妈的并不在意自己住什么样的房子，但是乔楚觉得李赫像现在这样，一会她这边，一会儿他爸那边，住在环境嘈杂的二手房里，或者睡在办公室里，这都跟他现在的身份不相称。 乔楚认为，什么样的身份，住什么样的房子，这很有必要，也很重要。 难得今天李赫自己撞上来，在家里吃了饭，乔楚就拖着李赫还有赵金珠一道去看房去了。 一个下午就这么愉快的度过了，结果就是李赫像逛商场买了一件衣服似的买了一套联排别墅，看中了觉得不错就买，也就是个把小时的时间。 房子在光阴湖畔，拉开客厅的窗帘就可以看到光阴湖上的波光粼粼，背后还靠着一片森林公园。户型也不错，开间大，采光好，地面两层有4个卧室还有2个客厅，楼顶是斜顶，阁楼还能当很大的储物间，最重要的是便宜，尤其是对见识过十几年后省城房价飞涨的李赫而言，这个联排别墅不说白菜价，也是十分划算的。 但是这个房子李赫买下来是让乔楚住的，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太清静了一些，他宁可去高新区买公寓楼，虽然高新区现在比较冷清，但那边离他公司近，而且年轻人玩的地方要多一些。 乔楚就觉得闹了半天，没给儿子买成房子，倒是儿子给她买了房子，不过这对当妈的来说，除了高兴，还能怎么样呢？ 李赫自己的房子倒是很快也落实了，就在高新区，离他公司租用的辉腾大厦只有一条街之隔的一栋公寓楼。他买的是顶层，39楼，比他公司还要高，而且公寓楼的地基在一个小山坡上，几乎可以算目前高新区最高的位置。从他的窗户往外看，可以说整个高新区都尽收眼底，再往远处看去，这个二线城市也正在渐渐迈进大都市的行列。 房子的总面积不大，只有120多个平方，但是一套迷你版的楼中楼，装修得非常的时尚，楼上是一间大卧一间书房，卧室书房还有一间开放式的大浴室其实是一体的，还有一个景观阳台楼下则是两间客卧和一个大客厅，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前后两个阳台。因为是精装修，李赫就是拎包入住，这一点也是他比较满意的。 按照李赫老家的习俗，入住新家是要叫上亲朋好友来吃一顿饭的，叫做“烧锅底”。乔楚和李杰米娅这些“老人家”很见机的没有去碍眼，李赫就叫了一下小伙伴过去。 这顿饭还是李赫亲自下厨，不过他有赵金珠帮他打下手，他这个所谓的亲自下厨，也就只剩下放点盐加点水，最后再端出来就可以了。 来吃饭的人不多，康行健是必到的，他现在反正也单身，在同一栋公寓楼里也买了一套80多平的两居室，但这家伙不会，也不愿做吃的，李赫已经预感到今后他会有很多时间跑到自己这里来做吃的，甚至是来蹭睡。 康行健来了，陈菁和齐思远也来了，齐思远刚结束时了实习回到学校，接下来就一门心思的考公了。再有就是赵勇，没有带他的法医女友，不是他不带，是柴珺那边又有案子。 然后，就没有其他人了。 主菜是火锅，另外还有零散的几个小菜，酒不多，因为刚刚进入深秋，喝的还是啤酒。重要的是大家这样一起吃饭感觉还是很温馨的。吃了饭收拾干净了，几个人玩了一会儿天黑，十点多陈菁和齐思远先走，赵勇和赵金珠同路回去，最后就剩下康行健，康行健自己买的房在楼下，不过还没交钥匙，所以他就留了下来。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第一个陪你在你的新居过夜的，是康少爷我。” “靠，那要不要一起到楼上洗个澡，顺便你建捡肥皂什么的？” “要捡你捡，我来攻你来受。”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靠力气说话吧。” “……文明一点，现在不是原始社会了。好吧，少爷我牺牲一下，再陪你喝几瓶吧？是在屋里还是爬到楼顶上去？坐在40层楼的天台上吹风喝酒，一定很有感觉。” “有你妹的感觉，一不小心摔死你。到我阳台上吧。” 阳台上有张小茶几，两张藤椅，把啤酒罐摆在茶几上，往藤椅上一坐，一眼看去，正在建设中的高新区在夜里一样的灯火通明。 深秋的夜里有风，但还不算冷，李赫看着远处的灯火，其实内心的情绪是有些复杂的。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第一套房子，而不知不觉，重生回来，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这个买房的速度似乎是慢了一点，可毕竟也是有了一个固定的窝。 只能叫“窝”吧，离“家”的概念还差些意思。 “这房子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居所吧？”康行健半躺在藤椅上，左脚搭着右脚，手里晃着一个啤酒罐，两个人都是沉默了好一会以后，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说：“你的步子走得太快，这个地方不过是个起点。” “快吗？”李赫心说，比起别人家的重生主角，自己走到这一步可是花了四年多的时间，还且一路还跌跌撞撞的，到现在也不能说就是一帆风顺了。 康行健反问：“那你还想怎么样？特么的你才20岁，你看看又有几个人，在20岁的时候就有一家集团公司，下面有4个子公司？而且整个公司都是你一手创建的。所以我才说这房子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居所，你的下一个落脚点，总该是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城市，也许还会到纽约那样的世界中心安家。” 李赫半笑着说：“讲真，我还没你想得那么远。不过人生有进无退，下一步去哪，由我选，却不一定由我定。你想过什么时候退休没有？” “靠，”康行健说：“我也就21，你这个时候跟我谈退休？要退休也可以，你什么时候帮我实现了愿望，我就退休。” “说来听听。” “受你的启发，我的愿望也是有一天办一个选秀，这个选秀从全国乃至整个东亚进行海选，海选什么呢？从每一所大学里面选一位在学校里得到公认的校花。 这些最后的终极校花要有过硬的要求，要查学籍，必须是货真价实的在校生，年龄不能超过22岁，身高不能低于170公分，入围以前要零整容，出境零化妆，最后她们的美丽要零死角。她们不一定唱歌唱得多好，但组合在一起，要有绝对的秒杀一切的颜值和光彩。 我会给日韩越南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这6个国家3个名额，和国内，我说的国内不包括香港那些大学的，他们本地的女生都丑，和国内的9位终极校花一共12人组成一个演唱组合。我会给她们做最完美的形象设计和宣传，让她们一经亮相，就足够成为永恒，我连这个组合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绝代佳人。” 李赫坐起来，看了康行健一眼，“绝代佳人”这个组合的名字好熟悉，当然在目前为止，并没有这样一个组合出现过。就算在李赫前世的记忆里，按照康行健的这个标准，也绝对没有这样的组合出现过。不过为什么他就觉得耳熟呢？ “你这难度太大了。”李赫甩甩头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甩在一边，分析说：“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校花？还要零整容，零化妆，零死角，你还要有在校证明，说实话很多长得漂亮的女生学习都很糟糕，连大学都考不上，考得上大学由达得到你的要求的，有那么一两个都是妖孽了，你还要12个。日韩你就更别指望了，尤其是棒子那边，过了18岁不整容的你就找不到。” 康行健笑着说：“我也知道很难，所以这是我的理想。但是你也别把话说绝对了，全国那么多大学，未必就真的选不出来，再说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范围扩大到全世界所有的大学去。只要到时候公司有足够的资金和实力，我觉得真要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学生？” “这跟个人喜好有关，首先，我不喜欢萝莉，其次，我也不喜欢熟女，我就喜欢二十出头走在校园里清新健康身材窈窕浑身散发着阳光气味的女大学生。其实女人常说男人花心，她们错了，男人其实是很专一的。你看，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内心真正喜爱的就是二十出头身材窈窕的女大学生，过了二十岁，我还是喜欢二十出头身材窈窕的女大学生，哪怕有一天七老八十了，我还是会喜欢二十出头身材窈窕的女大学生，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很专一？” “靠，你好好努力吧，只要你能找到这样一些人出来，我负责出钱，出再多的钱也要把你这个组合弄出来。其实要说起来我们家桑藜就是符合标准的，季寥也可以，不过说起来，季寥今年已经23了。” “话说回到这里了，你会和桑藜一直走下去吗？” “一直走下去，是什么个概念？” “就是，结婚咯，让桑藜成为你公之于众，名正言顺的妻子，不管你跟其他的女孩是什么关系，反正她是走程序的那一个。” “……” “还是说，季寥？” “你知道吗？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移民到沙特、卡塔尔或者阿联酋这样的国家去的。” “因为他们那些国家可以娶至少四个合法的妻子？那我也要去。” “你不行，万一纯纯真的喜欢你呢？” “靠，黑哥，子曾经曰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李赫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了。不管叫做窝也好，叫做居所也好，还是叫做家也好，有了这套房子，李赫不仅仅是上班近了方便了，更有了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重生4年多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比较踏实的感觉。不过他也并没有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把房买了，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那种落地生根的感觉才真实。 10月31日，家园中文网第一批收费阅读的正式上线，首日的订阅成绩，让一直捏着一把汗的编辑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担心的因为收费而造成读者流逝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因为做足了前期的宣传和铺垫，首批12部入后，订阅普遍都达到了预期。 相对于编辑们的欢欣鼓舞，李赫倒是对这个局面很有把握，家园网现在是一家独大啊，他们在网文界已经一统江湖，收费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向前推进而已。 而且比较起来，李赫的前世里点娘开始收费之前，还面临了作者被挖的沉重打击，上架之初几乎就靠流浪的蛤蟆一人一书苦苦支撑，就那样他们都开创了网文的新时代，家园网现在可是借着一统江湖的权威，12位首发入的作家都是未来的大神，作品也都堪称某一类型的开山鼻祖，要质量有质量，要速度有速度。 要是这样也做不下去，李赫只能对老天竖中指，因为那哥们一定是故意的。真要那样，总不能朝天吐口水，得认。 但是一个月之后，家园网高层和首发人的12位作家一起开了一个庆功会，庆祝家园网进入收费时代的第一个月，就有作家的分成过万。月收入过万和李赫重生以前那个时代比还真不能算什么，但这是在2002年，这个成绩一经公布，也迅速成为了各大门户网站以及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 这样的热度当然也有家园网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但一时间，整个网文界都沸腾了。 这是大事件。 庆功宴上，现在作为家园网一把手的主编李小亮端着满满的一茶杯白酒走到李赫面前，满面红光的说：“从今天起，我要叫你奇迹的老板，在你手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赫摆了摆手，说：“不，不是奇迹。习惯了，就不叫奇迹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端着茶杯把杯里的茅台一干而净。 家园网的编辑们更为愉快的是，网站排名已经窜入前100，收费一个月来读者不但没有流失，注册用户反而大量增加，照第一个月的订阅来看，家园网很快就可以摆脱长期依靠公司输血的局面。再往后，就该他们去看游戏部的同僚们那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表情了。 现在的游戏部就像之前的网文部，拿着公司的钱在搞开发，但开发出来的产品连自己的部门都养不活。不过在游戏部上上下下憋着一股气同时又长期处于比较焦灼的时候，最镇定同样是身为老板的李赫，游戏部的前景并不如家园网那么明朗，不过随着家园网的迅速扩张，根据网文改编的网游、页游也很快就会发展起来，而且李赫手里也还有杀手锏，那就是全民偷菜的时代也就快要到来了，而他已经掌握先机。 更近的发展机会是拿下魔兽的代理，他还差钱，不过他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因为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魔兽世界在国内公测的时间也可能会提前，尤其是如果家园科技拿到了代理权的话。两年左右的时间，足够李赫准备这笔钱了。 1/16 2:06:46|49042664 第336章、荒野对抗 “组？” “组就位。” “b组？” “b组就位。” “组？” “组？” “组收到请回答？” “组b组，立刻改变原定路线，使用预备方案，在明天破晓以前到达2号预定集结点，我带组去干掉他们的指挥中心，组牵制了他们的主要战力，指挥中心的防卫力量一定很薄弱。战斗打响后我们会发射信号弹，到时候b两组就按照既定计划进行强攻。” “组明白。” “b组明白。” 位于光阴市西北面的一片山地，是光阴市的老工业区，在备战备荒的年代，这是一片人人向往的光荣与骄傲的地带。那时候工人叫做工人老大哥，那时候在工厂做工不仅意味着一种先进积极的身份，而且生活水平也比其他行业要好许多。那里有矿山，有化工厂，有各种数字开头的军工厂，甚至有专用的轨道交通，那里曾经繁荣得像是整个城市的中心一样。 但是随着时代的巨变，曾经的繁华渐渐荒废，曾经的骄傲也早已被遗忘在记忆里，曾经被人们在歌词里唱诵的大烟囱、大工厂，变成了重污染、高消耗的代名词，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工厂宿舍，也变得狭窄、陈旧、晦暗和逼仄，有门路的没有门路的人都纷纷逃离，最后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荒凉和空洞。即使还有些走不了，或者不能走的人住在这里，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活力。 那几天下着雨。 这个城市一入冬，比低温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那种绵绵细雨，往往一下，就会下上一两个星期甚至大半个月，那种雨并不大，却带着一股直浸骨头的阴冷，让人觉得好像不管穿多少衣服都不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房间里打开空调，然后哪也不去。 在老工业区，这种雨一旦下去来，就更让人出不了门，因为老工业区这边有积沉的灰土，又年复一年被超重的大卡车压坏了的路面，一下雨，就是满地的泥泞。 不过就在几天前，住在这里的一些老居民看到有一支车队开进来，并且直接开进了荒废得最厉害的矿区。这支车队有十几辆车，有越野车，有小巴车，还有卡车，看起来又不少人，还装着不少的物资，还有人看到车队里有人扛着摄像机在拍摄沿途的景象，就估计这是来拍电影的。不过车队的越野车和小巴车上都涂着广告，也不知道是什么广告，看到最多的就是“家园”、“极限”这几个字。 这是家园文传播与教育产业限公司旗下的极限俱乐部举办的第一期野外拓展训练营。这次活动的主题是“爱我国防，素质拓展”，是家园文教和地方武装部合办的一次国防教育野外活动。不过说是合办，地方武装部只是出具了相关的文件，派了两个预备役军官作为技术指导，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经费、物资、人员，全都都由家园文教承担。 而这次参加活动的人员一共有40人，由上报名，经过两次竞赛的筛选，最后确定名单。前期的广告宣传在半年前就铺开了，决赛阶段的活动分为野营、徒步、模拟对抗几个方面，最后还将获得武装部组织的实弹射击的机会。因为宣传做得好，而且看上去玩的花样比较丰富，又非常特别，重要的是进行决赛并获得优胜的人还有奖金，并且决赛阶段还有市电视台文教频道进行直播，有没有人看这个节目不知道，但至少也有露脸的机会啊。 所以一开始在上报名的人就非常多。这些报名的人员里面，有在校大学生、有白领、有企事业单位职工、干部，也有运动员，年龄最大的49岁，最小的只有17岁，为了增加活动的观赏性，40名进入决赛的队员里，还有10名女队员。 现在，决赛阶段的前两个环节野营训练和负重徒步竞赛已经结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也就是模拟对抗阶段。40个人分成红蓝两队，用军事演练的方式进行对抗演习，对抗用的是彩弹枪，这在02年的时候还是很新鲜的东西，戴着头盔，彩弹打在身上不会伤人，但也会很痛，感觉也是比较刺激的。 孙伊邻是光阴市电视台文教频道的记者，今年27岁，人长得不错，也很有才华，不过从大学刚毕业进入电视台时的踌躇满志，到现在消磨了许多锐气，生活也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的。简单说来，她有些自恃才高，和周围的人处理不好人际关系，许多人都说她自命清高，实际上却和副台长关系暧昧。 孙伊邻也是有苦难言，她要是真和副台长有什么亲密的关系，那她就该是当主持人坐在演播厅里，而不是当一个前方记者到处跑，而且还不是那些热门的栏目，而是到了文教频道国防在线这样的冷门频道里。恰恰相反，她之所以被扔到这样一个冷门栏目里，就是因为她在副台长的办公室里扇了副台长一个耳光。 这事已经过去了两年了，孙伊邻其实也后悔过，也许，如果自己当时把握得好一点，不让他占到真正的便宜，最多就是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收一点小礼物，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可她又很清楚，那个小眼睛的混蛋是出了名的吃相难看，又怎么可能吃吃饭逛逛街就善罢甘休的？ 可是文教频道啊，本来文教频道就属于冷门频道，更别提什么国防教育了，现在的人们看那些脑残电视剧，看那些虚头巴脑的综艺节目，哪有人关注什么国防教育？就算她觉得自己穿着迷彩服其实很出镜，比市电视台的一号女主播还要好看，但哪有什么用？ 有人看吗？ 这次的活动，孙伊邻本来是不想来报道的。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家新成立的什么公司给自己的员工搞了一次野外活动，这样的活动虽然有些别开生面，可是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可是文教频道的领导不知道拿了人家的钱还是什么好处，要求不但要进行现场报道不说，还要求她要跟踪报道。 这是工作，孙伊邻没办法不工作，她想过要辞职，却有些舍不得市电视台的正式编制，现在电视台里有编制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后会更少。不过好在这次的报道，除了台里要发一些补贴之外，这家公司也额外开了一些补贴。孙伊邻拿到信封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这比一般的“采访费”可要丰厚多了，比那些热门栏目记者拿到的还多。 与公与私，孙伊邻都只能跟着这支队伍在凄风冷雨的荒郊野岭上走，但是随着活动的渐渐深入，她的热情也一天天的高涨起来。 这个活动的内容很丰富，编排很新颖，活动有强度，有趣味，考验参加人员的综合素质，包括身体素质，学识修养，思维能力还有应急反应，而且还特别讲究团队协作，往往一天的竞赛下来，每个小队的人员都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里面有很多细节，很多环节都值得她去发现和挖掘，做了好几年的新闻，她敏锐的发现了这里面真的有很多值得深入报道的东西。 这个活动本身足以引起很多思考和关注。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孙伊邻在跟踪采访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次参加活动的人员里面，很是有些不平凡的人。 红蓝两队中红队的队长，也就是所有队员里年纪最大的一位，竟然是一位身家过亿的房地产老总，因为他早年当过兵，在最后的模拟对抗环节中，因为他指挥得当，经验丰富，他所带领的红队现在占据着十分明显的优势。他们已经胜了一局，如果今天他们再次获胜，他们就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而在蓝队那边，还有一位民谣女歌手。女歌手不是很有名，但孙伊邻自己就很喜欢她，但是素颜参赛，甚至也抹上迷彩油的女歌手并没有被别人认出来。 其实参赛队员的身份他们互相之间都是不知道的，孙伊邻因为是记者，知道的东西毕竟比较多，而且在单独采访时，那位老总自己也向她透露了一些信息，但就她自己看到的，这些队员里，很多都不是普通人。 而对于那些参赛队员来说，他们身边的队友，就只是队友。 李赫自己也在参赛队员里面，但是负责组办这次活动的家园文教的工作人员，却并不认识他。除了在这次活动中给总负责人当助理的陈菁，真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种隐藏身份参加活动的做法本身就是李赫的提议，活动会在最后完成以后在自愿的原则下公布队员们的身份，而之前整个过程都严格的保密，这种保密揭秘的过程本身就是这个活动的噱头，放在电视转播里，还是很能吊起观众的胃口的。 李赫现在是蓝队的队员，带领着蓝队中战斗力最强的组，他们已经输了第一天的对抗，如果今天再输，根据三战二胜的游戏规则，他们就将输掉整个对抗赛。 组连同李赫在内总共就是4名队员，而之前被红队打掉的组，则是蓝队中人员最多的一个小组。昨天他们输了以后，整个团队一起坐下来商讨对策，制定出了一个牺牲部分人吸引敌人火力，给队友制造反攻机会的方案。 根据裁判组的提示，蓝队的组队员已经全部“阵亡”，战斗耗时两个小时，红队如果没有派出主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了李赫自己外，组还有两名男队员，一名女队员。两名男队员都身材高大，体力充沛，一看就经常锻炼健身，而且头脑也十分清晰，他们的合作非常的默契。只是那个女队员，那个女队员李赫是认识的，但是根据游戏规则，他们只能装作不认识。 李赫发现，他的一个男队员和那个女队员也是认识但装作不认识的状态。 这倒比较有意思，而其实，李赫和那个男队员互相感觉很不错，配合也默契，都约好了比赛结束以后要好好的开怀畅饮。 1/16 15:45:50|49060196 第337章、盟军 李赫小组里的那名女队员，是他在光大的学妹，现在刚升上大二的尹笑颜。 因为这个活动的报名阶段是没有门槛的，能不能走到最后看的就是个人的综合素质，所以有实力，不管是谁出现在最后的模拟对抗阶段都没什么好意外的。 李赫和尹笑颜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印象最深的也就是大三那一次吃饭，尹笑颜那一帮女生向桑藜和陈菁她们发起了挑战。而且那时候尹笑颜也不是主要的挑战者，主要的挑战者是一直在追齐思远的顾念笙，还有尹笑颜的堂姐尹笑语。在那次的饭局上尹笑颜的话不多，人长得挺漂亮，仅此而已。 因为没什么了解，所以李赫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尹笑颜这样的女生不会喜欢户外运动，所以他也并不惊讶于尹笑颜锻炼得非常好，就是在模拟对抗的环节中，她似乎也有很不错的战斗力。只是觉得倒也难得，因为尹笑颜所表现出来的生存能力和战斗能力，就算是真在一场战斗中，应该也不会拖后腿。 这次的模拟对抗并不是一个简单真人射击游戏，他们的活动区域在废弃的矿区，矿区很大，他们一边要和对手战斗，一边要完成预定的任务，这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一场战斗的规定时间是24小时，这24小时中他们能休息的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而且还得分成几次。三场战斗下来，能坚持不倒下的就已经是胜利了。 蓝队第一场输了，有一些主观上的失误，但也有客观上的原因，就是刚投入战斗的时候，大家体力、精神都十分充沛，而蓝队抽到的防守区域本身就是易守难攻。第二场战斗现在陷入胶着，但蓝队派出实力较弱的c组吸引了红队的火力，现在平均年龄比蓝队大5岁的红队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蓝队就是拖，也能拖到第二场的胜利。 至于第三场，到时候蓝队的体能优势会更明显。 其实李赫并不是那种一定要用最漂亮的方式赢得胜利的人，如果用拖的方式也能拖到胜利，他更愿意平稳的取胜。但是压力来自他的队友，他被大家选为队长，如果在队员们斗志都还很旺盛的时候，他选择求稳，那么他从气势上就输了。输了那股气，队员对他的认可度就会下降。所以他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就像他在公司里，如果他不求快速发展，以他的公司几方面都进入良性循环的轨迹，他可以四平八稳的等到十年十几年后坐拥几亿十几亿的身家。但这个帐也不能这么算，商场本身也是逆水行舟，你想求稳，别人会复制你，超越你，积压你，正常运行的轨迹就会被破坏，这个轨迹一旦被破坏了，接下来会怎么发展，那即是他是个重生者，也完全没有办法预料。 而且正是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现在的未来更难以预料。 就像现在，李赫没有选择拖到对手体能耗尽直接捡取胜利，而是设下埋伏以后，主动向对手的指挥部发起逆袭。 战斗最终还是李赫所在的蓝队赢得了胜利，他们突袭敌人的指挥部并不顺利，对手在那里留有后手，李赫率领的d组进去以后全军覆没，但是他们靠着顽强的战斗力也把对方拼到只剩下一人，这时候整个红队的战斗人员只剩下3人，而且都非常疲惫，子弹也几乎打光了。而蓝队还剩下整整齐齐的两个小组8名队员，他们之前一直在休整没有参加战斗，所以最后的战斗他们赢得非常的轻松。 第三场战斗，李赫一开始就调整了指导思想，对手的战斗经验比他们丰富，但是体力消耗很大，对最终胜利的渴望使李赫放弃了使用复杂多变的战术，从一开始就率队向对方阵地发起最直接最暴力的进攻。 然后他们赢了，尽管打到最后他们只剩下两个人。对手似乎有些不服气，但不管怎么样，赢了就是赢了。 活动结束的第二天，整个活动团队，包括主办方工作人员、参赛队员和相关部门领导、新闻记者都被邀请到家园集团总部参加庆祝晚宴。 “各位观众，这里是2002第一届‘爱我国防，素质拓展’野外生存大考验的庆功晚宴现场。本次活动由家园集团文教有限公司极限俱乐部、光阴市国防教育办、光阴市苍梧区武装部以及光阴市电视台文教频道联合举办，那么到现在为止呢，历时五天，分为个人考验、团队考验和模拟对抗竞赛三大板块的活动已经全部顺利圆满的结束。我现在的位置在家园集团总部的宴会大厅里，待会呢，此次活动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也就是之前大家一直都很关注的决赛阶段参赛队员的身份问题，将会在晚宴的时候揭晓，观众朋友们千万不要走开哦！” 和最开始参加到此次活动的采访中那种无可奈何和无精打采相比，此时拿着话筒出现在晚宴大厅上的市电视台记者孙伊邻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此时的她穿着得体的白色小西装，画着透明装，做了一个非常干练清爽的发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尤其是脸上的笑容，简直有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 孙伊邻这么热情和兴奋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来她作为此次活动独家跟队采访的电视记者，获得了自己部门，尤其是家园集团的非常可观的物质奖励；二来这个本来在她看来无人问津的活动，在家园集团的重金打造下，先是在网上引起了热烈的关注，接下来这种关注的热潮转移到了市电视台的定点播报。 虽然光阴市电视台的受众有限，但是就市电视台本身的收视成绩而言，一向冷门的文教频道嗖嗖嗖的往上窜，电视台领导看着那收视率眼睛都红了，本来就像“发配充军”一般的孙伊邻，也一下窜到了电视台热门记者的行列。相对于那点物质上的奖励，孙伊邻更直接感受到命运神奇的，无疑就是这个活动给她带来的曝光率影响力了。 第三就是她在采访中认识了参加此次活动的很多人，并且由于她的敬业，一直跟随在活动的第一线，也因此和其中不少人产生了深厚的友谊。比如说红队的队长，南海红树集团董事长文柯城，家园集团董事长李赫，40个参赛队员她全部都认识了，而毫无疑问他们也都认识了她。 参赛队员身份保密，到最后答案揭晓，也是李赫想出来的一个噱头，这也算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尽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公布身份，但是公布出来的人员名单，就已经很让人兴奋了。 这里面有老总、有律师、有领导、有白领、有歌手、有在校大学生，还有两个在大学任教的外籍教师，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热爱运动，喜欢挑战，而且具有很强的综合素质，都可以算作是各行业里的精英，这也使得整个活动的逼格高了很多。 同时，晚宴的规格也很高，家园集团包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吃的是西式的自助餐，菜品和酒水都是一流的。那些参赛队员尽管有不少精英，但也不是都像李赫和文董那样是公司老板，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规格的晚宴，比起他们最初的报名费来，光这一顿晚宴就远远超出他们的投入了。 之所以弄成西式的自助餐，也是为了让大家更自由的品尝美食，更随意的认识和交流。 作为优胜者，同时也作为主人的李赫当然是大家关注的对象，不管是有关部门的领导，还是参赛队员，亦或是工作人员，都纷纷的来找李赫敬酒。尽管很多也都是象征性的碰一下杯，可一轮下来，李赫也已经喝了不少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当文董举杯来到李赫身边时，其他的人也都很识趣的退开了，文董和李赫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子，笑着说：“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游戏项目，硬是被你弄成了一个热播的真人秀栏目，连电视台的领导都专程跑来找你敬酒了。虽然说活动的投资还有这场晚宴都花费不少，但是比起自己拿钱做广告，这其实还是赚的。” 李赫微微一笑说：“文董姜是老的辣，这次活动没有你的全程参与，又出钱又出人脉，还身先士卒的战斗到最后，也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文董倒是不客气的说：“你我也是忘年之交，既然意气相投，能帮忙的地方自然是要帮忙的。不过最后一局你们打得也真是狠，我牙齿都给崩断了一颗，这就是仗着年轻蛮不讲理啊。” 李赫抱拳说：“得罪了，可是年轻人没有这股舍我其谁的锐气，文董又怎么会服气呢？” “讲得好。”这个时候接话的，是李赫身边那个和他一直很默契，说话也很投机的队友，这时候换了一身礼服，看起来非常的帅气，关键是举手投足间的一种气度，李赫和人家比起来都要差了一截。 文董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笑问：“队友之间，不需要我来介绍了吧？” 李赫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对方也看了看他，李赫笑笑说：“我要说现在还不知道，那就太假了。不过那几天，还真没有去了解过。我叫奚总是不是太见外？” 年轻人说：“直接叫我名字奚石就行了，你才是老总，我不过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富二代而已。当然我比你大个七八岁，我们不论出生，你要叫一声奚哥或者石哥我也生受了，要不然叫一声大石也可以。” 李赫笑问：“大石？那我要不要叫你林牙？” 奚石点头说：“我还真希望我能有大石林牙那等雄才伟略，带着被女真人打得魂飞魄散的一点残兵败将，硬是生生的造出了一个西辽。我很向往那样的年代啊，今天的生活，太平静了。” 如果说李赫搞这么一个活动是带着很多目的的话，奚石这个人，倒是简单了很多，就是他喜欢寻求刺激。 “你们俩好好聊聊。”文董看到小记者孙伊邻满面春风的过来了，主动的就迎了过去。留下李赫和奚石两个年轻人自己交流。 其实李赫对这个奚石的来历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在前世里他作为一个星斗小民，也没有机会认识什么上流社会的人。倒是奚这个姓让他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在什么传记里看过。那本传记他当时就没认真看，现在能记得的就是两点，一是奚家非常有钱，虽然不像后来的王首富马首富那样天下皆知，但是论有钱的程度，在02年的时候全国应该能排得进前十，二就是他们奚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传记里说奚家的长辈还经常陪邓爷爷打桥牌。 如果一定要概述，李赫觉得奚家就两个字“豪门”，但属于隐形豪门，不特别关注的人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 “声色犬马，游山玩水，那是我也渴望的生活。”李赫接着奚石的话题说：“但是林牙看起来并没有现在的我快活。” “你还真叫我林牙？哈哈，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还是别笑话我了。”奚石和李赫连着碰了两杯，说：“你是开国之君，一言九鼎，我是守成之后，掣肘苦多，游山玩水，也不过就是一种姿态罢了。不过你搞的这个活动，还是受限太多，你看那几个武装部的官吏，就很把自己当回事，下次我带你到美国去玩，那才是够刺激，一个不小心，是真会被猛兽吃掉。” “去是早晚要去的，不过谁吃掉谁还很难说，在我们这个吃货大国眼里，就没有一种动物能吃得过人。” “哈哈，我喜欢你这种口气，谁吃谁还真的很难说。好吧，我也不太绕弯子了，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互相吃起来才是最厉害的，我现在不想被吃掉，所以我要做点成绩出来，所以我需要盟军，而在我的圈子里，全都是和我差不多的，戴着铁链跳舞，跳不出三尺之地。我给你投资，你给我业绩，怎么样？” 盟军和朋友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个大家都懂。 李赫一笑：“挺好。” “你不怕我吃掉你？你的江山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盘菜。” “刚才不是说了吗？谁吃谁还很难说。你现在吃掉我对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并无太大增益，让我做大，才能发挥盟军的作用。不过我也不是那种有机会就要撑死自己的人，所以我们真心合作的话，也可能会成为朋友。” “我在战斗中试过你，不管你那时候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觉得把后背交给你的时候倒也挺放心的。” “彼此彼此。” “呵呵，你现在那一块最缺钱？” “地产。” “你的公司并没有接触地产生意。” “现在可以接触了。” “好样的，明天我去你办公室跟你细谈。”奚石转头看了看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尹笑颜，问：“你认识？” 尹笑颜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露肩礼服，扎着一个半丸子头，耳朵上戴着一对璀璨的耳坠，看起来既充满了淑女风范，又没有失去应有的生动和活力。 李赫说：“大学学妹。” 奚石拍拍李赫的肩膀说：“他们家最近日子不好过，能帮就帮一些。” “帮她，还是帮她家？” “呵呵，随你。” “奚大哥，李赫学长。”说话间，尹笑颜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和那一次在学校后街的小饭馆里相比，今天的尹笑颜截然两人。 这只是一个开始吧，以后，像尹笑颜这样家世的女孩，比她家世更好的女孩，也会认识得越来越多吧。其实李赫在奚石面前说的那些充满野心的话语，一半是本意，一半也只是必须，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赶紧的就去过一种真正的纨绔的花天酒地的生活。 2002年的最后一天，家园地产正式挂牌成立。 1/17 2:52:01|49079940 第338章、错过的跨年 “喂，是我……嗯，你在哪儿呀？” “在哪？在你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我家？还是宿舍？” “你家还是宿舍？你在这边还有家了吗？” “别贫，你到底在哪？” “香港特别行政区湾仔区湾仔峡道7号，香港树仁大学，教员公寓a座，对了，多少号来着？13号，你好，桑藜小姐是住这里吧……” “李赫……” “其实香港也没什么好嘛，小时候被tvb影响太深了。不管啊，明天我们去中区警署门口合张影，很多港片里面都有局台词叫‘我是皇家香港警察中区警署叉叉警司’什么的……” “李赫……” “你想说什么？你没在宿舍？出去嗨了？拜托你不过是来这边见习的，认识几个人也就是点头之交，不要跟着别人到处乱跑。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是很多滴……” “喂，黑哥！” “呃，康少，你怎么也到香港了？” “香港你妹香港，桑藜在你这里！” “啥？” “李赫，你跑到香港去干嘛？” “跨年夜啊，上午新公司成立，中午飞机晚点，才过来呢，就想给你个惊喜。等等，等等，我捋一捋，你又是怎么回事？” “桑藜想悄悄回来给你一个惊喜！你们两个笨蛋，笨到一家了！” “哈哈哈哈哈……” “桑藜你竟然笑得出来？” “我不笑难道要哭啊？两个人能蠢到一起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呢，明天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回来吧，我去机场接你。你今晚就在资本主义世界过吧，不要乱来哦，香港警察也要扫黄的……” “我勒个去，你才来资本主义世界几个月就学坏了，得了，我走的时候把你的行李带走，你别想再回来了。” 乌龙啊，真是天大的乌龙啊，两个想给对方惊喜的人，竟然就这样不远千里的错开了。不过，虽然闹了一个很大的乌龙，但桑藜还是开心的，感动的。 早几天前，桑藜就告诉李赫说想和他一起跨年，但是李赫当时在开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桑藜知道李赫开会的时候挂她电话很正常，可她还是有些不开心。虽然散会后李赫给她打了电话过来，但是在电话里告诉她，跨年那一天要成立新的子公司，前后几天都不会有空。那时候桑藜的心情真的不太好，她并不认为李赫是在敷衍她，可恰恰因为不是在敷衍，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的恋爱，最终就是这样了吗？李赫送她的礼物会越来越贵重，可是李赫陪她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而她还不能抱怨，因为她有这么出色的一个男朋友，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感觉而影响他的事业。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啊，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啊。 桑藜那天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香港街头，走在那些就像李赫说的那样，在他们的少年时代看过的tvb剧情里面出现过的街道上，这个充满着历史感和现代感的国际性大都市看起来很繁华，可是这样的繁华与她无关，越是走在繁华热闹的街头，她越是孤单。而且，她还不能随意的流眼泪，她不喜欢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 郁闷过后，她又觉得，爱情是需要付出的。既然现在的李赫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那就她主动去陪他好了。她不认为这样是自己掉价，也不认为女生就应该稳着不动等男生来表现。她只是不想如果，如果有一天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她不会因为自己当初所谓的矜持和姿态实际上是无所作为而后悔。 至少，自己努力过了，付出过了，两个人真的有一天还是会分开，那也没有遗憾了吧。 带着这些念头的桑藜情绪是低落的，为了给李赫一个惊喜，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再和李赫联系。而李赫似乎因为太忙，也没有跟她联系，一直到12月31一号这天，她没有买到直飞光阴的机票，是先到了深圳，然后又转机回来的。 却没有想到，当桑藜折腾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回到了光阴市，按照李赫给她讲过的新房子的地址找过来的时候，李赫却没有在。她没想过要去公司找他，如果他是在忙，她这样找过去就太突兀，所以她选择了坐在李赫的门口等待。 等啊，等啊，等得她腿脚都僵硬了，李赫却一直没有回来，她不知道该不该给李赫打电话，甚至在拿起电话的那一霎，她突然有些怕给李赫打电话了。 直到到李赫房子里来找东西的康行健出现在桑藜面前，她才知道李赫中午就结束会议走了。去了哪里，康行健也不知道。 那时候，桑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往下沉，往下沉。她几乎想就这样把她给李赫带的礼物放下然后转身就走，还是康行健叫住了她，叫她给李赫打个电话。 如果没有打这个电话，甚至自己一生气，就把手机关掉了呢？ 桑藜站在李赫的房子里，打量着这里当一切。李赫打电话告诉她买房了，最开始她还有些惊讶，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李赫是她的同班同学，她的同班同学在大四就能自己买房，确实会让人惊讶。但她马上又想起李赫现在也蛮有钱的，买套房子大概也就和其他同学买台电脑是一个概念。然后她又想起这几年李赫打游击一样一会住他妈那里，一会住他爸那里，更多的时候还就住办公室里，突然就有些心痛他，觉得他早就该自己买房了。 “怎么样？”康行健不但有李赫的钥匙，而且对这里特别熟，他给桑藜倒了水，说：“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要回家太晚了，你今晚就住他这里吧。我住在楼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桑藜有些犹豫：“我住在这里，不好吧？” 康行健呵呵一笑，说：“有什么不好，你可是这里的女主人。得了，你是在提醒我呢，我把钥匙给你，今后我可不敢乱跑进来了。” 桑藜脸色微微一红，说：“小康你胡说什么呢？” 康行健哈哈直笑说：“我本来就没说什么，谁急谁心里有事。” 桑藜动了动嘴唇，忍住了想说的话，康行健却猜到了点什么，说：“要论私人感情，我肯定和季寥要亲近一些，毕竟认识更早，也一起走过一段岁月。但是感情的事，你也别去作比较，你是你，季寥是季寥，你们俩不一样。做兄弟做朋友，我就希望你们都幸福。” “谢谢。”桑藜轻声的说了声，然后又忍不住问：“小康，我真没想到我和李赫今天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我突然在想，这样我们都错过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最终都会错过的？”不等康行健回答，桑藜又笑着说：“你别理我，我是个标准的文科生，又时候矫情了点。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得露宿街头。” 康行健把房子的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说：“确实，文科生就是想太多。好好休息吧，你明天如果自己要开车去接李赫，就跟我讲一声，你之前开的那辆牧马人给李赫搁在工地上了，你要用车我调公司的车给你。对了，”康行健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赵主管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 康行健说的赵主管是家园集团的安保主管赵金灵，桑藜去香港，赵金灵也是被李赫派到香港随时保护她的。赵金灵并没有直接和桑藜住在一起，但她存在于桑藜需要的时候最短的时间就可能出现的地方。 桑藜一看康行健的神色有些严峻，赶紧说：“金灵姐姐跟我一起回来的，但是我不让她告诉李赫。我坐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在走廊的尽头呢。她很尽职，我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她，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很有安全感。” 康行健点点头，说：“估计李赫也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赵主管，不然以你的聪明，说不定就能从赵主管那里看到什么端倪。好吧，你早点休息。有事不要找我，叫赵主管吧。” 康行健关了门出来，就在走廊里看到一条修长的身影，他转过头去，赵金灵主动的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康行健有些好奇的问：“你不休息的？” 赵金灵微微一笑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忍者。我会事先做安全级别的等级划分的，如果必要，我会随时随地的和桑小姐在一起。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康行健点点头，说：“新年快乐，一切安好。”他不会再打听下去，赵金灵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安排赵金灵和桑藜一起去香港只是防范未然，并不是这个世界已经乱套到需要随时随地有一个贴身保镖的地步。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显得李赫太过于小心了。 康行健走了，桑藜一个人留在李赫的房子里。她倒没有像康行健说的那样，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但是一想到这是李赫自己的房子，她还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房间里很整洁，看得出有人专门来给李赫收拾过，但还是可以看到随手放的水杯，烟灰缸，能感觉得出这就是一个单身汉的房子。 当她信步走进卧室，这种单身汉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因为这是他比较私密的空间，帮他收拾房间的人，也许，是赵金珠吧，也或者是他请的钟点工，都没怎么动这个房间。所以，这个房间也显得比外面要凌乱很多。但是她更喜欢这个凌乱的房间，因为，这里充满了李赫存在的气息。 这个家伙，今天一定是很忙很忙，走的时候，床上的被子都没有整理好呢。桑藜躺上床去，从床上的凹陷可以感受到那是李赫躺过的位置。她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个位置，突然就笑了，眼泪也掉了下来，既然那么忙，疯了吧还要跑去香港？还有自己，这是在演偶像剧吗？真正的桑藜，可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累了吧，也许，是在这个环境里特别的安心，桑藜抱着李赫睡过的枕头，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第339章、痛并快乐着 2003年的第一天，桑藜是在半夜里被冻醒的。 因为是不知不觉睡着的，所以睡着前她忘了开空调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在即不但没有开空调，连被子都没有盖。 于是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有些发沉，也有点恍惚，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下，才想起这里是李赫的房子。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从跟着康行健到现在，连鞋都没有换呢，脚上穿的还是双靴子，苦笑了一下，看来得给李赫拖拖地，洗洗床单才行了。 桑藜站起来把空调开了，但房间里不会一下就暖和起来，她就走到楼下，下找了双李赫的拖鞋换了，又给自己烧了一杯热开水喝。喝了热水以后觉得暖和了一些，回到卧室，发现了那个和卧室、书房连为一体的开放式的浴室。她想洗个热水澡，可是明明这屋里也没人，可她却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一个很具体的问题是，她也没带什么换洗的衣服，原本打算是来给李赫一个惊喜，然后一起去市中心的鲜花广场跨年，然后回家，所以除了给李赫带的礼物，她也就是一个随身的双肩包。 对于女生来说，洗了澡还穿回之前的内衣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不过昨天奔波了一整天面对一个洗澡的诱惑而置之不理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桑藜想了一下就找到了办法，她决定还是洗个澡，然后把内衣洗了，放在空调的出风口下烤干。李赫再怎么也要下午或者晚上才能从香港赶回来，那点时间足够了。 桑藜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完美，就愉快的哼着歌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后她去李赫的衣橱里找浴袍浴巾之类的东西，结果，打开李赫的衣橱，她看到的只有一排挂着的西装和衬衫，难道这个家伙洗完澡都不用浴巾的？ 桑藜嘟了嘟嘴，关上衣橱，看到衣橱的上面还有一层，有点高，桑藜就拿了根小凳子踩着打开了上面的衣橱，倒是发现里面有干净的被子被套，却没有发现浴袍，也许就不在这里，应该在浴缸附近。 桑藜正要关上衣橱的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上面一层衣橱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胸罩。一时间，桑藜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也来不及多想，就有一股很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第一个想法是马上穿鞋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 那个白色的……是她自己的！那是她去香港之前，留给李赫的“纪念品”。 其实她当时说李赫可以选择她身上的一件东子作为纪念品，指的是她的耳环呀、发针呀，衣服上的小饰品呀这些东西，谁想到李赫会那么的……猥琐。到最后，桑藜已经决定把自己交给他了，却偏偏那么不凑巧，两个人还不得不半夜跑去网吧打星际。不过到后来还是…… 桑藜想起那一天的荒唐，整个脸都红透了，尽管这里并没有别的人，可她还是脸红了。 这让她在整个洗澡的过程中都很不好意思，而且她最终也没有找到李赫的浴袍，只有浴巾，桑藜只能找了一件李赫的衬衣来当睡袍，但这一次尽管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了，可她却有些失眠。辗转了很久，天都蒙蒙亮了，她才又重新睡着。但是这一觉就没有之前睡得安稳，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 等到桑藜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中午或者偏下午了，她看到窗帘外并不分明的光线，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并不好。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侧头，发现床边竟然多了一个人。桑藜下意识的就尖叫了一声，抓起枕头边的手机就扔了过去，然后她听到了“啊”的一声，自己也啊了一声，说：“李赫？！” 李赫也真是哭了，桑藜的手机砸得还真准，正好命中他的鼻子上面，那儿就是人的泪腺，一旦被打中了，就是个彪形大汉也得哭。不但如此，手机还带到了他的眉骨，还竟然就砸破了皮，一缕鲜血就沿着他的鼻梁往下流了下来。 这真是血泪交加啊。 桑藜笑了起来，却又赶紧的坐起来，跳下床就问李赫：“有没有医药包？还是先拿纸巾给你擦一下？” 桑藜不站起来还好，她这一站起来，身上就穿了一件李赫的衬衣，衬衣虽然遮住了她上半部分的风景，但，那一双腿，那一声修长的，曼妙的双腿整个都是光的。更不要说，她的内衣还挂在空调的出风口下面，她的衬衣里，整个都是空的。 等到她手忙脚乱的拿了一盒抽纸过来，才发现李赫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她，桑藜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呀”的轻呼一声，就要躲回被子里去。 但是，她被李赫抓住了。 “洗干净了吗？”李赫问。 “嗯……”桑藜完全是无意识的答应着，整个人已经像着了火一样的发烫。这不是她感觉的问题，她的皮肤，尤其是那两条光洁的长腿，整个都泛了一层红晕，看上去就像粉色的一样。她只剩下残留的意识还在想，这事不对啊，她是因为李赫不在，才在这里睡一觉的，她是准备睡了觉起来穿戴整齐了，等李赫回来他们在一起出去过新年的……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桑藜感到李赫从后面抱住了她，脑子里最后的清明都没有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热乎乎的喷在自己的后颈，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颤栗。她几乎只剩下无意识的呢喃着，说：“李赫，这是白天。” 李赫重重的说：“更好，我可以清楚的看着你的美丽。” 这也许就是注定的吧，如果没有这个让桑藜啼笑皆非而又柔肠百结的错过，她是断然不会留在李赫这里住上一晚的，如果不是她半夜里冷醒了以后睡不好，她早就起床了，那么至少面对李赫的时候，她也不是这样全部设防。 有那么一下桑藜觉得自己像是没羞没躁的把自己送上门一样，但这种念头马上就消失了，桑藜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李赫发红的眼睛，退后了一步，问：“你想看吗？” 李赫点头，粗重的呼吸反而平静了一些。 但是当他看到桑藜微笑着站在他面前，伸手一粒一粒的把她身上那件衬衫纽扣解开的时候，他像个野兽一样的阻止了她的动作，然后一把就把她身上的衬衣整个的扯开了…… …… …… “你知道吗？”李赫把桑藜搂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绸缎一般光滑的肌肤，由衷的说：“你美得无以复加，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拥有了这么美好的你。” 桑藜看着静静的看着李赫，说：“听你这么说，好像除了好看，我就没有别的优点一样。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柔肠百结？” 李赫笑着说：“我喜欢你刚才在上面看我时那种挑衅的眼神，桑藜，那才是你，你不需要柔肠百结，上天给你这样的美丽，是让你一如既往的骄傲的。” 桑藜看着李赫近在咫尺的笑容，只觉得这个笑容充满了一种阳光的气味，就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一个房间里，而是在高山之上，蓝天之下，青草和野花将他们包围，旁边还有一片一望无尽而又波光粼粼的湖。 于是桑藜也笑了，说：“李赫，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没有这么自信，没有这么豁然，对吗？” “是，你成长得很快……李赫，你的胸膛足够结实。” “嘿，你也很健康，浑身充满了弹性。” “李赫，是还要再来吗？你，来回奔波了两天……” “你那个小眼神，又在挑衅了，敢不敢换种姿势……”李赫咬着桑藜的耳根说：“我要你站在穿衣镜的前面，你知道吗？你的背也很美……” …… …… “李赫，你这是认输了吗？” “认输认什么输？我是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我哪儿不对劲了？我就是，头有点晕……” “你在发烫，这和之前那种发烫不一样，你等等，我去拿个温度计来……我的天，39度8了，我竟然没发现你发烧了，我的天，罪孽啊罪孽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呢，我就说，我怎么会不行了，明明是你认输的。” “好吧，我认输了，上医院吧。我要不要背一捆荆条去找我的导师？” “神经病，他们不知道我回来的。等会吧，让我先洗个澡。” “洗什么澡啊？你在发烧。” “洗澡可以物理降温的你懂不懂？再说不洗哪行啊，我身上到处都是你那味道，你真是讨厌死了。还有，这间房我自己来收拾，太丢人了……” “你还管得真多，那以后这房子都由你来打扫好了，这房间里，也有你的味道。” “李赫啊，那张床单我要自己保存，那里有我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证据呢……” …… “医生，她没什么事吧？” “医生？” “连续高烧两天，我能跟你说没事吗？本来就是个简单的感冒，你小年轻不知道节制吗？精力过剩就去扫大街，瞎折腾什么呀？真是的，年轻了不起啊！” “……” “哈哈哈哈哈哈……” 李赫一脸尴尬的回到病房，却看到那个正在输液的病人没心没肺的笑得前俯后仰的，很显然他在门口被医生训，她全都听到了。他自己的鼻梁也贴着绷带，这真是痛并快乐着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笑得那么开心，可越是这样，李赫心里越是揪着。 这，只是个普通的感冒吧？ 1/18 15:41:23|49149509 第340章、最快乐的八天 “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是一种新的变种病毒引起的感冒，因为连续的高烧，现在肺部有些感染。已经换用了新的治疗方案，有没有效果这两天内就能够确定。” 在面对神色严峻的导师桑城的时候，李赫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他把桑藜送到了天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当医生告诉他桑藜的情况和普通的感冒有所不同之后，他也立刻找了人给桑藜办了住院手续，并且要到了一间高干病房，虽然也是双人间，但是在人满为患的医科大附院，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毕竟他现在虽然有点钱，但还没有到可以随时都能在医科大附院弄到单间的程度。 不过李赫和桑城的交流是在病房的门口，中间隔了一道透明的帘子。桑城可以看到病床上的女儿，桑藜输着液，脸色有一些异样的嫣红，明显的虚弱着，不过还是对着门口的爸爸在笑。 那一瞬间桑城的内心是复杂的，既充满心痛，也相当的失落。想想女儿小时候生病了，哪一次不是自己手把手的照顾她？尤其是发烧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自己整夜整夜的守护着她，想尽办法帮她降温？而现在，女儿生病了，自己却被挡在病房之内，守护着她的变成了一个队自己而言毫无关系的男孩。 以前桑城对女儿的恋爱持一种很开明的态度，认为青春嘛，没有爱情的青春还有青春的颜色吗？但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许多当父亲的对女儿的男朋友都不怎么待见了。以前他参加婚礼，看到那种面对女儿告别时流泪的父亲，他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脆弱，现在他才知道，那不叫脆弱啊。 “爸爸，”桑藜的声音虽然不怎么清晰，但她还是笑着对桑城说：“我没事的。” 桑城看到李赫也被换上了病号服，这个病房又布置了隔离设施，知道这个小伙子为了照顾他的女儿也有被病毒传染的危险，他没有觉得这是应该的，只是对李赫说：“那拜托你了，你能随时打电话的吧？” 李赫点头说：“那是当然的，桑校长放心好了，桑藜一有好转我就给您打电话。” 桑城走了，在女儿成长的道路上，父亲终究会留下一个背影转身而去。不过桑藜看到桑城的背影就很难过了，她没有哭，是她怕爸爸会突然回过头来。结果真的，爸爸不舍的回头看来一下，桑藜就依然笑着，对爸爸挥了挥手。 而乔楚来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李赫穿的病号服有问题，就算这种感冒具有一定的传染性病房需要隔离，但陪护的人用不着也把衣服换了吧？难道是为了睡觉方便？而李赫告诉她因为自己和桑藜有亲密接触，现在已经被传染了，乔楚也只能无奈的瞪了李赫一眼。 亲密接触！这小子说得还真含蓄啊。 看到桑藜转过头来的时候，乔楚满脸微笑的朝她挥了挥手，大声说：“叫这小子好好照顾你！等出院了，想吃什么，乔姨亲手给你做！他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吃药的什么的，该怎么揍他你就怎么揍他！” 桑藜弱弱的一笑，点点头表示感谢。乔楚的立场不同，换一个不晓事的妈妈，说不定会怨她传染了自己的儿子呢，毕竟是她先生病的。 等探望的人都走了，李赫就搬了张凳子坐在桑藜的旁边，他也确诊被传染了。不过他身体素质好，目前只有一些轻微的感冒症状，有点低烧，其他一切都没问题。 这时候，已经是桑藜连续发烧的第四天了，如果换药了以后再没有好转，李赫就要帮她转院到首都去，那边的医院，他也已经让左苍耳联系了。其实李赫最开始担心桑藜感染的是萨斯病毒，毕竟记忆里最早的萨斯病例在02年12月就出现了。如果真要是那样，其实他们俩现在可都是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他把他们的化验报告用笔记本电脑传给了远在美国的张远浩，从张远浩告诉他的结果看，这种感冒病毒和他前世了解到的萨斯病毒完全不同。 “我会死吗？”大概在生病中，而且连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谁都会问这么一句吧。桑藜看着李赫，其实在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桑藜就毫不掩饰她的恐惧了。没有人不怕死，而且她的青春芳华正如火如荼，她的爱情，也刚到如花绽放的时候。 李赫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说：“我也感染了，如果会死，我们也是在一起的。”与其说什么空洞的肯定不会有事之类的话，不如换一个角度安慰她吧。至于怕不怕死，李赫不敢说自己现在就不怕死了，但是他要淡然得多。他的人生早就该没有了，是一种冥冥中的阴差阳错，他才重新来过，并且邂逅了这个精灵般的女孩。 桑藜想了想，说：“你知道吗？我再也不担心输给季寥了，你们有过你们的经历，可现在，我们也有你和她所没有过的经历了。既然不是我自己输掉的，如果有一天，你还是选择了她，至少，我也能了无遗憾的抬头走开吧。” 李赫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要他选择，他是没办法选择的。桑藜是遗落人间的精灵，季寥又何尝不是？当然算起来的话，他和季寥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远远不如和桑藜在一起的时间，可感情这个东西，从来就不是这样放在一起比的。 可是不做选择，在正常的社会中，又怎么可能两个女孩都跟在一起？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说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其实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止一个家，他也没有那种底气能做到像女频的男主那样专一。 但那也不是他最想要的模式。 好在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给桑藜换了药，也检查了李赫的体温，还给他做了一个皮试。 “为什么要做皮试？要打针吗？” “噗！”桑藜笑了起来，说：“你那什么表情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赫，竟然怕打针？” “要打针，你不知道有时候低烧其实比高烧更麻烦？” 护士的声音有些熟悉，李赫眼睛一亮，叫了声：“清澈姐！你不是在外科的吗？” 护士是老相识了，也是他小时候的邻家小姐姐，凌清冽的妹妹凌清澈，凌清澈这时候穿戴的不是一般的护士服和一般的口罩，看起来有些吓人，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隔离服。 凌清澈看了看桑藜，又看了看李赫，无奈的说：“我转科室了。上一次你俩同一个病房的时候，我也是管床护士，我该不该说这是一种缘份呢？可这种缘份最好谁都不要有吧。”上一次李赫和桑藜同一个病房，是李赫被捅的时候，因为李赫的血性有些特殊，医院的血浆库存不够，在需要现场输血的时候，桑藜正好和李赫同一个血性。 桑藜听了凌清澈的话，笑着说：“人总是会生病的，所以缘份就是缘份啊，护士姐姐的声音，听着就叫人好安心了。” 凌清澈看看她，说：“放心吧，医生调整了治疗方案，病毒分析已经有结论了，虽然少见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种少见的病毒也给你们遇到了，我该怎么说呢？”她苦笑了一下，又对李赫说：“其实好像光是我们医院，你都来了几次了吧？” 李赫倒是豁达的哈哈一笑，说：“也是，所以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不是直接送进太平间了，我都一定会站起来的。” 凌清澈对李赫的这种态度也是无语，这要是在电影里，说了这种话的人接下来估计就进太平间了。当然主角免死，但是在茫茫人海中，谁又一定是主角？ 到了时间，凌清澈看了看李赫的手，确认没问题后，就给他打了一针。老实说，李赫还真有点怕打针，输液他能看着针头扎进他的血管里，打针是背对着的，总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扎上来的未知的恐惧感。 因为护士凌清澈的打断，桑藜和李赫没有再聊之前那个话题。事实上是桑藜忘了他们刚才聊到那里了，生了这场病，香港那边的实习看来是可以提前结束了，她在和李赫聊毕业以后她究竟去哪。她爸爸倒是给她联系了一个到美国读硕士的机会，但是她不想离李赫那么远，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要做一次毕业旅行：“李赫，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吧，把毕业旅行的时间留给我。我想好了，我们就去俄罗斯，坐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老式火车，咣当咣当的摇晃一个星期，从海参崴到圣彼得堡，路过贝加尔湖的时候，也许我们还要停留几天。” 桑藜对这个旅行很期待，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也还抓着李赫的手。 李赫看着桑藜渐渐平稳的呼吸，放空了心思，不再去想其他。只是那样的一场旅行，也一定会很美吧。 又过了一天，桑藜开始退烧了。 李赫的低烧也得到了控制。 三天过后，两个人痊愈出院。前前后后，他们一动住了8天的院，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从不分离的在一起过了8天。 对桑藜来说，这也是她最快乐的8天，虽然是生着病的，虽然在病房里他们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亲密，可这几天她真的很快乐。她甚至对李赫说，早知道这样，她应该早一点生病的。 出院了桑藜自然也回了家，李赫则回公司去处理各种事情。过了几天，桑藜才又重新出现在了李赫的房子里，李赫拿了钥匙给她，而她也不再纠结自己该不该再拿钥匙。让她气愤的是，李赫真的再也没有打扫过屋子，留下了他从医院回来后的各种凌乱，还口口声声说是桑藜自己说了她要负责打扫的。 桑藜也只能悲（愉）愤（快）的穿着围裙，戴着塑胶手套，从楼上到楼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打扫起房间来。等到李赫下班回来，没换鞋就往卫生间走，桑藜手里的抹布嗖的一声就朝李赫飞过去，但是李赫反应很快，一偏头接住了。 “哎呀，女佣这是要造反吗？” “姓李的，你别嚣张，女佣也是有人权的，请你爱惜劳动成果，换了鞋再进去。” “好吧，这么嚣张的女佣，看来晚上要好好调教一下了。” “想得美，晚上我要回家。别看，我要晚上不回家，以后就再也别想来了。” “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既然不能留下过夜，那本少爷当然是要白、日、宣、淫了。” “混蛋，混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嘛，我还穿着围裙呢。” “哈哈哈哈，要的就是穿着围裙的小女佣的样子啊，哇哈哈哈……” “叮咚，叮咚……” 李赫刚把无力反抗的小女佣扛到了二楼的楼梯口，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有人来了。” “不管。” “疯了吧你。”桑藜整理了一下打闹中散乱的头发，解开胸前的围裙，走下楼去开门。其实这一刻有人来她也是有些郁闷的，可是一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李杰，她就情不自禁的吐了一下舌头，叫了声叔叔好，然后低眉顺眼的快步走进屋里去了。 “老爸？”李赫站在楼梯上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爸，心里无由的跳了一下。 不是说他不希望，不欢迎自己的老爸到这里来，可是一向对他都是放养式的教育的老爸事前完全没有联系，直接就出现在这里，凭着李赫的直觉，这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且，老爸还穿着制服，手里拿着个公文包，更像是从什么会议散场以后直接就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 桑藜转身进去的时候还真没想什么，只是出于一个女孩的羞涩，在男朋友的父亲面前，她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可是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俩的时候，李杰走进来，看了看桑藜，说：“桑藜也留下吧。” 桑藜啊了一声，转身再看李杰，这一次，她也发现了李杰的异样。 1/18 20:45:06|49158148 第341章、这不可能 凭直觉，李赫感到老爸的突然出现跟生死有关。 李赫太熟悉那种气息了！ 应该说自打重生以来，他就不止一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过，也在别人的生死边缘游荡过。当他在大雨中拉着登山绳滑到即将被山雨冲刷掉下山坡的邝行远面前的时候，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变得特别安静，动作也特别慢的感觉。 这一刻也有。 李杰严肃而复杂的表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李杰进来以后，还有两个李赫不认识的警官也跟着进来了，这就更能说明问题。李赫看着那两个陌生的警官，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他有一种心脏漏跳的感觉。 整个世界变得异常的安静，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慢，显然是紧张。 大概桑藜也感受到了这种异常的信息，她看看李赫，又看看李杰，看看李杰，又看看李赫，也许她没有李赫那样的敏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一种关于生命的紧迫，但她也清楚的意识到，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再看向李赫，她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发紧。 其实李赫有些担心是凌清冽出事了，甚至是，牺牲了。如果只是遇到了什么案子需要他参与，老爸是不会自己出面的，更不会带着两个对李赫来说十分陌生的面孔。 而且这时候凌清冽没有出现，他忍不住的，就往她身上想。 李赫经常开玩笑说，每次他和女警小姐姐在一起就会出事，其实不是因为凌清冽这个人的关系，而是她所从事的职业，作为一个一线的刑警，她总是会遇到一些别人遇不到的危险，这本身并不值得惊讶。 现在的李赫，对凌清冽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虽然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些亲密的接触，也有过一些暧昧的时刻，但对两个人来说，他们都有些像是在找寻童年时代的美好。而且他们在一起，就老是遇到事情，老是遇到危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那种情爱的成份并不是很强。加上最近他们也很少在一起了，大概这也是互相有意的，也许就这样，最后他们就从彼此的世界里路过了。 但如果真是凌清冽出了事情，李赫也同样无法接受。 “爸，”李赫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只是尽力的让自己平息下来，问：“是清冽姐出了事了吗？” “你就是李赫同学吧？”李杰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倒是和他一起来的一个一级警司上前了一步，确认的问了一句。 李赫点点头，把视线转向这个警官，看来，老爸只是陪着他们来的，这两个警官才是正主。但这就应该和凌清冽无关了，如果跟凌清冽有关，李杰不用带着别人来，他自己能把信息传递到儿子身上。 “我们是警官大学学籍管理中心的老师，我姓张。” 这话一说，李赫心里马上又是一紧。 但是那个警官没有停顿，他知道这种时候对方可能很难接受他的话，但是他必须清楚无误的把信息向对方进行传达，尽管谁也不愿意当这样的传达者。 “我很抱歉，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而且，因为你是季寥烈士的前男友，根据她生前留下的日记，我们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项需要向你交接。” “你说什么？”李赫皱起眉头，提到警官大学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跟季寥有关了，但，烈士？ 桑藜也听到了这两个字，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 张警官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李赫的肩膀上，说：“希望你能挺住，季寥烈士的父母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现在我们也必须通知你，这是烈士的遗愿。你也知道她是警大的优秀学员，并且被派到英国进行为期两年的交流培训。她在去年回国，就在不久前，根据上次的安排，参加了一个涉外的特别行动。但是很不幸，在这次行动中，她和另外两位同仁遭到匪徒的伏击，三个人全部牺牲。” 他拍了拍李赫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三位烈士的遗体都已经带回国内火化了，季寥烈士在战斗中也开枪击毙了两名匪徒，她是眉心中弹，壮烈牺牲。” “不可能！”李赫啪的一声打开张警官的手，声音更像是一声爆喝，他抓住张警官的衣领，大声的质问：“怎么可能让一个在校大学生去参加什么行动？谁给你们权利这么干的？” “李赫！”一旁的李杰大喝了一声：“放手！” “我不相信！”李赫把手放开的同时也推了张警官一把，冷笑了一声说：“我不相信！” 张警官对李赫的这种态度倒是没有生气，以前他也在一线干过，遇到有被害者家属需要通知噩耗的时候，比这更激烈的态度都有。作为一个警察，他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能理解对方这种不能接受的心理。 “我不相信，”李赫看到一旁的桑藜已经泪如雨下了，他反倒平静得很，只是微微的摇着头说：“这很不合理，季寥她只是一个学生。” “李赫。”李杰严肃的说：“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什么样的行动你我无权知道，但是季寥已经牺牲了这是事实。你认为警大的两位同仁从首都来到这里找到你，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才是你需要面对的。” 老爸的话音量不高，却有些让李赫崩溃，因为他的话从逻辑上来说才是最合理的。两个警大的警官来到这里找到他，不可能是来跟他开玩笑的。至于季寥还是在校大学生就不可能参加任务这个理由，换一个时间，李赫自己都觉得可笑，反而是他不停的喊着不可能，只不过显得他一厢情愿的不能接受罢了。 李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问：“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是的，这才是重点。他并不是季寥的家属，“前男友”这个身份，不会让警方专程派两个人从首都飞到这里来通知他这个消息。 和张警官一起的另外一个警官是位女警官，年龄大概有四十多了，尽管穿着二级警督的制服，但看起来非常的和气，不像个警察，倒像个居委会的大妈。女警官面色沉重而又有些复杂，她看着李赫，说：“季寥烈士此前接受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现在，这个处分已经撤消了。” 在大学里，留校察看就是除了开除之外最重的处分了，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才会受到的处分。一般大学生接受了留校察看的处分以后都肯定是拿不到学位证了，就业啊什么的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在警大这种纪律严格的学校里，受到留校察看的处分，很可能毕业以后再也进不了警队，就算能考进警队，个人前途也必定会受影响。 季寥一向是乖学生，唯一会犯错误的地方，就是因为李赫。 但是李赫知道女警官讲这话也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事情，他一言不发的等着，女警官看了他一眼，说：“季寥在英国留学期间未婚生下了一个孩子，根据她日记留下的信息，这是你的孩子，而且她的日记也明确留下遗愿，表示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希望是由你来抚养这个孩子。” 李赫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时候凌清冽从外面走了进来，李赫扭头看去，凌清冽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婴孩。李赫对孩子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有多大，只看到这个孩子是睡着了的，在襁褓中，孩子的脸蛋和季寥长得很像。 女警官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说：“这里有孩子的出生证明，孩子02年5月14日在英国出生，女孩，是早产，现在已经快7个月了。此前季寥一直瞒着自己怀孕的消息，英国的培训方出于文化观念的不同，也没有及时的跟我们通报这件事。季寥也因为这件事遭到了处分，因为她的壮烈牺牲，现在处分已经撤消了。我们根据烈士的遗愿，把孩子带过来，如果你不愿意抚养，烈士的父母应该会更愿意养育这个孩子。” “当然是我来养。”李赫这时候保持着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清醒，他前世活到了35岁没有孩子，这一世他是想有孩子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21岁不到就有了孩子。更没有想到，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把小婴孩从凌清冽的怀里抱了过来，显然他并不会抱孩子，也许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小婴孩娃娃的哭了起来。凌清冽又把孩子抱回去，但她也同样没有经验，孩子娃娃的哭个不停，那娇嫩的声音让李赫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这似乎是一件比他重生更加不真实的事情。 他不记得后来两个警官是什么时候走掉的，他甚至也不记得桑藜是什么时候走的，在一种恍恍惚惚真假莫辨的半空白状态中，他记得两个警官和他还签署了一些文件，是确认抚养权的文件，还拍了照片。但孩子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都在哭，最后是米娅和乔楚都过来了，两个40出头就当了奶奶的人齐心协力，才算把孩子安顿好了。 可李赫却像呆了一样。 1/18 21:53:08|49161400 第342章、还有希望 “2001年7月26日，星期四，阴天有小雨。 原来天气真的可以感受到人的心情，李赫，你走了，我的故事就结束了。可是李赫，我走了，你的故事还是会继续的呀。” “2001年7月27日，星期五，中雨。 因为夜里又梦见你，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都哭湿了。耶达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提出分手，西方人，大概真的不会懂为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其实我并没有想太多，我只知道，以后的岁月里，我可能很长时间很长时间都不会在你身边陪伴你，而你是一只并不安分的小狼狗，与其让你顾忌着我而瞻前顾后，不如索性放你走。” “2001年7月28日，星期六，还在下雨。 是的，天还在下雨，就像我依然没有什么食欲。每当我想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以你的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了，我就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我得慢慢适应这样的改变，你也会适应的，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不过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会渐渐的找到快乐。去追桑藜吧，她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女朋友，金珠也挺好的，但金珠更适合做你的妹妹，至于清冽姐姐，我并不太看好，你们之间的情感，不太适合相爱。 你看，我已经好很多了，我在帮你分析你的爱情，然而我推荐的，是我最大的对手。如果我更自私一些，抓着你不放，你一定会错过桑藜的，没有桑藜，没有我，我猜想，你就会变得对爱情无所谓了，你身边会有很多女孩，不，女人。你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你一定会在这样的。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变成那样的人，而桑藜，可以成为你最后一条防线。也许这么想我显得很愚蠢，但其实我不是把你拱手让给别人，我只希望若干年后相遇，你没有变成让我唾弃的那一类人，归根到底，这也是一种自私吧。” “2001年8月12日，星期天，晴。 我今天搬家了，耶达说如果我们不搬走，也许你会回来找我。我说如果要你回来找我，又干嘛要放你走？我并没有那么矫情要去玩一场进进退退的爱情游戏，不是这样的。我不再试图让她明白一场东方式的恋爱，其实也就是分手而已，没有什么要死要生的，对吧？时间可以消磨掉一切，我现在就好多了，对吧？” “2001年9月30日，星期天，晴。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今天的心情，李赫，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原来是没办法淡然面对的，总是会想你，总是一想你就会痛。也许是老天心疼我了吧，它赐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礼物。你会想到吗？我怀孕了，我的身体里有了你的延续。在英国，人流是不合法的，这帮助我下了决心，我会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希望是个男孩，我想那一定很像你。不过如果是个女儿也会很好，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 李赫，当我知道我有了孩子以后，我在很认真的想一个事情，那就是，我十八岁以后的人生，原本应该已经是一片空白，是因为你，我才能看到更多的美丽。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有秘密的，我说不清楚，但我觉得你的秘密和我原本应该存在的空白人生有关。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会回归我原本属于的那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也许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也早已死去，我并不怕这样你会忘了我，但我却有些害怕当你发现这个世界不再有我，你会迷失方向。 但现在我放心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至少我们的孩子能让你确信，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所以，如果我死了，尽管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也会很想要在我的孩子身上找到寄托，但我还是会自私的把孩子留给你，他们至少还有彼此，而你需要这个孩子证明你的存在。” “2002年1月4日，星期五，大雪。 李赫，我被处分了，很严重的处分，留校察看，尽管我还在英国，但怀孕这件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了。学校的意见是让我马上回国，但是医院的医生告诉我这段时间胎儿的情况有些不太稳定，不能做长途飞行。我们的孩子会在英国出生，但我不会让她认领英国国籍。对了，是她，玛格丽特医生告诉我，检查的结果是个女儿，他们没有看性别的习惯，也没有刻意对孕妇隐瞒的习惯。是个女儿，当然要像我才行，因为她的妈妈很漂亮的呀。李赫，你知道吗，现在我每天都很快乐，学校的处分也好，未知的未来也好，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但是她该叫什么名字呢？原谅我现在脑子里的古诗词不够用了。” “2002年1月18日，星期五，下雨。 学校的领导过来和我谈话了，我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我把孩子生下来。领导告诉我，虽然学校给了我处分，但这并不影响我毕业，而且学校还是很看重我的，还给我送来了一些慰问品。我知道，有的职业是自己选的，有的职业，却是一种需要。 想到这里，我又再次想到了你。我不知道这会不会也是一种命中注定，我本来是没有这段人生了的，是因为你作弊了（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才让我留了下来。正因为这样，我的人生也不能由我自己选择了。 我不知道高考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报考这样一个大学，这样一个专业，因为我本质上也不是多么坚强的女孩子，也许真的是注定。但我不后悔，我现在知道，既然侥幸的多有了一段人生，那这段人生就应该更有意义。有一件事我是认可的，那就是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以前总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句口号罢了，但在国外的这两年，我也越来越意识到个人的存在，如果没有国家的依托，那种存在也是渺小而卑微的。 所以有一天，当你以为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其实也许并不是。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尽我该尽的责任。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分手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爱你，所以我舍得让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和快乐。” 季寥的日记本不算是很厚，她也不是每天都记日记，李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花了两天时间反反复复的把季寥的日子读了几遍。其间有几次出来，都是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笨手笨脚的跑出来，在两个妈面前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傻傻的看着那个婴儿，胡子拉渣的脸上多了一抹父亲的微笑。 那天的两位警官交到李赫手里的季寥的遗物并不多，有一些他们的照片，有一些李赫写给季寥的信，而在所有的遗物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日记本。在孩子出生以后季寥又零零星星的写过一些日记，里面多次提到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这个世界，一定要把孩子交到李赫的手里。而学校也最终尊重了她的意思，把孩子，还有相关的物品交到了李赫手里。 她还在日记中提到，如果她自己能照顾孩子，那么不管李赫是跟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去打扰他们。但如果她不在人世了，也要请李赫的女朋友原谅她，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同时失去父母。 李赫彻底从书房里走出来后，他才换了一身衣服出去了，出去了才发现，外面也正下着大雪。他出门前给桑藜打了个电话，也许桑藜的电话没有在手边，所以没有接，但是李赫不等桑藜接电话，就开着车直接往桑藜家飞驰而去。 桑藜在中途也没有回电话来，但李赫到的时候，桑藜已经打着伞站在离着教师宿舍区还有一段距离的路灯下了。在一片大雪纷飞中，路灯下的桑藜看起来有些瘦削，也有一些憔悴。但是看到眼眶深陷，胡茬满脸的李赫的时候，桑藜还是努力的在嘴角弯起微笑，湿着眼睛安慰他。 “桑藜，我不相信季寥死了。”李赫一见到桑藜，就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桑藜把伞撑到李赫的头上，在大雪纷飞中，她眼睛湿湿的看着李赫，声音很低沉的说：“李赫，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要面对现实。”她看到李赫急切的还要分辨，就抽出被李赫握住的那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说：“听我说，李赫，我比你还希望季寥还活着。你不会懂，其实自从跟你在一起，季寥一直是我心里面的一个结。后来我坦然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在你的心里面我会超过她。可是现在不可能了，她死了，她死了，她在你心里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了。所以李赫，我真的，我真的比你还希望季寥还活着的。但是我们得面对现实，你也要面对现实，我也要面对现实，不是吗？” 桑藜一边说着话，眼泪一边无声的往下流。得知季寥的死讯，桑藜是很难过的。并没有想她给李赫说的那样，她的难过里面还有别的那么多东西，她只是难过。其实她从来没有把季寥当成敌人，而且她知道季寥同样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敌人，这一点，在桑藜到机场送别季寥的时候，她们彼此就很明白。 桑藜和季寥之间，也有一种特殊的友谊。其实认真说来，季寥的朋友寥寥，桑藜的朋友同样很少，所以她们更懂得对方，如果说还有一个人真正懂得她们的，那就是李赫。很奇怪，一个看起来也很平常的男孩。 桑藜很难过，抛开李赫不说，她很需要季寥这样一位朋友。但是她不可能抛开李赫，偏偏她和李赫的感情进入到最好的一个阶段的时候，就好像高亢的音乐，美丽的烟花，说断就断了。也许她不该把住院的那8天说成是他们在一起最快乐的8天，因为有了“最”字，它就凝结在那里了。 桑藜流了很多眼泪，她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的眼泪，从小到大，她都是骄傲的公主，她从来不会对谁认输，所以她也不喜欢流眼泪。可是这一次她一定是输了，她没有输给季寥自己，也许，她输给的是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 李赫把桑藜的手从他的嘴上拿开，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帮桑藜擦去了眼泪，说：“桑藜，你看着我，你看我想不想死活不愿接受现实才在这里跟你说我不相信季寥死了的样子？我很冷静，不是吗？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不能面对，如果我亲眼看到季寥死了，不管有多难过，我会让自己去面对的。但是……” 桑藜静静的看着李赫，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虽然他看起来是很冷静的，但有时候表面的冷静，只是他内心给了自己一个足以让自己相信的理由？ 李赫接着说：“我读了季寥留下的日记，然后我发现后面有些部分是缺损的，也许是她自己，也许是别的人，把一些重要的信息撕掉了。不过也不要紧，其实她在日记里一直在暗示我，她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离开这个世界，这个离开不是死亡，而是，这么说吧，换一个身份，这听起来有些像那种电影里的情节，可是电影里的情节本来也就是按照真实的事情改编的，只是这样的事情给我们遇上了。简单的说，为了让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她只能‘死’掉，包括她的家人，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桑藜看着李赫，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赫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也请卓叔找关系看过季寥的尸检报告，最原始的报告，我是学……过一些法医知识的，我能看出照片上的弹孔不是生前打进去的，还有，那具尸体拍得总是有些模糊，一种从技术上反常规的模糊。那具尸体不是季寥的，如果我能亲眼看到尸体，我可以更加确定这一点。但是他们说尸体一运回来就火化了，其实我知道，他们连尸体都没有运回来。这里面，藏着不能让我们，包括她的父母不能知道的秘密。” 桑藜的眼睛亮了一些，不得不说，李赫分析得很有条理，他确实不像是在自欺欺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李赫的声音沉了下去，说：“桑藜，其实我知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季寥可能是真的死了，就算我的推测是对的，她在执行一些极其特殊的人物，她还活着，‘季寥’这个人，也已经死了，即使还活着，我可能也一样的再也见不到她。只是，这样至少还有一份希望。其实，”他苦笑了一下：“说到最后，我也分不清我这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了。其实，这样微茫的希望会更折磨人，但，总是希望。” 桑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出来，说：“有希望总是好的，李赫，你很憔悴，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要走下去的。” “好。”李赫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看桑藜，欲言又止。 “放心。”桑藜看出了李赫的担心，微笑着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至少在你最难过的这段日子不会。 在李赫走了以后，桑藜轻轻的又说了一句。 1/19 12:54:45|49180272 第343章、先放下吧 “爸爸。” 桑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爸爸的书房灯还亮着，就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的爸爸桑城正在书桌前拿笔在勾勾写写，看到女儿进来，就一脸慈爱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笔。 桑藜却没有说话，而是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爸爸的旁边，把头枕在了爸爸的腿上。桑城不知道女儿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女儿很难过，他就轻轻的用手摩挲着女儿的头发。 桑藜哀伤的笑了一下，说：“爸爸的手很温暖啊，我好像一下子就觉得好多了。” 桑城微笑着说：“是吧？不管女儿遇到了什么，爸爸永远都是你避风的港湾。小时候我不太相信这句话，而且你爷爷对我总是很严厉。一直到我自己做了爸爸，我才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桑藜笑笑，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她又幽幽的问：“爸爸，如果我爱的人，他的心里已经住在一个人了，我怎么办？” 桑城打趣的说：“我的藜藜也需要为这样的问题烦恼吗？你是天底下最优秀，最美好的女孩子。你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桑藜悲伤的问：“可如果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者再也没有消息了呢？他会总是想念她，他记得的她永远都会是最美好的样子。我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我也赢不了这样的想念啊。” 桑城说：“生命像一只漫长的钟，嘀嗒，嘀嗒，你看它安安静静的，好像没什么力量，可是它一直向前，并不停息，渐渐的，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我知道啊，可是除了时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对你，对他都是一样的。去睡吧，洗个热乎乎的澡，好好睡一觉，不管怎么样，太阳还是要照常升起的。” 过了几天，桑藜从家里出来，她先去剪了头发，把她的一头长到背心的小卷发剪短了，又挽了一个半丸子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从灵秀区的光大校园到高新区很远，路上又有点堵，还转了车，桑藜坐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公交，才到了李赫那里。乘电梯上去的时候，桑藜把房子的钥匙从包里了拿了出来，可是走到门口，她又把钥匙放回去，按了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是赵金珠，赵金珠穿着件米色的毛衣，挽着袖子，似乎正在忙活什么。看到桑藜，她就露出一个很好看的样子，说：“桑藜姐姐，快进来。” 桑藜笑笑，进了门，门口那里有一个鞋柜，那天她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特意买了两双很好看的拖鞋，一双李赫的，一双自己的。现在那两双拖鞋还在，可是除了那两双拖鞋，又多出了好几双拖鞋，赵金珠顺手给她拿了一双，听到乔楚在叫自己，就答应着跑向了一楼的那间客房。 桑藜吐了一口气，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亲手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过的房间，她知道，这套房子不再只属于她和李赫了。现在想来，那一天是多么的美好，可是这样的美好仅仅开了一个头，一切就已经不一样。 那一瞬间，桑藜险些掉下泪来。 “藜藜来了。”乔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桑藜，很敏锐的发现了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她假装没有看见桑藜低头擦了一下眼睛的样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外衣脱了，一起来帮忙吧。小赫上班去了，可是这家里够得忙活的。” 客房里穿出了婴儿的哭声，桑藜的心被揪了一下。一瞬间她就想起了季寥，想起了季寥，她就觉得很悲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们三个人在老屋的那段日子，还有那个画家的画的那张画，它现在就在这里，装了一个画框，没有挂在墙上，而是搁在了沙发的旁边。桑藜走过去把那张画抬了起来，画里穿着民族服饰的两个女孩都那么美，可现在，其中的一个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藜藜，”乔楚走到桑藜的身边，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说：“先放下吧。” “阿姨。”桑藜把头往乔楚的肩上靠了靠，抬起头努力一笑，说：“我明白的。我去看看小宝宝，是个女孩吗？” 乔楚说：“是啊，很漂亮的一个小宝宝，哭起来可有劲了。”她说着搂着桑藜走进了客房，那里面已经重新布置了，多了一张婴儿床，还多了很多婴儿用品，房间里还额外加了一个暖炉，感觉整个房间变得很挤，但是也充满了一个新生命带来的活力。 小婴儿现在是被赵金珠抱在怀里的，可是不管赵金珠怎么抱着她哄她，她还是哭个不停。就像乔楚说的，这孩子的哭声很响亮，很有劲儿。 “桑藜姐姐，你来抱抱吧，我没招了。”一向聪慧能干，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赵金珠这时候也是一脸的狼狈，她是自小独立，善于照顾别人不假，可她也毕竟才大一，对于抱孩子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得要领啊。 桑藜一听赵金珠要她抱孩子就慌了，同样的，她哪里知道怎么抱孩子，而且她觉得连赵金珠都搞不定的事情，她就更没有信心了。看到赵金珠要把孩子递给她，赶紧摆手说：“不不不，我不行，我不会啊。” 然后她求助的看向乔楚，乔楚也是一脸的尴尬，窘迫的说：“我生小赫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不行啊，纯纯妈妈一走，这就乱套了啊，她别是饿了吧？” 赵金珠说：“不会啊，才喂了牛奶的。” 桑藜灵机一动，说：“是不是拉粑粑了？” 乔楚点头说：“很可能很可能，金珠你把孩子放下打开尿不湿看看。” 赵金珠闻言把孩子放回婴儿床里，脱了小裤子再打开尿不湿，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大孩子加上一个曾经有经验但是早已忘记了的孩子他妈刚凑过去的三个脑袋一下子就都被熏开了。那尿不湿里好大的一包黄灿灿的……好东西。 好吧，桑藜猜中的真相，可接下来怎么搞？ 赵金珠说：“我们还是给娅姨打个电话吧。” 乔楚赶紧摆手，说：“别，别，我来吧，这事还要找纯纯妈，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啊。”乔楚虽然也就42岁，看起来还跟30出头一样的，可她是这孩子货真价实的奶奶啊，一想到这里她就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表情，屏住呼吸把头埋了下去。不过当她想要人搭把手的时候，一抬头去看那两个女孩完全不讲义气的跑到外面去了。 “两个死妮子，气死老娘了！”乔楚咬牙切齿的嘟囔了一句，只得继续她伟大的换包满了黄金的尿不湿。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当妈的人，虽然年代有点久远的，那时候用的东西也不一样，但她到底还是搞定了。小婴儿明显舒服了很多，也就不再苦恼了，冲着乔楚格格的笑了起来。乔楚看着小婴儿长得有两三分像李赫，更有七八分像季寥，也是一阵心酸，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 “好了宝宝，”乔楚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的对她说：“奶奶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虽然妈妈不在了，可是奶奶一样会让你成为幸福的孩子。” 不得不说，大家伙围绕着孩子转，那种悲伤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许多，或者说也顾不上太多忧伤了。尽管米娅买菜回来以后一脸黑线的告诉乔楚她把尿不湿包反了，不过很快的，就连桑藜都学会了换尿不湿。 等到李赫晚上回来的时候，围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有两个妈，还有两个……呃，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女秘书，对面还坐着妹妹李纯，旁边的婴儿车里还有一个女儿，老实说，李赫的心情还真是百感交集，十分的复杂。幸亏康行健还是很讲义气的来陪他吃晚饭，要不然这一桌大大小小的女人，一个人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吃力啊。 晚饭吃了，米娅李纯都要回去，留下来照顾婴儿的是奶奶乔楚，赵金珠本来可以留下来帮忙的，但李赫的正牌女友桑藜在这里，小姑娘还是选择了离开。不过桑藜其实也要走的，留到了九点多，小婴儿睡着了，她也就起身离开了。 李赫也知道这个时候留桑藜下来也不合适，就送她到了楼下，想想又说开车送她回去，但是桑藜拒绝了，就算晚上不堵车，李赫这一去来回也得三个小时，他白天还要上班，夜里小婴儿还要他起来照料，那就别想休息了。 “给我钥匙，我自己开车回去吧。”桑藜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李赫，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说：“我好像帮不了你太多，但至少不能作为你的拖累啊。” 李赫说：“金灵这两天我派她出差了，以后这种情况，我让她开车送你。不过牧马人开去保养了，你得开你并不喜欢的a6。” 桑藜笑笑，接过李赫给她的车钥匙，开上车走了。她在汽车的观后镜里看着李赫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脸上浮起了一片苦涩的微笑，爸爸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生命都还是会滴答，滴答的走下去的，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复原剂。 1/19 18:00:36|49186911 第344章、蓝图 “石哥，我想给我女朋友送一辆车，不要太扎眼的，有什么推荐吗？” 春节过后，李赫和新的合伙人奚石去看一个地块。 家园地产成立，奚石的公司向家园地产注资，李赫具有决策权，而奚石这边通过评估来决定是否投资。在路上李赫坐的是奚石的迈巴赫，奚石就劝他买一辆座驾，别老开着牧马人一身泥浆的去跟别人谈生意，不是每个老板都欣赏牧马人那种情怀的。 李赫对自己买个什么座驾倒并不是很上心，这种座驾更多就是商务形象的问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合适就好。他倒是想给桑藜买一辆车，那天他看着桑藜开着公司的6回去，他就觉得该给桑藜买一辆车了。 “不要太扎眼是什么概念？”奚石没有见过桑藜，不过他听李赫说过李赫的女朋友和他一样还是在校大学生。说实话他还真不好把握这个不扎眼的尺度，问：“法拉利扎眼吗？” 李赫笑了一下，说：“过了，而且，她不喜欢跑车。她喜欢越野。” “小姑娘开越野车？有意思啊。你不是就有辆牧马人吗？旧了？”奚石想了一下，说：“你又要低调，给你推荐一款吧，不是纯正的越野，更偏多功能运动型车吧，去年刚出的沃尔沃x90，国内目前还很少，你要的话我叫人从国外给你运过来。” 李赫点头说：“行，就这款。” 其实李赫那辆牧马人也不能算旧了，但把他的车拿给桑藜用，和送给桑藜一辆车，那是不同的概念。更何况，那辆牧马人对他们来说都有一些特别的记忆，那段记忆与季寥有关，李赫准备把那辆车封存起来，等到季寥重新出现的那一天，三个人再一起开着那辆车去旅行。 李赫带奚石去看的是高新开发区北部，靠近省府所在的朱雀区的一片城乡结合部。那地方很偏，有一条河，但是河水污染严重，交通也不太方便，是一个典型的脏乱差地带。 奚石的迈巴赫没有开到社区里去，而是停在了河对岸的一块空地上。这是个真正的城乡结合部，除了街道，周围还有不少种着蔬菜的田地，有养殖场，还有些看不出究竟生产什么的工厂。 奚石觉得他要是把迈巴赫开进去，不论停在什么地方，人一走开说不定什么时候轮胎就给下了。真要那样他还不敢马上声张，他们就4个人，他的司机兼保镖王龙以及赵金灵。 李赫看出奚石的那个意思，就笑着说：“没你想的那么夸张，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社区，尽管存在着一些问题，但并不是什么化外之地，你是不是外国电影看多了？” 奚石看着远处的街道和房屋，说：“数不清的违章建筑，狭窄的街道，蜘蛛一样的天线，走进去你还可以看到随意摆设的路边小摊，没有卫生许可证的餐馆以及没有医生资格证的小诊所。说吧，你想怎么搞？” 李赫说：“这个地方早晚一定会开发，你别看现在这里交通不便，但它占据着朱雀区和高新区之间一个最近的位置，只要轻轨线和内环高速从这一过，这里很快就可以从城乡结合部发展成为商住新区。” 奚石扭头看李赫：“你有内幕？” 李赫笑着说：“我有眼界和胆略，你没有发现吗？这个城市的发展很快，已经不能用过去的，以及别的大城市的发展经验来评判。就像我们的国家，这些年我们国家的发展速度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奇迹，奇迹本身就是不可预测的。” 奚石当然不会相信他仅仅凭着眼界和胆略就能成事。不过他的世交文柯城，也就是李赫认识的红树集团的文董曾经和他聊起过李赫，去年李赫曾经告诉他会有海军的新舰下水，虽然这种消息到处都在传，但李赫似乎说到了点上。而要他相信李赫未卜先知，还不如让他相信李赫上面有人。正因为文董的一种导向，现在奚石也有这样的看法。李赫作为一个二十出头，还没有本科毕业的大学生，能拥有现在的财富，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但他相信奇迹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李赫当然不会做更多的解释，别人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去吧。 奚石说：“你知道，我常年在国外，就算回来，也是主要在北上广那些一线城市活动。要不是面临家族的考验，我也不会跑到内陆省会来投资，不过房地产还是一线的发展潜力大。” 李赫耸耸肩说：“那就看你怎么玩，一线城市房地产的升值空间大，升值速度快，但是相应的，你入手的成本也非常高。你现在拿出5个亿在北上广投房地产，只能是小打小闹，在光阴市，至少算略有实力。如果独具慧眼，还能够以小搏大。你投资家园地产，不就是为了以小搏大吗？这跟咱们去端文董的指挥部一样，四平八稳的，你怎么搞得过他？” 奚石也耸了耸肩，说：“说得也是，了不起就是损失几个亿，对我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说说你具体的想法。” 在李赫的前世里，这块地后来随着轻轨4号线以及内环高速的开通，很快发展成为省城炙手可热的活力商圈。哪怕就是现在，也并不是只有他看中了这个地方，但目前各方按兵不动，是因为上面规划路线图一直没有定下来，在诸多方案中，轻轨4号线经过这里的方案所在的比例不超过20%，所以很多人都只能观望。后来之所以发生变化，李赫记得是因为原先制定规划的那套班子有人进去了，方案全部推翻重做。 而现在，那套班子正如日中天。 这却是一个重生者无可比拟的优势。只不过重生者也很无奈的是，即使他知道会有变化，但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资本把握先机，那也只能看着别人吞下蛋糕。在李赫的原定计划里，家园集团涉足地产至少还需要五年，而且那时候只能从省城周边做起，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不一定。反正家园集团光靠家园科技的发展，他这辈子也已经钱途无限了。 奚石的投资，对李赫来说却是一个意外的机会。别人不会伤筋动骨的几个亿，对他来说就是异军突起的强力外援。李赫现在的人生态度就是，不是要削尖脑袋一定要做到什么程度，但一有机会，也绝不放过。 至于要怎么搞，李赫想说什么都不需要搞，只要把地块拿下来，放两三年规划一改立马升值。但是要用这样的话说服他的投资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赫也早有对策，指着那片区域说：“现在要想拿地都很难了，从政策上来说相对有倾斜的，多数是文体教育公益用地。但是我们不可能做公益啊，所以我们拿下了地，就往文体教育方面靠。光阴市的气候不错，尤其冬天不是很冷，适合那些需要进行冬训的运动队伍，尤其是足球。 高新区现在的支柱行业是高科技工业、金融、商业，但是市里希望这个新区的发展更均衡，产业生态更丰富一些，尤其希望能打造高新区的文化名片。可是要打文化牌，高新区显然是打不过光阴河北岸的那几个旧城区的，除非另辟蹊径。具体来说，我们可以盖一个专业的足球场，组建一支足球队参加全国联赛，借着这个机会先圈地，然后打造一个主打时尚、运动、年轻态的运动村，以足球文化为契机，形成一个独具特色的商圈。” 说别的还好，说到足球，旧在国外，尤其是常在欧洲游历的奚石一脸的讥讽，问：“你说足球文化，我们国内有足球文化？” 李赫哈哈一笑，说：“正因为没有，我们才有操作的空间。其实现在养一支职业队，乙级队一年几百万就足够了，如果不追求顶级联赛，在那个什么鬼的甲b，据说以后就叫甲级，一年一两千万也混得下去。其实我们天南省的足球氛围很浓烈，就是一只没有职业队，我们弄一支队伍出来，也算是做一件好事。要知道尽管国内的足球环境很糟，但这东西喜欢看的人多啊，等到我们的地产业务上了轨道，还可以给球队追加投入，升到顶级联赛，买几个球星来，动静搞大一点，接着要政策，这都是环环相扣的。” 有前世里恒大的成功案例，李赫对拿足球来砸响声这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做同样的事情赔钱的企业也多了去，可关键看什么人做。而且这里足球场只是一个核心项目，以足球场为中心向周边辐射，训练基地、主题公园、健身会所、酒店餐饮等等一系列的项目都可以跟上。还是那个前提，先把地拿下，以后这里不管做什么都炒得起来。 奚石本来也不是一个守成的人，他之所以找李赫合作，就是要走出一条新路来，李赫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蓝图，奚石回去找个团队进行了分析和评估，加上他自己的判断，他决定和李赫把这件事做起来。当然从作出方案到真正实施，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却不必细说。 大概过了半个月吧，奚石从国外给李赫弄的那辆沃尔沃x90运到了光阴市。 1/21 2:19:13|49250007 第345章、封校 作为家园中文网首批入的12位作家之一，李凝风现在是家园网历史文的首席写手。他的1911新中华从上架到现在几个月来，点击收藏一直在不断的增长，虽然这本书的创意、设定、框架这些东西都是早先的时候李赫告诉他的，但李凝风凭着自己的悟性和努力，已经完全取代了另一个时空里的原作者。 上架第一个月，李凝风的稿费就拿到了3000多，而最近的一个月，李凝风的订阅分成也已经过万了。在2003年的春天，在这个网文收费刚刚开始的时代，李凝风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一个大神。 他原本和女朋友曹晶在学校后街租了一间小房子，是那种当地居民自建的出租房，就一个单间，连厕所都是楼层公用的。整栋楼里有很多他们这样的大学情侣，由于那栋楼在几个学校相邻的交叉地带，他们还能遇到其他学校的学生。在那个时代，这种现象不说多普遍，但也可以说很常见了。 李凝风和曹晶和别的小情侣一样，该上学的时候还是去上学，遇到宿管严查的时候也都回到宿舍里，平时就住在小屋里，买菜作坊，洗衣晾晒，就跟小夫妻过日子一样。虽然很多小情侣真正能把这种小日子过成真正的夫妻的比例并不高，更多的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就业，因为地域而分手，但不管怎么样，那是他们大学生活的一个部分。 那时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年轻时代的爱情和理想。但是爱情和理想终究都敌不过现实，毕业分手是最常见的结局。 李凝风不知道他和曹晶最后的结局又会是怎么样，他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曹晶是那种一进大学目标就很明确，无论如何也要留在省城工作和生活的人。她学习很努力，从大一开始就拿了很多奖学金，她积极参加各种学生活动，也是法学系的风云人物，而且因为她所学专业的关系，从大三开始她就常在校外兼职，收入不高，她当锻炼自己，遇到磨难，她当锻炼自己，她所有的一切，都凝结成了三个字：留下来。 其实两个寝室第一次联谊的时候，曹晶就对李凝风颇有好感的。在联谊寝的几个男生里，李凝风外形不是最出众的，但总带着一种傻乎乎的笑，脾气也很好，曹晶并没有去喜欢齐思远，去喜欢李赫，她觉得李凝风那种傻傻的笑很像她小时候邻家的那个小哥哥。不过当李凝风开始追求她的时候，曹晶是拒绝的，原因就是李凝风不爱学习。她经常看到李凝风把大把的时间放在足球场上，放在电脑机房里，放在和班里寝室里的兄弟喝酒吃放里，她觉得这样的男生给不了她未来的希望。 后来的峰回路转，源自于李凝风和李赫、桑藜他们开始写，并且她在李赫创办的“家园之路”上看到了李凝风连载的无限恐怖，虽然那时候的李凝风把人家无限流的开山之作写得乱糟糟的，但那份创意让曹晶感到了震撼。 “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正在拼命努力，辛苦得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曹晶，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不知道她这样努力到底算不算真正的活着。她当然知道和现实是两个世界，但是她开始喜欢上了李凝风。 其实那个时候李凝风写无限恐怖写得很痛苦，李赫丢给他的这个创意让他很兴奋，但的架构和剧情的发展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不知原作者要是知道了他的无限流开山之作被李赫丢给一个菜鸟当做网文练兵的习作，会不会气得吐血，但是李凝风很多次真的觉得自己写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却是曹晶给了他很多鼓励，她拉着他去图书馆，让他在纸上设计人物和故事发展的框架，她陪着他去机房，在李凝风啪嗒啪嗒的敲击着键盘的时候，她默默的坐在一边看她的法律书，他们还经常一起散步，出早操跑圈，曹晶觉得再怎么努力，也还要有健康的体魄。 直到有一天，李凝风在送曹晶回宿舍的时候牵了她的手，他们也就这样走在了一起。 现在，随着李凝风稿酬的暴增那时候一个省直机关新进人员见习期月收入不到一千，他们也从后街的出租楼搬了出来，在教师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教工区的环境当然比后街好太多，房东是一位退休老教师，因为要到外地去带孙子，就把房子租了出来，但学校是不允许学生租房同居的，为此李凝风还请李赫帮他弄了一份疾病证明书，以养病为由，老教师才同意把房子租给他。 曹晶现在特别喜欢这个房子，如果说后街那个嘈杂的出租屋是他们两个人共筑的爱巢，那么这里她就把它当成了家。现在他们大四了，学校对大四学生的很多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留在“家”里。李凝风决定了要做一个专职写手，不找工作，就在家里写网文，曹晶也很支持他，但她自己却不停的穿梭在各种考试中，用她的说法就是他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这样他们才有最基本的抗风险的能力。 这天是周末，曹晶没有去她打工的事务所上班，她一早出门去买菜，因为下午她班里的几个姐妹要来吃饭，她得好好的准备一下。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刚开始和李凝风在一起的时候，几个玩得好的姐妹就说她和李凝风在一起亏了，毕竟比起在法学系赫赫有名的曹晶来，李凝风默默无闻得多。但现在李凝风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了，也许作家不作家的，大家也不清楚，但是最近几个月来李凝风稿费的突飞猛涨，曹晶还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了她的那几个小姐妹。 无他，就是一种炫耀。 你们不是觉得他太默默无闻配不上我吗？ 现在知道我的眼光了吧？ 曹晶昨天就把房子收拾好了，里面的家具，有的是房东留下的，但更多是她新买的，还有电器，尤其是李凝风用的电脑，他有一台专门用来码字的电脑，连键盘都是专用的，还有一台放松时玩游戏的电脑，曹晶也有自己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尽管是二手的。 幸福要看跟谁比，如果曹晶拿自己跟桑藜比，她的这些小幸福就太卑微了，她知道前几天李赫才给桑藜送了一个所谓的“最后的开学礼物”，用来纪念他们学生时代最后的一个学期。那是一辆越野车，她不知道那辆车值多少钱，但她在省城没有见过。但她不会跟桑藜比，她也不会拿李凝风跟李赫比，她很要强，但她知道什么叫不切实际。她要比，就跟她同班的，一样谈着恋爱，一样面临毕业，可是未来比她还不确定，比她还迷茫的那些小姐妹比。 这样是自欺欺人吗？ 曹晶觉得不是。 李凝风看到曹晶早上兴冲冲的出门去了，他说他和曹晶一起去，可是曹晶不让，曹晶让他就安心写作，什么都不用管，平时也是这样的。曹晶一方面很要强，另一方面却也有一种传统的贤惠。 等到曹晶回来的时候，李凝风就看到曹晶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东西，除了今天下午要用的食材，他还看到曹晶买了两大包白醋以及几袋大包装的板蓝根冲剂。 “你买这个干嘛？”李凝风拿起板蓝根来看了看，不解的问：“你感冒了？”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曹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现在网上都传炸了，有一种新的传染病，好像叫做**型肺炎吧，据说在全国都传播开了，还有人说现在火车站机场都是全面戒备，一旦发现有人发热发烧的，都要立刻隔离。” 李凝风不以为然的说：“危言耸听。” 曹晶说：“谁知道呢，说是会死人的，广东那边闹得最凶，还有香港那边也是，首都也有，到处都有，据说死了很多人了，只是上面下令封锁了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说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说很快学校都要封校了。” “夸张。”李凝风更加不以为然，摇头问：“还有这跟你买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曹晶说：“白醋一会用来熏屋子，板蓝根是用来预防的。” “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你不知道，现在各个药店超市，这两样东西都要卖断货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正好，我给你泡一包板蓝根。” “我才不要喝，好好的吃什么药啊。” “中成药，没什么副作用，虽然不能当饮料喝，预防感冒也可以啊。” “咦，家园制药？哈哈，这是李赫的药厂生产的。这个黑心商人是不是趁机抬价了？” “你就这么看你的好兄弟啊？我对比过，药店里各家品牌的板蓝根，最便宜的就属家园制药生产的了。而且药店老板说货源充足，叫大家不必抢购。乖啊，我冲一包给你喝。你这也算支持李赫的工作嘛。” “我去！这哪跟哪，我喝一包板蓝根就是支持他的工作了？” 下午曹晶的几个同学过来了，其中一个带着男朋友，另外几个都是单身。大家对曹晶现在的状态都表达了充分的羡慕，一小半是登门做客的恭维，一大半倒是真的。这会都临近毕业了，他们的话题无非两个，一个是工作，一个是恋爱。 关于恋爱，她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分手，谁和谁又分手了，谁和谁可能也要分了，再言及自己，都不免凄惶。而现在还多了一个更加令人恐惧的话题，就是已经吵翻了也吵炸了的**，还有板有眼的说谁认识的人据说都病危了。 原本就前途未卜爱情难测的毕业季，现在又多了一重生死莫测的色彩。 可说着说着，学校真的封校了。 1/21 13:44:52|49264102 第346章、青春不留遗憾 李赫知道要封校。 所以在封校之前，他连着召集公司的领导层和骨干开了几次会，把公司接下来的工作做了一些交代，同时也保持自己和公司的联系，然后他回了学校。 其实李赫知道这一次的疫情虽然严重，天南省也发现了感染病例，但最终是平安度过，倒是许多大学都封校了，时间不一，严密程度也不一样，但他那时听说光大算是封闭得最严的学校之一。 李赫必须要回学校，再不回，他就没有学校了。 他快毕业了。 人生处处充满了矛盾。 李赫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几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学校，可是他在那个学校丝毫没有存在感，连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大学生活究竟有些什么。这一世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里，可他在学校里却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就连刚进校的大一新生都听说过他。不过就他自己来说，这一世的大学生活也还缺乏记忆。 李赫不想自己两世为人，大学都是一片空白，所以他赶在封校前回到了学校。 当然在别人看来，他回来只是因为马上就是毕业论文答辩了，光大的毕业论文答辩是在5月中旬，但4月下旬就封校，他赶回去倒正好是答辩前夕。 大四下竟然还有课，因为光大的教学安排是大四上实习，但他们的学分还不够，所以大四下还有课。当然只是一些选修课，但是光大向来从严治学，即使是大四下的选修课，不认真对待也是会挂科的。 但是对李赫来说，大四下还有课他就有些喜出望外了。 如果在过去，谁要是对他说听到有课上就喜出望外，李赫准一个耳刮子给对方扇过去，尼玛这装的什么逼呢？可现在，他真的就是这种心情，很高兴，自己还能作为学生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课。 是作为大学生在教室里上课，不是什么总裁班，不是什么培训班，也不是什么党校学习班，装逼一点说，人生是学无止境的，但身份不一样。 或者说，心境不一样。 李赫回到寝室的时候一个室友都没有，这让他很是郁闷了一下，尼玛人去楼空人去楼空，这还没有散场就人去楼空了？结果放学过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李赫一下就从自己的床上跳下来了。 “咦，老七，你怎么回来了？”最先进来的是老大况天琪，看到李赫回来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况天琪现在瘦了很多，没有了刚进校时那种浮华和猥琐，除了眼睛还是比较小，整个人看起来老成干练了许多。 李赫呵呵一笑，张开双臂就给了况天琪一个拥抱，由衷的说：“老大尼玛你都瘦了，这看起来多不习惯啊。” “艹！”况天琪也是无语，本来李赫一个深情的拥抱挺感动他的，可尼玛我就不能瘦不能帅吗？无语归无语，他还是把手里的书一放，摸了一烟出来给李赫散一支，李赫愉快的接过去了，两个人点上烟，况天琪悠长一叹说：“你倒是越来越帅了。” 李赫倒是毫不谦虚的说：“不是一直都帅吗？特么的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啊，我现在都还记得刚进寝室的第一天，老大你那双猥琐的小眼睛和馒头一样的脸，那时候你脖子上挂一个单反，还说要拍一个高校美女词典，哎对了，现在拍出来了吗？你要弄出来了我找地方给你出版了。” 况天琪的小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曾经拍过的那些美女，最后摇头说：“早就没拍了，生活压力大啊。” 李赫点点头问：“那现在怎么样？需要我搭把手吗？”李赫并不会随意的就去帮助谁，这个世界上，同情有时候也是一种伤害，但他和况天琪彼此都很了解，如果况天琪需要，他也是义不容辞。 况天琪笑了，说：“还行了，我爸那个小公司，现在我是完全接过来了，去年一年，债务算是还了大半，预计今年可以赢利了。放心，有你这么条大腿，该抱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吃饭了没？没吃咱们去后街吃去。对了，要不要给桑藜请假？” 李赫说：“请什么假啊，叫上一起。不过你这拿着书，是从哪来啊？” “我去，”况天琪也是无奈，说：“上课啊，我们还有课你不知道吗？好吧，对你来说上不上课也真不重要。” “谁说的！”李赫一听还有课还来劲了，兴奋的说：“下午还没有吗？有课我下午就上课去。” 况天琪摇头说：“下午没有，选修课而已，一星期两节。不过明天还有另外一门课，上课的老师是咱们大一的老班李愬老师。” “李老师又回来了？”李赫有些惊讶。 就在他们大一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班导李愬老师为了爱情，辞职离开了学校，和他的女朋友，也是李赫他们的师姐去了西藏。这快三年了都没有再有李老师的消息，乍一听说他回来了，李赫一听，估计这故事有重大转折。 况天琪招呼李赫在床上坐下来，说：“老三和老八现在就在李老师说那里帮忙，我是李老又住回了他的单身宿舍。他当初虽然辞职走了，不过系领导还有校领导，也就是桑藜的爸爸都很欣赏他，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但是他又回来了。李老和那个师姐最后分了。” “分了？去西藏是老李牺牲了自己的前途跟着那女的去的，竟然分了？”一听说分了，李赫就对那师姐没好感，直接连师姐都不叫了，也不记得名字，就叫那女的。 况天琪说：“怎么说呢，清官难断家务事，是非对错，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也许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理想都是很美的，我并不怀疑师姐当年选择去西藏支教时的真诚。可从我自己接手我爸的生意以后，我就知道生活有太具体了。你是早早就脱离了劳苦大众的阶层，大概是不会懂得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有时候理想再美，在点点滴滴细碎的生活面前，理想真的很苍白。” 李赫不说话了，升斗小民的生活，他又怎么会没有体会？ 况天琪拍拍李赫的肩膀，说：“老李说他们是和平分手的，大家都回来了，老李幸运，学校还愿意接纳他，师姐回他们家乡了，她有能力，重新考个工作不是问题。毕竟刻苦铭心一场，尽管这个结局很让人唏嘘，但想来他们也是没有遗憾的吧。” 李赫想想也点了点头，其实他最开始听说李愬老师又回来了的时候，他以为这个故事是那种凄美的爱情悲剧，师姐出了意外，得了绝症什么的，再加上他们远赴西藏支教的理想，拍个电影不知道要赚多少眼泪。结果画风一换，只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不堪忍受之后的分手，格调瞬间失去了那种美感。电影要这么拍估计就没人看了，可认真想想，这才是特么的生活。 而且有一种更深的悲哀。 “走吧，食堂吃饭去。”李赫拍了一下况天琪，站起了身来。 “你现在还能吃食堂？” “笑话，我在荒野求生的时候发臭的肉都吃。我叫上桑藜，你刷卡啊。” 李赫给桑藜打了电话，大家约了在学校一食堂吃饭。路上遇到了老六陈贶，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学妹女朋友，李赫记得叫沈溪竹还是什么，是陈贶在大学里谈得最久的一个女朋友了。不过陈贶毕业了要回他家乡去，沈溪竹还继续念书，以后怎么样，那又不知道了。 李赫和况天琪他们到一食堂门口的时候，桑藜已经等在那里了。桑藜今天穿的是一套民国风的衣裙，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幅画，过往的师弟们纷纷侧目。想要去搭讪，又有种无形的压力，但很快就有人知道她是谁了，毕竟是这几年光大独一无二的女神，就算桑藜大四这一年出现得不多，一样的有很多人认识。 况天琪看到桑藜就有些激动的对李赫说：“老七，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想跟你家女神合个影，可以不？可以的话我回去拿相机。” 李赫笑笑，说：“可以，怎么不可以，我帮你跟女神说说吧。” “李赫学长！” 李赫才走到食堂门口，还没有跟女神搭上话呢，里面走出几个女生，倒先冲着李赫喊了起来。李赫都不知道她们是大几的，他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等她们边走边回头的去远了，他才得意的对桑藜说：“没想到啊，我以为只有你是万人迷，没想到我也是万人迷呢。” 桑藜鄙视了他一眼，问：“那要不要我走开，让你一个人继续让人迷啊？” 李赫立场坚定的摆手，说：“那不行，别人迷是别人迷，我可是只迷你一个的。对了，况老大说想和你合个影，问你愿不愿意。” 桑藜跟况天琪陈贶还有陈贶的女朋友沈溪竹都打了招呼，笑眯眯的对况天琪说：“要合影等我改天换一身衣服，今天穿得很随意的就出来了。” 况天琪受宠若惊，说：“那这样，我们约一天大家一起拍一些毕业纪念照吧，我对我的拍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到时候我就跟你拍一张，一张就够了。” 桑藜笑着做了个的手势，几个人就一起进去食堂吃饭。 “师兄！” 这才坐下来吃饭呢，又有人过来了。不过这次不是什么学妹，而是师弟，一起吃过饭踢过球的学生会体育部长，也是系足球队的队长张鸿凌。张鸿凌也大三了，陈贶看他站在一边显然有话说，就让开了位置，和沈溪竹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师兄这次回来待多久？” “应该要到毕业了。怎么，要我这把老骨头回来踢比赛？” “师兄虽然是师兄，年龄可不比大，哪来的老骨头的说法。现在是这样，学校体育部才下了一个文件，今年的联赛改成杯赛了，不过开学以来一直被耽搁，现在说马上就要开打了。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打联赛，我们的实力摆在那，再怎么超常发挥，能打到前五就到顶了。但是杯赛有偶然性嘛，分组分区的时候只要稍稍的操作一下，更合理一点，那进决赛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现在齐师兄在，凝风师兄在，你也回来了，大一大二也有两个不错的，咱们中文系还从来没有拿过冠军呢，值得期待啊。” 李赫一笑，学校马上封校，一封校肯定要搞各种文体活动，足球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李赫爽快的答应了。离别在即，踢几场球也是个纪念，不然以后他就是自己买一个球队，也没有这种上场比赛的经历了。 那就来吧，最后的这段日子，一切都来得火热一些吧，这个重来一次的青春，不留遗憾。 第347章、再见白衣飘飘 封校了。 一个偌大的校园，瞬间成了一个孤岛，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更不让进来。 2003年的光大本部校区有将近两万的学生，为了让这两万人在封校期间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学校领导也是绞尽脑汁，开展了各种各样的活动。 除了燃烧荷尔蒙的足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等各种球类运动都举行了花样繁多的比赛，校内的计算机房全部全天候开放，学校礼堂每天都要播放时下最热门的电影。各个系部也开展了自己的文艺活动，以前招新也没多少人的话剧社、歌舞社等等各种社团也是一时人满为患。 李赫回想起来，在前世里经历封校的那段时间里，医科大也组织了很多活动，不过他对什么活动都漠不关心，成天就是泡在网吧里。由于当时校外的网吧去不了，学校内部的网吧也就是计算机房也是一机难求，李赫能自带方便面，在机位上一坐就是两三天。现在想来，当时他没有猝死在机房里，也是老天对他格外开恩了。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经历，李赫却再也不会把自己埋在网吧里了。然后他发现他回到校园本来是想悠闲的享受最后的学生生活的，但是这段时间却真的太不上悠闲。 他首先是加入足球队，然后今年的足球比赛还增加了女足，桑藜参加了女足系队，他也被请去当了女足教练；此外系学生会在筹备今年的欢送晚会，他和齐思远、李凝风和李抒铭要出一个节目，歌是他准备，排练也是他负责；中文系还组织了一场以班级为单位的别开生面的集体舞比赛，这种事以前不可能落到毕业班的头上来，可现在他们也出不去了，除了在外面找工作没有回来的，所有的人都必须参加这个比赛。要比赛就要排练，李赫觉得乐子大了。 关键是他还必须留时间和公司保持联系，如果有重要文件，公司会派车送到学校门口，隔着学校的铁栅栏门把文件送进来，李赫在门卫签了字之后又把文件送出去。皇天后土，李赫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公司的老总是这么办公的。 光大的校园足球一直都是很有传统的，在去年的全国大学生联赛中，光大校队还拿到了省内亚军，这就得益于光大悠久的足球传统。过去光大的足球比赛一直是联赛制，以系部位单位，分上下学期两个单循环打升降级比赛，前十名留在甲级。以前的中文系一直都徘徊在降级区，甚至一度差点就降级了，但这几年成绩颇有起色，最好的一个学年还拿到了联赛第五。 但是在封校期间，赛程更长，比赛分散的联赛制被改成了杯赛制。全校总共18个系，1个留学生院，一个研究生院还有两个研发中心以及教职工队一共支队伍全部集中在一起，分成6个小组在本部的两块足球场上进行“以欢送为名，青春不散”的欢送杯赛，整个杯赛除了支男足之外，还有中文、外语、法学、公管、旅游、历史、音乐舞蹈7个系的女足参加比赛。 中文系男足现在的队长是大三的张鸿凌，他还是中文系的学生会体育部长，也进了校学生会。这多少也算朝中有人好办事吧，分组的结果下来，中文的情况不错，他们作为上学年的联赛第五，作为种子队分在了e组，同组的4个队除了中文，还有外语、化学和美术，这三个系的足球队常年都混迹在乙级联赛里，不出意外的外中文系小组第一出现没有问题。出线以后的情况也不错，八分之一决赛和四分之一决赛理论上都没有太强的队伍，一直到四强才会遇到真正的考验。 女足则分成两组，中文和旅游、历史分在一组，比起外语那个组少一个队，难度也更小一些。 男足小组赛的第一场，李赫又穿上了久违的足球比赛服。现在的队长张鸿凌是皇马的粉，所以中文系的队服也就是皇马的主场队服，他自己穿了劳尔的7号，而李赫则穿上了自己久违的9号球衣。感觉有点生疏了，不过想起想起高中那一次和队友们一直走到最后的冠军领奖台上，也是一身白衣。这似乎只是一种巧合，但李赫觉得，就这样以白衣飘飘的回忆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倒还真是个不错的结局。 因为哪也去不了，加上特意的组织，到场开比赛的观众还是很多的。每一场比赛，每一个系的学生几乎都是全体出动，这倒是以往的比赛都没有过的盛况。 “哇塞，好多人啊。”热身的时候，李赫看着看台上黑压压的人群感叹了一句：“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踢过球呢。” 其实就参赛两队的观众，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两三千人，不过在算上前面一场比赛没走的观众以及后面一场比赛早到的观众，粗略的估计大概有四五千人的样子。不过光大的比赛场地可是一个标准化的体育场，看台座位可以容纳两万人，这四五千人分散在看台上，其实看起来也没多少。尤其是那些在看台上谈恋爱的，打扑克牌的，都坐得远远的，这要是一场职业比赛，这个上座率可就惨了。 “怎么，你还会怯场吗？”一边压腿的齐思远调侃李赫说：“你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了好不好？” 李赫下了一个腰，一不留神差点摔了，引来大家一阵大笑，李赫也尴尬的说：“这个人丢大了，看台上那么多师妹看着呢。” 李凝风毫不客气的打击说：“你也别想了，你是打上了桑藜的标签了的，师妹们要看也不是看你。” “哥几个来照张相。”况天琪不是球队的队员，不过他挂着当年那台单反，这些天来也是不停的拍拍拍，不过当年他只拍美女，现在是这个学校的一切，他都想拍。 李赫和齐思远、李凝风三个人就站在一起，拍了几张严肃的，也拍了几张搞怪的照片。他们三个人也是很久没有一起出现在球场上了，主要是李赫长久没有出现，大三过后齐思远当学生会主席事务繁多也没怎么参加，当他们一起上场的时候，三个人又拉通了中文系的一条中轴线。 他们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外语系，比起外语来，中文系的男生算多了，对手要不是封校，恐怕连上场的11人都凑不齐。队长张鸿凌安排大四的师兄和大一的师弟为主力，让师兄们找找感觉，让师弟们熟悉氛围，顺便隐藏一点实力，不让出线以后的队伍把他们的拍都看光了。张鸿凌自己都没有上场，队长袖标戴在了老队长李凝风的胳膊上。 比赛本身也没有什么悬念，7比0，这还是领先后中文系换了大量的队员上场找感觉的结果。久疏战阵的李赫打进了两个球，一个捡漏，一个点球，这有点不太符合他在球场上的风格，不过确实是久疏战阵了，有几个挺好的机会他自己也没抓住。他还想给从来没有进过球的齐思远创造机会，那个点球本来是要让齐思远打的，但那货矫情，觉得点球没有意思，结果就是李赫自己打了。 这场比赛他们的家属都没有到场观看，桑藜要做毕业论文的最后修改，陈菁帮李赫打工处理文件，曹晶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过用她们的说法，她们就是故意不来，好让她们的男朋友放开接受师妹们的欢呼的。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都不怎么敢相信，这摆明了是坑啊。 这边比赛完了，晚上他们还得排练。对于什么是集体舞，他们都没有概念，最终的理解就是大家一起来跳舞。反正他们也大四了，比赛名次什么的都不重要，大家就图一乐得了。班长齐思远和文艺委员还有团支书三个人一议，决定全班跳华尔兹，虽然大家都不会跳，不过到时候只要整齐，好看也就行了。 然后文艺委员就找到李赫，说：“李赫，听说你开了好几家网吧呢，怎么样，给咱们班赞助一套比赛服装吧？虽然我们出不去，但我可以打电话联系好了请卖家送过来。” 虽然李赫缺席了大多数的班级活动，而且来上课的时候都是坐在桑藜的身边，但他还是记得文艺委员叫任绰约，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生，说是跳华尔兹，但全班真正会跳的也就是她一个，连桑藜都不会，桑藜从小练的是跆拳道，也唱歌弹钢琴，但跳舞什么的她还真没接触过。 任绰约自负风姿绰约，若不是有桑藜这样无解的女神存在，她的大学时代还要更闪耀一些。任绰约不但多才多艺，还是个学霸，已经考上了人大的研究生，本来准备出去一个人毕业旅行的，结果被锁在学校里了。 这次的集体舞比赛，任绰约毫无疑问的是他们99中文二班的领舞，而她的舞伴，她选了李赫。李赫不知道任绰约为什么选了他，不过好在桑藜并不介意，李赫也第一次学起了跳舞。 至于赞助，任绰约只听说李赫自己开了好几家网吧，他们平常搞文艺活动都经常去找网吧啊饭馆啊什么的赞助，这个时候也出不去，所以任绰约也自然而然的找到了李赫。 “行啊。”李赫答应得很爽快，全班这时候能来参加比赛的也就不到40个人，每人一套演出服对李赫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而且马上也就毕业了，他也不用在意别人了解他究竟有多少身家了。他不但答应了，还补充一句说：“就别联系那种地摊货了，每人买一套好的，就当做纪念，你就说有赞助，别说是我就行。” 任绰约明媚的一笑，拍着李赫的肩膀说：“好，我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一会你得留下来单独练啊，你是领舞。” “好吧。”李赫对此倒是有些无奈，跳舞对他来说，毕竟有些勉为其难了。 1/22 16:35:56|49346343 第348章、毕业前一定要做的事 “哎呀！” “呃，抱歉，这是第几次了？” “第五次。” “呵呵，抱歉，真的抱歉。” “哎……”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噗！” “你笑什么？” “看你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完全颠覆了传言中的李赫的形象啊，原来你还有这种邻家男孩一般的可爱。” “我勒个去，传言中我是什么样子的？霸道总裁？” “什么叫霸道总裁？” “又帅又有钱，高冷霸道，秒杀一切，什么美女在面前都被碾压。” “呵呵呵，你自我感觉还真好。没有这么说吧，就是说你很特别，很神秘，帅也是帅的，有钱看你这么豪爽的给赞助肯定也是有钱的，但主要是有一些神秘色彩吧，因为你也不常出现。再加上你和桑藜在一起，又很出人意料的拿过什么见义勇为奖章，就更说得神乎其神了。” “那是不是还有人说我是卧底兵王什么的？这个也很酷。” “不知道，不过你还是有一点悟性的，虽然你大概把我的脚都踩肿了，但是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短短两天的时间，你也算有模有样了。” 全班的练习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任绰约在给李赫加练。比起全班的一片乱七八糟，声音都喊哑了还是没什么效果来，单独指导李赫，任绰约还是有一些成就感的。他们练舞借的是音乐舞蹈系的小练功房，不知不觉的，天已经晚了。 桑藜并没有留下来等李赫，她并不认为留下李赫单独和一个女生练舞会有什么问题，这是她的自信，也是她的智慧。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李赫的身边也会出现各色各样的女性，如果抱着一种防备的态度，哪怕她有着极致的容颜，就一定能防得住吗？ 而任绰约和李赫大概练到九点半的样子也就结束了，再晚，就算桑藜那里没有什么问题，任绰约觉得要是让别人产生什么谈资，那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任绰约在大学没有男朋友，其实追她的男生很多，但她的心高气傲使她没有遇到什么动心的人。李赫还不错，不过可惜了，人家已经名菜有主。 不过也就是有点可惜而已，她还不至于一下就动心了。 “明天继续吧，今天晚了。明天你没有比赛，我们下午就开始练。”任绰约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正准备把舞鞋换了，突然灯光一黑，竟然停电了。一瞬间的黑暗让任绰约有些惊恐，本能的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在突然陷入黑暗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都有一些恐惧，她站着不敢动，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结果两只很有力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稳住她的身形，耳边也传来那个还不是很熟的男生足以让她安定下来的声音。 “别怕，我在呢，只是停电了。” 这个嗓音谈不上多有磁性，但却很有安全感。 不得不说，在那一瞬间，任绰约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等到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她也确定只是停电了，而且好像是整个学校都停电了，因为远远近近的教学楼宿舍楼因为停电爆发出了一阵轰鸣，有尖叫的，有怪叫的，有大笑的，有吹口哨的，不一而足，汇聚在一起，就是一阵轰鸣，带着一种混乱，让人不禁有些恐惧。但外面还是有光亮照进来的，那是月光。 任绰约穿的是坎肩的连衣裙，她的肩膀分明的感觉到了李赫掌心的热度。 而确定任绰约稳着不会摔倒，李赫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了。走吧，我们从暗处往亮处走，不会摔的。”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看任绰约还站着没动，就伸出手说：“来吧，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任绰约纠结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笑着对李赫摇了摇头，拉住了他的手，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一直到出了音乐舞蹈系的教学楼，她才放开了李赫的手，又是一个深呼吸，和李赫并肩走着，保持了一点距离。 “李赫。”任绰约认真的说：“很高兴在最后的时光里还能认识你。” 李赫一笑，说：“我也是，哈哈。不过没关系，以后去首都找你。” 任绰约有些高兴，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路，电又来了，路灯把树的影子洒得满地都是，人走在树影中，就像走在一地的音符中一样。任绰约是愉快的，她在靠近女生楼的时候跟李赫挥手告别，而李赫在他们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两包烟，回到宿舍，听到李抒铭和齐思远正抱着吉他鬼哭狼嚎。 李凝风迟一些也来了，因为他在教工区不方便排练，所以也回到了宿舍，四个人四把吉他，参差不齐的弹着李赫“写”的青春再见。陈贶也回来了，因为他和沈溪竹租的房子在后街，后街也属于被隔绝的学校外，所以他只能回学校来住。再加上况天琪和后来搬进来的一个男生，他们的宿舍又回到了7个人，几乎满员。 练歌练得有点口干舌燥，好在况天琪很是懂事，提前就在小超市买了些啤酒上来，练完歌大家喝着啤酒天南海北的聊着，好像又回到了刚进校的时候。就是一转眼，这样的时光不多了。 “对了，”李赫想起什么来，问齐思远：“学校封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毕业聚餐到时候在哪聚啊？” 齐思远说：“几个班的班长在一起议过，可愁死了。要按照以往的情况，毕业聚餐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在，今年咱们留在学校的人倒是多，可没地方去，总不能去食堂。不过现在也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封校也应该解除了吧。” 李赫想起封校解除大概是在七月初的样子，而光大的毕业生离校都是在六月底，时间倒是也悬殊不大，办法总是人想的。 齐思远大概也这么觉得，就笑着说：“几个班长说了，咱毕业会餐不能在学校食堂搞，那特么也太没劲了。到外面酒楼去定，吃了饭要是学校不让进来了，正好大家也就散了。反正也是最后的晚餐嘛，就算不封校，差不多也是吃了就散了的。” 李抒铭听了长叹一声，说：“这一散，青春可也就散场了。” 陈贶接口说：“得了老八，别那么矫情，你和艾羽又不走，有什么好伤感的？” 李抒铭和艾羽考研都已经顺利录取，为了保险，他们就考的是本校的，和导师都熟了，他们俩成绩一向都好，平时表现也好，真正考验他们的就是全国统考的英语和政治。到了面试的时候，那差不多都是走过场了。 李抒铭听陈贶这么一说，反驳说：“那不一样啊。虽然我们继续留在学校，可毕竟更多的人都要离开，散的不光是人，还有这段时光。拜托你也是学中文的好不好？别搞得自己跟那样理工男一样冷血。” “理工男躺枪了。”李凝风笑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个猥琐的笑，问：“那啥，你和小艾的问题解决了没有？你们不是说考上了就拆封吗？” 李抒铭脸一红，摆手说：“今天不说这个问题。” 寝室里顿时一阵哄笑，但是到底有没有，大家却分成了两派。齐思远况天琪都说李抒铭脸红就是成功了，但是李赫李凝风还有陈贶这些过来人说他脸红恰恰说明事情还没搞定。 陈贶嘿嘿一笑，问：“为啥没成啊？是不是你有问题啊？” 李抒铭脸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说：“你才有问题！” “看吧。”李凝风一摊手，对齐思远和况天琪说：“你们这些原装货就没看出问题所在，要是成了，他就分享经验了，哪会在这脸红呢。” 齐思远也是无语，况天琪脸皮厚，追问道：“也是哈，老八，问题出在哪？你总看过教育片的吧？难道是找不对位置？” 李抒铭脸更红了，说：“喝你们的酒吧，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李赫拍着李抒铭的肩膀说：“老八，正常的，第一次没经验嘛，多试几次就找到了。可以找个情趣酒店，弄点氛围出来。” 众人愉快的大笑，就着李抒铭红透了的脸下酒，就这么喝完了愉快的睡了。 尽管封校有点让人憋闷，但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也正是因为封校，他们比以往每一届毕业生都更多的留在了学校里。原本急着找工作面试的，无所事事想要出去旅游的，恋爱失意躲在角落里颓废的，各种各样的毕业生都留在了学校里。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在学校的论坛发帖，名为“毕业前一定要做的件事情”，一时成为毕业生们热议和身体力行的事情。 这些事情包括： 1、“不管你曾经多么内向，你一定要在全班同学面前，认认真真地讲一次话，或者唱一支歌，即使你和开学时一样，再介绍一回你自己。” 因为封校，反正也出不去，很多毕业班都召开了不止一次班会，就在班会上，许多人又像大一进校的时候那样重新介绍了自己。 这不是表演，真走上台再一次介绍自己的时候，许多人发现同一班里一起过了四年，还真有人互相之间一句话也没说过的。于是大家又互相认识了，然后才发现，很多人原来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原来以为很冷漠的人，其实很亲切，原来以为很内向的人，其实很幽默。然后有课没课，大家都喜欢到教室里坐着，就是聊吧，找过去没说过话的人聊，找过去不对付的人聊，聊着聊着，却总有人不知不觉的，就会湿了眼睛。 因为再怎么不舍，却也都聊不了几次了。 2、拜访一回你最尊敬的老师，在毕业时，认真地记住一条关于人生的经验。 李愬老师回来了，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尽管他只当了一年的班导，可是他在学生的心中却有很高的威望。他那间略显狭仄而又有些潦倒的单身宿舍，也每天都高朋满座。李愬老师去了西藏三年，脸晒黑了不少，越发现像个古代的豪侠，酒量也越发的见长，倒是才回来，存的酒不够，每每都不够尽兴。 还有那些平常很严厉的老教授，尽管学生们背后给他们取了各种凶恶的外号，尽管大家提到被挂科的时候都还满腹悲痛，却没有人憎恨他们。李赫就逐一拜访过那些挂过他的老师，很恭敬，很虔诚。当然也有一个老师例外，那就是挂得他临到毕业还要重新补考的美学老师落云松。当很多女生想要再见一见她们的男神时，她们才发现，封校以后，落老师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里了。 3、一定要对你喜欢的女生男生，很认真地告诉她他，我爱过你。 有好事者，比如况天琪就做了一个不完全的统计，在这段时间里，毕业生们掀起了一阵表白的浪潮，而在他们班里，也不时有人以情书、面谈、楼下开喊、半夜点蜡烛等不同的方式进行表白。不过被表白最多的，既没有桑藜的份，也没有李赫的份，女生是文文静静的过了四年的学习委员，男生则是班长齐思远。 这个倒也不奇怪，毕竟桑藜距离太远，绝大多数的男生只是远远的欣赏。而李赫太过于神秘，聪明的女生早早就忘记了他。 4、一定要和一个女生男生，很认真地走一回“情人路“或者爬一次“情人坡“。 光大没有情人路，也没有情人坡。但是光大的校园绿化很好，有许多树的年龄比这个学校还要大，所以那些老树下，到处都是刚刚牵手的，已经牵手的，曾经牵手的恋人们合影留念的地方。 5、即使从不喝酒，你也一定要认真地醉一次。 这个比较麻烦，因为出不去，校园超市的酒精类饮料早已售罄，大家只有等待着毕业会餐的那一天。 6、在夏夜的雨水里，大声地喊一次那个你想过多次人的名字，不要怕你的声音过大，惊醒多梦中人。这个同第三条。不过李赫为了表示自己也参与过这样的事情，也站在楼顶上喊过桑藜的名字，为了回应他，桑藜给他读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后来变成了两个寝室之间的情诗朗诵会。 7、认真地在你不喜欢的食堂里，然后品尝一次食堂的免费汤，它的气味你会在很多年后还能记得。 这个大家每天都去，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去。 8、在一个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早晨，去操场跑一次步，和那些生猛的大一新生们比较一下懒觉睡多了后体力上的差距。 这一条很多毕业生表示放弃。 9、下定决心，班集体的活动这次一定不会借故溜走……如果还有的话。 因为封校，他们全都参加了系里举办的第一届，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届集体舞比赛。每天都很认真的排练，不管会不会跳舞，不管跳得好与不好，至少他们都很认真。 10、很认真地穿一次西装套装，看看自己和4年前，变化的地方在哪里 …… 不管他们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他们发现，离别的那一天，是越来越近了。 真的越来越近了。 1/23 0:10:05|49364081 第349章、六月 六月，对于每一所大学来说，都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季节。 在每一所大学，每一年的六月，都有一幕相同的剧目在上演，叫做青春散场。 可即使年年岁岁花相似吧，对于身在其中的人来说，却也都有着各自的刻骨铭心。 这一年的六月，因为非典封校，使得原本就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的毕业生们，更多了一份无法淡忘的记忆，也上演了更多悲喜交错的故事。 和以后文科的逐渐没落不同，现在的文科系部是历史悠久的光阴大学备受关注的专业，尤其是中文系，那时候可以说正处于一个黄金时代，是整个学校名气最大，实力最强，人气最高，影响力最大的一个系，没有之一。 这一年的六月，在整个学校都想尽办法开展学生活动的时候，也是中文系的活动最为耀眼。 首先登场的就是中文系的第一届集体舞大赛。 因为封校而额外组织的集体舞比赛，后来成了光大中文系的传统赛事，每年的赛事都安排在接近毕业的时候，是后来的学生们大学生活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除了第一届，后来的比赛再也没有大四的班级参加，他们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排练，也未必静得下心来排练。不过不能参加比赛，大四的毕业生往往也都是这个传统赛事的特邀嘉宾，当他们坐在舞台下回忆往昔，也同时是在跟自己的青春作别。 6月13号中午，持续了一天半的中文系毕业论文答辩圆满结束。 下午，学生会的骨干们对表演现场进行最后的布置，各班进行紧锣密鼓的化妆和最后的排练。 晚上，在学校的篮球馆里，中文系的第一届集体舞大赛华丽登场。 真的很华丽，因为背后有企业赞助（赞助方为去年和学校合作军训的家园文教集团），舞台的背景、灯光、音响一整套的设施设备都由专业的团队来进行运作。因为正处于封校期间，整个团队提前一周就住进了光大，每天接受健康检查并对设备进行消毒，光这笔费用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但也正因为如此，13号晚上的篮球馆座无虚席。 中文系四个年级，除了99级是4个班，其他年级都是5个班，总共19个参赛队。由于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大多数的班级都是学的国标，然后全班一起出场，但也有的班级别出心裁，在限定的5分钟表演时间里充分发挥创意，加入了各种最新鲜时尚的元素。 李赫所在的99中文二班不算有创意的，毕竟他们是大四的毕业生，要不是封校，能到几个人都是个问题。但是他们胜在服装整齐，在别的班级只能尽量要求穿同一色系的服装的时候，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光是他们统一的服装就让观众发出了一阵惊叹。 人靠衣装，不得不说，这是真的。尤其那些服装的质量还是上乘的，使美的更美，使不美的也格外精神。男生是一水的燕尾服，铮亮的黑皮鞋，女生则一色的白色长纱裙，虽然色调比较简单，可也简单得足够经典。 也有例外，那就是领舞的李赫和任绰约。他们正好和大家相反，李赫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飘逸英俊，而任绰约则是一袭黑色抹胸长裙，戴黑手套，划着在平时可能觉得浓艳，但在舞台上却十分神秘性感的烟熏妆。 随着音乐响起，李赫揽着任绰约的纤腰定格在聚光灯下，博得一阵惊叹和尖叫后优雅的分开，伴随轻快的旋律翩翩起舞。这些天来，任绰约这个老师教得好，李赫这个学生也比较有悟性，至少在这场表演里，一般人都看不出他压根就没有舞蹈基础。 看着李赫和任绰约在灯光中交换舞步，变幻身形，上演着一份让观众尖叫不停的华丽和优雅的时候，正等待着和班级一起出场的桑藜偏头对陈菁开玩笑说：“天哪，我后悔让他去领舞了，这简直不是我认识的李赫了呀。” 因为中文系男生少女生多的特色，他们的舞蹈不可能全部都是男女配对，像一米七的桑藜，一米七七的陈菁都不得不把自己的男朋友“捐献”了出来，自己穿着男装跳男步。尽管穿着男装，扎着小辫的桑藜也有一种异样的俏丽，但这个夜晚，她的光芒确实已经被掩盖过去了。 陈菁看了看刚刚托举了一下任绰约的李赫，又看看有些紧张的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的齐思远，哼了一声说：“让他们先得意，散了回去罚跪搓衣板。” 桑藜和陈菁的两个舞伴都是女生，听了她们的话也是噗嗤一笑，桑藜的舞伴就出主意说：“不不不，搓衣板过时了，把啤酒瓶敲碎了让他们跪。” 玩笑间，李赫和任绰约的一分钟表演在一片口哨和掌声中再次定格，音乐变化，整个班级从两侧依次进场，又在音乐中展开。 他们整齐的服装，经过精心安排的队形，还有看起来几乎没有破绽的舞步，不但秒杀了其他重在参与的大四的参赛队，也胜过了他们的学弟学妹。而且由于他们的出场顺序比较不错，在19个参赛队中第10个出场，当他们集体谢幕，等待着评委现场打分的时候，他们拿到了一个到目前为止远远领先于前面的参赛队，后面的参赛队也很难超越的最高分。 当主持人播报99中文二班的最终分数的时候，这些真的只是重在参与的师兄师姐们也不禁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任绰约更是情不自禁的转身拥抱住李赫，她很有力的拥抱着他，好一会都没舍得松开，在他耳边说：“李赫，谢谢你，没想到我的大学还能有这么一场华丽而又完美的谢幕！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到了首都，一定要来找我。” 李赫拍了拍任绰约光洁的背，微笑着说：“一定，说到做到。” 任绰约松开李赫，笑着说：“有些遗憾，相识太晚。不过有这么一场演出，这个大学更值得回味了。回到桑藜身边去吧，替我向她说声谢谢。” 如果说6月13号的集体舞大赛是整个6月组曲的序章，充满了优雅和清新，让人津津乐道的话。6月15号的那场足球赛，却热血沸腾，荡气回肠，充满了阳刚的劲健和豪迈。 这又是个第一次，是有着悠久的足球传统的光大第一次以“欢送”命名的足球赛事。 6月15号是决赛，经过紧张激烈的小组赛，淘汰赛，最后走到决赛的两支队伍，一支是光大的老牌强队，在联赛中多次问鼎，基本都保持在前三的物电系，另一支则是长期徘徊在降级边缘，最近几届才打进前五前六的中文系。 但是从淘汰赛开始，中文系先后在八分之一决赛2比0干脆利落的击败也是老牌强队的数学系，四分之一决赛3比1干掉近几年异军突起的社会学系，半决赛更是4比2战胜了赛前夺冠呼声最高，也最具话题性的留学生队，他们进入决赛绝不是偶然，完全是实力使然。 而且和八进四、四进二都是点球战胜对手的物电系相比，中文每场比赛都是90分钟内解决对手，进球数还一场比一场多。尽管他们在对阵法学系的时候也丢了两个球，但他们更像是一群崇尚进攻，不惜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荒野恶狼。 不过，这场决赛的氛围又不是那么的剑拔弩张，只因为在场地的周围挂着许多条幅，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词句，不光是参加决赛的这两个系，之前参加了比赛的各个系几乎都有祝福的条幅留在场边，一天天的增加着，到了决赛这天，参赛的两个系也各自准备了很多，就在看台边上的栏杆上挂着，也没有人把前面的撕了，远远看去，满满的都是伤感。 但竞技是不管有再多的温情，也免不了对抗的。 速度与速度的对抗。 力量与力量的对抗。 也许这种大学生的业余比赛还谈不上多少技战术的较量，但是，还有…… 意志与意志的较量。 物电系是一支老牌强队，他们常年都在学校联赛的前几名，队员是一届一届的更换着，但是那种胜利的精神，却一届一届的沉淀下来。也许是缺少了几个去年就毕业了的主力，他们在小组赛里险些没有出线，在淘汰赛里也打得磕磕绊绊的，两场球都是落后扳平，然后拖到加时赛点球决胜。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来到了决赛。 反而是中文系这边，一路高歌猛进，很多人都看到了夺冠的希望，在这场比赛开始之前，队长张鸿凌就充满战意的告诉队员们说，创造历史，就在这一刻。 在李赫看来，张鸿凌是个不错的队长。他先是先尽一切办法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在赛程上，分组上尽可能的让中文系避开了那些最难啃的骨头。比赛结束了，别人都回去休息，他却还要坐在场边看下一个对手的状况，然后和李凝风这些老队长老队员商量对策。在比赛中，张鸿凌踢的是影锋，他喜欢在李赫的身后游弋，在对手忽略他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从小组赛到现在，张鸿凌进了7个球，是中文系的第一射手。可以说正是在他的努力下，中文系才走到了最后的决赛。 李赫很欣赏张鸿凌那种战意，和这样的队友并肩战斗，也总是能热血沸腾。不过他知道，张鸿凌在一系列的胜利面前，还是有些自我膨胀了。在张鸿凌看来，今年的物电系缺兵少将，早已不复之前的霸气，他的观察没错，但是想一口吃掉对手，就太操之过急了。 比赛一开始，中文系啦啦队的女生就以绝对的数量优势盖过了物电系的啦啦队，加上球场上身穿白衣的中文系足球队接二连三的发起猛攻，整个气氛变得非常的热烈。在物电系啦啦队微弱的呐喊声中，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新老霸主的交接仪式，那个老的霸主，在锐气正盛的新霸主面前已经力不从心了。 但是就是在中文系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中，物电系利用一个反击中获得的任意球机会，由他们的场上队长一记看似角度不刁，力量也不够大的吊射攻破了中文系的球门。这给他们火热的对手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这还是物电系在进入淘汰赛以后首次领先对手，之前的比赛，他们都是被对手领先，然后艰难追平，然后靠着顽强的防守把平局的比分拖到加时赛，最后靠点球获胜。 而这一次，他们领先了。 领先之后的物电系让中文系充分的领教了什么叫传统强队的底蕴，他们是缺少了几个灵魂人物，但是他们的整体性充分的展现出来。面对着中文系的疯狂反扑，他们几乎完全放弃了进攻，全部退守到本方的半场，像海中的礁石一样的抗击着中文系持续不断的攻势。一个人被过掉了，马上有人补上去，看到对方打门了，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堵抢眼，甚至有一次守门员都扑漏了，眼看球就要进网了，硬是斜刺里杀出一个后卫，用一个几米开外的飞铲把球从球门线前面铲飞出去。 中文系啦啦队的女孩们嗓子都喊哑了，那些不属于参赛队的围观群众也在一种一惊一乍的过程中充分的感受到了这项运动的魅力。 但直到上半场结束，比分一直没有改变。 下半场一开局比分倒是改变了，但那又是物电系的一次偷袭得手，把比分改写成了2比0。 这个比分是让人绝望的，本身就是一个防守异常顽强，像灌了钢筋水泥一样死活撬不开的对手，落后一个球也许还有希望，现在落后两个球，这种希望就像泡沫，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除了之前一直都在沉默的物电系的啦啦队。 李赫脑子里闪过一句看中国队比赛直播时常听到的一句话：“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 留给中文系的时间不多了。 队长张鸿凌是真急了，为了李赫在对方的禁区里被绊倒而裁判没有判点球，他堵住裁判不依不饶，结果那个还认识他，对他印象也不错的体育老师真火了，先是给了他一张黄牌。后来一看他之前就有一张黄牌了，两黄变一红把他罚下了场去。 那时候张鸿凌才想起赶紧向裁判解释，可是这已经不能改变裁判的判罚。 下场的时候，这个也即将大四的队长捂着脸，一股男儿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许多女生都看到了，她们虽然不是很懂足球，但是这样的场面直戳泪点，很多女生都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李赫和李凝风都把张鸿凌送到场边，李赫拍着张鸿凌的肩膀说，没事，我们能扳回来的。李凝风说，别哭，男孩，即使我们输了，也不是倒下去的。 张鸿凌仰起头，说，可这是你们最后的比赛了，这也可能是我们中文系最接近冠军的一场比赛。 李赫笑了笑，看了看李凝风。李凝风也笑了笑，从张鸿凌手里接过队长袖标，然后整场比赛都沉默着，默默的战斗在队友身边的李凝风冲着看台喊了一声：“都喊起来！我们不会输！” 于是整个场面，又一次燃起来了。 明明两球落后，又少打一人，可中文系却也爆发了更旺盛的斗志。球场上除了李赫李凝风齐思远，还有守门员也是大四的，在这几个老队员的带动下，全队像疯了一样继续往前扑。终于在下半场进行到40分钟的时候，由李赫用一个40米开外的远射打开了对手的球门。 1比2，球场瞬间沸腾。 但这还不够，对方太善于防守，丢球后他们的情绪有波动，但没有乱，而时间也只剩下几分钟了。 “中文系，加油！” “中文系，加油！” 看台上，所有的女生男生们都扯着嗓子在喊，许多人一边喊一边流泪，也不知道是因为比赛真的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看起来真的绝望了，还是因为他们当中有的人马上就要走了，他们关注的人马上就要走了，又或者，没有什么原因，在这六月的夕阳中，在整个球场挂满的祝福中，这样一种忘情的，疯狂的呐喊，本身就是催人泪下的。 一向比较淡然也比较高冷的桑藜也哭了，站在她身边的陈菁更是把头埋在她肩上不敢再往球场上看。 最后一分钟，最后一次进攻了。 中文系获得角球，所有的队员都压进了对方的禁区里，包括守门员。而物电系的队员们则绷紧了神经，在这最后一刻，冠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再怎么有那种强队的底蕴，他们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罚球的是李赫，本来他更适合争顶，他是个标准的9号中锋。但是负责罚球的李凝风早就抽筋了，这时候还在场上，就是靠一口气撑着。 李赫的力气也只剩下把球罚出来，至于谁能抢到那个球，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球踢进禁区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球划了一个弧线，在六月的斜阳中，带着一种异样的色彩。 然而这时候一个高高的身影却冲了出来，从来没有进过球，从来都只是踢中后卫的齐思远被对方后卫所忽略，突然就出现在了那个球的落点上。 “砰”的一声，齐思远的额头砸在飞速运转的球上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不等对方守门员做出反应，那个球就重重的砸在横梁的下沿，弹进了球网里。 一瞬间，物电系的队员躺倒了一片。 而中文系这边，则是彻底的沸腾了。 齐思远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疯狂的叫喊着，脸上脖子上青筋毕露，然后他直接往看台冲过来。桑藜眼明手快的推了陈菁一把，总算明白过来的陈菁也跑向场边，她距离场边不过10米，不过狂奔了近60米的齐思远好像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她面前，一张双臂，就把她搂在了怀里，然后一身汗紧紧的贴着她，不管不顾的就亲了起来。 “哎妈，”李赫拖着罚出角球后就一抽一抽的右腿，一只手搭在李凝风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这是在拍电影呢吧？” “电影也拍不出这感觉来啊。”李凝风没有往地上坐，这还不是歇气的时候呢，他拍拍李赫，说：“准备打点球吧，决赛没有加时赛。” “乱改规则的组委会和中国足协有得一比啊。”李赫吐槽了一句，然后坦承的说：“其实真要踢加时赛我们才是废了，我的腿只要再来一个冲刺，铁定就是拉伤。”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像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中圈附近。 战斗还没结束呢。 不过最后的点球大战，一向打点球超稳的物电系也发挥失常了，他们的体力已经被耗尽，比起体力来，他们的心气更是在最后那一分钟里消磨掉了。结果他们前面三个出场的队员一个球都没有罚进，中文系前两轮命中，第三个出场李凝风几乎都没有怎么助跑，就是靠脚弓推了一个死角，速度不快，但是守门员也鞭长莫及。 赢了。 比起之前齐思远打进扳平那个球的火山喷发一般的激动和沸腾，这时候不管是场上的队员，还是场下的观众，都平静了许多。倒是有更多的观众冲进了场内，拥抱，击掌，又唱又跳。而作为队长的张鸿凌尽管被罚下了场，但这时候没忘了回来和裁判握手感谢，也没忘了和对方的队长拥抱。 比赛是一时的，朋友是永远的。 “没有酒差了一点啊，”李赫和李凝风齐思远搀扶着走到场边，其他队员都还在拼命嘶喊我们是冠军的时候，李赫很是遗憾的问：“你们说我现在打电话叫人送一车酒来，能进来吗？” “别着急呀。”齐思远已经从亢奋到脸部肌肉抽筋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一左一右的搂着李赫和李凝风说：“毕业这场戏，这才渐入佳境呢。” 1/23 20:28:52|49402625 第350章、青春散场 6月下旬，有的学校已经解除封校了。 光大宣布6月25号解除封校。 6月25号那天也是原定的03届毕业生离校的日期。 6月23号，光大中文系毕业晚会。 23号的白天，毕业照已经照了。除了少数因为封校就没有赶得回来的毕业生，这一年的毕业照，到的人数算是最齐的。毕业照人不齐，是一年一年毕业生的常态，也是一种无奈。 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校园里总是散布着牌照留念的毕业生，那些他们住过的宿舍，那些他们逃过的教室，那些他们位置如虎，或者甘之如饴的图书馆自修室，那些缠满了常青藤的长廊，那些曾经发誓再来不去的食堂，那些见证过眼泪和拥抱的路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永远铭记于心的青春岁月。 全班的毕业照结束了以后，大一时的两个联谊寝，李赫他们的1574和桑藜她们的1652相约着再去拍一组照片。因为是原班人马拍照，后来搬进1574的那个男生没去，倒是离开多时的赵家林和刘明哲都回来了。女生那边也全员到齐，曹晶和苏雪颖是法学系的，他们系拍毕业照不是在这一天，不过她们也都来了。 大团圆吧，毕竟是毕业前夕了。 拍照的时候，况天琪终于得偿所愿，桑藜和他单独照了一张合影，还允许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后来照片洗出来，桑藜笑得很灿烂，而况天琪也笑得很满足。 虽然是两个寝室约着拍照，不过在学校里也不时遇到班里其他也在拍照的同学。遇到了，也免不了又一起合张影。遇到想要合影的男生，桑藜都欣然应允了。不过那些男生都没有得到况天琪那样的待遇，他们也不敢想，毕竟女神一直都很高冷，何况李赫还在身边。 而李赫就大方多了，他不但女生们来和他合影的时候来者不拒，而且很乐意接受女生挽着他的手，还会主动的揽着女生的肩膀。嗯，他确实很大方。 那时候没有手机拍照功能，拍照都是租的相机，学校里搞摄影的几家店真是天天爆满。洗澡片也是连夜赶工，一边熬得眼睛通红，一边幸福的数钱。 就像齐思远说的，那场欢送杯的决赛不是结束，关于毕业的剧目还在不断推向高潮。今年的毕业晚会，学生会的那些骨干们也是准备了很久，终于到了节目上演的时刻，他们租用的学校音乐厅也是坐满了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的毕业晚会总是不缺人气的，对于要走的毕业生来说，这是他们的谢幕，对于还没有走到毕业这个路口的低年级的学生来说，从学长学姐的故事里，他们可以看到即将走到这里的自己。 而且，今年的毕业晚会还有一个大家热议的话题，就是女神桑藜将会登场演唱，这是一个四年前就许下的承诺。 光是这一个话题，就足以让那些仰慕女神的小师弟们，甚至外系的牲口们激动了。 就连晚会的主持人也是号称史上最强。那时候光大都还没有开设播音主持专业，在整个学校中担任文艺活动主持人的，大多都是来自中文系。 这场晚会总共四个主持人，一个男主持就是已经卸任了学生会主席的齐思远，要论颜值他并不能排第一，但是他担任学生会主席历练出来的气质，加上高大匀称的外形，别说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的顾念笙，就是刚进校的大一小学妹，也有不少暗自迷恋他的。另外一个男主持则是学校广播电台的男主播，是大三的学弟，声线十分迷人，白白净净的，也很是招女生喜欢。 两个女主持则都是去年全校“青春风采，形象代言”大奖赛的十佳选手，那个青春风采大奖赛也被戏称为光大小姐的选美大赛，冠军就是今天的女主持之一，李赫的熟人尹笑颜。另一个主持人则是青春风采大赛的季军。 所以说就冲着这样几个主持人，也有很多学弟学妹们涌进音乐厅了。 晚会的节目中规中矩，唱歌跳舞小品诗朗诵，跑不了这些。而且系领导指示既然是欢送，是在欢的前提上送，要充满希望，要积极乐观，不以煽情赚眼泪为目的。这对晚会的组织者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总共十来个节目，也是费尽心思了。 其中朗诵的节目比较具有中文系的特色，由一个大四的毕业生自己写诗，每个年级抽了两个最有朗诵水平的学生进行组合朗诵。不以催泪为目的，但还是读得许多人热泪盈眶。 而燃起晚会第一个高潮的，则是李赫“作词作曲”并且编排，由他和齐思远、李凝风、李抒铭四个人共同演唱的的《青春再见》。这是李赫前世就比较喜欢听的一首歌，原唱是李健老狼几个人，即充满了对青春的怀念和伤感，但节奏明快，感而不伤。因为这首歌本来就好听，又是“原创”，也是赚足了尖叫和掌声的。 尤其是，李赫他们四个男生都留起了胡子，穿着白衬衣，歪歪斜斜的打着领带，颓废中带一点小痞小痞的风格，也是很戳中那些小师妹们的兴奋点。倒是没有什么泪点，在尖叫声中，不断的有小姑娘拿着花或者气球跑上去求献花求拥抱。 后来连主持人都忍不住了，一曲终了，主持人尹笑颜不好好报幕，跑过去深深的给了李赫一个拥抱。结果她穿的摸胸长裙被自己踩着了，整个裙子往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走光，但是李赫眼明手快，将她抱住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将她遮得严严实实，还顺势将她的长裙给她拉了上去。亏得那会没有打灯，整个舞台的光线正在渐暗，但是台下的观众不明就里，还以为主持人献吻了，各种各样的尖叫和口哨几乎都要把音乐厅掀翻了。 尹笑颜才是吓得妆都花了，借着李赫的遮掩把裙子整理好，羞涩的对李赫一笑说：“学长，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是糗大了。” 李赫笑笑拍了拍她的背，转身错开了位置，尹笑颜为了避免尴尬，灵机一动，拿过话筒请几位师兄给台下的师弟师妹说几句话。 这是一个即兴加上去的环节，李赫把这个环节交给了齐思远。齐思远拿着话筒，刚刚还在气氛热烈尖叫口哨的欢腾着的，就在他静了几秒钟，开始回忆这四年来风风雨雨走过的历程时，说着说着，他就有些泪目了。忽然间，大家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场告别的，谢幕的演出。 齐思远和李赫不一样。李赫唱《青春再见》告别的是这段岁月，告别的是青春本身，而齐思远是班长，是学生会主席，他对这个学校，对中文系，对他的班级都充满了感情。现在，要走了，他说，他叫得出班里每一个同学的名字，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他也认识系里的每一位老师，认识许许多多的同学，他的大学四年，是非常充实的。现在，真的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和所有的毕业生一样，他的心里都充满了不舍。 意思就是这些意思，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有点语无伦次，甚至有点结巴，这和大家熟悉的那个班长，那个主席是完全不一样的。却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听得潸然泪下了，哪怕是还没有毕业的那些学弟学妹。 桑藜是倒数第二个出场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上，在一片惊叹声中，桑藜翩翩走来。她穿着一条复古的欧式长裙，戴着蕾丝手套和维多利亚时代的女式大檐帽，一出场就十分的惊艳。其实不管她穿什么，只要她出现在这个舞台，坐在钢琴前面，她都一样的可以惊艳动人。 而桑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鞠了一个躬，就行云流水般的弹出了一段前奏。这个时代听着粤语歌长大的许多人都熟悉这段旋律，可当她轻启朱唇，不急不缓，悠悠的唱出那一段许多人都很熟悉的歌词时，台下的人再一次被惊艳到了。 桑藜唱的是周慧敏的《最爱》，她就这样悠悠的在那里唱着，让人很难分辨她和原唱，究竟哪个更美，哪个唱得更为动听。 来到这个晚会的许多人都在等着桑藜的出场，他们被惊艳到了。可对于桑藜来说，她不在意有多少人在等待着她登场，也不在意有多少人被她惊艳，其实这首歌，她只是唱给一个人听的。 因为是《最爱》。 当主持人宣告晚会结束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意犹未尽的坐在座位上不愿走。但再热闹的晚会都是要闭幕的，再美好的时光，也会成为过去。时间会一直向前，不偏不倚，铁面无私，不会因为幸福而变得迟缓，也不会因为苦难而加快，你的青春谢幕了，他的青春正在绽放，一年一年，不变的，大概也只有青春这个情怀了。 6月24号，上午毕业典礼，下午，毕业会餐。 学校的封闭也解除了，可有一群人，他们看着打开的校门，却有些不敢离开。因为他们都知道，当他们拖着行李走出这个校门的时候，他们不是去逛街，不是去吧上，不是去吃火锅打牙祭，不是去看电影，不是去打台球……当他们走出去，当他们转过身，这就是一场永远也回不了头的告别。 这一次的会餐，每个班的人都最大限度的接近整齐，甚至比进校的时候第一次聚餐还要齐。那时候还有人耍个性不参加集体活动，有人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这一次，除了人没有在这个城市的，能到的都到了。 菜究竟有些什么，恍恍惚惚的，也没有人记得。 酒究竟喝了多少，恍恍惚惚的，也没有人记得。 能记得的，大概就是那一声声的干杯，能记得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带着笑，也带着泪。有身材魁梧的男生抱头痛哭，有体态娇小的女生嘤嘤啜泣，有人一抹眼泪，仰头大笑的继续举杯，有人喝下最后一杯，拖着放在脚边的行李，潇洒的挥手离去。有的喝到最后看到刚才还坐得整整齐齐的位置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忍不住就问，这就散场了吗？ 是的，就这样散场了。 该表白的，封校的那些天里已经表白了。 该写的留言也写完了。 该送的礼物也送完了。 有不舍的，还三五成群摇摇晃晃的走回宿舍，在楼下大声的唱着歌，在学校的大声的喊大学再见，青春再见，可唱着唱着，喊着喊着，身边的人，也就剩下一个，两个了。 散了，也就散了。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大学。 1/24 0:18:56|49411409 第351章、开始和结束怎么换算 齐思远是全班同学里最后一个离校的。 他送走了班里每一个能送的同学，帮着提一下行李，拦一下车，有的送到了校门口，有的送到了车站。 比如赵家林他就是一直送到了火车站。寝室里论年龄况天琪是老大，但赵家林看起来比况天琪老多了，自从和刘明哲闹翻之后他搬出去住在勤工助学中心，他人很老实，也很努力，却不算出众，最后只能回到老家当了一个乡镇中学的老师。 齐思远去送他，赵家林很感动，他话不多，只留了一支钢笔给齐思远作纪念。那支钢笔还是他攒了好久了钱买的，还请人在上面刻了字。 “班长，我也不知道说啥，这就走了啊。”赵家林保持着一个四年来都很憨厚的笑，跟齐思远挥挥手就准备上车了，齐思远一把拉住他，拖回来用力的拥抱了一个。赵家林眼睛瞬间就湿了，看着稍稍站在齐思远身后的陈菁，说：“你俩啥时候结婚，可一定要通知我。我就算不能到，份子钱也一定到的。” 齐思远呵呵一笑，说：“行，那你好好存钱吧，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赵家林进站了，走进入站口再回头张望，齐思远还在那里冲他招手。 “老赵是最后一个了。”陈菁感伤的说了一句，班里其他同学能送的都送了，有的是悄悄走的，跟谁也没说，有的暂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却也不再住在宿舍里。陈菁昨天也送走了她寝室里的老大王明霞，她们寝室也走空了。 “是啊。”齐思远顺势揽着陈菁的腰，怅然的说：“都走光了。” 陈菁问：“你今晚还住宿舍吗？”她这样问，是因为她前两天就搬走了。陈菁是毕业前就到李赫的家园集团上班了，实习的时候是在家园文教，但毕业以后进的是总部，目前除了左苍耳和赵金珠，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她和李赫的关系，只知道她是公司刚进的大学毕业生。 公司并不提供住宿，不过她和一个也是才进公司的女生在李赫住的那栋公寓楼里合租了一套两居室，昨天晚上她已经住进去了。齐思远暂时也是不会走了，他公考考进了省直机关的面试，本来面试是在六月中旬的，因为**推迟了，推迟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只能等通知。这种等待才是最磨人的，好在齐思远笔试成绩领先很多，如果不出现太大的意外，应该是不会被逆袭的。 “学校还没赶我走，暂时就住着吧，到外面租房还得花钱。”齐思远倒是很淡然，说得也很实际。 “学校离我那太远了。”陈菁微微的嘟囔了一句，不过也就是嘟囔一下而已，她更关心的是：“可是学校马上也要放暑假了，到时候食堂关门，你吃什么呀？” “后街呗。”齐思远说：“后街又不关门，要实在找不到吃的了，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李凝风家混。” 李凝风毕业了哪也没去，他就住在他和曹晶租的那个教师宿舍里，曹晶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一边在一个事务所里打工，一边复习考律考。他们的生活和之前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再也不是学生了。同样没有搬走的还有李抒铭和艾羽，也不是没搬，不过他们是从本科生的宿舍楼搬到了研究生的宿舍楼，还是住在学校里。但是毕业后他们都各自回家了，因为接下来的三年都还在学校里，他们也都还比较从容。 陈菁略有些担心的问：“你说你面试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这样毫无消息的等下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开始面试，把人的状态都磨灭了。” 齐思远想得比陈菁多一些，其实时间拖长了是不是把面试的状态拖没了这个真不重要，但会不会拖啊拖的，给一些人留下找门路钻空子的机会呢？这是在03年，公考什么的，也没有后来那么公开透明，应该说，做手脚的人也还是很多的。 陈菁似乎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担忧，又问：“要不让李赫给你打听打听？他认识的人多。我们不求走后门什么的，但求公平公正。” 齐思远想了想说：“还是不用了，他要忙的事情多着呢，这样的小事就先不麻烦他了。我还是相信我的实力的，真到了必须要他出面的时候，再说吧。” 陈菁也点了点头，以她和李赫的关系，或者说以齐思远自己和李赫的关系，不要说打听消息了，就是让他找人给安排到位，她说得出，李赫就一定做得到。甚至不需要她明说，哪怕只要暗示一下，李赫也能去办好的。但恰恰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她和齐思远都更不愿意给李赫添麻烦。 从火车站出来，齐思远要回学校，陈菁要去高新区，两个人也得分开了。但是过了几趟车，两个人还是没舍得分开。结果陈菁接到了桑藜的电话，她正好离火车站比较近，就问她要不要回学校，要的话她就绕一个红绿灯过来接她。有便车坐当然比坐公交好得多，陈菁欣然答应了。倒是火车站附近修修补补的，有点堵，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桑藜硬是过了半小时才到。 齐思远和陈菁倒丝毫不介意等了半个小时，反正他们也不舍得分开。然后是齐思远搭桑藜的车会学校，陈菁坐公交去高新区。 桑藜的工作也是已经落实了的，她爸爸毕竟是光大的副校长，人脉也比较多，最后帮她安排在了省电视台一个比较轻松的部门，做文化旅游频道的前方出镜记者。桑藜也没有矫情，觉得靠家里的关系不能体现自己的实力什么的。当然她靠自己的实力考，一样的能考进去，不过有关系又为什么不用呢？ 桑藜一直就想当记者，只不过她以前的理想是当战地记者，她在大学拿到英语的第二学位，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到境外战地去做准备，不过这条路被李赫坚决的堵死了，这一点，李赫和桑藜的家人倒是惊人的一致。经历过两个人同时住院，有经历了**封校，桑藜那种冒险精神也消退了一些，要搁在以往，李赫也好家人也好，越是反对，她才越是非去不可了。 当不了战地记者，娱记桑藜是不愿当的，那些社会访谈栏目要面临的内幕太多，同样也被李赫否定掉了，为这事桑藜还和李赫大吵过一场，但最后她还是被李赫说服了。桑藜觉得文化旅游频道太轻太飘太文艺，不像社会访谈栏目那样接地气，但李赫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了。 李赫说：“你有义务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省内各种不同的地域文化、民族民俗文化，你也有义务让外国人了解和认识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不要以为做战地记者才是在拯救人类的灵魂，做好一个文化记者乃至成为一个文化的使者，它的力量更加强大。” 就在之前，桑藜也才去电视台报道回来，不过，开着一辆崭新的沃尔沃90去一个暂时还不能解决编制的记者岗位报道，加上她太过于出众的颜值，就在她从电视台出来以后，她就已经成为电视台里的一个话题了。 那本来就是一个充满话题的地方。 “我也得考个驾照了。”齐思远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桑藜开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让女生开车送我，怎么都感觉是倒过来了。” 桑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齐思远看着桑藜的侧脸，问：“怎么？有心事？” 桑藜说：“我今天去电视台报道，但是我有一种直觉，我在电视台可能不会干得跟开心。” 齐思远大概能想象得出来，就安慰她说：“庸人才不会招人妒，你的话，去哪都会是一个话题。但是也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越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你，你越是要活得比他们精彩，让他们又恨又气，但是又拿你没办法。” 桑藜笑了起来，说：“班长，这不是你说话惯常的口吻，你是被况天琪还有李赫带坏了。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是谁呀，我是桑藜呀，女神出现的地方，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的呀。” 她笑得好像很开心，似乎齐思远一句话就让她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认真说来，电视台的事对她而言就像齐思远说的那样，压根就不是个事。但其实按照桑藜原本的计划，大学毕业了，她不打算马上工作，她爸爸已经给她联系好了美国的一所大学去留学，她本来是想离开李赫一段时间，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下两个人的未来的。 但这个计划被打断了，那天李赫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请求她无论如何不要离他太远的时候，桑藜只觉得心痛他，再多的情绪，也只能放下了。但有的问题只是暂时放下了，但并不是就没有了。 老实说，桑藜现在真的好希望季寥没有出事，她希望季寥回来。季寥回来了，她可以把李赫交还给她，让后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以后不管她去哪，不管她的人生将会怎样，至少她不会再有牵挂。可是李赫强调季寥可能是去执行特殊任务，怎么看都只是他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季寥已经被追认为烈士，她的骨灰都已经安葬了。但是季寥不在了，她却留下了一个女儿。 桑藜也很喜欢那个小婴孩，她长得太可爱，像她妈妈，又还结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将来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她喜欢是一回事，她再怎么喜欢那个孩子，她也不是那个孩子的妈妈。她自己都才大学毕业，严格的说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她怎么去当一个孩子的妈妈？而且还是后妈。有时候想起来，她真的很敬佩米娅，李赫的后妈，她真的太不容易了。桑藜就没有信心能像米娅和李赫一样，和李赫的女儿把关系处理好。 认真想来，大学毕业并不是什么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可开始和结束，究竟又该怎么换算？ 1/24 19:32:48|49441514 第352章、新局面 大学毕业只是人生中一个新的开始，而陈菁的新开始是从当前台接待开始的。 陈菁到家园集团总部报到的时候，总部那里知道她和李赫的关系的，只有左苍耳和在假期才来上班的赵金珠，而且人力资源部刚刚做了一些调整，所以她去报到的时候，人力资源部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公司刚签约的应届毕业生。 然后人力资源部的相关负责人说了一些她形象气质都很不错，很能代表公司形象，并且新进人员需要先从基层做起的之类的话，就把她安排到前台，简单的说，就是当迎宾。 陈菁没有把这事告诉李赫，也没有抵触这个工作，其实她也认同菜鸟要从底层干起这个观点，虽然前台接待不能深入了解到什么东西，但那是个窗口。而且她是在总部当接待。 家园集团现在有五个子公司、家园科技、家园娱乐、家园制药、家园文教和家园地产，其中家园制药的办公地点已经搬到刚建成的新制药厂，另外是那个公司的办公地点都在总部。 但陈菁和李赫不在一个楼层，李赫一般都是直接坐电梯到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他没有在总部的大门遇到过陈菁。主要是他也没有明确指定陈菁什么时候到公司总部报到，还想着可以给她一段假期，等她自己到公司报到了再给他讲。 结果陈菁在前台一呆就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她每天都最早到公司，在前台那里一站就是一天，午饭都是在岗位上吃同事给她带上来的盒饭。她在那里熟悉了公司的整个布局，了解到了整个公司各个子公司，各个部门负责人的作息时间，外出情况乃至大厦内部的各种通知事项，物业管理等等，下班回去以后，就在电脑上进行了整理归类。 来访的宾客对这个身材高挑，形象气质俱佳，而且服务态度好，最重要的是思路非常清晰的前台赞不绝口，她的部门主管也觉得她不错，不过主管犯了一个错误，她觉得既然陈菁在前台干得这么好，那就让她继续在那里干下去好了。忘了这年头大学本科毕业生，而且还是光大这种老牌名校毕业，拥有双学位的毕业生，在一个内陆省会的私企里，还是非常稀缺的。毕竟这个时候很多大学毕业生就业的首选都不会是私企，甚至很长时间都是。 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的还不是公司里的人，而是同样刚刚过来报到的尹璐。那个在海岛上接待了李赫他们一行，并且和李赫约定当李赫的公司开展那个户外项目就过来给他帮手的红树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当初的约定有点像个玩笑，但是李赫后来又邀请过尹璐，加上他现在和红树集团的老板文柯城关系比较好，说过几次之后，文董就忍痛割爱，让尹璐到家园集团这边来了。 当然，李赫开出了更高的薪水和更好的发展前景，比起已经形成气候的红树集团，成立才几年，方方面面都飞速进步的家园集团对尹璐来说也确实更有吸引力。 尹璐在人力资源部报到的时候得到的待遇当然和陈菁不一样，人力资源部的几个主管一起接待了她，并很抱歉的告诉她，今天刚好老板出差了，但老板已经做出指示，要安排好她的一切。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尹璐处理起来当然游刃有余，该弄的程序弄好了之后，其他的主管都去忙去了，就剩下人力资源部第一主管还要和尹璐进行一些交流，主要是李赫没有明确尹璐要去哪个部门，所以主管也不能做具体安排。 “公司的前台，那个小姑娘挺不错啊。”尹璐没有直接问陈菁是怎么回事，她在前台见到陈菁的时候有些诧异，因为当时在海岛上，她就发现陈菁和李赫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就算李赫要求严格，好朋友到公司来上班也要从基层做起，可怎么就呆在前台接待了？ 主管不明就里，只说：“是挺不错，还是名校毕业的双学位呢。我还担心现在的小年轻眼高手低，又不愿吃苦，还开玩笑跟几个同事打赌她能呆多久呢。” “真的假的？”尹璐笑着问：“你就打算这么让她一直呆前台啊？” 主管说：“锻炼一阵子吧，现在公司每个岗位都有人，先磨练磨练再看看去哪个部门比较合适。” 尹璐点点头，心说你这个主管怕也是呆不了多久了，别的不说，眼力可不怎么样啊，而且信息不够通畅准确。她也没点破，又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公司给她安排了单身公寓，虽然是拎包入住，不过女生的东西比较多，她还得去布置布置。 走过前台的时候，尹璐很自然的过去跟陈菁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李总知道你在这里？” 陈菁笑着摇了摇头。 “噢。”尹璐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她建议，说：“那你还是尽快把这个情况告诉李总，不要让你的主管太尴尬。” 尹璐这么说倒不是对那个第一次见面的主管有什么过多的好意，她倒是觉得比起主管来，她更应该提醒的是陈菁。因为如果陈菁的工作是李赫安排的那没什么好说，如果是她的个人行为，主管固然有失察的嫌疑以及对信息全面把握的缺乏，本身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事主管，但事情因陈菁而起的话，对刚进公司总部的她来说也并没有多少好处。 陈菁想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尹璐的意思，她很快就明白了。尽管和学生时代相比，一踏入社会就直面了这种不可明说，却必须深思的复杂让她心生感叹，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迅速的适应，而不是像过去那样自然的，缓慢的成长。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几天以后，人力资源部的主管换人，由尹璐接任，而陈菁继续在基层锻炼。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她自己的个人行为，而是根据公司上层的安排，由她担任组长，带领着20个和她一样刚从学校毕业进入公司的新人一起到各个分公司去轮岗。不管他们之前是学什么专业的，都要经历了这个过程才进入到正式的岗位，轮岗是让新人们对公司有一个整体的认识，促发他们的奋斗热情，也是对他们心性的一个摸底。 陈菁之前就是在家园文教给乔楚打下手的，所以在另一个组从家园文教开始轮岗的时候，陈菁带的组先去了家园制药。 家园制药和李赫当年买下那个作坊式的小厂的时候相比，不管是厂区面积，还是生产规模，都扩大了十倍以上。而家园制药的支柱产品“金珠玉露”气雾剂不管在生产还是在销售端都已经形成非常成熟的体系，在市场上的扩张速度也保持稳定的增长，在整个家园集团中，这条生产线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过在刚刚过去的非典浪潮中，家园制药生产的板蓝根冲剂也一度供不应求，虽然事实证明板蓝根对非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但是在那股抢购风潮中，李赫的提前布局还是让家园制药又赢得了一次巨大的商机。更重要的是，家园制药在非典期间公开承诺绝不提价，并在省卫生厅的牵线下和销售方达成协议，由家园制药全力保证板蓝根冲剂的供应，而销售方也在得到货源保证的前提下稳定价格。 最终家园制药以接近成本价的销售价，也在此次疫情中大赚了一笔，更赚到了良好的口碑。在那几个月中，家园制药生产的板蓝根冲剂不但完全垄断了天南省内的市场，而且对周边省份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他们对原材料的采购极有预见性，并没有因为盲目的扩大生产而在非典结束以后产生大量的库存积压，他们在生产和销售环节的两个恰到好处，让同行对家园制药对于非典疫情的把握尺度叹为观止。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李赫开的重生外挂里面很小的一部分罢了，板蓝根冲剂虽然是微利，但那一顿时间的热销还是让药厂从一线的工人到各级别的主管都赚到脸色潮红。陈菁带着一队菜鸟过去轮岗见习的时候，整个家园制药都还处在这种战果辉煌的打赢了一场战役的兴奋余波中。毕竟这种口碑利润双丰收的机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 在天南省内，制药行业也是一个重要产业，那种大型超大型的制药公司比比皆是，而现在，他们都感到，一个新的，强大的对手横空出世了。 陈菁和她的菜鸟队在家园制药呆了整整三个月，除她以外的20人菜鸟队中，有3人以薪水待遇太低选择辞职，有4人以家园制药厂位置偏远，交通不便而且工作条件艰苦为由放弃，还有2人强调自己所学专业无法发挥，也选择了放弃，三个月后留下来的有11人，其中男生6人，女生5人。 下一个阶段，陈菁将带着这11人，加上新补充进来的9人，再次凑足20人，转战到家园娱乐继续轮岗。不过在离开家园制药前，陈菁和她的团队还见证了家园制药的新开始，其中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张远浩李荻从美国留学回来，并正式组建家园制药的专业实验室，另一个就是家园制药换了新掌门，原来的老总池东国因为无力把握家园制药的进一步扩张几次请辞获得批准，而这个新任的掌门人，算起来和陈菁还有些关联。 1/25 14:10:41|49496865 第353章、奔波的小陈 敖海邻是张远浩和李荻在一次国际学术会议中认识的，因为参加那个会议的亚洲面孔比较少，互相之间看到就留意到了。 张远浩始终记得他去美国之前李赫交给他的任务，除了他自己在专业上进行深造之外，还要帮公司寻访合适的管理人才。在美国这样的人才很多，但是在21世纪初，愿意到中国，而且是到中国内陆的一个省会城市工作的人还是太稀缺，即使有，也被更好更有实力的公司挖走了，那些主动和张远浩联系上的，经过综合了解之后，张远浩选择了放弃。 在那个会议上遇到敖海邻的时候，张远浩一开始还没有想到之前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而且敖海邻没有在会上发言，只看着是个亚洲面孔，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会议中途休息的时候，张远浩和李荻正在走廊上说话，用中文，而且是用他们天南省的方言在说话，结果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敖海邻一下就停住了。 就在张远浩和李荻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敖海玲的时候，敖海玲悠悠的读了一首唐诗：“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张远浩很懵，李荻则嫣然一笑，同样回了一首唐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不用再问是哪国人了，不是中国人，不会有这么重的思乡情结。不是中国人，也断不会对这些充满乡愁的唐诗如此的耳熟能详。 更何况他们不但是海外偶遇的同胞，更是一省同乡。迢迢万里之外遇到同乡，若是年龄再大一些，只怕两句诗一对上，早已泪湿青衫了。 李荻又是个笑起来极有亲和力的女孩子，让同为女性的敖海邻瞬间就失去戒备，拉着李荻的手叽叽呱呱的说起一大堆家乡话。 不要说一边的歪果仁没弄明白这是什么节奏，就是张远浩，也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其实李赫和敖海邻只是同省，李荻他们家在东南，敖海邻在北部，两边的口音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但这种区别在万里迢迢的海外完全被无视了。敖海邻的年龄比李荻要大一些，已经三十大几，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对国内，尤其是家乡的很多事情都充满好奇。三个人在会议结束之后又一起吃了饭，聊了很久愣是没有聊到他们的专业上来。是后来会议要求提交论文，他们在各自的地方通过电子邮件联系，才想起那个会议是关于什么主题的。 有时候世界很大，有时候世界也很小。 因为在同一个研究领域里有交集，不久以后在另外一次会议中，他们又遇到了。然后张远浩就对李荻说，这就是你弟弟要找的人。 敖海邻有两个学位，一个是俄罗斯国立圣彼得堡大学的医学硕士学位，一个是德国法兰克福大学的企业经济学博士学位，她现在定居在德国，已经拿到了德国的永久居留权，在德国一家生物制药公司中属于管理层里的中高层。 不过在公司中，她的处境并不是那么轻松愉快，毕竟西方人对中国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加上她的女性身份，使她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这就是一种不公。 在个人问题上，敖海邻交过一个德国的男朋友，但是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使他们最终选择了分手，她现在是一个人独在异国他乡，有时候她都不禁怀疑这样的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 不过在面对张远浩的邀请时，敖海邻也并没有一下就动心，毕竟从90年代就奋斗出来，千辛万苦的留在了国外，有一份不管怎么算都非常不错的事业，这种时候要回国发展，等于推翻了自己此前整个的人生目标，也是对自己整个人的否定。 后来还是李赫亲赴德国和敖海邻面谈，用最大的诚意，最好的待遇以及国内越来越让世界刮目相看的发展打动了这个大龄未婚的女海归回国接手家园制药的企业管理和发展规划，还带来了一个5人的小型团队，其中有两个是日裔，还有两个是俄国人。用敖海邻对李赫的说的话来概括，就是在生化制药这一块，俄国人的水很深。 当敖海邻带着她的小团队到家园制药上任的时候，陈菁的菜鸟小队还没有撤离，结果她见到这位家园制药的新掌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还是她一个远房表亲。当年敖海邻大学毕业出国留学并留在国外的典型事迹，还被他们家的人用来为各自的孩子树立榜样，要求他们长大了以后也要像这个远房表姐一样出类拔萃。 但现在这个榜样回国来发展来了，还成了她好朋友的手下，陈菁没有觉得世事无常，只是她对李赫说的整个国家的蓬勃发展充满了信心。 之后陈菁就转岗到了家园娱乐，并以在家园制药留下的11人的基础上进行补充，带着一个新的菜鸟小队转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里。比起家园制药来，家园娱乐的工作环境就让这些年轻人欢快多了。 李赫说，这是一个众声喧哗的娱乐时代。 家园娱乐公司成立的时候，陈菁就到当时只有几个人的公司开业典礼上担任过客串的迎宾礼仪，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家园娱乐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借助着络传播走红的《老男孩》让家园娱乐声名大振，而在年初上映的《疯狂的石头》不只让家园娱乐赢得了知名度，更赢取了3000万的票房。 比起一包药丸一瓶药剂生产出来，再寻求市场销售出去，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制药厂，家园娱乐的赚钱速度让陈菁觉得娱乐这个东西，赚钱赚得太容易了，名气的提升也太容易了。 李赫的家园制药借助奥运会，借助世界杯，再借助非典期间积累的良好口碑，甚至是李赫亲自出马重金聘请新的管理团队，也才使他们在省内的制药行业中站住了脚跟，但是行业外的人，包括抢购过他们产品的普通市民，恐怕谁也不会记住家园制药到底又是什么鬼。哪怕以后家园制药赚再多的钱，它的关注度也不会有更多的提升。 就算是现在实力强劲的家园科技，业界以外的人也知之甚少。 但是家园娱乐借助一个十几分钟的微电影，一部小投资的喜剧片，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都打响了自己的名声。更不要说在非典结束以后，家园娱乐和芒果卫视合作推出的选秀节目《超级女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达到了家喻户晓的高度。 康行健也成了家园集团几个分公司老总里面风头最劲的一个，他在《超级女声》的启动仪式上只露了一个面，就立刻被热心的观众翻出来他作为《老男孩》主演之一的经历，现在他出门都得带保镖了，他虽然不是明星，可也同样有了明星的关注度。 这就是娱乐的影响力，对比之下，会让许多其他的行业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愤懑。可是也没有谁能说这是不对的，如果有人站出来说娱乐业太赚钱，明星们太赚钱，先不说他们这么赚钱到底对不对，可只要有人出来说了，那他一定会被粉丝们喷死。 家园娱乐和芒果台合作的超女选秀现在如日中天，陈菁的到来，让忙得脚不沾地的康行健如遇救星。他把由公司投资，计划明年开拍的一个同样是小成本的电影《夜店》交给了陈菁，由她作为投资方总负责人去和导演演员沟通合作。 《夜店》这部电影，在李赫的前世里是由徐铮李小璐主演的一个小成本喜剧，而现在这个剧本同样来自李赫。家园娱乐现在的发展很火，但如果现在他们就去学人家搞什么大投资大制作拍什么大片的话，那也是在往作死的道路上走。所以在《疯狂的石头》取得口碑票房双丰收的成绩之后，李赫决定公司继续拍摄小成本的喜剧电影。 李赫喜欢《夜店》的故事，也喜欢徐峥，所以他也决定提前让这部电影问世。他在和徐峥面谈的时候告诉对方，公司以后会对他进行专门的投资，帮助他拍出一系列具有鲜明的徐式搞笑风格的喜剧电影，也许他成不了另一个星爷，但他会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徐峥。 陈菁现在从康行健手里接过了这个电影，她承担的角色有悖于她打着一队菜鸟轮岗练级的初衷，但这同样是锻炼和展现她能力的一个机会。陈菁自己也很喜欢《夜店》的剧本，接手后她和导演、演员进行了几次交流沟通，大家都对这个电影充满了信心。 而陈菁在接手电影的同时还得接触电视剧的拍摄。因为李赫还准备把他们老师李愬曾经挂在家园上的一部武侠拍成电视剧。那部叫做《红叶江湖》，是李愬老师写的一部传统武侠，在家园中文，这部的读者一直不多，但坚持下来的读者最后都成了死忠粉。当李赫和李愬老师谈到要把这部拍成电视剧的时候，风声在读者中一放出去，就有人表示要来投资了。 陈菁谈妥了《夜店》，又马不停蹄的去见那位愿意投资的读者，这是一部不考虑市场的电视剧，但是李赫愿意为他们的老师做这样一件事情，陈菁也同样是乐于奔波的。 1/25 20:34:56|49506514 第354章、童话的结局 陈菁带队在家园制药轮岗见习三个月，按照计划，在家园娱乐的轮岗见习也是三个月。但是到陈菁离开家园娱乐转岗到家园地产的时候，已经是2004年的7月。 一个不留神，陈菁发现她大学毕业已经一年了。 “喂，是我，你那边怎么样啊？我看新闻说那边下很大的雨呢。” 陈菁坐在前往工地的大巴车上，给齐思远打了个电话。车是公司的车，车里坐着的还有她的菜鸟小队，从家园娱乐转岗过来的人又少了几个，有的就留在家园娱乐任职了，有的背淘汰了，留下的七八个，也算是她的小队里的核心成员了。 而齐思远去年公考还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考是考上了，却不是他报考的那个职位。也不是职位出了问题，就是要他先到基层锻炼，实际上是他报考的职位被有关系的人顶了。但是他也没有抱怨，背着行李就去了基层，李赫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已经走了，只能让他先干着再想办法运作。 这件事情也让刚刚出社会的他们更深也更真切地感到了现实的复杂，幸而齐思远心态也好，他觉得去锻炼锻炼也未尝不可，大不了就辞职再考，没道理战场都不上就直接做逃兵。陈菁也很支持他的想法，就是觉得他去的地方偏远了点，在天南省西北部的山区里，各方面都还比较落后。 现在，看到新闻说那边持续暴雨，还引发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陈菁更担心了。她想的是，齐思远是为了她才留在天南省的，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她怎么跟他家里交代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杂，显然信号不太好，不过齐思远的话还是让陈菁稍稍安了心。 “雨是很大，好几个乡镇都被水淹了，不过我这靠近县城了，地势比较高，没事。” 陈菁稍稍的安心了一些，说：“那有事你也别逞能啊，你也不是超人，不要去挑战自然。” “没事没事，我知道的。哎我跟你说，这边有个村长的女儿看上我了，人家可是村里一枝花呢。” 陈菁噗的一下就笑了：“那你就跟村花过吧，别回来了。”真是的，要她宽心也编点别的理由吧，被村花看上了，你怎么不说你被山寨的女首领抓去当压寨男人呢？ 车到了工地上，李赫和公司的高层也在。经过一年多的谈判，李赫的家园地产终于拿到了朱雀区和高新区交叉的这块地，社区那边的拆迁工作可不是一时半会做得好的，不过社区外面一块原属于高新区政府管辖的公共用地现在已经破土动工了。 这是一块很大很平整的地块，高新区政府答应把地块卖给家园地产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这块公共用地不能作为商业用地使用，也就是说，不管这块地以后涨到多少钱，李赫也不能建房卖钱，能卖钱的，是那片绿着眼睛等待拆迁的社区。 “是不是感觉很坑？” 陈菁被李赫叫到了他的现场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也不过是现场指挥部搭建的两层简易板房，在二楼会议室的旁边给李赫留了一间可以休息，可以看资料签文件的小办公室。不要说跟总部的办公室比，就跟当年他租的吧楼上比，条件都艰苦多了。 这会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所以李赫和陈菁说话也随意得多。 陈菁在窗边看着刚刚开始挖坑，什么都还看不出来的工地，听到李赫的问题，回答说：“坑肯定是坑，可是不挖坑，又怎么建得起高楼大厦出来？这话你自己说的吧？即使这块公共用地不能作为商用，你也一定有办法赚钱不是吗？” “小陈啊，对领导不要盲目崇拜啊。”李赫很装逼的端着茶水，翘着二郎腿，拿腔拿调的说：“你这样盲目崇拜，会让领导失去判断的。” “有病吧你。”反正没有别人，陈菁也是一个大白眼就丢了过去，说：“领导给批个假呗，我在基层都连轴转了一年了，给个几天我去看看我们家小齐，要再不去他都被村花勾走了。” 李赫呵呵一笑，说：“要不这样吧，你来帮我在这里坐镇，我去帮你看小齐，我也想看看村花是什么样子。” 陈菁想也不想就说：“不干！老板的事老板自己做，你那位置，我坐不来，也不想坐。我现在就想知道，我这一组人转岗过来，具体要做什。” 李赫无良的笑了一下，说：“先熟悉我们的工程预案，接下来和政府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一起做拆迁的前期工作。” “我的天哪，”陈菁瞪大了眼睛说：“千难万难，拆迁最难，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李赫站了起来，和陈菁一起看着外面的工地，说：“拆迁工作主要由政府来做，我们提供补偿方案，协助他们做好宣传。其实以现在这片地的地价，我给出的方案相当优厚了，这是实话。不过人心呢，总是贪婪的，我们底牌如果一下就露出来了，很快别人就会想，开发商给这个价，这个地一定不止这个价，再跟他们磨，好吧，好像人都会这样想。所以呢，你在做工作的时候可不要心软，该压下去的也得使劲压。” 陈菁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说：“你还真让我来干这个啊？” 李赫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同志，不要有畏难情绪嘛，革命工作总是要有人来干的。好吧，我不跟你打官腔，你知道我需要你到总公司进高层的，准确的说，我需要你去做监察管理这一块。让你到各个子公司轮岗，就是让你尽可能的熟悉公司的家底。地产这一块，事关重大，你可以不负责具体的事情，但你一定要十分了解业务，尤其是这些业务背后的名堂。把地产这一块弄熟了，你也不再轮岗，直接回总部了。” 他顿了一顿，看着工地说：“我们这个项目的名字就叫做家园阳光城，目的是建成一个阳光、运动、健康、生态的时尚社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的人们也越来越注重运动健康，阳光环保的理念。公共用地我不能建商住房，我们和市体育局合作，在这里建一个专业的足球场，以专业足球场作为核心，周边再配备游泳馆、球场、各种健身中心，餐饮、酒店，建成一整个配套体系。下半年我还要成立一支职业足球俱乐部，明年参加全国乙级联赛，以后这个专业足球场就是我们的主场。还有一块地是教育局的，他们不卖，但是我可以投资给他们建一个一流的校区，到那时候，你猜我们的房价能卖多少？” “可这地方是个死角，交通不便，你弄得再好，也没有人愿意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李赫呵呵一笑，狡黠的冲陈菁眨了眨眼，说：“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机会以现在的地价拿下这块地啊？” “你就这么有信心这块地会升值？” “错了，是迅速的升值。”李赫说：“所以拆迁的工作要尽快，要在那些住户闻到地价上涨的气味之前，就兴高采烈的把产权交出来，还逢人就说这家房开商人傻钱多，一脸赚了大便宜的样子。” 其实任何一个房开商都知道，在省城周边，随便一块地都是要涨价的，更不要说这样两区之间的一个结合部。但是什么时候涨，涨到什么程度，什么时间入手以什么价格入手这个投入和产出之间的转换才不会吃亏，这却是很多人都在观望在计算的。家园地产最终拿下了这块地，在很多房开商看来，他们的投资就太过冒险，商场如战场，其实真正的取胜之道都是通过实力，四平八稳向前推进，而剑走偏锋，成功的几率最多也就是一两成。 没有一个真正的商人会冒这种险。 没有人看好家园地产，即使家园地产的投资人还有在海里人脉深厚的奚家也不行。同行们早就将家园地产的底子都了解过了，说实话他们也知道奚家有人脉也有财力，但更有渠道的人还了解到，这并不是奚家的投资，而只是奚家几个未定继承人其中一个做的试探性的投资。换句话说，如果投资失败，也不过是那一个人的损失。 这块地，他们暂时是不会跟进的。 李赫要的，也就是这样一种局面。别人都在等，都在观望，但他不能等，等到大家都觉得可以下手的时候，他就连汤都吃不到了。所以那边拆迁才刚开始呢，他就先开始建足球场，建主题公园，他要先声夺人，造成这一块地盘已经被他划定的既成事实。 这是重生的外挂，他没有办法对谁说，他只能让别人相信他的眼光。就像他的家园集团成立到现在，每一次飞跃式的发展看起来都是他在进行赌博，而且看起来每一次他好像都是十分侥幸的赢了。 谈完了公事，也说服了陈菁协同拆迁办去做拆迁工作，李赫问：“你的驾照拿了多久了？” 陈菁回答说：“两年吧，在学校的时候拿的，不过没怎么动车。” 李赫说：“给你批一辆旧车练练手，这边交通不便，自己有车进出方便一些。还有，过两天和你一起去看小齐。” “谁要你跟着一起去了？”陈菁毫不犹豫的拒绝，对老板的关心明显的不买账。 李赫苦笑着说：“好吧，也不是跟你去看小齐，主要是我得抽时间和桑藜出去走走，说实话，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却也聚少离多，不比你们好到哪儿去。虽然她没怎么抱怨，可是你们女孩子有的东西越是不说，越是积累在心里，真到爆发那一天，可就不好收拾了。” 陈菁看着李赫，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李赫，你会和桑藜结婚吗？”不等李赫回答，她又说：“你和桑藜结婚吧，不要让每个童话，最后都只是童话。你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对吧？” 1/26 14:52:44|49532248 第355章、今夜请将我遗忘 李赫什么时候会和桑藜结婚还不知道，但就在李赫和陈菁下班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却遇到了发结婚请柬的李凝风。 “呀，你们就要结婚了？”陈菁看到穿了一身衬衫西裤，头发打理得油光闪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李凝风，一时之间感到十分的惊讶。 “很惊讶吗？”李凝风不满的瞪了陈菁一眼。 陈菁赶紧笑了笑，摆手说：“也不是，就是结婚这事离我们还很远的样子。” 李凝风说：“别老当自己还是学生，这毕业也一年了。再说我和曹晶是大二下就在一起了，算算念头，这都第五年了，谈了五年的恋爱，不给人家一个交待啊？” 李赫摸着下巴在一边看了李凝风好一会，看得李凝风都有点心虚了，才嘿嘿一笑说：“其他的都不用说，你们这是奉子成婚吧？” 陈菁横了李赫一眼，却看到李凝风弱弱的笑着说：“两个多月了，曹晶说，一切从简。” 李赫哈哈大笑，说：“这么说来，我们家心蓝有伴了，这是好事呀，不用这么藏着掖着的。”李赫给女儿取名叫心蓝，取心有蓝天，晴空万里之意，李赫希望女儿能够阳光、快乐。一转眼，那个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婴孩，现在也两岁多了。 李凝风听李赫这么说，面带愧色的说：“好事当然是好事，但我们家那边的小县城，这种事还是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曹晶家那边也是。所以我们就想尽快把事情办了，抓紧时间，在一两个月内，也看不出什么来。” 李赫说：“你现在房子车子都没有，就算仓促结了，人家曹晶家里也一样的有想法。” 李凝风说：“惭愧，稿费倒是存了一些，还想着到年底完本了，再加上完本奖励，首付买套房子，可现在既然有孩子了，那就不等了吧。” 李赫想了想，说：“这样，你写借条，我借点钱给你交首付，包括车的首付，买那种精装修的现房，拎包入住，让后把人家爸妈亲戚请来吃顿饭，看看你这女婿还是混得不错的。不过说清楚只是借钱，这笔钱你得还，你的贷款也得自己付。” 其实以李赫现在的经济实力，直接帮李凝风把房子车子的首付甚至全款交了都不是个事情，不过，帮朋友从来都不是这么帮的。他要强调是借的，而且必须要还，当然什么时候还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凝风看着李赫，眼里满满的都是感激，又有些担心的问：“买这些，时间来得及吗？” “有什么来不及的？”李赫手一挥，说：“小菁，给你半个月的假期，拿几天让你去看齐老三，剩下的时间你就负责帮老四搞定房子和车的事。” “耶！”比起她的本职工作来，陈菁对这活可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甚至马上给齐思远打电话，让他自己请假过来，李赫说得简单，光是房子和车就行了？新娘的婚纱呢？戒指呢？结婚照呢？酒席呢？婚庆呢？还有蜜月的地点呢？要做的事情可多了，陈菁给齐思远打完电话，又联系上了桑藜和艾羽，三个女生在电话里就成立了一个婚礼筹备委员会。 那效率，可比工作的时候高多了。 弄得那个准新郎李凝风倒是一脸的茫然，问：“那我干啥？” “陪着！”陈菁丢给他一个白眼，嘟囔着说：“真是的，一点都不小心，还想马马虎虎就应付了。就你这态度，我要是曹晶，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跟你结婚！从现在起你二十四小时待命，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都得陪着，任劳任怨，不准废话！” 陈菁这儿在发飙呢，李赫可不敢帮李凝风说什么话，不然也会引火烧身啊。 不过隔了两天，李赫自己都抽了个空，加入到李凝风的婚礼筹备委员会当中去了。那天正好是周末，齐思远请了3天假，连着周末可以呆5天，连夜坐火车回来了。于是李赫和桑藜、齐思远和陈菁、李抒铭和艾羽，加上准新郎新娘李凝风和曹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起去看房。车开了两辆，一辆是桑藜的沃尔沃，女生都在她车上，而男生则坐上了李赫新买不久的奔驰g500。 “老七，你这车逼格好高啊。”齐思远坐在李赫旁边的副驾驶座上，一上车就打趣他说：“对于一个乡村公务员来说，这就是一片可以移动的土地，还有一片可以移动的养殖场。” 这是李赫的第二辆车，他的第一辆车是那辆充满回忆的牧马人，现在被李赫盖上车衣封存在了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听到齐思远调侃他，李赫嘿嘿一笑，说：“其实你知道吗？我真正想要的车是二战时的美式吉普，敞篷的，把挡风玻璃也放下来，然后开到大学校园里，叼着一支雪茄，遇到好看的小妞就吹口哨，合适的就带上车。现在的车都太精致了，我买这个车，也是为了留住自己的野性梦想。” 李抒铭充满正义感的说：“你还好看的小妞？你家桑藜不好看啊？” 李凝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李抒铭一眼，说：“这是在说梦想呢，我去，跟你这人说话也忒没劲了。” 齐思远转过头来，说：“老四，这就要结婚了，找个时间开个单身patty吧？不要他们女生参加，就我们哥几个，再把老大叫过来，让老七带我们去好好的见识见识这个城市的纸醉金迷是什么样的。” 李凝风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说：“对对，这个可以有。哎你们说我们这样早就恋爱，是不是太亏了？刚进大学的时候就想着赶紧找个女朋友，现在才发现，太早恋爱了也会丧失很多机会的啊。最近我有个书迷老式约我见面，在网上又是发照片又是发视频的，虽然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可要是我还没有恋爱，等在我眼前的，会不会是一片广阔的森林？” 李抒铭就说：“怕就怕你在森林里迷了路，到头来还是觉得最早的那棵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栖息地。” 一车的男生都很鄙视李抒铭，李赫则拍了拍齐思远，表情丰富的说：“你不是乡村公务员吗？什么时候也知道大都市的纸醉金迷了？是不是小县城的夜生活已经为你揭开这个世界的面纱了？” 齐思远伸了个懒腰，说：“我们乡镇的领导，经常在聊市里的洗脚城，说他现在没别的喜好，就喜欢出差到市里，也不去住酒店，找个洗脚城就过了。我就在想，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名堂？” “洗脚城？”李凝风鄙视的说：“你那太低端了吧？” “废话，那不是乡镇领导吗？所以我才说让老七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大都市的纸醉金迷，回去我也好得瑟得瑟啊。” “行，那就给老四告别单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老实说，我还真没怎么去逛过娱乐场所呢。不过你猜那几个女生会不会在车里也在商量给曹晶过单身夜？据我所知，有的高端会所里也有很帅的男招待。” “哪怕是要打断腿哦。”李凝风一听，很严肃的来了一句。 于是众人哈哈大笑，不知不觉的，也就到了他们要去的楼盘。基本上他们是车一停，售楼部里的售楼小姐就主动的迎出来了，人都是很现实的，顶配近百万的沃尔沃xc90和300多万的大g往那一停，还不赶紧迎出来，那才真不用干下去了。不但如此，李赫他们在售楼大厅里才坐了一会，房开公司一个副总就亲自过来了。 “怎么，李总看上了我们这里的房子了吗？”半开玩笑半认真。 家园地产成立，李赫少不得和地产界的前辈们打交道，不管背地里怎么想，大家明面上都是要结交的。李赫后来才想起他和这家公司还颇有缘分，因为他重生以后买的第一套房，信仰市的月光桦庭小区，就是这家公司到信仰市开发出来的。其实也就是几年前的事，但李赫一时间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副总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穿着打扮简洁得体，和人交谈，给人的感觉也很自然，这种看人下菜，尺度的拿捏可是一门大学问，还要有天份，一般人还真练不出来。 “陪朋友来看一下。”李赫也不绕弯子，而是很低调的说：“秦总可要给我打折。” 这个楼盘主打精致时尚，比较适合年轻人住，但多是小户型，李赫那辆大g都能买好几套房了，虽然不是他自己买，可是能让他亲自陪着来看房的，也必定不是一般关系的朋友，他要别人打折，听起来就像开玩笑一样。 不过那个秦总也没有当他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说：“能被同行看上可是对我们最大的认可，李总和朋友尽管看好了，只要有中意的，我给你成本价。” 结果李凝风和曹晶还真看中了一套80多平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们前两天也看过几个楼盘，但他们想要的是马上就能入住，这种精装修房还真不好挑。有的是地段原因太贵，有的装修质量一看就不怎么过关，还有的周围环境不好，或者是户型本身不让人满意。综合下来，这个楼盘算是最好的。但是李凝风纠结的是，这要房价李赫也给他省下来，这个人情可是越欠越多了。 “你就别矫情了。”面对李凝风的纠结，李赫只说：“喜欢就买吧，你要觉得不好意思，还钱的时候把折扣的价也还在里面。不过你就这么写下去，你会发现，你现在纠结的这些东西，最后也只是风轻云淡。” “那就买。”李凝风也不矫情，作为家园中文网的首批上架作家，现在公认的历史文大神，随着家园网上架以后十分迅猛的发展速度，他也觉得买这套房还贷真不是问题。 房子定了，过了两天，李凝风又去把车也定了。 车也买得比较实际，因为他现在多数的时间都是坐在家里写稿，需要出门的时间不多，所以买车的时候重点考虑的就是曹晶上班的需求，最后买的是一辆大众高尔夫，大众的车看起来都有点大众化，但其实高尔夫一点也不便宜。 房和车都搞定了，其他的事情交给陈菁她们几个女生去张罗，李凝风按照李赫提出的建议，把双方父母和重要的亲戚都请到省城来见了面吃了饭。在女方那边，来回、住宿的费用，还有礼物都是李凝风包了，曹晶家里对这个女婿也很满意。 等到婚礼的那一天，李赫看到作为伴娘的桑藜，眼睛一下就亮了。 “你是不能当伴娘的，你不知道吗？”李赫把桑藜拉到僻静处，看着穿着伴娘纱裙的桑藜，觉得自己都在流口水。 桑藜背靠在墙上，两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李赫，只微微一笑，问：“不当伴娘，难道要当新娘吗？” 李赫的意思是桑藜当伴娘太抢新娘的风头，不过桑藜这个问题直接命中要点，李赫看到桑藜的眼睛里其实是有些忧伤的，脸上那种嬉笑也渐渐收了起来。 桑藜耸了耸肩，笑着说：“别那么紧张，没有向你要求什么。” 桑藜不这么说还好，桑藜这么一说，李赫对自己这一年多来和她聚少离多感到非常的内疚，所以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桑藜的脸，深情的说：“再给我几年好不好？我不是那种一赚起钱来就不知道收手的人，也没有想过要去做世界首富，等再过几年，公司各方面的发展都进入了良性轨道，我空出大量的时间来，到时候我们想去环球旅行就去环球旅行，想赖在家里生孩子就赖在家里生孩子。我甚至想过到时候把公司转让，去国外买小岛，我们每年拿着分红，在岛上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你说好不好？” 桑藜笑了，她其实真不是要李赫对她承诺什么，这一年来家园集团全面进入发展期，李赫有多忙她也是知道的，很多时候她过来看他，前一分钟还坐在她身边说话呢，下一分钟就能睡着了。所以，对于明明在一个城市却聚少离多这种事情，她其实也是理解的。当然，作为女孩子，理解不代表她就没有一点小小的怨气，可看到李赫这么深情的眼睛，她觉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却还是要口是心非，这也是身为女人的一种特权吧。 “不好。” “哪儿不好了？” “哪都不好，尤其赖在家里生孩子这个选项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我们是为国家富强，为人类文明做贡献，可伟大着呢。” “不想跟你贫。”桑藜把心结打开，悠悠的看着李赫说：“李赫，我想出去。” 李赫点了点头。 桑藜在大学毕业之前就有出国留学的打算的，当时李赫也并没有阻止她。不过因为突然收到季寥牺牲的消息，李赫曾经央求过桑藜不要离他太远。桑藜去省电视台上班，也并不是她所愿，不过是为了就近陪着他罢了。 其实桑藜之所以一定要出去，求学只是次要的，她需要距离和时间来重新审视她和李赫的感情。这也许有点文青了，可是她本来也就是这么文青的一个人。 不过正如桑藜理解李赫的繁忙一样，李赫也很理解桑藜内心的纠缠，所以当桑藜又一次把这个话题提出来，李赫只能点头说：“行，费用我包了。” 桑藜看他一眼，说：“想什么呢？” “桑桑，你听我说……” “肯定是你包了呀，这还用得着说吗？像我这样的天香国色让你包养，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啊。” “娘娘说得有理。” “你再说一遍？” “公主殿下说得有理！” 2004年的深秋，桑藜飞往了美国。 李赫去送机，两个人在安检线外忘情的吻别，一转身，桑藜匆匆走进通道，不停的用手擦着眼睛。而李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空空落落。 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李赫打通了康行健的电话。 “哈哈，又失恋了？来吧哥哥抱，哥哥给你安慰，康莽北鼻。”康行健那边很吵，天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鬼混，也不知正搂着哪个想上位的三流女演员呢。李纯对他的感激和崇拜看来还没有上升到爱的高度，这让李赫和康行健都大为放松。 李赫让超女提前问世，原本是想给喜欢唱歌的妹妹一个舞台，但李纯知道这个节目就是她哥和她的小康哥哥一手策划的之后，她就放弃了参加选拔的打算。用她的话来说，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要拿冠军，那还参加什么呢？她现在很专心的在上学，尤其在刻苦的学外语，本科她不想在国内读了，当然现在对他们家来说，供一个孩子出国留学实在不是什么问题。 “对不起打错电话了。”听到康行健贱贱的声音，李赫冷静的把电话一挂，你妹的，什么叫交友不慎？这就叫交友不慎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女朋友走了，不正好可以去嗨一场吗？本来李赫每天不管多忙多累回家都要陪一下女儿的，今天心情不好，他决定放纵一次，工作不管了，恋爱不管了，家人也不管了，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放纵一下。 特么的，今夜请将我遗忘！ 但是，世事往往是很难如愿的。 他把车停到这个城市中夜晚最繁华的路段，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端的夜总会，也不想去包房什么的，就想去迪厅里面感受一下重金属的咆哮，却不料一杯鸡尾酒还没有喝到一半呢，就遇到了一个人。 第356章、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舞池里的光线很暗，也不是真的暗，是闪烁。 舞池里的人很多，人头攒动，伴随着直敲心脏的节拍，纵情的扭动着。有的还有舞蹈的姿态，更多的只是随意扭动而已。 穿着马甲的服务员穿梭其间，各种燃情的叫喊持续不断。 李赫觉得自己老了，身体其实很年轻，才22岁，可是心老了，他觉得自己如果把两辈子加起来，现在已经是57岁的老人了，这样的地方，让他有些不适应， 没用啊，李赫嘲笑自己，想放纵一下，看来也不行呢。 一杯鸡尾酒还没有喝到一半，李赫就想走了。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本来看不很清楚的，不过正好那个人和同伴走过来，就坐在李赫侧面的吧凳上，距离不到两米。于是李赫就看清了。 张雨娜。 尽管李赫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她了，还是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名字来。这是他两世为人中第一个主动向他表白的女孩子，高三的时候，是他班上的学习委员。李赫记得张雨娜的学习很好，人长得也很不错，而且还在高中的时候，身材就已经很饱满了。说实话当年张雨娜向他表白的时候，他还是很有些动心的，如果那时候没有季寥，也许他会很乐于接受这个女孩。 直到现在，张雨娜当初送他的那件礼物他也还收藏着，那是一条明显是手工自己编织的围巾，谈不上好看，但那是他少年时代的回忆。 张雨娜没有看到李赫，其实李赫是坐在她侧后方的，她和同伴要了两杯酒之后就转身面对着舞池了，李赫也只是看到她的侧后。几年不见，张雨娜似乎并没有变太多，她穿得很时尚，但并不浮华，也没有化浓妆，头发烫过，有些韩范，这时候国内受韩流影响已经很深了，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她看起来并不像经常到这样的地方来，她的同伴坐在一边还在跟着节拍使劲的扭着，而她只是轻轻的动着。 李赫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跟张雨娜打招呼，他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看她的穿着，还有她戴的耳环、手表，应该也就是大学毕业刚工作没多久的小白领，很平常，这也意味着一种平静。既然是平静，就不要轻易去打破。 好吧，李赫心情好了许多。虽然他不打算跟张雨娜打招呼，但是在失落的季节里能遇到一个多年前的老同学，这足够他自己在一边开心了。 不一会张雨娜她们身边来了两个男的，二十多岁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们大概认识，至少认识张雨娜的同伴，和她聊得正欢。而张雨娜估计和他们不熟，很少答话，再说迪厅里面也吵，说话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也因为张雨娜身边那女生在大声说话大声笑，李赫也想起她是谁来了。那个女生叫夏菲，是张雨娜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在高中的时候，名声就不怎么好，人长得不怎么样，男朋友却换了很多个，据说初中还打过胎。总之，是那种名声不好，人也很俗的一类人，和学习成绩很好，性格也很不错的张雨娜能做朋友，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李赫甚至记得那个夏菲也向他表白过，不，那不是表白，那是一种威胁和勾引，她当时应该是以为李赫和张雨娜在一起了，但那天她看到李赫在火车站送凌清冽，两个人举止有些亲密。然后她就要求李赫做她的男朋友，否则她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张雨娜。 李赫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只记得自己当时压根就没理她。 遇到张雨娜，回想起高中时候的往事，李赫是愉快的，就像看到了少年时代的柠檬色的阳光，明亮而又清新。但再看到夏菲，就如同那张充满回忆的老照片上，被染上了一层上的润滑剂，油腻腻的，还带着一种恶俗的气味。 李赫准备走了，刚刚好些的心情遭到破坏，再带下去也是无趣。 这时两个男的有一个邀请张雨娜去跳舞，张雨娜推辞了几次，大概觉得不太好，夏菲又在旁边怂恿，她就跟着那男的去跳舞了。而她一走，留在夏菲身边的那男的就对夏菲说：“你说今天能搞定的。” 距离很近，他说话又大声，李赫想听不到都不行。本来要走的，现在不走了。感觉这样的情节好熟，却被他遇上了。 夏菲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说：“我哪知道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那么放不开。你既然想玩这种小清新，那就耐心一点。” “不，我没有耐心了，我在你这里花了不少钱，这要去找小姐，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的都可以带走好几个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凯子，由你这样无限的钓下去。如果今天不行我也就算了，但你得把花掉的钱给我吐出来！” “好吧，其实也很简单，是你自己说要玩感情。”夏菲说着话，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小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动作娴熟的把粉末加进了张雨娜的酒杯里，再轻轻的摇了摇，酒杯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男的顿时一脸期待的看着夏菲，而夏菲也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说：“这办法是简单，但她知道了以后我肯定没办法再出现了，你还是大方一点吧。不要跟我谈小姐的价钱，这是良家妇女，而且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还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个处。” 那男的眼睛里的光更加的火热，李赫从侧面都能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里的**，他也没有废话，直接从皮夹里摸出了一沓钞票，看厚度，差不多一万的样子。不过揣着一万现金到夜总会嗨的，李赫觉得土逼大过于土豪。 他在旁边呆得太久了点，又什么都没干，那个男的兴奋之余，就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李赫举着杯子笑了笑，对他吹声口哨，还对他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手势，就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了。夏菲没有注意他，她正在数钱。 当然李赫没有走远，他换了一个角落，看到张雨娜跳完舞回来，和夏菲说了几句话，把那杯酒喝了。过了没多久，很明显她有些兴奋，但手脚却在发软，然后那个男的从侧边搂住了她的腰，她想把他推开，却似乎没有了力气。男人就这样搂着她的腰往外走，就像一对情侣一样。 李赫跟着他们一直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却没有看到那个男的去开车，尼玛他还打车…… 李赫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到这两个人面前，对张雨娜说：“雨娜，跟我回去。” 那个男人有点懵逼的看着李赫，又看了看张雨娜，张雨娜意识已经模糊了，完全没有认出李赫来。男人最懵逼的是李赫竟然叫得出张雨娜的名字，也认出李赫就是刚才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个人。但是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就揽着张雨娜往后退，显然他很老练，并不和李赫纠缠，而且回到夜总会里，也一定有他的同党。 李赫迈出一大步，一拳就砸向那个男人，同时伸手去拉张雨娜。 “艹！”那个男人脸上挨了一拳，怒吼一声：“你他么的找死！”他并没有立刻还手，反倒是拖着张雨娜迅速的往门里面退去。张雨娜毫无反应，显然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 李赫跟进去，一个保安却挡住了他。很明显，那个男的在这里混得很熟，那个保安拦住李赫，说：“先生，请不要在这里闹事。” 李赫现在很后悔，他应该再忍一忍，等到那个男的走出去更远再动手。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他没工夫跟保安废话，绕开他就往那个男人追去。那个保安其实也就是个看场子的小混混，一看李赫不买他的账，嘴里骂了一声，从背后就给李赫一脚飞踢过来。 李赫是防着他这一手的，他常年跟着赵金珠习武，最近一两年练功练得没那么勤，但对付这种小混混还是不在话下。对方的飞腿还没有踢到他身上，李赫反身一脚，却后发先至的踢在了那个保安腾空而来的腿上，而且正中膝盖的侧面，就听到咔的一声，保安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李赫摆脱了那个保安，但是还有更多的保安过来了，这种事情说肯定是说不清的，得赶快把张雨娜抢过来才行。他看到那个男的搂着张雨娜在跑，但毕竟拖着一个人，看着回迪厅有点远，他转身就往包房区跑。 李赫还就怕他往迪厅跑，那里人太多，随便一喊引起什么混乱，被踩死都有可能。那个男人往包房区跑，虽然也麻烦，但好过于跑到迪厅里去。 不过就在李赫要追到那个男人时，又有两个保安朝他冲了过来，保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他们的同伴被打了，这会想的就是先把这个打人的混蛋揍一顿再说，特么的也太嚣张了。 李赫对付两个保安就费事一些了，毕竟人家也是穿着保安制服的，虽然不正规，但身材高大，力气也不小。电影里种随便一下就把人打趴下是假的，或许赵陌来可以，但李赫还是费了点力气，一边打一边把自己的车钥匙扔过去，说：“看看我的车，我不是来闹事的，看看那车值多少钱你们再掂量掂量要不要打我。” 说话的时候他其实也挨了几下了，有一拳打在他脸上，感觉左眼的视线都有些受影响。 好在来了一个保安的头目，他捡起李赫扔在地上的车钥匙，他认得这种车不便宜，开这种车的人怎么都不是普通人，于是叫停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说：“先生，是你先动手的，有话可以好好说。” 李赫喘了一口气，说：“我先找人，找到人该赔你多少就赔你多少。”说完他又往包房区里去，但这时候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男人和张雨娜？没办法他只能一间包房一间包房的推门进去找。其实走错包房这种事也不少见，所以有的包房里的人也没说他什么，一阵愕然在他退出去后该干嘛接着干嘛，有的人当然没那么好脾气，破口大骂扔东西的都有。 李赫找不到人也是有点着急，他知道自己一间包房一间包房的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别人还可能拖着张雨娜从另外的楼梯走了。但如果他直接去找出口，别人可能就躲在某个包房里，等他走了，可以优哉游哉的出来。说到底他就是单枪匹马，想找个人帮忙堵一下都找不到，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啊。 不过就在李赫都快要绝望的推开倒数第二间包房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男人赫然就站在包房中间，张雨娜被他放在了沙发上，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 李赫看到那个男人对他笑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是一猫腰，果然一个人从他身后扑过来，手里的一根棍子贴着他的头皮就扫了过去。如果不是他本能的一躲，那一棍绝对扫在他后脑上。李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借势就往那个用力过猛的偷袭者脚上一勾，那人就一下扑倒在了前面的茶几上。 那茶几是玻璃的，但，没破，跟电影里也不一样。 李赫就势捡起了那根棍子，还不错，竟然是根棒球棒。这时候才有机会观察四周，尼玛这房里有七八个人。 中间那男人见李赫竟然能躲过偷袭也是怒了，什么废话也不说，就是一句，揍他！ 李赫还指望那个保安头目再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只要能说话，总有机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尼玛这伙人也是直接开打，保安也没有再来，这也真是醉了。万幸的是这伙人看来是那个男人的狐朋狗友，却不是什么专业的打手，虽然人多，但谈不上能打，李赫手里又多了一根棒球棒。 一阵乱打下来，李赫身上是又添了一些伤，但对方也没能把他打趴下，反而是有两个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但是再怎么样，李赫也是撑不下去了。看来要这样把张雨娜带走不现实，李赫寻思着只能先跑出去，然后报警等在门口，想来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个男人也不至于还会兽性大发直接就在包房里把张雨娜怎么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有两个打红了眼的家伙发现他的意图，提着包房里的凳子就堵在了门口。李赫也是没力气了，但对方也有点怕他，没有朝他扑过来。双方就这样僵了一下，那道门却突然被撞开，把那两个堵门的人都撞在了一边。 然后李赫就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警察！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站着别动！……李赫？你怎么在这里？” 1/27 13:43:37|49591630 第357章、少年时代旧相识 张雨娜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入眼是一片白色，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一抹阳光从窗台一路铺洒到她的身上，在深秋的季节里，这样的阳光让人感觉很温暖，只是有些分不清时间，不知道这是早晨还是黄昏。 任何人在这样的时候都会困惑，会紧张，甚至会有一种恐惧，一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身处何时，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的恐惧。 张雨娜也是这样，她好像一下恢复了记忆，下意识的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还好，衣服还是穿在身上的。 “要是真有人对你做了什么，现在摸衣服也是晚了。” 张雨娜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怎么说呢，有点好听，不是那种很有磁性的嗓音，但听着很舒服，重要的是，有点熟悉。然后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就在她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李赫！？”张雨娜迟疑了起码半分钟才把这两个字吐出来的，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李赫坐在张雨娜的床边，脸上贴着一块胶布，左臂也吊着绷带，绷带里打着石膏，左臂有点骨折，得养一阵子。他看着张雨娜不太确定的表情，拿出他的手机来，说：“先给你听一段录音，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的手机是这时候很火的摩托罗拉680，屏幕有裂纹，他已经换了个新的了，不过昨天的录音还在手机里面。 录音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因为李赫当时也没有凑得太近，毕竟那样太容易被发现，而且现场也很吵。但是因为吵，夏菲和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也足够大声，他们旁若无人，在这样的地方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会听到点什么就特别注意。 当然，凡事有例外。 李赫就是那个例外。 张雨娜听完了录音，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去描述她现在的心情，估计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李赫要是这会给她一把枪，她绝对有可能跳起来去把她多年的好朋友毙了。 张雨娜猛的一下掀开被子要下床，李赫伸手挡住她说：“夏菲现在已经在公安局里了，她问题很大，可不是给你下了一点药那么简单。也是你的幸运吧，我们昨天晚上遇到警方扫毒突袭检查，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会被打残，也不能把你带出来。” 李赫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也很悬，虽然那个保安头目看到他比较有钱没有马上为难他，但他们和那个要把张雨娜带走的男人比较熟，而且那些保安也是道上混的，李赫跟别人僵持到最后肯定是要吃大亏。万幸的是，他遇到了警方的突袭检查，警方有线索，在这间夜总会里有人吃药卖药，组织警力发起了突袭。当时破门而入救了李赫的，正是带了其中一个小队的凌清冽。 到现在李赫还没有机会找凌清冽问问她怎么跑到扫毒这边来了，以往他遇到凌清冽总是会摊上事，这会反过来，是他正摊上事的时候凌清冽出现了。这么想来，他们之间的机缘还真不小。 情况就是怎么个情况，李赫把思路给张雨娜理清楚了，说：“我有朋友在警队里，你那个好朋友夏菲不只是坑你，她是惯犯了，还藏毒，这次估计够呛。话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还没有看清楚吗？” 张雨娜发了好一会愣，自己在头脑里把事情捋了一遍，恨恨的说：“我知道她有很多小毛病，但我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这样。大学这几年我其实和她也没什么联系，是回到省城来工作了，才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再遇到她，我就想着大家从小认识的朋友，一她约我出来吃吃饭，逛逛街，偶尔唱唱歌跳跳舞，这些都没什么。没想到她竟然要这样害我。” 顿了一下，她转头看着李赫，问：“李赫，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见。我该怎么谢你？” 李赫在描述整个事情的时候比较轻描淡写，不过他身上的伤，尤其是他左臂的绷带，让张雨娜心里充满了感动。很自然的，她想起了高中的时候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爱恋和神伤，那个让整个球场鸦雀无声又瞬间爆发的白衣翩翩的少年，现在也已经长大了。看起来，比当初的白衣少年，更有味道了呢。 李赫笑着说：“我要你说谢谢，也不用拼着被打成这个样子也要把你救出来了，坦白说，换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最多出来了打个电话报警。不过我们是少年时代旧相识，在那样的情况能遇见你，这得有多大的缘份啊。” 张雨娜感激的看着李赫，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她后怕得要死，而且李赫付出的代价显然不小，说谢谢什么的，似乎都太轻描淡写了。可是又该说什么呢？高考之后她和李赫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只知道他当时考上了光大，所以问：“你是大学毕业就留在了省城吗？” 李赫点头，问：“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上的大学呢？” 张雨娜笑笑，说：“我在首都上的北外，本来是留在首都的一个外企的，可是和男朋友分了手，一气之下就回省城来了。现在也还是在外企。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来，脸上充满了忧伤，看着李赫，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李赫笑也就变得有点苦，问：“你知道季寥的事？” 张雨娜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说：“我们毕竟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刚到首都上学的时候，也有人组织同乡会嘛，她没有去，但我知道她在上警大。而且她在高中同学中还是很有名的嘛，后来就有人说在警大看到她被追授为烈士的公告……李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好吧？” 李赫吸了一下鼻子，其实他不想被人安慰，就说：“还好，我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上班，存个电话吧，有时间可以聚聚。其实高中同学里，留在省城的也还是不少的。陈菁就和我在一个公司呢。” 张雨娜眼睛一亮，有些八卦的问：“你们还是同一个大学呢，现在又在一个公司，你俩没有？” 李赫哈哈一笑，说：“陈菁就是我哥们，她男朋友也是我好哥们。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你要想出院的话随时都可以，医药费什么的我都付了的。我公司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陪你了。什么都别多想，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对了，你送我的围巾我还保留着呢，少年时代的美好，值得我们珍藏一辈子。” 张雨娜笑了起来，她想起了那条围巾，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虽然被拒绝了，可就像李赫说的，那是少年时代的美好，那种情怀，怎么都是值得回忆和珍藏的。李赫让她不要多想是指夏菲，不过她也确实没有因为李赫救了她又多想了什么，就像李赫说的，过去的都过去吧，再见还能会心一笑，这也是生命里一份特殊的礼物了。 几年不见，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这些故事，大概不会再有交集。 李赫上了他那辆大g，不过他左臂吊着绷带，开车的人换成了赵金珠。赵金珠没有给李赫好脸色，她是在生气李赫一个人逞能去跟人家那么多人打，而她又不在，好像几次李赫遇到危险她正好都不在，这也让她很生自己的气。 “从现在起，”赵金珠一边开车，一边对李赫说：“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 “你还要念书呢，等毕业再说吧。” “我在学校的时候，我会让金灵姐姐24小时贴身保护你。” “那我要是出去鬼混怎么办？你们女孩子跟着多不方便。” “你想得美，你要是出去鬼混，我就帮乔姨、娅姨还有纯纯，还有桑藜姐姐，还有心蓝，还有清冽姐姐她们揍你！揍到她们谁都认不出你来！” 李赫也是头大，赵金珠提到的这些女人，老的小的，远的近的，他也是一个都惹不起啊。 只能赶紧解释说：“其实昨天是一个意外，我遇到了一个高中同学，她被她从小认识的朋友给下了药，我要是不救她，她就被别人拖到酒店里那啥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故意找事，而且你知道吗？我那个高中同学呀，她还追过我呢。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袖手旁观啊。” “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啊，大家相视一笑，都能够重拾少年时的记忆，多美好。也就这样了。” “救人没错，不管你救的是什么人。但如果不是你执意把金灵姐姐撇开，就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她一生气，就伸手捏了一下李赫打着绷带的胳膊，李赫猝不及防，愣了一秒钟之后，哭天喊地的惨叫起来。 “嘁，叫得也太假，实际上我的手根本没用力。你还说没什么想法，没想法干嘛打个绷带去让别人感动？” “那真不是，哎呀你这丫头也太贼精了，这也被你发现了！我这不是想着你看到了一心痛，就不跟我较真了嘛。好吧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下车，哎喂，这是大街上啊。” 赵金珠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李赫也赶紧下车，趁着交警没有过来之前，又飞快的跳回他的驾驶座上。赵金珠是背向而走的，他没办法跟着她，只能把车开向了相反的方向。完蛋了，这也头这次是真的火大了。 李赫把绷带扔掉，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小姑娘的气性给哄过来，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李赫苦笑了一下，艾玛这是扎堆了给他找事呢？ 电话是凌清冽打来的。 1/27 15:02:58|49593175 第358章、再见机车少年 李赫这两年还真的没怎么再见过警察小姐姐。也不是没见过，是没有能坐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作为一个制服控，看到警察小姐姐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坐在他面前，李赫脸上的笑容也是阳光灿烂。 “呀，你都两毛一了，小姐姐你这个速度可不得了啊，我记得你才25岁吧？”李赫看着凌清冽肩上的两杠一星，啧啧的赞叹起来。他手上的绷带早就扔了，不过脸上的淤血还十分的明显。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27了。”凌清冽没好气的白了李赫一眼，对站在身边的服务员说了句声柠檬红茶，就把点菜单还给了服务员，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李赫，问：“说吧，昨天又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你自己摊上的事儿，可别赖我。” 听得出，小姐姐都有心理阴影了。 李赫只能又把昨天的事又复述了一遍，不满的说：“昨天你不是派了一个伙计跟我到医院把口供录了的嘛，还问。” “没工夫看你的口供，你还不满意？要不是我徇私，你昨天就得在局里录口供。”凌清冽鄙视了李赫一眼，李赫昨天那个情况，要不是她认识，谁才是想把张雨娜下药带走的嫌疑犯一两句话还真说不清呢。 李赫瞪着小姐姐：“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凌清冽淡淡一笑，耸肩说：“不客气。我现在想明白了，不是你一遇到我就摊上事，而是你自己就是个惹事精，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气场，只要你出现，就总能把什么牛鬼蛇神都引出来。你不加入警队真的太可惜，要不你还是把生意转出去，到我们警队来吧？保证你升两毛一的时间比我还早。” “我可谢谢你了。”李赫也是没好气的对凌清冽说：“你知道我现在一年能给你们捐多少辆警车吗？你让我把生意放了，我把生意放了你们还上哪去找这么有实力又热衷于警民共建的好市民？” 说到警车，凌清冽眼前一亮，说：“你给我师傅弄的那辆美帝的福特野马高性能警车281就很不错，给我也弄一辆呗。” 李赫16岁生日的时候曾经跟他爸李赫说，等他有钱了，他就给老爸弄一些豪车来改装成警车，神马法拉利，神马兰博基尼，统统刷成蓝白两色的警用涂装，让他去追嫌犯的时候一脚油门上去，还可以跟在嫌犯的车子旁边喊加油。现在法拉利和兰博基尼没用上，倒是让奚石从国外订做了美帝警察常用的福特野马的警用版。 李杰开着那车去上班，别说那逼格也是满满的。其实想想李杰现在也不用当警察那么辛苦又那么危险了，可是他开着这样的车去上班去执勤他又觉得很炫酷，所以只能继续大街上当他的罪恶克星了。 听到凌清冽这么一说，李赫腆着脸说：“你说给你弄就给你弄啊，我有什么好处啊？” “李小赫，”凌清冽瞪着李赫，冷哼一声说：“你是不是昨天没有被打够，想让姐姐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小姐姐不能总这样，暴力是不解决问题的。”和凌清冽斗嘴，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又回来了。不是说和桑藜那样恋爱的感觉就不好，不过两者本来也没有可比性。李赫想起季寥在日记里说他和凌清冽的感情不是爱情，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格外的轻松的吧。 “那你就拿钱砸我吧，”凌清冽看着李赫那种不满的样子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把他的头发全部揉乱，说：“使劲的砸，你要是把我们队的警车全给换了，我就给你想要的好处。” “呵呵，你这为了工作牺牲还挺大的嘛，”李赫摸了一下自己嘴角假想的口水，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好处？” “制服诱惑是吧？可以的。”凌清冽眯着眼睛，对李赫勾了勾手指说：“你有胆子就来。” “这个就真要试试了，男人总不能让女人觉得连胆量都没有吧？” 正好服务员把饮品端上来，打岔了一下，李赫又想起什么，问：“你怎么混在扫毒里面了？” 凌清冽说：“我换部门了，我爸说我再混在刑侦队伍里，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男朋友，就给我弄到扫毒这边了，说是过渡一下，以后调我去内勤。” 难怪小姐姐好长一阵时间没有找过自己了，扫毒那边的事，自己能帮上的忙还真不多。李赫哈哈一笑，说：“得了，在刑侦找不到男朋友，去扫毒难道就能找到了？一样的，要我说你也别找了，现成的就有一个摆在眼前呢。凌伯伯要是再逼你，你就把我带去得了。” 凌清冽看了看李赫，“你说的？” “当然！”李赫嘴硬归嘴硬，眼神已经有点心虚了，太熟了就是不好办啊。关键是凌清冽也知道李赫的那些女孩，季寥，桑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赵金珠她都知道，现在还知道了一个纯洁的暗恋过他的张雨娜。早知道还是不要对她说实话好了。 凌清冽看了他一会，说：“那就去应付一下吧，不是应付我爸，是应付我妈。”说着她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说：“那就看你了，应付好了，姐姐有奖励。” 凌清冽27岁了，准确的说就要28岁了。 从毕业到现在，她在刑警队里立过好几次大功，虽然她立的那些功大多数都和李赫有关，但是她自己肯努力，又有悟性，后来李杰来到了省城，还经常受到李杰的指导，所以她在刑警队里提升得也很快。尤其是在警衔上，她现在已经破格提上李赫说的两毛一，也就是两杠一星的三级警督，省厅的警务之窗栏目也上过几次，还当选过警队的形象代言。 其实要说的话，这些年来追她的男士也不少，可不是行业内的，凌清冽自己看怎么都看不顺眼。追得最厉害的是一个富二代，大概是对警花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吧，凌清冽还试着接触过，可接触下来两个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行业内的，凌清冽的妈妈说什么都不同意，她是亲眼看着丈夫是怎么过来的，也是亲眼看到女儿怎么过来，所以她给女儿定下了一条规矩，她找男朋友绝对不允许再找警察。 然后凌清冽发现她完蛋了，按照她和她妈的标准一重合，她找不到男朋友了。 正好最近她妈追得紧，所以她决定带李赫回去试试。 李赫休养了一阵子，脸上的伤彻底的退去了以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凌清冽，告诉小姐姐自己ok了。虽然这个应付差事的办法是凌清冽提出来的，但李赫知道，女孩子嘛，你真要人家打电话来催就不对了。 到了约好的那天，李赫也不开他的大，而是换了一辆经典版的哈雷路王，复古的棕色车身，硕大的排气管，低沉的发动机咆哮声，加上骑车的人又是一个阳光帅气，又强壮挺拔的年轻男人，不用说，李赫骑车从路上飚过的时候，还是很有回头率的。尤其是他出发前还特意往坐落在高新区离他们公司很近的一所旅游专科学校里兜了一圈，把那里面的女学生们惹得一阵一阵的尖叫。 然后李赫非常得瑟的出现在了凌清冽的面前。 想着是和凌清冽约会，李赫特意换上了一套牛仔，而只有那么默契，当他见到凌清冽的时候，凌清冽同样换上了一身牛仔衣。这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一次在信仰市的约会，也是在一个深秋的季节，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是穿的牛仔衣。 “臭小子！很帅的嘛！”凌清冽轻快的跳上李赫的后座，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戴上李赫递给她的摩托帽，伸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欢快的喊：“给我嗨一点！被交警拍了我给你解决。” 李赫吹了一声口哨，重重的轰了几下油门，放离合松手刹，复古的哈雷就像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其实就算没有凌清冽那句话，他也是什么都不怕的，要么就别骑摩托，既然骑摩托车，那当然是要嗨的。而且他选的道路也是车少人少，不会给别人带来危害的道路，还有一段已经很少有人经过的郊区路，那辆哈雷就疯狂的咆哮着，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的飞驰。 有一段路，李赫的速度甚至飙到了160，飚得他的心跳，他的肾上腺素都在激涨，凌清冽紧紧的抱着他，嘴里只管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出来。很显然，她也是完全放开了。 当然适合疯狂的路段毕竟是很少的，他们约会的目的也不是就在路上狂飙，而是要去见凌清冽的妈妈，凌妈约的地点是在郊区的一个农家乐果园，那里有小桥流水，很多家庭周末都喜欢去感受自然风光。 李赫他们走过的有一段路特别的美，路的一侧是一条年代久远的水渠，水渠里的水很清澈，另一侧则是一片广阔的果园，虽然树上没有果实了，但还挂着一片黄灿灿的树叶，风一吹，漫天的落叶就跟下雪一般的从他们身边飞过。 到了地方，凌清冽反倒有点紧张了，迟疑的问：“要是我妈看穿了我的把戏，通不过怎么办？” 李赫拍拍她的脸，一脸自信的说：“通不过？怎么可能？” 凌清冽心想通不过我也不会少块肉，也就呵呵一笑，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不光是我妈，我们家三大姑四大姨都在哦。” 李赫说声安啦，牵起凌清冽的手就往里走。凌清冽刚对李赫这种十指交叠的牵手方式表示异议，李赫就说：“别忘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拜托你自然一点。自然，？” “好。”凌清冽吸了一口气，还给了李赫一个灿烂的笑。 两个人牵着手进去了，找到包房，里面一间屋果然坐满了人，都是凌清冽他们家退休的半退休的亲戚，也有两三个和凌清冽同龄的表姐表妹，大概也是很好奇凌清冽带回来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的。凌爸没有在，他是省厅领导，周末也没这么闲。 “妈，大姑妈二姑妈三姨小舅妈……” “伯母好，大姑妈二姑妈三姨小舅妈好……” 除了凌妈李赫没有跟着叫妈，其他的亲戚他都跟着凌清冽就那么叫了，他嘴巴甜，笑容够帅，叫到那两个表姐的时候，那两个表姐都看着他噗嗤噗嗤的笑。 凌妈认出了李赫，看着凌清冽问：“这孩子，不是楼下李杰家的小子吗？清冽，这孩子比你小几岁吧？” 凌清冽有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她倒宁可提着枪出去追犯人，面对着老妈的问题，她只能梗着脖子说：“妈，李赫是我男朋友。”意思就是反正你叫我带人来，我给你带人来了，满意不满意随你便吧。 李赫则甜甜的叫了一声伯母，说：“您记性真好，你们家搬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呢，那么多年没见，伯母您和当年没怎么变啊，还是那会公安局家属院的一枝花呢。” 凌妈噗嗤一笑，说：“这小嘴甜的，什么一枝花，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嘴上虽然否认，可是天底下就没有女人会听到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不高兴的，而且凌妈本身底子确实好，到了她这个年龄，看起来还是要年轻许多。 李赫说：“伯母，我是比清冽小那么几岁，不过这不是问题呀，别人看起啦，都是她比我小几岁呢。” 凌清冽的小舅妈就在一旁说：“现在好像很时兴女生大几岁的吧？大姐你别让人家孩子老站着呀，那个，小李是吧？会打麻将吗？” “会。”李赫拖长了声音说：“可你们这不整打着嘛。” 凌清冽的二姑妈赶紧站起来，说：“正好，我出去买点东西，这农场的蔬菜可好了，我带点回家去。” 于是李赫就在二姑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几圈麻将一打，几个长辈对他赞不绝口，夸他年轻懂事，能和老年人打牌还有耐心，技术又不错，虽然一把就输了几百块钱，也不见脸色有什么不好，可见牌品也很好。 然后三姨看到凌清冽还站在李赫身边，就说：“你别守着小李呀，自己跟姐妹聊天去，你也不懂打牌，站在一边杵着像根杆子似的……” 把凌清冽赶走了，三堂会审也正式开始。 “小李哪儿毕业的？” “小舅妈我光大毕业的。” “哦，光大啊，在省内也算名校了。” “小李现在做哪一行？” “三姨，我现在自己开了个公司，搞网络阅读的。赚钱，肯定赚钱啊，也不算太多，我个人年终能拿一两百万吧，明年还得翻一番。” “嗯，现在听说在网上挺能赚钱的，网络阅读是什么我们也不懂，但这东西长不长久啊？” “还行吧，我和朋友还投了点钱做地产。” “是炒房吧？” “啊，是的是的，小舅妈很懂行。” “那你自己有房了吗？” “有啊，我在高新区有一套复式楼，小了点，120多。” “我看你骑摩托车来的，你都骑摩托车上班？不安全吧？” “妈你别老土了，”旁边插过来三表姐一句话：“那辆摩托车30多万呢，比我爸那辆破桑塔纳贵多了去了。” …… “好像过关了耶。”吃晚饭，就换成凌清冽骑车了，李赫陪长辈喝了酒，喝了不少，不过他酒量也不少。凌清冽这会骑车就不追求速度了，慢悠悠的，方便两个人说话。 “早跟你说过，有我出马，什么都是浮云。”李赫在后座，也像凌清冽之前那样伸手环着她的腰，她的腰很细，很有弹性，本来想借着点酒意把手往上移一点的，倒不是不敢，只是最终没有。 “现在去哪？” “你不是要奖励我的吗？去开个房怎么样？” “你想酒后乱那什么来着？可我没喝酒啊，带你去个好地方醒酒吧！”凌清冽一轰油门，李赫整个人耸了一下，对慢悠悠的跑着已经很不满的哈雷再次嗨起来。凌清冽之前只是想说话，她以嗨起来，比李赫还不知道控制，一口气直接飙上了光阴市北部最高的一座山，停在了山顶上看夜景。 这座山叫麒麟山，其实也不是像麒麟，不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整座山就是一座森林公园，号称是城市中真正的森林。在山顶上远眺整个城市，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景点。只是，很少有人晚上来，所以凌清冽拉着李赫走到观景台的时候，四周安安静静的，就是他们俩。 李赫的酒醒了很多，站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往远处看整个城市，他突然有种很震撼的感觉。他知道这个城市发展得很快，却不想只是现在，这个城市已经这么漂亮了。 “怎么样，这里很美吧？”凌清冽把头盔挂在车龙头上，背靠着观景台的栏杆，面对着李赫问了一句。 李赫很想口花花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样挺没劲的，就挨着凌清冽站着，他是面对着城市，看向远处的灯火，说：“是挺美的，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你准备去哪？” “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很多业务就要向外发展，向北上广深，向国外进军都是必然。如果僵守在这个城市，很快会失去竞争力，如果有一天我停下来不是我自己想要停下来而是被汹涌的浪头打翻，那也意味着我将失去现有的一切。我想，是没有几个人能适应这种变化的。像我爸那样，做警察做到真的就是他喜欢，他想做，不用担心家庭物质条件，这样的人毕竟是十分稀少的。”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可是一想又觉得好累啊。还好是你，换我就不行，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警察好了。这个城市需要你这样的建设者，也需要我这样的守护者。有没有一下觉得我们好高尚？哈哈哈哈……” “你还别笑，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说说你吧，还真当一辈子警察？伯母担心你的个人问题不是替你瞎操心，你这样升职又快，能力又强，不要说队伍外，就是队伍内能理解你支持你的人也会越来越少，等你过了三十，不要怪我，很客观的说，那就真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李赫，其实你也知道的吧，我挺喜欢你的。”凌清冽转过了身，和李赫一起面对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她并不是不敢去看李赫，只是面对远方，心情要安定得多。 有风吹来，吹着她的头发轻轻飘舞，不等李赫对她的话表达点什么，她就伸手挡住他的嘴，说：“不要紧张，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不是想和桑藜去争什么，我知道我喜欢你，这就行了。至于以后，也许我会再遇到我喜欢的人，也许没有，不过我也不是一定要找个人嫁了，对吧？” 两个人并肩站着，凌清冽伸手去捂李赫的嘴，这个动作可一点都不小女人。 她也不是在对李赫表白什么，她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她也就洒脱的耸了耸肩，侧身问：“李赫啊，我比你大，如果我说我现在很想亲亲你，算不算是在勾引你啊？” 李赫想说话，可他的嘴还是被凌清冽的手捂着，凌清冽看着他一笑，又说：“勾引就勾引吧，我现在就是想亲你，亲了，也许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说完，她松开手，却换成嘴堵住了李赫的话。 在他们的身侧，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就仅仅只是一个点缀罢了。 第二天，李赫醒来的时候，凌清冽早已离开了。枕头上留下了她的几缕秀发，也留下了她写的一张字条： “江湖不羁，少年不老，天涯寂寞，长发唯我。” 这几句诗不诗，文不文的，李赫却也一看就明白。凌清冽是告诉他，江湖没有羁绊，他们之间不会因为这一夜的疯狂而发生变化。但是摩托车后面坐着的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只能是她一个。 李赫从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她的洒脱，也能感受到她的孤单。这也许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也许不会有将来了，但至少，也没有遗憾。 第359章、什么时候退休 “都收拾好了吧？” “都收拾好了。哥，我坐你的车，让老爸用警车为我们开道。” “说得好，你这待遇，啧啧，了不起了。”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出了门，就像李纯要求的那样，李杰和米娅上了那辆在全市都是标志的福特野马改装的警车，而李纯则上了李赫的大g，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向了机场高速。 “哥，小康哥哥会来送我吗？” “就知道你把娅姨支开是有悄悄话跟我说。你想他来吗？你想他来，就给他打电话，他应该会来。不过你和他不合适，他现在喜欢那种火爆的热情的女人……火爆，你懂吗？你……还没长开。哎喂你别打我头，我在开车呢！” “哥哥你个大猪头！你知不知道一颗少女心就这样被你伤害得支离破碎了！？” “好吧，好吧，我认真的问你，你是真的喜欢小康？”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我给你分析一下啊，其实吧，你也不是真的喜欢他，你这就是少女对英雄的一种崇拜。时间长了，渐渐也就淡了，你看你现在也没有最初那一阵子那么老想着他了。” “我说了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你看你都没有否认，那说明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你只是割舍不下自己心里那种少女情怀罢了。其实这样的情怀挺好，而且到了美帝那边，也要保持我们这种传统的心理特质，别跟那些香蕉人学，弄得自己不伦不类的。我不是在教育你啊，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你去那边上大学，只是去感受一种不同于我们的文化氛围，当然也学习他们做得好的一些东西，但是千万不要觉得我们比他们差，一定要记住，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我们在崛起，而帝国主义已经日落西山了。” “哥你有病吧你，人家在跟你说少女心呢，你跟我上起政治课来了。我看你平时那么多吐槽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爱国。” “那是两码事，国内有不好的肯定要吐槽，但你去了国外，一定要保持好自己的心态，那些洋鬼子小瘪三跟你搭讪，你连正眼都别给他们，一句话，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 “好吧，好吧，我接受你的洗脑。不过我好歹还是共青团员呢，我比你先进多了。” “小康哥哥！”到了机场，刚刚走进大厅，李纯就看到一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身影高兴的大喊了一声，然后三步两步的就冲了过去。 “切，”李赫拖着行李，对走在身边的老爸说：“你看吧，女儿大了就是养不家。在路上还跟我说也没怎么喜欢小康呢，这一见到人爹妈和哥哥都不要了。老爸我敢跟你打赌，等到纯纯出嫁的那一天，你一定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叔，阿姨。”康行健一身很休闲的打扮，还拖着个行李箱，一副出去度假的样子。 李杰笑着点了点头，问：“你这是要去哪啊？” 康行健说：“我也去美国。” “小康哥哥你也去美国啊？”李纯一脸灿烂，简直是开心死了的样子。 康行健看了一眼李赫，说：“没办法啊，无良老板的点子多，自己又不肯跑。我这次去是去代表公司投资一个电影。我们出钱，让老美按照我们的剧本来拍。正好，我可以把纯纯送到洛杉矶，桑藜会在那边接她。” 李杰拍了拍因为女儿要远行，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这会也眼泪汪汪的米娅，说：“看吧，我就说了什么都别担心，孩子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米娅眼泪还汪着，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只是纯纯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我，这一离开，就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这个当爸爸的又是个甩手掌柜，你不懂。” 李杰被软软的挤兑了一下，但他老脸比较厚，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样子，只是不动声色的问康行健和李赫：“你们这几年娱乐这一块做得很不错，我跟人说我儿子是制片人，别人还不信。这次要拍什么电影？” 康行健说：“拍一个科幻片，片名叫《我是传奇》，谈好了请威尔史密斯演男一号。” 李杰一脸的懵，笑着说：“你跟我说我也不明白，你们好好干吧，我们老了。我再干两年准备退休了，那个小娅啊，你也别难过了，到时候你要想纯纯了，我们就一起过去陪她呗。” 米娅吸了吸鼻子，说：“做到了才算吧，这样的话你说了也有上千次了吧。” 送走了妹妹，李赫没有再和老爸他们一起回去，而是回了自己的小窝。他现在是孤家寡人，女儿上幼儿园了，乔楚嫌高新区这边没有好的幼儿园，就带着心蓝又搬回了旧城区，赵金珠大学还没有毕业，就暂时在那边帮手。 因为女儿的出现，李赫的小窝里热闹了一两年，现在又安静了，李赫回到家，看到家里随处都是女儿的玩具，图书什么的，越发觉得这屋里冷清。不过他知道，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总是要习惯孤独的。 李赫点了一支烟夹在手上，却一直没有抽，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有点走神。这是2005年，他重新开始的人生，一转眼也过去8年了。这8年的经历足够丰富，尽管一开始有诸多的不顺，他再没有遇到过什么闹心的事，手里的财富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也许老天最开始的时候觉得不该让他重生，所以总在折磨他，后来渐渐的觉得也就听之任之了，所以李赫也借着重生的外挂越走越顺了。 最近李赫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什么时候退休。其实他现在也不过就是23岁，现在想退休还太早，早得特么的都无边无际。可他也从来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想借着重生的外挂直奔世界首富的人，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计划一下什么时候收山，然后去过一种悠闲的生活？ 比如，像他曾经给桑藜说过的，到国外去买一个小岛。以他现在的资产，其实已经可以实施这个方案了。当然他的资产很多还是纸面上的，公司现在创造着惊人的财富，可同样也需要惊人的投入，这是一种生态循环，还没有到他随便抽出一笔资金来购买一个海岛都丝毫不受影响的时候。 现在家园集团旗下的几个子公司很难说哪一个发展得最好，应该说齐头并进，全线飘红。 家园中文网现在已经是业界老大这个不用说了，02年收费阅读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尤其是很多对手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态度，但现在家园中文网的订阅量已经被称为神之国度，各路已经成神，还没有成神的作者都想到这里来发光发热。 家园中文网原本隶属于家园科技，但现在已经完全独立出来，家园科技则重点打造家园微博平台，各种信息技术，软件、网游开发等，今年他们最大的业绩就是拿下了《魔兽世界》的代理权，开启了国内网游的新时代。 家园娱乐则是几个子公司里面最能称得上是爆炸式发展的，从03年开始，和芒果台合作的选秀节目超女的强大影响力无需多说，一个新的综艺节目跑男也已经在筹备之中。电影拍得倒是不多，而且以小成本的喜剧为主，但几部小成本喜剧的超值大赚，再配合网络上的炒作，家园娱乐投资拍摄的电影被打上了“家园出品，必出精品”的口碑票房双丰收的标签。现在专注综艺节目和电影，也开始涉足音乐，签下了一些很有潜力的新星。 家园制药现在是稳步前进，现在已经更名为家园医药，除了药业生产外，也引用国外先进技术生产高端的医疗器材，一所技术十分先进的医疗中心正在家园地产下属的家园阳光城内开建。除了生产，家园医药还与省内几个重要的药材产区签订了长期合同，进行有计划的药材种植，在保证原材料的同时，也为地方经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家园医药现在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张远浩的实验室，实验室在去年就爆冷拿到了一个国际性大奖，其成果甚至惊动了国家高层。而张远浩和李荻也在05年上半年举办了隆重的婚礼，这个夫妻档的实验室也被笑称为最有爱的实验室。 家园地产现在唯一的项目就是家园阳光城，经过长期的拉锯之后，现在拆迁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专业足球场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而商住楼和商铺正在平场。就在这时，省里传来消息，原来主持轻轨路线规划的主事人被国家高层派出的专案组带走，原定的规划因为存在巨大的不合理而被推翻，新的规划路线还没有出台，但是已经有很多消息灵通的企业在抢购那一片之前被视为死角的地块。家园地产现在就是把手里的地块转出去，都已经是暴利了。 李赫当然不会把地块转出去，规划中的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家园集团与省体育局签订合作协议，由家园集团出资买下体育局下属的省全运足球队，以全运队为骨架组建了天南家园足球俱乐部，注册参加全国乙级联赛。这一年中国足协打造了所谓的中国足球超级联赛，亚足联也模仿欧冠赛制，打造了亚洲冠军俱乐部联赛，天南家园俱乐部在成立之初，就喊出了“一年冲甲，两年冲超，五年夺取亚冠”的口号。 当然，这个口号和家园集团很多最初提出的规划一样都被当做笑话，可当成功一再被复制，那就已经不能叫做奇迹了。 家园文教也许是家园集团旗下盈利最小，发展速度最慢的一个子公司，他们和省内的教育系统，和高校、社科院以及文化单位合作的许多项目甚至带有公益性质，但家园文教也是家园集团中最有助于树立正能量形象，最能展现企业的社会担当的子公司。家园文教每年投资数百万元设立的天南省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基金，成为了省内，甚至周边省份学术界申报的热点。 李赫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够不够他提前退休，去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混吃等死的日子。 也许，还是不够，他还是要再努力一段时间。 不知不觉，手里的那支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李赫的手被烫了一下，他把烟灭掉，人也回过神来。正好，他的手机响了。 1/28 22:49:45|49657841 第360章、远航 “小李赫，我这有两瓶2o年的茅台，要不要来喝两口？” “邝大哥！在哪喝？我现在就去！”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什么都不问，说喝酒就喝酒的劲头！我搬了新家，你过来吧，路上带点下酒菜。” 邝行远给李赫的地址是光阴市的市府家属院，之前李赫得到过消息，说邝行远要升调到省城当副市长，现在看来已经尘埃落定了。从一个比较落后的地级市市长、副书记到省会的副市长，从级别上来说似乎没什么变动，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邝行远的这一步跨得足够大。 当然，他有能力，他们家也有能量。 李赫叫上了赵金灵来开车，今天他是打算不醉不归的了，而且他也答应过赵金珠，现在只要他有外出，要么带上赵金林，要么带上她，确保不要再生那次在夜总会被人差点打断骨头的事情生。 赵金灵一如既往的安静，恪守着一个保镖的职责，哪怕老板这会儿正愉快的哼着歌呢，她也没有多问什么。甚至李赫主动的跟她说话，她也是有问必答，并不多话。 市府家属院的门禁还是很严的，不过，像李赫开的这辆几百万的奔驰g5oo，加上他的车牌本来就找人弄的特殊号牌，门卫那里也没有多问什么就放他进去了。 邝行远住的是联排别墅，房子其实比较老，要论房型论装修，跟新建的那种别墅区里的别墅完全没法比。但是能住在这样的老别墅里，那却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李赫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但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等里面的客人出来了，他接到了邝行远的电话，才带着用锡箔纸包着的烤肉进去了。 赵金灵留在车上，其实这地方是不需要她做什么的，真要用到她，哪怕是出了大乱子了。 “进来坐。”邝行远自己给李赫开了门，李赫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看起来邝行远有些轻微的福，不过在中年人里面，他的体型算是保持得很好的了。毕竟他是那种骨架很大气势很足的体型，又喜欢喝酒吃肉，到这个年龄没有胖已经难能可贵。 李赫举起手中的烤肉，说：“我是真只带了这些烤肉的哦，没别的贺礼。” “你要带了我给你扔出去。”屋里就是邝行远一家人，司徒孝柔在陪女儿写作业，出来跟李赫打了个招呼，给他们摆上了碗筷，就让他们自便了，这是一种交情非比寻常的随意。而且，这种随意让彼此都觉得很自然。 “哇，闻这味道，真的是2o年的茅台？那也太浪费了吧？”其实李赫也不确定是不是2o年的茅台，但是看那包装，确实有些年头了，而那一股浓浓的酒香，那真是得有足够的年份才积淀得出来的。 “浪费？你是说你喝不起，还是说我舍不得拿这瓶酒来招待你？”邝行远当然知道李赫现在的身家，不要说2o年的茅台，就是更贵重的，他也喝得起。而且他平步青云乃是人生大幸，难道不该喝？ “主要是我喝酒也是牛饮，品不来好酒，不过能陪邝大哥喝酒，什么都是值得的。”他伸手拿过酒瓶，给两人把酒倒了。邝行远家里的酒杯还是那种一两的大杯子，满上了，什么话也不多说，两个人先干了一杯。 “我很感慨，”下了两口菜之后，邝行远看着李赫说：“我今天能坐在这里和你喝酒，这真的是拜你所赐，这些年我总琢磨着该怎么回报你，可是你现在所到达的高度，早已不需要我给你攒劲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在感谢李赫当年的救命之恩，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说那些，他就是感叹，这些年李赫走得太快了，快到很多事情，他听了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谁说不要了？”李赫嘿嘿一笑，说：“你升官我财，这叫相得益彰。我展得很快，但是根基太浅，这些年找人办事还是吃了不少亏的。那时候你隔得远，很多东西也鞭长莫及，现在好了，你回省城来了，我可是真有靠山了。对了，邝大哥，你现在分管哪一块，定了吗？” “管文教吧，刚上来，难免的。” “文教也不算冷衙门了，看来老天也是在帮我们啊，我这两年也花了不少钱在文教领域里，算是给老哥你铺路了。现在就是把全省范围里的一些东西集中在市里这一块，能给你增添一点光彩也不错。” 朝中有人好办事，李赫的家园文教虽然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在做公益，但具体到有些部门的时候，哪怕他是由做公益的心，别人还拿捏着很多东西批不下来呢。现在李赫这一块做好了，肯定也要算在邝行远的政绩里面。反过来，邝行远的政绩好了，权力大了，自然也会对李赫有很大的帮助。 “先不说这些，我现在缺一个身家清白，能写能说，脑子又好使的秘书。你知道我喜欢用新人，新人虽然要打磨，但是没有那么多坏习性。你大学老师啊同门啊什么，有没有人给我推荐的？当然，先做事，职务级别什么的先别报太高的希望。” “有！”李赫也不含糊。 其实他先想到的是他三哥李昊，李昊现在是在高新区的区长办公室，那里的平台肯定比不上市里，但是现在高新区的区长南岸很欣赏李昊，李赫的地产项目在高新区，和南岸打交道非常多，如果他把李昊叫过来，一个是对南岸不好交代，另一个没有李昊在那里，他和南岸打交道也缺少一些润滑剂。 但是他马上也想到了齐思远，齐思远的能力是没得说的，在偏远乡镇磨练，人成熟了不少，却又还没有邝行远担心的那些坏习性，毕竟那些地方也没给他这种空间和机会。重要的是，齐思远也是他非常看重的小伙伴，还有陈菁这边，齐思远要是早点起来，陈菁在面对齐思远家里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小心翼翼了。 当然李赫也补充说：“我大学同学，班长，能力肯定没的说，但这两年都在乡镇里，还得你自己多打磨。” “有基层经历更好。”邝行远说：“光阴市虽然是省城，但周边区县也有不少偏远乡村，教育这一口，难就难在条件艰苦的乡村。这个人你给我领来吧，既然是你推荐的，我信得过。” 渐渐的，酒越喝越开，两个人都很高兴，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撇开什么政绩啊利益啊，他们也真的很投缘。不知不觉的，一瓶茅台已经喝完了，邝行远起身又开了一瓶。这时司徒孝柔把女儿安顿好了，看到他们的下酒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到厨房里弄了点吃的出来，然后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喝了两杯。 “小李赫，你现在是年轻有为，春风得意，怎么眉宇间有股郁结？”作为女性，司徒孝柔是非常爽朗干练的，退役以后她没有进入政界，而是从商，但是她从商的兴致不高，生意做得不咸不淡的。当然邝行远现在的身份，她的生意要做大了反而是个负担。尽管司徒孝柔是个干练型的女性，但女性始终就是要细心得多，喝了两杯酒，她就感觉到了李赫藏有心事。 邝行远也不是就没现，不过他一向认为男人就该大气一些，那些眉间心上的事情，随他去吧。 李赫听司徒孝柔问起，就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郁结，我只是在想，人生究竟要怎么过，才不算虚度。”本来想问“重生”怎么过才不算虚度的，不过这个词没法解释。 司徒孝柔轻轻一笑，反问：“小李赫你知不知道你问这个问题，会引来很多仇恨的？” 说起来也是，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亿万家财，这样还问人生怎么才不算虚度，不但有点无病呻吟，而且也很让人喷血。 李赫说：“说得也是，那么我随时都是可以退休的了。” “噗！”司徒孝柔忍俊不禁的说：“你退休？你才多大啊？” 邝行远倒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想要趁着年少仗剑走天涯嘛，自由和欲望是不可兼得的，小家伙的心思我懂。不过除了欲望，你现在做的事还有不少是因为责任，再干几年吧，三十岁退休，我批准了。” 李赫哈哈大笑，举起酒杯说：“行，那我就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好了。来，哥哥姐姐，敬你们一杯，我今天是喝开心了！” 既然想通了，李赫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郁结了。借助着重生的金手指，他的公司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全展，反正他是把自己能想到的，能用到的全部“先知”经验都用上，反正也没有什么不要意思的，至于抢了原本属于谁的创意，那都管不着了。 其间他也去过美国几次，既是去陪桑藜，也为了开拓海外市场。2oo7年，家园娱乐占了一半投资的《我是传奇》在美国上映，李赫带着桑藜出席了映式，当他在晚宴上频频和自己曾经的偶像威尔史密斯举杯共饮，商讨着下一部合作的电影创意的时候，李赫再也不去思考什么人生意义了。 2oo8年，国内大灾，这是作为一个重生者也不可能逆转和阻止，甚至没有办法提示和透露的事情。但李赫还是提前做了一些布局，在灾难爆后第一时间就提供了十分有力的援助，他没有在捐助金额上吸引眼球，而是派出了家园安保集团的专业救助团队，和当地军民共同投入到一线救灾，也通过家园微博寄托哀思，使更多的人投入到救灾赈灾中来。 也是在这一年的6月1o号，李赫回到了他的母校信仰市第七中学，他是来和母校签署一个资助协议的，活动结束了以后，他一个人来到了即将要拆除新建新大楼的老教学楼楼顶。 1o年了，李赫重新回到这个人生已经过去1o年了，这几年老教学楼已经弃用，所以本来就茂密的爬山虎更是层层叠叠的覆盖了老教学楼的楼顶，李赫一个人走上去，看到的是一片如火如荼的荒芜。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这种无边无际的荒芜的感觉。也许，那会是人类的未来？ 可是有荒废，也才有新生，当你在一片废墟中等待破晓的时候，世界不过是进入到一个新的轮回之中。 “李赫哥。” 赵金珠找到了李赫，虽然她现在已经大学毕业成为了李赫的专职秘书，不过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李赫还是要求她用他们之间最熟悉的那个称谓。当然，这也是赵金珠非常乐意的。当初的小姑娘早已长成大女孩，腿依旧那么长，容颜依旧那么清丽，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是有她静静的陪着，每到内心浮躁的时候，都会渐渐的安定下来。 谁也不会去问他们的以后又会怎么样，因为他们都知道，每一刻的相伴都是最美好的。 “该走了。”赵金珠淡淡的微笑着说：“晚上你还要飞往上海，桑藜姐姐也会在那里等你。” “我让左师兄把行程推迟了一下，给你重新办个签证，这次你也一起去吧。” “好。”赵金珠并不多话，她一般都在国内，但凡李赫要出国的时候，为李赫担任席安保的都是她堂姐赵金灵。她的父亲赵陌已经出狱了，赵金珠出钱给他开了个武馆，偶尔招收一两个赵陌认为比较有资质的学员，但赵陌更多的时候在给家园安保的新进人员进行训练，他现在观念改变了许多，而且，这也算是为了报答李赫吧。 这一次李赫是准备去巴西，他在那边投资了两家医院和一个手机工厂，还和几个大型的植物园签订了几份原材料供应的合同。张远浩的实验室开出了一种新型的抗癌药品，市场前景很看好，但这种药品需要的提取物需要大量的特殊植物，这些植物在国内比较少见，但在巴西却非常的丰富。 当然这些事其实也不需要李赫亲自去做，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去看几个小岛。前边他已经派人去和当地政府进行过洽谈，现在他是需要自己去亲自考察一下，最后拍板定下来。2o12年他就有3o岁了，虽然他也不是到了3o岁就一定要退休，不过既然现在有这个实力了，他就开始着手自己想做的事情。 毕竟，小岛买下来了，还得进行建设，岛上也不能只有他们一家人，还需要安保呀，维护呀，管理呀等等，巴西人搞基建是不行的，必要的话，他还得从国内招募人手过去。这些，都要等他把小岛买下来了才能定夺。 这次带上赵金珠，也是想着她平时比较辛苦，给她也度个假放松放松吧。 而且原定是坐飞机过去的，但是李赫改了行程，既然是度假为主，那就坐邮轮过去。6月底，李赫和桑藜在商海汇合，除了赵金珠外，他还带上了4个最近几年一直跟在身边，能力和忠诚度都没得挑的男保镖，加上公司去谈项目的有关人员，一行总共有12个人，浩浩荡荡的登船出海了。 1/29 13:35:54|49694936 第361章、充值送格洛克 “凌组长，介绍一下，这位是国际刑警东亚中心部毒品犯罪调查科的何世辉警官，是由香港警方选派，负责协调国际刑警东亚区各成员国之间的情报交换，侦缉合作行动等相关事务的专项负责人，点名要你参加这个会议。” “凌警官你好，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得多，而且非常美丽。” “何警官客气了。你们是为我市今年上半年破获的毒品交易案来的吧？” “对，凌警官所带领的侦缉小组破获的这个案件得到了高层的嘉奖，也进入了我们的资料库。我对凌警官和各位同仁的努力充满敬意。不过我们也了解到，首犯当时逃脱了是吧？” “是，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行事有周密的计划，我们也是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跟踪和布线，才侦听到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在抓捕行动中，匪徒携有枪支，而且火力很强大，我们当时有好几个同事受伤，但除了首犯肚子逃脱，他的整个下线网络都被我们破获，交易双方的货物和资金也全部被缴获。” “我们有这个犯罪份子的完整资料，他叫查土生，籍贯天南省兴庆县，男，今年41岁，退役军人，曾经参加过中后期的中越边境战争，作为侦察兵立过功，还被评为战斗英雄。这个人有很高的战斗素养和反侦察能力，在走上犯罪道路以后屡次从警方手里逃脱。你是最近以来和这个匪徒有过正面交手的优秀警官，所以我们想请你参加一个涉外的行动，这个行动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不知道你……” “没有问题，我愿意参加！国际刑警方面有线索了，是吧？” “是的，我们收到可靠的线报，这个查土生现在已经潜逃到巴西，并通过当地的华人黑帮和巴西的犯罪组织连上线，可能会进行大宗的毒品交易，其中也涉及到香港的犯罪组织，所以香港警方同样会派精锐警员参加这一次的缉捕行动。凌警官，非常感谢你的参与，我们会在香港等你的。” …… “小凌，这件事情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国际刑警组织没有职权调用我们的警力，需要自愿参与。我看这个事情，你还是跟凌副厅长再沟通一下吧。” “不用了，高局。从我进入警队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有一天会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的心理准备了的。我和那个罪犯正面交过手，我知道他的特点，也知道他的弱点，这个任务，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而且我有两个队员因为他变成了残废，这笔账，我也要跟他算清楚！” “但这个行动不是在国内，你不了解那边的情况，那边枪支泛滥，很多贩毒组织甚至拥有重武器，能跟当地的警察甚至政府军正面对抗。在国内，一旦我们发现了这个罪犯的行踪，我们可以调动上千的警力已经武警部队对其进行围堵，群众也会为我们提供情报。但是在那边，你和国际刑警的调查小组反而可能会陷入到毒贩的包围之中，那些当地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毒贩的同伙，危险程度是远远大过于国内的。” “高局，我尽我的职责。” …… 害怕吗？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凌清冽默默的问着自己。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也不再是那个刚出警校的时候手无寸铁就要去追踪杀人犯的菜鸟了。从刑侦局到扫毒局，凌清冽经过了很多的考验，但她跟庆幸，自己并没有因此就产生倦怠，就对这个职业失去兴趣，就变得冷漠和自私。她是可以不去的，国际刑警来寻求她的协助，提供情报，交流信息也是协助，可有些事，总也是需要人去做的。 难道参加这个行动的其他人，就是非去不可的吗？ 唯一的遗憾是，走之前，凌清冽本来是想去和李赫告个别的。这一次，弄不好是真回不来了。可是怎么告别呢？她不可能向他透露自己的去向，可她也没有把握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风轻云淡。再勇敢的人，在面对自己所爱的人面前，也不是那么坚强的吧？万一自己哭了怎么办？开什么玩笑啊，在那个臭小子面前流眼泪的话，会被他笑死的吧？ 还有，如果真的有一天回不来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季寥的事，已经够让他心痛的了。想想季寥，凌清冽突然又有点羡慕那个姑娘，至少，她留下了一个女儿，她的生命在女儿的身上得到了延续。如果是自己的话，除了被那些至爱的人记得，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而记忆，终有一天，也是会消散的。 突然间就觉得孤单了，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还是会孤单，孤单的感觉还很难过。不知不觉的，凌清冽在飞机上睡着了，没有做梦，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眼泪流过的痕迹。 …… 一般人去巴西旅游，走的都是空中，先到欧洲，横飞大西洋然到加勒比海然后再南下。李赫以前玩过的一个叫做大航海时代的游戏从海上走，也是走的这样一条线路。 但是这一次李赫却没有走这条常走的线路，他是先拿到了南美好几个国家的签证，以投资考察的名义，搭乘了一艘哥伦比亚国籍的邮轮，横穿太平洋，从南美大陆的西海岸登陆，先到了智利，在圣地亚哥呆了几天。等人从美国给他海运了几辆车过来，他才带着他的队伍往南美大陆的深处走去，横穿阿根廷去巴西，最后的目标是大西洋岸边的里约。 3辆车，2辆2007款的路虎卫士，1辆奔驰乌尼莫克。 3辆车全部是在美国经过改装的，玻璃是防弹玻璃，车门内侧也加装了两层软质的凯夫拉防弹材料，轮胎虽然不能防弹，但换成了军用轮胎，普通威力的子弹很难击穿。3辆车还都是手动挡，车内也没有太多电子设备，后来很流行的神马液晶屏触摸屏统统都没有，触手可及的都是结实经用的物理按键。但是该先进的东西却一样不少，gps定位，卫星电话，甚至在乌尼莫克车上还装了一个短距离的生命扫瞄雷达。在续航上，每辆车都加装了两个副油箱，加满一次油可以保证他们跑上1000公里。 桑藜第一眼看到这几辆车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问：“李赫，你这是要去打仗吗？” 李赫呵呵一笑，说：“我只是要穿越南美大陆，不过在这个神秘的大陆上，要是不按照打仗的标准去准备，还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会用吗？”李赫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车上的一个大纸箱里拿出了一个方盒子，方盒子里面是一支格洛克17，相对于m9来说，格洛克要轻巧一些。 桑藜的脸有点绿，她把这玩意拿在手上，倒是懂得怎么上膛，怎么装卸弹匣，说：“在美国这几年倒也是打过好多次，不过就是纯体会射击的感觉，不会真用得上吧？” 李赫笑笑说：“不会，就是带着求个心安，真要遇到什么事，龙哥他们几个都足够解决。要是遇到那种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是大事情了。我可是前来投资的富商，真要出了事情，方方面面都交代不过去的，所以大的问题是不会有的，但是毛爷爷说过，战略是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做好周全的准备就是了。” 桑藜也是心大，把头发一甩，一只手搂着李赫的肩膀说：“反正我也无所谓，真要出什么事，我也是和你在一起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全国那么多家旅行社，绝对不会有那家旅行社的旅游路线有你这么酷炫，对游客的照顾有你这么贴心了。这叫什么？”桑藜举起手中的格洛克，说：“南美大陆自由行，充值vip就赠送格洛克手枪一支？” 李赫点点头说：“没错，这还只是初v，黄金客户另外送美军制式m240班用机枪一挺。” 桑藜笑着说：“不愧是我爱的男人，旅个游都这么率性。” 7月是南美大陆的冬天，但他们遇到的这个冬天，却不是很冷。从圣地亚哥出发的时候，气温有18、19度的样子，对人的体感来说，其实是最舒服的温度。为了和这趟旅程的节奏完全一致，李赫他们一行人，除了陪同他们一起的巴西外事部门的一个叫弗朗哥的官员，全部穿的是没有徽章的军用野外作训服。 当然李赫不会那么作死的穿他们要经过的这些国家的军装，这要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反政府武装把他们当做政府军那才是冤了，就算他们的车性能再好，人家来一发rpg，也是万事皆休。他们穿的就是我军的07式海洋迷彩，识别度很高，很难被误认。 不过尽管李赫对这个大陆保持了应有的尊敬和恶意，并且准备得很周全，不过其实他们一路上都很平静，除了和祖国的大好河山大不相同的风情小镇，就是充满野性的原始的自然环境。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想象中的危险，倒是邂逅了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在阿根廷的沼泽边上，他们还遇到过一条至少6米长的蟒蛇，不过人家显然是吃饱了肚子的，对他们的出现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慢悠悠的爬进泥沼里了。 不慌不忙的横穿了阿根廷后，他们从南里奥格兰德州进入了巴西的西南部。 第362章、并不是要隐居 进入巴西以后，李赫的几个下属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家园医药派往巴西和巴西方面洽谈原材料供应的，出发之前听老板说在巴西会给他们一个超长的假期，也算是一个福利。 那时候他们一个个还很兴奋，出差其实谁都经历过，匆匆忙忙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往回走，走得越远，这个差就出得越累。如果逗留的时间多就不一样了，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还可以优哉游哉的享受一下异国风情的话，那确实是个福利。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老板会选择这样一种旅游方式，目的地是巴西，却乘船到智利下船，然后横穿阿根廷，走了将近20天才到达巴西境内。一开始他们还在吐槽这些南美国家的基础建设很糟糕，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他们老板在选择路线的时候就避开了那些城市道路，走的都是偏僻的乡村道路，甚至有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像样的路。 这样的旅行绝对特别，要说累吧其实也不累，尽管路不好，但是他们车好，而且也不急着赶路，所以休息的时间很多。一路上他们还见识到了南美大陆奇特的自然景观，也和许多在城市里根本看不到野生动物不期而遇。不管他们跟随哪家旅行社，想必都绝对不会遇上这样奇妙的旅程。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老板那么心大的，这一路风景漂亮归漂亮，但好多地方荒无人烟，感觉很寒碜，就像一不留神被世界遗忘了一样。那些野生动物当然也是平常绝对遇不到的，但那些突然窜出来的美洲豹啊，丛林蟒啊，超巨大的毒蜘蛛啊，甚至还有一些他们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动物，这样的邂逅也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还有更让他们不安的是，老板的几个保镖都佩枪了，包括那个平日里笑起来很文静很甜美的赵秘书都枪不离手，尼玛这是要闹什么呀？他们只是来谈项目太生意的，要不要弄得自己像是什么游击队之类的？ 不好现在好了，这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惊吓，但总算是到了巴西了。虽然他们也只是到了巴西边境，离他们的目的地还远着呢，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许多。 玛坎巴拉是巴西境内靠近阿根廷的一个小镇，也是李赫他们从阿根廷进入巴西后到达的最大的一个城镇。 他们在这里进行了短暂的休整，镇上有个华人开的旅店，他们就在那里暂时休息，并等着巴西农业部的官员过来和他们汇合，然后李赫的几个来谈合作的下属就会和官员一道提前离开，到最近的一个城市转乘飞机飞往里约，在那边和巴西农业部、医疗卫生部进行合作磋商。而李赫会继续他的旅程，通过公路游览巴西。 旅店的老板姓丁，从他们祖上在晚清那会来到巴西种茶到他这里，他都说不清是第几代了。丁老板不会说汉语，相貌上也不是真正的华人长相，显然也经过了和当地人的混血，倒是还沿用着祖先的姓氏，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个姓氏有什么来历。 旅店也很小，总共也不到10间客房，不过丁老板继承了华人那种朴实勤劳的传统，把旅店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自己还兼做厨师，为旅客和镇上的食客提供餐点，可惜他做的也不是中国菜，倒是比较地道的当地菜。 “你知道出来这一趟我最想念的是什么吗？”桑藜一脸幽怨的看着李赫，这一趟旅程说特别也特别，说辛苦也辛苦，作为一个记者，她一路上倒是拍了许多非常出色的照片，不过她偏偏有长着一个典型的中国人的胃，她还是更习惯吃真正的中国菜，在美国这几年，她更多时候宁可自己做饭，也很少去吃西餐。而这一路上，中国菜什么的就别想了，很多时候错过宿头，都是靠吃他们携带的军用便携食品应付，口感什么的，那就不要强求了。 好不容易在一个南美内陆的边陲小镇遇到一个华裔老板，满心以为这个老板还能有点祖传的手艺，结果别人只留下了一个姓氏，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是什么都不会了。 “入乡随俗吧。”李赫把桑藜搂在怀里，安慰她说：“等我们到了里约，你就能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了。” 到了镇上，桑藜就不爱穿李赫给大家统一定制的迷彩服，她自己带了几套衣裙，穿着简单，清爽而又美丽。桑藜27岁，而这个年龄的女孩，才真正是最动人的。一路上大家都在一道，她和李赫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牵手，到了这家旅店，房间也还算充足，她和李赫住的一间，桑藜才洗完澡，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最是迷人。 李赫把桑藜抱在他的腿上，两个人腻了一会儿，难免就有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在发生。不一会桑藜就满脸潮红，但是这旅店的房子是个老式的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隐忍着。 在很多人看来，以李赫现在的身家和地位，他想要女人，多少都有，甚至桑藜再漂亮，他还能找到更漂亮的，还可以更年轻。 但他没有。 甚至桑藜不在这边的这几年，他都没有去找女人宣泄过。有一次康行健在李赫家里的电脑上发现了他储存的一些精彩好片，就问他什么意思，李赫直接回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让康行健都觉得不可思议，康行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不过他睡过的成名办成名的女明星也不少了，对于李赫这种状况，连康行健这个多年的死党都闹不明白。 连李赫自己都闹不明白，他也不是情圣，不然他也不会还在和季寥在一起的那时候，就跟桑藜有些纠缠不清，同样纠缠不清的还有凌清冽，和赵金珠之间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同样也是理不清的。而且他也不是素食主义者，不然那年也不会和那个小空姐在海南有几天的纵情欢愉。也许就是这几年，他憋着一口气，让自己更快的赚到更多的钱，然后好退休。 总之，连他自己也挺纳闷的。 但也许是憋得太久了，这会也是一点就着，终于逮着住进旅店的机会，把桑藜抱在怀里就开始狂轰滥炸。这种疯狂简直都有些让桑藜无法承受，最后不得不向他求饶。到了吃饭的时候，桑藜死活都不肯出去，她觉得尴尬，其他人又不是聋子，尽管她始终咬着枕头，但是哪里可能一点动静都不会被听到的？ 其实桑藜也是自己敏感了，她是李赫正牌的女友，又有谁会笑话她什么的？不出去吃饭的后果就是到了晚上，她饿得可怜巴巴的要李赫带她出去找吃的。结果人家这个小镇天黑之后就变得非常安静了，出去转了一圈，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整个小镇走完，也就剩下一个酒吧还在营业。这个酒吧让桑藜想到了《魔戒》里的那个跃马酒店，可是里面除了啤酒，就没什么吃食。 没办法，桑藜只能回到旅店，用车上的军用口粮解决问题。 “这个小镇的野外好安静啊。” 夜已经深了，李赫下午折腾够了，晚上没有再纠缠桑藜，只是从背后搂着她，两个人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万里之外异国他乡的小镇。这里的街道有些古老，不发达，但足够干净。 “李赫，”桑藜转过头看着李赫，她高挺的鼻尖挨着他粗糙的胡茬，悠悠的问：“你真的打算抛开都市的繁华，远离喧嚣的人群，到异国的海岛上生活吗？” 李赫搂着桑藜细细的腰，觉得这样的手感很好，他微微笑着，说：“我是准备到海岛上生活，不过你的理解有点偏差。我们就算生活在那个岛上，并不代表我们就与世隔绝。那个岛足够大，我准备在岛上修个小型机场，可以起降直升机和轻型飞机，还要修个小码头，买一条游艇放在那里，我们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到陆地上。我还要建一个移动通信的基站，我们可以上，可以打电话，等我把快递的业务做到巴西，你还可以继续购。我还会聘请各种技术人员在岛上工作，如果他们愿意，他们也可以在岛上定居，我会给他们发居留证。那里只是我们的一个家，我们可以在那里安静的生活，但并不是隐居。” “所以有钱任性指的就是这样？” “我还不算有钱，但我想任性。倒是你，这几年当记者跑遍了美国和欧洲，整个世界飞来飞去的，现在静下来你坐得住吗？” “李赫，你知道吗？其实我几年到处跑，不是我自己有多么热爱这样的生活。只是如果我不到处跑，我就会总是想你。这种太在乎一个人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畏惧。你别笑我，女人就是这样想东想西的。” “怪我，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 “哟，还学会自我批评了？其实也不怪你，是我这个人太纠结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吧，这个镇子附近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 “这还真有。旅店的丁老板告诉我们，小镇东北有一个村庄，村庄在高山和密林之间，和外界少有联系。那里的村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族的后裔，外面的人都传说他们是在守护着什么秘密。过去有考古学家去过，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遗迹。怎么样？想去看看吗？” “要去，这样的地方必须要去，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准我的普利策就有了！” 过了几天，巴西农业部派来的官员到了，他们接走了家园医药的谈判小组，李赫和桑藜、赵金珠以及4个保镖还有一个在巴西生活了半辈子，讲话都能都讲出十几种巴西不同地区的口音的老华人继续驱车前进。老华人也是李赫高薪请来的，姓向，他们都叫他向叔，长得很像香港的那个老戏骨曾江，看起来也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有向叔带路，他们的方向感清楚了许多，在和当地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方便了许多。这样往东走了几天，也就到了圣保罗州境内。圣保罗是巴西乃至南美最大的城市，然而他们对大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没有去圣保罗，只是经过圣保罗的时候去魔诘镇拜访了张大千故居八德园。 也许是他们运气好，也或者是得到向叔的帮助以后他们走的路线比较安全，传说中的种种治安不好的问题，他们是一个也没有遇上。 就这样，他们一路平安的几乎横穿了整个南美大陆，从智利一直走到了巴西的里约州，但刚到里约州的边境，他们的好运气似乎就用完了。 第363章、你确定吗？ 卡西拉斯是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地方，比村庄大，比城镇小，距离里约一百多公里，却是一个还没有开发的荒芜之地，不多的房屋掩映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这个地方本来不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不过桑藜听向叔说那个地方有遗迹，就想去看看。 三辆车，打头的是李赫的保镖王军和吴杰还有导游向叔乘坐的路虎卫士，第二辆也是路虎卫士，开车的是李赫的另外两个保镖张绍文和李毅，李赫自己和桑藜、赵金珠开的奔驰乌尼莫克走在最后。这个安排也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兵法，打头的一般都是尖兵，断后的也是卫队，通常重要人物都会在中间。而且乌尼莫克怎么看都是一辆载货的后勤车辆，跟在后边更像是跟班。 当然，这样安排究竟有没有用，那也没个准。很多时候，真遇到事儿了，还得靠运气。 这会开车的是李赫自己，桑藜坐在他-旁边，赵金珠则在后车厢里。这辆车经过改装，从后车厢可以直接走到驾驶室，而后车厢里改装成了一个豪华的房间，有两张可是收放的沙发床，遇到没有地方住的时候，两个女孩就睡在车厢里，而李赫睡驾驶室。睡车里看似条件艰苦，其实这辆车也是应有尽有，就是个移动的小房子。 这会桑藜正在调弄着车载音响，她更习惯听英文歌，不过李赫说离开家久了，要听点国语歌才能找到乡愁，于是桑藜就给他找了张九十年代的粤语歌，飘出来的，正好是桑藜在毕业晚会上唱过的周慧敏的《最爱》。 “其实这首歌感觉挺商业化的，”桑藜说：“不过在特定的时候听这首歌，会觉得和她有许多共鸣。”她想起毕业晚会的时候，尽管台下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可是她的眼里，却始终只有一个人。她在边弹边唱的时候，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过，但是她知道他在看着她。其实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充满忧伤的，她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其实知道现在她也不知道，因为尽管她是李赫的正牌女友，李赫也说了买一个小岛一起生活，可李赫却并没有向她求婚。 以前桑藜也觉得恋爱的归宿不一定就是结婚，可渐渐的，渐渐的，她开始想要一个归宿。也许婚姻不是唯一的归宿，但肯定是最好的归宿。而且，又有哪一个女孩不想穿上漂亮的婚纱呢？桑藜去参加过几次婚礼，她觉得那些新娘穿的婚纱很漂亮，她相信自己穿上婚纱，一定会更漂亮。但是，李赫不说，她也没法去追问，她毕竟，也还是有着她的矜持。 周慧敏的嗓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桑藜听着听着，却有一些想流泪了。怕被李赫发现，她按下了切换，听到的却是一首更忧伤的《一生所爱》。 李赫却伸出手去，把那首歌又切了回来，说：“就听这首，能让我想起你原来的样子。你知道吗？光大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就说光大无校花，说的是光大的美女太多了，没有人能被称为独一无二的校花。可你那几年却是毫无争议的校花，之前没有，之后据说也没有。而我，又是何其幸运，能够把你拥入怀中。桑藜，我会给你买一套最美的婚纱，也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美丽最骄傲的新娘。” 桑藜转头看着李赫，睁大了明媚的眼睛问：“李赫，你这算是求婚吗？” 李赫哈哈一笑，说：“当然不是正式的，我只是，不想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忧伤。” 桑藜吐了一口气，说：“那还好，要是你的求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边开着车，一边吹着口哨，没有花也没有戒指，直接这么就来了，那我也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不要多大的戒指，我也不需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可是我要看到你的心意。” 李赫说：“没问题的，也许我不会最有创意，但我一定会拿出我全部的心意来。” 桑藜觉得自己好像也挺容易满足的，尽管李赫的求婚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还不知道，但是听了李赫的这些话，她已经很快乐了。等到在小镇里停靠的时候，即使是李赫的那些保镖，也发现了桑藜的不一样，她甚至在他们的面前也轻轻的哼着歌，脸上总是带着笑，而那样的笑，却又是何其的璀璨。 “桑小姐，我们要去遗迹的话，从这个小镇出去，还得在荒野里走几十公里。”向叔其实是有些不想往那些荒凉的遗迹里面跑了，太远，太偏，基本上都没有路，尽管他们的车性能够好，但少不了还要步行，而且丛林里总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当然了，由于李赫这个雇主给的钱够多，只要桑藜还像之前那样对遗迹充满兴趣，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挣钱的机会的。 桑藜微笑着说：“如果太偏远就算了吧，向叔，我想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哪里有卖那种印第安的披肩的，我刚才看到村子里有女孩子披着那种披肩，看起来好漂亮。” 只是披肩的话那就容易多了，向叔说：“桑小姐很有眼光，这个小地方很穷，不过住的是最古老的一支印第安土著，那些印第安的女孩子手特别巧，她们很擅长编织你说的那种披肩。走吧，前面那条街就有，绝对是手工编织的，价格也不贵，一条上等的披肩，最多也不过就要50亚雷尔，相当于你们的100块钱。” 只是在街上逛逛的话，大家倒是也都不用跑了，桑藜和赵金珠两个女孩子跟着向叔去买披肩，而李赫则饶有兴致的去看当地的烟草。 过了好长时间，李赫不见桑藜和赵金珠回来，他倒是没有想着其他什么的，就想着那两个女孩子是不是被那些手工艺品迷住了。他留下王军和吴杰看守他们的车辆，自己带着张绍文和李毅去找她们，走不多远，正好迎头遇到桑藜和赵金珠回来。 不出意料，桑藜和赵金珠的手里都拿着很多工艺品，但是桑藜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什么情况，没有买到喜欢的吗？”李赫看着闷闷不乐的桑藜就笑着问了一句。 桑藜没说话，赵金珠就说：“不是没有，桑藜姐姐看中了一条披肩，可是已经被人定了。” 李赫不会说让她加价的话，桑藜也不会这么做，所以这个郁闷看来是没办法解开了，他只能安慰她说，她们手里的这些也不错。 这时向叔从后面跟了过来，说：“桑小姐，那个卖东西的小姑娘说了，如果明天那个预定了披肩的客人不来的话，她可以把那条披肩卖给你。她已经等了那个客人一个月了，到了明天，她们约定的时间就结束了。” 桑藜听了眼睛一亮，说：“那太好了！” 这样的话，等一天他们都是无所谓的。就是这个小地方没有旅店，他们还得住在车上，当然这也不是问题，这一路上他们就有很多时候是住在车上的。 倒是曾经当过兵，还去东部非洲加入过维和部队的赵绍文面色有些严峻的说：“我们最好不要驻扎在这个地方，可以开出去几十公里，明天再倒回来。” 李毅也说：“我也发现了，这里的当地人看到我们的时候神色都有些怪异，谈不上敌意，但他们应该就在最近一两天看到过不少生面孔，所以他们充满了戒备。” 向叔说：“这地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偏远落后，里约那些黑帮都不会跑到这地方来，没什么油水可捞啊。桑小姐和赵小姐今天买的东西，够她们卖上大半年的了。那个小姑娘就很想把披肩卖给桑小姐，不过他们这地方的人，也很重信用，说了一个月，她就一定会等到一个月。” 李赫想了想说：“还是小心一点好吧，我们明天再回来。” 说完一行人上了车，还没有驶出这个小镇呢，巷子就有一个小姑娘跑出来，她像是在找人，向叔就叫停了车，下车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李赫他们的车前，说：“小姑娘说，那个订货的人来了，那条披肩她不能再卖给桑小姐，如果桑小姐愿意出定金的话，她可以和她的姐妹们重新给桑小姐遍一条。” 桑藜有些遗憾，本来还想着那个订货的人这么久都没有来，应该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这么不巧，她的心思也淡了，摇头说：“替我谢谢她吧，有的东西，是你可遇不可求的。” 李赫笑着说：“你让向叔怎么给你翻译这句可遇不可求？” 正说话间，一支由5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从小镇的另一头开过来，其中有一辆越野皮卡车的行李厢上还架着一个用帆布罩着的东西。但是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那是一挺大口径的重机枪。这让李赫他们都有些紧张，路很窄，为了避免麻烦，李赫他们在对方靠近之前就主动的靠边，给对方让出了一条路。 那个车队就从他们旁边过去了，也没有停下来找他们的麻烦。 还站在路边跟那个卖披肩的小姑娘说话的向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不过没有找他们的麻烦，那就是万幸。然后他又走到李赫他们的车前，他还想告诉桑藜，就是那支车队里的人买走了那条披肩，却看到李赫的桑藜的神情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看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看到的人。 他看到李赫和桑藜互相看着，桑藜问：“你确定吗？” 李赫反问：“你确定吗？” 桑藜思考了一下，说：“尽管她马上把头扭过去了，我不敢说是，但我觉得很像。但李赫，你真的以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李赫明显的呼吸急促，说：“可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不是吗？如果只是像，她怎么会看到我们马上就扭过头去？所以我非常肯定，一定就是她！一定是！” 李赫说完，猛的挂了一个倒挡，油门一脚踩到底，挂起的尘土扑了向叔的一声，那种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也把向叔吓了一大跳。等他挥手扇掉眼前的灰尘，李赫的车早已追着那几辆车过去了。 2 23:39:30|49942386 第364章、一念之间 季寥。 李赫一直就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一直就觉得季寥并没有死。虽然这种感觉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支撑，但他就是这么坚定的相信着。 而就在刚才，那几辆气势汹汹的越野车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座上，李赫看到了一张中国人的面孔。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尽管穿着一件竖领的风衣，遮住了小半张脸，而且还戴着墨镜，但是那张脸的轮廓，那些精致的五官，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让李赫一下就想到了季寥。 那绝不是错觉。 因为那个女人在看到他以后，视线透过墨镜，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甚至还看了一眼桑藜，然后才迅速的移开了。这和另外几辆车里的人要么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要么根本就无视他们完全就不一样。 而且，不光是李赫看到了，桑藜也看到了。 如果李赫是出现了错觉，难道桑藜也同时出现了错觉？ 但是李赫在那一瞬间不顾一切的开车追上去之后，看着那支车队留下的漫天灰尘，他脚下的油门却渐渐的松了，到最后，车靠在路边慢慢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李赫和桑藜看到那个疑似季寥的年轻女人的时候，赵金珠在后车厢里并没有看到。但是作为李赫的近身保镖，她也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在李赫突然倒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异常。尽管她没有坐在前排，但这辆车装了360度无死角的视频监控，她坐在后车厢的监控屏幕上看到了那支呼啸而过的车队。那时候她就已经把枪拿在了手里，爬到了可以打开车顶的楼梯上，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她可以从车顶居高临下的发起突然的攻击。 然后李赫倒车，去追那支车队，赵金珠已经从车顶探出了头，车顶有一个隐秘的凹槽，打开那个凹槽，里面装着一挺美军用的240机枪，如果有必要，她可以一伸手就把机枪拉出来，在车顶形成一个火力点。 李赫对这辆车的改造是全方位的，对这场看似随意的旅行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这辆车他不可能在国内改装，就是在美国改装，也是非法、秘密的进行的。 但是，随着李赫把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看着那支车队已经远去，赵金珠也离开了车顶的那个射击位置，回到了驾驶舱。 这时桑藜也转头看着李赫，没说话，但眼睛里问着同样的问题。 其实桑藜的内心是震惊的，她和李赫一样，仅仅是看到了一眼，她也很确定那个人就是季寥。 她感到不可思议，不可想象，也不敢相信，偏偏她又那么确信那是真的。 从一开始，李赫认为季寥没有死。但是在这个事情上，桑藜并不是很认同。她并不是不希望季寥还活着，但她认为李赫那种坚定的态度，是他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不肯接受现实。其实她更希望季寥是真的还活着，那她和李赫之间，也就可以彻底有个了断。 而就在刚才，李赫终于向她提出了结婚的问题，尽管这不是她想要的求婚，尽管她知道即使他们结了婚，李赫也不会把他心里季寥的影子抹去，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所以桑藜还是很高兴的，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现在，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他们都同时很坚定的认为那就是季寥，那一瞬间，桑藜完全没有去想如果真的是季寥，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她只想追上去，确认那不是他们的错觉。 至于那之后会怎么样，她没想。 但这时候李赫停了下来。 赵金珠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人，她问怎么了，只是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桑藜想知道的，却是李赫为什么要停下来。 李赫声音干涩的问：“我们就这样追上去，会产生什么后果？” 赵金珠说：“我刚截取了监控的图片，刚才那几辆车里，有一辆车上装有车载重机枪，但他们显然不是巴西军方的车辆，而是非法武装，毒贩，或者反政府武装都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是毒贩，巴西的贩毒武装是出了名的，他们连潜水艇都有。我们跟上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对方的袭击。” 李赫说：“不仅如此，对方可能要去进行什么交易，但是我们追上去的话，他们会把我们当成警方，或者是对他们有威胁的另一支毒贩，那他们是不是就会改变原来的计划？” 已经发生改变了。 “灰隼灰隼，通报情况，为什么改变方向？” “灰隼呼叫巢穴，灰隼呼叫巢穴，目标车辆突然改变了方向，重复，目标车辆突然改变车辆。” “收到，灰隼回巢，灰隼回巢，鹞鹰提前进入二号位，鹞鹰提前进入二号位。” “鹞鹰收到。” 凌清冽坐在一辆移动指挥车里，眼睛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她的英语还不错，能说，也能听，身边行动组的指挥官和前方行动小队的对话给她提供了最新的信息，现在看来，这一次的行动只怕不太乐观，他们想要捕捉的目标人物很狡猾，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改变计划，如果警方稍微应对不当，随时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次的行动是由国际刑警反毒品跨境调查科负责并组织的，巴西警方提供警力协助，但被配置到了二线，一线的行动部队全部都是国际刑警组织架构下过个国家的精英特警，带队的布鲁斯警官是个美国人，让巴西警方当二线支援力量就是布鲁斯的意思，很显然，他不太信任巴西警方。 这个行动的代号叫做“全球鹰之猎”，行动目标就是在巴西境内抓捕一伙准备进行跨境交易的毒贩，毒贩的头目是一个中国籍男子，中文名查土生，绰号“土狼”，长期活跃在东南亚、香港和中国境内，最近的一次出现，险些被中国内地警方抓捕，但凭借着丰富的经验逃脱了。 国际刑警在香港得到线报，“土狼”曾经在香港出现，并和当地黑帮进行交易。交易过程中，“土狼”带着几个精干的手下火并了交易的黑帮，钱货两收，获利巨大。但也因此惹怒了当地的黑帮，使黑帮向警方爆料，提供了“土狼”逃窜的线索。国际刑警跟踪追击，确认“土狼”的下一个交易地点会在巴西，交易对象是巴西的贩毒集团，并且和巴西的华人黑帮有所牵连。 早在两个月前，国际刑警就组建了一个专项的行动组，从东亚到南美进行大范围的布控，并在一个月前开始缩小范围，在得到国际刑警安插在巴西华人黑帮的内线提供的最新情报之后，警方最终锁定了“土狼”的活动范围，并将以“全球鹰之猎”行动完成收。 凌清冽是在一个月前被借调到国际刑警的专项行动中的，最开始她只知道自己参与的行动与抓捕“土狼”有关，因为她就是最后和“土狼”有过面对面交手的警官，但这个行动具体在何时何地以什么样的形式展开，她所知道也比较有限。 一直到来到巴西，她才被明确告知，她被选入“全球鹰之猎”行动组，然后她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而现在，坐在移动指挥车里，看着卫星定位的可疑目标，她的内心是兴奋的，也是烦闷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几个战友受到重伤，甚至有一人伤重不治，凌清冽无比的渴望能够亲手把那个凶残的“土狼”捉拿归案，可现在，行动组并没有把她安排到一线的追辑队伍中，而仅仅是坐在指挥车里看情报，这又是让她烦闷的。 这一次的线报，是由警方打入里约华人黑帮的卧底提供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卧底是谁，只知道这个卧底已经潜入里约的华人黑帮几年之久，并且也可能就在这一次的交易中。这一次交易不仅仅是“土狼”和巴西毒贩的事，里约的华人黑帮也有参与，他们有点类似双方交易的中间人和组织者，两边的好处都要拿，不过承担的风险也很大。 很快灰隼分队传回来了他们的最新情报，他们跟踪的5辆目标车辆是由华人黑帮和毒贩共同组成的一支队伍，交易的货物很可能就在他们的车上。灰隼分队追踪到卧底安置的信号源，并配合从美国军方借用的远程无人机一直紧紧咬着对方，他们没有靠得太近，而对方也一直在很狡猾的兜圈子。但就在几分钟以前，目标车辆突然停下来，经过短暂的等待之后，他们又一次改变了方向。 这时灰隼分队与目标车辆已经靠得很近，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指挥官布鲁斯命令灰隼撤回，改由另一个小队继续跟踪。 这个时候，李赫正在返回卡西拉斯小镇的路上，他不知道，当他渐渐从发现季寥的震惊和狂喜中冷静下来，并且放弃了继续去追寻季寥的决定，实际上是救了他们所有人一命。因为在他和桑藜短短的几句对话，并迅速倒车去追寻那支擦肩而过的车队的时候，他们也很快就被他们追寻的车队发现了。 就在李赫停下来思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带来什么变动的时候，那几辆车上的毒贩已经停下来，埋伏在了路边，只等他们一追上来就向他们发起攻击。李赫的那几辆车虽然是经过改装的，具有一定的防弹功能，但这种改装的民用车最多也就能防住手枪弹或者远距离的小口径步枪弹，对于车载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来说，他花大价钱加的一层汽车装甲，和纸糊的也差不多了多少。 而李赫如果继续跟着追过去，不出5公里，他们就会遭到一场致命的打击。 他没有追上去，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莽撞了。尽管他和桑藜都认定那个人就是季寥，但不排除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李赫知道，如果只是长得像倒也罢了，如果真是季寥，他用一颗文艺小青年的心不管不顾的追上去，那不管是对他和桑藜还是对季寥，那都绝对会引发一场灭顶之灾。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赫也果断放弃，他深深的明白，就算那个人真的是季寥，现在也不绝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 一念之间，李赫他们就在鬼门关走到了一道。 4 0:41:25|49996431 第365章、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为什么要停下来？” 就在李赫把车停靠在路边的时候，那几辆与他擦肩而过的越野车也停了下来。将车队叫停的，就是那个让李赫和桑藜都感到震惊的亚裔女孩。 不过，她的同伴叫的，并不是“季寥”那个忧伤而又孤寂，也许也只有中国人才能体会的名字，她叫伊莎贝拉，这是一个欧美人，尤其是在葡萄牙语系里烂大街的一个女孩常用名。 如果李赫就在这里，会发现她的皮肤是南美人常见的小麦色，她的嘴唇有点厚，她的头发是棕色的大麻花辫，她一开口，讲的就是一口流利的巴西式的葡萄牙语，并且带着里约当地的口音。 如果李赫救在这里，他还能那么肯定这就是季寥吗？ 车队一停，几辆车里的人都走下了车，他们一个个都神情紧张，他们很想知道车队为什么要停下来。尤其是第三辆车里走下来的几个亚洲面孔，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对眼前的局面充满了戒备。 伊莎贝拉没有回答同伴的问题，却突然拔出一支大口径的沙鹰，枪口径直顶在了那几个亚洲面孔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男人胸口上，语速很快的讲了一串葡萄牙语，中年男人举起了双手，面对着点五零口径的枪口，面不改色的摇头说：“你能讲中文吗？普通话，粤语都可以，你讲葡萄牙语，老子听不懂。” 伊莎贝拉似乎听不太懂中年男人的话，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惊恐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华裔青年，那个华裔青年看着中年男人说：“我们小姐问你，你们是不是出发前暴露了？刚才遇到那辆车里的人，小姐怀疑是国际刑警。” 中年男人转头对华裔青年说：“你告诉她，谁都有可能向警察泄密，老子就不会。老子手里杀过的警察两个巴掌都数不完，全世界的警察都恨不得把老子吃了。别废话，你们就是中间人，你这什么鸟的小姐别在我面前摆谱，别以为绕开了你们，老子就不能跟那些巴西人交易了。” 华裔青年把中年男人的话翻译过去了，伊莎贝拉铁青着脸，手里的枪往上抬，指着中年男人的脑袋，用极其生硬的汉语一字一顿的说：“你、别、嚣、张，惹、火、了、我、杀、了、你。” 中年男人不屑的弹了弹伊莎贝拉的枪口，依旧用他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你别废话了，杀了我，你们有屁的好处。老老实实的做好中间人，少不了你们的。还有，”他满眼**的看着伊莎贝拉，说：“小姑娘不要玩大枪，你玩不转，真要玩，叔叔也有一把，可以教教你。” 伊莎贝拉看向旁边的那个青年，青年似乎不太敢翻译这段话，但在她的逼视下还是翻译了，伊莎贝拉冷笑了一声，膝盖猛然抬起，重重的砸在了中年男人的裆部。饶是这人混不吝的样子，命根被重击了一下，还是痛得像一只虾一般的蜷起了腰。 伊莎贝拉却并没有就此罢休，枪口一转，对着中年男人的手下就开了一枪。虽然只是擦边而过，但点五零的子弹还是从那个手下的大腿边缘带走了一块肉。 伊莎贝拉又飞速的讲了一段话，华裔青年对中年男人翻译说：“小姐说了，我们讲信用，生意带你们去做，但是等你们交易完了，你至少要留下一只手。” 中年男人裆部很痛，可是他还是哈哈大笑，说：“去你妹的，老子要留，就留下亿万子孙，哈哈哈……” 伊莎贝拉大概不用翻译也听得出这些话不是什么好话，她把枪插回枪套里，下令整个车队就地散开，准备伏击跟踪他们的警察。 车队以她所在的帮会成员为主，一共23个人，除了中年男人和手下4个人，还有3个巴西人，显然是毒贩那边的人。但除去中年男人和他的手下，其他人包括那几个巴西人都对伊莎贝拉很遵从，她的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就散开了，而且那辆装着重机枪的皮卡开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上，扯开外面的包装，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那个华裔青年被派到中年男人的身边，他是翻译，要负责两边的沟通。 中年男人听到伊莎贝拉又说了什么，就问：“那小妞又在喊什么？” 华裔青年脸色苍白的说：“小姐说，只要后面的车跟上来，不管是谁都格杀勿论。”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他那个手下腿上被撕下了一块肉，自己就用随身带的止血绷带包住了，似乎也不在意，说：“大哥，这小娘皮还挺辣的，什么人呢后边？说杀就要杀啊？”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没说话，眼睛里却是阴晴不定的。 华裔青年好心提醒他们说：“你们不要以为小姐是女人就小看她，帮会里的人都知道，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谁冒犯了她都没有好下场。里约的华人黑帮有好几帮，以前有一个帮会的老大在酒会上摸了她的大腿，当场就被她用刀把下面给捅了。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啊，她硬是拖着人家的老大当挡箭牌，拖出一条血路来，直到她跳进了车里。她说里约的华人帮人不比日本帮人少，就是喜欢窝里斗，要是能团结起来，里约就是我们的。” 中年男人不以为意，问：“都是华人，怎么取一个洋鬼子名字？” 华裔青年很奇怪的看着他说：“从小就生在这地方，长在这地方，几辈人了，取名字当然也是随大流。” “从小？”中年男人说：“难怪中国话都不会讲。但是不用你翻译，她也能听懂我的话。” “不奇怪，”华裔青年说：“会听不会说的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再问什么了，华裔青年也不再说话，整个队伍就这样默默的等了大约15分钟，后面没有什么车跟过来。谁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很快的伊莎贝拉就命令取消伏击，更改路线。 翻译过来，中年男人的手下抱怨道：“特么的，怎么又要改？这小娘皮带着我们绕来绕去的吃土，特么的有病？” 中年男人说：“改吧，小心行得万年船，随她折腾。” 虽然手下颇有怨言，但中年男人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个华人黑帮的大小姐如此的谨慎，又如此的凶残，倒是让他打消了不少顾虑。除了他自己，他其实谁也不相信，他总觉得这个伊莎贝拉有些问题，说不清是哪里有问题，但这是他的直觉。 他曾经在越战中当过侦察兵，和同伴几个人深入越军后方，见过不少血，后来也杀过人，无数次从警察的包围中逃脱，对危险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他的直觉告诉他，从他们踏上巴西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被警察盯上了，不是他们安插了内线的巴西警方，而是国际刑警。但是他并不怕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交易，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在警察围上来的时候，还有着巨大的黑吃黑的机会和理由。 这个中年男人，自然就是绰号“土狼”的毒贩查土生，他和前来追捕他的中国警察凌清冽还是同乡，两个人还曾经面对面的较量过，当时他只有一个人，手里的枪也只剩下几发子弹了，而凌清冽带的警察小组有七八个人，装备齐全，可最终，凌清冽的小组伤亡惨重，而查土生毫发无伤的逃走了。 查土生并不在意再杀几个人，不管是警察，还是黑帮，只要死的人不是他自己，他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伊莎贝拉下令伏击那辆来历不明的奔驰皮卡的时候，查土生是很高兴的，他喜欢看到有人和物被子弹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样子。相比中国内地和香港东南亚这些人口稠密的地方，他倒觉得巴西是个很适合他发挥的地方。 那辆车竟然没有追上来，这让查土生非常的失望。也许那个伊莎贝拉的怀疑是对的，那辆车里坐的是国际刑警，他们在发现了异常后放弃了跟踪。但想想又有疑点，如果那是国际刑警，对方也不可能这么无脑的扭头就来追他们，追到一半却又放弃了，这是一种毫无逻辑的暴露自己的脑残行为。但如果不是警察，那车里又会是什么人？ 查土生回忆了一下，当时和那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车里的人，一男一女，亚洲人，准确的说东亚人的长相，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帅气，女的绝顶漂亮，不像警察，倒像是电影明星公子哥儿。说起来他觉得那个伊莎贝拉长得也很漂亮，虽然用传统的眼光看黑了一点，嘴唇厚了一点，但不可否认她确实也很漂亮。 如果那辆车追上来，但车上的人又并不是警察，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车上的人认识他们这个车队里的谁，尤其是伊莎贝拉？ 在极短的时间里，查土生脑子里就转过了很多念头，如果那辆车上的人不是警察，那伊莎贝拉的反应就有些过度，甚至可能是欲盖弥彰，那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样，查土生对那个伊莎贝拉极其的不信任，尽管她的手下对她非常的崇敬，包括那些巴西毒贩似乎都知道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但是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作为交易的买家，查土生这边更改了交易地点，卖家那边也跟着在改变行进路线。这给警方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但是这样的改变同样也能让警方更为明确的锁定目标。 尽管，从锁定目标到围堵、抓捕目标，其实是会留下极有可能错失的时间差。 伊莎贝拉改变了路线，他们的车队驶向了一个密林中的遗迹，不过，当她的手下在地上发现了几条新鲜的车轮印时，她的眉头也不由得紧紧地揪了起来。而这时，卖家也已经到了附近，她不能再改变交易地点了。 4 12:49:39|50018517 第366章、交易 “有三辆车从这里经过。” 伊莎贝拉有一个手下，是印第安人与华人的混血，他的外祖父是印第安猎人，极其善于在野外追踪。这个手下名叫奎多加陈，看起来很是瘦弱，好像连肩上的4卡宾枪都背不动的样子，明明只有20出头，看起来却很老，像是有40多岁的样子。他很少对别人说话，对伊莎贝拉却十分崇敬，当伊莎贝拉要他检查那几道车轮印的时候，他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很快就对伊莎贝拉说： “有两辆车的轮胎印几乎完全一致，它们是同一款越野车，车轮应该还很新，车胎很宽，估计是很高档的越野车。还有一辆应该是小货车，后轮是双排的，车身很重，在泥地里压得很深。”他看了看伊莎贝拉，又说：“很可能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辆奔驰卡车。” 奎多加讲的是口音很重的葡萄牙语，查土生那几个人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似乎对那些车轮印有结论，查土生就问：“他说什么？这些车轮印又是怎么回事？” 伊莎贝拉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她不用翻译，只是冷冷的说：“我之前的判断可能有误，我们在卡西拉斯遇到的应该不是警察，可能是那些吃饱饭没事做的考古学家。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如果再遇到他们，我们也必须把他们杀掉灭口。走吧，我们去遗迹，卖家也差不多到了。” 说完，她让跟随在她身边的华裔青年给查土生他们翻译，自己登上了车，命令队伍前进。车队是沿着前面留下的车轮印往丛林里走的，但是经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前面的车轮印就没有了。伊莎贝拉再次叫停队伍，自己踩在车身侧面的脚踏板上看了看，丛林里很安静，但是在溪流的下游，却有一些鸟飞扑腾着飞起来。 “基卡普，你带几个人沿着溪流往下走，看看是不是之前那几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如果遇到了，密切监视他们，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把他们干掉。” 查土生走过来，听了翻译，嘿嘿笑着对伊莎贝拉说：“大小姐的疑心病很重啊，既然你觉得可能是路过的考古学家，只要他们没有撞到我们交易，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伊莎贝拉冷冷的看着查土生，听了翻译的话，说：“你还去管别人？我看你还是……”说到这里她用生硬的汉语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然后又换回葡萄牙语继续说：“比较起来，我对你更没有信任感，如果不是帮会的元老们做了决定，我是绝不会和你合作的。而且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易，不要打什么黑吃黑的主意，巴西的毒贩和你想的绝对不一样。” 说完话，她挥手让自己的三个手下沿着溪流往下去寻找消失的车辆。但那三个手下刚要领命而去，查土生却挥手叫道：“慢着！” 伊莎贝拉不悦的扭头看他，她的手下也对查土生颇无好感，他们都把手放在了自身携带的枪支上，只要大小姐有命令，他们不介意把这几个人干掉。虽然他们带来装钱的箱子都有密码，可大不了把箱子劈开，黑吃黑谁还不会了？ 查土生听不懂葡萄牙语，但他看得懂这些人的眼神，他呵呵一笑，很洒脱的说：“想要黑吃黑啊？没用的，没有密码谁也开不了钱箱，如果硬来，箱子会爆炸，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 伊莎贝拉不满的问：“你又想说什么？” 查土生说：“你要派人出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让他们去通知警察？” 伊莎贝拉听了翻译，说：“那就随便你好了，他们可能不是警察，也可能会是，不解决掉他们，出了问题算谁的？” 查土生说：“派我的人去好了。”他总共就只有4个人，这时他偏了偏头，其中一个手下就走了出来。这是个看起来平淡无奇，一路上也沉默寡言，但眼睛里充满了杀气的男人。他没有背枪，随身带的武器是一把只用胶布缠着把手的唐刀。那把唐刀的刀身是亚光材质，看着雾沉沉的不会反光，但是一看就知道很锋利。 伊莎贝拉当然不会反问如果查土生派人通知警察会怎么样，只是哼了一声，上了自己的车。坐上了车，却忍不住看着那个拿唐刀的男人消失在溪流的下游。 查土生和剩下的两个手下也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车上，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密码箱，箱子用铁链锁在他们手上。他们开的车同样是经过改装的，一旦交易完成，他们就会驱车前往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将货物转运出去。他们这次要的货很多，这生意不比其他，做一次就要够本，长期合作什么的，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会多想，毕竟变数太大。 车队少了一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继续沿着丛林中崎岖而又荒芜的废弃道路前进，不多时，就来到了密林中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很大，四周都是山和密林，就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底部。 而天坑的正中，坐落着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神庙遗迹。在一片长满了荒草的碎石堆里，原来的神庙是什么样子，非专业人士也看不出什么来。这些毒贩也不会在意它曾经创造过什么样的文明，倒是在遗迹的前面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零零散散的停放了一些汽车。随着查土生等人的到来，一群人已从汽车后面走了出来。 这群人中，领头的是一个一脸大胡子的金发白人，那种长相，如果换一身复古的军服，妥妥的就是十五、十六世纪的殖民者，不过这时候他穿着花衬衫，看起来却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伊莎贝拉，你来得太晚了。”花衬衫的白人看到伊莎贝拉，老远就热情的大了个招呼，有些夸张的说：“好久都没有见到你，我的小宝贝长得越来越丰满，也越来越漂亮了。等这笔交易结束，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去美国，或者加拿大好好的享受现代文明。你知道吗？我受够了南美丛林里的蚊子和毒蛇，还有那些rufang干瘪的土著女人。” 伊莎贝拉冷淡的看了看这个白人，侧身让查土生走到前面来，说：“门德斯，交易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要拿走我们应得的那部分佣金就够了。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家伙绰号土狼，他要花让你们眼睛发红的大价钱购买你手上的货。” 那个叫门德斯的白人斜着眼睛看了看查土生，用英语问：“你们三个人就来我的地盘跟我做交易？” 查土生能听懂一些英语，自己也用蹩脚的英语说：“我是买家，而且是能够给你带来巨大利润的买家，我可以只从你这里买一次货，但你肯定比我更希望交易能够长久的维持下去。毕竟你的货如果卖不出好价钱，对你来说就是损失。” 门德斯看了看查土生，说：“我要先看钱。” 查土生摇了摇手指，说：“先货，这是行规。” 这时候作为中间人的伊莎贝拉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她带着自己的人站到了一边，等着买卖双方自行交易，就像她说的，只要交易完成，她拿到该拿的佣金就行。帮会长老们希望给这买卖双方牵上线，他们也可以从中得到足够多的利益。尽管她并不怎么看好长老们的一厢情愿，但她只能执行他们制定的计划。 这时候伊莎贝拉坐在自己那辆车的引擎盖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银光闪闪的沙漠之鹰，等着买卖双方讨价还价。不得不说，态势是对只有3个人的查土生一伙有利的，因为他们开出的价钱，远比南美本地的毒贩高得多。当然他们的要求也要高得多，但是这个买卖的利润，对于买卖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惊人的数目，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代价铤而走险。 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这几乎就是利润最高的生意了，唯一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大概也只有军火。 讨价还价的过程总是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但没有多久，买卖双方似乎就要达成了协议。伊莎贝拉看着他们，眼睛也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看向东南方向。那是之前查土生的那个手下沿着溪流而去的方向，而那条溪流的下游，正好就是在这片遗迹的背后，中间隔着几座神庙的废墟和一望无尽的荒草，但如果要算直线距离的话，大概也就几公里。如果能把这些遗迹和荒草去掉，凭肉眼都能看到几公里以外正在发生什么。 尽管查土生只派出了一个人，但那个拿刀的男人，却让伊莎贝拉感到一种非常锋利的压迫感。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 然而她究竟又是在怕什么呢？ 转过头，交易似乎结束了，整整一个皮卡车的车厢里，堆放着层层叠叠的口袋。现在，门德斯的人正在查土生的手下监督下把那些口袋搬到他们自己的车上，而门德斯的人则在一沓一沓的清点着钞票，并时不时的抽查验证钞票的真假。 而伊莎贝拉也马上就要拿到他们帮会的佣金，只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笑容。 忽然间，整个遗迹周围的密林里，有无数的鸟儿哗啦啦的冲天飞了起来。 第367章、突变 “警察！” 正在交易的门德斯还在观察四周的飞鸟，他的一个留在高处警戒的手下就大声的喊了一声。这一声叫喊让散布在周围的毒贩都紧张了起来，不过他们虽然紧张，类似的场面大概也见过不少，不用他们的老大下令，就迅速的进入到各自的战斗位置，摆出了战斗姿态。 门德斯自己对警察似乎更加不以为然，但他还是很生气，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突然就拔出枪来，枪口指向了查土生。 查土生也拔出了枪来，却把枪口指向了坐在旁边汽车引擎盖上的伊莎贝拉。 门德斯大概有些意外，他并不惊讶查土生在他的枪口前面不改色，毕竟吃这碗饭的谁特么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不过查土生把枪口指向伊莎贝拉，他倒也没有立刻开口质问，而是静静的观察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至于警察，门德斯显然并没有太把警察当回事。 “知道最后的交易地点的人除了门德斯先生，就是你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回事。你不用翻译，她听得懂我说的话。”后面一句，查土生是说给担任翻译的那个华裔青年的。 伊莎贝拉面不改色的跳下车来，走到了查土生和门德斯的面前，看着一直对准她眉心的枪口，冷冷的说：“警察不是傻瓜，我们既然有交易，就有可能被警察盯上。我和门德斯约定的地点是随机变化的，但是两边的人都不算少，谁都可能会走漏风声。” 门德斯嘿然一笑，说：“我的人都没有问题。” 伊莎贝拉说：“我的人也没有离开过，倒是你，你派出去那个人，现在走了有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解释？” 查土生倒是挺纳闷自己那个手下是怎么回事，一去之后就像泥牛入海，再也没有音讯。但是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手下会去通风报信，第一他对手下的忠诚度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第二那家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可能出去报信，就算去报信，这地方这么偏僻，一个小时怎么也不够警察赶来。 警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围过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早有布置，一等到他们交易开始，就迅速的合拢。那就是说，在他们整个行进过程中，有人一直和警察保持着联络。 查土生说：“谁特么都有嫌疑，但是老子不可能这么干，要想知道究竟谁是内鬼，查一查你们自己的人。” 伊莎贝拉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利用警察出现的时候制造混乱，钱货两收黑吃黑，这是你的惯用手段。” 门德斯把头一偏，对他的手下说：“去查一下他们，包括他们的车。” 门德斯的几个手下哗啦一声围上来，端着冲锋枪指着查土生和他的两个手下，另外几个则快速的钻进了他的车里。很快的，他们就从查土生那辆车的车底找出了一个大功率的信号发射器。 门德斯眼睛一冷，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了力，大口径的史密斯维森629点44左轮枪的枪口顶在了查土生的脑门上，恶狠狠的说：“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你搞错了一件事，在这个地方，警察说话是不算数的！” 查土生没有分辨，分辨也是没有用的，别人想栽赃他，装一个无线电发射器这太简单了。正因为简单，所以他对门德斯的智商有些怀疑，难道他就看不出这是栽赃？当然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他只是笑了笑，他的两个手下中瘦高的那个从把手伸到了衣兜里，门德斯的手下几乎都要开枪了，却看到瘦高个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他把手机的声音开到免提递到了门德斯和查土生中间。 手机里传出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声，而门德斯一听到手机里的声音，脸色立刻就变了。 查土生呵呵一笑，轻轻用手拍了拍顶在他脑门上的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对那个华裔青年说：“给他翻译一下，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女真的很可爱，他的女人也很丰满。” 其实不用翻译，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这种情况谁都懂。 门德斯的手有些抖了，查土生轻轻把他的手一推，他就把举枪的手放了下来，但他马上又举枪指着查土生，恶狠狠的说：“要是我的老婆孩子出什么事，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查土生哈哈哈哈一阵仰天大笑，两手张开，一副很吊的样子，说：“老子早特么活腻了，不过能弄死老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你老婆孩子在我手上你还敢威胁我，特么的你这智商我很替你着急啊。还有……”他笑够了，突然把两只手向上举起，摆了一个很风骚的poss，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突然就传来一声枪响，门德斯布置在一个制高点上的手下惨叫了一声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毫无疑问，那个制高点上的机枪射手被人用狙击步枪打下来了。 门德斯大为疑惑，他的手下也是有些懵逼，紧跟着他的又一个手下又被人从树上射落了下来，密林外面响起突突突的马达声，一排穿着迷彩服，脸上涂着迷彩油的士兵开着军用的越野车冲了进来。那几辆越野车上不但装着重机枪，连反坦克导弹都有。 门德斯手下一个参谋样子的小胡子脸色难看的对门德斯说：“门德斯先生，这些人像是皮萨罗的雇佣军。” 查土生哈哈一笑，转头看着伊莎贝拉说：“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黑吃黑，不过我知道巴西警察不靠谱，所以我请来了雇佣军，这里的货我全要了，钱，我会拿来付给雇佣军，哈哈哈哈哈！” 伊莎贝拉一声不吭，突然抬起枪就朝查土生打了一枪，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转身就往自己的车上跑。她的手下也是训练有素，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调转枪口朝那排雇佣军开火。 门德斯见状也是转身就跑，他的几个手下倒是忠心的挡在了他面前，不过查土生的那个胖手下猛地就从身上掏出两枚手雷扔在身前，好像手雷不会连他一起炸死一样，门德斯的手下大惊，下意识的就散开卧倒。 他们这一躲，身后的门德斯也就把后背暴露了出来。而实际上，那两枚手雷并没有爆炸，只是冒出了一团不大的烟雾，而他们就在卧倒时，被那个胖子端起枪给突突了。 伊莎贝拉的那一枪打中了查土生，不过急切中她没有时间去瞄头，子弹打在了查土生的身上。尽管查土生穿了防弹衣，但是伊莎贝拉用的是点五零口径的沙鹰，子弹虽然最后被防弹材料卡住了，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打断了查土生最下面的一根肋骨。他在中弹的时候也被子弹的冲击力掀倒在地，但他没有死，爬起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大叫了一声，抬手就朝把背心暴露出来的门德斯打了一梭子。 他用的是看起来很老土的乌兹冲锋枪，子弹威力不大，但打出去像下雨一样，门德斯同样也穿了防弹衣，但很不走运的在后脑上挨了一发子弹，就看到一团血花飞溅，他的整个人也向前扑倒了。 查土生也不管门德斯是死是活，也不去管门德斯那些忙乱开火的手下，只扭头去找打了他一枪的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和她手下的几辆车已经提起速度，不过他们来时的道路已经被雇佣军堵住，只能往遗迹的深处跑。 那几辆车在看起来很平整，实际上坑洼不平的荒地上蹦蹦跳跳的飞驰着，突然一道白烟呼的一下追过去，落在后面的一辆车就在一阵爆炸的巨响中变成了一团火球。 门德斯的手下人其实远比查土生找来的雇佣军要多得多，而且他们一开始占据的警戒位置都不错，但是他们有两个同伴被狙击手干掉了，老大门德斯又被人放倒，他们瞬间就是一片混乱，枪是胡乱的开着，有的向雇佣军射击，有的却只是寻找地方躲藏，还有的学着伊莎贝拉的人跳上车逃跑。 可是第二道白烟凭空拉出来，这一次，被打爆的是一辆门德斯的车。 至于查土生，他正捂着骨折的肋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狰狞的说：“那个女的我要抓活的，给我抓活的，抓到了老子爽第一个，然后让你们接着爽！我要就这样弄死她！”他只管疯狂的大喊着，也不管那些雇佣军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但也就在这时，遗迹的上空传来了一阵马达声，密林的外面也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 查土生的手下抬头看了一眼，说：“老大，这次真的是警察来了？” 查土生仰头一看，哈哈大笑着说：“来吧，警察也来，这有多刺激！？” 他抬头看了看，飞到遗迹上空的是两架运输型的警用直升机，虽然机舱打开，露出了一支重机枪的枪管，但飞机本身并没有什么防护。查土生恶向胆边生，也不管飞机上的警察在用扩音器喊着什么，跳到雇佣军的皮卡车上，从车上扛起一架火箭筒，瞄准了其中的一架直升机就扣动了扳机。 “呼”的一下，一枚火箭弹拖着浓烟窜向天生的直升机。 5 17:21:57|50076113 第368章、我知道你的秘密 查土生打出的火箭弹并没有击中直升机，飞行员在火箭弹飞起来的一瞬间大幅度的倾转避开了火箭弹，但原本坐在舱门操控重机枪的一名警察却因此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查土生兴奋的大叫起来，端起冲锋枪对着坠落的警察疯狂扫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打中，但是坠落的警察也必死无疑，但这样的举动让他自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而周围那些不管是毒贩还是雇佣军的人，一时间都有点被他这种疯狂的举动震慑住了。 查土生不会讲葡萄牙语，英语也讲得很撇脚，但他却用撇脚的英语大喊：“跟着我有钱赚，反对我，全部都要死！” 不得不说，他吼得很有气势，那些雇佣军都跟着他大吼起来，纷纷举起枪对着天上的直升机胡乱扫射，以至于警方的直升机不得不拉升了高度，避开这一群疯子，并通知地面推进的战友一定要小心。 这使警方的合围放慢了速度，从几个方向一步一步收紧包围圈，将毒贩和雇佣军向遗迹深处压缩。经过交火，毒贩和雇佣军们发现前来围捕他们的并不是当地的巴西警察，而是装备、火力、战斗素养都更强的国际刑警和巴西国防军特种部队的组合。在短暂的交火中，外围的匪徒没有给警方造成什么威胁就已经被清除了。 此时，凌清冽就坐在其中的一架直升机上，她看到查土生疯狂的用火箭弹攻击警方的直升机，并造成一名警员坠机身亡，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片怒火。本来她的身份更多的是一个进行情报分析的观察员，但这时她也忍不住拿过同机的一名巴西特种兵的狙击步枪，朝着地上的查土生连续的开了几枪。 不过，要在移动的飞机上射击坐在皮卡货厢里的高速移动的目标，这无疑具有很高的难度。凌清冽没有打中查土生，距离他最近的一枪，也不过打碎了那辆车的倒车镜。查土生在车上看到了朝他射击的直升机，这悍匪丝毫没有畏惧，而且这时候他冷静了许多，不再朝天空浪费子弹，只是对着直升机脱下裤子，露出他丑陋的物件表示对警方的轻蔑。 凌清冽气得脸都红了，随着直升机重新调整了角度飞过去，她把手中的狙击步枪还给那个巴西特种兵，换了一支突击步枪跟着那辆皮卡车突突突的就是一阵扫射。 因为双方都在高速移动，地面的皮卡车非常颠簸，飞行员不再担心对方用火箭筒来对付自己，所以这一次飞机飞得很低，而凌清冽的扫射也收到了效果，她没有直接打中查土生，但倾泻而出的子弹扫进了从车顶驾驶室里，命中了驾驶员的头顶，就看到那辆车失去控制，歪歪扭扭的撞上了前方的一块遗迹巨石，整辆车都翻了过来。 但是，查土生却没有死。 车翻了，他从灰尘泥土中爬起来，除了头上蹭破了一点皮，竟似乎什么事都没有，比刚才被伊莎贝拉打中那一枪受的伤还要轻。他的那两个手下在另一辆车里，本以为老大这次玩脱了，没想到老大一点事都没有，看到他这么如有神助，那些雇佣兵眼里都燃起了一种顶礼膜拜般的炽热，甚至连那些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毒贩都冲着他大声的欢呼，开始向他这边聚拢过来。 凌清冽乘坐的直升机飞出去了好远又兜回来，这一次飞行员却不敢降低高度了，担心被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毒贩再用火箭弹打他们，只能充当一个空中指挥者和信息调度的角色，向地面部队提供毒贩们的行动去向。 而这时，伊莎贝拉身边，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乘坐的那一辆车。他们来时有5辆车，1辆是查土生的，1辆被毒贩用火箭弹打爆了，1辆在往遗迹逃亡的时候遇到大坑摔了进去，还有1辆，似乎是自己逃走了。 就是伊莎贝拉乘坐的这辆车，也因为高速的碎石遍地的遗迹中行驶，左前轮爆胎，差点就翻倒在碎石堆里，不得不停了下来。 伊莎贝拉的身边，也只剩下印第安混血后代奎多加·陈和那个充当翻译的华裔青年以及只会讲粤语的司机王德财。这几个手下，奎多加善于跟踪，但身材瘦弱，战斗力是不行的，翻译的战斗力更渣，也只有还保留着中文全名的王德财背着两支突击步枪还算可以一战。 查土生要忙着应对警察的追辑，倒是没有马上追上来，倒是有些被打散了的毒贩远远的跟着他们。但暂时，他们还算安全，周围也还算安静。他们前面并没有路，只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和树林中随处可见的巨大的石头，那些石头是遗迹残存的证据，埋没在荒草里，偶尔露出一面刻着奇特符号和图形的断面。 “丢他老母的，”司机兼打手王德财朝着身后来时的方向吐了一口浓痰，操着一口方言味很重的广东话说：“那个土狼，真的是个疯子。大家都是来求财的，他这么一搞，那些毒贩会连我们都恨上了。” 翻译叹了口气说：“小姐从一开始就很反对跟那个姓查的合作，可是长老们非要说什么都是国人，在海外要互相帮衬，要是他们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后悔也来不及啊。” 伊莎贝拉摆了摆手，她讲的还是葡萄牙语，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那个姓查的不是东西，门德斯死了，他的手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是姓查的控制了局面。我们宁可落到警察手里，也不能让他追上，奎多加，你能在这丛林里找到路吗？” 奎多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脸色很难看，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说：“我们已经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了，再往前走，我们一定会死。” 王德财不会说葡萄牙语，但他在巴西混了很多年，能听懂，他很不爽奎多加一脸深深畏惧的样子，说：“往回走我们才会死，那个姓查的杀了我们连眼皮都不会眨，小姐落到他手里更是生不如死。你别磨磨唧唧的，什么该到不该到，只要能躲开那个疯子，我管他前面是什么地方。” 翻译看着奎多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也很心虚的问：“不该到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奎多加走了几步，蹲下身把一片杂草从碎石中扯开，露出里面的石块，指着石块上的奇怪字符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图形，说：“我认识这些符号，虽然我读不懂，但我的曾曾祖父曾经是个巫师，我在他留下的经文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这是一片禁忌之地，擅自进入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王德财问：“我就问从这边走不走得出去？走出去又是哪？” 奎多加喃喃的说：“没有人能从这个禁忌之地走出去，我们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的遗迹分成三块，这是一个困厄之阵，里面一定封锁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恶灵，哪怕是靠近这个恶灵，我们都得死。” 他的话刚说完，翻译就惨叫了一声，却不是什么恶灵现身了，而是远处有几个毒贩追过来，看到他们就朝他们开枪，而那个戴眼镜的瘦弱青年很不幸的被一颗流弹打中了肩膀，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伊莎贝拉和王德财都迅速的找到地方隐蔽，并向那些毒贩开枪还击，双方平平砰砰的你来过往打了一阵，毒贩们丢下两具尸体撤了回去。但是他们没有跑多远，就被一排更加密集的子弹全部放翻了。伊莎贝拉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对较高，可以远远的看到查土生和那些雇佣兵已经追了过来。 其实要说查土生是非要追杀他们也并不对，他是三面被警察包围，又不想硬碰硬的跟警察死扛，就朝着没有警察的这一个方向退过来了。到了遗迹的脚下，他们的车已经是无路可走了，那些随处倒着的几吨重的巨石横七竖八的挡在那里，就是越野性能再好的车也没辙。不过他们现在是弃车往这里面逃还是转身选择一个方向杀出去，查土生还有些纠结。 弃车而走，那些货也不可能带走，他万里迢迢的跑到巴西来就是为了这批货，就这样放弃了他怎么都不甘心，可是转回去硬抗警察，他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他一次次的从警察手里逃脱，但以往在城市里，警察都没有用什么重武器，也不会在城市里跟他发生大规模的枪战，实在不行还可以抓一些路人当人质，警察投鼠忌器，他也有机会逃脱。但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是在巴西野外的丛林之中，盯上他的国际刑警直升机装甲车这些都用上了，还调动了巴西的特种部队，要是一时半会打不下来，没准空军都给招来了。 他发起狠很疯狂，也不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但并不意味着他脑子里缺根弦。 查土生还在犹豫，伊莎贝拉可不敢犹豫了，要是可以，他们现在就去向警方自首是最安全的，可是通向警方的路恰恰被查土生隔断了，不想死的话，他们只能拖着受伤的翻译往奎多加所谓的禁忌之地里面走。 被恶灵诅咒可能会死，但也许不是马上，但回头撞见查土生，那才是必死无疑的。 伊莎贝拉先一步就走进了那一片乱石遍布的所谓禁忌之地，王德财背起浑身是血的翻译也跟了进去，奎多加战战兢兢的，但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但是他们进去没有多久，那个翻译却是不行了。他就是个没有战力的瘦弱青年，虽然没有什么门路只能混迹在里约的华人黑帮里，但也就是做一些口头翻译沟通交流的工作，真正要见血的场面，他一向都是能躲就躲的。这一次却躲不了，肩膀中枪之后，他的血流了很多，他们的急救装备也都留在了车里，眼看着，这瘦弱的翻译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瘦翻译让王德财把他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地上，这会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身上全是血，脸上则满是尘土和虚汗，眼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就用无神的眼睛看了看伊莎贝拉，嘴唇动了几下。 伊莎贝拉俯下身去，跪坐在了他身边，低声问：“有什么为了的心愿？我替你完成。”她讲的依然是葡萄牙语，只是，音调有些不同，也许，也是因为她的声音被泪水浸湿了吧。 她并没有流泪，可是她充满了悲伤。 瘦翻译看着伊莎贝拉，惨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个笑容，他让伊莎贝拉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气若游丝的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很美……”说着，他突然像是有了力气，提高了声音说：“我能不能，跟你要一个吻？” 伊莎贝拉黯淡的笑了笑，搂过他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问了一下。瘦翻译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生气却迅速的消散了。 伊莎贝拉站起来，突然用很标准的中文说：“走吧，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总得活下去。” 第369章、她是我的女人 “大小姐的中文什么时候讲得这么好了？” 王德财看着伊莎贝拉即将消失在遗迹的碎石阵里的背影，一边快步的追了上去，一边充满疑惑的向奎多加问了一句。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奎多加同样也无法回答。他甚至都听不懂伊莎贝拉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像唐人街里上等的丝绸一般的柔顺感，和他平常听到的大小姐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 走进碎石阵以后，身后的查土生和那帮雇佣兵、毒贩，倒是统统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安静，好像他们一下子就和刚才的枪林弹雨拉开了几光年的距离一般。但是这样的安静，却也让奎多加充满畏惧的脸上更多了一层畏惧。 看来，他们是走进了废墟的中心了。 奎多加越往里走越是害怕，可他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后边，他只能跟着伊莎贝拉和王德财，突然他叫住了他们，蹲下身去，从脚边的一丛杂草中捡出了一小块布块。 “刚有人来过。”奎多加把布块递给伊莎贝拉，说：“衣料很新鲜，而且，是从女人衣服上被撕下来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南美的六七月份是冬季，但这太阳明晃晃的，气温也不低，至少也有十七八度，只是周围都是荒废的巨石，让人无由的感到冷。 王德财说：“既然有人走过，我们跟着别人的留下的痕迹走，是不是就可以走出去？” 奎多加神色凝重的说：“那还要看前面的人是活着走出去的，还是死在了半路上，如果是后者，我们也就是跟着走向一片死亡之地而已。” “跟着走。”伊莎贝拉又恢复了葡萄牙语和她一贯的腔调，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有人从这里走过，那么跟着走下去，也许才是唯一的生路。这一片废墟中没有手机信号，不然的话，打电话向警方自首，等待警方来救援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就几分钟，也许走了一两个小时，死一样的寂静让他们都有些发虚。尽管他们都带着枪，可这些现代工业文明的结晶在这一片神秘的自然中，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而三个人中，伊莎贝拉一直不说话，王德财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奎多加倒是一路都念念有词，可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反倒是他越念叨，大家心里就越需。 “丢！你特么的别再碎碎念了！”王德财终于还是忍不住，冲着念念有词的奎多加大喊了一声，说：“我受不了了，再这样走下去，我特么的会疯的！” 而奎多加瞪大了眼睛，在前面的石壁上，他发现了一条影子。就在他的眼睛完全被恐惧覆盖的时候，旁边的巨石块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倒也认识，就是查土生之前派出去的那个手下，手里依然拿着一把唐刀，看到他们，冷冷的盯着他们，那种仿佛不是同类一般的眼神让他们一阵毛骨悚然。 王德财觉得自己讲的虽然是广东话，但好歹是中文，也许对方能听懂，就主动走上前去，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们老大都已经拿到货赶路了。” 他可不傻，一边说话，一边端着手里的4卡宾枪，要是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异动，他绝对第一时间就抠扳机。反正他也不是警察，不需要先警告什么的。可是尽管他做好了开枪的准备，但是在那个人突然动了起来的时候，他却根本来不及开枪。也是有七八米的距离，那人却刷的一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王德财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丢你老母”，手指刚扣动扳机，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端着枪身的左手和枪身一起，都被那人手里突然亮出来的唐刀齐刷刷的砍断了。 事发突然，伊莎贝拉和奎多加在王德财惨叫的同时，都举起了手中的枪，不过奎多加的反应要慢了几拍，伊莎贝拉手中的沙漠之鹰连开了几枪，奎多加的4才开火。 但那个拿刀的男人在快速的躲避伊莎贝拉的枪弹的同时，也找上了反应迟缓了奎多加。 这个印第安人的后裔也许还沉浸在闯进禁忌之地的恐惧中无法自拔，但他再也不用恐惧了，他的脖子被唐刀齐刷刷的砍断，整个人头都飞了起来，然而他的身体还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直愣愣的站着，就看到他脖子里的血漫天飞溅，样子十分的恐怖。 这时伊莎贝拉却也顾不上为这种怪异的现象感到恐怖，她最后的两个手下一死一废，这让她很清楚的意识到除了她自己，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所以在那人的唐刀砍断奎多加的脖子还没有收回来朝她发力的时候，她稳稳的托着枪，朝着那个男人又开了一枪。 前面的几枪，她因为多少有些慌乱，第一枪就没打中，第一枪没打中，后面几枪也就越发慌乱，全部都打偏了。也是借着男人先去攻击她的手下的机会，她稳住了心神，这一枪，恰好打中了男人提刀的右手。 沙漠之鹰用的是点五零，也就是127毫米口径的子弹，这种口径的子弹通常都用在重机枪，或者重型狙击步枪上面，打在了手上，不管这个男人用刀用得有多厉害，这样一颗子弹一样的直接切断了他整条手臂。在男人的惨叫声中，他的右臂和唐刀一起掉在了地上。 伊莎贝拉再要开枪，沙漠之鹰装弹少的缺点暴露无遗，刚才那一枪，竟然是她枪里最后一颗子弹了。一枪打空，那个断臂的男人带着一股野兽般的愤怒咆哮飞身扑到伊莎贝拉面前，一脚直取伊莎贝拉的面门。这一脚要是踢实在了，以他的冲击力，不死也得重伤。而伊莎贝拉也不是什么强力型的女战士，她仅仅是奋力的往旁边一跃，躲开了这一脚。但男人紧跟上来的衣角却又踢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的整个人被踢飞了几米，重重的摔在荒草堆上，这还是幸运的，要是直接摔到那些巨石块上，又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但即使如此，一阵钻心的剧痛险些让她直接昏死过去，她从地上爬起来，手撑着地面站不起来，一股腥甜的血混着酸酸的胃液一起被她吐了出来，可那个男人又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男人的右臂被打断了，但他的左手也拔出了一把很短的唐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脚并不很用力的就把伊莎贝拉踢翻，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左手的唐刀就往她心脏的部位扎下去。不过他的本能还是让他猛地抬手，挥刀迎向了一条突然飞出来的身影。他的刀砍空了，他的头上却被重重的踢了一脚，尽管他身强体壮，还是被这一脚的强大冲击力踢得倒退了几步，栽倒在地。 因为失去了一只手，重心不稳的他一下没有马上站起来，就这样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又闪电般连续踢在他的头上，抽在他的肋骨上，扫在他的裆部，一连串力道刁钻，角度凶狠的踢腿，尤其是裆部那一下，直接让他丧失了最后的战斗力，满嘴是血的跪在了地上。 被他连枪带手一起砍断的王德财叫喊着冲过来，王德财的手腕还在不断的流血，剧痛让他整个脸都抽搐变形，可他疯狂的叫喊着，冲到那个拿刀男人的面前，用完好的另一支手拔出手枪来，顶在拿刀男人的脑袋上砰砰砰的一口气打光了一个弹匣，直接就把一个脑袋打爆了，再加上已经倒地的奎多加，在一个半径10米的范围内，整个场面看起来非常的血腥。 王德财一口气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这才喘了口气，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几个人。最让他惊讶的是，那儿像电影里的无影脚一般连续的踢腿直接把拿刀男人踢到失去战斗力的，竟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还有着一张非常清秀的中国人的面孔。 而一个好像有点面熟的年轻男人直接跑到他们大小姐伊莎贝拉身边，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周围几个保镖样的男人持枪在四周警戒，还有一个漂亮得让人窒息的中国面孔的女孩跟在那个年轻男人身边，用手捂着嘴，眼泪正哗哗哗的流下来。 王德财扔掉了手里的枪，说：“警察，我投降。” 不过没有人理他，那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和那个漂亮的女孩都站在了那个年轻男人身边，看着他把伊莎贝拉搂在怀里。这时的伊莎贝拉脸色像纸一样白，不再是之前那么健康的小麦色，王德财懂一点中医，他知道，伊莎贝拉这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了。 “你是她什么人？”那个帅气的年轻男人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看着王德财问了一句。中文，很标准的普通话。 王德财握着他的断臂，同样脸色惨白的继续用他的广东话说：“她是我们帮会的大小姐，我是她的司机，我叫王德财。” 年轻男人把伊莎贝拉紧紧的搂着，说：“她不是什么大小姐，她叫季寥，是我的女人。我叫李赫，我现在要带她去找医生，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王德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尽管手很痛，但他很清醒，之前大小姐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句很好听的普通话，让他非常的疑惑，而现在，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脑中灵光一闪，赶紧说：“不能往我们来的那个方向走，那里有一批毒贩，其中有一个中国籍的男人是国际通缉犯，被我打死的这个杂种就是那个人的手下。他们人多，还有雇佣军。” 李赫对他点了点头，说：“金珠，你给这位王先生包扎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那个让王德财十分惊讶的想看功夫片里的女侠一样厉害的女孩子自然是赵金珠，她听到李赫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急救包，快速的给王德财的断腕进行了止血包扎。王德财将自己的被砍断的手腕捡了起来，装在包里，他还想着要是时间来得及的话，也许自己的手还能接上。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他们身后又想起了一阵激烈的枪身。王德财动作慢了点，只来得及骂了声“丢他老母”，一梭子弹就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第370章、废墟破晓（大结局） “季寥。” “季寥。” “季寥啊……” 季寥？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叫这个名字的声音听起来也好耳熟啊。可是，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那种痛让她有些转不过神来，总觉得季寥这个名字好熟，迷迷糊糊的，却又总有些想不起季寥又是谁。 不过，她好歹是醒过来了，先前痛得几乎休克过去，现在总算是醒过来了。虽然醒过来了身体上的痛苦更强烈也更鲜明，可毕竟还是醒过来好一些吧。她睁开眼，连着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可是过于用力的呼吸，却也让她感到肺部一阵着火一般的疼痛，痛得她连连咳嗽起来，喉咙里一股腥甜的血块也随着咳嗽吐了出去。 这时候她感到有一只手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心，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着她，这让她感觉很舒服，不过季寥这个名字…… 她其实是想起来了，但是，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已经死了。她现在叫伊莎贝拉，是里约华人黑帮年青一代中的翘楚，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当然黑帮老大几年前就死了，她在那个时候取代了真正的黑帮老大的女儿，对于她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 “季寥，你现在不能承认这个身份不要紧，我知道你肩负着特殊的任务。我只是想对你说，女儿长大了，九月份她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那张无比熟悉，又让她无比思念，可是即使在睡梦里，她也从来不敢叫出名字的脸。 “李赫。”只轻轻的叫了一声，没有眼泪，但没有眼泪并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不代表她见到他没有快乐。 “季寥，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妙。”李赫坐在地上，把季寥搂在怀里，微笑着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季寥把视线从李赫身上移开，看了看周围，她看到了一片阴冷、潮湿的石壁，光纤很暗，只有一个方向透着一片亮光。这样的环境，像是一个幽闭的地下室，或者一个潮湿的山洞，而那片亮光的外面，还噼噼啪啪的响着，那种声音也很熟悉，那是枪声。 除了李赫，季寥还看到了一张同样无比熟悉的脸，她觉得喉咙里很干涩，吞咽口水都会觉得很痛，可是她还是看着那精致的容颜轻轻的叫了一声：“桑藜。” 桑藜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泪光，她蹲在季寥的面前，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说：“季寥，这些年很辛苦吧？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回自己了。” 季寥也笑了笑，她想站起来，却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之前虽然只是挨了那个匪徒几脚，但那个匪徒腿上的力量太大了，而且他的鞋上加了一些非常坚硬的材料，尤其是踢中她腹部的那一脚，让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踢坏了。骨头也到处在痛，大概也有骨折吧，说不清具体是哪个部位，也许好多个地方都有。 然后她由李赫扶着坐了起来，这让她看到守在亮光那里的还有一个人，那个身影，她同样是很熟悉的。她轻轻的叫了声金珠，耳聪目明的赵金珠回过头来叫了声季寥姐姐，对她微微笑了一笑。赵金珠手里拿着一支4卡宾枪，守护在那个洞口，但是她的左胳膊缠着一条绷带，绷带里还有新鲜的血迹浸出来。 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在这几个人面前，季寥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赫说：“之前你陷入了昏迷，但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我们被毒贩包围了，我的保镖在外面跟毒贩战斗，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剩下的两个人也都有伤，我们的子弹也快打完了，毒贩随时可能会杀进来。当然，毒贩的外面，是正在包围他们的警察，也许毒贩在伤害到我们之前，就会向警察投降，或者被警察歼灭。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就在这个漩涡的中心，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我会觉得这一幕很有戏剧性。” “你们怎么会卷到这场战斗里面来的？”季寥皱起了眉头，以前李赫就是经常见到她这样皱起眉头，她像是有许多郁结开解不了，就算笑的时候，也总是有些忧伤。她不知道为什么李赫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她自己对于这种境况，对于面临死亡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李赫也会和她同时面临这样的境况。 李赫笑着说：“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总想着有一天会再见到你。虽然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但也许，这可以算是命运的安排吧。我只是到巴西来投资的，开了几辆车，横穿了南美大陆，终点站是里约，然后，就这么遇上了。之前在路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就知道是你，本来想追上去的，但冷静下来，发现那样追上去会给你造成危险。后来我们改变了方向，桑藜想到这边的遗迹来拍一些照片，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遇到你。更没想到再遇到你，会是这样一种境况。” 季寥叹了口气，说：“那时候也真怕你会不管不顾的追上去，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我在第一时间就布置手下进行伏击，你说你如果真的追上来了，我究竟该怎么办？当时气势汹汹的下令对尾随而来的车辆格杀勿论，其实就是在赌，赌你应该不会再追过来，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这是你们的默契。”桑藜微笑着在旁边说了一句，并没有带任何的嫉妒，她和李赫的默契，也从来就没有少过。以前总想着只要季寥还活着，她就和李赫好好的进行一个了断，走，或是留，都干脆利落。可现在，她觉得那些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还活着，而且，世界这么大，他们都这么难以置信的相遇了，还需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吗？ “那你的身份暴露了吗？”李赫问了一句。 季寥思考了一下说：“我的人都死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应该还是能继续得到帮会长老们的信任。我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安排这次的交易，诱捕那个绰号土狼的毒贩，但那个匪徒提前雇佣了皮萨罗的雇佣军，而且能在警察之前就赶到交易地点，黑帮和警方两边也一定有他的内鬼，很难说我的身份没有被识破。” 李赫笑了起来，说：“这样的话，你继续卧底也就没有意义了。” 季寥微微皱起眉头，问：“听起来你好像很高兴？” 李赫说：“我不知道你们内部的纪律是什么样的，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你的身份可能已经被识破，那么你再回去卧底就是找死。这种明知是送死，也不可能再获得有用的情报的卧底，不会有什么上级丧病到一定要你再回去吧？然后我会买通警方，把你作为一个潜伏的英雄报道出来，只要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你就再也不可能去当卧底了。” 桑藜说：“你这是最馊的馊主意，季寥的身份一旦公开，固然像你说的那样不会再派去卧底，但也会引来黑帮的追杀吧？即使要退出，也只能悄无声息的退出，你只考虑到了警方，就没有考虑过黑帮吗？” 季寥苦笑了一下，说：“这几年因为我提供的情报，黑帮的核心成员还有几个重要的毒贩都被警方逮捕，一旦身份曝光，我确实存在被追杀的可能。不过现在说这些并没有意义，不管以后会怎么样，首先还要活下去。” 是的，他们现在还没有摆脱危险，李赫只剩下两个保镖在外面战斗，他们的忠诚度没有问题，可是他们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有可能在死亡和绝望面前，他们的忠诚度也会出现问题。现在查土生和雇佣军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一旦李赫保镖战死或者背叛，仅仅依靠赵金珠手里的一支4和他们身上的几支手枪，要对付那些悍匪和雇佣军绝无可能。 也就是说，他们和死亡之间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 也许还不只是死亡，一旦落到那些走投无路的悍匪和雇佣军手里，几个女孩也不可能逃脱那些疯狂的匪徒的凌辱。 当他们重新意识到目前的处境，不管是谁，神情都变得异常的凝重。 “我不敢开枪自杀的。”桑藜惨然的笑了一下，看着李赫，说：“我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李赫，如果匪徒冲进来了，你一定要尽快的开枪打死我，不要让我受到他们的侮辱。” 李赫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好，到了那一步，我一定不会手软，我会朝你们开枪，然后我也会自杀，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话说到这里，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们。我以为我永远都没有机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是，就这样憋着，也常常会让我觉得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既然我们要死了，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至少在死之前，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等一下，”桑藜一想到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她就有些发抖，也许，也没有人是真的不会恐惧死亡吧？所以当李赫说要告诉她们一个秘密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要做的事就是坐在李赫的身边，让他用搂着季寥的另一只手搂着自己，然后吐了一口气，说：“好了，你说吧。” 李赫笑了起来，他左边搂着季寥，右边搂着桑藜，而在这一刻，两个女孩都很温柔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样的一幕，老实说他想了很久了。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笑着笑着，他看了洞口的赵金珠一眼，说：“金珠，你也过来吧。” 赵金珠回头看了看他们，脸上浮起一片忧郁的笑，她大概也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最终她只是轻轻的摇着头说：“不了，我的位置是这里。李赫哥，我得向你坦诚，我是很喜欢你的，季寥姐姐，桑藜姐姐，很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着李赫哥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就算我们一起死了，黄泉路上，你们也依然需要一个守护者吧？我只要守在这里就好了。” “也不一定就会死吧。”李赫觉得他们的情绪都太低落了，虽然现在的状况有些让人绝望，可也许，警察会先一步赶到呢？他左右两手揽着季寥和桑藜，笑着说：“先说好，只要我们还能活下去，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你们谁都不要走，都陪在我身边，我给你们买最美的婚纱，办最豪华的婚礼，是买一个小岛也好，还是买一个农庄也好，我们从此就生活在一起，生一大堆孩子，怎么样？” 桑藜呸了一声，说：“想得真美！” 季寥看了看她，微笑着说：“我不要巴西的小岛，这几年我在巴西已经呆腻了，我要到摩纳哥，住在十八世纪的城堡里。” 两个人都没有答应李赫的要求，但，也都没有反对。 李赫哈哈一笑，说：“那我就不把秘密告诉你们了，因为，我想要活下去！我们都要活下去，我要把秘密保留到我老死的那一天！金珠，外面怎么样了？我不喜欢憋死在这里，我们冲出去吧。” 外面，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点时间里，外面的枪声停了。 枪声停了，第一种可能是李赫的保镖已经全军覆没，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很难乐观的认为他们剩下的两个人把全部的毒贩和雇佣军都消灭了。第二种可能则是警察已经靠近，毒贩为了自保，顾不上再来杀害他们，已经转身逃了。这种可能性就比较高，毕竟毒贩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会为自己逃脱增加任何帮助，反而在警察已经逼近的时候再花时间跟他们战斗损失更大一些。 赵金珠一直就在洞口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李赫的4个保镖至少已经有3个战死了，剩下的一个，状况也不会太乐观。但是也没有看见毒贩逼过来，他们所在的山洞位置本身比较高，洞口的视野也比较好，毒贩们除非爬到了山顶垂直的从他们头顶下来，也不太可能直接出现在他们眼前。 倒是天上有直升机盘旋的声音，最大的可能就是警察靠近，毒贩逃走了。 赵金珠提起枪说：“我出去看看。” “等等。”李赫叫住了她，走过去拿过了她手里的4，不容置疑的说：“我去，你照看好她们俩。”虽然赵金珠有功夫，但是作为这里唯一的男人，李赫不能容忍在这样的时候让一个女孩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外面的虚实。 也许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让赵金珠出去更合理，但如果只有理智而没有血性，那样的理智要来又有什么意义？ 赵金珠看了看李赫，点点头把手里的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交给李赫，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突然张开双臂来紧紧的拥抱了李赫。 尽管受伤的左臂张开来很痛，可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拥抱了，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松开他，自己从腋下拔出一支加长弹匣的格洛克18，转手又把腰带上别着的一支9扔给了季寥。桑藜自己有一支格洛克，这时也拿在了手里，这样三个女孩手里都拿着枪，紧跟在李赫的身后，这种时候她们不会阻止他走在前面，但她们可以跟他一起走。 不管前面会遇到什么。 李赫从他们藏身的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世界很安静，枪声停歇了，直升机的马达声渐渐远去，太阳正在西沉，一天的黄昏正在到来。 在几块巨石后面，他看到了张绍文李毅他们几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直到死前，都一直还在战斗。这让李赫感到很难过，他们不只是他的保镖，几年来他们跟着他走南闯北，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出了老板和雇员的关系。李赫既难过，也充满了愧疚，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王军的家里去年还刚添了一个儿子，如果不是跟着他到了这里，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 李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想用既然他们从事这个职业，就一定会面临这样的风险来为自己开脱，他们的死，都和他有关。作为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他只能去想，也许，他们的死亡背后，也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世界很安静，李赫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平安无事了，可是四下里再也没有什么毒贩的身影，只有一些稀疏的枪声，远远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三个女孩也都跟了出来，手里拿着枪，四个人背对背的站着，确确实实，不管从哪个方向，都没有再发现什么可能会威胁到他们安全的人。 李赫没有急着走，这时候他没有什么工具来埋葬他的四个伙计，但是他和三个女孩一起动手，把他们的遗体都放在了一起，捡了一些较大的石块盖在了他们身上，这样可以避免野兽在夜晚出来啃噬他们。赵金珠的左臂有伤，只能负责警戒，季寥身上有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帮不上忙，只有桑藜和李赫一起，花了很长时间才算是简单的把遗体掩盖好。 当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这无疑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是谁都没有怨言，也不会有谁觉得这样做是在浪费时间。天黑了，他们只能在遗迹中依靠星辰来辨别方向，他们走进遗迹之前，是把车停在外面的密林里隐藏好的，只要回到车上，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还能用车上的卫星电话和外界取得联系。 但不管是李赫、桑藜还是赵金珠，他们都清楚的记得他们从停车到走进遗迹深处，所用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他们距离停车的位置不超过10公里。但是他们在遗迹里一直走啊，走啊，一直走了好几个小时，尽管他们走走停停，速度要慢得多，可再怎么走，他们都已经走了不止10公里了。 可是，不要说他们的车，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走出遗迹的迹象。 接近黎明，甚至连星辰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黑暗。 李赫他们到遗迹拍照探险，装备是齐全的，强光手电，生火工具这些他们都有，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险，他们没有使用照明工具。而是选了一块离地面两米来高的巨大石块，顺着石块的缝隙互相帮忙着爬了上去，在那里等待黎明。 大石块上面有20来个平方，倒是挺平整的，有风，气温下降了很多，这毕竟是南半球的冬季。 李赫说：“我们从黄昏走到现在，五六个小时了，连这片乱石堆都没有走出去，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呸呸呸！”桑藜赶紧说：“李赫说话当放屁，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走累了休息一下，天一亮我们就出去了。” 季寥想起什么来，说：“我那个被杀了的手下是个印第安人的后裔，我们之前逃过来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肯走进这片废墟，他说这是一片古老的禁忌之地，这些石阵下面，关押着一些可怕的恶灵。” “季寥！”桑藜尖叫了一声，抓着李赫的胳膊，撒娇说：“你正房欺负我，你可要惩罚她，不然人家不依哦。” 季寥说起禁忌之地的时候，自己也挺虚的，可没想到桑藜这么一撒娇，她就感觉到周围一片很灵异的空气瞬间破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赫倒是听出了桑藜的弦外之音，忙问：“你的意思，让季寥做大的？那你呢？” 桑藜嘿嘿一笑，说：“我做小妾啊，自古以来，妻不如妾，我不跟季寥争正房，但你得更宠我。” 哎妈，李赫高兴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啊。 “那金珠呢？”季寥看着桑藜很得意的样子，打击她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金珠不就是那个偷吗？我们家老爷最宠的必定不是你，你看金珠在一边偷笑呢。” 赵金珠脸色大囧，不过好在夜色中也没有人看到，她把左臂的衣袖用匕首割掉了，重新给自己换了药，在桑藜的帮助下重新把伤口包扎了一道，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静静的说：“你们睡吧，我盯着。” 笑归笑，闹归闹，也只是为了在一片陌生而充满未知的环境里让大家放宽心罢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去，在恐惧、伤痛和疲惫中的他们也相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得最熟最深的是季寥，这么几年来，她就从来没有一个晚上完整的睡过，无数次突然醒来，都要先问一问自己究竟是谁，每一次梦中惊醒，都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了，不管接下来是生也好，是死也好，再也没有什么会让她揪心的。 睡得最浅的则是赵金珠，应该说她基本就没合眼，一直到废墟中的破晓渐渐从天边铺陈开来，她才眯了一下眼睛，打个盹也就是几分钟吧，她又猛地醒来过来。 “再睡一会吧。”一只熟悉的手搭在她的肩头，那个更为熟悉的声音说：“破晓了，黑暗成为过去，我们总能走出去的。” 赵金珠看了看蜷缩着靠在一起还睡着的季寥和桑藜，想到季寥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突然顽皮的一笑，把自己的头埋在李赫的怀里，挨了几分钟，仰起头说：“好了，我的位置是守护者，天已破晓，我要看着大家好好地活下去。” 太阳出来了，李赫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季寥讲的那个什么禁忌之地被桑藜用撒娇和卖萌打断扯开了，可经历过死亡的轮回，李赫怎么敢不去敬畏这个世界未知的一切？尤其是在南美这片神秘的大陆，当星辰都隐匿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他们再也走不出这片杂草丛生的废墟。 站在高高的石块上，李赫和赵金珠借助着黎明的曙光，倒是远远的看清了他们昨天在黄昏中怎么都找不到的出路，他们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溪，而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就是从小溪里把车开到密林中的遗迹的。当时也是出于谨慎，因为从小溪里走的话，就不会留下车轮印了。 看到小溪以后，也就看到了回去的路，看到了路，又好好的休息了一会，等到太阳照在头上，季寥睡饱了醒来，四个人就沿着小溪走出去。 这一次，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把那片乱石堆砌的遗迹废墟甩在了身后，顺利的找到了他们停车的地点。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李赫彻底放松了，他把4反手背在了肩上，伸手就要去开车门，只见寒光一闪，如果不是赵金珠眼明手快的拉了他一把，他的手就要被暗处辟出来的一把刀齐腕砍断。 “说得没错，你们可以回家了，老子送你们回老家！” 一刀落空，但面目狰狞的查土生还是狞笑着看向这几个人，猖狂的大笑着说：“知道吗？算命先生曾经说过，我这个人八字太硬，没有人能够杀得死我，所以当年打越战的时候，一个排上去中了埋伏，全排的人都死了，就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从那以后，什么警察，什么黑道，谁也奈何不了我。来到了巴西这鬼地方，甭管是洋鬼子的耶稣，还是土著人的神，一样的拿老子没办法！” 李赫他们都伸手拔枪，但他们的动作都慢了，毕竟除了季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察，李赫是个半吊子，赵金珠更习惯用冷兵器，桑藜基本没有战斗力，他们拔枪的动作跟查土生的两个手下没法比，他们的手刚摸到枪柄，那两个一直跟在查土生身边的手下已经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要害了。 查土生眯着眼睛看了看季寥，说：“我一早就知道你有问题，给警察通风报信，设了这个局把老子骗到这鬼地方来想要抓老子，这都是你干的吧？” 季寥冷冷的看了查土生一眼，说：“谈不上通风报信，我本来就是警察。” 查土生哈哈大笑，说：“原来是卧底啊，不过也没什么鸟用，老子还是逃出来了。那些国际刑警忙活半天，抓到的不过就是那些雇佣军，老天不收我，谁都别想抓到我。”他笑够了，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女孩，露出一脸的笑，说：“这一趟虽然钱没了，货也没了，不过老天对我还是不错，送来的这几个女人都还很不错。” 李赫看了看查土生的身后，突然笑了一下，说：“我有一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查土生觉得李赫时不时看向他身后的眼神有些异样，他很想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又有什么鬼，不过他觉得李赫不过是虚张声势，这个年轻的男人显得英俊挺拔，不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很轻蔑了看了李赫一眼，说：“说吧，编一个好听点的故事，老子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李赫耸了耸肩，说：“其实，我是一个曾经死过的人，我想告诉你，一个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不要把坏事做得太绝，要知道，天上真的有神明在看着你的。”说完，他就猛然转身，把站在他身边的三个女孩同时扑倒在地。 这个动作让查土生猛然意识到什么，这方面，他的经验真的很丰富。不过经验再丰富，他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当他下意识的想看看自己的身后到底有什么的时候，他的头上突然爆出了一团血雾。他的两个手下也从李赫扑倒几个女孩的动作意识到他们身后有枪手，可是他们终究是慢了半拍，被一片扫过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他们在李赫留下的车辆旁边等了一晚上，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可口的猎物，殊不知那几辆车里安装的定位装置让搜索战场的警察很快找到了这里。 李赫和三个女孩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端着一支狙击步枪从并没有多远的距离走了过来。 “好了，”李赫一左一右把手搭在季寥和桑藜的肩上，说：“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平安的回家了。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我们都要生活在一起。” “三个人一起吗？” “是四个人吧？” “不，现在看来，是五个人啊。”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www.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